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阴沟老鼠
齐沉小心翼翼地进入舞台下方的后台入口，霸王已经被他召唤出来漂浮在身后，只要遭遇任何的不对劲便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有力的回应。
“好冷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齐沉感知着空间中逐渐浓郁起来的诡异气息面色越发凝重，在诡异处理部交给他的学习资料里提到过，当诡异的力量凝聚到一个地步的时候是足以影响人的感官的。
气温骤降，就是一个相当明显的现象。
这样说明他的方向没有错，起码就目前来看能散发出如此浓郁诡异气息的只有那一架似乎具有大规模精神扭曲能力的三角钢琴。
停下脚步，齐沉双目直直往地上望去，前方就是一个转角，但那一侧竟然罕见的有着灯光，地面上隐约还能够看见几个人形轮廓的影子。
想了想，他放弃了让霸王直接把拳头抡过去的计划，而是打算稍微动一下脑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不惊动人影的方法绕过去。
声东击西？
能力完全比不上暖男花哨的齐沉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办法，亦或者...他将目光投向来时的路，精确地看见了墙壁上的一个通风管道口。
方法这不就来了吗？
一回生二回熟，已经干过一次的齐沉这下甚至无需他人的帮助，自己就爬进来通风管道，在管壁上用手指比划了一阵，确认方向没错之后继续忍耐着那不间断的凉风缓缓爬行起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加小心，移动速度相当缓慢，肘膝在管道中的挪动都无比谨慎，生怕制造出什么声音打草惊蛇。
就这样一点点朝着目标方向移动，前方不远处一端管道壁竟然不再是完全封闭的，而是铁栅栏一样的造型，苍白的灯光从铁片间的空隙里照进管道，齐沉不自觉地把呼吸都降到了最低。
一点点把身子往前探，同时把视线顺着缝隙看出去，那几个人影的主人也被他给看了个清楚。
不出意料，正是之前那几个走上舞台然后又消失不见的工作人员。
而和他们一并消失的三角钢琴想来也就是被他们给一路搬到了这里。
此时，身处在通风管道里的齐沉就位于这几个木偶一样的工作人员正上方！
“别没事往上看啊...”，心里自言自语，齐沉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继续挪动起身躯来，前方不远处就有着一面通气窗，从位置上来看就是属于这几个不正常的工作人员守护的房间。
里面要么摆着那架三角钢琴，要么就潜藏着更大的秘密！
齐沉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要抽筋的感觉，但好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通气窗边。
透过窗页间的缝隙，手轻轻扒在边缘往里瞅去，三角钢琴果然就在里面！
但房间内却不仅仅只有一架钢琴，还有一张摆满了凳子的圆桌。
此刻，一个只能看见背影的人正坐在圆桌旁，一动不动地没有半点气息泄漏。
突然，那人唰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点点扭转过身躯，冰冷地视线直直看向通气窗！
齐沉霎时趴了下去，紧闭着嘴不发出半点声响。
应该，没有发现他吧？
......
......
脚步声在办公区的走廊上响起，暖男跟在一列观众后面保持着一样的死人脸表情，对耳畔传进的声音毫无反应。
但他看似没有聚焦的眸子则仍然在有意识地搜集声源的信息。
而当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影闯进他的视野中时，暖男明白潜伏的目标人物终于现身了。
两个黑衣人沉默不语地在走廊上快速走动，看得出来他们的目标相当的明确，一路直奔二楼，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暖男心里升起一份急切，余光瞥向身边那些像是扎根在原地的观众们，他打赌自己只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点不一样，这些看似木偶一样的家伙绝对就会立马露出真面目来。
但他不可能做得到一直就这么在这里等着，要不然他怎么会主动混进观众里面？
思索片刻，暖男的脑中突然有了主意。
热心瞬间出现，胸膛上的大洞里暴露出一颗不断跳动的有力引擎，在暖男的意志指挥之下唰地挥动双拳向着天花板重拳出击！
砰砰砰！
附着有独特诡异力量的拳头在命中天花板的刹那便展现出超越自然的力量，坚硬的材料不可思议地一下变得柔软起来，就像是一滩稀泥。
重力紧接着似无形大手，将软硬程度剧变的部分天花板给往下狠狠拖拽，“粘稠”的墙体滴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那一个个站在暖男边上的观众体表。
所有观众的面部一下都被变形的板材给完全包裹，但他们仍旧伫立在原地，没有半点要行动的意思。
暖男当即拔腿开溜，热心附体，每一步落下都实现了完美的消音，跟着之前那两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快速奔跑！
敌人究竟是谁，很快就能揪出来了！
......
......
足足盯了通风扇五分钟，直到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那个诡异的男人才收回了视线，齐沉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他不确定外面这家伙是否发现了他，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他必须冒着风险去看看来得人到底又是谁？
轻手把窗页往下扒，房间里又多了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其中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家伙迅速坐在圆桌边，与最开始就在房间里的壮实男人刚好对立起来，另一个矮胖点的黑衣人则保镖一样伫立在房门处。
“计划进行得如何了？”，瘦高男人一手捂着嘴问道。
“除了东城仓库那边，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沙哑的嗓音响起，壮实男人不断用手指在敲击桌面。
“有个坏消息，丢的那把铡刀让诡异处理部注意到我们了。现在已经成立了专项行动组，看来是不把事情给连根拔起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瘦高男人咳嗽了两声，“我老板的意思是...能不能把竖瞳会那边给处理干净？
“要是真让诡异处理部从那群野人身上套出了我们的信息，就不妙了。”
“没有问题。竖瞳会连着丢了两个诡异行者，现在捏死他们容易得很。”壮实男人漫不经心，“关键是...到底多久行动？
“我家老板觉得等的太久了，而且你也说了，诡异处理部已经开始介入了，他们的能量你应该比我这个外地人更清楚。拖下去，最后我们只是损失点东西，但你们老板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他自己的命！”
瘦高男人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冷声道：
“做大事，怎么能够心急？
“下个星期，黎老头要去一号城参加会议，我们已经联系好了迷雾里的一些家伙去照顾他，而等他离开三号城，那就是我们行动的机会。”
这个回答让壮实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没有接着表态，而是眼神霎时冰冷，手指又连续在桌面上按着某种规律快速敲打。
齐沉心中猛地涌起一阵不安，却听见始终驻守在房门处的矮胖男人竟然制造出了相似的敲击声。
嘶！
一股阴冷的感觉忽地笼罩在通风管道之内，齐沉面前的铁质通风窗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电光火石之间飞速扭曲！
原本的窗户竟变成了一根铁刺极快地刺向齐沉面部！
“杀了他！”
第四十七章 疯狂音乐厅
由金属窗页变幻形态而成的尖锐棱刺直扑齐沉的面部！
本能地心头一颤，但一股更加强烈的怒火直接压倒了心里的一切情绪，一个念头在齐沉的脑海里炸响：
居然还敢主动攻击他？！
“吼！”
粗狂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地响起，魁梧的霸王怒吼着闪现在齐沉身前，闪电般地一掌拍出将那本应贯穿脑袋的铁刺给直接压成了扁扁的一团。
而在愤怒的驱使之下，齐沉再一次作出了平日里的他想都不会想的事情，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冲出了通风管道，满脸狰狞地扑向了圆桌边的高瘦男人！
在他的感知里，这高瘦男人的精神强度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他的地位显然比那个像是保镖一样的矮胖男人要更高。
柿子当然得挑软的捏！
但圆桌边的另一个壮硕男人反应却是一点不慢，他可是早就隐隐感知到了通风管道里有人啊，指节敲打的暗语说的就是这件事，传递的信息便是让身为诡异行者的矮胖男人试探一番确认情况。
后面大大方方的谈话有一层心思也是为了降低齐沉的警惕心，只是没料到他居然真的有人，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躲过袭击！
此时齐沉飞扑而来，壮硕男人双手狠狠抓住简易地圆木桌把桌板给直接掀了起来，用桌板把齐沉给拦了下来。
“快杀了他！”
高瘦男人满脸紧张，张嘴便招呼起矮胖男人。
后者一脸阴狠的表情，双手上忽地出现了一双漆黑的散发着浓郁诡异气息的手套。
这家伙——是诡异行者！
“死！”，矮胖男人顺手抄起房间里的一根钢管，诡异力量作用之下钢管在眨眼之间便成为了一把锋利的长矛！
而他立马高高弯举手臂，欲要将长矛投掷出去！
可一道魁梧的如绝世杀神一样得到灰白身影猛地撞进他的眼中，黑白分明的脸谱带来地狱恶鬼一样的极强压迫力。
霸王的投射范围虽然只有五米，但也足以笼罩这个房间了！
咔嚓！
矮胖男人惨叫一声，握住钢管的手腕被巨大的力量给捏得粉碎，但叫声紧接着也消失不见，霸王一记力度恰到好处的手刀落在他的脖颈之上把他轻松击倒在地。
“霸王！拦住那家伙！”，齐沉一声怒喝，在招呼霸王的同时自己也飞快扑向壮硕男人，这家伙趁着霸王攻击矮胖男人的时候正在冲向三角钢琴！
当！当！当！
壮硕男人面色狠厉地抬起手重重敲击在三角钢琴的键盘之上，铿锵有力的声音顿时响起。
齐沉一下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在原地，就连霸王也短暂地在空中停顿住了。
“你赶紧走！告诉你家老板，诡异处理部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赶紧开始行动！”，壮硕男人冲着自己的合作伙伴一通喊话，双手不停地在三角钢琴上敲击弹奏。
音符流淌之间，整个大音乐厅给人的感觉都似乎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瘦高男人连忙点头，转身就开溜，甚至都不管地上已经昏过去的保镖，但他一步刚刚迈出房间，一个中年大叔笑眯眯地看着他温柔地问道：
“你想要去哪里啊？特派员先生？”，暖男面带微笑，但眼里闪烁着刺目的寒，脚边倒了一片负责看守的工作人员。
他认识这个瘦高男人，乃是行政厅的特派员之一！
“准备好和我回去该交代些什么吧！”
瘦高男人一下面无血色，显然他也是认识暖男的，更加清楚暖男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意味着什么。
赤橙的热心出现，挥动拳头便照着特派员的脸打了上去。
但是一杆被诡异力量加持着的金属长矛却挡住了这一击，摇晃着身子从地上站起的矮胖男人满脸决绝，手上的诡异手套“金属溶解”能力发动，金属长矛又快速的变形为一把巨大的镰刀，锋利的刀刃直逼暖男的咽喉！
“快走！”
屋内响起壮硕男人的吼声，他不断地弹奏的三角钢琴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精神扭曲，目标都是一个人——齐沉。
壮硕男人无比地吃惊，他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正在使用的这个诡异兵器的精神强度可是能够达到C级，但遭到这样强度攻击的齐沉只是身躯僵硬，从表情上看精神却没有陷入任何的挣扎之中。
这说明齐沉的精神强度比三角钢琴更高！
“不会...是诡异处理部的那个家伙吧...”，壮硕男人不敢相信一次简单的会面就遇到了三号城诡异处理部的那个家伙，可常年从事亡命事的他更加懂得现在该做的事情是拼命，而不是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至少，不能让那个特派员被诡异处理部给抓住了！
眼神一下变得无比疯狂起来，壮硕男人突兀地腾出一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把刀，而后果断至极地扎向了自己的心脏！
努力想要夺回身躯控制权的齐沉被这一幕给惊住了，随后升起浓浓的不安感。
黑白交错的琴键上此刻被洒满了充满腥气的殷红，大量失血的壮硕男人再不能弹奏这架钢琴，但琴键却自己在不断的跳动，似乎是一首激昂乐曲的前奏。
隆隆隆！
地板震颤起来，整个大音乐厅内响起连绵不断的狂奔声响！
是那些被钢琴给精神扭曲了的观众和工作人员们！
“脸谱！你在干什么！”，房门处，暖男正和矮胖男人进行着厮杀。
同样怀抱死志的矮胖男人完全在以不要命的打法拖住暖男，似乎能控制接触金属的他甚至能把墙体里的钢筋给抽出来，如果不是只能用双手释放能力，这家伙还会更加难打。
而已经赶到的不少失去自我意识地观众则让暖男有些投鼠忌器，只能让热心打出限制性的操作而不能放开手脚。
齐沉拼命大吼，想要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三角钢琴的特殊之处似乎就是对人类身体控制权的夺取，一如那些木偶一样的观众们。
可哪怕他心中的怒火都要冲破天际，他仍然无法动弹自己的一根手指。
而一道熟悉的讥讽之声忽地在他脑中响起。
是那张不甚清晰的白色脸谱。
“小子...想要挣脱吗？”
第四十八章 人诡合一！
看不清白色脸谱的全貌，但它那极富嘲讽意味的声音足够让现在的齐沉火冒三丈了。
“想要挣脱吗？”，白色脸谱还在不断用言语刺激着，“那为什么不全身心地使用霸王的力量？
“它好像...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你了。你要不然试试把它的脸谱给带上？”
齐沉重重地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下涌现出一抹亮光。
白色脸谱的话像是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在引领着他，而他的精神则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个满是脸谱的房间。
其中属于霸王的脸谱正在墙上疯狂地颤抖着，就像是在压抑着极致的愤怒一样。
现在的他，能戴上吗？
......
......
“齐沉！”，已经被逼到走廊上的暖男感受到里屋里忽然传来地压抑精神气息，甚至忘记了喊齐沉的代号而是直接呼喊着他的名字。
经验丰富的他一下反应过来齐沉难道是在外界诡异力量的刺激下走到了那一步？
全身心的接受诡异的力量，在解放自己内心的同时也将面临诡异化失控地风险！
该死！
暖男收回热心，赤橙色的虚影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散发出的诡异气息也一瞬暴涨。
砰砰！
连续两拳朝着身前击打，可攻击的地方却是空气。
但隔着数米的矮胖男人却如遭重击，殷红的鼻血一下流了下来。
第一拳将身前固定范围的空气硬化，第二拳再将硬化的空气打出去！
对于诡异力量的运用，暖男绝对是佼佼者。
然而不断从楼上楼下涌来的观众和工作人员还是限制住了他的发挥，他不可能对这些本就是三号城市民的普通人下死手，热心也不是一个具备大范围控制能力的诡异。
他能做的，就是竭尽一切手段让这些被控制的无辜者们暂时失去行动力。
“你心里可悲的仁慈会害死你！”，矮胖男人一抹滴答流淌的鼻血，眼里杀机毕露，脚在地上一蹬，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来与体型毫不相符的力量，瞬间冲到了暖男的身边。
手上那双诡异力量凝聚而成的手套快速拍在暖男的胸膛之上，正在应付身侧市民的暖男无法躲避，脚狠狠一跺地面，软化的地板像被激起的浪花一样冲起，然后迅速硬化形成一面盾牌。
矮胖男人好歹也是个诡异行者，力量比起正常人还是强了不少，更别提完全被诡异力量覆盖的双手，轰隆一声响便把暖男仓促制造出来的地板盾牌给打碎。
不过短暂的迟滞也让暖男有了一点反应时间向后拉开一个身位，原本应该盖在他胸膛上的攻击最后只是轻轻触碰到了一下。
可就算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接触，一股钻心的疼痛在被触碰到的部位爆发出来。
几根尖锐的铁刺死死地扎进了他的肉里，他更是感到自己一下虚了不少，有点缺铁性贫血的感觉。
大脑有些晕眩，暖男猛地甩动脑袋，但还是眼花无比。
矮胖男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掌瞄准暖男的胸膛快速拍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走廊里顿时涌起大量的尘埃！
一堵墙居然被轰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一个低垂着脑袋散发着刺骨寒冷气息的身影缓缓从烟雾里显现出来。
“齐沉？！”
暖男差点没有认出来这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搭档，只因为此时的齐沉连体型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平日里，他的身材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标准，充其量能算是有锻炼的痕迹，然而现在站立在墙面破洞处的男人却魁梧的不像话。
被撑爆的上衣碎布下是坚实有力的粗壮臂膀，暴起的青筋游走在皮肤下高高鼓起，皮肤的色泽也不再是正常人应有的那样，而是变得一片灰白。
最要紧的是，他的脸上现在带着一面脸谱，属于霸王的脸谱，这也是暖男能够识别出他身份的原因。
“糟了...”，感受着那股极富有压迫性的暴戾感，暖男脑子里一下闪过在诡异处理部为齐沉进行能力测试的场景。
那般恐怖的力量，在眼下又会被齐沉给发挥出来多少？
当诡异行者彻底与自身的诡异相结合，便是如今齐沉的状态，如此能够近乎完美的发挥出诡异的力量，同时也意味着将承受诡异对精神的完全影响！
唰！
齐沉瞬间消失不见，空气里却猛地响起一声爆鸣。
矮胖男人的身躯紧接着高高飞起，但尚未落地，一道灰白的影子又紧接着出现在他的身前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咔嚓！
双腕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矮胖男人从现在起想要发动自己的能力已然成为了一个不可能。
就在暖男以为被愤怒彻底支配了的齐沉将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这么做，而是扭头向他看了过来。
“吼...”，野兽般的低鸣从齐沉的喉咙里响起，远比猛虎更可怕的是他似乎还保留了一线清醒。
但也仅仅只是一线勉强区别敌我的清醒罢了。
噗嗤！
蓦然转身一拳冲着地上的矮胖男人打了出去，无辜民居里的受害者齐沉根本不可能忘记。
他的职责不是宽恕这些人，是负责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你还好吗？”，暖男谨慎地盯着齐沉，热心附着在身上虽然不是人诡合一，但也是在清醒状态下能发挥的最强力量了。
可面对他的询问，齐沉丝毫没有领会的意思，被霸王的怒火占满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些简单的念头，比如还有一个人没有抓住。
嘭！
两只小臂并拢在一起沉重地砸向地面，一个大洞顿时出现，齐沉也顺着洞口落了下去！
暖男立马就想要跟着跳下去，但转念一想，跨过地上的大洞冲进房间，发现那架三角钢琴已经被拆成了碎片。
难怪，后面袭击他的观众和工作人员忽然之间就变得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了。
再走出房一看，过道里躺满了冲到这里又失去意识的人们。
“这小子...这么喜欢物理处理手段吗？”，嘴角扯了扯，暖男忽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拐角，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不断向他逼近。
最后一个一头金发的帅气男人揣着裤兜出现在他眼前。
“真狼狈啊，暖男。”
第四十九章 两种流派
当暖男和旧君一起赶到一楼的时候，那个想要逃跑的瘦高男人已经齐沉给抓住打晕了过去，只不过齐沉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壮硕的身躯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也变回了往日的模样。
“啧啧，这就是那个潜力评级A的新人？”，旧君那英俊脸庞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地上尽管已经晕过去了却还死死抱着瘦高男人的齐沉。
“天赋确实不错啊，也就比我差一点了。”
暖男根本不想理会旧君，对这个家伙傲慢的性格也是相当的受不了，连忙把地上的齐沉给扶了起来，把高瘦男人交给旧君处理，而后一同走出了大音乐厅。
而他们刚刚从出口里走了出去，付荧所在的指挥车便迅速赶了过来。
“上车。”
......
......
指挥车朝着诡异处理部行驶而去，坐在副驾驶上的付荧抬头看着后视镜语气平淡地问道：
“大音乐厅里面的诡异情况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诡异源已经被消灭了，就是里面现在还有大量的精神受到了扭曲的市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暖男一边焦急地查看着齐沉的状况，一边把大音乐厅里面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按他的想法来看，当然是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派特勤队去救助那些市民，虽然在诡异源已经被彻底破坏的情况下那些市民们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那还是回去等等吧。”，旧君翘着腿满不在意，“还是先回去把这家伙审审先，要是咱们现在就派特勤队直接进驻大音乐厅，这动静肯定就会惊扰到幕后的人了。”
暖男一瞪眼，毫不掩饰自己对旧君所讲的不满。
不过，最后拍板的人只有一个。
“先回去，特勤队也已经在路上了。”，付荧说出最终的决定，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当指挥车停在诡异处理部门前时，一马当先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把脸谱还有特派员都给我带过来！”
暖男和旧君面面相觑，各自提起一人紧紧跟随着付荧的脚步。
看起来，他们的最高长官内心很急啊。
......
......
意识朦朦胧胧，齐沉感觉自己就像是漂在水上一样。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带上脸谱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此时缓缓地睁开眼，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一片。
别说愤怒了，连其他的情绪他都感觉不到了。
“你终于醒了。”
映入眼里的是暖男那满是胡茬的脸，吓得齐沉一哆嗦往后狂退，但他只觉得重心一下不稳哐当一声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暖男尴尬一笑，走上前把自己的搭档给拉了起来。
而付荧的声音则一下让齐沉清醒了几分。
“脸谱，把你听到的谈话内容说出来。”，付荧脸色平静。
齐沉立马振作起来，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努力挖掘脑子里面的东西，把他在通风管道里偷听到的谈话给大概复述了出来。
当他讲完，发现付荧和暖男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一旁金发的旧君更是直接冷笑出声：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是想要翻天吗？居然还想要对黎老下手？！”
“他们的目的听上去可不只是黎老，是整个三号城。”，暖男铁青着脸补充道，正当他想转过去问问付荧的意见时，却发现她已经迈步离开，不过耳麦里却传来了她交代的任务：
“我去审问一下，你们好好观察一下脸谱的情况。”
闻言，暖男也将关切的目光投向齐沉，他是得和自己的搭档好好聊聊。
但旧君显然没有这个兴致，带着一脸的杀气直接离开了休养室，大概率是想去找付荧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任何想要危害三号城的家伙，都是他们的死敌！
“你现在怎么样，缓过来些没有？”，房间里只剩下齐沉和暖男二人，后者也明显轻松了一些，拉过一根板凳坐下，关心地问道。
齐沉如实说出自己现在的感受，整个人都是空空荡荡，带上脸谱期间的记忆缺失比宿醉都要严重。
“你这个现象很正常。”，暖男微微一笑，“我都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够走到这一步。”
齐沉很疑惑，但知道暖男肯定会给他好好解释一番。
“诡异，与人的精神密不可分，对诡异行者而言尤其如此。你应该也还记得之前讲过的研究院的一些猜想吧，诡异代表着能力者内心的某一个方面，无论相符还是相悖。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使用诡异的力量都是控制在一个合理安全的范围之内，这也是几乎所有诡异行者初期觉醒诡异后的本能。
“对诡异力量的限制使用也就是为什么诡异行者的精神强度哪怕和自然诡异同等级也会有着极大的差距。”
齐沉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试探着道：“那如果不压抑呢？”
“当然就会产生更强大的力量。”，暖男表情不知为何凝重起来，“就像你在大音乐厅里做的一样。让自己完全接受诡异所代表的那一面，由此更进一步地解放诡异的力量！”
“但这样不是没有代价的，因为当这样做的时候，意味着诡异行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让诡异所蕴含的精神力量成为了自己内心的主导。
“运气好点的，就像这样直接透支过去。运气差点的也许就会一直沦陷在里面，从此改变自己的认知，认为诡异才是自己真实的本我。最终...成为诡异，也即是失控诡异化。”
这一番话讲完，齐沉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幸运，也许就只差了一点，他就会被霸王所代表的愤怒和暴戾给攻占掉自己的心智！
“我没有伤到无辜的人吧？”
暖男听见这问题笑了笑说道，“没有。而且你做的很好。”
他想起了与暴走的齐沉对视的场景，后者竟然在那种状态之下都还能够分清敌我，甚至的确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市民。
这是暖男都无比吃惊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就再给你讲一些。这种解放诡异力量的方法实际上也导致了诡异行者的分流，大概产生了两个大类。”，暖男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一类人认为诡异只是纯粹的力量，不能也不应该取代我们原本的认知。
“而另一类人，则认为诡异所代表的才是真实的自我，往往都会疯狂地使用诡异的力量甚至就是奔着成为诡异而去的。”
想也不用想，三号城的主流都是前一类人群，或者说联盟正式的诡异行者都是这样的。
但在面积更为宽广的迷雾里，第二类人才是主流。
“仔细分还能继续细分，但那研究院该干的事了。
“脸谱，我只有一句话想送给你，也是我之前嘱咐过你的。”，暖男的神情无比认真，双眼与齐沉的眸子对视着。
“任何时候，别忘你是一个人类，别忘了你是谁。”
第五十章 登门拜访
暖男的话给齐沉提了个醒，他当然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失去了自我的诡异，那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定，一定会掌握霸王的力量但也保持住自己的本心！
“对了，咱俩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个小问题得给你再讲讲。”，暖男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你小子心里面一直都还放不下那一家人。”
齐沉心知肚明暖男说的是谁，就是那一户被老乞丐制造了悲剧的无辜人，这也确实是他无法彻底放下的东西。
“在未来，你我都肯定还会面临相似的情况。”，暖男的声音很沉重却也异常的严肃，“你得知道，没有人能够做到尽善尽美。
“有的时候，我们还必须做出牺牲一小部分人而去拯救更多人的选择。
“就像是大音乐厅这一次，如果里面的被精神扭曲的市民程度非常严重，严重到已经无法通过治疗回归正常并且还将对三号城的其他人产生严重威胁的话...你猜会发生什么？”
齐沉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暖男那漆黑的眼眸。
“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清除他们。”，暖男的眼里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这是建城至今我们学到的惨痛教训。一时的犹豫必然会招致更大的灾难，我们人性上的弱点将成为迷雾里那些疯子着重攻击的地方。”
对于过去一直生活在阳光世界里的齐沉来讲，这些嘱咐的冲击力在某种程度上比诡异还要更大。
不过暖男还没有把话说完，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我们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可以为了多数人放弃少数，可我们不能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当做理所当然的事。
“内心有负罪感才是正常的。但比起一阵沉浸在负罪感里，我们更应该把经历过的这些事情当做鞭子，抽打着我们变得更强！让未来不再发生这样的事！”
齐沉明白了暖男的意思，心中有怜悯有仁慈有自责是应该的，但绝不能因为这些情绪而掉进完美的陷阱里。
这，终究是一个被迷雾与恐惧笼罩的世界。
只是现在，自知能力不足的他会将拯救所有人的愿望埋藏在心底。
“我会变得更强的！”，齐沉紧握拳头坚定地对着暖男回道。
后者哈哈一笑露出一个大拇指，“我相信你可以的。”
“滴滴！”
齐沉与暖男的耳麦里同时响起提示音，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道通知声：
“请暖男和脸谱长官快速前往会议室！付长官正在等你们！”
......
......
“什么？人死了？”
刚到会议室，齐沉和暖男便从付荧嘴里得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被抓到的瘦高男人竟然在审讯中死掉了。
就算是自杀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暖男满是疑惑地望向付荧，这一次后者也开口略作解释。
“他的身上应该被某种特殊的诡异能力给作用了。
“当他要暴露什么机密信息的时候，他体内潜伏的诡异能力就会让他彻底死亡。”
暖男这才不再那么震惊，因为他知道就算一个人刚死去没多久，只要大脑还没有彻底死亡那么付荧都能套出来一点消息！
但如果是诡异导致的，那就说不准了。
“那我们是不是暴露了？”，齐沉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方既然能用能力来监视瘦高男人是否泄密，那么自然也能知道瘦高男人的死活。
“脑筋挺快的。”，付荧看了一眼齐沉，“不过我们专项行动组应该是早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了，现在也不差这一点。
“有个任务交给你们俩。”
说着，付荧拿起情报分析部已经准备好的两份资料交给了齐沉和暖男。
打开资料看了一会儿，齐沉便感到一阵的心惊。
这上面竟然详细地记载了最近两个星期瘦高男人的行动轨迹，这办事效率真的是绝了啊！
不用想，能在迷雾时代展现出如此高的效率，除了有一群极为专业的人之外必定还有着诡异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你们的目标就是去拜访一下娄长官，看一下他的住处有没有什么异样。”
两人都听明白了付荧话中的含义，二话不说就展开行动。
这一次就不必暖男再驾驶自己的车，而是直接从停车库里开走了一辆黑色的特勤武装车。
老司机暖男掌舵，齐沉悠闲的在副驾上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现在他隐约回想起来了一些带上霸王脸谱之前的事情，似乎是那一张白色脸谱的撺掇？
或者说他能够带上霸王的脸谱的原因里就有白面脸谱的因素？
看来晚上回去得去脸谱房间里好好和那个家伙聊聊了。
忽然，后视镜里的景象吸引过齐沉的注意力，在他们的后方不知何时来了几辆越野车，并且看样子好像就是冲他们来的！
“后面好像有情况！”，齐沉急忙把自己的发现告知暖男，同时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后方的越野车里半个人影竟然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那人，手里拿着步枪！
哒哒哒！
火焰在枪口绽放，火药燃烧产生的气流推动尖锐的子弹划破空气向着武装车袭来！
叮叮当当的火星霎时在武装车表面的装甲上绽放，暖男连忙猛打方向盘想要躲避后方的攻击。
但两侧又追上来两辆越野车，一起向着他们给挤了过来！
哐当！
两侧遭到凶猛的撞击，武装车内的齐沉和暖男都感觉身子一抖，他们的武装车实际上也就是越野车改造而来，多加了一些防弹板材，马力要更加强劲一点而已。
在吨位上总的来讲并没有超出太多。
而两侧的越野车也摇下了车窗，数个蒙着脸的人齐齐举起手里的步枪朝着他们疯狂射击！
“霸王！”，大喝一声，齐沉直接召唤出霸王，冲天的怒吼响起，灰白色的残影直接袭向左边的越野车，重重一拳便砸在引擎盖上！
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引擎被直接干爆的越野车在火焰中腾飞而起。
另一侧的越野车见此却还是不退，反倒是加大马力狠狠地继续撞击，似乎是想要把齐沉他们给撞翻过去！
齐沉怒瞪双眼，隐约在越野车司机的脖子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纹身——
一只竖瞳。
第五十一章 暴徒
竖瞳会，齐沉对这个组织的符号一点都不陌生，可以说是深深刻进了脑海里。
他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小目标就是彻底摧毁这个组织！
没想到他还没抽出时间去处理这群长期在迷雾里混迹的混蛋，他们反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嘭！
武装车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却是后面的越野车发疯似的在不断撞击他们，这也是迷雾势力一贯以来的风格。
长时间的处于迷雾之中，在精神方面绝对算不上是正常人！
眼下左侧和后面的越野车不断撞击武装车，目的显而易见的就是要逼停他们！
但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竖瞳会的人到底是怎么找上他们的？
“该死的内鬼！”，暖男咬牙切齿，断定在诡异处理部内部有人出卖了他们的行踪。
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他们刚接到任务没多久就在路上遭遇了竖瞳会的袭击。
“是因为这个娄长官吗？”，齐沉想得更深入一些，毕竟付荧早就告诉了他们最大的敌人也许就在三号城内部，那么诡异处理部内被安插了间谍便一点也不意外了。
而他们的行踪只要能够拿到情报分析部的文件就可以，别说是诡异行者，让一个经验丰富的专员去也能获取这些情报。
“竖瞳会一定是接到了我们要去娄长官那里，才会按耐不住对我们出手。”
“那个娄长官是什么身份？”，齐沉很是好奇。
只见暖男的脸色一下阴沉下去，“负责城卫的二把手...”
哐当！
剧烈的撞击再次来临，车内的齐沉和暖男都感到剧烈的颤抖。
看样子这伙竖瞳会的家伙是不把他们给拦下来不罢休了！
暖男死死握住方向盘控制方向，避免因为失去控制而撞向街边，一旦失误受伤的无辜肯定不是两只手能够数得完的。
哒哒哒！
车外，竖瞳会的暴徒们还在持续不断的开火，齐沉也看清了这些家伙手里的武器根本不能够和特勤队的制式武器相媲美，不少步枪更像是残疾了一样，枪身上缠绕着布条来固定。
这也是一般迷雾组织的缩影，在迷雾中混迹的大部分组织都是这个穷酸样，竖瞳会能够拥有诡异行者已经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足以把他们和不入流的其他垃圾组织区分开来。
不过，也仅仅是混的稍微要更好一些，能够拿到较为充足的弹药罢了。
“小心！”
齐沉突然暴喝一声，左边的那辆越野车里竟然有个竖瞳会暴徒掏出了一个老式的榴弹发射器，因迷雾影响而变得无比扭曲的脸庞上满是疯狂！
轰隆！
一声炮响，炫目的火光里榴弹炮从枪膛里冲出，暖男急声怒吼：“热心！！”
刺耳的爆炸声而强力的冲击波瞬间吞没武装车，但千钧一发之际，暖男操控着热心将他的诡异能力施加在整辆车上。
武装车的材质顿时变得极为柔软且富有弹性，本应被直接炸爆的车只是发生了夸张的变形，在冲击力的作用下侧翻在地连续哐当哐当地翻滚了数圈最后砸进了街边的一家店铺里。
竖瞳会的车辆同样也因这近距离的爆炸而急刹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大开，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手持武器目标明确地冲向齐沉和暖男。
这些疯子嘴里喊叫着不明意味的口号，直接爬上武装车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驾驶座位便疯狂扫射起来。
“这些疯子！”，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暖男也被惹怒了，立马控制热心飘出体外，一拳便迎面砸在一个暴徒的脸上！
暴徒顿时从车上跌落下去，满脸是血显然没了生机。
其余的诸多暴徒也意识到他们根本打不破被暖男能力加持的武装车，丧心病狂地把目光投向街道上的那些店铺，狞笑着纷纷调转枪口，打算用这种手段把乌龟壳里的目标给引出来。
“混蛋！”，齐沉瞬间反应过来，心中的火气腾腾往上蹭，霸王嘶吼着破体而出，一拳狠狠打在一个暴徒的胸膛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暴徒的胸部直接凹陷下去，狂吐一口血在地上疯狂抽搐起来。
暖男此时也解除了对武装车的软化，呼唤着热心扯下一面车门当做盾牌拿在手里，从侧翻的武装车里迅速爬了出去。
当当当！
子弹击打在硬化的车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个小小的凹陷迅速布满整个车门。
但很快地，一连串截然不同的枪声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仅剩的几个暴徒霎时都发出惨叫，但身中数枪的他们在身体激素和精神扭曲的双重作用之下竟然还能够反击。
手持榴弹炮的那家伙嘴里一边汩汩淌着鲜血，手指则狠狠扣动扳机！
咻！
破空声响，榴弹炮直奔一户店铺而去！
啪！
但一道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灰白色巨人却凌空一手抓住了那枚炮弹，任由其在掌心轰地爆炸！
一团绚丽的火光当即在空中绽放开来。
“干得漂亮！”，暖男回头冲齐沉比划出一个大拇指，随后面色阴沉地盯着地上那一片彻底失去了生机的竖瞳会暴徒们。
第一时间赶到此地的特勤队领队此时也来到了齐沉二人边上，原地啪地立正。
“两位长官！你们没事吧！”
“给我们一辆车。”，齐沉果断说道，转过头看向暖男，“咱们必须得赶紧去娄长官那里！”
暖男重重点头，接过特勤队长递过来的钥匙简单交代了几句和齐沉快速上了另一辆武装车。
敌人越是疯狂，证明他们靠近的目标隐藏的机密就越多！
狠狠一轰油门，武装车绝尘而去！
......
......
与此同时，身在诡异处理部的付荧却接到了一连串的坏消息。
除了齐沉和暖男之外，诡异处理部当然还派出了其他的调查人员，此时有一些部员已经将调查结果反馈了回来。
结果是他们此前探知到的线索通通都断了......
大部分的调查人员在抵达目的地后要么是扑了一个空，要么就只得到了几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背后的人，远比他们想的要果决。
第五十二章 绝望是多数
武装车在道路上飞奔，诡异处理部的后勤模块早已协调好了一路上的交通，齐沉和暖男畅通无阻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不过那位娄长官的住处竟然不在三号城中心位置，反倒是靠近城市边缘了。
但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他的身份就是负责城市防卫的长官。
借此机会，齐沉也得以好好沿路看看三号城的风景，诺大的一个三号城他去过的地方还真没多少，满打满算也就最开始混日子的街道和如今的中心城区而已。
“暖男，高塔存在多久了啊？”，别着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齐沉的眼里满是好奇与唏嘘。
“比城市更早出现，高塔存在的年月应该比咱们俩加起来的年龄都还要大。”，暖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实际上，就是因为在这里能够修建出高塔，三号城才会建在这里。”
齐沉明白了这层因果关系，看样子高塔的建筑似乎是得符合某种特殊条件才行。
视线继续转向车窗外的景色，行驶到现在，车窗之外的景色与中心城区已经有了较大的区别。
高塔那淡白色的光芒之下，是一片片低矮的楼房，只有把目光放远到中心城区的方向才能够看见少量的高楼。
这些平房一样的建筑，才是三号城真正的主流。
道路上空无一人，哪怕是街边的店铺大部分也都是半掩着门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
市民们现在几乎都在工作，每一个人也都必须工作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生活，才能维持三号城的正常运转。
“我们的条件算是不错了。”，暖男瞥了一眼齐沉，发现他在不断地打量城市后自然地为其解说起来：
“大部分人，只要愿意工作起码都能够拿到一份勉强够养活自己的工资。
“并且咱们还有着比较好的粮食产业，城西的墙边专门开垦了不少的农田，种的都是研究院开发出来的新作物。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至少产量还过得去。
“我们三号城，应该是联盟里面对外需求最小的一座城市了。”
齐沉竖耳倾听，同时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见闻与暖男的话进行匹配。
确实，他到了这个迷雾世界也有一阵子了，尽管整个世界都透露出一种灰蒙蒙的让人倍感压抑的色调，但起码在三号城里面看见的行人们都不算那么的悲观。
或许大部分的人也都只是在压抑着自己，压抑着心中的迷茫与恐惧，可表面上一切都还是比较正常的。
“你没有去过其他的城市，也许对我说的体会还不够深刻。”，暖男笑了一笑，不过眼里很是悲凉，“我不是三号城的原住民，十多年前才来到这里，然后一直就在诡异处理部工作了。
“我可以给你讲讲之前我的城市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听着暖男那故作轻松的声音，齐沉转过身子看向这位前辈。
“我之前一直都生活在二号城。”，暖男陷入回忆，双眉微微皱了起来，“虽然是我的故乡，但我却想不出来任何美好的记忆。呵。
“我只记得，在二号城的时候我每天想着的只有一件事情，今天该怎么把肚子填饱？
“我身边的朋友们，我的家人们也都是在想这一件事。但想有什么用？要想吃饱就得做事情，但你知道吗？”
暖男的语气陡然变得戏谑起来，“我想找活干都没有！”
齐沉一言不发，他的生活经历让他很难想象这种事情。
“二号城的人口数量比三号城更多，但工作岗位却要少得多。资源更是被城市里的那些个大商人给把持得差不多了，他们的行政厅也腐败得很，行政人员和商人互相勾结，哪怕抬头远眺就能够看见浓浓的迷雾，但是就还是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
“普通人怎么和他们去斗？就连诡异行者都是站在行政厅那一边的！
“毕竟，谁不愿意当人上人？”
这一点齐沉倒是很认同也能想得通，超人只有一个，能成为表面的祖国人也算不错了，而直言想当祖宗人的就不用说了。
“这样的秩序不会崩坏吗？”，齐沉疑惑道。
“当然会。”，暖男语气一下变得无所谓起来，“城内难以生存，哪怕是拼尽全力都难以生存的话，人又不是傻的，肯定会找活路啊。”
活路在哪？活路在迷雾里。
一股可悲的情绪霎时在齐沉心里浮现，每一座城市起初修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人们不暴露在迷雾之中吗？
到头来，竟然逼得人们逃向迷雾！
“我当初就是这样离开的二号城。”，暖男声音平静了起来，然后露出一抹笑容，“幸运的是，我在迷雾里最后竟然找到了来三号城的路。”
看着暖男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笑容，齐沉对他所讲的终于有了一些更深入的感受。
这个迷雾世界，绝望的人终究是占大多数。
哪怕是三号城，在人们能满足吃穿的同时也仍然逃不过心灵上的迷茫与压抑，就像是他处理过的萤火虫事件一样。
“迷雾里的世界是怎样的啊？”，齐沉忽地对迷雾之中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非常的好奇，就像他对联盟的其他城市的好奇一样。
“不怎么样。”，暖男看上去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但还是说了一下，“你知道联盟一直以来压力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就是如何修建出一条能让各大城市互通的路网。
“根本原因就在于迷雾中的世界危险性太高了，迷雾的影响让那些长期在里面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问题，就像之前那些个竖瞳会的暴徒，你觉得那能是一般人干的事情？
“除了这些精神异常的暴徒，迷雾里的诡异更是多不胜数。你见到的一切东西都有可能是诡异，也完全有可能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就触发了一些诡异的致死能力。”
“能够不出城，最好就还是别出去。但是...以后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暖男说到这里一下把话给打住了，脚上也一踩刹车停了下来。
“前面，就到了。”
第五十三章 突然放假
武装车停下，齐沉透过车前窗往前望去，一面高数十米的城墙就在不远的地方，这也是三号城统一的边界。
围墙，亦是大部分联盟城市的边界设定方法，虽然耗费人力，但简单又效果显著。
而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就居住在城南的这片高墙边上。
“应该就在那边”，暖男伸手给齐沉指出方向。
顺着指示望过去，齐沉发现在高墙的某一个片段下有着一大片造型统一的建筑，就像是园区的宿舍楼一样。
“那里是城卫军的居住区，南城墙这一块的城卫军主要都在这里居住，娄长官的住所也在里面。”
武装车再度缓缓行驶起来，朝着城卫军的宿舍区慢慢开动，在大门口经过简单的身份核查之后，二人顺利地进到了里面。
齐沉又见到了一番不一样的风景，不同于特勤队员们平均都一副精锐的模样，城卫军营地里的大部分士兵就是普通的样子。
从精气神上就能看出明显的不同。
不过，齐沉还是能看见营地里的空地上有着不少城卫军正在进行着体能训练，并非游手好闲。
“特勤队的人选一般都是从城卫军的精锐里抽出来的”，暖男适时为齐沉展开科普，“特勤队直属于咱们诡异处理部，一般城内的诡异事件都是靠着特勤队来协助处理的。
“毕竟面对诡异事件，我们能用的人手越精锐，心理素质越强越好。
“城卫军主要负责的就是看守城墙，防止迷雾里的有些家伙混进来，在规模上也比特勤队要大得多。”
齐沉点点头，暖男却停下了车，招呼该下去了。
眼前那栋明显戒备森严的二层小楼显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诡异处理部，请开门。”，暖男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门口的卫兵，卫兵仔细确认了一番后便准备开门。
但忽地，齐沉冒出一个问题先拉住了卫兵。
“兄弟，这栋楼是只有娄长官一个人居住吗？”
卫兵点点头，“对，这栋楼就是娄长官工作时住的房子，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会住在这里？当然是在城里面。”
“那他今天离开过楼吗？”，齐沉继续追问。
卫兵思索了一下，“今天倒是没有，一般情况下娄长官都很少出楼，只有巡视防线的时候才会去墙上看看，今天的午饭都是派人送上去的。”
“好的，多谢了。”
齐沉结束了自己的问题，看了一眼暖男后俩人推开楼门走了进去。
“看起来这位娄长官不妙了。”
一进门，死寂的安静就让人心生不妙。
齐沉与暖男不再迟疑，快步沿着扶梯向二楼跑了上去，而刚刚一上楼，他俩便看见了里屋的一张桌子上趴着一个动静全无的男人。
“来晚了。”，暖男紧锁眉头，走进房间凑过去看了看，辨认出躺在桌子上的男人正是付荧交代给他们拜访的娄长官。
然而，这娄长官死得悄然无声，甚至就连门口负责值守的士兵都没有发现，并且这还是在城卫军的营地中央！
“应该是诡异行者干的。”，齐沉咬牙切齿，他们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可惜，藏在暗地里的敌人还是能够以更快的速度先一步清除线索。
并且也隐隐透露出背后之人的势力之大，竟然敢谋杀城卫军的高级军官！
“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暖男简单检查了一下娄长官的尸体，作出了初步的判断。
阴影中的敌人也许就在他们到来不久前干掉了目标。
接通耳麦，暖男直接把现场的消息传递给总部的付荧。
齐沉却看见他的表情一下变得无比的错愕，随后没一会儿竟然就直接被挂断了通讯。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说完了？”
他以为这怎么都算是一个不小的消息吧，但付荧那边给的反馈为何会这么少？
“你问我我也不懂...”，暖男脸上也带着浓浓的疑惑，还有着几分不解与失落，“付队说了，待会会有特勤队来接手我们这边的事情。
“至于我们...她叫我们先放个短假。”
“放假？”，齐沉脱口而出，“现在能放假吗？”
敌人的威胁都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甚至都潜进来了竖瞳会的暴徒在大街上对他们进行袭击，难道现在不应该抓紧时间去把这些家伙通通都给揪出来吗？
“就听她的吧。”，暖男无奈地耸耸肩，“听她讲，似乎是咱们目前手里头的所有线索都断了。
“情报分析部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了，我们之前怀疑的对象要么失踪要么都像娄长官一样死了，查不下去了。不可能去城外在茫茫雾海里去找竖瞳会的老巢吧？”
一通解释，算是勉强让齐沉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头停下来。
最大的Boss都这样说了，他一个打工的还能干嘛？
“走吧，我们俩也去放松一下，最近的诡异事件频率是有点高了。我感觉都累的不行。”，暖男一把揽住齐沉的肩膀，正好负责接手的特勤队已经赶了过来。
简单地做了个交接工作，暖男直接带着齐沉离开了城卫军营地，开上武装车重新向着中心城区赶了过去。
......
......
“你在拘谨什么？”
正认真端详着菜单的齐沉突然听到暖男的声音一下抬起头，发现他脸上带着些不耐烦。
“兄弟，我是叫你来这里放松的，不是让你来这里给菜单做价格分析表的...”，暖男有些无语，一把从齐沉手里把酒水单给抢了过来，熟络地冲着服务员一招手，语速飞快地点了许多齐沉听都没听过的酒水。
再想想刚才在菜单上看到的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齐沉有些后悔自己居然答应了暖男的邀请。
喝什么酒？哪里有回家自己玩来得香？
“小齐啊”，暖男咳嗽了两声，故意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你不要把这个当做玩乐，这也是我给你准备的一门课。
“咱们天天都在一线和诡异打交道，精神上的安全非常重要，所以肯定得找点合适的放松方法嘛，喝酒——就很不错！”
齐沉根本不想回答，脑海里浮现出二人初见时的景象。
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果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第五十四章 我对线我自己
到齐沉走出酒馆大门的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本想早点离开的他在得到暖男请客的保证之后勉为其难地陪他喝了一会儿，就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臭小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脸庞仅仅只是微红的暖男打了一个嗝，毫不留情地打趣起齐沉来。
这个小老弟，还是需要多多锻炼一下的嘛。
“滚...”，酒精的作用下齐沉也比起平日里直白了许多，直接口吐芬芳怼了回去。
一阵凉风吹过，让他的头脑也一下清醒了不少，抬起头眼睛有些朦胧地打量起街道四周。
这里是三号城城内唯一一条在工作时间结束之后还提供娱乐消遣的街道，也是在“夜晚”时间里人最多的地方。
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处于压抑状态的市民们基本上都来过这条街消遣，又因为街道上的店铺都习惯在店门外摆上一盏富有各自特色的彩灯，这条街便有了明灯街的称号。
眼下，眼神迷蒙的齐沉向着这条不过百来米的街道望去，发现几乎每一家店外都倒了一片醉成软泥的人，而各家店铺门口的霓虹灯光似乎隐隐将这条街给隔绝出了这个迷雾世界。
这里的氛围完全与迷雾格格不入，齐沉看向那些烂醉如泥的人们，却只从少数人的脸上看到了那么一些的解脱，然而大部分人哪怕被酒精彻底的麻醉了，在昏睡的他们脸上依然看不见太多的轻松。
“怎么了？”，暖男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齐沉轻声问道，随后也朝着街面望去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小子啊...别去管其他人了。
“记住我刚才喝酒的时候给你说的话，苦难本就是人生里占大比例的东西，得让自己快活起来才行。”
借着酒劲，暖男似乎也有些平常不打算告诉齐沉的事情想要说。
“兄弟...能在三号城做事，真的是我们走了狗屎运。尤其是咱们的身份还是诡异行者...”，暖男死死搂住齐沉的肩膀，“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那就是一般人对于我们诡异行者的看法。”
齐沉还有些微醺，脑袋小幅度的摇晃着，而暖男已经开始沉醉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讲述起来：
“联盟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会把诡异行者当做正常人看待。
“他们都把我们当做怪胎你懂吗？不管是那些行政厅的官员还是街面上的普通人，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感。
“有的人认为我们和诡异没什么两样，有人则是想要把我们当做工具，当做人形诡异兵器来使用...还有人单纯的嫉妒我们，认为我们是好运的混蛋。”
“管他们的看法干嘛？管得着吗？”，齐沉模糊不清地说着，“就是一份力量而已，你不也一直说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行了吗？
“怎么一喝多了就多愁善感起来了？能不能爷们儿一点？”
一顿毫无章法的回怼，暖男却一下子闭上了嘴，盯着齐沉那满脸的不在乎顿时沉默了。
“滚，自己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去了。”，一瞬间毫无任何倾诉欲望的暖男直接甩开了齐沉，毫不迟疑地转身就向着明灯街之外离去。
齐沉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教着暖男，忽地一股凉意从脊背涌了上来，让他霎时清醒了不少。
差点忘了，他还打算今天找一个家伙好好聊聊呢。
......
......
回到家中，意识迅速潜进脑海里的脸谱房间，齐沉非常有目的性的直接跑到那一张半模糊的白色脸谱前张嘴便道：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色脸谱表面笼罩的迷雾一下活动起来，隐约能看见迷雾之下它的花纹在变得扭曲。
“小兔崽子，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特殊的嗓音从白色脸谱的嘴里发出，浓浓的不满溢于言表。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齐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盯着墙上的白色脸谱加重语调。
“呵！”
一声冷哼，齐沉发现白色脸谱彻底不搭理自己了，难道是他的说话方式有问题？
咚咚！
手指弯曲，将指节叩击在白色脸谱的表面发出声音，酒劲还没完全散尽的齐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温柔平和，就像他平日里对人那般。
可是他刚刚张开嘴，墙上悬挂的白色脸谱突然作声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怎么彻底掌控霸王的力量吗？”
齐沉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盯着白面脸谱忽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按理来讲白色脸谱和霸王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为什么这家伙却能如此顺畅地和他进行交流，并且还一副能够指点他掌握霸王力量的样子？
“你不会是想要取代我吧？”，齐沉一下警惕起来，脑海里浮现无数看过的夺舍戏码，在一个诡异纵横的世界，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非常的意外。
“呵...”，白脸谱冷笑，“谁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中人之姿，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一句话，想知道怎么彻底拥有霸王的力量吗？”
“那你倒是讲讲。”，听了反正又不吃亏，齐沉毫无心理负担。
“哼哼”，白面脸谱意味深长地道：“就像之前那样，你再更加频繁的带上霸王的面具就行了，慢慢的，你就能够逐渐掌握他的力量。”
“你这不是在胡扯？”，要是没有暖男的科普，齐沉或许还会相信这家伙，可惜的是他已经了解了一部分内容，长时间的诡异一体化不就很大概率无法再变回正常的自己了吗？
“你觉得，你能比诡异更懂诡异？”，白色脸谱表面的迷雾剧烈的涌动起来，似乎下面在酝酿着什么：
“方法告诉你了，信与不信在你自己！
“而且...谁说这样就一定只有诡异化这条道路？”
齐沉打算追问更多，然而白色脸谱一下陷入平静，面上的迷雾也不再涌动而是无比均匀地覆盖满脸谱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是没机会了。
第五十五章 糖果很甜
上午时分，齐沉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这个时间算早了，但三号城的大街上还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有工作能力的人在更早的时间就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里。
街巷上一片安静，只有个别贩卖早餐的店铺门口还有零星的食客在默默地吃着东西。
矗立在三号城中心的高塔如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一刻不停的释放着能够驱散迷雾的暖光，也照明了整个城市。
齐沉手里拿着一个之前他很少舍得买的肉包子一边走一边缓慢地咀嚼着，忽地发现在这条通往诡异处理部的街上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乐园。
里面还有七八个孩子在玩耍，算是他出门到现在看到的最热闹的景象了。
而这个所谓的乐园，不过就是一片小小的沙地，摆放了几个滑滑梯而已。
坐在沙地边锈迹斑斑的铁椅上，齐沉吞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玩耍的孩子们。
他倒是真的很少在这个世界看见这般年龄的小朋友。
没有大人的陪伴，也没有充足的玩耍设施，但这些孩子们的脸上却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齐沉忽地感觉自己内心的阴霾都被驱散了许多。
哪怕世界上有再多的诡异，可总也会有阳光的东西不是吗？
忽地，一道身影映入眼帘，一个中年女人提着一包黑色的塑料口袋向着玩耍地孩子们靠近，随后小孩们齐齐爆发出兴奋的欢呼。
原来，那女人包里装着的都是糖果。
一般的家庭，现在也是很难经常为自己的孩子买到糖果零食的。
“你要一颗吗？”，给孩子们分发了不少糖果的中年女人挂着笑容走到齐沉身前，友好地摊开手露出一颗被彩色糖纸包裹起来的指甲盖大小的糖。
“不用了，谢谢。”，齐沉礼貌婉拒，他清楚这包糖的价值可不少，想必对这个中年女人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吃一颗吧，甜甜的东西能够让人忘记烦恼呢。”，中年妇女友善地笑着，固执地把手放在齐沉面前。
齐沉沉吟了一下，拿过了她手里的糖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五元的钞票又放到了中年妇女的手上。
“算我买你的。”
话罢，齐沉立刻起身离开了这里，而那中年妇女则是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转头又看向那些笑得愈发开心的孩子们顿了一会儿提着黑色塑料袋继续沿着街道走了下去。
她的嘴里低声呢喃着：“甜甜的糖果...把烦恼都忘掉。”
......
......
“今天有些不妙啊。”
刚进诡异处理部大门，齐沉正想拿出兜里的糖果给暖男分享一下，然而后者第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分享欲望。
“怎么了？”
“待会去会议室你就知道了。”
暖男的脸色不算很好看，而且言语之中透露出诸多顾忌，让齐沉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多问两句。
不过很快，所有专项行动组的成员便都接到了前往会议室的通知。
并且，会议室里面还多了一些齐沉根本没有在诡异处理部里面见到过的生面孔。
“这些人是谁啊？”，身子微微一偏，齐沉小心凑到暖男耳边询问，同时眼神瞥向会议室最前方的一众正与付荧并列而立的人。
这些人和特勤队一样穿着统一的服装，不过却是文职套装，一个个都带着眼镜，气质也不像是一般的办公族，反倒是让人感觉有些凌厉。
“行政厅的...”，暖男颇为无奈，“说的具体点，是行政厅里面的监察部门。”
监察？
齐沉略微一愣，监察怎么到他们诡异处理部来了？
“咱们诡异处理部虽然一直都拥有高度的独立自主权，但终归也是隶属于行政厅的一个部门...按规定来讲监察部对我们是存在监察权力的。
“只是，很少会有这样正式的调查会议。”，暖男为齐沉大概讲解了一下。
今天的会议，主要内容就是监察部对他们诡异处理部进行规定监察，尤其是针对专项行动组最近的各种表现！
齐沉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暖男看上去那么的不乐意甚至有些敌意，因为这很可能是三号城内部敌人干预的手笔！
也说明了城市内部的黑手处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
想想也知道，连负责城卫的高级城卫军军官都敢谋杀，能是一般人吗？
斗争，可不止局限在一线。
“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会议台上的付荧突然开口，宣布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也顺道介绍了一下监察部到此的成员。
其中领头的人物居然是监察部的副部长！
“各位诡异处理部的同僚们，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为三号城做的一切。”，长有一张国字脸的监察部副部长邱部长先客套了一下，别过头看了一眼面无波澜的付荧之后语气陡然加重：
“但是，最近诡异处理部的工作可以说完全比不上过去了。
“尤其是在你们的专项行动组成立之后，不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反倒是造成了近年来少有的恶性事件和重大损失！”
说到此，会议室的投影屏上唰地投射出数张照片，主要的内容就是大音乐厅里被精神扭曲的观众以及竖瞳会在大街上的残暴袭击。
“目前为止，大音乐厅事件中仍有数百名受害者处于精神治疗当中，能够完全恢复的少之又少。
“而竖瞳会当街开枪行凶的后续恐慌更是不断蔓延。城市的重要官员里面也出现了不应该的牺牲。
“这一切，诡异处理部都理应全权负责！”
邱部长的声音越发严厉，专项行动组的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迷了，当然更多的是不满，不少的部员都是满脸愤懑死死盯着台上的男人。
但更让人愤怒的还在后面，邱部长一脸的严肃，毫无畏惧下方那数十道充满怒气的眼睛朗声道：
“经过行政厅批准，从即日起。我将带领监察部的干事们对诡异处理部的专项行动组进行跟进调查，同时监督你们接下来的行动！”
台下，暖男一下变了脸色，沉着脸对齐沉低声道：
“兄弟...看来之后咱们得更困难了。”
第五十六章 我睡不着觉啊
邱部长讲完话，后续的会议内容足足又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主要的内容就是针对后续监察部门对专项行动组的监督细则，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尽管不至于妨碍到行动组的核心行动力，但也着实会让之后的行动多了些阻碍和掣肘。
“行政厅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散会完毕，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齐沉等几个诡异行者以及大领导付荧。
暖男的抱怨也算是道出了整个诡异处理部行动组的心声，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在过去哪怕是遭遇了更为恶劣的事件，诡异处理部都是能够保持自己的完全独立行动的。
“还用想吗？咱们内部早就有敌人的爪子了。”，旧君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身前坐在椅子上，他的搭档折光今天倒是没有参会。
具体的去向应该也只有付荧才清楚了。
“都不用带这么大的情绪，你们就和以前一样，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有什么事情我全部都会顶着的。”，付荧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丝毫没有把监察部才讲的东西放在眼里。
邱部长要是见了必然会极为不爽，但是齐沉等人听了心里倒是相当的舒服。
“老付...老大，现在咱们手里真就没有任何的突破口了吗？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啊...”，暖男表情凝重，表达了自己对前途的担忧。
旧君也难得的附和了暖男，手指抓进自己的金色长发道：“现在三号城里的叛徒都开始用行政手段来制衡我们了，再拖下去我们只会越来越难受。
“难道你就没有和黎老说说这件事？没有告诉他现在情况是多么严峻吗？”
齐沉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两个老部员的发言，然而他没料到付荧竟然把话引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俩还不如脸谱这个新人有静气。”，付荧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夸赞了齐沉的表现，“既然都知道敌人隐藏的深又占据高位，那么急急忙忙的要干什么？
“站出去当靶子给人家打吗？
“关于新的线索，我已经全部交给折光处理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给我沉住气等，你们得认识到，到底谁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到底谁才是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大部分人？至少，我们一定比那些阴沟里藏着的老鼠拥有更雄厚的后盾支持。”
付荧把话讲的很清楚了，现阶段他们就只需要在表面上做出一切正常的模样，而折光似乎在水面之下进行着隐秘的侦查工作。
“暖男，旧君。你们俩先出去吧。”
这条命令让暖男和旧君都有些小小吃惊，同时看向一脸懵逼的齐沉，二人也不多说什么，服从命令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霎时，诺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齐沉和付荧二人。
老实讲，长这么大齐沉还没有过和女生独处一室的经历啊。
脸色微红，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瞥，齐沉不知道付荧要给他说些什么。
“脸谱，你在大音乐厅的表现暖男都汇报给我了，干得不错。不过，你似乎自己就使用了诡异一体化的能力？”
齐沉一下抬起头，发觉付荧的表情不算严肃，但是和平常的平静也有些不一样。
“好像是的...”
“只想给你说一点，诡异一体化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禁忌，我们一般也都不提倡使用，我相信暖男应该也向你说了这么做可能面临的后果。”
重重点头，齐沉可没办法忘记暖男那个时候的严肃，对于诡异一体化可能导致的失控他也一直牢记在心上。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付荧却给出了一些暖男没有讲过但却和白色脸谱说的相近的东西，“只要你的心智足够强大，诡异一体化是可以作为一种压箱底的手段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诡异能力将会发挥得更加完美。只需要牢记住一个前提，确保你仍然记得你是谁。”
讲到这里，付荧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把齐沉也招呼出了会议室外。
她之所以会把这些东西给齐沉说，很重要的就是暖男的汇报文件里提及的齐沉在诡异一体化的情况下还具有分辨敌我的能力。
如果表现不是这样而是更加近似于失控，付荧断不会像现在这样，甚至极大概率会选择先让齐沉去研究院观察一段时间确认精神是否受到了影响。
“之后要面对的，可是一点都不会轻松。”
独自坐在会议室里，付荧想着折光单独汇报给自己的情报陷入了沉思。
......
......
咚咚！
行政厅居住区的某间房门被扣响，门外的国字脸男人听见里屋的应答声后果断扭动门栓走了进去。
惊奇的是，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灯，一个背对着门坐皮质靠椅上的男人手里隐约飘出淡白色的烟雾。
“尾巴都处理干净了？”
威严的男声响起，国字脸男人低下头回答道：
“诡异处理部能够接触到的人和线索都被清理干净了。”
椅子上的男人挪动手臂，橙黄的光芒在他的嘴边闪烁，然后深吸一口吐出一团淡淡的白烟。
“之前布置的诡异兵器呢？还能够保证计划的正常进行吗？”
“完全可以，虽然被诡异处理部给回收破坏了几件，但剩余的诡异兵器足够让三号城陷入大的混乱了。”
“那就行。后面给我好好盯着诡异处理部，有任何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国字脸弯下腰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又退出了房间，而他前脚刚离开，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身影。
或者说一个人突然显形了。
“啧啧，大人物的手段果然不是我们这些迷雾里的疯子能够想象的。”，浑身都笼罩在阴影里的家伙发出沙哑的嗓音，似笑非笑地盯着皮椅上的男人。
但他的话并未让男人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抖了抖手中的高档香烟。
“老老实实干好你们的活。
“黎老头那家伙现在不可能放弃出城，哪怕他知道现在城内的情况也会坚持之前的决定，毕竟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城际会谈。
“他的城外路径我也提供给你们了，别让我失望。”
“不会的。”，阴影里的人舔了舔嘴角，“迷雾，我们可是比你们这些城里人要熟悉的多。”
“对了。”，男人掐灭烟头忽然说道，“听说诡异处理部有一个小组在大音乐厅里面干了些不得了的事情。我的特派员就是栽在了他们的手里。
“能让你的人找个机会把他们做掉吗？
“要不然...我晚上一点都睡不安稳啊。”
阴影发出渗人的笑声，转眼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第五十七章 来活了
“付队，都两天了咱们还是不行动吗？”
付荧的独立办公室里，暖男语气颇为不满地抱怨着，齐沉则坐在旁边安静地吃着后勤提供的水果。
这梨不错，又脆又香。
“你在急什么？”，付荧伏案审阅着一份份的文件，连头也不抬，“前几天给你说的都忘了吗？等。”
“还要等多久？再等下去咱们就越来越被动了！”，暖男情绪有些激动，齐沉对他的反应也感到有些不理解。
认识了这么久，暖男在他心里的形象并不是这样的。
“再有两天，黎老就要出城去参加城际协商会议了。”，暖男走到付荧的办公桌前两手撑在桌面上，“根据之前咱们拿到的情报来看，敌人一定会对黎老有所不利的！
“他们肯定就在等黎老离开，之后必然会有事情要发生的！”
“所以呢？”，付荧合上手里的文件抬起了头，一脸平静地望着暖男，“你又能干些什么？
“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然后给敌人制造破绽吗？”
暖男涨红了脸，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敌在暗，我们在明。”，付荧端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我们更应该立足于已有的情报做出更稳妥的打算。
“黎老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到时候会有四个诡异行者小组一起陪同他出城，还有一个特勤大队。联盟那边也会有相应的护卫人员，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总得让我们有点事情做吧...”，暖男语气一下变弱了几分，但还是硬气着继续道，“不去调查那些老鼠，我总感觉心里很不安。按齐沉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来看，他们现在已经在三号城里面布置了不少的诡异兵器了，一旦爆发会有多少无辜遭殃？”
“你考虑过你和脸谱自己的安全吗？”
霎时，齐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你们俩现在绝对被盯上了。”，付荧放下水杯，“这样你还想要出去？”
暖男没有回答而是望向齐沉，“小子，你说呢？”
“我觉得...是该出去干点事情...”，齐沉一脸老实，不干点活他觉得自己拿那么高的薪水心里都不踏实。
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去，付荧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就这么不言语地不断看着两个想上班的家伙。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猝地响起急促的铃声，付荧拿起电话听了片刻，简单地答了一个好之后便将电话挂断。
“你们不是想干活吗？那就去吧。”
......
......
没活儿干的时候感觉不踏实很空虚，但是工作降临的时候齐沉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悠闲一点。
没想到就是给付荧简简单单地提了一嘴，竟然真的就出现了诡异事件。
难道这才是他的诡异能力？
“任务内容——调查XC区的安生旅店。
“任务概述：接到旅店老板的求助，其声称他的旅店出现了超自然现象，并且有数人已经失踪了，其中包括五个住客和店主的丈夫。
“根据情报分析部的初步调查显示，该旅店内疑似存在着诡异现象，目前评估潜在诡异的精神强度等级为E，危害程度为社区级。”
武装车上，齐沉与暖男同时看完了此次调查任务的报告，也算是对他们即将进行的任务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看样子就是一起很普通的涉诡异事件。”，暖男极快地就进入了状态，“看分析部那边的具体调查报告，根据旅店老板的口供，他的旅店出现异常的时间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有可能是里面形成了新生的诡异。”
齐沉点点头，端详着手里的评估分析报告兀自思考着。
看起来，这家旅店的情况倒是和他第一次遭遇的血色高跟鞋很类似，旅店老板甚至声称他在半夜看见了人形的诡影，这也算是最常见的诡异了。
人形诡异非常近似于齐沉熟悉的幽灵概念，这种诡异的触发机制一般来讲都很简单，就是纳入范围就会遭到它们的猎杀。
同时人形诡异也是众多诡异里对人类似乎怀抱着最大纯粹恶意的，比如忏悔铡刀和悲伤萤火虫并不只针对人类，只要是触发了机制的生物都会中招。
然而，类人型诡异往往都只会猎杀自己存在范围里的人类，有的时候能发现人死了，但宠物却还活的好好的例子。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诡异残忍血腥而又绝望，不过对诡异行者而言就是一个字，干。
干就完事儿了。
“下车吧，咱们去旅店找老板好好聊聊。”
武装车抵达安生旅店门口，齐沉走下车习惯性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一条简简单单的街道，大概位于XC区比较偏僻的地方，道路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店铺，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安生旅店从外面看上去就和前世那种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差不多。
毫无任何装饰的店门，门上的灯光招牌甚至有一半都不能够发光了，乍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生店”两个字。
迷雾时代，旅店行业的生意根本算不上多景气，大部分人基本上都能有自己固定的住处，加上出城的需求几乎为零，旅店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只是对于某些特殊人群有需要。
比如在城市两头跑的上班族，或是某些灰色行业里的人。
而像安生旅店这样的小破店，也差不多就是旅店的平均水平了。
进门一个前台，然后在一楼有一条走廊大概十来个房间，前台边上还有楼梯可以上到二楼，房间数目稍微要多一点。
“你们先在店门口等着，走访一下附近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暖男对着随行的特勤队小队队长说道，然后与齐沉一起走进旅店大门。
霍！
一进门，齐沉就忍不住皱眉，鼻翼翕动有些受不了空气之中的刺激。
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随意一瞅，发现在进店后的转角角落里竟然堆放着满满几大袋的垃圾。
在大街上他都没见过这么脏乱的地方，真会有人愿意住在这种环境的旅店吗？
“老板人呢？”，捏着鼻子，齐沉望向同样在四处张望的暖男。
“喊两声不就行了？”，暖男明显也对空气中的臭味有些不舒服，扯着喉咙喊道：
“老板在哪？！行政厅的来检查了！”
声音回荡，前台边上紧挨的楼梯转瞬传来急切的下楼声。
听起来，这就是老板了。
第五十八章 打不开的门
“你们...是治安局的人吗？”，一个脸上写满了憔悴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眉宇之间尽是忧愁。
齐沉他们的调查行动的确是打着治安局的名义展开的，不能直接上门就亮明诡异处理部的身份吧？
在面对不同事件的时候，诡异处理部的行动人员都会套上一层合适的马甲以便于行动展开。
而像失踪案件，包括一般的伤害性事件大部分情况都是交给治安局来处理的。
“嗯，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吗？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之前你报的失踪案的详细信息。”，暖男示意齐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和证件，在女老板眼前晃了一下后收回包里。
“两位要喝点水吗？”，女老板有些紧张但又有些激动，也许是因为看见了希望，手忙脚乱地走到前台后面从台下拿出两个杯子，把水倒满了递给齐沉与暖男。
在车上早就沟通好了的二人此时也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进行行动，由经验更加丰富的暖男负责问话，而精神强度更高的齐沉来感知旅店里是否有着诡异的气息。
“谢谢了。”，暖男接过水，表情温暖，不得不说他的长相的确是可以让人感到安心的。
“给我们讲一下具体的情况吧，你的丈夫，还有那些房客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提到正题，女老板一下低下了头沉思起来，声音有气无力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过度伤心导致的。
“就是在大前天。当时我的丈夫就和往常一样去打扫住客们的房间...嗯，我们店里的杂活一般都是他来干。”，女老板扯出一个让人心碎的笑容，看不出多少血色的脸庞只能让人感到虚弱。
“我之前得过一场大病，两只手都没有力气，也干不了什么重活。您们瞧，现在这些垃圾都还堆在门口。”
齐沉二人这下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在旅店门口一进来就堆着那么多恶臭的垃圾，原来是店主丈夫失踪后就没人打理了。
“我丈夫当时就发现了一些不对，那一晚住在我们店里的有差不多七八个客人吧，但是第二天他们都没有来退房，可是他们都消失了。
“我们只以为那些客人是走得急，要不然就还会回来，因为他们都还有押金在我们手里。
“可是...他们一直都没回来。”
随着老板的讲述，齐沉逐渐沉入思考当中。
住客们连押金都不要就离开店，确实有些不对劲。
现在挣钱可是一点都不轻松啊，但是女老板的猜测也不是什么小概率时间，万一那些人是真的都遇上急事了呢？
也正是因此，旅店老板夫妇在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治安局报案，还觉得多收了那么多的押金是运气来了。
然而...
“昨天早上起床，我发现我的丈夫也失踪了”，女人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猜得到她与她的丈夫感情应该很好，不然不至于如此伤心，过去两天了一提及失踪的丈夫情绪还是会按耐不住的激动起来。
“他不可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的...不可能。”
“他只是人失踪了吗？有没有...带走一些东西？”，暖男提出疑问。
“没有，就只有他自己不见了。他不管是钱还是居民证明都没有带，他不可能跑出去的...他也从来不会在外面过夜，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说得越多，女老板的情绪越发难以抑制，隐隐抽泣起来。
像她这样的几乎失去劳动力的人，骤然又失去了自己多年以来相依为命的依靠，那打击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暖男看了一眼齐沉，表示自己这会是没法问下去了，索性让女老板先回去休息，他们打算先看看旅店里是否有什么异常。
“目前没有感知到什么诡异的气息。”，齐沉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有没有可能是在晚上？
“根据这老板的话，失踪的人应该都是在夜晚消失的。”
“可以等到晚上看看。”，暖男赞同道。
恰好，周边走访的特勤小队此时返回旅店，小队长小跑过来汇报起他们的调查结果。
“报告长官！附近的排查没有发现太多的异样，但是有一个长期上夜班的打工族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
精神顿时就来了。
“根据他的口述，在大前天半夜的时候，上完夜班的他恰好经过了安生旅店所在的街道。
“据他讲，当时他发现整间旅店所有的房间都开着灯，但那时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并且他还隐约看见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在不同的窗边快速的穿梭，不过他以为是自己加班太久的错觉，没有理会就回家了。”
对治安局的人来说这也许是不算太有用的信息，然而对诡异处理部的人来讲这就是一份价值不小的证据。
“看来，大概率是有个只在夜晚出没的诡异了。”齐沉和暖男有了一致的意见。
不过他们很疑惑，现在的时间只能说是人为定义的，毕竟整座城二十四小时都被高塔光芒笼罩着，白天夜晚的划分只是遵从迷雾时代之前的惯例，仅仅对人有意义而已。
诡异怎么还挑夜晚出来干事？不过能搞明白它们也就不会被称作诡异了。
“你们去搜索一下这个旅店的所有房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小队长立即领命，带着自己的九个队员分成两组，分别对旅店两层楼的房间展开搜查。
搜查的时间过去很快，齐沉与暖男一边在前台边上闲聊，一边顺手帮忙把前台的垃圾给丢了出去，而当手表的时间指到晚上八点时，耳麦里响起了特勤队小队长的声音。
“长官！有发现！”
齐沉挺身而起，与暖男迅速奔上二楼，一上楼梯就远远地看见特勤小队长与另外四个特勤队员伫立在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房间门口。
“这扇门我们无法打开，并且便携式精神检测仪检测到了一些反常的波动！”
“是有些诡异...”，齐沉凑到门边，强悍的精神强度让他也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阴冷气息，属于诡异的气息。
“把老板叫来问问，看看这间房是个什么情况。”，暖男当机立断，打算去找女老板打听情况。
然而，下楼的他却发现女老板竟然消失了！
同时，在一楼驻扎的五个特勤队员也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迹！
“什么？！”，暖男心中一惊，快步走到旅店大门将手伸向紧闭的店门狠狠一拉，可房门却纹丝不动。
一股冷意，在大厅蔓延开来。
第五十九章 阴间派对
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浓郁的诡异气息迅速在大厅里蔓延开来，暖男暗叫一声不好，直接唤出热心，攥紧双拳便向着身前的旅店大门重重击打了过去！
砰砰！
然而，热心的拳头落在那看起来老掉牙的木门上只是制造出了声声闷响。
虽然它的力量评级仅仅只有C级别，但也不至于打不穿一扇破木门啊！
“诡异...”，咬紧牙关，暖男打算先上楼与齐沉等人会合，可他转过身子面向楼梯，却猛地发现一个低垂着脑袋的人此时站在阶梯中央。
看不见这人的眼眸，可却能察觉到冰冷的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体上。
“干...”
......
......
咚咚！
二楼仍旧待在走廊最深处的齐沉忽然听见从楼下传来了击打的声音，扭头看向身边的小队长，发现他也听到了。
坏消息接踵而至，小队长脸色大变，朝着齐沉道：“脸谱长官，我和楼下的队员们失联了！”
齐沉立马抬起手臂一看腕表，上面的时间显示才过了八点没多久，按照旅店女老板的说法推断出的结果来看，现在不应该出现异常才对。
“除非那个老板已经被诡异影响了，说的话根本就不是真的。”，心下一沉，齐沉连忙按下耳麦想要联系暖男，可通讯如特勤队那边一样根本没法接通。
而且他也感觉到四周忽然涌现出了强烈的诡异气息！
“都打起精神！”，齐沉连忙向身边的五个特勤队员给出提醒，训练有素的队员们立刻分散站位，一个个抬起手中的制式步枪各自瞄准向走廊。
嘎吱——
靠近上来楼梯的一扇破旧房门忽地被推开，缺乏润滑的门枢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而后一道宛如行尸走肉一样的身影从门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立即止步！”，特勤小队长大声呼喊，手里的枪已经瞄准了这姿态诡异之人的躯干。
然而面对他的警告，那人却不为所动，低垂着头把脸深深埋下，尸体一般歪歪扭扭地向着齐沉众人逐渐靠近。
“让他停下。”，齐沉死死盯着向自己靠近的家伙，嘴里下达命令。
特勤小队长立刻做出行动，枪口朝下微微一低，然后迅速扣动扳机。
嘭！
一蓬血花兀地在那人的膝盖上绽放，支撑被破坏的怪异人一下跌到在地，但却没有发出人类应该有的惨叫，而是像蛇类一样的嘶鸣声。
“嘶！嘶！”
鸡皮疙瘩从特勤队员们的身上冒起，被枪打中膝盖的古怪存在竟然继续在地上蠕动着接近他们。
齐沉从它的身上只感受到了一股若有如无的诡异感，属于诡异的气息并不是很浓郁，并且还能够被普通人看得见。
“不是诡异的源头，而是被诡异感染的衍生物。”，心里迅速作出了判断，霸王魁梧的身影同时也已经在齐沉的身边显现了出来，只待敌人进入投射范围便会立刻重拳出击。
“再多开两枪试试。”，齐沉又下达了命令。
特勤队长毫不迟疑，手中步枪直接调整为全自动，手指接着按下扳机，良好的训练让他控枪极稳，射出的子弹无一例外都命中了那道地上蠕动的身影。
殷红的液体瞬时从怪异存在的身下涌出，让暗红色的地毯多出了一块更加深沉的颜色。
“嘶...”
但尽管如此，蠕动的人还是没有彻底失去活动能力，反而在地上把头给一点点仰了起来！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咔咔咔！
一圈裂纹突然在无脸人的面部出现，裂纹随即凹陷下去咔嚓裂开了，露出了蠕虫一般的口器！
噗！
一条猩红的长舌下一秒从口器里吐了出来，在空中只能看见一道红色的残影！
“吼！”
怒吼声起，在特勤队队员们的眼中那飞射过来的红色舌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截断在了半空之中。
只听一声脆响，那韧性十足的长舌被一下扯断。
“打他的脑袋！”
哒哒哒！！！
这一次特勤队员集体开火，走廊的距离他们人人堪称神枪手，大量的子弹带着硝烟的味道覆盖在无脸人的头部，一会儿就将它的脑袋打成了一滩软泥。
“还好有您...”，特勤小队队长敬佩地看了一眼齐沉，没有身边这位脸谱长官的存在，他们刚才决计会因为那突袭的长舌出现伤亡。
其余的几个队员也冲着齐沉透出敬仰的目光。
不愧是传说中能直面诡异的那群人啊...
“小孙，上去查看一下情况。”，特勤小队队长向着一名队员下达命令，在名为小孙的队员前去勘查尸体的时候他则继续与其他队员保持警戒。
“让我去吧。”，齐沉温声道然后不容其他人拒绝，果断走向无脸人的尸体。
“诡异的气息都消失了？”
看着脚边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躯体，齐沉在上面感受不到半点诡异的气息，可现在整体走廊上都有着浓郁的诡异感。
“我们要不然先下去和暖男长官会合吧？”，小队长提出建议，齐沉轻轻点头。
然而在特勤队路过某一个房门大开的房间时，异变突生！
一个特勤队员像是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被唰地吸了进去，齐沉立马冲刺过去，但房门却嘭地一声关住了！
“霸王！”
轰隆！
沉重的灰色拳头悍然轰击在房门让整得整条走廊都微微颤抖了几分，霸王把拳头一抽，房门上顿时多出了一个大洞。
齐沉立刻凑到懂边朝着房内看去，却根本没看见刚才被吸进去的那个特勤队员的身影。
“该死的诡异！”
话音刚落，走廊上响起一连串刺耳的开门声，迟钝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无比聒噪。
“脸谱长官！又出现了五个奇怪的家伙！”，特勤小队长紧忙汇报情况，接着立马招呼自己剩余的三个队员一同扣动扳机。
火舌闪烁，子弹们呼啸而出。
昏暗的旅店长廊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声嘶鸣！
仿佛...一场狂欢的派对。
......
......
旅店之外，空无一人的武装车里一道朦胧的身影突然现身。
隐约听见一声阴恻恻的笑声。
“看来，用不着我亲自出马了。”
第六十章 触发机制
刺鼻的火药味儿和血腥气弥漫在整条长廊之上，一众特勤队员们迅速更换已经打空的弹匣，无比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齐沉则站在最前面，望着地上一地的无脸人尸体陷入了沉思。
他数了一下，发现无脸人的数量差不多能对上旅店女老板之前交代的租客数量。
这些怪异的非人家伙，莫不成都是之前的租客变成的？
脑子里满是诡异处理部培训的处理知识，面对诡异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它们的能力触发机制，放在眼下的情况就是得知道这些无脸人究竟是怎样诞生的。
踏踏！
众人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齐沉连忙回过身冲到特勤队员们身边，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就是刚才把小孙给吸进去的房间。
而从房间里出来的人...穿着特勤队的制服。
“那是小孙！”，特勤队里有人惊呼。
“那已经不是他了。”，小队长急忙安抚起队友们的情绪，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枪然后把目光投向齐沉。
他才是现在的最高指挥官。
唰！
霸王瞬间来到已经没有了自己面孔的小孙面前，一拳落在刚裂开口子的脸上。
噗！
猩红色霎时喷溅在走廊两边的墙上。
“抱歉...”，齐沉低声道，眼里却闪烁着坚定的色彩，他不知道变成无脸人的人还能否变回来，但他得为剩余的特勤队员考虑。
“我们继续下楼，我打头阵。”，齐沉看向陷入了短暂安静的长廊，冲着身后的特勤队员们说道。
令行禁止的精锐们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保持着战斗队形跟在齐沉的身后一点点沿着走廊前进。
一连走过数个房间，齐沉忽地感觉到身后涌现出一股阴冷的诡异气息，人还没有转过身，霸王已经冲向了身后！
“啊！”，一个特勤队员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他遭遇了小孙一样的事情，一扇门兀自打开爆发出强劲的吸引力拖拽着他的身子要把他给拉进去。
然而另一道无形的力量却在反方向拽住了他，在两股人类无法匹敌的力量下他才会发出这样痛苦的喊叫。
“冲进去！”，齐沉意念传达给霸王，让其继续拉扯着空中的特勤队员，然后自己抢先一步冲进了那散发着吸力的房间！
诡异的是，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力量在拖拽他，并且他前脚刚刚走进那房间，空中的特勤队员也不再受到房间的吸引从空中摔落下来。
“在目标被拖拽进房间之前进入就能解除拖拽？！”，齐沉立马意识到了这一关键，但也不敢马虎大意，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下这间房间发现一切都是普普通通的模样。
情报仍然不够...
“你们四个围着我，咱们继续前进。”
齐沉的命令被特勤队员们坚决执行，分别站在他的前后左右以缓慢而又稳定的速度接着朝楼梯进发。
他想要看看，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路上果然又连续发生，除了他以外身边的四个特勤队成员无一例外都遭遇了被房间吸引的怪事。
但每一次都在齐沉和霸王的协助之下让他们避免了变为无脸人的命运。
当彻底走完整条长廊抵达楼梯边上时，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齐沉感觉到特勤队员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是他曾经很少见过的眼神，真诚而又让人无法言语。
“脸谱长官...没有您的话我们今天都得栽在这里了...多谢您。”，特勤队长道出了队员们的心声。
他们是精锐不假，但谁又会嫌活得太长了呢？
并且他们是发自内心对齐沉感到感激，此前他们小队当然也配合过其他的诡异行者小组处理过事件，但是他们接触的其他诡异行者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性格。
虽然也都是非常坚持三号城理念的人，不是城外那些完全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回事的疯子。
然而，真正让他们感受到平等对待的只有齐沉，就像是他也是个普通人一样。
“现在先别说这些，我们先下去。”，齐沉安慰一笑，然后谨慎地走出了第一步。
幸运的是，楼梯上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变故，一行人无比顺利地来到了一楼大厅。
可是，当发现一楼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众人的心一下子都揪了起来。
“走廊上有尸体。”，特勤小队长汇报道，在一楼的走廊上也充盈着浓郁的刺鼻腥气，但这些血腥气的来源却是五具身着特勤队制服的尸体。
驻扎在一楼的特勤队员们，早就中招了。
“暖男！你人呢！”，齐沉冲着走廊大吼起来，他可不信暖男也会中招，地上的无脸人尸体也只可能是他干的。
吼声在长长的廊道上回荡，只见最深处的一间房门忽地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沉的脸上一下浮现出笑容，因为他看见了那张生动的面孔。
“我服了，本来要上楼来找你们，结果直接在楼梯被一个人形诡异给拦住了，然后又是这些脸都没有的家伙...把那诡异引到了最深处才干掉它。”，暖男抱怨着走了过来，看着齐沉一下表情严肃了几分。
“你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我是诡异伪装的怎么办？”
齐沉笑而不语，灰白色的霸王静静出现在他的身边。
“放心，你要是假的，霸王会直接把你给干碎的。”
暖男嘴角一扯，看着齐沉身后的特勤队员们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干得真不错，就损失了一个。”
齐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更关键的事情：“你摸清楚这间旅店里的诡异能力触发机制了吗？”
将自己在二楼遭遇的事情全盘托出，暖男也结合起自己刚才的经历，二人一并讨论起诡异的能力究竟是如何触发的。
“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齐沉眼里涌起亮光，“二楼变成无脸人的特勤队员，还有一楼的是不是都是在白天搜查房间时进过那些房间？”
特勤小队长做出肯定，并且指出他们当时分配的任务都是一个人搜查数个房间，而房间与被吸引的队员之间正好能匹配上白天的搜查顺序！
“看来，这就是诡异的能力触发机制了。
“白天进过房间的人，晚上经过时便会被对应的房间拉扯进去，然后转化为无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