第三十一章 能给我你的命吗
“好心人，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独臂老乞丐用无比诚恳的语气说出了一句惊悚的话语，举着碗的手在空中不断颤抖让人忍不住想是不是下一秒他就会拿不住那个边缘满是残缺的破碗。
他的乞求，站在门外的齐沉当然不可能有所回应了。
尽管老乞丐的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和诡异沾边的气息，但是他本身的存在和行为都透露出浓烈的异常味道。
谨记暖男传授给自己的经验，齐沉并不打算轻举妄动，万一屋内就有敌人设下的套怎么办？
“不好意思啊，我的手自己留着还有用没办法给你，你想吃馒头的话我倒是可以再去给你买一袋来...”，嘴里胡乱应付着乞丐的问询，齐沉双眸不断向着屋内窥探，想要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屋子里除了多了个老乞丐，其余的一切都和他之前出门时没有任何的变化。
忽地，齐沉眉头一皱缓缓低头往身下看去。
他怎么感觉...他的影子臃肿得有点不正常了？
以他的体型，无论在哪个角度被光线照射形成的影子都不该是一个水桶腰的造型吧？
“好心人！能把你的心脏给我吗？！”，屋内的独臂老乞丐骤然音量飙升，跪坐在地的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他那皮包骨的身体竟然爆发出了一股意料不到的力量！
高高举起手中的瓷碗直直冲向齐沉，欲要把碗给扣在他的脑袋上！
“卧槽！”，嘴里惊呼一声，齐沉当然不可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攻击落在自己头上，脚步飞速往后挪动远离房门，顺带着把老乞丐也给一并从屋子里给引了出来。
但就在他不断后退的时候，脚底的影子却诡异地蠕动起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漆黑的影子里散发出来，并且沿着双腿一路向上蔓延。
嘶！
一道苍白色的虚影霎时从齐沉的影子里蹿了出来！
那是一副半透明的人类骨骼，高度大概只有一米六几，身上的部件也都是异常的瘦弱，但骨骼的右手却不是正常认知中的手中，而像是连接上了一个碗。
一个和老乞丐手里一模一样的碗。
“霸王！”
念头闪电般传递给霸王，有空就练习的齐沉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进入脸谱房间召唤自身的诡异。
“吼！”
怒吼声爆响，霸王魁梧的身姿一眨眼便出现在齐沉身前，结实有力的臂膀一曲让小臂与大臂紧密贴合形成了一面盾牌，一下挡住了骷髅诡异挥过来的碗。
下一秒在齐沉的意念指导下霸王立刻准备反击，空闲的右拳瞄准对它而言宛如弟弟的骷髅诡异的脑袋，强有力的拳击快到肉眼根本捕捉不到轨迹。
力量属性近乎点满了的霸王在近战方面拥有一般诡异无法匹敌的优势。
可骷髅诡异根本没想过要硬抗攻击，在拳风袭来之时头一缩竟然又一头扎进了齐沉的影子里消失不见。
“直接攻击那个乞丐！”，齐沉的思维速度也不慢，老乞丐和骷髅诡异之间必然存在着联系，甚至这老头就是一个诡异行者，苍白骷髅便是他的诡异。
那么就擒贼擒王！
一边向着老乞丐冲刺，齐沉自信自己必然能跑得比这个老东西更快，加上还有五米投射范围的霸王协助，这老头不就是在送吗？
唰！
阴冷之感忽然间又从脚底涌现，骷髅诡异仅仅只从影子里露出了半个身子，头部的下颌大大张开仿佛在狂笑，右手甩动带动着乞丐碗结结实实地盖在了齐沉的左腿上！
飞奔之中的齐沉顿时感觉左腿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失去平衡向着地面栽去，但霸王及时召唤回来，一把拉住齐沉的手臂稳住了他的身形。
“这老家伙是故意把他自己当做诱饵的...让我把他当做突破口而导致忽略了自己的防御。”，快速反应过来前因后果，齐沉的面色有些难看，让霸王静静伫立在自己的身后提防那骷髅再次从影子里冲出来袭击。
对方这么玩心眼就是为了让骷髅诡异打中他，那么势必是为了触发某一种特殊的诡异能力，现在的齐沉也是能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了。
“谢谢你啊...好心人”，与齐沉拉开了一定距离的老乞丐突然笑了起来，他独臂的那一条手此刻竟然出现了朦胧的虚影，就像是在重新形成一条崭新的手臂一样。
而与此对应，齐沉发觉自己的左腿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
这就是骷髅诡异的能力...一种强制性的乞讨？
“能把你的心也给我吗？”，老乞丐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干瘪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里面却射出了摄人心魄的光芒。
“你在想屁吃...”，齐沉握紧拳头，熟悉的暴躁感在心里急速增长起来，他真想把那具骷髅给一节节敲断然后烧成灰！
躁动的念头一经升起便难以熄灭，齐沉没有发觉自己的表情都在悄然之中狰狞起来，但与他对立相视的老乞丐则把他整个表情变化的过程全部收进了眼底。
“这小子给人的感觉怎么变了？”，老乞丐凝重了几分，他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诡异行者，知道有不少的人在使用诡异能力时性格突变才是真正进入战斗模式的标志。
人与诡异所代表蕴含的情绪相吻合时诡异本身的精神强度才能被发挥得更加完全。
“但又如何？一个刚觉醒能力没几天的菜鸟罢了...”，老乞丐想起自己得到的情报来源是相当可靠，心中信心大增，更别提他已经率先赢下了一局。
齐沉的左腿已经被他的诡异乞丐之心给命中，在二十分钟之内被命中的左腿将彻底消失。
届时这个新人的战斗力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削弱，老乞丐在刚才的短暂交锋里已经摸明白了齐沉的投射范围短的可怜，完全可以用拉扯的战斗方式一点点撕下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想到此，老乞丐信心十足地笑了起来，干枯如老树皮一样的皮肤皱成一团更显诡异。
“你的命...也给我吧。”
第三十二章 运用是关键
在处理诡异或是与敌对的诡异行者战斗时，任何一点失误都将随着时间的累计而爆发出更大的负面效应。
此时此刻，齐沉就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被乞丐之心命中的左腿完全丧失了力量，现在甚至连支撑功能都提供不了，他完全是靠着右腿的力量勉力支撑，但试过单脚独立的人应该都知道仅靠一条腿站立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撑不住的。
齐沉也不是什么兵王，身体素质估计也就比迷雾世界的人均水平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行动的不便加上不够长的投射范围，简直劣势的明明白白。
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齐沉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面临的窘迫局面，抬起一只手遥遥对着老乞丐极度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恩将仇报的老东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霸王的影响逐渐加深，齐沉的表现也与平日里的自己差别越来越大。
而他的挑衅也得到了老乞丐第一时间的回应！
嗖！
苍白色的虚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齐沉的影子里飞出，那看似摇摇晃晃随时会散架的虚影骷髅却稳固地握着乞讨碗袭向齐沉的另一条腿！
想要完全摧毁他的行动能力吗？
“霸王！”
怒喝一声，漂浮至身侧的霸王抬腿狠狠朝着骷髅一脚跺下，双手在同时绕过齐沉的腋下紧接着做出了一个老乞丐始料未及的动作。
齐沉被直接抛向了他！
“不好！”，老头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新手诡异行者，在齐沉掠过空气向他飞过来的时候连忙迈开脚步向着旁边狼狈逃窜。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进入齐沉的诡异投射范围之内，霸王展现出的力量和速度必然能够在一瞬间就抵达他身前秒杀他！
“乞丐之心！”，扯着喉咙发出嘶吼，老乞丐目光狠厉地指挥起自己的诡异来。
刚刚落地的齐沉立马又遭遇了骷髅的袭击，这玩意儿就和苍蝇一样烦人的要命，借着能在阴影里瞬间移动的能力便是连霸王的速度都难以捉到他。
能够强制夺取身体部位的诡异碗朝着齐沉周身的不同区域罩了过去，死死地把他给牵制在了原地。
炽热的怒火烧遍身体每一个角落，齐沉的身躯因为过度的愤怒都开始颤抖起来，战斗的时间越长霸王施加给他内心的作用就越大。
这个老乞丐毫无疑问是到目前为止最难缠的敌人，远比那个只能改变人认知的小孩要强。
“再来！”，但凭借霸王那绝顶优秀的三要素，齐沉依然能够做到在拦截骷髅攻击的同时用抛动的方式不断逼近老乞丐。
乞丐只能用腿跑，他却是一点都不用费力气，拖下去的胜利者必定是他！
只是...齐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达到半透明的左腿。
天知道拖到最后就算拿下了老乞丐还能否让他的腿变回原样？
必须得改变策略！
迅速观察起四周的环境，齐沉所住的洋房周边并没有太多的人流，他做完测试回来的点也已经算是夜半时分了，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的目标也不是人，而是想看看能否有什么能够利用的东西。
眼睛一亮，齐沉传递意念让霸王将下一次投掷的方向改变，不再瞄准疯狂走位的老乞丐而是一家门口放着台脚手架的店铺。
眨眼之间便被丢到脚手架旁，身材魁梧的霸王立即响应得到的指示行动起来，只见他一手仍旧压制住不断袭击的骷髅诡异，另一只手则并掌为刀嘶吼着对准脚手架咔咔乱劈！
钢管组装而成的架子倏忽便被砍成了单独的一根根长棍。
“给我把他钉住！”，齐沉脸上怒意盎然，霸王当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单手抄起地上一根钢管对着老乞丐的方向就狠狠丢了过去！
嗖！
足足A级别的力量加持下的钢管让空气都发出了哀鸣，远处的老乞丐更是眼珠都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狼狈至极的就地翻滚。
但他的速度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带着刚猛力道的钢棍紧贴着他的后背飞过然后在铿锵声中扎进地面，他的背部一下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表层皮肤被严重擦伤。
齐沉自己的投射范围是不够长，但是靠霸王的无匹巨力借助工具足以让他对人的杀伤范围成倍增加。
暖男的叮嘱隐约响起，诡异行者的战斗永远不要按常理出牌，真正的强者可以通过五花八门的方式将自己的诡异能力给开发出新的天地。
后背阵阵刺痛的老乞丐遭此一击心里也萌生出退意，他没必要就在今天干掉齐沉，能够带走他的一条腿就是重大收获了。
想到这里，老乞丐恶狠狠地咬牙控制骷髅诡异再度从影子里冲出，并且不是像之前以骚扰为主，而是整个身躯都从影子里飞扑出来，攻击目标直指齐沉的胸膛。
本来要再一次投掷钢管的霸王立即回防，双拳轰出以攻代守，诡异与行者的精神是高度绑定的，倘若诡异受到了不弱的伤害那么能力者的精神以将遭到同等程度的重创。
精神上的伤害还不像肉体伤害那么容易恢复，有极大的可能就此一蹶不振，甚至直接精神失控诡异化都有可能。
老乞丐当然不会愿意冒这样的风险，他让骷髅诡异全力袭击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能限制霸王投射钢管，好让他从容撤退罢了。
念头传递，骷髅诡异又一次在阴影当中瞬间移动，但目的地却不再是齐沉的影子，而是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在不同的阴影里快速闪烁，骷髅虚影最后回到了乞丐身边。
“再见了，好心人。”，比出一个嘲讽的口型，老乞丐向着一堵墙快速移动，试图就此隔断齐沉的视线，如此他便能更加顺利地逃脱！
“做梦去吧！”，怒意被彻底点爆，齐沉与霸王的情绪达到高度一致，只见如一座白灰色铁塔的霸王双手各自捡起一根钢管，随后肌肉猛地膨胀起来悍然发力！
嗖嗖！
两发钢棍打着提前量直奔老乞丐消失的墙面射去，电光火石之间墙面上轰隆破开两个大洞！
杀猪一样的惨叫同步自墙那一侧响起。
“哼！想逃？！”
第三十三章 漠视生命是常态
“啊啊啊！”，老乞丐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张大的嘴似乎要把灵魂都给呕吐出来了一样。
身形瘦弱的他被一根钢管硬生生穿透了肩膀然后给钉在了身侧的一面墙上，空心的钢管里源源不断地涌出带着刺鼻气息的猩红液体。
“该死的...该死的杂碎...”，一番嘶吼之后老乞丐努力克制住还想要继续嘶吼发泄的冲动，双目死死瞪大望向墙体拐角处，生怕齐沉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
现在被逼至近身的话，他只有死路一条。
“乞丐之心！”，忍着痛咬牙使唤自己的诡异，漂浮在半空的苍白色骷髅晃动着身躯来到乞丐身边，骨手一把搭在钢管之上开始发力！
“呃啊...”，奋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以免叫喊出声，当钢管被一寸寸拔出肩膀的同时老乞丐的身上布满了大汗，他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一下被除掉了。
这还不是瞬间性的杀伤，肩膀上多出来的空洞还在不断的失血，随着鲜血的大量流失他的意识也在不断模糊，内心诡异所代表的那一面隐隐快要压过了他的理智，或者说已经开始逐渐成为主导。
转头与骷髅对望，凝视着那空洞的眼眶老乞丐颤颤巍巍地直立起身躯，目光锁定在离他最近的一栋民房嘴角缓缓拉扯出一抹弧度来。
刚才的动静好像惊醒了民居里的人。
“让我们...再找点好心人帮帮忙吧。”
......
......
“别想给我跑了！”，齐沉单腿不断跳动，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衣服后背更是被浸透了一片。
先前利用霸王投掷进行移动，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在地上不断地来回坠落也整得他身上现在到处都是淤青。
撑着赶到墙壁这里，抬头一望却不见了老乞丐的踪迹。
“你跑不了多远。”，齐沉眼里跳动着怒火，盯着墙上一个被轰出的洞口，还未干透的血迹从洞口往下滑落一路到达地面，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也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滴状血迹汇成了一条道路。
就算没有相关的追踪知识，也知道顺着这些鲜血形成的痕迹去寻找老乞丐的踪迹。
但看清了这些鲜血最终指向的方向，齐沉心里的怒火都悄然熄灭了一些，那是一栋民居，一栋坐落在角落里被其他更高的商业楼房给夹在中间的二层民居。
这算是迷雾后时代城市建筑的一个特征，商业楼房和居民住房之间没有明确的分区。
话不多说，拄着霸王折断的树枝当做拐杖，齐沉暗着脸色以最快的速度奔赴那栋民居。
只希望...他不会到的太晚。
......
......
抵近民房门口，齐沉缓缓捏紧了拳头，房门洞开，而老乞丐残留的血迹却并没停留在门前而是一路延伸到了房内。
可屋子里却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大半夜的客厅里的灯却反常的亮起。
迷雾时代的人，普通人谁会奢侈到整宿把灯给开着？
放轻脚步慢慢踏进屋内，齐沉的太阳穴狠狠跳动一下，皮下的血管凸显出来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他第一时间看到了一张摆在客厅桌子上的显眼合照，然而照片表面却多了一片泼墨一般的红色液体。
在桌子旁边，躺着一个动静全无的男人。
小心翼翼凑了过去，齐沉看见男人的一块肩膀整个消失不见，鲜血从这硕大的缺口处流出，把地面都给染红了一大片。
“呼...”，呼吸不自觉地粗重起来，一块巨石仿佛凭空出现在他的心里。
根据合照上的人数来看，这家里面应该还有两个人才对。
眼皮疯狂跳动，齐沉把目光缓慢转向房内通向二楼的阶梯，木质的老式扶梯上也洒落着一些苍白的节能灯光，但楼上却是和客厅一样的死寂。
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股无法抑制地怒意猛地从心口处喷薄而出！
哒哒哒！
作为拐杖的树枝在地板上快速敲打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仅凭着意念的作用，憋住一口气的齐沉竟然在一条腿快要彻底消失的情况发挥出了不弱的速度，沿着木质阶梯飞奔上楼！
在他抵达楼梯口的瞬间，他落在梯子后的影子里唰地冲出苍白色的骷髅！
“滚！”
霸王咆哮着重拳出击，数据极高的精神强度在齐沉情绪极度愤怒时似乎对力量又做出了一丝强化，这一拳比之前更快地打出，在骷髅诡异猝不及防时结结实实打在了它的胸膛上！
咔嚓！
由诡异力量凝聚而成的形态在霸王的重击下也宛如真实的肋骨一样被直接打断了数根。
二楼里屋中也在同时传来一股波动的诡异气息。
“去抓住那混蛋！”，齐沉命令传达，霸王便不再理会逃窜进阴影里的骷髅诡异，跟随着一并闯进了里屋卧室。
两声尖叫在齐沉冲进去的瞬间炸响在他的耳畔，两个紧紧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的少年惊恐地望着他这个闯进家门的不速之客。
齐沉一愣，然后鼻翼翕动闻到一股血腥气。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没有一点血肉的光架子骨骼，从体型上来看与老乞丐非常接近也和两个还未成人的少年接近。
物质条件不甚充足的条件下，营养达不到要求的少年在骨骼方面和老乞丐或许真差不了多少。
眉头紧皱，齐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打量起整间卧室来，挪动脚步隐隐向着两个少年的方向靠近。
少年们则是随着齐沉的靠近表现得越发恐惧，脸色一片惨白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惊惧过度而晕过去一样。
“霸王！”一声暴喝忽然炸响！
霸王怒目圆睁，黑白分明的脸谱一阵扭曲，竟然向两个少年打了过去！
唰！
一个少年突然却把另一个给抱到了自己的身前，霸王的拳头则又猛地停住了。
“普通人，可看不见诡异。”，齐沉面色不善地盯着那躲在人身后的少年。
“小看你了，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意识到我的诡异运用了吗？”
少年，或者说通过诡异为自己换上了一副新躯体的老乞丐昂起头颅紧紧盯着齐沉。
乞讨别人的身躯让他自己不断获得一个又一个新身份早已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操作了。
而普通人没有诡异行者那样强大的精神强度，乞丐之心几乎能在瞬间就完成强制性的身躯乞讨。
“这家人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身体，要不然还是你来当当好心人吧？”，手持人质，老乞丐似乎多了一些信心，满是渴望地盯着齐沉的躯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说不定，他还能混进诡异处理部方便之后的大事呢？
“呵。
“那就是...你的遗言吗？”
第三十四章 该还的跑不掉
“呵呵”，老乞丐以冷笑回应齐沉的死亡威胁，勒住身前少年的脖颈语气越发狂妄，“诡异处理部的人...会对人质下手吗？”
作为长期游走在阴影里的诡异行者，想要活得长久势必要对联盟各大城市的诡异处理部有充足的了解才行。
碍于联盟官方得到保密机制，想要获得诡异处理部中成员的诡异能力很困难，但是从侧面旁敲侧击出整个部门的行事理念规矩则要轻松的多。
三号城本也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存在，大部分的在野诡异能力者也都对三号城诡异处理部的风格有所耳闻。
这是一群和大部分诡异行者格格不入的人，对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却还抱有极大的责任心。
老乞丐听人讲过，面对三号城这一伙人想要保住性命的话，要么一开始就别伤及无辜，而一旦伤及了普通人那么最好就不要再有半分的动摇！
因为...触犯这一底线又未能逃离三号城的家伙统统都人间蒸发了。
老头相信，以他的心性加上手里把持住的人质必然能够将眼前的菜鸟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只要他挟制着少年缩在墙角，就算现在已经身处在齐沉的投射范围里也足以让其投鼠忌器！
唰！
骷髅诡异猝然从墙角阴影里激射而出，空洞的眼眶全是死意，挥动骨爪中的碗劈头盖脸向着齐沉打去！
嘭！
霸王现身在齐沉身侧抬起手臂招架骷髅的进攻，想要反击的时候老乞丐从身后悍然掏出了一把从这家厨房顺手带上来的小刀抵在了被挟持少年的脖子旁边，威胁之意一目了然！
“你试试！”
霸王的动作一顿，骷髅诡异立马趁此机会直接绕到齐沉身边，啪地一下将手中的碗横扫过去！
齐沉还没有傻到坐以待毙，一个后滚翻躲过攻击刚好到达卧室门口。
面沉如水，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转动，将房门给一下关了过去，然后还扭动房锁彻底锁死。
“年轻人，你难道还想要和我死斗下去吗？
“现在你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留这小子一条性命...否则，可能这个无辜的小子就会因为你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个老头子搭上一条年轻的生命吧？”，以为自己占据上风的乞丐开始用起言语攻势来，他评估齐沉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
尽管诡异拥有强到匪夷所思的力量和速度，但使用者的心性太次的话那么就算是最强的诡异也发挥不出其本该有的力量。
齐沉则还是沉默，但眼里的火焰却越来越旺盛，霸王粗犷的咆哮声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激荡着，恨不得立马出击将老乞丐给直接锤成肉饼！
啪嗒！
一声脆响，却是齐沉抬手按下了门边的卧室灯开关，这间民居的二楼乃是房主后来自己隔出来的，由于附近都是商业用楼，卧室里并没有开窗。
在房门紧闭的情况下唯一的光源就是卧室灯，当灯光熄灭的刹那，周遭一切都陷入了深邃的黑暗当中！
而影子，可是因光才会存在的。
一股极致的危机感霎时从老乞丐心里涌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个无光环境对他能力的影响了！
强烈的阴冷气息如暴风般骤然袭向他，老乞丐的本能让他在因环境光暗变化而眯眼的刹那同时将手里的小刀刺向身前少年的脖颈，一脸狠厉摆出了一副要和齐沉鱼死网破的样子！
但诡异行者虽然都有着极强的夜视能力，在突然之间从光亮环境转为黑暗也难免会有片刻的失神。
这短暂的时间对霸王来说够了，并且这还是在齐沉的有心计算之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黑暗的卧室里炸响，老乞丐握刀的手瞬间被巨大的力量给捏得粉碎，控制不住的哀嚎从喉咙里撕扯着蹦出。
但这还不是结束，霸王怒吼一声，一手直接抓住老乞丐的头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
“乞丐之心！”，生死危机之下身体急速分泌大量的激素让老头暂时压抑住了那钻心的痛楚，召唤出自己的诡异殊死一搏！
没有影子的环境里骷髅诡异没有办法再灵活的四处游走，而只能从乞丐自己的身上飞出。
但它的速度和力量拿什么来和霸王叫板？
“吼！”
霸王重拳出击，炮弹一样的揍击结实落在骷髅诡异的脸上，那苍白色的骨骼一下子都多出了无数细密的裂纹，而后如法炮制，大手一翻将骷髅诡异的脑袋也给抓在了手里。
如此，左边抓着老乞丐的头，右边则死死控制着骷髅诡异的头。
老乞丐张嘴想要说什么，但霸王用手掌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只能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
始终屹立在房门处的齐沉此时忽地开口，平静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流淌：
“我不杀你，但我要让你把从别人那儿抢的东西全部还回去！”
霎时，沉闷的揍击声在房间里一下下回荡起来，而老乞丐的惨叫声则是逐渐微弱下去，直至没有一点声音。
......
......
民房之外，跑得气喘吁吁的暖男驻足在楼外感受到了一股不妙的气息，唤出热心紧跟在自己的身后缓缓前进。
惊奇的是他每一步走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门怎么开着的？”，暖男皱眉走进民居之内，如齐沉先前那样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客厅的惨状。
心重重一抖，双拳用力捏紧，屏住呼吸后又悄无声息地沿着木质阶梯一路向上。
“齐沉...你小子在哪儿？”
不愿面对那个最有可能的悲剧结果，暖男久违的为一个人提心吊胆起来，但常年在一线与诡异打交道养成的习惯让他能够迅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控制热心轻轻贴住房门，能力随之发动。
木门上的一个区域在诡异的特殊能力作用下迅速软化，就像是一摊泥一样向下滑落暴露出一个洞口来，也为暖男提供了充足的视野。
但当他往里面投去视线的时候，紧握的拳头霎时放松。
屋内，齐沉正坐在床边轻柔地抱着一个晕厥过去的少年，一脸平静。
而在房间一角，隐约能够辨认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前辈，你来了。”
第三十五章 梁子结下了
“这就是事情的整个经过。”
诡异处理部里，齐沉一脸平静地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暖男，将他和老乞丐战斗的整个过程都无比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而听完了所有信息的暖男却一下沉默了，他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新人搭档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直面一次如此残酷的事情。
哪怕，这个被迷雾笼罩的世界本就不再是以温暖作为主旋律。
“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叫后勤的人送点上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暖男按下耳麦嘱咐后勤部赶紧送点食物上来。
但说完之后似乎又陷入了尴尬的氛围，琢磨了一会儿，暖男逐字逐句斟酌道：
“小子...不要一直让自己停留在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上面。有的事情只要发生了，那我们就不要再去纠结，该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齐沉蓦然抬起头，与暖男对视起来：
“这个老乞丐，和之前在东城仓库的那个诡异行者是一伙的吗？”
“嗯。”
暖男轻轻点头，“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忏悔铡刀，东城仓库和袭击你的家伙应当都是同一根源的事件。
“分析部一直都在搜集信息，现在我们能够确定的是这背后必然存在着一个团伙，竖瞳会。一个三号城附近的组织，和我们不对付也是很久了。
“只是一直以来，他们的主要力量都在迷雾里面，我们对他们在城内的势力进行过多次打击，但是想要斩草除根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说话间，工作效率极高的后勤部便将一份对于如今这个世道来讲较为丰盛的饭给送了上来，一碗朴实无华的盖饭，不过里面的肉却很充足。
“赶紧先吃吧，付队待会也要过来，吃饱了再说。”，暖男不愿再和齐沉纠结让他头痛的话题。
身为负责指导的前辈，他手里有着更为详细地关于齐沉的测试档案，尤其是心理评估部分可以说把整个谈话过程都给记录了下来。
因此暖男清楚知道齐沉是一个怎样的人，也知道民居里那无辜一家人的遭遇将会对这个刚接触诡异不久的新人会造成怎样的冲击。
他，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悄悄通知了付荧，就是想要一起帮帮齐沉。
......
......
齐沉埋头奋力把饭往嘴里扒拉，在沉默之中将这顿在前几天自己也许会感到无比欣喜的美食飞速消灭。
他在想，他在想要是自己的经验能够更丰富一点的话也许那一家人就不会被老乞丐给害了。
咚咚！
会议室的房间突然被敲响，然后房门被直接推开。
一头利落短发的付荧表情冷淡地快步走了过来，双眼在齐沉身上来回看了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卡片丢到了桌子上。
“这是医疗部的抵扣卡，刚才去给你申领了。抽个时间自己去把药给拿了。”，说完这句付荧又扭头望向暖男，呵了一声道：
“你还打算用温和的方式继续带新人吗？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暖男脸一红，张嘴想要争辩，但气势和底气都远远比不上付荧，压根就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
“要是你还这样，干脆把齐沉调给四组算了。我相信四组会很欢迎这样一个优秀的苗子。”
摆出一副苦瓜脸，暖男心里疯狂吐槽：不是叫你过来帮我安抚搭档吗？怎么变成要拆散他们俩？而且居然要把齐沉给四组？！
“那个付队...小齐怎么说也才是刚刚加入我们，肯定得有个过渡时间嘛...”
谁料付荧不屑地嘁了一声，手指敲打桌面语气骤然加重：
“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就算最后长得再好看能经得住大自然的一点点风雨吗？”
一声不吭把饭给吃完了的齐沉此时抬起头望向最大的领导，唰地站了起来。
“付队，这次的责任全部在我身上，你别说暖男了。”
“当然在你身上！”，付荧语气尖锐地如一把尖刀，身高比齐沉差了点的她在气势方面反倒是更加强大：
“但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齐沉一愣，和暖男对望一眼然后小声说道：“我的战斗经验太少了，没能完美地把敌人给拿下...最后连活口也没留下来。”
“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齐沉。”，付荧双手叉腰，表情霎时无比严肃，“你的错不是你刚才说的这些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是你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竟然还心存仁慈，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在面对其他的诡异行者来犯时一定要活捉的？
“今天我就告诉你行动的最大准则！
“一切涉及诡异的事件，但凡危及你自己的生命或是居民们的性命，如果是自然诡异那就给我用最快最暴力的方法将其摧毁！
“如果是城外的诡异行者那么就发挥你最大的本领给我把他们统统干掉！
“对付豺狼，不需要俘虏！”
别说齐沉，就是暖男也被付荧给惊住了，哪怕他也很了解付荧，不过谁知道这个领导会直接对一个新人做出这样的教导呢？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任务，暖男你务必让齐沉尽快熟悉我们诡异处理部的行事流程，让他从各个方面迅速成为一名合格的诡异处理部部员。
“情报稍后会由分析部发送给你们，都清楚了吗？
“至于忏悔铡刀的后续事件，我将亲自担任专项行动组的组长，让那些对我们三号城有觊觎之心的混账把血给流干！”
齐沉表情顿时肃然起来，下意识原地立正手差点都举起来了。
虽然被付荧给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但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舒服起来了。
不过，他还有话要讲。
“付队！我想要加入专项行动组！”
一旁的暖男傻眼了，这小子为什么这么愣头青啊。
“等你们俩顺利完成了我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就有资格来专项行动组报道。”，付荧一贯地雷厉风行，甩下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专项行动组已经在开始行动了，她当然得回去负责更大的事情。
不过当付荧即将走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齐沉嘴角一扬：
“总体来说，目前你干得相当漂亮，继续做得更好！”
齐沉心里一抖，一股未曾体会过的被认可感在心中涌现，想起还未彻底了解的案子一下攥紧了手，在心里面用力刻下一个名字：
“竖瞳会？我记住你们了！”
第三十六章 任务代号：悲伤萤火虫
“无线电接入中……”
“反监听设备已布设……”
“通讯系统就位。”
武装车上，齐沉在暖男的教导之下正式展开自己进入诡异处理部以来的第一次常规行动。
老乞丐事件后休整了一天，也该干点事了。
伴随着耳麦里分析部部员的话音落地，标志着此次诡异处理任务正式开始！
“暖男长官！齐沉长官！情报分析部五组将在此次行动中为你们提供全程的情报处理分析工作。
“现将任务情报通报如下！”
“自由型诡异编号297——代号悲伤萤火虫。
“精神强度：E
“危害等级：社区级
“三周之前，幸福小区发生一起火灾，遇难人员达到二十人。由行政厅进行了后续的灾难处理和对小区其余局面的安抚工作。”
“但是自火灾以来，幸福小区出现了高频率的轻生事件，至今已阻止八起，死亡三人。
“在接到一线调查员的反馈之后，我们情报分析部接到总部命令对幸福小区进行了精神检测，在其中检查到了诡异的精神波动。
“后面陆续派出了三名调查员对幸福小区诡异进行初步调查，得到了统一反馈——小区中的诡异并无直接杀伤力，能力为让触发者感到极致的悲伤情绪，由此近一步产生轻生等行为。
“根据调查员们的记录，在陷入极度悲伤之时能在小区里看见大量的萤火虫……
“……”
任务通报到此结束，武装车也正好抵达了幸福小区的门口。
哐当推开车门走下去，齐沉发现小区的大门口已经被特勤小组给封锁了起来，身着黑色制服的特勤队员们手握钢枪牢牢把手着出口。
“自由型的诡异可能跟随着遇难者传播到更大的范围，所以封锁是必须的。”，暖男对此做出解释。
齐沉也努力学习着任何关于诡异的知识，他已经深刻认识到对付诡异，情报和知识带来的作用丝毫不必武力要差，尤其是在某些特殊时刻更是能够发挥出比单一武力更大的作用。
“现在我们俩的任务就是进入小区，普通人的精神强度太低了，根本没办法抵抗来自诡异的干扰。
“就算是精神意志在普通人里是佼佼者的调查员也没办法近距离接触诡异源头。”
听着暖男的沉声解释，齐沉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要出动他们的原因，因为幸福小区里的诡异不是能够让特勤小组独自应付的了。
而且这小区还在城区比较密集的地方，进行长期性的封锁既没有办法救出里面原本的居民，同时还会对周边的其他市民造成恐慌。
负面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很快就会长出威胁十足的果实。
所以必须让诡异行者们介入！
“好好学，我来告诉你对付一般的诡异事件我们一般的处理流程是怎么样的。”，暖男搓着手，目光直勾勾望向一片寂静连一点灯光都看不见的幸福小区。
如果没有城市高塔的光芒存在，说这个小区里没人住都不夸张。
“调查！行动！再调查！再行动！最后一举进行诡异处理，这便是我们诡异处理部通常的行为模式。
“现在，咱们就进去吧。”
齐沉立刻沟通脑海中的霸王，跟随着暖男缓步走向小区大门，同时努力发挥诡异行者的特长去感受着诡异源头的所在。
而走了才不到两分钟，也就看看进入小区差不多到了中央的广场，一股莫名的无形诡异力量悄然拂过二人的身躯。
相视一眼，齐沉和暖男都意识到他们应当是已经触发了那代号为悲伤萤火虫的诡异能力！
“看来这个诡异的能力是单纯的范围触发，只要踏进诡域就将遭到诡异能力的感染。”，暖男分析着，同时也向耳麦后的分析部成员传递进一步的信息。
而齐沉则在认真地观察四周，视线来回飘动打量着他能看见的一切。
“太安静了，小区的住户应该都被诡异的能力给影响到了。”，面色略显难看，齐沉更加努力地去感知诡异源头的所在。
然而他那高到离谱的精神强度竟然都不能精准地找到诡异精神源在哪儿。
在他的感知中，整个幸福小区里的诡异精神波动完全是零零散散如繁星一样，或者说像飞虫一样在各个角落毫无规律地移动。
“你也是这种感受吗？看来这一次的诡异是复数型的诡异源。
“这种诡异在一般形态下精神力量会以复数的形式分散存在，难以找到他们的源头。
“但是既然是自然诡异，必然存在着诡异诞生的初始地点，按情报来讲——大概率是发生火灾的那栋楼。”
情报分析部肯定了暖男的推测，表示与他们的分析完全一致。
“两位！现在就请直奔火灾事故楼去吧！我们会沿路给你们提供指引。”
齐沉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别了一个小型的实时摄像头，方便分析部成员第一时间为他们解决困难，虽然没办法拍摄到诡异，但是起码能帮助行动人员快速地分析环境的利弊。
算是一个非常实用的东西。
二人马不停蹄跟着后方的道路指引前进，忽地不约而同一下停住了脚步！
一股莫名地哀伤自心头涌现，齐沉的情绪一下就不一样了，他突然很想要放声大哭，但是又好像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能实现的，只能是沉默的落泪。
“我们是受到了更强的影响。”，齐沉擦了擦眼睛，望向暖男发现这个前辈也在抹眼泪。
“他娘的，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暖男鼻子都红了，“连我们俩都忍不住流泪，普通人对于这股力量肯定更难抵抗。
“这些居民楼都没有灯光，里面的住户可能都彻底沉浸在悲伤的情感里无法自拔了。”
“等等！”齐沉毫无征兆地打断了暖男，双目一凝盯住暖男的肩头。
一只扑棱着翅膀的萤火虫安静地立在上面，发光的尾部并没有如自然界的同类那样发出绿色的微光，而是一种带着独特悲伤感觉的忧郁蓝光。
“你身上也有！”，暖男一指。
齐沉发现自己的肩上也停留着一只同样的蓝光萤火虫。
难怪，他们会突然都陷入高强度的悲伤里。
诡异源都跑身上来了。
……
第三十七章 学到了
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忧郁蓝光，以萤火虫形态存在的复数型诡异静静停留在齐沉二人的肩膀上，哀伤的力量也因此浸透他们的心脾。
“先别动它们。”，暖男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害怕声音大了都可能惊扰到肩膀上的小虫子一样，“看来我们的思路和方向都没有问题，在逐渐向着源头可能比较集中的方向靠近。”
齐沉对此很认同，侧过脑袋注视着仍旧呆呆地趴在他肩上的那只小虫子，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
霸王也并未在心中为他示警，他的感觉可能出错，但霸王必然不会。
“走吧，我们赶紧去事故楼。”，齐沉向着暖男示意，而后跟随着耳麦里的指引朝火灾发生的大楼所在方向加快了步伐。
他想看看到底幸福小区里的诡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些萤火虫是诡异力量的一种表现，还是就是诡异的全部表现？
迷雾时代的小区都不算大，更何况像是幸福小区这样的普通居民居住区。
整个小区进入大门之后除了一个圆形的广场之外，便就只剩下了不到十栋的楼房。
而事故地不偏不倚差不多处于所有民居的中央位置，一栋差不多六七层高的旧式建筑。
“这火灾这么大？”，齐沉望着眼前这栋和周边建筑在颜色上完全区别出来的事故楼有些惊讶，幸福小区的楼房统一都是暖色调的外墙。
然而爆发事故的这一栋楼现在是通体漆黑，从外看上去就是纯粹的一片死寂。
“你还顶得住吗？”，暖男忽地抹了一把眼泪，身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朵蓝色的萤火，施加在精神的力量让这个热心肠的中年大叔不断地陷入回忆中的悲凉事件里。
“我还好。”，齐沉只是眼眶有些发红，心里堵得难受罢了。
他经历的事情肯定没有暖男那么多，前世的生活也并未有太大的悲剧，如果说单身算的话，那可能这就是他最大的遗憾了。
至于其他的方面，还是美好的东西在他内心占据绝对优势。
“两位长官，你们前方的就是火灾事故楼。根据行政厅那边的资料，火灾是从一楼爆发然后向上蔓延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后的遇难者数量才会那么多。”
耳麦里传来后方的情报，也让处于一线的齐沉和暖男对他们即将进入的居民楼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大规模的人员死亡，在环境的作用下完全足以产生自然型地诡异。”，暖男抽了抽鼻子，“咱们进去吧，我现在能感受到里面的诡异气息比外面要浓郁得多。”
齐沉也有一样的感觉，倘若说小区里的诡异气息异常游离分散的话，那么居民楼中的就要凝聚得多了。
“进去之后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别因为目前为止这诡异没有展露出实质性的杀伤力就掉以轻心。”
听着暖男的叮嘱，齐沉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居民楼里。
迷雾时代的背景下，很少会有再分单元楼的情况，走进后他才发现这与其说是居民楼，倒不如说和他前世的寝室楼房更接近。
一条楼梯从下往上贯穿楼房，在楼梯两侧则是长长的走廊，一扇扇被烧得焦黑甚至破烂的门就代表着一户住户。
这样的建筑格局，能尽可能的让一栋楼容纳更多的人。
“好像在楼上”，齐沉用眼神向暖男示意，一楼虽然是火灾发生最严重的地方，但盘踞的诡异气息也不算太浓烈，在他的感知里精神强度更高的诡异应该还在更高的楼层。
“那你现在这里站着，我上一楼你再跟上了。”，说话间，橙色的热心从暖男的身体里漂浮出来然后竟然又附着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在齐沉眼里，暖男现在就像是把诡异“热心”当做外壳给套在了身上一样！
“嘿，这是诡异的一种运用方式，让能力者和诡异结合，你也可以理解成某种特殊的变身，这种情况下诡异行者就是诡异。不过你现在研究这一招还早了点，等你能够控制住你的情绪再说。”，在后辈面前一通炫耀，暖男一挑眉毛朝上走去。
齐沉注意到他每一步落下时脚下的坚实阶梯都会变得异常松软，这就是暖男走路能够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原因。
这份运用，能让他成为绝对无声的潜入者，也能够最大程度地避免因声响而惊扰到诡异。
上了一层楼，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暖男连忙向齐沉招手，后者也蹑手捏脚地跟了上去。
“那边有诡异的气息...”，齐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内心的悲哀之意在逐渐发酵得更加浓郁，而他所望的方向隐约能看见数十点蓝色的荧光在空中飞舞。
那些都是萤火虫。
“先不管这些，我们直接去气息最浓烈的地方...我感觉我都快伤心死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暖男双目通红，一直在无声地落泪。
老部员当然拥有着堪比钢铁的意志，但悲伤萤火虫的诡异力量也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身躯在受到这样的负面刺激下落泪也是自然的反应。
只能说，不至于影响他的行动罢了。
“你怎么不哭？”暖男一吸鼻子，望着齐沉有些诧异。
“我...我不知道。”
浓郁的悲伤聚集在心头，齐沉当然有落泪的冲动，但比起单纯的悲伤他还感受到另一股在这下面藏得很深的情绪。
“顶楼，顶楼一定有什么东西！”
跳过暖男的问题，齐沉猛地抬头向上凝视。
“你的感觉应该比我要更准。”，暖男表情凝重起来，对于诡异气息的敏感程度小部分依赖于经验，但更多的还是取决于精神强度的高低。
高等级的精神强度一般而言都会有着更加精确的诡异感知能力！
齐沉的评级，应该不会有错！
悄无声息地沿着楼梯快速上移，二人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但他们却发现了越高的楼层存在的蓝色萤火虫也就越多。
片刻的功夫，便抵达了顶层天台的入口，一扇铁门，但是却被死死锁住了。
暖男顾盼四周，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热心的能力发动转头迅速变软，趁此机会直接把其怼进了锁孔。
静静等待了一会，暖男又让砖头重新变得坚硬起来，而之前在软化形态下布满锁内部的砖此刻就成了一把钥匙。
齐沉又学了一课，诡异似乎不是只能用于战斗。
咔！
转动露在锁外的半截砖块，暖男面色突然有些尴尬。
“锁芯坏了，打不开。”
齐沉默默走上前去，霸王唰地出现，一根坚如钢铁的手指奋力直接插进锁孔，狠狠一搅动。
嘎吱...
铁门缓缓打开。
他也又学到了一课，力气大似乎更省事。
第三十八章 人如萤火
铁门缓缓打开，被大火灼烧之后的门轴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齐沉和暖男都一下警惕起来，提防着刺耳的声音也许会惊扰到天台外那诡异气息浓郁的玩意儿。
但是一直到铁门完全打开，都没有任何的攻击袭向他们。
而伴随着门彻底开放，天台的景象也完完全全暴露在二人的眼中。
“两位长官，请问你们看见什么了？”
耳麦里传来分析部人员焦急的催促声，普通人和电子仪器都难以捕捉到诡异的身影，开门后两个负责一线侦查的诡异行者却又陷入了沉默。
身处后方的他们担心齐沉与暖男是否陷入了精神扭曲当中，如果是的话那就得立刻上报调集其他的诡异行者来了，任务的威胁等级也将迅速提高！
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没什么。就是...很大的一片萤火虫罢了。”，齐沉怔怔地望着所见的景色，难怪事故楼顶层会有这么浓郁的诡异气息，因为天台上的每个角落都能够看见那散发着哀伤蓝光的萤火虫！
而进入天台的入口差不多就位于顶层的中心，此刻两人就仿佛置身在一片蓝色的海洋里，无论朝哪一个方向看过去都是飞舞的蓝色萤火虫。
从萤火虫们身上散发出的诡异能力在如此高的密度之下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强烈的伤心情绪同时在齐沉和暖男的心中爆发。
一时间，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剧烈的伤心已经反应在了身体上。
但身为诡异行者的他们却又有着极强的精神强度，等于是在意识无比清醒的情况下仔细品味着每一份哀伤。
“你受不了就赶紧退出去，交给我来办！”，暖男脸庞一阵扭曲，面部因伤心已经无比变形，止不住的泪水滑落脸颊。
可齐沉甚至没有理会暖男，忽地向前走出一步。
霎时，周边聚集的萤火虫一下动了起来，裹挟着极强的诡异力量一窝蜂冲了过来！
“小心！”，暖男急声大喝，身上附着的热心立马脱离，拥有着更远投射范围的它冲到边界打算拦截下铺面而来的萤火虫们！
“不用攻击它们！”，齐沉急忙开口阻止暖男的行动，后者动作一滞，随后一咬牙把热心又给召回了身边。
没有受到阻碍的萤火虫们转瞬便跨过了数米的距离抵近身前，在暖男万分紧张的时刻这些萤火虫却统一地停了下来。
然后竟然开始在空中分离，最后汇聚成了一个个身高体型都不尽相同的类人身形。
瞪大了眼，暖男直勾勾望向身边一脸平静的齐沉，但理智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别开口，让精神强度更高的齐沉去处理这超出常理认知的一幕。
“你们的心，都伤心死了吧。”，齐沉忽然开口，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萤火人”走了过去，晶莹的眸子里没有同情，更像是一种悲悯。
不是对人，而是对整个世界。
在心底浓郁的悲伤之下，他感受到了另一股更加深刻的情绪隐隐快要冲了出来。
而由蓝光萤火虫组成的一个个人悄然间动了起来，把齐沉和暖男给围在了中央，二人的眼前恍惚之间浮现出了火灾当日的场景。
熊熊的烈火自一楼燃起，焦黑的毒烟充斥整栋大楼，一个个平凡的人在本能的驱使之下最后都来到了天台想要躲避这场浩劫。
关闭的铁门因大火无法再被开启，所有人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行政厅的救助，而行政厅也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做到了最大的努力派出了救援部队。
然而，楼层太低，火势太大，从楼外蔓延上来的烈火带来了极致的绝望。
悲伤在此刻达到顶点。
一张张满脸泪痕的脸径直闯进二人的视野里，哀伤的情绪此刻凝聚在一起被动地成为一种专攻精神的武器。
深陷在这样的情绪里，轻生是无比自然的事情，当一个人忧伤到了极点，身心都无法再承受这般痛楚时当然会做出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想过的事。
“每个人，都像是一只萤火虫。拼命的释放着光亮想要活下去，但在释放光芒的时候自己的生命也在燃烧。”，暖男的脸上带着深沉的悲戚，“尤其是对于迷雾时代的普通人而言，更是如此。”
哪怕是以民生引以为傲的三号城，终究也不可能让城市里所有人都能够过上迷雾降临之前的那种好日子。
行政厅付出了数十年的努力，最后的成果也只是让三号城不存在所谓的绝对贫民窟，但大部分人的生活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将枯燥乏味的在高塔灯光下度过自己的一生。
齐沉此刻也终于感受到了那深厚的悲伤之下那股更为强劲的情绪是什么，是迷茫。
个人的迷茫，亦是时代的迷茫。
当被烈火吞噬的刹那，幸福小区这栋居民楼的住户们大抵都会回望自己在迷雾时代的一生，他们的悲伤也是源于此。
“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齐沉的声音骤然沉重起来，霸王魁梧的身影则忽然在身边显现。
“不该是这样的。”
轻声念叨着，齐沉竟然主动向着萤火人们主动跨出了一步，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伸向那些散发着蓝光的小虫子们。
暖男欲言又止，做好了随时呼唤热心进行战斗的准备，可在看见萤火人竟然也伸手回应齐沉的时候，这个老部员缓慢放下了自己的拳头。
“火焰能摧毁物质，但是烧不死精神。”，齐沉像是在对着萤火人说话，也像是在对着自己说话，“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不能因为萤火虫放光的时间短暂，而就忽视了它曾经释放的光芒。”
窸窸窣窣！
密集扎堆的萤火人们动了起来，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指向天台的最角落处。
耳麦里也响起了分析部及时的情报支援：
“那个位置，在行政厅的记录里大量受害者聚集在一起，之前判断是由于火势被逼到了一角，但在清理尸体之后发现受害者们堆在一起是为了把一些东西给盖在底下。”
“赶紧让特勤队把那些遗物送到小区门口，我马上过去取。”，暖男朝着齐沉微微点头，而后快步跑向小区大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提着一个大包的暖男又来到了天台之上。
解决这一次诡异的关键，也许就在这个包里。
“小心点，里面不少东西都变脆了。”，习惯性地多说了一句，暖男将包打开，里面是一份份记录着不同人的合照。
霎时，萤火虫们蜂拥而至目标明确地扑向了不同的照片！
一刹那，萦绕在心里的悲伤情绪减缓了大半。
那些被萤火虫覆盖的相片似乎也带上了一层蓝光，居然还慢慢地飘了起来。
在无数星点蓝光的簇拥之下，所有的相片向着天空越飞越高，齐沉与暖男心头一直持续的悲伤也随之快速消散。
“原来他们伤心的是这个啊。”，暖男多愁善感起来，“迷茫，也是因为缺少了心里最重要的人。”
齐沉默然不语，认真盯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萤火虫群，
人可以是萤火虫，也可以是在天上闪耀的繁星。
第三十九章 敌在内
“辛苦了，这一顿算我请你的。”
小店里，结束了悲伤萤火虫事件的齐沉和暖男坐在一家诡异处理部附近的餐馆里，后者大气的打算请一波客。
实际上是因为他打听到齐沉这小子竟然把自己手里的奖金基本上都给了那因老乞丐而成为孤儿的少年。
本来不想提这一茬，但暖男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你好歹也给自己也留点钱行不行啊？那少年后面会由行政厅去负责照顾的，吃穿用度完全用不着你操心。听说，那个孩子还想要加入特勤队，按他的经历，只要后面自己不出问题是应该没问题的。”
“赶紧点菜吧，说这些干什么。”。齐沉笑嘻嘻地一点没把暖男的话当做正经事，“咱们部不是都把吃住都给我包圆了，我平常也用不了什么，干脆拿出去省的我一天还琢磨该买什么东西。”
拿到奖金一开始是兴奋，但激动之后齐沉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在这方面没有多大的需求，尤其是在诡异处理部已经给他提供了极为丰厚的待遇下，他实际生活中基本没有机会用大笔的钱。
“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诡异到底有多少类型啊？”
齐沉问出了一个他倍感疑惑的问题。
从最开始遭遇的血色高跟鞋，到后面的忏悔铡刀，在他的认知里诡异就是血腥阴冷，对人抱有本能恶意的存在。
但是前一晚处理的悲伤萤火虫却打破了齐沉对诡异的原始认知。
似乎...有的诡异并不是有直接的杀伤力。
“这个问题是该给你讲讲”，暖男嗦了一口面，“之前应该给你提过了，诡异诞生的根源在于迷雾。
“正是因为迷雾的存在才会有诡异这种东西，而我们之所以称这种远远超乎我们正常认知的东西为诡异，我的个人想法是因为未知，而这种未知对人的影响几乎都是负面的。从联盟诞生至今，各大城市的诡异档案库累计起来的案例就算不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也绝对不会小。
“研究院那边也一直想给诡异做一个系统的分类，毕竟只有对诡异了解的越深入我们日后才能更精准的对其进行处理。”
齐沉来了精神，连面前热气腾腾多加了一盖碗牛肉的面都忘了吃。
“可惜啊。”，暖男又干掉一部分面，擦着嘴说道：“迄今为止，我们也没办法用细化分类的方法来研究诡异。因为诡异诞生的有一个重要条件就是人的精神，这玩意儿，你说该怎么定量？”
“所以最后我们只能总结出大类，要么是自然诡异，就是除诡异行者以外的所有与诡异相关的事物都是自然诡异。然后可以分成领域型的和自由型的，前者往往会固定在一个区域，后者则能够在一定条件下移动。”
这一下，齐沉总算是对接触过的诡异有一个比较系统的概念了。
“你得记住，诡异无论是什么表现形式，它们的本质都是因迷雾和人的精神共同作用诞生的，形式自然会很多样。但我我们只要能够识别其能力背后的触发机制，就可以解决他们。”
说完这些，暖男举起碗将里面的汤汁一饮而尽畅快地打了个嗝，“反正，诡异是得清除的，要不然就进行封锁。以后任务做的多了，你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套属于你自己的体系。”
说到底，最后还得是落实到实践上才行，齐沉对此颇为认可。
能够在现阶段有一个框架性质的认知足矣。
至于现在？就让暖男看着他慢慢享用美食吧！
......
......
“我，我真的什么都交代了！”
诡异处理部，一间灯光极度明亮的审讯室里，此前在东城仓库被齐沉活捉的诡异行者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在特制的椅子上。
通过注射某种药剂，他现在的精神活性暂时低到了和常人无异的程度，能够使用的诡异力量小的可怜，同时自从被抓了之后诡异处理部一直没有给其提供食物，只准备了必要的水而已。
并且就在一定距离之外，由电子设备操控着的步枪时刻瞄准着他的脑袋，只要束缚椅出现了故障那么自动步枪就会即刻开火。
“你确定你真的交代完了吗？”
付荧翘着腿坐着审讯位上，身前摆着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信息的记录本，不用说这些信息都是从眼前这个看上去和小孩子一样的家伙身上掏出来的。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竖瞳会一个靠着赏金过活的三流组织，就凭你们自己有胆子在城里面弄出这么大的骚乱吗？”
付荧冷笑一声，一下站了起来，面若冰霜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唰！
一道金色的人形虚影忽地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身姿仿佛是达到了黄金比例一样完美，柔顺地曲线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神圣专注！”
嘭！
金色的拳头一下轰击在俘虏的脸上，独属于付荧诡异的力量从拳头上瞬间传递过去。
被命中的可怜鬼浑身一抖，原本惊惧的双眸在呼吸间缓缓涌现出一丝丝的狂热。
恰好在这个时候，付荧冷冰冰地说道：
“现在，你非常想要把内心的秘密给讲出来。”
就像是对机器输入了一行指令，俘虏的眼神迅速聚焦，浓烈的狂热情绪在其中酝酿喷薄。
紧接着一开口便爆出了猛料！
“那把铡刀，是我们收到雇佣负责运进三号城的，我们也知道那是一个诡异兵器。”，情绪亢奋到极点的俘虏一点不在意自己正在讲着组织的绝对机密，反倒是越讲越兴奋，越讲越专注。
“谁委托的任务我不知道，我只是组织里面等级最低的诡异行者，老大也只让我负责在城内给运输的面包车装货，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就制造混乱不要让诡异处理部给顺藤摸瓜找到其他的货。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偶尔听到了其他人和雇主那边的谈话...给我们弄上这次任务的，是三号城城里的人！”
俘虏还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自认为的隐秘，付荧则是眯着眼缓缓走回了记录桌边。
城市内部，竟然有人在私运诡异兵器？
第四十章 专项行动组
诡异处理部的生活终究还是以处理和诡异相关的超自然精神事件为主。
齐沉的短暂休假很快就结束了，不过他却非常开心。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接到了进入专项行动组的命令！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了，暖男怎么还不来？”，抬头看向休假期间付荧派人给他送来的手表，齐沉在诡异处理部大楼前来回踱步。
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当然得等着自己的搭档到了再一起参加会议。
说曹操曹操就到，齐沉刚把手放下去，一辆红光亮亮的硬派越野车便停到了他的前方。
车门被推开，穿着一袭黑色长款皮衣的暖男带着不算太好看的脸色从车上走了下来。
“来这么早？没必要这么积极。”，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情愿，暖男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这倒是又让齐沉对自己这位搭档有了更丰富的认知，他不是对诡异工作挺上心的吗，今天怎么一副隐约还透露出些许的反感？
但秉持着人与人之间社交的基本距离，齐沉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先开会要紧。
......
......
诡异处理部中心会议室，也是重大任务的专用会议室，此刻便被分配给了竖瞳会专项行动组。
当齐沉和暖男赶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整个房间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分析部，特勤组还有后勤部都有代表参加这次会议。
不过他们都坐在会议室的后几排，第一排仅仅只有四个位置。
“走吧，那儿就是我俩该去的地方了。”，暖男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终究要面临的事情感到相当的无奈。
齐沉则好奇地冲着座位那边张望过去，已经有一男一女坐进了第一排，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俩的到来。
“那俩人是第二组的，待会你挨着他们坐，我去边上。”
齐沉头一歪，颇为不解地望着暖男，然而后者现在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拽着他就走了过去，然后还真把挨着的位置留给了他。
迎着那一男一女的视线，齐沉浑身不自在地坐了下去，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很难受，但他知道这肯定和暖男这老小子的举动营造出的心理状态脱不了干系。
“你好啊，新人。”，挨在齐沉右边的可爱型女孩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还向着他伸出了手，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光亮，“二组折光。”
“他叫齐沉，还没想好代号。”，说是不愿意接触二组的暖男到头来还是不情愿地开口替齐沉解围，帮他为二组的人介绍了一下。
“那个家伙代号是旧君。”
齐沉望向折光身边的那个金发男子记下了这个代号，并且直觉告诉他暖男之所以不愿意和二组打交道的原因大概率就出自于这位旧君身上。
八卦之魂悄然在心中燃烧起来，齐沉的双眼放光放亮，不过一道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身影让他一下端坐起来。
“人都到齐了？”，穿着一身干练黑色套装的付荧大步直接走到会议室最前方，一开口便让整个房间霎时陷入了安静里面。
就像是中学不苟言笑的班主任镇压全班那样。
“那就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付荧雷厉风行，拿起桌上的投影仪遥控器启动，光影形成的画面霎时投射在会议室前方的幕布之上。
“今天是专项行动组的第一次正式会议，按照惯例给大家好好阐述一下我们行动组的目标。即调查以忏悔铡刀事件为开始点的系列人为诡异事件，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对三号城图谋不轨的家伙进行彻底的毁灭打击！”
随着付荧的讲话开始，齐沉也不自觉地表情严肃起来，专项行动组的目标和他的所想完全一致。
必须让那些无视生命肆意利用诡异力量的家伙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啪嗒！
投影画面霎时变化，犹如犯罪片里的分析思维导图一下出现在幕布之上。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搜集到了三个相关的诡异事件以及两个诡异行者。”，付荧拿着一根长长的金属棍在投影幕上滑动，而她指出的内容里就包括有忏悔铡刀以及齐沉遭遇的两个诡异行者。
“经过情报分析部的对比评估，我们现在能够确认的是这一系列针对三号城的诡异事件背后都有着竖瞳会的影子。
“各位对这个三流组织想来也不陌生，也应该清楚他们是不会傻到主动对我们做出这种宣战一样的行为。”
座下的参会人员们纷纷点头认可，竖瞳会和三号城打交道的时间相当之长，但不是什么宿敌，更像是不断骚扰的苍蝇。
此前多次的围剿行动都把这个组织给重创了，也让他们彻底变成了迷雾中的三流组织。
齐沉不明觉厉地听着这些全新的信息，反正一个劲地往脑子里面记就行了。
台上的付荧则在继续向所有人说明进一步的详细情报：“在东城仓库搜索过程中，一组抓获了竖瞳会的一名诡异行者，对其进行审讯之后，我们现在掌握了新的信息。
“竖瞳会只是接受了雇佣充当打手的存在，在他们的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黑手。”
与会人员的表情都凝重起来，不少人的思绪都开始发散。
会是什么组织又盯上了三号城？迷雾里的神使教会？猎人组织？亦或是其他城市？
砰砰！
付荧挥动手中的金属棒敲击在墙面上发出声响，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黑手究竟是谁，还需要进一步的探明，不过现在我们发现了一个疑似的据点，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行动的目标——大音乐厅。”
道出下一步的任务方向，付荧便将除了诡异行者之外的人都叫出了会议室，让他们立马着手详细的任务计划。
齐沉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得交代给他们了。
“把你们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付荧开门见山，“，你们四个将会是专项行动组任务的主力，同时也是我认为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我从竖瞳会的俘虏嘴里拿到了一些情报...
“雇佣他们的人，出自我们内部。”
.....
第四十一章 正式代号——脸谱
“会不会出错了？”，暖男下意识地对付荧的话表示了质疑，因为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因为自三号城建城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过内鬼！
“所以我只告诉你们了。”，付荧瞥了暖男一眼，“情报的真假无法得知，但起码那个俘虏认为这是真的，你不会对我的能力有怀疑吧？”
暖男一下闭上了嘴，他百分之一百相信付荧的能力，尤其是在他曾经试过之后。
“正是由于真假的不确定，稳妥起见，你们知道这一条就够了。”，付荧将落下的一缕刘海挽到耳朵后面，“你们在任务过程当中可以注意这一点，多留个心眼。”
说得很明白了，齐沉都悟出了这些话背后的意义。
如果是假的那么说出来徒增其他人的忧虑和惶恐，但如果是真的，那么专项行动组也许都无法做到绝对的保密。
其他的行动人员出了岔子也许不会对整个任务造成根本性的损害，但是他们几个诡异行者绝对不能有问题，哪怕是他们自己出了事对三号城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明白了，把任务分配给我们吧。”，代号为旧君的金发男人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些催促，脸上还有那么些不耐烦。
不过其他几个人对他的态度好像都习惯了，除了齐沉之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别样的反应。
“你们先看看任务指示。”，付荧拿出带来的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复印的几份文件递到齐沉几人手里。
快速浏览文件，几人都迅速明白了接下来他们各自该负责什么。
“让我去搞潜伏？”，齐沉双手紧紧捏着文件傻眼了，抬起头眼巴巴盯着付荧，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把任务给安排错了。
在任务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着让他和暖男进入敌人的疑似聚会点大音乐厅通过潜伏伪装的方式获取情报。
这...他压根不会啊！
同样疑惑的还有暖男，“潜伏的任务，交给折光比较合适吧？”
“她有她的任务。”，付荧不愿多做解释，一句话终结了打工二人组的念想。
“暖男呐，好好干，咱们可以来比比”，旧君环抱着手突然开口，那倨傲的表情有一种让人想要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齐沉一下理解了为什么自家搭档不愿意和二组接触了，他这才见了旧君没多久，这人身上的怪脾气已经开始逐渐暴露出来了。
不出意外是他的诡异导致的，一股完全目中无人的傲慢。
幸好，付荧接着便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而他们也不必再待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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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好代号没有啊？”，暖男手握方向盘驾驶着自己的红色越野车，头也不扭地问向副驾上的齐沉。
行动已然开始，而要执行潜伏任务的他们当然不可能坐着特勤队的武装车去任务地点，只能驾驶自己的私人车辆。
“有一点想法。”，齐沉偏着身子一直看着后视镜，镜面里倒映着不断后退的城市景象，让他看得有些呆了。
此刻的时间差不多是十一点，不过对城市里的人来说哪个点的景色都不差，反正都是靠着高塔灯光生活而已。
只是，齐沉发现自己至今也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节奏，也许是脑子里的记忆太根深蒂固了。
二十多年的生活和习惯，当然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天里面被彻底遗忘。
“不过，感觉也习惯的差不多了。”，齐沉兀自想着，至少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上还有个霸王，偶尔耳边响起的低吼已经不会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甚至让他会感到心安。
特别是随着使用霸王力量的频率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和霸王之间的沟通不像最开始那样阻塞了。
起码不会在战斗的时候还意念抗拒他，在和老乞丐的交锋过程中霸王更是无比配合他的所有指令。
“多久试试看能不能进入那个房间戴一戴霸王的脸谱。”，齐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白面脸谱曾经对自己的嘲讽，他也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具备了完全使用霸王力量的资格。
管他的，顺其自然。
“那你说来讲讲，我来帮你参谋参谋。”，暖男嘴角扬起，然后语气变得无比痛心，“作为过来人劝你真的最好自己想代号，你要是再拖下去，到时候就是部门里面给你直接赋予代号了。
“我当年就是太拖延了，最后得了个暖男的名字，真的后悔啊...”
暖男很明显对自己的代号有着十足的怨念，齐沉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想让自己叫他硬汉，差点笑出了声。
“咳咳！”，借着咳嗽掩饰笑意，齐沉说道：“你觉得脸谱怎么样？”
“脸谱？”，暖男眼前浮现出霸王那张鬼神一样的黑白色面孔，“这个代号不错，和你的诡异挺贴切的。
“那以后在行动中，我就叫你脸谱了？”
齐沉轻轻点头，他不知道，未来他会不会只有一张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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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车速度逐渐放慢，最后缓缓停在了一栋造型别致的建筑之前。
“这就是大音乐厅了”，暖男介绍起来，“是上一任执政官为了丰富市民们的精神特意修建的文娱设施，想要用娱乐来让大家的精神不那么消沉，方便减少诡异的出现。
“开始红火了一段时间，但现在也就是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吧，不过例行休假的时候倒是经常满座。”
齐沉表示理解，大多数的人终究在更多的时间里需要为了生存而奋斗，能在闲暇时间有一个地方能听音乐对于迷雾时代的人来讲可以说和梦没什么区别。
三号城却给了迷茫的人们一处可以休憩做梦的场所。
哪怕是建成历史最为悠久的一号城，也是在三号城之后才学着建了一座音乐厅。
“把东西都收好，咱们进去。”
调试了一下耳麦，齐沉跟在暖男身后径直走向大音乐厅的入场大门。
简单地被检查了一番，二人顺利地走进了音乐厅当中。
“啧啧，我上一次来都忘记是多久了。”，暖男打量着四周。
而根本就没来过的齐沉看附近的景象就更为好奇了，但让他最在意的是传进耳里的一段隐约声音。
一首舒缓的乐曲。
第四十二章 该下班了
“还挺好听的。”，齐沉品味着传进耳朵里的纯音乐，发自内心的觉得在听感上面还蛮不错的。
不过任务背在身上，他们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聆听这些乐曲。
大音乐厅整体是一个“回”字型的建筑，一共拥有六个独立的大型房间用于进行演出，两层楼各有三个，分别在楼前和左右两边。
而建筑的后侧则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所在，也是此行齐沉和暖男的重要目的地。
今天恰巧是三号城每七天例行的一次休假日，有不少城市民众都来到了大音乐厅进行着难得的放松，演出室和外面的走廊上都有不少的人，倒是方便了他们隐藏自己。
故作自然地走在通道里，齐沉看似在观察走廊上悬挂的少见艺术画作，实则在不断观察四周，而暖男也是做着一样的事情。
“演出区域没什么异样，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属于诡异的气息。”
抿着嘴唇，齐沉发现大音乐厅内部完全看不出半点诡异的地方，转头望向暖男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疑问。
但暖男已经预计到了，抢先一步开口道：
“走，我们也去找个演奏厅！”
齐沉满眼问号，可搭档已经走向了最近的一个演出厅。
算了，就这样吧，这可不是他想要借着工作偷懒的。
......
......
悠扬的琴声在经过专门设计的演出厅里回荡，一排排的红色座椅上都是闭目倾听满脸享受的居民们。
在演出厅的最后一排，齐沉和暖男邻坐在一起，只是比起其他人，他们俩的状态略有不同。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啊？”
听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舒缓音乐，齐沉陷入了思考，压低声音把脑袋凑向一旁：
“一切都太正常了。”
暖男不置可否，用同样轻微的声调回道：“太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始终难以找到突破口，二人只能就先待在这个演出厅里，不过稍稍又听了一会儿，齐沉忽地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
“一个演奏厅一次会持续演出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或者两个半小时，怎么了？”
齐沉还有问题，“所有的演奏厅的演出时间段都是一样的吗？”
话到这里，暖男也一下回过味来。
“你是想趁着这一场演出结束，散场的时候借助人群的掩护摸去办公区域？”
二人之所以没有单刀直入地前往大音乐厅后侧的管理人员办公区，很大程度就是害怕打草惊蛇，因为正常观众在一般情况下基本上不会闲的没事去办公区。
他们俩的组合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而借助散场的人流，他们当然也就不会再变得显眼，完全能混进离开的人群，毕竟在办公区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出口。
现在听歌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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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音乐会结束了！”，齐沉无语地推动暖男，没想到他竟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意外！意外！”，暖男老脸一红，“赶紧跟着人群走！”
演奏厅随着最后一首乐曲的结束，大量的观众已经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了出口，拥挤的人流朝着外面缓缓涌动，二人前后跟着混进人群当中。
一路都佯装无事，当即将抵达大音乐厅出口的时候齐沉和暖男立马离开人群，目标明确地直奔办公区域！
此刻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在各个完成演出的演奏厅里进行着善后事宜，来到办公区的两人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长长的走廊异常的寂静，每一间办公室的门都是紧紧地关闭着。
“小心被摄像头给捕捉到了。”，暖男轻声提醒，齐沉也发现在走廊的两端顶上都有着一个摄像头，把整条路都给完美地纳入了监控范围之中。
想要不被发现就进入走廊，相当困难。
“要不然用你的能力？”，齐沉望向暖男，这种事情霸王可办不到。
“跟我来。”
暖男面色轻松，利用自己的能力悄无声息地进行探索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只见他先四周顾盼一番，确认周遭没有大音乐厅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其余摄像头之后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到了一面墙边。
橙色的虚影霎时自他身上飞出，身材纤细的热心探出一根手指怼在墙上，坚硬的材质霎时被软化，一个手指粗细的洞口也暴露出来。
“里面没人。”，暖男声音更加轻松了一些，随后加大能力的作用范围，身前的整面墙壁都变成了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姿态，双手往里一插然后向着两边扒开，一扇“门”就此形成！
不愧是老部员啊，齐沉再一次认识到暖男对于自身能力的熟练运用，跟着一并走进去，而当他们俩都进入了这间办公室之后，那面墙壁在软弹的性质下又迅速恢复原样，并且立马又变得如正常的一样坚硬。
“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线索没有。”
不用提醒，齐沉也开始仔细地翻找着办公室里面的各种文件，但看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相视一眼，暖男那儿也是一样。
“去下一间办公室看看？”，齐沉试探着问道。
好在这些办公室之间都只有一面墙隔着的，用同样的方法可以轻松搜查遍所有办公室，而在翻找了大量的关于大音乐厅的内部资料之后，潜伏二人组终于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二楼竟然有一间演奏厅因故封锁了？”，暖男思索道，立刻通过耳麦联系分析部确认是否有这一条消息。
按理来讲，封锁一间演奏厅这种级别的事情都应该告知行政厅才对，然而分析部反馈回来的结果却是行政厅那边根本没收到过这个消息！
“那我们就去这个厅瞅瞅！”，齐沉来了干劲，巴不得早点获得更多潜在敌人的情报，他不想再有任何的无辜被卷进去，不想有更多的人流血了。
说走就走，照着原路返回，二人寂静无声地登上大音乐厅的二楼，也就是疑点演奏厅的所在楼层。
“位置还正好就是在角落里，应该是平常人流量都最小的一间演奏厅。”，齐沉琢磨着，怀疑之心越发浓烈。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前去一探究竟之时，一阵舒缓的音乐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手表——
是下班时间了。
第四十三章 找到你了
先前在办公室里搜集文件的时间太长，以至于齐沉和暖男都忽略了大音乐厅的休息时间。
而此刻回荡在整个音乐厅的悦耳乐曲便是在告知所有的工作人员们是时候回家了。
“不好，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齐沉猛地响起还有不少的工作人员正在各个演奏厅里打扫和收拾东西，下班的信号发出，这些人不就会马上从演奏厅里面出来吗？
他与暖男现在就在二楼的过道上，各个方向都有可能随时出现某个工作人员！
如果被看见了，离开大音乐厅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踏踏！
一二层的楼梯上竟然也传来了脚步声，想要退下去的风险也急速飙升。
“前面有个厕所！”，齐沉目光锐利，一下看见了可以暂时躲藏的地方。
而后连忙拉着暖男，快步冲了进去！
嘭！
两人躲进一个隔间，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往鼻腔里一个劲儿的蹿，但嗅觉上的不适现在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如何顺利挨过这一段时间才是关键。
“按最坏的情况估计，所有工作人员离开估计也需要半个小时...”，暖男发挥自己的经验估算起时间来，结果并不算好。
“一直待在厕所也不是一个办法，要是等会有人进来...等会一定会有人进来。”，齐沉飞速运转大脑思考起来，负责检视大音乐厅的工作人员大概率在离开之前会对厕所这些地方进行检查的。
到时候藏在这里的他们岂不就是露馅了？
“先联系外面的人。”，暖男拍板做了决定，按下耳麦打算与在音乐厅外盯梢的分析部人员进行沟通，来判断音乐厅工作人员是否都全部离开了。
然而，耳麦里传来的嘈杂电音让他的表情一下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齐沉低声道，也把手搭在耳麦上，得到了同样的反馈。
他们竟然无法和分析部的人员取得联系了。
“不可能是电子干扰。”
暖男第一时间反应，“电子干扰的话实在是太明显了，应该是诡异的力量，这样能让技术部的人员检测不到任何的异样，但大音乐厅内部的人也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简而言之，就像是有一股诡异力量形成的屏障把大音乐厅给笼罩了起来，用一般的电子仪器检测不会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内部的人根本不可能用常规设备联络到外界。
“有人来了！”，齐沉提醒暖男，而后紧紧闭住嘴沉下气聆听门外的声音。
感觉就是一个来上厕所的普通员工，但门外的动静落到耳朵里面总觉得很不舒服，就像是外面的人不是一个有着自己思维的活人，更像是一个遵循着某种设定好的程式行动的机器人。
好在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厕所里面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齐沉张嘴打算和暖男思索一下接下来该干什么，异象已经出现，大音乐厅势必隐藏着一些东西，这是他们必须去弄明白的事情。
但暖男先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热心悄然出现，特殊的能力施加在整个隔间之上，从外表上看上去这些材料的软硬程度并未变化，但内部的结构却变得更加吸音。
“别放松警惕...”，暖男谨慎地用着最小音量交流，“现在我们和部门失联了，他们那边很快就会做出相应的预案。
“我估计付队会给我们一定的时间，但只要超过她心中预期的最长时间，也许特勤队就会展开行动。”
一旦动用特勤队，那么专项行动组的目的就直接暴露了。
也正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才只派了齐沉和暖男来进行潜伏侦查工作。
齐沉感觉得到，对比起抓出暗地里的老鼠，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冰的付荧大概率更加珍视他们的生命，只要他们俩失联的时间过长，她一定会冒着暴露的风险直接展开大行动封锁大音乐厅！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齐沉在暖男眼里看见了一模一样的想法。
可忽地——
嘭！嘭！
二人藏身的隔间门竟然被敲响。
顿挫的声音在厕所里一声又一声回荡，然后一个机械的女声紧接着响起：
“下班了，赶紧走。”
死死闭住嘴，齐沉二人并不畏惧外面的敌人，更多的是担心就这样暴露。
而外面的不知名存在没有得到回应，竟然又砰砰地敲着门，或者说在急促地拍着门！
“出来！赶紧出来！”
塑料门板在一下又一下的拍击下哐当哐当地响着，外面敲门人似乎还在不断加大手上的力量，好像不把门打开就不打算罢休一样。
轰的一声，紧闭的厕所隔间门被暴力拍开，一个面无表情身着工作制服的女人双目无神地盯向里面，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但就在这个隔间的旁边，门户大开的另一个隔间里齐沉和暖男死死贴在墙壁上憋住呼吸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
踏踏！
脚步声远去，厕所里原本压抑的氛围一下都轻松了一些。
“那家伙...身上有诡异的气息...”，齐沉死死盯着厕所门的方向，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从敲门女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清晰的诡异力量。
精神强度不如他的暖男则朦朦胧胧地有着一样的感知。
“看来大音乐厅的秘密就是在他们下班之后才会展露出来。”，暖男做出推断，“那么现在我们更加不能就这么走出去了，必须得想个其他的办法摸出去。”
说着，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厕所顶部的通风口。
“我记得资料上说过通风管道应该是全部联通的，咱们从这里走没准还能去那个被封锁的演奏厅！”
齐沉同意暖男的想法，借助后者的帮助，率先爬进了通风管道，一股凉风立刻从黝黑的管道深处吹拂过来，刺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把手伸出管道口想要拉一把暖男，然而一连串的脚步声竟然在一瞬间出现在厕所门外！
哗啦啦地一片身穿工作制服的人直接冲进了厕所，然后把措手不及的暖男给围在了中央！
齐沉第一反应就要召唤霸王冲下去！
然而暖男却抬头投给他一个克制的眼神，然后一下子也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啪！
一个工作人员忽地向暖男丢过去一包衣服，居然就是大音乐厅的工作制服，然后嘴巴机械地张开，面无血色的脸犹如冻库里的尸体一样。
“上班了，快换衣服。”
第四十四章 真正的演出
“报告付队！我们无法和暖男还有脸谱取得联系了！”
大音乐厅的几个街道之外，伪装成运货车的指挥车辆里响起情报分析人员略显焦急的声音。
付荧一下起身靠了过去，“探测到异常精神波动了吗？”
“没有，从探测数据上来看整个大音乐厅都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就是无法和内部取得联系了。”
“从多久开始断联的？”
情报人员立马调出时间轴，将与齐沉还有暖男失去联系的瞬间时刻点了出来。
缓缓闭上眼，付荧微微思索，“这不就是大音乐厅休息的时间？”
异常出现，应证了情报分析部门的资料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差错，大音乐厅就算不是敌人暗地里的据点但也必然有鬼。
下意识想要联系特勤队赶来支援，但付荧又转瞬熄灭了这道心思。
内部有敌人，那么专项行动组里未尝就没有他人的眼线，实际上大张旗鼓地成立专项行动组本身就是付荧引蛇出洞计划里的一环。
因为像忏悔铡刀和东城仓库时间都是被摆在明面上的，她要是不弄这些才是可疑的。
独自一人走出指挥车，付荧将自己的通讯转移到一个加密程度更高的频道。
“旧君，你们那边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充满着浓郁自信的男声在耳麦里炸响，生怕声音不够响亮还故意把音调往上提了一点。
“那你立刻赶过来，就你一个人。”
话罢，付荧毫不留恋地挂断了通讯。
旧君虽然性格上有着极为明显的缺点，但是在任务中依然是一个可靠的部员。
在某些时候，他一个人便是一支军队。
......
......
呼——
凉意十足的气流在通风管道里一刻不停地流动着，齐沉匍匐着不断前进，虽然是个诡异行者，但精神强度高不代表着身体强度也高。
被冷风给吹了这么一阵，他现在鼻子感觉都有点堵了，但他却不能够停止。
“这个方向...是那个封停的演奏厅？”
漆黑的通风管道里齐沉只能隔几米通过出气口来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尽管如此，靠着一点点拼凑起来的景象他也摸清了暖男被带走的方向。
居然还就是他们怀疑的那个演奏厅。
咬着牙继续在冷风的吹拂下艰难前行，齐沉打定了主意这次任务结束一定要好好回去锻炼一下，身体素质也不能落下啊。
与此同时，在二层走廊上已经穿上一件工作外套的暖男面无表情地跟着一众工作人员机械地行走着，仿佛完美地融入了这些人。
而当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门前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嘎吱！
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员僵硬地举起手臂推开演奏厅房门，内部没有一点的灯光，但却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黑影聚集在观众席上。
暖男也跟着走了进去，但在他进入演奏厅的刹那，先前为他领路的诡异工作人员们竟然便不再理会他，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迅速散开。
杵在原地，暖男在想此刻他该干嘛？
“先融入这些家伙，看看到底有什么鬼。”，四面八方都是诡异的气息，暖男继续佯装成一个模样，径直走向一处尚有空位的观众席。
然而，在他刚刚踏进观众座位区域的瞬间，四周所有的人竟然唰地一下同时扭过脑袋，瞪大的眼睛全部直勾勾锁定在他的身上。
一股寒意悄然从脊背上升起，诡异行者自带的夜视能力让暖男轻松捕捉到所有不善的视线，也将眼下这惊悚的一幕全部收进眼底。
“工作制服？”
忽地，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姿态故作僵硬，从这一排观众座位里缓缓退了出来，同时目光飞速扫视全场，发现其余穿着工作制服的人都是站立在大厅的边缘。
他明白他的身份了。
......
......
看着暖男有惊无险地离开观众席，齐沉提到嗓子眼的心悄然放下，转而专心致志地在通风管道里观察起演奏厅来。
他现在的位置大概位于演奏厅侧面墙壁的最上方，视野可以说是相当的开阔，能够观察到的东西比身处演奏厅内的暖男要多得多。
同时，他所受到的震撼也要多得多。
大音乐厅的每一个单独演奏厅大概都能容纳下近千人，此时除了观众席被坐满了，两侧的过道里还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工作人员。
把所有的人数加在一起绝对不止一千人。
“休息天的人流量是一个星期里最大的时候，不止方便了我们潜进来，也方便了幕后人把这些观众给留下来...”，齐沉脑筋转得飞快，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显然是人为故意设计之后出现的。
一整天下来，大音乐厅要演奏多场演出，那么每一个时间段留下来少部分人，到了最后汇聚到现在的规模一点都不难。
并且得益于密集的人流，基本上很难发现有观众没有离开大音乐厅。
但把这些观众留下来是要干吗？
齐沉表情凝重，仔仔细细观察着下方那一个个如木偶一样的人，他现在也学了不少关于诡异的知识了，能够大概猜出演奏厅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是处于某一种特殊的精神扭曲状况之中。
说直白点，他们现在的意识思维都在某一个诡异或者某个人的操控之中。
“诡异行者能有这么强的精神强度？”
齐沉表示质疑，他可不信一个人能够同时扭曲上千人的精神。
忽地，演奏厅里一下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无论是坐着的观众们还是站立的工作人员通通像是陷入了时间静止一样纹丝不动。
唰！
刺目的白色灯光突然照射在舞台之上，紧闭的帷幕在拉链拉动一般的声响里朝着两侧缓缓移动，露出了一台造型古朴的三角钢琴。
啪啪啪！
雷鸣一般的掌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千人同时鼓掌却整齐得像是一个人完成的一样。
观众们齐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眼空洞地直勾勾看向那舞台上的三角钢琴，鼓掌的手持续拍动看不见半点要停息下去的模样。
然后哗地一下，所有的声音又集体蒸发！
铛！
一声沉重有力的琴键敲击声响起！
齐沉和演奏厅里的暖男同时汗毛倒竖！
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诡异气息。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热闹
一股极其强烈的诡异气息从舞台上的三角钢琴上散发出来。
齐沉与暖男都发现三角钢琴所具有的诡异气息和这些不正常观众们身上的极为相似，或者说钢琴就是诡异力量的源头！
“又是诡异兵器吗？”，齐沉联想到了之前的忏悔铡刀，但是比起那把只能在一个不算大的范围里展现束缚作用的铡刀，眼前的三角钢琴显然有着更加棘手和恐怖的能力。
而靠着墙假装工作人员的暖男在对三角钢琴的精神强度做出评估之后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伪装。
“C级！”
这是足足等同于千人级别的精神强度，并且诡异与诡异行者不同，是具备多强的精神强度就能够完美发挥出来的。
就拿齐沉来讲，尽管测试出来的精神强度能达到B级别，但和诡异比起来差不多也就是D级诡异的程度罢了。
这架钢琴能制造的灾难必然能够达到区域级！
齐沉下意识把身体沉下去，借助通气口栅栏最下层的空隙死死盯住三角钢琴。
忽地，钢琴上的一个琴键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清脆的乐声顿时在一片漆黑的演奏厅里响起，如木偶一样站立在原地的观众们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整齐划一地坐了下去，甚至都背靠在椅背上。
从背影上看就是一群在尽情享受音乐的观众罢了。
然而身处高位的齐沉却能清楚看见这些人们的正面，所有的观众都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茫然无神的眸子里看不见半点的生机与活力，只能让人想到尸体。
但随着无人弹奏的三角钢琴响起连续不断的悦耳节奏，这些没有灵魂的观众们竟然都还露出了沉醉满意的笑容。
齐沉猛地感觉自己脑袋一沉，但耳畔骤然响起霸王的怒吼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钢琴声就是这诡异能力触发的机制？”
暖男不在身边，他没有办法像之前遭遇忏悔铡刀时那样依靠前辈的推断，只能发挥自己的智慧去努力琢磨钢琴的诡异能力到底是什么。
忽地，齐沉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连忙把视线投向暖男的所在。
可他瞳孔一缩，用力擦了擦眼睛定睛再看，本应该站在墙壁边上的暖男不知何时消失了。
在场身穿工作制服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他！
心中涌起不妙的猜想，齐沉担忧是否幕后的敌人发现了暖男的异常，借着钢琴诡异的掩护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便已经发动了袭击。
“不可能...”，总感觉到浓浓的不对劲，熟悉的烦躁感悄然之间在心中升起。
耳畔的钢琴声在眨眼之间变得无比激昂起来，音符像是暴雨一样倾泻而下，沉重有力地在心坎上重重砸击！
齐沉用力一甩头，眼里升腾起几分怒意直视那舞台上的钢琴，身形壮硕的霸王以虚影的姿态静静漂浮在他的身后。
啪嗒！
演奏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后观众还有工作人员们一起再度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而舞台的帷幕在无形的力量下又自动合上，随着唯一照亮舞台的光源啪地一下熄灭，演奏厅再度陷入彻底的熄灭。
然而掌声却并未停歇，但齐沉却看见观众们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径直向着出口走去。
他们是要干吗？暖男到底又去哪里了？
思忖了一会儿，齐沉眼里闪现出一抹决绝。
他相信暖男，相信这个相识没多久的前辈是一个无比可靠的人，比起去追寻暖男的下落，一个更值得追踪的目标现在就摆在他的眼前——诡异钢琴！
强行按压住心里升起的火焰，用力握着拳头等着演奏厅里的观众全部离开，齐沉的视线迅速被几个工作人员给吸引。
只见他们掀开紧闭的帷幕走上了舞台，但几分钟过去，舞台上便再无任何的动静，而演奏厅里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哐！
霸王双手握住通风口的栅栏窗一用力，铁质的窗户便被轻松卸下。
齐沉紧接着从通风管道里一跃而下，重重落在地上一个向前翻滚卸去力道，不过双腿还是有些疼痛。
呲牙咧嘴着揉了揉脚，他连忙快步冲向舞台，感受着迅速变弱的诡异气息，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一把掀开帷幕，后面却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不管是那架诡异的钢琴还是后来上台的工作人员们通通都没了踪影。
但那难以掩盖的强烈诡异气息却依然能够为齐沉起到指引的作用，他也立刻迈开脚步，打定了决心势必要追到底！
......
......
大音乐厅内，从诡异演奏厅里涌出的观众门行尸走肉一般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由于早已过了休息时间，大音乐厅内也基本都没有了灯光。
只有一些窗户能投进来些许高塔的光辉。
而暖男，此刻正紧紧跟在一列观众身后与他们一同行走，他的身上也没有了那一件属于工作人员的制服。
“简单的身份区别方式。”，暖男响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最凶险的一次诡异事件，里面有着类似的经验让他得以利用。
把工作制服一脱，他轻轻松松地就混进了属于观众的行列里。
这会跟着身前的人们不停前进，他用余光来回收集路线信息，目的地迅速被他给计算了出来。
大音乐厅的办公区域。
多年执行一线任务带来的直觉告诉暖男，也许很快他就将接触到这一次潜伏侦察任务的目标，隐藏着三号城和平氛围下包藏祸心的老鼠们。
前面的观众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暖男收回思绪也保持着同样的间隔站在原地，就在他沉下心神等待的时候。
大音乐厅外时刻监视着动向的付荧那边却有了发现。
“付队！有两辆车正向着大音乐厅的后方出口接近，现在已经停在了大音乐厅外！”
指挥车上，一条条讯息被盯梢人员传递过来，车内的调查人员也迅速切换监控画面，转移到报信人的所在。
付荧沉着脸靠了过去，英气的眼眸盯着黑白的画面锁定在两辆造型普通的小轿车上。
直到车门打开，数道人影从上走下，她的眼神一下有了变化。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