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三个条件
何子墨从秦峰那儿出来，回去的路上，何子墨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何子墨微微皱眉，带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何子墨冷冷问道：“什么事？”
何子墨脸上淡漠的神色在听了电话里的声音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指关节微微泛白。在路边，何子墨停下车子，沉声说道：“我会去的。”
何子墨静静地坐在车子里，目色深邃，拿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烟气，看着白色的烟晕旋转着向上升起。烟气模糊了何子墨的视线，微微眯起眼眸，何子墨将手中的烟使劲地按在烟灰缸里。
没有告诉任何人，何子墨调转了车头，驶出了a市。
到达季琴所说的地方，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关于封门村的传说，何子墨听过一些，只是那些诡异的传说终究是传说，何子墨并没有当真。至于季琴把约定见面的地方定在这，何子墨也没有多想什么。
村子位于深山老林之中，车子开不进村里，何子墨在路口停下，沿着山路向上走去。进村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四周枯木丛生，一条泥巴小径看上去是之前好奇前来探险的人踩出来的。大白天的，这儿也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再往前走，便看见一个个破旧的砖瓦房，村子里早已经无人居住，一切是那样静悄悄的。村头成长着一棵古树，一部分树根深入地面，一部分裸露在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根部包裹着石头。古树看起来是那样孤寂，就像是这个空档的村子一样。
何子墨的目光落在树下，那个站在大树下面的女人。握紧了手，走了过去。
季琴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喜服，头发盘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听见动静，季琴笑着看着走来的何子墨：“我等你很久了。”
何子墨皱眉：“你在搞什么名堂？”
“几个月前，我还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自顾自的，季琴说着，“哪怕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也是开心。何子墨，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所以我才会主动照顾你，揽下护士的活，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会。”
回忆起往事，季琴唇边洋溢起淡淡的笑意：“徐志摩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何子墨，我遇到了，那个人就是你。”
看向何子墨，季琴走了过去，微微笑着：“你看我这一身嫁衣好看吗？何子墨，以前的我想过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但是现在我不想这样了。何子墨，陪我留在这，好不好？我已经看好了，那边的屋子里有一个未抬出的棺材，就让我们长眠在这，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们可以像失乐园那样，留下一封信，让后人按着我们的意思，让我们永远留在这。”
季琴的脸上满是憧憬之色，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诡异。何子墨皱眉，冷声说道：“甘甜在哪？我没时间和你浪费。”
季琴脸上的笑容止住，幽幽地看向何子墨：“为什么你总是对她恋恋不忘？她有那么好，值得你等那么长时间？何子墨，你在昏迷的时候，喊出的名字是甘甜；后来你醒了，不关心你自己，首先问的是甘甜在哪；后来你偷跑出医院要去找甘甜，遇上了大雨，伤口感染发烧，就算这样，你还是惦记着甘甜。那时我就想，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可以让你这样上心。如果我可以取代那个女孩，像你这样的男人，正是我欣赏的。我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所以我陪在你身边，帮你处理伤口，照顾你的日常起居，大家都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也没有否认，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如果你是因为这样认为我喜欢你，那很抱歉。我没有喜欢过你。这个答案我也告诉过你，看来你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你？我从来没有对你明确过什么，也没有许诺过你什么。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否认你是我女朋友，因为我需要买一个挡箭牌，就是这样。”
季琴的神色有些黯淡，很快脸上又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但是你选择了我，而不是别人。何子墨，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吗？这儿不会有人来打扰，何子墨，你在这陪我不可以吗？”
何子墨上前，一把握住季琴的手腕，举至眼前，沉声问道：“甘甜在哪？”
“你还是忘不了她。”季琴轻声说着，抬脚想要去亲吻何子墨，手腕上忽然间一痛，惊叫了一声，季琴止住了动作。
“季琴，我没时间和你绕圈子，我来这不是为了陪你，请你把甘甜还给我！”
季琴咬紧了唇，眼里噙着泪水，低低地哭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看我一眼？何子墨，你和甘甜在一起并不快乐，为什么你要霸着她不放？要是我告诉你，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
何子墨沉下脸色，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身上散发着戾气，忽然间，何子墨伸手掐住季琴的颈子，单手将她举起：“她不在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何子墨用力很大，季琴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发闷，双手拍打着何子墨的手背，脚乱瞪着。
何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眸，手一松，任由季琴跌坐在地上。
季琴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着。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眼里流露出惊恐之色。她甚至可以肯定，何子墨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蹲下身子，何子墨抬手捏住季琴的下巴，用来抬起，迫使季琴看着他。
看见季琴一脸胆怯的样子，何子墨讥讽道：“你也怕死？我以为你的胆子很大？”
季琴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何子墨：“何子墨，你利用我，甚至对我下药，我都不怪你。我只希望，你可以说一句，你爱我，好不好？”
何子墨冷笑：“抱歉，我不会说谎话。”
“你就真的这样绝情？”
“不是绝情，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季琴脸上的妆容哭花了，似乎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止住了泪水：“那，你就和我拜一次堂，完成我的心愿好不好？”
“季琴，我再说一遍，我没心情和你玩下去。甘甜在哪？她是不是受了伤？”
盯着何子墨，季琴忽然间大笑：“何子墨，你真的以为就算找到甘甜，你们还能继续下去？甘甜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管她对我怎样，我现在只是要看到她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
季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已经是一片淡漠：“只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带你去见她。”
“不可能。”想也没有想的，何子墨说道，“我既不会娶你，也不会和你一起在这里，你不要做梦了。”
季琴笑了：“你在怕这个？我不会要你做这样的事的。何子墨，我的要求不会令你很为难的。第一，我想让你去看看这个村子里的太师椅，坐在上面体验一下，第二，我想让你在停了棺材的那间屋子里呆上一个晚上，第三，我希望你明天可以陪我一天，这样，我就告诉你甘甜在哪。你也可以拒绝，但是你真的不介意甘甜别别的男人怎样？”
何子墨捏着季琴下巴的手用力，厉声说道：“你敢！”
季琴吃疼：“我们这儿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你要是不答应，他会碰了你最在意的甘甜。”
目光对峙，何子墨看的出季琴是认真的。略一思索，何子墨说道：“跟你合作的那个人是秦峰？”
季琴唇角上扬，没有吱声。
何子墨松开了季琴，冷冷说道：“我答应你。”
——
村内有一高宅大院，客厅内有把清代的太师椅，更为神秘的是，凡是坐过的人都已驾鹤而去。季琴相信何子墨知道这个传说，但是在看到何子墨面不改色地走向太师椅的时候，季琴还是忍不住地说道：“何子墨，其实只要你愿意娶我，那三个要求，可以作废。”
何子墨没有回答，人已经走到了太师椅旁，坐了下去。
季琴手捂着唇，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就算知道是不真实的，但是有那个传说在，怎么都会有着顾及，何子墨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季琴咬紧了唇，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流出来。何子墨当真是可以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及？
坐在太师椅上，何子墨看着季琴：“你说的停放着棺材的屋子在哪？”
季琴抬起手，指向了一间屋子。看着何子墨站起身子，毫不犹豫地走向那间屋子。季琴闭上了眼睛，跌坐在了地上。
“何子墨，哪怕晚上你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因此丢掉性命，你还是不愿意娶我吗？”
回答季琴的，只是何子墨的关门声。
150林煜的报复
封门村这一带有个习俗，当一个老人去世之后，另一个老人还活着的时候，后辈们就把过世的老人遗体存放到家里，等另一个老人过世后一起安葬。屋子里的棺材里有没有遗体何子墨不知道，只是没有做过亏心事他又怕什么。
看着棺材，何子墨弯腰鞠了一个躬，在一旁找个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小屋子窗户已经破烂不堪，玻璃早已经破裂，木门也是年久失修，经历长期的风吹雨淋日晒，早已经腐烂，关不严实，风会顺着门缝吹进来。因为村子里已经没有人居住，村子里早就没有了供电，更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何子墨起身找了一圈，在屋子里的台子上找到半截烧过的蜡烛，旁边还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火柴盒子。何子墨拿起火柴盒子，打开，里面还有三四根火柴。抽出一根，何子墨在火柴盒上轻轻一划，黄色的火苗碰出。何子墨将蜡烛点燃。光不强，但是屋子里至少有了些光线。
有着诡异传说的村子，屋子里停着一个棺材，除了那些故意想来找刺激的人，怕没有人愿意这样。
就算再抗寒，在一个四处灌风的小屋子里，再加上没有吃东西，何子墨还是觉得有些冷。搓了搓手，跺了跺脚，何子墨在屋子里踱着步。
门外传来敲门声，季琴的声音传了过来：“何子墨，只要你改变看法，我们现在就回去。”
何子墨看了一眼停放在屋子里的棺材，伸手将棺材上的浮灰擦去，说道：“不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呆上一个晚上，我怕什么？这个村子里之所以把棺材留在屋子里是因为要等两个老人一起下葬，因为他们是夫妻。能做夫妻的人，大部分都是相互爱着对方的。所以，我不会娶你。”
季琴沉默了一会，又说道：“你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不必了。”
“那我进去陪你？”
“不用，”冷冷的，何子墨拒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哪怕晚上会发生奇怪的事情，你也不害怕？”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见到甘甜。”
门口没有了声音，想必季琴已经离开。
何子墨听见棺材忽然发出一阵声音，愣了一下。在看见从棺材旁爬出的老鼠时，摇头轻笑。
鬼神这些，他倒是不信。若是运气真的那么不好碰到了，何子墨觉得那就当是一次探险。
另一间屋子里，季琴点燃了煤油灯，一个人望着煤油灯发愣。之前秦峰派来帮她的人，在何子墨来后已经离开了。之前有人陪着，季琴虽然害怕，但是觉得有个依靠。现在孤身一人，季琴觉得有些害怕，背后甚至冒出一股寒气，涌出一股冷意。
抱紧了双臂，季琴害怕又听到之前晚上听见的可怕声音。虽然陪同她的人说，那只是山林里动物的声音。
门忽然开了，季琴扭头看去，原本是关着的房门现在敞开着，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门外漆黑一片，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抱紧了双臂，季琴脑海里忽然飘出一句话，女人的体质偏阴，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季琴想到之前秦峰找她，说出这个让她可以得到何子墨的办法时，她听说要在传说中的鬼村进行这个计划，她害怕了。
“没什么可怕的，有些时候，是人自己吓自己。”
秦峰是这样告诉她的。之前她出现幻觉，也是何子墨做的手脚。秦峰不知为何会知道这事，他说这个计划也是为了帮她报了之前这个仇。如果不是何子墨故意让她吃下那药，或许孩子也不会流掉。
秦峰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他的目光看起来仿佛洞悉一切。那个孩子不是何子墨的，这个季琴不知道秦峰是不是也知道。心里发毛，心中的秘密被人窥探，没有人会不慌张。
“我可以帮你，毕竟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
“我想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哪怕成了植物人也无所谓。就像之前那样，我可以照顾他，就可以了。我可以带着他，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住下来。”
季琴思绪止住，起身走至门边，将门关好。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何子墨改变了主意，季琴还是希望何子墨可以有说有笑地陪在她身边。只是她给过他机会，他却没有珍惜。哪怕他丧失了行动能力，她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何子墨如果消失了，会有人查出他来过这儿。在这儿消失，稍稍加以手脚，只会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新的传说。
季琴没有睡意，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毛毛的。隐隐的，季琴似乎听到了哭泣声，像女人的。心中一惊，季琴坐直了身子细细地听着，声音消失了，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因为何子墨动的手脚，那段以为见鬼的日子，让季琴胆颤，现在还是会有些害怕，为此，她特意去庙里求了一个护身符。将护身符紧紧地握在手中，季琴将手机对了闹铃，眯了一会。
季琴是被水滴落在脸上惊醒的，以为是漏雨了，但是外面没有雨声。季琴抬手擦了一下脸颊，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水，黏黏的感觉。将手放在眼前，季琴看见手指上是血。
闭上眼睛，季琴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再次睁开，却发现房间的门不知为何又开了，一个白衣披着长发的女人站在那。季琴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房门是开着的，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按照计划，季琴本想是装鬼，做出要杀掉何子墨，但是现在她自己都没有勇气走出这间屋子。
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季琴跌跌撞撞地抛出屋子，想要去找何子墨，摸黑来到那间停放着棺材的屋子。推开门，季琴没有看见何子墨，却是看见那个棺材的盖子慢慢打开，季琴想要后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棺材盖子打开，一个白衣女人飘了起来，那张脸，分明是死去的许婷。
眼看着白衣女人一步一步地飘向她，季琴终于有了反应，拔腿向外跑去。一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耳边总是可以听见女人的笑声，季琴害怕地对着空气大叫：“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要来找我！”
颤抖的手紧紧地握着护身符，季琴想要离开这儿。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季琴在村子里乱转着，终于是走出了村子，却是来到了一个荒野地。
借着月色，季琴看着面前的枯木，慌张地抛开，转了一圈，却是又回到了原地。
跪在了地上，季琴想要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在身边。一切，似乎渐渐变得有些绝望。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季琴吓得尖叫，扭头，看见是何子墨，扑到了他怀里：“何子墨，带我离开这儿。”
何子墨没有说话，季琴抱着何子墨，想要递上她的唇，却是发现眼前的何子墨消失了。
季琴觉得头有些疼，面部渐渐潮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渐渐的，视力似乎模糊了。隐约的，季琴看见一个白色的裙子在远处飘着，缓缓地抬起头，季琴的目光在落在那白衣的主人那张面庞时，整个人呆住了。
呼吸更加的困难，季琴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
黑暗处，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季琴，微微眯起眼眸，头也不回地离开。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男人听见有人问道。
林煜停下脚步：“我不是让你离开？你还想救她？她伤害了你我的女人，你还要放过她？”
“林煜，如果你早点回来，或许许婷——”
“没有如果，”打断了何子墨的话，林煜低声说着，“我受了伤，被云南边境的一个组织救了。本来我是想等伤好后接走许婷，没想到——何子墨，这事我不怪你，我只会除掉该杀的人。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先走了。你也及早离开，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这儿。”
“你还打算做什么？”
“法律不能完成的事，我打算去执行。何子墨，你们是我的朋友，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
上前，何子墨拉住林煜：“你还打算杀掉季家其他的人？”
“难道你想救季家的人吗？”甩开何子墨的手，林煜冷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受伤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如果我一开始就叛逆，就不会发生这些。”
林煜的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林煜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些狰狞。拍了拍何子墨的肩膀：“我已经处理好了，等明天那个女人被发现时，法医只会判定她是吸入大量沼气中毒身亡。毕竟这儿无人居住时间太久，已经成了废村。好奇者前来探险，结果没有想到这儿因为囤积了大量的动植物尸体，而产生了沼气。吸入大量沼气，造成了错觉，以为遇到了灵异事件，惊吓加上大脑缺氧而死。是不是很完美。”
何子墨皱眉：“林煜，她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
“不，”林煜摇摇头，手搭在何子墨肩上，“一命还一命，这才公平。既然那些警察认为许婷是自杀，那就让这位季小姐享受一下同样的待遇。”
何子墨还要说什么，颈子上一痛，失去了意识。
何子墨醒来时，已经是在一家小旅馆的床上。揉了揉疼痛的脖子，何子墨坐了起来，想起昨日的事，微微皱眉。
房间里没有林煜的身影，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何子墨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女人自己去救，我在做完该做的事情后会离开，不要告诉旁人见过我。
151谁真谁假
何子墨看完纸条，将纸条揉捏成一团，握在手里。眼睛微微眯了眯没盒子没将手中的纸条撕碎，扔进到了垃圾桶里。
退房间的时候，何子墨向柜台的服务员打听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的事。
“他已经把账结清了。”年轻的女服务员说道，“他说，他要赶火车，先走了。你喝醉酒了，如果你在中午12点之前还没有醒来的话，再去叫你。”
何子墨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早上八点多钟。
“他是几点走的？”
“大约六点多钟。”接过何子墨递过来的房间钥匙，服务员将押金退给何子墨。
看着那张红色的百元人民币，何子墨微微皱眉：“这里离封门村多远？”
女服务员本是盯着柜台里的电视，听何子墨这样问，抬首看了何子墨一眼，大概是认为何子墨也是和之前前来探险的驴友一样，说道：“你也是来探险的？这儿是铜马汽车站，你可以坐焦作到紫菱的车，在逍遥河铝厂下车，有水路和陆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还是走陆路。”
打断了女服务员的话，何子墨说道：“我知道，关于那儿，你有没有听说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小时候是在那儿长大的，因为交通不方便才搬出来的。”女服务员说道，“屋子停放棺材是我们村的习俗，外面一直以为是封门村，封印的封，其实不是，是听风的风。哪里有那么多诡异的事。还有啊，那把太师椅，说起来也搞笑。本来还是完整的一把，被好奇来的人这个坐一下，那个坐一下，早就坏掉了。”
女服务员说话带着当地的口音，但是还是普通话，听得也是明白。何子墨寒暄了几句，结束了对话，走出了小旅馆。
摸了摸外衣的口袋，何子墨发现车子的钥匙还在口袋里。手机响起，号码显示的是当地的固话打来的。
接通了电话，何子墨听出了是林煜的声音，问道：“你现在在哪？”
“你的车子我停在旅馆外的停车场那，你可以直接开走。我做的事，不会给你惹上麻烦。”
何子墨还想说什么，林煜已经挂断了电话，盯着手中的手机，何子墨有些发愣。这一次的见面，何子墨明显得觉得林煜有了些变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顺着林煜所指的位置，何子墨的确是看见了他的车子。
何子墨想回到封门村，忽然看见有警车经过，这条路是去封门村的必经之路，隐隐的，何子墨猜到了什么。
“听说村子里出事了？有人发现一个女的死在山谷里了。”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何子墨握紧了手，准备回到封门村。
“何先生。”
听见声音，何子墨回头，乍一看这个人，何子墨以为看见了许婷，她的容貌长得与许婷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眼神里的冰冷是许婷所没有的。
“我叫火欢，是林煜让我来的。”上前一步，火欢说道，“林煜知道你不会乖乖听他话，但是有件事，他希望你事先可以知道。我是村子里一户人家的女儿，因为有事回到家里，碰巧遇到季琴，她看见我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个人跑到了荒郊野外，吸入了大量沼气，产生了幻觉，受到惊吓而死。而你，是她约到封门村，想要你长眠于那。证据就是她准备了大量的乙醚，在村子里的一个屋子里可以找到。”
何子墨微微皱眉：“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林煜知道你会过去的，而且，警方就算知道了你和季琴的约定，这样也会有了解释。”说完，火欢对着何子墨点点头，离开了。
何子墨想了一会，打开车门，启动了车子，方向是封门村。
道路早已经被警方设立警牌拦下，何子墨遵照指示停了下来，下了车子。
“这条路已经被封锁了，前面不能过去。”
听警察这样说，何子墨说道：“我和人约定了要在这儿见面，不然她会对我未婚妻不利。”
“在这儿见面？”民警有些奇怪。
之前进村侦查现场的民警和法医已经出来，拦住何子墨的民警过去和一个看着领队的民警说了下，那人看了何子墨一眼，微微思索道：“带他一起回局里。”
正如林煜预料的那般，法医在现场没有发现旁人的脚印，只有季琴一个人的。季琴瞳孔睁大，面露惊恐之色，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之前也有人在封门村见到诡异的东西，脖子上甚至出现了抓痕，但是经过后来调查，那个人患有轻度的抑郁症，精神紧张产生幻觉，自己抓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他又什么都不记得。局里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关于季琴，法医定下的结论是吸入大量沼气后产生幻觉，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窒息而死。
从何子墨这，当地的警方了解了季琴约何子墨前来见面的原因，盘问过何子墨后觉得他没什么可疑之处，便放他离开。
何子墨离开派出所的时候，看着脸上流露出惊慌之色走进派出所的火欢，微微怔住。
在看到何子墨的时候，火欢脸上的胆怯之色消失，对着何子墨微微点点头，别开目光时，火欢又成了那个胆怯的村姑。
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何子墨回到a市后不久，便听说了h市封门村那个案件，因为警方查出季琴曾经说看到过鬼魂，还去过心理咨询中心，这个从季琴的主治医生那得到证实，再加上案发现场的确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警方很快订了案，判定季琴是因为吸入大量沼气中毒身亡。
季琴的尸体在h市就被火化，是季小江去h市将骨灰领回。事情原本告了一个段落，不料不知道是谁追究了季琴之前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挖掘出了一个叫许婷的女人。更有人指出，许婷出事前最后一个见到人是季琴。
季小江来找何子墨时，是许婷留下的指证许婷的证据流传到网上第二天。季小江看上去老去了很多，面部有些沧桑。
“何子墨，”季小江的声音有些沙哑，“死者为安，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季琴？那些东西，是你放出去的？是不是你把季琴骗去了那个地方？”
何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眸，他回到a市后，早有林煜的人在那等着。得知林煜想要的东西，何子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出来。他或许没有资格公布这些东西，但是林煜的话，有这个资格。
“不是我。”何子墨淡淡说道，“季叔叔，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节哀顺变，没有开始，就没有现在的结果。如果是我，我不会光说出季琴是杀人凶手，我还会指出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想要嫁入何家的事。季叔叔，我已经查出了，也有证据证明季琴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同学，现在三院妇产科的胡彦。如果你想找他们的开房记录，我可以找给你看，视频、前台登记，清清楚楚，而且胡彦为了让季琴尊守让他得到何家财产的约定，将他们的对话录了音。这些，胡彦都亲口承认，那个录音，我也保管着。我之前之所以不动季琴，是怕她发起疯来会对甘甜不利。更何况，季琴这样，难道不是叔叔你在背后渎职保护她的吗？”
季小江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何子墨，你不要胡说！”
“何先生，这是真的吗？”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记者模样的人冲了进来。
小记者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季琴是何子墨的未婚妻，何子墨会知道什么，为了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小记者偷偷潜入进来，没想到异常的顺利，甚至偷听到了重要的东西。
何子墨迟疑了一下，沉下脸色：“你是怎么进来的？”
何子墨把杨磊喊了进来，让杨磊带这个小记者出去。
小记者并不愿意，但是见何子墨要喊保安，不情不愿地跟着杨磊走了出去。
路上，小记者不甘心地问道：“季琴真的是你们何总的未婚妻？她真的杀了何总的情人吗？”
杨磊没有吱声。
小记者拉住杨磊的手臂，哭哭啼啼：“大哥，你就帮帮我，我要是再不报道些有价值的东西，我的实习就完蛋了，主编就不会留我在报社了。”
看着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小记者，杨磊做出了一副为难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你们这些记者太可怕了。打扰了何总的生活，我的工作量会增加的。”
小记者哭丧着脸：“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天天来缠着你。”
杨磊抓了抓头，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不准添油加醋地乱说。何总是有未婚妻，但是不是季琴，是和他青梅竹马的甘甜。”
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杨磊叹息：“事情就是这样，何总为了保护甘甜，故意做出和许婷交好，没想到会让许婷遇害，只是季琴大概也没有想到许小姐会留下证据。后面的事更离谱了，本来何总与季琴就协定做假夫妻，但是甘小姐回来后，季琴一而再地反悔，甚至用别的男人的孩子来套住何总。何总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怕甘小姐受到伤害。但是甘小姐在一场车祸中消失了，何总又接到季琴的电话，说要见甘小姐，就要去她指定的地方。现在出了这事，我看，是许小姐在天之灵显灵了。”
小记者不疑有他，这段话她也偷偷录了下来，美滋滋地：“那么，甘小姐找到了吗？”
“没有。”杨磊摇了摇头，“说起来，甘小姐跟何总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因为误会分离了五年，好不容易见了面，又这样折腾。”
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小记者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盯着小记者离开的背影，杨磊舒了口气。公司哪会那样轻易就要一个记者进来，一切，是何子墨故意的。
杨磊的这番话，被小记者发布到了新闻网站上，并在公司微博上刊登，公布后，很快成为了热门话题，因为涉及到之前的一起案子，许婷的案件再次被重新立案。当时办案民警说，当时的确是有很多疑点，但是上面指示，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才草草结了案。而且许婷并不亲人，也没有人追究什么。
一时间，连当地电视台的百姓栏目，也开始关注这个话题。
——
得知季琴死亡的消息，秦峰有些吃惊。他不认为是何子墨做的，但是也不相信媒体上报道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随着小记者公布了杨磊的那段话，证实了之前的传言。秦峰有些不安，害怕甘甜会看到。
甘甜现在被他带回到了家中，虽然他没有让甘甜出去，但是如果甘甜从电视上、网络上知道的话，就算现在甘甜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事情也有些棘手。
甘甜一直表现得很正常，没有质问秦峰什么。
直到一天晚上，秦峰喝多了酒，醉醺醺地回到家里，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甘甜，上去就要亲她。
甘甜手抵在秦峰的胸膛上，躲开了秦峰的吻：“你真的，没有骗我什么？”
秦峰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刚要说什么，甘甜已经推开了他。
152决定
秦峰坐在那，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已经清醒了一些，抬手将领带解开，扔到一旁，有些疲惫地开口：“你在怀疑我吗？”
“我说了，我无法完全相信你。我一直没问你，是想等你解释，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说，难道说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何子墨是青梅竹马？”握紧了手，甘甜压制住心中那股不断涌出的不安，想要知道何闫做过的事，又害怕知道。
秦峰闭上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他们现在找不到你，自然要用这种方式逼你出去。甘甜，你是不是心动了？毕竟那是你曾经爱过的男人。”
“秦峰，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留下一句话，甘甜起身回到了房间。
虽然住在一起，甘甜没有跟秦峰住在一屋，而是住在了次卧。从心里，甘甜是害怕秦峰的，他是何闫的私生子，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何家，接近她的目的也是这样。
言多必失，她现在几乎不怎么和秦峰说话，就怕说多了会露出马脚。他想要剥夺她的记忆，让她成为他的傀儡。就算何家真的是她的仇人，她也不愿意这样成为别人复仇的傀儡。
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甘甜下巴枕在膝盖上，紧紧地咬住了唇。这样的追寻答案有没有意义，哪怕知道自己并不是甘家亲生的女儿。但是，小时候的回忆是快乐的，就算是养父母，他们也让她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房门忽然被打开，甘甜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秦峰，甘甜愣住了。秦峰不会主动来打扰她，她也没有锁门的习惯。
甘甜感觉的到，秦峰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不怎么一样。似乎是喝酒的原因，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强烈的占有欲。
秦峰关上了门，顺手将手锁上，一步步地走向甘甜。
甘甜没有动，就算逃，她的动作也不会有秦峰快。更何况，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在甘甜的身边坐下，秦峰淡淡说道：“甘甜，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甘甜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秦峰握紧了手，忽然间将甘甜推到在床上，倾身压上去，双臂撑在甘甜两侧，慢慢地俯下身子，细细地看着她。唇，忽然间落在了甘甜的上，先是轻轻啄着，再是慢慢深入。
甘甜没有反抗，眼睛闭上，泪水慢慢涌出眼眶。
尝到了嘴中的苦涩，秦峰停下了动作，看着甘甜，目光渐渐深邃：“甘甜，你是不是想起他了？”
缓缓睁开眼睛，甘甜看着秦峰：“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们对于我来说，也是陌生人。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在撒谎。”
“你是在怪我亲了你？”秦峰放开甘甜，直起身子坐在床边，抱着双臂，冷笑，“那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能拒绝？”甘甜讥讽道，“我比不过你的力气，反抗只会刺激你。秦峰，如果你不能证明什么，明天我会离开。或许他们说的是真的。”
“不可以！”几乎是低吼着，秦峰喊出，站起身子，秦峰深呼吸一口气，“甘甜，你为什么愿意相信一个害你家破人亡，害你入狱的男人，而不相信我？吗，你是为了逃避何子墨才出的车祸。”
“那也只是你的一面说辞。”
秦峰握紧了手，转身拉起躺在床上的甘甜，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甘甜，你听着，何子墨是你的仇人，她是杀害你全家凶手的儿子，你出车祸是为了逃避何子墨。”
一遍又一遍的，秦峰重复着。
盯着秦峰那不断张合的唇，甘甜应了一声。
见甘甜不再异议，秦峰拿起甘甜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今天是我失态了。早点休息。”
秦峰这边走出去，那边甘甜起身将房门反锁住。靠在门上，甘甜长吐出一口气。
甘欣是心理学毕业，跟在甘欣后面，甘甜多少了解一些心理学方便的知识。刚刚秦峰是想对她心理暗示，让她相信他说的话。
甘甜听甘欣说过，一些人会运用心理暗示犯罪，甚至没有放一滴血就可以杀死一个人，利用的就是人内心恐惧的心理。如果刚刚她真的被秦峰暗示催眠了，甘甜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怕。
还要这样坚持下去吗？找到答案就那样重要？而且她知晓，无论怎样，她都放不开何子墨。即便这样，她还是要坚持找到当年的真相？
甘甜有些迷茫，身子靠着门慢慢滑落，坐在地上。在秦峰是身边时间越长，甘甜越感到了害怕。
闭上眼睛，儿时的画面便会浮现在眼前，一家人欢乐的场面，无忧无虑的童年，在二十岁之前，她都是快乐的。如果何闫真的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安静静地呆在何子墨身边？
如果她做了伤害何闫的事，何子墨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以前只是单纯地想，何闫与何子墨是不一样的，何闫做的事何子墨如果不知晓，那她还是可以跟何子墨在一起。但是眼看一切就要呼之欲出，她似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何闫真的有罪，她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终究，还是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何闫再有罪，他也是何子墨的父亲。何子墨是不会像秦峰那样憎恨何闫。
甘甜抬起手臂，抵在额头上。
下定了决心一般，甘甜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敲响了秦峰的房门。
秦峰打开门，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有着水珠，身上穿着浴袍。见到甘甜，秦峰有些吃惊：“怎么了？”
“秦峰，我没有想起什么，因为我从来就不曾忘记什么。因为我听到了你的话，我怕你会对我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何闫的私生子，你的妈妈的死跟何闫有着关系。我不希望你因为报复而让我成为你的工具。我要听到实话，何闫真的是杀害我爸爸的人？”
秦峰并没有流露出太多诧异之色，点点头：“果然你在骗我，你对我的敌意，是因为你以为我在利用你？甘甜，或许我是瞒着你一些事，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当然，最初接近你，和你是何子墨的女人有关，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何闫害死了我母亲，害死了你的亲人，我们都是有着共同的敌人。甘甜，或许你不知道，何闫表面上是一个正经的商人，背地里却做着黑暗的勾当。你的爸爸，是因为知道你二叔跟着何闫一起洗黑钱，才被灭口的。”
甘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峰。
“你父亲留下了一个sim卡，里面记录着何闫他们犯罪的记录。据我调查，这个卡片，你父亲交给了他的秘书，但是这个秘书五年前，在你出事后不久出了车祸，车子掉入海中，警方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即便这样，大家还是认为他死了。前阵子，我在海边一个小城市找到了这个人。甘甜，你应该也认识这个人。他叫侯鹏。”
“侯叔？”甘甜低声说着。她记得后鹏，他小时候经常带她玩耍。
“我已经派人保护了他，甘甜，既然你没有失忆，明天我带你去见他，”秦峰有些歉意，“自私地想让你忘记过去，是我的错。”
——
明天平安夜了。于是奉上一个平安夜小剧场
甘甜还在上大一的时候，因为何子墨会经常来看甘甜，别人问起甘甜那人是谁。甘甜支支吾吾的，半天说出，邻居家的大哥哥。
问甘甜的人乔茉，是班上的团支书，家里条件不错，本身又有几分姿色，追求者不少，只是她本人一个也瞧不上。大概是习惯了男生对她的追求，何子墨丝毫没有将她放在心里，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让乔茉心里很受打击。
得知甘甜在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何子墨，乔茉放心了，她坚信一个道理，异性是不会对六岁就在一起的玩伴产生感情的，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而何子墨对甘甜，就像哥哥对妹妹一般。
乔茉告诉甘甜，她要追求何子墨。甘甜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难过。平安夜那天，何子墨带甘甜出去吃饭。乔茉拦下何子墨，递给他一个惊心包装的礼物盒子：“德国进口的剃须刀，你不要嫌弃。”
何子墨微微皱眉，没有接过那个盒子，淡淡说道：“我们不合适。”
何子墨带着甘甜走了，路上，甘甜酸酸地说道：“为什么不要？收下又不代表什么。”
“没必要给人不切实际的希望。”
女生送男生剃须刀，代表他在她心中是优秀的成熟男性。乔茉想表达的意思，何子墨怎么会不知道。看了一眼甘甜，何子墨舒了一口气，明明喜欢他，为什么她不愿意说出。
“甘甜，我请你吃饭，你是不是要送我什么做为回报？”
“嗯？”
“我还差一条皮带。”
甘甜撇撇嘴，以何子墨的经济能力，还缺钱买皮带吗？不过看在他经常带她出去改善伙食，甘甜决定满足何子墨这个心愿。
何子墨接过甘甜递过来的皮带，唇角微微上扬。皮带，代表栓住他一辈子。他愿意一辈子被他拴住。
一切尘埃落定后，又是一年平安夜，何子墨还在公司处理工作没有回来。甘甜一个人在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公司最近在拓展海外业务，难免何子墨会有些忙。
拿出为何子墨织的围巾，甘甜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甘甜是被痒痒的触感惊喜的，睁眼，看见何子墨在她面前放大的脸庞，他在轻轻啄着她的脸颊。
推开了何子墨，甘甜说道：“你回来了。”
何子墨手上拿着她背着他织了一个月的围巾，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完美，但是她第一次亲手织的。
“给我的？”
“嗯，”甘甜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还有这个。”
看着甘甜递过来的zippo打火机，何子墨眼里涌出淡淡惊喜之色，嘴角上扬，揉了揉甘甜的头发：“两个我都收下了。我是你的初恋，你会永远爱我，我记下了。”
甘甜脸颊微微泛红，自从那次有人送何子墨剃须刀后，她特意去百度了一下送礼物的含义。尤其是知道当初她不是单相思和皮带的意义时，还暗暗高兴了一番。
“我的礼物呢？”眨着眼睛，甘甜看着何子墨。
“给你。”
接过何子墨递过来的袋子，甘甜打开，是一条睡裙。虽然是冬天，但是家里有着墙暖，在家穿单衣也是不冷的。只是这吊带睡裙，未免太性感了。
“何子墨，你不安好心。”甘甜指控道。
何子墨将甘甜搂在怀里，啄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难道你不知道送睡衣的含义？”
我给你我的全部。
这个甘甜当然知道，只是，甘甜可以肯定，何子墨在选睡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
“晚上穿给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甘甜抿紧了唇，有些歉意：“抱歉，我亲戚今天来看我了。”
何子墨愣住，甘甜很认真地点点头：“我没有骗你。”
算算日子，也的确是这几天。何子墨有些郁闷，不过很快又扬起了唇：“没事，元旦那天你再接受这个礼物也不迟。”
153你和他不同
在甘甜记忆中，侯鹏在工作中是甘祥和的秘书，私下里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甘甜小时候，侯鹏经常会来看她，每次来看她的时候也不会空手，有时会带一套裙子，有时会带吃的。每次甘甜看见侯鹏，都会觉得开心。从监狱里出来，的确是没有侯鹏的消息，甘甜以为侯鹏是离开了这个城市，听秦峰这样说，甘甜倒是有点相信秦峰。
第二天一早，甘甜随着秦峰去了江边，早就一艘轮船停在那儿。早些年的时候，轮船还是传统的交通工具之一，a市位于长江中游，码头的客船也是不少。随着经济的发展，尤其是火车通了之后，轮船因为速度问题，渐渐退出了a市的交通市场。如今江边只能看见货轮以及渔船。
甘甜看着那艘轮船，扭头看向秦峰：“你借来的？”
秦峰笑笑：“怎么会是借的，我从事的不仅仅是酒店上的生意。上去吧。”
见甘甜有些迟疑，秦峰说道：“怎么，怕我拐骗了你吗？其实，我觉得让你忘掉过去比较好，毕竟你对何子墨是狠不下心。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甘甜轻咬了下唇，摇了摇头。
“走吧。”拉住甘甜的手，秦峰走上了船。
站在船甲板上，甘甜看着宽阔的江面，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手扶着栏杆，长舒了一口气。
“外面冷，要不要进去？”秦峰走了出来，站在甘甜身边。
“小时候，曾经和家里人一起坐船去了汉口。”轻声的，甘甜说着，“之后一家人去了三峡，小三峡，白帝城，丰都鬼城，一路上都是坐船的。小小三峡因为我害怕漂流，没有去。那时说，等我长大了，再过来。后来因为三峡大坝的修建，水位提高，小小三峡已经不在了，但是就算还在，当初的那些人也都已经不在了。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双手搭在甘甜肩上，秦峰轻声说道：“不要想太多，甘甜，他们也不希望你难过。如果你觉得难过，让幕后黑手被绳之以法，就是做好的做法。”
“你为什么要帮我？”甘甜看着流动的江水，低声说道，“他是你的父亲，你是因为恨他？秦峰，你其实并不是真的愿意帮助我。”
秦峰神色有些苦涩：“你是这样认为的？也怪我，一开始没和你说清楚，才让你产生误会。何闫的狠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是不是认为何闫很爱我妈妈？其实不是。他这个人，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甘甜扭头看向秦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恨意。他的目光是那样冰冷，眼里的很绝之色是她不曾见过的。或许这样的秦峰才是真正的他，这个认知让甘甜心中一紧，身子微微颤抖。
“冷吗？”以为甘甜是被风吹的，秦峰将甘甜搂在怀里，感到甘甜的身子有些僵硬，叹了一口气，“不要这样怕我。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
甘甜紧抿着唇，半响，说道：“你先进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峰皱眉，掰过甘甜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你怕我？”
甘甜承认她是有些害怕秦峰，尤其是在他刚刚流露出那样的神色，完全成了一个她所不熟悉的人。曾经以为她多少有些了解秦峰，现在看来，她完全不了解秦峰。
当着秦峰的面，甘甜没有承认害怕他。她怕她这样说，秦峰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
摇了摇头，甘甜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里面空气有些闷。”
“是吗？”秦峰若有所思，“那我就在这陪你。”
甘甜诧异，惊愕地看着秦峰。
见甘甜这样，秦峰摸了摸甘甜的脸颊，笑道：“逗你的。我不打扰你思考了。甘甜，过去我是瞒了你一些事，但是有件事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
拇指和食指抬起甘甜的下巴，秦峰慢慢俯下身子，在甘甜的唇上落下一吻，在甘甜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回到了船舱里。
甘甜靠在船栏杆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冷，更是因为害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允许自己退缩。一夜的思考，甘甜已经想清楚了一件事，如果秦峰说的是真的，如果何子墨要阻止他，那么，就当她真的失忆了。没有交集就不会感到痛。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总比有焦急的相互折磨要好的多。
甘甜闭上了眼睛，任由风吹动着她的头发。头发已经长长了，可以披到肩膀。甘甜抬手，迎着阳光看着空荡荡的手指。戒指在那场车祸中被她遗弃，在意识快要丧失时，甘甜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身子被人抱起，遗弃下那枚戒指，只是为了给何子墨留下信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她是应该把那枚戒指还给何子墨。
站在外面不知道有了多久，脸蛋已经被风吹的冰凉冰凉的。
“不进来吗？”
听见声音，甘甜看去，秦峰靠在船舱的门框旁，看着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高教玻璃杯，里面盛着酒红色的液体。有些无奈的，秦峰摇了摇头，举起手上的杯子：“要不要喝一杯？法国卡柏莱美露干红葡萄酒8年，味道还不错。喝了还能暖暖身子。”
盯着秦峰，甘甜摇了摇头。
秦峰若有所思地看着甘甜，将酒杯递至唇边，抿了一口，这才看向甘甜：“你看，我没有下药。你不要怀疑什么。”
“我，没有怀疑你什么。”甘甜轻声说着，“我只是，不喜欢喝酒。”
“到地方还有十几分钟，不喝酒暖暖身子的话，就进来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似乎是怕甘甜担心，秦峰特意说出最后一句话。
甘甜咬紧了唇，迟疑了下，看着秦峰有些真挚的目光。曾经，她被这样的秦峰感动，明明知道她不堪的过去，还是愿意接纳她。当初的感动，在知道秦峰的真实身份后，已经消散了。
“外面冷，当心着凉。”秦峰目光移向别处，颇有些无奈，“甘甜，我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是至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外面的确是有些冷，之所以选择在外面，也是因为害怕与秦峰共同呆在一起。在秦峰的话语里，甘甜听到了淡淡的忧伤。舒了一口气，甘甜走了过去：“有开水吗？我想喝点。”
闻言，秦峰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还有奶茶和咖啡，你想喝哪个，还是，就是白开水？”
盯着秦峰一会，甘甜说道：“奶茶吧。”
“好。”
回到船舱坐下，里面的确是暖和一些。刚刚上船的时候，甘甜只是大致地扫了一眼，便找了借口去了外面。现在细细打探着，这个船舱布置地像一个居家客厅一般。一旁的实木柜子里，陈列着各式的红酒，小型的冰箱摆放在另一处，旁边是一个饮水机。秦峰正在饮水机那忙碌着。
接过秦峰递过来的奶茶，甘甜道了谢。奶茶是用纸杯子盛的，因为秦峰在用热水冲过后贴心地加了冷水，杯子捧在手上并不是很烫手，奶茶入口也是温度正好。
抿了一口，甘甜问道：“你喜欢红酒？”
“你看出来了？”秦峰说道，双手交握着枕在脑后，“我喜欢红酒的味道，还有它的色泽。红酒一般都是用有色玻璃瓶子装着，我比较喜欢这点，透明的玻璃瓶子一眼就可以看透里面，但是有色的不一样。或许就像我这个人，一眼是看不透的。”
“嗯。”甘甜应了一声。
靠左在船舱里的沙发上，秦峰看了甘甜一眼，扯了扯唇：“我给你的印象是不是很不好？”
甘甜捧着手中的纸杯，盯着里面的液体，本是不打算回答，只是在秦峰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这才说道：“你要听实话？”
“是的。”
思索了一会，甘甜说道：“秦峰，如果一定要我在你跟何子墨之间选一个人做伴侣的话，我不会选择你。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你的喜欢掺了多少假在里面？何子墨不会伤害我，但是你，我不相信。所以，秦峰，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也请你不要对我造成太大的困扰。”
“这算是被拒绝了？”秦峰苦涩一笑，“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何闫的儿子？就像你对何子墨的犹豫一样？”
“如果这样会让你觉得舒服，你就这样认为也可以。”甘甜轻声说着，饮尽了杯中的奶茶，“谢谢。”
“甘甜，我不爱喝这些，因为你要来，才特意准备的。”
“那更要谢谢你了。”
听着甘甜的话，秦峰抬手捏了捏眉心：“我隐瞒身份故意接近你，你认为我是想把你从何子墨身边抢走，后来我想掠夺你的记忆，你还是认为我那样做是为了报复何子墨。甘甜，如果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留你在身边，你信不信？”
甘甜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下，缓缓抬首看着秦峰：“秦峰，你不是何子墨。”
秦峰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常色，自嘲：“是啊，我终究比不过他。但是，甘甜，你和他会有未来吗？”
154当作不认识
他们之间的未来，听秦峰问起这个，甘甜有一瞬间的沉默。
“其实你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只是你在害怕。”秦峰自嘲地笑笑，“甘甜，因为你还是舍不得何子墨，是吗？”
“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
秦峰没有放过甘甜，逼问着：“甘甜，有些事不是你逃避就可以逃避的了的。甘甜，难道你要放弃？让你的亲人含恨于九泉之下吗？”
甘甜咬紧了唇，微微用力，唇咬得有些生疼。
“甘甜，你现在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知道，”轻声的，甘甜说道，“给我点时间。”
——
船停了下来，已经到了江对岸。秦峰带着甘甜去了一个农场，农场几年前被秦家承包下来，也是秦家的一个产业。
在农场附近有一个生活区，是在这儿工作人的生活区。秦峰带着甘甜走进一个小平房。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见秦峰，女孩说道：“先生，你来了。”
秦峰点点头：“他怎么样？”
“在院子里晒太阳。”
跟在秦峰的后面，甘甜走向院子。隔着纱窗，可以看见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侯鹏。秦峰拍了拍甘甜的肩膀，说道：“你先去和他聊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听着秦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甘甜站在那，看着在院子里的侯鹏。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踏出这一步却是有些困难。
闭上眼睛，甘甜深呼吸一口气。握紧了手，甘甜睁开眼睛，下定决心一般地走了出去。
“我现在不想喝水。”以为来的是照顾他的小姑娘，侯鹏说道。
走至侯鹏身边，甘甜在他坐的躺椅旁蹲下身子：“侯叔。”
听见这个声音，侯鹏愣了下，扭过头，见真的是甘甜，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缓缓地抬起手，摸着甘甜的脸颊：“甜甜，真的是你？”
甘甜点点头，微微笑道：“侯叔，是我。”
侯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有些欣慰地说道：“你没事了，是不是秦先生救你出来的？秦先生是个好人，甜甜，你不要再犯傻了，不要再留在何子墨身边。”
秦峰是好人，这话甘甜不赞同。只是当着侯鹏的面，甘甜没有说什么。侯鹏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面色蜡黄，看上去似乎大病一场一般。记忆中的侯鹏英姿焕发，赢得不少女孩子的欢心。而现在的他，看上去是那样苍老。
侯鹏转过身子，手抵在唇上，轻轻地咳嗽着。
“侯叔，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侯鹏摆摆手，声音沙哑：“不用，我喜欢阳光的味道，让我再晒一会。”
在侯鹏的声音里，甘甜听到了一丝沧桑，一丝恋恋不舍。甘甜点点头，陪着侯鹏站在那。
甘甜一直把侯鹏当作自己的亲叔叔一般看待，对他也有着浓厚的感情。再次看见侯鹏，以往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心头。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一场变故，现在也不会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眯着眼睛看着太阳，侯鹏忽然间说道：“甜甜，这次你来找我，是为了五年前甘总的事吗？”
甘甜的心里骤然一紧，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
“甘甜，这件事依照我们的意思，是要瞒着你进行，但是眼看你对何子墨越陷越深，我真的担心到时你会狠不下心。甘甜，就算何子墨当初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是何闫的儿子，你们不适合。”
甘甜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侯叔，要是按照你这样说，秦峰不也是何闫的儿子，我和他是不是也要生疏一些？”
只当甘甜是在赌气，舍不得何子墨，侯鹏扯了扯唇，笑道：“甘甜，不要这样孩子气。天下男人不是只有何子墨一个。你和他在一起，只会让你痛苦。秦峰跟何子墨是不一样的，何闫除了是秦峰的父亲，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何闫下手。”淡淡的，甘甜说道，“这样的他不也是比较冷血。”
侯鹏长舒一口气：“甜甜，你爸爸要是活着，也会希望你不要跟何子墨搅合在一起。嫁人，不光是嫁这个男人，还有他的家庭。何闫，不是善类，你嫁到何家，只会受到委屈。”
“那这样，侯叔不是认为何子墨还算是个好人。”
“但他能抛弃他的家庭吗？如果他不能，你跟何子墨就不能在一起。”
侯鹏的口气不容拒绝，甘甜不知道秦峰跟侯鹏说了什么，才让侯鹏这样帮着秦峰。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甘甜低声说着：“如果我不是甘家的女儿呢。”
甘甜的声音很小，侯鹏没有听清，只当甘甜是在抱怨。侯鹏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甜甜，不要感情用事。何子墨若是可以保护好你，他五年前就不会让何闫那样对你。你对于他，始终是一个外人。你在他身边时，我一直没有敢告诉你。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听着侯鹏的话，甘甜心里涌出一股不安，心里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只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拳紧了手，慢慢地又松开，甘甜低声说道：“侯叔，你要告诉我什么？”
“甜甜，听说你二叔死了，是吗？他这是自作自受，当初要不是他跟何闫勾结，洗黑钱，挪用公司存款被甘总发现，再加上他窥探甘总的位置已久，才会栽赃嫁祸给甘总。甘祥庆死了，这是报应。”侯鹏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甜甜，你的父亲找到了他们勾结的证据，包括他们进行的一切肮脏交易，但是这事被何闫知道了，你父亲把东西存在sim卡上，交给了我，他因为不屈服，被何闫陷害，冤死在狱中。而我，在被何闫派去的人追赶时，车子刹车被人做了手脚，车子翻下山崖，所幸下面是海水，我才逃过一劫。但是身子从此落下病根。我被当地的村民救了上来后，一直没有去医院，就怕被发现。我想告发何闫，但是怕我还没有动作，就已经丧命了。我不怕死，就怕死得没有价值。”
手抵在唇边，侯鹏有时咳嗽了几声：“甘甜，扶我起来，我把东西给你。”
甘甜点点头，扶着侯鹏站了起来。
侯鹏走进房间，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着东西红色的手帕，慢慢地，侯鹏把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个金属盒子，侯鹏打开那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卡片，递给甘甜：“这上，是他们当初犯罪的证据。仅仅凭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但是有秦先生在，我就可以宽心了。甜甜，如果不是秦先生找到我，我这一辈子怕都无法完成甘总的委托。”
侯鹏看起来有些疲惫，挥了挥手：“我想一个人静静，甜甜，你去跟秦峰商量下以后的事。”
甘甜手中的卡片并没有多重，但是甘甜握在手里却觉得似乎有千金重一般。点了点头，甘甜走了出去。
如释重负般的，侯鹏吐出一口气，脸上露脸出淡淡的笑意：“甘总，你很快就可以沉冤得雪了。”
忽然间，侯鹏又剧烈咳嗽着，手捂在唇边，感到手心里有些湿润。不用看，侯鹏也知道他又吐血了。生命的最后，可以完成想做的事，也是可以走得安心。
甘甜晚上是在农场这间屋子里度过，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秦峰有些脸色严肃地在打着电话。放下电话，秦峰看向甘甜：“甘甜，侯鹏走了。”
甘甜一时间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秦峰的话。昨晚侯鹏没有出来吃晚饭，进去喊他的人说，他身子不太舒服，晚上就不吃了。
以为他只是身子不舒服，甘甜没有多想，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昨天还和她说话的侯鹏就走了。
秦峰走了过去，将甘甜拉入到怀里，低声说着：“甘甜，在我找到侯鹏的时候，他已经是肝癌晚期。他这几年都是过着艰苦的日子，生病也不敢去大医院，只是找郎中看看。我本来想送他去医院，他拒绝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告诉你一切。甘甜，你不能辜负了侯鹏的这份心意。”
甘甜大脑蒙蒙的，秦峰说了什么，她似乎都没有听见一般。侯鹏交给她的东西，昨日她并没有交给秦峰。眼泪慢慢涌出眼眶。甘甜推开秦峰，回到了房间。
甘甜再次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盒子。将小盒子递给秦峰，甘甜说道：“这里面，是你想要的东西。你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过程我不想参加，对外面，你能不能说我失忆了。”
“是对何子墨吧。”自嘲的，秦峰说道。
甘甜没有否认，眼眸垂下：“秦峰，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要再花心事在我身上。”
“那何子墨呢？甘甜，上次你并没有给我答案。”
“如果他可以接受一个会破坏了他现有家庭安稳的女人，那我和他还有可能。只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当作从来就不认识他。”
秦峰沉默了一会，说道：“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对不起。”没有给秦峰任何幻想，甘甜直接拒绝了他。
155见面
侯鹏的葬礼安排的极其简单，侯鹏在a市没有亲人，葬礼上没有外人，按照习俗，送骨灰去山上甘甜没有跟去，是秦峰一手操办的。
甘甜一个人来到江边，坐在江边的小亭子里。风吹在脸上有些冷飕飕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到照不进心里。
“甘小姐。”忽然间，甘甜听见有人喊她。
扭过头。见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手微微拳紧，甘甜淡淡问道：“你是谁？”
“我家先生找你有事。”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甘甜起身，想要走开，却被那人拦住。
因为四周有人经过，那人看上去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压低了声音，男人说道：“先生说，他有你想要的东西。”
见甘甜依旧是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来人又说道：“先生说，亲先生找他谈过，小姐因为何家的人红颜早逝，先生也没有必要再帮助何家的人。”
听男人这样说，甘甜大概明白了来找他的是什么人。
“他在哪？”
男人手指着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车子说道：“先生在那等着你。”
随着男人来到了车旁，男人打开车门让甘甜进去。
在里面等她的，果然是季小江。
对季小江，甘甜并没有什么好感。轻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季小江看上去有些苍老，叹了一口气，说道：“季琴死了，这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应该很开心吧。但是就算季琴死了，一些人还是没有放过她。她暗中草芥人命，她破坏了人家姻缘，这些都安在了她的身上。还有人说，她是被吓死的，因为做了亏心事。”
“难道不是吗？”甘甜淡淡说道，“难道她没有做活那些事。”
“事出有因，她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样一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甘甜笑了：“你会这样看，并不奇怪。”
“我有何闫犯罪的证据。”忽然间，季小江说道，“我知道你父亲收集了一些，但是那些远远不够。没有人包庇，何闫不会这样肆无忌惮。我会帮你完成你的这个心愿。”
甘甜有些吃惊地看着季小江：“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这次来到a市，不仅仅是为了季琴的事，还是为了查一个案子。事情已经查到了何闫的身上，但是因为何闫是季琴的未来公公，我犹豫了。所以后来才会把事情都推到你二叔身上，让他当了替罪羊。现在季琴因为何子墨而死，我没有什么需要再隐瞒的。”
“你是想借我的手，报复？”
“别说的这样难听，难道你不想吗？”季小江微微眯起眼眸，“甘甜，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在意的人伤害他。难道说你不想复仇吗？如果你不愿意，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到何子墨身边？”
这句话刺在了甘甜的心口，隐隐的有些疼。低声的，甘甜说道：“这是我的事。”
“甘甜，你在犹豫。我不逼你，我只把东西给你，之后怎么做，看你自己。”拿出一张光盘，季小江交给甘甜，“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倒戈，我才得到这份资料。我想，很快就会有人对我下手，不如备份一份给你。也是我私心，他们知道你有这个，你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如果你因此丧命，我也很开心。不过何子墨知道你要对付他的父亲，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还是让人有些期待。”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我参与。”轻声的，甘甜说道，对上季小江那有些诧异的目光，“如果我爸爸是冤枉的，我自然是希望他可以沉冤得雪。但是你们官员不去做这事，反而让他的家人去做，我不知道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思。”
“给你一个亲手惩治仇人的机会，你不愿意吗？”季小江笑道，“甘甜，不要担心我会利用你。就算利用，我们也是各得所需。”
甘甜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这事，我更希望你们这些父母官给人一个公正。”
见甘甜打开车门欲走出去，季小江沉下脸色：“你真的不要？”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甘甜走了出去，目送着季小江那辆车子渐渐远去。
闭上眼睛，甘甜舒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哄”的一声。扭头看去，季小江那辆车子燃烧了，火光冲天。
站在那儿，甘甜看着那辆在火海中的车子，轻咬住了唇。
刚刚上车，季小江将一张纸条塞给了甘甜，那张纸条现在还被甘甜握在手中。握紧了手，还能感到纸条在手掌中的触感。在刚刚上车之前，那个黑衣人塞给了她一个东西，正是季小江之前说的那个光盘。刚刚车上的那一场对话，只是一场演戏。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纸团撕碎，扔在了垃圾箱里。
没有在那多停留，甘甜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她一般。双手插在衣兜里，甘甜轻咬了下唇，扭头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阵风吹来，甘甜缩了缩脖子，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甘甜看见有几辆警车呼啸而过。
“小姐，去哪？再不走，恐怕要封路了。”司机的声音沙哑，甘甜听在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吗的感觉。
报出了要去的地方，甘甜坐在车子里，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开始甘甜没有注意，走了一段路，甘甜看向车窗外面，外面的风景有些陌生。甘甜心中一惊，慢慢地看向司机：“这是要去哪？”
司机看着甘甜，笑道：“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要确认，季小江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季小江之前交给甘甜的那张纸上写着，车子里有监听器。季琴不明白，季小江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演那样一出戏，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淡淡的，甘甜说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我。”
司机停下车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甘甜：“因为何子墨的原因？”
甘甜有些诧异，这个人会知道何子墨。
司机笑道：“我叫林煜，你或许对我没有印象。甘甜，你会伤害何子墨吗？”
“是何闫要杀了季小江？”甘甜隐隐地猜出了什么，冷冷地看着林煜，“当初爸爸真的是被陷害，何闫是凶手？”
林煜笑笑：“你其实早就相信了，但是一直不愿意确定，难道不是为了何子墨吗？”
甘甜沉默了，握紧了手。
“其实这样也好，知道的越少，越不会有危险。”林煜重新启动了车子，调转车头，往回开去，“既然你决定忘记何子墨，最好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你对他倒是关心。”淡淡的，甘甜说道。
“甘甜，我知道其实你不是甘家的亲生女儿，我会把你送到你亲生父母身边。你不能和秦峰搅合在一起，就算你不愿意，秦峰也会利用你做伤害何子墨的事。”
“你未免把我看的太重了。”甘甜冷笑，“我不相信我会对何子墨造成什么影响。”
“你会。”林煜握紧了方向盘，“所以，你要是犹豫，就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甘家的事，从此与你无关。不过你放心，会有人顶替你的位置，让你一一个安全的方式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你什么意思？”甘甜听得有些糊涂，心中涌出一股不安。
“放心，不会像秦峰那样，要剥夺你的记忆。”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林煜下了车子，为甘甜打开车门，“你妈妈，等你很久了。”
甘甜骤然间瞪着林煜，她知道林煜所说的妈妈是谁，是那个一出生就抛弃了她的女人。既然抛弃了，现在又何必来找她。
见甘甜迟迟没有动作，林煜催促道：“请你快一点，我还需要带另一位甘小姐去郊区仓库那复命。”
“另一位？”甘甜的第一反应，便是甘欣，“你把姐姐怎么了？”
看着林煜似笑非笑的面庞，甘甜握紧了手，走下了车子，意外地发现车子外站着一个女人，论容貌，与她有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甘甜愣住，林煜笑道：“很吃惊是不是？以后她会以甘甜的身份生活下去。”
“为什么？”
“她不是你，不会被感情困扰。”对着那个女子点点头，林煜拉住甘甜走向酒店，将她推给在酒店外等着的一个男人，“麻烦你了。”
“等等。”甘甜喊住离开的林煜，手腕被那个男人握住。
“甘小姐，夫人还在等你。”
甘甜并不想去见那个女人，只是心里又想见到这个抛弃她的女人。跟着男人走了上去。
男人在五楼的一个房间外止住了脚步，叩响了房门。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甘甜看着站在对面的女人，愣住了：“杨阿姨，怎么是你？”
想了想，甘甜问道：“杨阿姨，你是不是认识我的生母？”
杨蔓神色有些黯淡，低叹了一口气：“进来再说吧。”
156说出身世
甘甜随着杨蔓走了进去，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上铺着红色的毛毯，靠近窗边摆放着一个圆形的茶几，旁边摆放着两个红色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摆放着一个香薰瓶，上面摆放着一朵假花，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
窗户开了一条缝，淡黄色的窗帘随风微微摇曳着。
杨蔓招呼着甘甜坐下，为甘甜倒了一杯水，见甘甜一直是戒备地站在那儿，杨蔓神色略显有些尴尬，端着杯子站在那儿有些不自在。
“甘甜，我——”
甘甜别过头，低声说道：“杨阿姨，你想和我说什么？”
杨蔓脸上涌出一丝尴尬之色，站在那儿有着几分不自在。勉强笑笑，杨蔓说道：“你愿意听我说完整个故事吗？”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淡淡的，甘甜说道，“杨阿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甘甜。”喊住了甘甜，杨蔓几分愧疚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甘甜轻声说着，“我不知道阿姨安排另一个我，有什么意图？”
杨蔓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甘甜，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是有些事如果不确定的话，我也不放心把你交给何子墨。你想做的事，我会让人替你完成。”
“我想做的事？”轻声的，甘甜问道。
“甘甜，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杨蔓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搂住了甘甜，“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要你的。甘甜，我能做的，只是现在补偿你。如果何子墨通过了考验，我就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他。”
“你？”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甘甜手抵在唇边，冷笑着，“阿姨，我的事，你有必要插手吗？我不喜欢一个外人插手我的事。”
“甘甜。”杨蔓眼圈微微泛红，几乎是要哭出来，“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但是我只想为你做一次事。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
甘甜神色冷漠，就要向门外走去。
杨蔓拉住了甘甜的手腕，神情有些苦涩，几乎是哀求道：“甘甜，我希望可以为你做上一件有意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甘甜笑笑：“杨阿姨，我的事，真的不用劳烦你操心。”
挣脱开杨蔓的手，甘甜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现在才说，之前为什么不认我？”
“我怕你会生气，所以想，就算不相认，彼此可以好好相处，也是可以的。如果说了，我怕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这一点甘甜没有否认，如果知道，她的确不会愿意搭理杨蔓。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丢弃了她，现在又回来找，她心里怎么都觉得委屈。
“甘甜，当初我是真的逼不得已。你的出生是不被允许的，我舍不得打掉你，才偷偷把你生了下来。”
甘甜咬紧了唇，半响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更不应该生下我。”
“我舍不得。”
做母亲的心情，甘甜明白，拿掉一个孩子，是需要勇气。到现在，她还有点想念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
或许是体会到了这种心情，甘甜心里的怨气平息了一些，话语也没有那么刻薄：“我的父亲呢？”
杨蔓愣了下，眼里闪过一道黯淡之色，低声说道：“他，你还是不要去见比较好。”
“为什么？”
“你的存在，对于那个家族来说，是个耻辱，不过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把他带出来。”
甘甜听出了什么，抓紧了杨蔓的手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杨蔓迟疑了一会，慢慢地深呼吸一口气：“你坐下来，我和你慢慢说。”
甘甜有些烦躁，还是踱步走到沙发坐下，看着杨蔓。
杨蔓整理了下情绪，缓缓开口：“你外公，是京里的退休老干部，你爸爸，在京都警局工作，现在是一名局长。他是你的爸爸，也是你的舅舅。”
甘甜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杨蔓：“什么意思？”
“杨家世代生的都是儿子，两个老人想要女儿，所以就从孤儿院抱养了一个女孩。女孩爱上了自己的大哥，在知道她并不是这个家亲生的后，开始和大哥谈恋爱，约会，他们之间真的就像是情侣一般。但是，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那个家族也不允许败坏门声的事传出。我在发现有了你之后，有些惊慌，他们一定不会让我生下你，何况你父亲，已经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订了婚，他也不会允许你的存在。所以我偷偷来到了这儿，为了怕被人发现，我用了假身份证，快要临产时，你父亲找到了我。那时已经不能打胎，但是如果生下你，你外公也不会让你活着。恰好，我看到了你父亲。他失去了刚出生的儿子，于是我想，我可以把你寄托给他们。你外公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我保证会和你父亲断的干干净净，他才放过你。不过你的出生证明，相关的一切，都被篡改了，你从此，就是甘家的孩子。”
听着杨蔓说完，甘甜的脑子一片混乱，愈加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了甘甜一眼，杨蔓继续说道：“我这次回来，是想看你一眼，偷偷地看一眼就好。但是，没有想到甘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甘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杨蔓的话让她吃惊，更让她觉得太难以接受：“就算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
听甘甜这样说，杨蔓的神情苦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我和你说出一切，也是做了不被你原谅的准备。甘甜，杨家不会公开地承认你，但是他们会把你当作杨家的孙女。”
“我也不想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淡淡的，甘甜说道，“他们带走了景睿？”
杨蔓点点头：“你外公的意思，希望把景睿留在身边，你去看望他可以，但是不能带走。”
一听这话，甘甜恼了：“他们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
“因为他们认为景睿在他们身边会更好。”
杨蔓在陈述一个事实，依照那些人的看法，也的确是这样。孩子跟在无依无靠的母亲身边，还不如让可以保护孩子的亲人来抚养。
这个道理甘甜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要她把孩子交出去，甘甜做不到。没有一个母亲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
“那你呢？你也这样认为？”
看着甘甜，杨蔓摇了摇头：“我知道失去一个孩子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甘甜，我不愿意让你受这个苦，所以我会帮你。甘甜，虽然没有资格，我还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和你？”甘甜讥讽地笑道，“之前你不是说要看何子墨怎样表现，怎么现在又成了和你一起？”
杨蔓神色尴尬：“如果何子墨真的没有辜负你，你们在一起我自然放心，我也会把景睿带出来交给你们。如果何子墨负了你，我希望你和景睿能和我一起去国外。”
不愿意去看杨蔓恳求的目光，甘甜扭过头，冷冷说道：“依照你的意思，这边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更想见到景睿。”
杨蔓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个人，和你长得很像，一般人是不会认出来的。你不在这也好，免得出了意外。你要是愿意，明天我们就可以坐飞机离开。”
甘甜紧抿着唇，明明心里应该乱成一团，偏偏这个时候吗，她却异常地冷静，心里也是清楚。
“好。我答应你。”
见甘甜这样轻易地就应了下来，杨蔓有些吃惊又有些开心，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过于兴奋，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那，我再去给你开一个房间。你和我在一起，会觉得别扭。”
“不用麻烦了。”淡淡的，甘甜说道，“只是一个晚上，没有关系。”
杨蔓脸上露出了笑意：“那，你晚上想吃什么？这家酒店的面食味道还是不错的，小吃也有。”
将杨蔓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收在眼底，甘甜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原谅，她没有那么容易松口。但在知道那么多事后，她也无法多怨恨杨蔓。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随便，晚上我喜欢清淡一点的。”甘甜说道，“但是现在，不应该是去吃午饭吗？”
“对对，”杨蔓拍了拍脑子，“你看我，都糊涂了，光想着晚上了。”
和杨蔓在一起，甘甜的话并不多，没有在街上多逗留，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晚上杨蔓收拾东西的时候，甘甜忍不住问道：“我那个舅舅，见到面的话，我该喊他什么？”
杨蔓收拾衣服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苦涩，很快恢复常色，淡淡说道：“就喊他舅舅，就可以了。”
“能和我说说那个家庭的情况吗？”见杨蔓看向她，甘甜别开了目光，“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己知彼。”
157见到甘小黑
从杨蔓的口中，甘甜大概了解了杨家现在的大致情况。
杨家的老太爷现在建在，家中还有一个大儿子和一个小儿子，大儿子就是甘甜的生父，叫杨烨，小儿子杨桦，至今未婚，如今并不在国内，而是在x国里的大使馆里工作。
杨烨娶了当地官僚家的一个千金，如今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叫杨敬轩，比甘甜早出生几个时辰，如今是一个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女儿比甘甜小两岁，叫杨小鹿，如今在一家公司里担当助理。
提起杨小鹿的时候，杨蔓特意叮嘱了甘甜，不要和杨小鹿多计较，也不要管杨小鹿的妈妈穆蓉说了些什么。
杨蔓这样说，甘甜也是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次回去，一方面是你外公想要见你，另一方面，我打算和他们商量一下景睿的抚养权。甘甜，我会帮你要回景睿的抚养权。”
甘甜没有吱声，抿紧了唇，心里对那个家庭有了大概的了解。凡事都是要对比的，那样一个家庭，甘甜并不喜欢。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甘家，却是带给了她重要的回忆。
在和杨家人见面之前，甘甜已经做好了准备。下了飞机，走出机场，看见在机场等着她们的杨家人，甘甜握紧了手。杨蔓拉住甘甜的手，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紧张吗？”
甘甜摇了摇头，京都不同于江南城市，冷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即使穿了羽绒服，还是觉得难以抵抗的住严寒。
上了车子，倒是暖和了一些。车子驶入一环内的一个别墅小区，在一座别墅那停下。
甘甜看着这气势恢宏的别墅，咬紧了唇。
“景睿上学去了，中午他回来看到你，会很高兴的。”杨蔓在甘甜身边说道，带着甘甜走了进去。
别墅是三层楼，走进大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一老人。他虽一头白发，却是精神抖擞，气色看起来不错。见到杨蔓，老人眼里闪过一道别扭之色，冷冷一哼。目光落在了甘甜身上，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就是甘甜？”
老人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
早就知道会这样，甘甜也没有多大的失落感。杨蔓有些过意不去，说道：“甘甜，你外公就这样，对谁都冷冷淡淡，你的外婆要是还在，她会很喜欢你的。”
“无所谓。”淡淡的，甘甜说道。
甘甜这冷淡的态度让杨老有些生气，横鼻子竖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做我的外孙女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甘甜反问道。
看着甘甜这样子，杨老不怒反笑：“你这性子够倔，到底还是遗传了杨家。”
“我姓甘。”甘甜陈述着一个事实，丝毫没有在意杨老那变黑的脸色。
“爸，甘甜刚回来，也很累了，我带他上楼。”
杨老冷哼一声，挥挥手，示意着杨蔓带着甘甜离开。
上楼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人从楼上走下，看见甘甜时，微微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你表哥，杨敬轩。”杨蔓说道。
甘甜笑笑，经过杨敬轩的身边，没有多说什么。
甘甜的房间安排在三楼，房间早已经被人收拾好。走进房间，甘甜说道：“我想休息一会。”
听出了甘甜这是想赶她出去，杨蔓神色有些黯淡，没有急着走出去，说道：“你好好休息，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喊你。”
“要在这住多久？”看着杨蔓，甘甜问道。
“甘甜，或许你会觉得住在这有些别扭，但是你外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你的。还有你舅舅，替代你的那个人，是他找来的。”
甘甜打断杨蔓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们好好相处？事事顺着他们？他们要我怎样就怎样？”
“甘甜，我是希望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和他们好好相处。毕竟都是一家人。”
甘甜应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杨蔓走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关上。
甘甜一个人在屋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整个人并没有困意。双手枕在脑后，甘甜躺在那想着心思，忽然间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杨蔓，甘甜起身打开门，发现是刚刚见过一面的杨敬轩。
应该喊他一声大哥，只是话语堵在嗓子里，甘甜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叫甘甜？姑姑的女儿。”淡淡的，杨敬轩说道，“我和韩卫曾经是搭档，他去了a市后我们也保持着联系，听他说了不少你的事。”
“是吗？”甘甜轻声说道，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情交谈，“你还有什么事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甘甜的态度会这样冷淡，杨敬轩有几分的惊愕，看着甘甜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你对我有敌意？”
杨敬轩问的这样直接，惹得甘甜多看了他几眼。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中也没有生疏，但是甘甜依旧是无法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我对生人就这样。”
杨敬轩笑笑，伸出了手，看着甘甜的目光又是柔和了几分，抬手揉了揉甘甜的头发。
甘甜微微皱眉，后退了几步，头扭向一旁，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不习惯和陌生人有太过于亲密的接触。”
杨敬轩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甘甜，初次见面，你不应该喊我一声大哥吗？说起来，我们到底还是亲人，怎么会是陌生人。”
甘甜皱眉，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杨敬轩这样和和气气的，甘甜再发脾气，也觉得有些过意不错。轻咬了下唇，甘甜刚想说什么，听见杨敬轩说道。
“我要去接景睿，你打算一起去吗？”
甘甜愣住，缓缓看向杨敬轩，眼里流露出惊喜之色。
“你要去的话，我就等你一起。”杨敬轩唇角上扬，微微笑道。
甘甜的心里蹦蹦跳着，心里对甘小黑的思念已经超过了对杨敬轩的敌意，更何况，她来这儿，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见到甘小黑。
“你等我下。”
甘甜回到屋子里，简单地整理了下，便和杨敬轩一起出门。
下楼时，看见杨老。杨敬轩说道：“爷爷，我们去接景睿。”
杨老看了甘甜一眼，神色有些别扭，半响说道：“晚上记得回来吃饭，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甘甜，你不会想趁机带着甘甜离开吧？”
对上杨老那审视的眼睛，甘甜冷笑：“我哪敢啊，走到哪，也逃不过你的视线啊。”
杨老冷哼：“算你清楚。”
出了门，上了车子，在甘甜系好安全带后，杨敬轩说道：“你一直这样？”
“什么？”
“像个刺猬一样，伤到了周围的人，也伤到了自己。”
“刺猬？”甘甜微微偏着头，看着杨敬轩，“刺猬不好吗？再说，我就算是刺猬，也是被逼的。”
杨敬轩若有所思，点点头：“可以理解。”
杨敬轩这笃定一切的神色惹恼了甘甜，冷冷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弄出一副我很熟悉你的样子。”
“我们是不熟悉，”杨敬轩说道，“但是我可以想象的出来，甘甜，收养你的那个家庭对你不错，从小，你应该是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我想那时你的脾气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现在的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过这样，你的青梅竹马还是喜欢你吗？”
甘甜握紧了手，说道：“你不是要去接景睿吗？说这么多干什么。”
“忽然多出个妹妹，难免会有些好奇。”笑了笑，杨敬轩说道，“甘甜，你这冷冰冰的样子会让人误会的，对人微笑会比较好。”
甘甜皱眉，头扭到了一旁。
杨敬轩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再次说道：“妈妈和姑姑有些不对盘，所以如果你看到了她，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还有我那个妹妹，性格随妈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杨蔓也叮嘱过她同样的事，这样看来，这对母子的确是有些不好招惹。甘甜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谢谢你的忠告。”
杨敬轩耸耸肩，开动了车子。
自从懂事以来，杨敬轩便发现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不太好，再大一点，杨敬轩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在国外的姑姑回国时，会给他带来一些礼物，和他讲国外的一些事情。在杨敬轩的记忆里，杨蔓会笑，但是穆蓉几乎就没有对他露出笑容过。当年的事，杨敬轩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定夺，不会像妹妹那样，在妈妈的影响下，脾气异常暴躁。
不过杨小鹿的坏脾气和家里的娇宠也是有关系。杨家还是对女孩更喜欢一些，对杨小鹿也是更娇惯，才养成了她现在的大小姐脾气。
到了学校门口，等了一会，才到放学的时间。
几乎所有的人都出来了，甘小黑还是没有出来。
甘甜站在外面，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搓了搓手，又望向校园里，依旧是没有看见甘小黑的身影。
“他是不是被人接走了？”甘甜看向杨敬轩，狐疑地问道。
“你在这等下，我进去看看。”看着甘甜那冻得发紫的嘴唇，杨敬轩说道，“你要是冷的话，到车子里去坐坐。”
甘甜摇了摇头，本来她是想和杨敬轩一起进去，但是又怕甘小黑出来的话，一个人都看不见，会自己先走掉，于是想在这等着他。
甘小黑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只是他比较聪慧，杨家联系了人，让他插班跟读一年级。在家的话，甘小黑会很不安分地闹着脾气，杨老接受了杨烨的建议，让甘小黑去了学校，有了小伙伴，对杨家人的抵触，甘小黑会少想一些。
杨敬轩在一零一班找到了甘小黑，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趴在桌子上，一个扫帚摆放在一旁的桌子旁。
前几天才刚刚轮到甘小黑值日，这么快又轮到他了。杨敬轩有些诧异，走了进去，在甘小黑身边站住：“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甘小黑头都懒得抬一下：“没看见我在值日吗？”
杨敬轩失笑：“可是，我看见你在偷懒。”
“那是因为我打扫完了。”
杨敬轩环视了一下，地面上不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被洒了水。
“既然好了，为什么不出去？”
“不想回去。”甘小黑依旧是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那又不是我的家，回去没意思。”
自从被接到杨家，即便告知了甘小黑关于他的身世，甘小黑依旧对杨家没有好感。尤其是知道甘甜当初是被别人收养的，小小的甘小黑身上表现出的敌意更是浓。
虽然甘小黑不是甘甜带大的，但是根据调查，是甘甜的堂姐甘欣带大的。什么样的人会带出什么样的孩子，甘家的教养这样看来并不差。因为有了这个认知，在甘甜耍小脾气的时候，杨敬轩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你，不想去见你妈妈？”唇角扬起，杨敬轩问道。
其实今天本不是甘小黑值日，只是值日的同学忽然间肚子疼，甘小黑自告奋勇地接下了他的活。不想回到那个家，也是甘小黑接下这活的原因。
并没有把杨敬轩的话当真，甘小黑冷哼：“你们都不送我回去，别骗我了。”
杨敬轩笑笑：“如果，你妈妈来了呢？”
“骗人，你们说她遇到麻烦了，来不了。”甘小黑嘀咕着，心里暗暗补了一句，你们根本就不愿意让我见到她。
“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杨敬轩很认真地说着，“她和你外婆一起来的。”
甘小黑耳朵动了动，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去。
跑了几步，甘小黑又返回，瞪着杨敬轩说道：“你出去，我要锁门。”
——
甘甜在那等着有些着急，站在那有些冷，脸上忽然一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脸上。甘甜抬头，看见天空上飘着细细的白雪。
伸出手，甘甜接住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手上很快化成了水。曾经，她喜欢雪花，更喜欢陪她一起看雪花的人。
“妈妈。”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题外话－－－－－－
明天2015年了，亲们元旦快乐。
158甘小黑告状
甘小黑和之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看起来似乎还胖了一些。
将甘小黑搂在怀里，甘甜抬手，轻轻地摸着甘小黑的脸颊。
“外面冷，还在下着雪，进车里吧。”在一旁的杨敬轩说道。
甘甜点点头，拿下甘小黑背在身上的书包。
车子里开了暖气，比站在外面暖和多了。
大概是做月子的时候没有保养好，甘甜本就怕冷的体质变得更加怕冷，刚刚在外面冻了很久，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甘甜看见一个杯子递到了她面前。
甘甜抬手，看见杨敬轩拿着一个杯子递给她：“杯子的保温效果不错，水还是热的，喝点暖暖身子。”
甘甜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将杯子推到一边。
盯着甘甜，杨敬轩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嫌弃这是我用过的？”
这个的确是有一点，何况杨敬轩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只是当着杨敬轩的面，甘甜没有说出来：“我现在不想喝水。”
杨敬轩缩回了手，说道：“我知道了。”
车子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下，杨敬轩扭头看着甘甜：“我进去买点东西。”
“嗯。”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杨敬轩出来了。回到车上，他将两个塑料袋递给甘甜：“给你和景睿的。”
甘甜接过袋子，见是两杯奶茶。杯子握在手里，还能感觉到奶茶的热度，看样子是现做的。
“我不喜欢喝。”甘小黑拒绝了，“奶茶是女孩子才喝的，我是男人。”
杨敬轩失笑：“景睿，你离男人还差的远。知不知道怎样才能成为一个男人？”
怕杨敬轩忽然说出什么可怕的话语，甘甜将奶茶塞给甘小黑打断了杨敬轩的话：“你舅舅买的，不要浪费了。”
甘小黑嘟起了嘴，还是接过了奶茶。
对上杨敬轩那似笑非笑的面庞，甘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甘小黑喝了几口，伸手拉了拉甘甜的衣袖：“爸爸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甘甜愣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双手紧紧地扣住杯子，半响，说道：“他还有点事，暂时不能过来。”
“真的吗？”甘小黑狐疑地瞅着甘甜，“但是为什么那个梅花鹿说，爸爸可能会不要我了。”
“梅花鹿？”甘甜有些疑惑。
在前面开车的杨敬轩给了答案：“是小鹿。”
杨小鹿，甘甜沉下脸色，有些不悦：“和一个孩子，说这么多干什么！”
杨敬轩耸耸肩，虽然心里也是认为杨小鹿不应该对一个孩子说这么多，但是没有吱声。一旦话说出了口，怕又会引来争吵。
在甘甜来之前，杨家就已经爆发了一次争吵。穆蓉一旦看见杨烨和杨蔓在一起，便会莫名地发脾气，得知甘甜要回来，更是大闹了一顿。
杨老虽然平日里护着这个儿媳，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却没有让步。杨敬轩猜测着，这些年杨蔓背井离乡，杨老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感，面对忽然多出来的孙女，自然也是不会排斥。只是，杨老的表现，会让不知情的人产生错觉。
杨敬轩没有再说什么，甘甜也没有兴趣再和他谈什么，将甘小黑搂在怀里：“你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
“那妈妈呢？”甘小黑问道，“梅花鹿说，妈妈也讨厌爸爸，因为爸爸害死了另一个姥爷。”
听着甘小黑的话，甘甜有些生气，对杨小鹿也没有什么好感。和一个孩子说这些，要说她安的是好心，甘甜怎么也不会相信。
搂着甘小黑，甘甜说道：“别人嘴里的话不要轻易相信，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景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些人就喜欢看热闹，无中生有，管它是不是事实，就是喜欢乱说。”
听着歌和甘甜这样说，杨敬轩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甘甜瞪向他。
杨敬轩记得韩卫和他说过，甘甜这个人，看着很好欺负，但是脾气很是倔强。只是韩卫没有说，甘甜说起话来也是带着刺。
甘甜一直瞪着杨敬轩的后背，那目光仿佛像一根根针一般扎在杨敬轩的后背，让他有些难受。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杨敬轩说道：“甘甜，你别老盯着我，我要专心开车。”
甘甜冷笑：“你后背长眼睛了吗？”
杨敬轩语塞，讪讪说道：“看不见，我有感觉。甘甜，等会到家，说话注意一些。”
“是啊，我是客人，怎么可以对主人不敬。”
杨敬轩觉得甘甜不仅伶牙俐齿，还很聪明，一语道破了他的意思。
甘甜对于杨家来说，的确是个外人，而且穆蓉对甘甜的敌意比对杨蔓更浓。因为甘甜的存在，是杨烨背叛她的证明。
“甘甜，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说你什么，只是，妈妈的脾气不好，你要是顶撞了她，她又有话柄了。”
“嗯，谢谢你的关心。”
甘甜说的清清淡淡，话语里满是客套生疏。杨敬轩舒了一口气，想起了杨小鹿，她的娇蛮是家里人惯出来的，脾气不好说话狠毒完全是大小姐脾气，甘甜的说话刻薄与杨小鹿相比，杨敬轩倒是有点心疼甘甜。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关于她的事，早就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杨敬轩肯定杨老对甘甜的在意，还因为，杨老在知道甘甜的存在后，不但要杨烨将当年的一切交代清楚，更是在得知甘甜无故受了五年牢狱之灾后，硬是让杨烨给出一个说法。
在得知杨烨明明知道甘甜的存在却故意抹去甘甜的存在，还是借用他的名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杨敬轩多少可以体会出杨烨当时的心情，和穆蓉的婚姻是政治上的婚姻，就算没有感情，也不会带来什么害处。和杨蔓，就像杨老之前担心的那样，会成为一个笑柄。
或许杨烨在事业上取得成绩后，有些后悔了。这些只是杨敬轩的猜测，因为看着对甘甜不闻不问这么多年的杨敬轩忽然对甘甜的事这样上心，猜测出来的。
“甘甜，”想了想，杨敬轩还是说道，“爷爷还是喜欢你的，但是他现在有点小别扭，你别和他对着干。再说了，你手上还有一张王牌，爷爷对你疼都来不及。”
闻言，甘甜只是冷冷一哼。
知道甘甜没有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杨敬轩叹了一口气，说道：“甘甜，在这个家要立足，你就需要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甘甜听出了杨敬轩话语里的按时，轻咬了下唇。
“爷爷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爷爷尤其喜欢小辈，尤其是女孩，你见到小鹿，就会知道爷爷有多疼她了。”
“她是她，我是我。”想也没有想的，甘甜就回了过去。
一旁的甘小黑说道：“太爷喜欢女孩？那么说，他不喜欢我了？”
杨敬轩手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你是第四代，不一样。”
要说甘小黑，杨敬轩也有点担心这个小鬼头会在杨老那乱说什么。他很会观察人的心事，看出了杨老疼爱他，故意摆出脸色，偏偏这样，杨老还越是疼他。
上次杨小鹿刚刚和甘小黑说完坏话，甘小黑便哭着绝食，别追问起原因，甘小黑哭哭啼啼地说亲爸亲妈不要他了，还说出是杨小鹿说的。那次，甘小黑哭得发烧了，惹得杨老生气地一个月没有理杨小鹿。
不过，甘小黑不喜欢呆在杨家，这倒是个事实。
杨敬轩越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到了地方，甘小黑下了车子，直奔屋里，没有和已经回来的穆蓉和杨小鹿打招呼，跑到杨老面前，仰着头看着他：“太爷，你是不是重女轻男？那样的话，妈妈也来了，我要和妈妈一起回去。”
何老生气了：“回哪去？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妈妈也是要在这住下的。”
“你不喜欢我。”据理据争的，甘小黑说道。
“谁说的？”
“他。”甘小黑手指着进来的杨敬轩，“他说你疼鹿姑姑，因为她是女孩，所以你不喜欢我。”
“胡说！”杨老瞪向杨敬轩，刚想训斥他，忽然间又听见甘小黑说道。
“才没有胡说，太爷，你说，你不喜欢鹿姑姑。”
何老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看向气呼呼的甘小黑：“太爷没有偏心——”
“你不说，就是偏心！”甘小黑头一扭，“我不要在这个家。”
甘甜跟在杨敬轩身后进来，看见甘小黑这般胡闹，摇了摇头，刚想把甘小黑喊回来，注意到自她进门，便不友善地打探着她的穆蓉和杨小鹿，遂默不作声地站在那，任由甘小黑和杨老胡闹。
怕甘小黑真的会要出走，杨老瞪了杨敬轩一眼，安慰甘小黑：“太爷以前喜欢女孩，现在喜欢男孩了。”
甘小黑又不乐意了：“那你也不喜欢妈妈了？我喜欢妈妈，我要和妈妈回家。”
何老有些苦恼，到底该怎么说，才能平息甘小黑的怨气。
“爸，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有妈生，但是没妈疼没爹养的孩子才会这样，没一点教养。”冷不防的，在一旁的穆蓉说道。
159杨家的那些人
杨敬轩靠站在墙上站着，抱着双臂看着甘甜。对杨敬轩，甘甜不是很讨厌，但也无法喜欢，或许是因为他是杨家的人。
丝毫没有在意甘甜对他的不搭理，杨敬轩上前，接过甘甜手中的碗，说道：“你回去陪着景睿，这点小事不必麻烦你。”
甘甜没有坚持什么，转身走了回去。
“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玩？明天我带你。”盯着甘甜的身影，杨敬轩说道，“不过现在这个天也不适合出行，等哪天天好——”
“我没兴趣。”打断了杨敬轩的话，甘甜说道，“和你一起出去的话，我也会觉得不自在。”
“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你现在丈夫的事。”
甘甜愣住，站在那儿打探着杨敬轩，他脸上噙着笑意，脸上的神情却是认真的。
“如果你不在意，就当我没说过。”
“等等，”甘甜喊住了杨敬轩，“我不想走远，就在天坛。”
——
很小的时候，甘甜来过帝都也曾去过，那时还是夏天，以前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只是依稀地记得一些。
盯着皇穹宇，甘甜想起了为了试验回音壁，她和甘祥庆在一起玩耍的场景。再次来到故地，物是人非，心中难免升起一股伤感。
“怎么了？”见甘甜停下脚步，盯着皇穹宇看着，杨敬轩问道。
“没什么。”甘甜轻声说着。
走了几步，甘甜看见一棵大树，树干很粗，要两个人才能抱住。甘甜走了过去，手抚向树干。曾经有一个父亲带着他的女儿也来过这棵树下，只是现在，这个父亲再也无法来到这棵树下。
自从甘甜踏进天坛，杨敬轩便发现她似乎有些情绪不对劲。心里虽然疑惑，杨敬轩却什么都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杨敬轩也没有去打听别人秘密的偏好。
来的时间比较早，天坛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这儿更是比较安静。杨敬轩抱着双臂看着甘甜，说道：“你以前来过这儿？”
甘甜的手指碰触到粗糙的树干，轻轻地摩挲着，“嗯”了一声。
“看样子是比较美好的回忆。”杨敬轩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甘甜背对着杨敬轩，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们是什么计划？”
杨敬轩走近一步，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甘甜的后背：“如果是不管结果怎样，爷爷都会把你嫁给别的男人，你愿意吗？”
甘甜神色一顿，手指没有在意，被树皮上的突出刮了一下，有些吃疼。缩回了手，甘甜转身看着杨敬轩：“你什么意思？”
“甘甜，甘祥庆夫妻对你有养育之恩，换句话说，对杨家有恩。他们冤死的话，爷爷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似乎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甘甜忽然笑了，身子微微颤抖着，甘甜慢慢止住了笑，讥讽地看着杨敬轩：“是吗？这样就算是报恩？杨敬轩，人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是，甘甜，姑姑似乎不赞同爷爷的做法，才会想带你和景睿离开。但是，不管你选择哪个，都不能跟何子墨在一起。要么，你嫁给另一个男人，要么，你从此留在国外。”
甘甜握紧了手，半响说道：“如果真的要我选择，我不会随随便便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因为你还喜欢他？”
杨敬轩漫不经心的语调，听在甘甜耳里是那样刺耳。她之所以会答应来京都，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无法面对何子墨。
“我的事，与你无关。”冷冷的，甘甜说道，“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可以回去了。”
“等等。”拉住了甘甜的手腕，杨敬轩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何子墨是什么态度？”
“那我也想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上面甘甜冷漠的眼睛，杨敬轩扬起了唇，笑道：“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也给我答案了。”
甘甜心里一惊，看着杨敬轩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神色，心里有些不自在，甩开了杨敬轩的手：“不要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甘甜，如果何家因此败落，你真的不在意吗？如果你只是想给景睿一个家，那么爷爷帮你找的对象也不错。”
“谢谢你操心。”
没有再多说什么，甘甜转身离开。
抱着双臂看着甘甜的身影，杨敬轩忽然间说道：“你觉得怎样？”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来到杨敬轩身边，在他身旁站住：“可以试着处处。”
“为什么是她？”杨敬轩看向那人，“小鹿虽然脾气不够好，但是至少是清白的。”
那人摸了摸下巴，说道：“谁知道呢，你觉得宝贝的，我未必觉得宝贝，既然是两家联姻，只要是杨家的女儿不就可以了。”
“但是，她爱的人不是你。”
“她和那个男人也没有可能。她五年没有忘记一个男人，是因为她没有遇见更好的。”
——
甘甜走出了天坛，觉得真不该和杨敬轩一起出来。似乎他是为了试探她什么，说出那些话。
虽然穿了一件羽绒服，但是京都的冬天到底还是有些干冷。甘甜跺了跺脚，搓了搓手，也不想等杨敬轩，打算自己坐地铁回去。
在等地铁的时候，甘甜听见一旁有人说道。
“你听说了，有一个民间的大老虎要被拔出了。”
“谁啊？”
“一个私人企业家，听说他洗黑钱，走私军火，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最近还暗杀了一个派去调查这件事的官员。他还陷害了一个要举报他的人，连同这个人的妻子女儿一起害了。”
甘甜等的地铁来了，甘甜很想听那几个人继续说下去，只是心里又在害怕什么，匆匆地上了地铁。
站在车厢里，甘甜扶着车把手，想着刚刚听到的那几个人的话，怎么听都怎么是在说何闫的事。
地铁的报站声响起，甘甜看了一眼，到了西单。东单和西单，甘祥庆都带着她来过，甘甜至今还记得，在东单的一家店里，甘祥庆给她买了一串水晶葡萄糖葫芦，味道她已经记不得了，只是记得那个很甜很甜。
揉了揉眼睛，甘甜止住了思绪。手机响起，甘甜接听后，发现是杨敬轩。
“你在哪？怎么出来看不到你了。”
似乎是在关心她，但是甘甜怎么都没有在杨敬轩的话语里听出一丝关怀之意。
似笑非笑，甘甜说道：“表哥，我已经在地铁上了。你放心，我人很好，不会走丢的。”
不待杨敬轩说完，甘甜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到了包里，甘甜心里有些烦躁。
从地铁站出来，到杨家别墅还有一段路程，没有公交车，只能打的过去。
一辆车子在甘甜身边停住，车窗摇下，一个男人探出头。
甘甜以为是问路的，不料那人却说：“你是，杨敬轩新来的表妹？”
甘甜愣了下，不解地看着那个人。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是有些唐突，男人走下车子：“你好，我叫简木森，杨敬轩的朋友。我看过你的照片。”
不待甘甜说什么，简木森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名字很奇怪，因为我缺木，所以木头有点多。”
甘甜回过神，打探了这个人一眼，他身穿一件黑色的风衣，衣襟敞开，可以看见里面咖啡色的毛衣，他身高挺拔，风衣穿在他身上倒是挺适合。他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魅惑，似乎可以晕染周围的一切，引的几个路过的女人停下脚步盯着简木森看着。
甘甜微微皱眉，想要离开，却是被简木森拉住：“想去哪？我送你。”
甘甜勉强维持着好脾气：“我们不熟。”
甩开简木森的手，甘甜大步地朝前走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她似乎听见简木森说“很快我们就会熟悉了。”
在外面晃荡了很久，甚至无聊地跑去了大观园。因为不是有名的景区，再加上天气比较冷，来的人不是很多。
买了门票进去，里面倒也是安静。偶尔会有几个人擦肩而过，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在一个水车旁站住，甘甜看着那旋转的水车，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忽然间听见身旁有人用英语嘀咕了几句。
甘甜看去，看上去是一对夫妻的外国人推着一个小孩子，见甘甜看向他们，男人将手中的相机递给甘甜，比划了一下他们一家，指了指相机。
甘甜微微笑着，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帮着那一家人照了相，那对夫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露出了笑容，和甘甜道了谢，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着这一对走远的家人，甘甜忽然间觉得有些羡慕。亲生父母是在，但是她却没有家的感觉。并不是有血缘的才是一家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可以在一起留下美好的回忆，这比有着血缘的亲人更让人怀念。
不是亲生的父母，但是对她有养育之恩，更让她有着难以忘却的回忆，因为这样，她并没有因为甘氏夫妻并不是她亲生父母而产生生疏，也因为这样，她无法原谅何闫，连同着对何子墨，她也不能做到完全的做到心无芥蒂。
闭上眼睛，甘甜长疏一口气。
再次接到杨敬轩的电话，已经是中午了。
“怎么还没到家？爷爷见不到你，生气了。”
“马上就回去。”
“等等，你现在在哪？”
甘甜本想拒绝，只是想了下，既然有人愿意做免费车夫，她又何必拒绝。
报出了地名，甘甜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喝完咖啡，又等了一会，杨敬轩才到。
杨敬轩走到甘甜对面坐下，看了一下装修得很有欧式风格的小屋子，说道：“挺有情调的，似乎你们女孩子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是吗？”甘甜淡淡说道，“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杨敬轩摆摆手，说道：“我这个人嘴比较叼，只喜欢喝一个人现煮的咖啡。她叫简单，有机会你们可以认识下，我觉得你们应该比较谈得来。”
甘甜笑笑，起身：“那么表哥，可以走了吗？”
在别墅门口，甘甜下了车，看见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前，一男一女在争吵着。女的是杨小鹿，男的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怎么站在这？”杨敬轩锁好车子，见甘甜站在那儿，顺着甘甜的目光看去，说道，“那是小鹿的男友，简木森，他们之间吵架很常见。”
甘甜没有说什么，向前走去。
“为什么分手？”
“我不同意。”
——
回到屋里，午饭已经吃完了，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杨敬轩带着甘甜中午在外面吃的川菜。
看见甘甜进来，杨老很不开心：“不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见甘甜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杨老有些闹情绪，小声说道：“就不能服个软，哄哄我？怎么和她妈妈一样不可爱。”
听见杨老的话，甘甜愣了下，唇角微微扬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得上了楼。
过了一会，甘甜下来，手里拿着一盒贡糕，将东西递给杨老，甘甜说道：“这是a市的特产，不过是甜食，杨阿姨说，你爱吃甜食。”
杨老看了一眼，目光又迅速收回：“你这是买给我的？”
“嗯，不过后来才知道，你不吃甜食。”
“这么晚才拿出来，”何老夺过甘甜手中的贡糕盒子，抱在怀里，“既然送人，一开始就应该拿出来。”
杨老脸上洋溢着笑容，很快又沉下脸色：“你不是和敬轩一起出去的，怎么没和他一起回来？”
“和他在一起不舒服。”淡淡的，甘甜说道，“我和他关系不好，杨爷爷应该开心才对，免得又发生了悲剧。”
杨老怎么会没有听出甘甜话语里的嘲讽之意，脸上的笑容僵硬住，小声说道：“怪我咯。”
“杨爷爷，我这次回来，不是认祖归宗，是为了景睿，如果你有什么安排，请不要把我考虑在内。”
杨老还想说什么，忽然间杨小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一把推开甘甜，扑到杨老怀里：“爷爷，他要和我分手，我不要！”
想起了刚刚在外面的那一幕，甘甜觉得还是远离这儿比较好。
——
屋子里放着一台电脑，看样子是全新的，网线都是配套齐全的。只要愿意，甘甜可以立刻了解到在a市发生的事，只是她心里害怕着，不愿意去知道。
坐在床上发着呆，甘甜听见敲门声，打开，见是杨蔓。
“我可以进去吗？”
“嗯，”甘甜点点头，“杨阿姨，进来吧。”
听见杨阿姨三个字，杨蔓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杨蔓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经让她把证据举报了，事情很快也会有眉目了。”
甘甜愣了一下，慢慢地明白过来，杨蔓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那个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纪委，检察院，公安的人都已经介入调查。你放心，这次不会再有什么差错。”
听见这个消息，甘甜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若有所思的，杨蔓看着甘甜：“你是说何子墨？对了，这个给你。”
甘甜接了过来，是何子墨提交的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何子墨龙飞色舞地签着的名字，再看看一旁那个人帮她写的名字，甘甜咬紧了唇，心里的一处隐隐的疼着。
“她找到了何闫犯罪的证据，但是，让何子墨签下协议的不是因为这个，”迟疑了一下，杨蔓说道，“是因为她有了孩子，但是孩子不是何子墨的。”
甘甜不可思议地看着杨蔓，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纸：“你们这样做，什么意思？”
杨蔓有些歉意：“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是没有想到。”
甘甜不相信杨蔓说的，为了让她恢复单身之身，嫁给他们安排的人，杨家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冷静下来，甘甜沉声说道：“我不会嫁给你们安排的人，如果你们真的逼我，我会带着景睿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
杨蔓叹了口气：“你又能逃到哪去，甘甜，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
甘甜握紧了手，心里明明难过，却是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杨蔓看着甘甜，没有告诉她的是，何子墨找过她，纵然是在电话里，杨蔓还是听出了何子墨声音里的疲惫。
“杨阿姨，你把甘甜带走了，你有什么条件，我才能见到她？”
“你说甘甜？她不是在a市吗？”
“杨阿姨，那个人的确很像，看得出受过很好的培训，但是是不是甘甜，瞒不过我。秦峰没有发现，不代表我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很了解甘甜的人，根本无法发现那个人是假的。杨蔓承认，她是有点震撼。
“何子墨，如果现在甘甜做的一切，你可以不恨她的话，再来问我甘甜在哪。”
——
止住思绪，杨蔓看着甘甜：“你是想看着何闫被绳之以法，还是和我去英国，不去管国内的一切？”
甘甜垂下眼眸，半响，说道：“我想再看看他。”
161再次见到他
警方在何家已经找到了何闫犯罪的证据，也顺藤摸瓜地揪出藏在幕后的政界黑手，同时，何闫五年前故意谋杀甘祥庆的事也被调查出，关于何闫情人秦岚意外死亡的事，因为一封匿名信，也被重新纳入调查中。
因为警方重点侦查，当年的案子再一次被侦查，推翻了之前的自杀结案。秦岚接近何闫是为了已经殉职的未婚夫，他在调查何闫的事时意外出了车祸死亡，秦岚在拿到证据前一晚，被何闫知道了她的目的。怕秦峰会被何闫伤害，秦岚送走了秦峰。
秦岚被何闫灌下加了药的水后，再被放火烧死，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再加上何闫的安排，有人证明了秦岚买过安眠药，再加上关系早已经打理好，秦岚那场事故遂被定位自杀事件，很快结了案。
这些，都是甘甜从杨蔓那儿听到的。
“秦峰，不是何闫的儿子？”
“不，他是的。”杨蔓说道，“或许最后，秦岚真的喜欢上了何闫，也说不一定。你真的打算去见他吗？”
“我不知道。”甘甜轻声说着，“我只是很想看看他。”
杨蔓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思，那么所有的坏人，都要我做了算了。甘家对你有养育之恩，他们被人陷害，不能不管。但是，你爱上了仇人的儿子，如果放手会让你痛苦，不放手也会让你痛苦。那么，就让我这个局外人去做恶人。”
甘甜抬首，错愕地看着杨蔓。
杨蔓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他知道一切，也知道那个不是你。”
杨蔓出去后，甘甜一个人在屋子里，想起杨蔓刚刚的话，细细地一想，她明白了杨蔓的意思。带她来到这儿，也是杨蔓的意思，甘甜也明白杨蔓为什么会这样做。
其实，就算她亲自做了这一切，何子墨也不会怨她。
何子墨如果早就知道了一切，他还是坚持娶了她，小心翼翼地瞒着她。或许是分开了，可以冷静下来，甘甜才能够想得这样通彻。
冤冤相报何时了，忽然间，这个词蹦入到甘甜脑海里。
深呼吸一口气，甘甜握紧了手，踱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冷风吹了进来，吹乱了发丝。
晚上吃饭的时候，甘甜说出了她的意思，她打算回a市一趟。
杨蔓看了甘甜一眼，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诧异之色。
杨烨不是很同意：“甘甜，你既然回来了，杨蔓也应该和你说了我们的计划。我们打算让甘甜这个身份，脱离你以前那些人的视野。”
甘甜放下手中的筷子，环视了桌上的人一眼，说道：“我回来，是为了景睿。景睿的爸爸只有一个，哪怕我们不能在一起。”
杨烨皱眉，看了何老一眼，见何老同样是不赞同的神色，这才又说道：“甘甜，说实话，我们并不认为何子墨适合你。尤其是他是何闫的儿子。”
“我不想躲他一辈子，”甘甜不咸不淡地说道，“而且我不认为你们做的就是对的。”
“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就是对的了。”杨小鹿忽然讥讽道，“还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冲昏头脑，起码那个人值得我冲昏，总比有的人被别人甩了还死活赖皮地要缠着他要好。”
闻言，杨小鹿握紧了手，眼里流露出愤怒之色。
自从甘甜来到杨家之后，杨小鹿和甘甜没有正面说过一句话，打从心里，杨小鹿看不起甘甜，更别说和她说话。只是杨小鹿听说过甘甜与何子墨之间的事，他们之间的感情让杨小鹿嫉妒，再加上今天被人分手了，杨小鹿心中更是怨恨。
“分手也比和一个杀父仇人的儿子睡在一起要好。”想都没有想的，杨小鹿说道，手指着甘小黑，“你还为他生了儿子，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对了，听说他本来有个未婚妻了，却因为你取消了婚约。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拉起甘小黑起身：“如果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够了！”杨老一拍桌子，冷冷说道，“小鹿，我知道你被简木森甩了，心里不开心，但是这个不代表你可以胡乱说话。马上给你姐姐道歉。”
“我没有姐姐。”杨小鹿厌恶地说道。
“杨爷爷，你们家，我高攀不起，也请不要乱给我安排关系。”
拉着甘小黑，甘甜就要离开，被杨蔓拦住。
“甘甜，你先坐下。”
甘甜摇摇头：“不必了，本来我就是为了景睿而来。难道你们要夺走景睿的抚养权？”
“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甘小黑憋红了脸，似乎是认了很久，忽然间嚷嚷道：“我爸爸很好，他对我很好，不像你们，对我好是别有用心。”
甘甜搂紧了甘小黑，唇角微微扬起。小孩子到底是单纯的，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不像她，还有着那么多的顾虑。
见场面有些僵持，杨敬轩手抵在唇上，轻轻咳嗽了一下，打着圆场：“都不要火气这么大，大家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
握紧了甘小黑的手，甘甜冷胜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无关。”
“什么叫和我们无关。”杨老来了脾气，“你——”
看着甘甜，杨老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一直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一直没有尽过一点职责，甘甜与杨家仅仅只是靠血缘维持着关系。甚至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还派人彻底调查过。
杨老的老伴才去世前，拉住杨老的手手：“这一生，我们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唯独对不起的是小曼。其实他们在一起，只是我们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希望你以后尽可能地弥补她。”
杨蔓是养女，但是嫁给了杨烨的话，在杨老眼中就是乱伦，会影响他的形象，这也是他当初极力反对的原因。只是现在，事情都按照杨老规划好的发展，杨老却觉得家中少了很多笑声。
在得知甘甜和甘小黑的存在后，杨老更是感慨，当初如果没有棒打鸳鸯，现在家里或许不会是这样死气沉沉。杨桦是在杨蔓去了英国后离家的，他没有说什么，杨老知道杨桦是对他这个决定不满。
“除了血缘，我们之间并无关系。”甘甜一字一句地说着，“真的要有关系，也是我和孩子的爸爸之间的事。我已经想好了，长痛不如短痛。”
甘甜的话让杨蔓一惊，问道：“甘甜，你什么意思？”
甘甜轻咬了下唇，说道：“就算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是因我而起。我可以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分开，对我们都好。”
甘甜拉着甘小黑回到屋里，蹲下身子，看着甘小黑，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面庞：“景睿，妈妈要回去处理点事情，你先留在这。”
甘小黑有些不高兴：“妈妈，我是不是又要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回去看看他吗？”
“谁说你没有爸爸了。”甘甜微微笑道，摩挲着甘小黑的脸颊，“你永远都有爸爸的，妈妈这次晦气，是为了和你爸爸商量一点事情，不方便带着你。听话，留在这。”
甘小黑一脸的不相信：“我知道，爸爸的爸爸是杀了甘姥爷的人，所以你不会原谅爸爸。”
“但是，何闫已经得到了惩罚，这事和你爸爸无关。刚刚我那样说，是气话，因为他们都不看好妈妈和爸爸。”
甘小黑狐疑地看着甘甜：“你说的是真的？”
甘甜点点头，摩挲着甘小黑的脸颊：“你爸爸这次应该会很难过，我是回去看看他。但是他周围还有很多小人，所以我不能带你回去，要是你被那些人带走，就麻烦了。”
甘小黑似乎有些明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是妈妈，你会和爸爸离婚吗？我不希望你们离婚，我想要你们一起过来接我，这儿的那个阿姨，说我是个没有爸爸要的孩子。明明爸爸很爱我。”
甘甜心中有些苦涩，之前甘小黑是很讨厌何子墨的，在跟何子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甘小黑看起来对何子墨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到底还是有着血缘关系，再加上何子墨本身的关系，才会让甘小黑这样想着何子墨。
“我们会一起来看你的。”甘甜笑道，“在这儿，看到不喜欢的人，不要多搭理。要是真的被惹急了，就在你认为会保护你的人面前，大哭一场，怎么委屈怎么说。”
甘小黑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这算不算教坏小孩子？”
忽然间听见有人在身后说话，甘甜转身，见是杨敬轩抱着双臂靠在门上，有些恼怒：“你不知道敲门吗？”
杨敬轩耸耸肩：“抱歉，但是爷爷怕你离家出走，让我上来看看。我怕你要是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所以就没有打招呼了。”
甘甜冷笑：“你还真是费心了。”
“甘甜，”杨敬轩脸色恢复了严肃，不再是之前那散漫的样子，“爷爷已经后悔当年的事了，这儿是你的家，你是有依靠的，不要把自己弄得那样排外。”
“家？”念着这个字，甘甜冷笑，“我想把这儿当成家，只怕有些人会不乐意。再说，我是该喊你表哥还是应该喊你大哥。”
“有区别吗？”杨敬轩说道，“你是我的妹妹，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何必在意一个称呼。如果你真的打算回去，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对不对，景睿？”
对杨敬轩，甘小黑倒是没有那样排斥。听见杨敬轩问他，甘小黑很认真地想了下，说道：“你会保护妈妈吗？”
“会。”
瞅着杨敬轩一会，甘小黑拉住甘甜的手，说道：“妈妈，就要，舅舅陪你一起去吧。”
喊出舅舅两个字，甘小黑看着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杨敬轩。
甘甜没有想到杨敬轩会搬出甘小黑来，看着杨敬轩，意外地在他眼里发现了一丝担忧之色，甘甜有些意外，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
杨敬轩唇角扬起：“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飞机票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到地方住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让妹妹出钱的。”
甘甜冷哼一声，说道：“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顺带把门关上？”
——
杨蔓得知甘甜的决定，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镇定下来，说道：“你决定好了？”
“是。”
杨蔓盯着甘甜，良久，开口说道：“你决定好了？”
“嗯。”
杨蔓长舒一口气，说道：“你觉得自己是对的，以后不会后悔就好。甘甜，我没有后悔爱过你爸爸，也没有后悔生下你。只是后悔我不该扔下你。你不愿意认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排斥我为你做一些事情。甘甜，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幸福吗？甘甜自嘲地笑笑，似乎幸福已经离她很远了。不念过去，不畏将来，这话用在她身上却是不那么适合。
妈妈两个字，甘甜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
“杨阿姨，我是你的女儿，或许可以让我心里不那么难过。我的身世，是何子墨告诉我的，他应该是希望这样，我可以忘记何闫带给甘家的伤害。但是，”顿了顿，甘甜低声说着，“不管怎样，在我心里，他们永远是我的父母。”
杨蔓神色有些黯淡，抬起手想要搂住甘甜。手僵持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慢慢的，杨蔓缩回了手：“看起来，甘氏夫妇把你教育得很好。甘甜，不要做要自己后悔的事情。”
“嗯。”
——
甘小黑晚上失眠了，一直难以入睡，索性坐了起来，双手托着下巴。
“睡不着吗？”甘甜起身，打开了墙头灯，看着盘腿坐在那的甘小黑。
甘小黑看起来很是苦恼，眼睛眨眨地看着甘甜：“妈妈，你真的不会骗我？”
甘甜笑笑：“骗你什么？”
“妈妈，我不想你和爸爸吵架。”
搂住甘小黑，甘甜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他永远是你的爸爸。”
“你们真的不会离婚吗？妈妈，不是常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和爸爸的爸爸来往，只和爸爸来往，好不好？”
轻轻地拍着甘小黑的后背，甘甜眼眶有些湿润：“小孩子不要乱想，不会有事的。”
哄着甘小黑睡下，甘甜反而没有了睡意。
如今的何家，想必已经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何闫那么多的事情被曝光，又被重点调查，就算有人想保他都无法做到。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不是那样开心，甚至在意何子墨的情况。
轻轻地下了床，甘甜来到客厅，用座机播出了一个她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听着那熟悉的男声，甘甜咬紧了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猛的，甘甜将电话挂断。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在一起，抵在额头上，神色有些苦恼。
听见脚步声，甘甜抬首，见是杨烨，没有打算多说什么，甘甜起身准备离开。
“甘甜。”杨烨的声音有些沙哑，“何家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
甘甜没有吱声。
杨烨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甘甜，有些道理，你应该知道。何家的事，不是何家一个人的，这个时候查出何家的事，是幕后的那个人不愿意惹火烧身，需要一个替罪羊。你要是跟何家的人搅合在一起——”
“会影响你的仕途吧？”打断了杨烨的话，甘甜说道，“就像你明明喜欢杨阿姨，却不敢娶她一样。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甘甜，”杨烨皱眉，“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我是调查何家案子的主要人物，一些事情也是我安排的。甘甜，何闫出了事，何子墨可以原谅你吗？”
“所以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女儿？我是甘祥庆的女儿，现在就不必担心这些。”甘甜鼻子微微泛酸，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样，是何子墨欠我的，我就算报复过去，也是他欠我的。如果注定我们要这样折磨彼此，那也是命。”
“甘甜，”杨烨眉头皱的更深，“忘记何子墨，那边，我们会给你跟何子墨安排好一个结局。你跟何子墨从此以后，可以毫无交集。”
甘甜摇了摇头，低声说着：“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何子墨永远是景睿的父亲，我不会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做景睿的父亲，哪怕我一生不嫁。”
不再理会杨烨，甘甜上了楼。
——
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杨敬轩看着甘甜脸上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嗯。”
“到机场后要不要吃点东西？”
“随便。”
无论杨敬轩说什么，甘甜始终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应付着，弄得杨敬轩也觉得有些无趣。
机场贵宾候机厅，杨敬轩看着坐在一旁沙发上，玩着手机的甘甜，抬手捏了捏眉心，起身走了出去。
在大厅里，杨敬轩看到站在那的简木森，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一副墨镜，抱着双臂靠着一根柱子站着。
杨敬轩走了过去，拍了拍简木森的肩膀：“你真打算和我们一起去？”
简木森点点头：“总比留在这，被你那个妹妹缠着要好。”
“小鹿有那么糟糕吗？”杨敬轩盯着简木森，“你是不是以前见过甘甜，她是不是哪儿惹到了你？”
简木森微微愣了下：“为什么这样说？”
“一面之缘，你就会爱上一个人？木森，甘甜是刚刚回来，你可不要给她惹上什么麻烦。”
“敬轩，既然无法逃避联姻，那为什么不挑一个自己顺眼的。”搂住了杨敬轩，简木森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心理学博士怎么不猜猜看，我现在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拍开简木森的手，杨敬轩冷冷说道：“无聊。”
杨敬轩回到贵宾候机厅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杨敬轩指着简木森，和甘甜说道：“这是我朋友。”
简木森摘下墨镜，对着甘甜微微一笑。
“这是——”
打断了杨敬轩的话，甘甜说道：“我见过他，简木森。”
杨敬轩愣了下，狐疑地看着简木森。
简木森笑笑：“之前在车站见过一面，我见她面熟，就想是不是你那个外地的妹妹，没想到真是。看来，我哈她还是很有缘分的。”
甘甜扯了扯唇：“我没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缘分。简先生，你刚刚才和杨小鹿分手？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简木森似乎是没有料到甘甜会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为什么？我们之间做朋友和我是不是杨小鹿的前男友有什么关系？”
甘甜笑道：“你可以不要脸，但是我要。而且，我也不想要旁人误会。”
“误会？”简木森抱起双臂，笑道，“清者自清，你怕什么？”
“你算清者吗？”甘甜从包里找出耳机，戴在耳朵上，听着歌，显然是不愿意再与简木森多说什么。
简木森摇了摇头，看着杨敬轩：“是不是娇蛮任性，在你们家，是遗传的？”
杨敬轩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你不要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给她没有好印象，以后有你受的。”
简木森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a市，简木森和杨敬轩告了别。盯着简木森的身影，甘甜说道：“如果你们希望我做杨小鹿的备胎，希望你们不要打这个主意。”
“什么？”
甘甜看着杨敬轩：“你是他的朋友，你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么巧的就和我在地铁站相遇，还真是好巧啊。同一天，他和杨小鹿分手。或许是我想多了，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杨敬轩若有所思得盯着甘甜，半响，说道：“走吧，酒店我已经预定好了。”
甘甜已经大致了解了何家现在的状况，秦峰已经确定为何闫的私生子，也以股东的身份进入到何家的公司，何闫依旧被关在看守所里，最近几日便要被公开庭审。
“还有一件事。”杨敬轩看着甘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甘甜站在窗前，深呼吸一口气，半响，开口说道：“什么事？”
“何子墨宣布和甘甜离婚，甘甜有了秦峰的孩子，他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这件事，就算是何家的老太爷，也是同意了。”
想起了那张离婚协议，甘甜的心里咯噔一下，很快，甘甜恢复了常色，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出现在秦峰的户口本上。”
杨敬轩笑道：“放心，爷爷也不会愿意让你嫁给那样一个心机重的人。他们只是举行婚礼，不会有结婚证书的。”
“嗯。”
看着甘甜向屋外走去，杨敬轩问道：“你要去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会坏了整盘计划。”
甘甜的脚步顿住，说道：“我出去散散心，也不可以吗？”
终究还是怕遇到熟人，甘甜买了一副墨镜戴上。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甘甜觉得似乎有些自欺欺人，但是也是图个心理安慰。
甘甜很想去看看何子墨，何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她”，也是背叛了何子墨。
来到何氏公司大楼下面，甘甜徘徊了一会，看见杨磊从里面走了出来。
甘甜想要上前拉住他，又怕被认出来。
“慢点走。”忽然间听到的声音让甘甜身子一僵，慌忙地躲到一旁。
秦峰扶着“她”从公司大楼里走了出来，“她”手扶着腰，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怀孕了，甘甜想起杨蔓说过的话，再看看“自己”和秦峰这样甜蜜蜜的样子，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秦峰扶着“甘甜”上了停在一旁的车子，甘甜站在那，看着车子离去。注意到杨磊还没有走远，上前拉住杨磊：“何子墨在哪？”
杨磊听见甘甜是声音，愣了一下，转身看着甘甜，又是愣住了。目光移向那辆开走的车，又将目光移到甘甜身上，神色错愕。
“何子墨在哪？”再一次的，甘甜问道。
“你是？”杨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甘甜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盯着甘甜，杨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甘甜自从那场车祸后，何子墨的担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在甘甜再次出现后，甚至和秦峰走在了一起，何子墨反而会平静，甚至连发现甘甜跟秦峰睡在了一起，都是异常平静。
杨磊有些不解，何子墨却是说：“她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如果她是逼不得已，那我尊重她的选择。”
刚刚“甘甜”的确是被秦峰陪着，去医院做体检去了，而眼前这个看着和甘甜那么相似的人，杨磊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你是？”
“我，我叫杨小鹿。”甘甜扯出杨小鹿的名字，“是何子墨的朋友。”
戴着墨镜，她也不敢保证不会被认出来。但是“甘甜”刚刚走，杨磊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杨磊带着甘甜去了何子墨的住处，一路上，杨磊和甘甜说着何子墨这段时间的遭遇。
被所爱的人背叛，“甘甜”不仅在身体上背叛了何子墨，更是窃取了商业机密，才会导致何氏代表在市里开发区项目上竞标上失败，才给了秦峰机会。秦峰和何闫的dna检测报告，也是“甘甜”一手安排的，是她偷偷拿走了何闫的酒杯。而何闫的事情败露，也是“甘甜”举报的。她说父亲当年是被冤枉的，在秦峰的帮助下上诉，并且提供了证据。
因为这件事，又牵扯到了部分官员，惊动到了京都的人。一下子，事情被重视起来。
何子墨现在很痛苦，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去公司，仍由“甘甜”和秦峰在一起。
杨磊愤愤不平地讲完一切，看了一眼甘甜，说道：“杨小姐，何总现在是以酒度日，希望你可以劝劝他。”
甘甜握紧了手，轻声问道：“何闫，会怎么处置？”
“如果一切属实，何董怕是会被判死刑。”
何闫如果死了，这是甘甜所希望的。但是她现在心里却是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报了仇，并不能让一个人快乐。
杨磊带着甘甜上了楼，打开门：“杨小姐，你是这么多天，你一个来看何总的朋友，希望你好好劝劝他。”
这儿是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甘甜踏进屋里，这儿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屋子里很安静，就像似乎没有人一般。
甘甜走到卧室旁，迟疑了下，伸手推开房门。
屋子里，酒气熏天，桌子上，地上，杂七杂八地摆放着酒瓶。
甘甜看着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微微皱眉。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睡相的何子墨，甘甜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坐在何子墨身旁，甘甜细细地看着他。
一段时间未见，他看上去要憔悴得多。胡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剃，黑压压的一片，即便在睡梦中，何子墨的眉头依旧是没有舒展开。
甘甜摇了摇头，来到厨房，发现水瓶里都是空空的，烧了一壶水，一部分灌了水瓶，一部分倒在脸盆里，兑上凉水，拿上一条毛巾，甘甜再次来到卧室。
何子墨这段日子的生活，甘甜可以想象的出。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他的心里能有多好受。
将买进浸在盆里，拧干，甘甜小心地帮着何子墨擦拭着面庞。
忽然间，何子墨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甘甜的手腕。
甘甜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何子墨。
何子墨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迷茫：“你一直不愿意来看我，现在终于肯在梦里出现了吗？”
甘甜悬起的心慢慢放下，何子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清醒。既然他认为是梦，那就让他把这一切当作是梦。何家发生的这一切虽不是她亲手所为，但也是她心里的一个希望。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子墨。
甘甜想要挣脱开，却被何子墨更加用力地握住手腕。
目光紧紧地落在甘甜身上，何子墨忽然一个翻身，将甘甜压在了身下，没有给甘甜喘息的机会，唇贴在了甘甜的上。
甘甜骤然间瞪大了眼睛，手上的毛巾落下，掉落在了放在地上的盆里。水花的声音没有惊动何子墨，他吻得更加用力，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着。
甘甜只是微微挣扎了下，便放弃了。让他这样难过的是她，如果他认为这是在梦里，就让他随心所欲一回。“甘甜”窃取了商业机密，这并不是足以打击到何子墨的，真正让何子墨难过的，是“甘甜”和别的男人有染。何子墨是伤了多大的心，才会签下那份离婚协议。
甘甜以为何子墨恨“甘甜”，会借此狠狠地折磨她，只是何子墨的动作很温柔，甚至在感到她的不适后会停下动作看着她，吻着她。
何子墨又再次睡了过去，甘甜身子酸疼，却不敢在这儿多停留，生怕何子墨真的清醒过来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小心翼翼的，甘甜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将屋子里的痕迹清理好，甘甜站在床边看着何子墨，缓缓地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慢慢地滑倒他长满胡子的下巴。有些扎手，甘甜记得以前何子墨是不爱蓄胡子的，现在却是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俯下身子，甘甜在何子墨额头上落下一吻。
帮何子墨盖上被子，甘甜这才离开。
听见关门声，本是睡在床上的何子墨睁开眼睛，眼里哪里一丝醉意。
何子墨起身，走到客厅，站在客厅的窗户前。
——
甘甜下了楼，意外地发现杨磊还在那等着。慌张的，甘甜戴上眼镜，低头看了一下颈子，确定不会露出什么不该痕迹，这才走了过去。
杨磊在看着手机，听见脚步声，杨磊收起手机：“杨小姐，何总怎样？”
甘甜脸颊微微泛红：“他睡了，我没有和他说上话。不过，我把他的屋子收拾了下。”
杨磊有些迟疑，瞅着甘甜半响，说道：“杨小姐，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你既然来看何总，应该是关心他的。明天可以请你再来一趟吗？何总不会天天都这样，总有清醒的时候。”
见甘甜有些犹豫，杨磊又说道：“我怕何总这样下去，会酒精中毒的。马上就要到何董出庭的日子，何总看样子是不会去的。其实结果已经订下了。这次甘小姐伤透了何总的心。”
甘甜轻咬了下唇，抬首看了一下何子墨在的楼层，压制住想要留下来陪他的冲动。
“我住在宜江酒店，有事的话，去那儿找我。”
杨磊点点头：“那，杨小姐方便留下电话吗？”
“嗯。”甘甜报出了电话号码，又望了何子墨所在的楼层一眼，这才离开。
——
回到酒店，甘甜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对面的房门打开，杨敬轩的声音在甘甜身后响起。
“你去见他了？”
甘甜打开门，扭头看了杨敬轩一眼：“他不在公司，我只看到了他的助理。”
没有再说什么，甘甜走进屋子，将房卡插到墙壁上的卡槽里。站在玄关处，甘甜握紧了手，猛的拉开门，见杨敬轩依旧靠站在对面。
见甘甜出来，杨敬轩笑道：“怎么了？”
“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计划？”杨敬轩摸了摸下巴，说道，“没有什么计划，只是爷爷觉得亏欠你的，要替你讨回来。甘甜，你是不是不忍心？爷爷也是考虑到这点，才会找一个替身来帮你来做这事。似乎，爷爷是成功了。”
甘甜咬紧了唇，紧紧地盯着杨敬轩：“是，你们是成功了。如果，你们要真的为我着想，不如做的更狠毒一些。”
“你见过何子墨了？”忽然间，杨敬轩说道，“甘甜，你不擅长撒谎。如果没有见到他，你眼里不会有这么浓的恨意。”
恨意？甘甜没有想到她的情绪会这样毫无掩饰。冷冷地看着杨敬轩：“没有，我没有见到他。”
“甘甜，其实你不必对他有愧疚之意，”慢慢的，杨敬轩说道，“是何家对不起你在先，你不是一直想为你的养父母报仇吗？你的养父是被何闫陷害入狱，是被何闫害得哮喘突发而亡。如果不是你养父的事，你养母也不会脑血栓突发而死。而你，也不会无缘无故做了五年的牢，让景睿过了五年无父无母的生活。在你出狱的时候，看到的是何子墨要娶别的女人。甘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景睿一开始就被何家知道，他们会怎样教育他？景睿会知道你这个母亲？甘甜，你不欠何家什么，是何家欠你的。现在的一切，是爷爷他们在为你讨回公道。”
“公道，”甘甜微微偏着头看着杨敬轩，后退了几步，身子抵靠在墙壁上，冷冷笑道，“现在为我讨回公道，如果没有杨家那些事，我也不会经历这些。说实话，看见何闫受到了惩罚，我是开心，但是我不想何子墨受到伤害。”
“这是不可能的，”杨敬轩说道，“何闫受到伤害，何子墨心里必然过意不去。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他做了断的？如果你连分手的话都无法亲自说出口的话，不如就让爷爷安排的人做了这件事。”
来的路上，甘甜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何子墨。
垂下眼眸，甘甜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希望你们插手。”
“甘甜，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爷爷并不希望你跟何子墨在一起。”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嫁给你们安排的人。”
“甘甜，爷爷只是想帮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可以照顾你的。那个人，爷爷还没有定下来。”
甘甜冷笑：“不必麻烦了。我不会嫁的。我说过了，景睿的爸爸，只有一个。”
回到房间，甘甜猛的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想起何子墨那颓废的样子，心里的一处又在疼着。
——
晚上洗完澡，甘甜吹干头发，盯着摆放在床头的电话发呆。轻咬了下唇，甘甜拿起了电话。
162陪他一起
甘甜想找何子墨谈谈，但是当电话接通时，甘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握着话筒，甘甜脑子里一片空白。那边似乎很有耐心一般，一直在静静地等着。
甘甜很想把电话挂掉，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时间慢慢地过去，甘甜深呼吸一口气，静静地说道：“何子墨，我想见你一面。”
甘甜以为何子墨会拒绝，没有想到何子墨一口应了下来：“好，什么时候？”
“方便的话，现在。”
出去的时候，甘甜没有告诉杨敬轩。站在走廊那，甘甜看了一眼对面禁闭的房门，拉紧了羽绒服的领子，走向电梯。
出了酒店，甘甜想去拦住一辆出租车。一辆黑色的宝马缓缓驶来，在她的身旁停下。
车窗摇下，甘甜看着坐在里面的男人，愣住了。
何子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收回。
甘甜迟疑地站在那，想想这样僵持着也有点矫情。拉开车门，甘甜坐了进去。
“我刚好在附近。”似乎，何子墨是在解释。
“你——”甘甜很想问他是不是记得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
“你来看过我。”何子墨没有给甘甜缓冲的机会，说道，“怎么，现在是可怜我了？”
“不是。”
从杨磊那听到的，多半只是轻描淡写，实际发生的，甘甜猜测比从杨磊那儿听到的更加惊心动魄。
“何子墨，你恨我吗？”
何子墨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的面色紧绷，看起来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我们之间，是不是算扯平了？”
甘甜愣住，迟疑地看着何子墨：“你什么意思？”
“何家欠你的，你是不是觉得已经还清了。”
甘甜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拳紧，慢慢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来，是想和你说这事的。何子墨，既然扯平了，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猛的，何子墨看向甘甜，眼眸里闪过一道厉色，一把拉住甘甜的手腕：“我可以容忍，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做这样的选择。”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离婚协议，我收到了。”
何子墨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笑容，手指掐住甘甜的下巴，盯着甘甜的眼睛，慢慢俯下身子，吻住甘甜。
甘甜被何子墨吻得迷迷糊糊，恍惚间似乎听见何子墨在耳边说道：“我等你。”
甘甜回过神来，何子墨已经松开了她，整理好衣襟坐在那儿，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刚刚的那句话，似乎也只是幻听一般。
甘甜觉得何子墨有些奇怪，按照杨磊说的那样，他对“甘甜”应该是恨之入骨，可是和他在一起，她却意外地没有感到何子墨心中的怒气，似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住在这？”忽然间，何子墨问道。
甘甜愣了下，想起杨家安排的另一个她是和秦峰在一起的。支支吾吾的，甘甜说道：“暂时，住在这。”
“你和他吵架了？”
甘甜别开了目光：“嗯。”
“这样，心情不好才来找我聊天的？”
甘甜轻咬了下唇：“我——”
“换个地方说话。”
何子墨带着甘甜去了一家甜品店，要了甘甜喜爱的榴莲班戟：“咖啡你现在似乎不宜喝，对孩子不好。”
“我没——”话说一半，甘甜又咽了回去，说多了，怕被何子墨看出什么。
何子墨笑笑，自己点了一杯咖啡，给甘甜点了一份椰奶。
面对何子墨，甘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拿着刀叉，有一下没一下的，甘甜切着班戟，拿起扎起一小块，放在口中。奶油本应该是甜的，但是在甘甜口中，却感到一丝苦涩。
甘甜很想问问何子墨现在是不是很难过，但是这样问出口，明显有点猫哭耗子。
“何子墨，你恨我吗？”
何子墨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听甘甜这样问，将杯子放回到盘子上，双手交握地放在膝盖上，看着甘甜，说道：“要看是谁，至少，我不恨现在坐在我面前的甘甜。”
甘甜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他脸上的神情淡然，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何子墨——”甘甜轻咬了下唇，“对不起。”
何子墨摇了摇头：“你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甘甜，你应该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我知道。”甘甜点点头，“所以我才说，对不起。”
何子墨微微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半响说道：“什么时候累了，我还在这等你。”
甘甜微微笑道：“不管发生什么，景睿的爸爸只有一个。”
甘甜出了甜品店，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这是a市的第一场雪。
甘甜抬首看着天空，边上已经有人在欢呼了。
“甘甜，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家吗？”
忽然间听见秦峰的声音，甘甜愣住，下意识地想要走开。
秦峰动作更快一步，上前拉住甘甜的手腕：“和朋友约会，怎么也不和我说一下？”
甘甜睁开开秦峰的手，后退了几步。对秦峰，甘甜感到了一丝惧意。
“她是来找我的。”
一道声音传来，何子墨从甜品店里走了出来，挡在甘甜面前，冷冷地看着秦峰。
“找你？”秦峰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甘甜，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甘甜握住了何子墨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甘甜。”秦峰想上前，被何子墨拦住。
冷冷地看着秦峰，何子墨眼里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你以为你得到了一切，你却连一个人都分不清。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甘甜，就算模仿得再怎么像，神态也是无法模仿得出。那个人的眼神，不是他所熟悉的。
秦峰身子僵硬地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何子墨拉着甘甜走开，甘甜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曾经以为他赢得了一切，现在看来，不是他的，终归他还是得不到。不甘心的，秦峰吼道：“何子墨，现在的她，你不嫌弃吗？”
何子墨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秦峰，露出了讥讽的神色，拉着甘甜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峰心里气结，扳倒了何闫，抢走了甘甜，他以为他得到了一切，只是片刻，似乎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
“你似乎有些怕他。”
被何子墨拉着走了一段路，甘甜听到何子墨这样说道。
听不出他是讥讽还是嘲弄，甘甜有些不开心，想要挣脱开何子墨，却是被何子墨握的更紧。
“我忘记了，你们吵架了。甘甜，你似乎有些变了。”
甘甜头扭向一旁，忽然间说道：“何子墨，你是怎么看人的，凭眼睛还是凭心？”
何子墨神色有些错愕，很快又笑道：“甘甜，你是真的决心要分手了？”
“都不是夫妻了，还有必要在一起吗？”
“你是说那份离婚协议？”何子墨做出一副恍惚的样子，笑道，“那个没有法律效应的。”
“你说什么？”
何子墨停下脚步，看着甘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雪花越下越大，甘甜错愕地看着何子墨，雪花飘落在眼皮上，化成了水。风吹来，甘甜打了一个寒颤。
脱下外衣，何子墨将外衣披在甘甜身上：“甘甜，你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甘甜别开了目光，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转过身子，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眼熟。
“在看什么？”何子墨顺着甘甜的目光看去。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
到了地方，甘甜发现并不是酒店。看向何子墨：“你什么意思？”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何子墨抱起双臂，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和秦峰吵架了，他又发现你和我在一起，这样的他去找你，会出差错的。”
甘甜冷笑，总觉得何子墨是故意说出这番话。而她要怎样说，说其实秦峰根本不知道她住在那。
只是甘甜没有拒绝何子墨，跟着她上了楼。
“杨助理说，有人来看过我，还帮我打扫了屋子。”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甘甜听何子墨这样说，心里一惊，身子险些没有站稳。
换好了拖鞋，甘甜又听何子墨说道：“甘甜，这阵子我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冷血的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甘甜握紧了手，半响说道：“那是因为你把我想象的太好了。”
“画虎画皮难画心。”意味深长的，何子墨说道。
甘甜总觉得何子墨似乎是知道什么，又不好问出。
喝了一杯热水，甘甜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洗一半的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拉开。
看着站在门口的何子墨，甘甜有些懊恼刚刚怎么没有把门关上。
何子墨扬起了手机的浴巾，说道：“你忘记拿进来了。”
甘甜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儿，看着何子墨一步步走进，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嗯。”何子墨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甘甜想起身上残留的痕迹，索性没有遮挡什么，拿过何子墨手上的浴巾，甘甜说道：“你看什么？反正，我的男人不止你一个。”
何子墨并没有多生气，脸上浮现淡淡笑意：“你的床已经铺好了。”
看着何子墨离开，甘甜慌忙把门扣上，长舒了一口气。怎么都觉得，刚刚何子墨没有生气的样子。
——
甘甜睡在侧卧，接受之前的教训，甘甜在临睡前将门锁上，又检查了一番，这才放心。
半夜时分，甘甜被惊醒，很快甘甜就发现了惊醒的原因，腰上多了一条手臂，被人压着，难怪会醒来。只是甘甜记得，她明明是把门锁上了，何子墨是怎么进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甘甜醒了，何子墨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不要动，我一个人睡不着。”
甘甜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进来的？”
“这事我家。”
将甘甜往怀里搂了搂，何子墨没有再做什么。
甘甜咬着唇，犹豫了半天，说道：“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何子墨转过甘甜的身子，盯着她，“我知道你，不会爱上除我之外的男人。”
“你不问我，身上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何子墨沉默了，就在甘甜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甘甜听见何子墨的声音传来：“甘甜，你想玩，我可以陪你，但是不要超越我的底线。”
“何子墨。”甘甜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
何子墨紧紧地搂住甘甜：“你不说，我不会问。但是，不要伤害到自己。”
“何子墨，你——”
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睡吧，不会对你做什么。”抱住了甘甜，何子墨忽然说道，“甘甜，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了？”
“何子墨，你在乱说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似乎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吧。”
甘甜心中一惊，愈发地肯定何子墨是知道了什么，强作镇定的，甘甜说道：“你在乱说什么。”
何子墨笑笑，将甘甜搂得更紧。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甘甜睁眼，看着外面的天空，慌忙起来。拿起手机，果然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
穿戴好，甘甜来到客厅，看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的何子墨：“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何子墨耸耸肩：“看你睡的熟，就没有去叫你。”
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
何子墨笑笑，去厨房端了一碗小米粥：“吃完，我送你回去。”
门铃忽然响起，何子墨开了门，见是几个警察，说道：“有事吗？”
为首的一个警察亮出了胸牌，说道：“我们怀疑你和昨晚的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和我们去警局一趟。”
甘甜在屋里听得真切，手上的勺子哐当一下掉在了碗里，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拉过何子墨：“他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们凭什么要带走他！”
看见甘甜，几个民警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惊愕地看着甘甜。
甘甜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一个民警率先回过神，说道：“这位小姐，你昨晚真的和这位先生在一起？”
“是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你们还要怎么证明。”说出这话时，甘甜听见身后传来“噗哧”的笑声，扭头看着满脸笑容的何子墨，甘甜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摸了摸甘甜的头发，何子墨说道：“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让杨特助送你回去。放心，我没事。”
甘甜摇了摇头，拉住何子墨：“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何子墨看着甘甜，斟酌了下，点点头。
临出门前，甘甜给杨敬轩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我跟何子墨在一起，我要陪他一起去警局一趟。”
“什么？”杨敬轩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要去哪？”
“警局，我要给何子墨作证，他一晚上都是和我在一起的。”
杨敬轩沉默了一会，说道：“甘甜，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甘甜，你有一个新的身份，记住，你现在的名字是杨小萝。”
甘甜微微皱眉，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去警局的路上，甘甜戳了戳何子墨，问道：“你的那个朋友呢？”
“韩卫？”何子墨说道，“他有事出差了。”
见甘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何子墨抬手揉了揉甘甜的眉心：“不要这样，清者自清，我不会有事。”
甘甜皱眉：“莫名就来了警察，何子墨，昨天要不是我和你在一起，你现在怎么办？”
看着甘甜几乎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何子墨唇角扬起，伸手将甘甜搂在怀里。
明明是不忍心，明明是舍不得，却逼着自己做出那些事。
“甘——”
何子墨刚刚说出一个字，唇被甘甜抬手堵住，盯着何子墨，甘甜说道：“我已经认回了自己的父母，现在的我，叫杨小萝。”
“你打算说了吗？”
对上何子墨的眼睛，甘甜垂下眼眸，拿起何子墨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何子墨手中。
“何子墨，你不会怪我吗？”
“记得我说过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没有恨过现在的你。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何子墨那仿佛是了然一切的神色，甘甜蠕动着唇：“你？”
垂下了眼眸，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你不怪我吗？”
“你能回来，就好。”
到了警局，刚刚下车，便有等候在那的记者围了上来。
“何先生，请问甘小姐真的是你杀的吗？”
“因为是甘小姐提供了证据，让何闫先生坐牢，所以何先生你才会对甘小姐下杀手的吗？”
“何先生，听说你和甘小姐是青梅竹马，本来已有婚约。你杀了甘小姐，是是不是因为她跟了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面对不断闪烁的灯光，早有民警上前拦住了这群记者。
甘甜跟在何子墨身边，看着这个架势，觉得有些可笑。如果真的有人见过甘甜，看见她不应该觉得吃惊才对？
甘甜本以为一切只是别人用来陷害何子墨的，只是在警局里，听了办案民警的话，才知道，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你昨晚，真的跟何子墨在一起？”负责记录的民警再次问道。
甘甜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点点头：“是，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们中途，还遇到了谁？”
“中途？”甘甜想了想，说道，“秦峰，不过他似乎误会我是他的妻子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163没有离婚
甘甜斟酌该如何说，忽然间，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将负责审讯的人叫了出去，看了甘甜一眼，和那人窃窃私语几句。
后者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回去的时候，和甘甜说道：“杨小姐，一场误会。有人来接你了。”
甘甜有些错愕，来到前面的大厅，看着站在那等她的人。甘甜本以为是杨敬轩，看到是简木森时，有些吃惊。
“怎么是你？”走了过去，甘甜问道。
简木森看着甘甜，笑道：“你哥哥来不及赶过来，恰好我在附近，所以我来保释你。”
“保释？”甘甜冷笑，“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犯了什么事，需要保释？”
简木森耸肩：“没犯事，你来警局做什么？”
“我喜欢来，不可以吗？”
简木森微微皱眉：“甘甜，你哥哥已经吩咐过我，你现在的身份是杨小萝，不要忘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甘甜挣脱开，“我朋友还在这，我不会走的。”
“你是说那个嫌疑人？”简木森说道，“就算你和他有交情，也不要被他骗了。”
“他不会伤害我。”一字一句的，甘甜说道，“就算全天下的人会伤害我，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是他。”
显然没有料到甘甜会说的这样干脆，简木森愣了片刻，随即笑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想着和他分手。”
“因为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闻言，简木森点点头，拉住甘甜的手：“既然这样，不如我来帮你。做我的未婚妻，怎样？”
错愕的，甘甜看着简木森，眼里流露出浓浓的诧异之色。猛的，甘甜甩开简木森的手，冷冷说道：“你有病！”
简木森笑笑：“我是认真的。既然我必须要在杨家选一个妻子的话，我觉得你不错。”
甘甜仿佛是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简木森，冷笑：“抱歉，我对你不敢兴趣。而且，杨家也不会同意。”
简木森摆了摆手：“这个未必。不如我们试试。”
“不必。”甘甜没有好气地说着，“反正我是不会和你走，我要在这等何子墨。”
“女孩子一个人在这儿，晚上会很怕的。”
闻言，甘甜说道：“我习惯了，只当重游旧地。对了，我的过去你不会没有调查吧，你既然可以攀得上杨家，想必也是很注重门规。这一点，我不符合你们的要求。”
“你的过去是甘甜，不是杨小萝。”简木森笑眯眯地说着，“你的过去，都会被抹去的。放心，就算是我们结婚，也不会是现在。”
“简木森，我觉得你真的是有病。”
盯着甘甜，简木森耸耸肩，走到一旁，和一个民警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民警领着何子墨出来。
“你暂时可以回去，但是需要你配合的时候，还是希望你可以配合。”
甘甜看见何子墨，刚想过去，手腕被简木森拉住：“人都已经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和我回去了？”
甘甜皱眉，用力地想要挣脱开。简木森略一用力，将甘甜搂入到怀里：“听话，我们回去。”
冷眼看着这一切，何子墨走了过去，冷不防地将甘甜拽了过来，护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简木森。
简木森抱起了双臂，似笑非笑：“何先生，初次见面。你身后这个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她的哥哥委托我带她回去。”
甘甜握住了何子墨的手，冷冷看着简木森：“你是杨小鹿的男友，不是我的。简木森先生，你想摆脱联姻，没必要拉上我。”
拽着何子墨，甘甜就要向外走去。
经过简木森身边时，简木森淡淡说道：“你不后悔？”
甘甜止住脚步：“我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简木森笑笑，做出了一个随意的姿势，任由甘甜走了出去。
一出公安局，何子墨一把拉住甘甜，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甘甜冷冷地看了何子墨一眼：“我要说的已经说清了，但是在你没事之前，我不会走的。”
何子墨皱眉，再次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都和你无关。”
“甘甜，我说过，我可以允许你胡闹，也愿意陪着你胡闹。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做出超出我底线的事。欠你的，我会还清。”
甘甜别开了目光，又被何子墨捧住脸颊，转了过来：“甘甜，我们之间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看着何子墨，甘甜抿紧了唇：“何子墨，我发现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豁达，但是现在也没有多开心。或许我们这样的，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何子墨，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过。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何子墨猛的拉起甘甜的手腕，“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你以为，我和秦峰一样，看人只是认得一张面庞？你以为，那张离婚协议是真的？甘甜，有一件事或许你不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之前我就知道爸爸做的那些事，我一直小心瞒着，不愿意让你知道。”
闻言，甘甜骤然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
“或许你会因此恨我，但是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双手捧住甘甜的脸颊，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我不愿意让你知道，看来人算不如天算，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了。你问我恨不恨你，你，我是不恨。但是杨家派来的那个人，我是恨她。”
见甘甜要说什么，何子墨摇摇头，手指抵在甘甜的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在发现那个人不是你之后，杨蔓也消失了之后，前前后后联系在一起，我就大概猜到了。他们做的没错，你对我来说，是致命伤。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我对你的了解比起任何人都要多。你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也不会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而且，别人再怎么模仿你，但是也模仿不了你的眼神。”
甘甜心里忽然间不是滋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鼻子微微泛酸，甘甜轻声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说了，欠你的，会还清。”何子墨笑笑，眼睛微微眯起，“不过你是你，别人是别人。甘甜，你现在要分手，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心软了？”
没有想到何子墨会一句话说破她的心思，甘甜迟疑了下，点点头：“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秦峰说的那些，哪怕是拿到了证据，我也下不了决心。哪怕现在，得知何叔叔发生的一切，我也开心不了。”
“他们不了解你，那些事，你做不出来。”唇角扬起，何子墨将甘甜搂在怀里，“这样也好。”
何闫是他的父亲，伤害何闫的事，何子墨不愿意做出，杨家这样安排，倒是最好的。
甘甜咬紧了唇，半响，低声说道：“何子墨，景睿很想你。”
“嗯，”何子墨应了一声，“什么时候，带他回来？”
甘甜身子微微颤抖一下，推开了何子墨，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我们在一起，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何子墨，我不相信你现在不难过。所以，我们之间什么瓜葛都没有，是最好的。”
何子墨笑笑：“你还是不明白，爸爸现在这样，是赎罪。”
上前一步，何子墨拉住甘甜的手：“再说，如果我对那个你，不表现得决裂一些，他们怎么会相信我对你恨之入骨，怎么会让你来找我。”
“你，都算计好的？”
何子墨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不确定你会不会来。如果你在看到那份离婚协议后还不出现，我也没有办法。对了，那份离婚协议因为不是你本人签的，所以无效。而且，那次本身就是一出戏，我拿去的，是假的结婚证书。我们，还是夫妻。里面那个男人想娶你，是妄想。”
“那个人是乱说的。”甘甜下意识地解释道，看见何子墨扬起的唇角，想起刚刚她说的话，甘甜有些尴尬，“就算他是我未婚夫，也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何子墨板起了脸色，捏了捏甘甜的脸颊，“何夫人，你想要犯重婚罪吗？”
甘甜想说什么，看着从警局里走出来的简木森，心里咯噔一下。
察觉到了甘甜的目光，何子墨转过身子，对上了简木森挑衅的目光，微微皱眉，拉住了甘甜的手，将她搂入到怀里，宣布着他的占有权。
简木森扯了扯唇，戴上黑色的皮手套，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盯着简木森的背影，何子墨问道：“你怎么总是惹到这样危险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甘甜没有好气地说着，“秦峰是因为你的缘故，他是因为杨小鹿，反正，我这人就是跳板的命。”
“杨小鹿？”
“说起来，她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甘甜说道，“这个男人本来是杨小鹿的未婚夫，但是他们现在要分手，杨小鹿不愿意，他就找到我了。”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放你一个人在外面，真让人不放心。甘甜，要不要去看看甘欣？外面传的，遇害的那个人是你，你姐姐怕是会伤心。”
－－－－－－题外话－－－－－－
中间的那一段，还有学生时代的事，打算放在番外写，正文就简单带过。
164让她选择
之前的“甘甜”不会与甘欣有太多的接触，接触多了也是会‘露’出破绽。甘欣是察觉到了，甘甜和自己生疏了许多，但终归是自己的妹妹，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她。
甘欣听见敲‘门’声，见甘甜跟何子墨在一起，前一阵子甘甜一直是和秦峰在一起，跟何子墨闹得不可开‘交’。甘欣也劝过甘甜，但是甘甜似乎是什么都听不下去，甚至与秦峰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现在见到甘甜又跟何子墨在一起，甘欣有些奇怪：“你们，和好了？”
“姐，这件事有些复杂。”甘甜说道，“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
在甘甜他们坐下后，甘欣端了两杯水上来。
甘甜看着甘欣隆起的腹部：“要生了吗？”
‘摸’了‘摸’肚子，甘欣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哪有那么快，前三个月过去了，我也安了心。甘甜，不是我说你，前段时间，你怎么，怎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想了想，甘欣找出了一个相对合适的说法。
甘欣说出这话，甘甜也不诧异。没有多解释什么，甘甜说道：“姐，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这件事有点误会，要是有人来找你说什么，比如，比如我出事了，你不要信。”
“出事？”
甘甜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今天警方发现一具尸体，和我很像。警方以为是何子墨做的，还好昨晚我跟何子墨是在一起的。但是，我怕你不知道，会担心。”
甘欣狐疑地看了甘甜一眼，说道：“这样？甘甜，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何子墨，你还打算跟甘甜在一起吗？在甘甜做出那些事后？”
“是何家欠她的，”淡淡的，何子墨说道，“只要她愿意回来，我随时等着。”
甘欣点点头：“说实话，比起秦峰和你，我宁愿相信你。”
从甘欣家出来，何子墨拉着甘甜的手：“为什么不告诉她？”
“姐姐现在怀着孩子，我不想让她‘操’太多的心。”顿了顿，甘甜问道，“你干什么和姐姐说那样的话，明明我们说好要分手的。”
“我不同意，何况你现在还是何太太。”拿起甘甜的手，何子墨将一枚戒指戴在了甘甜的无名指上，“不要再‘弄’丢了。”
这枚戒指，是那次她故意留在车祸现场的。看着这枚失而复得的戒指，甘甜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
“何子墨，就算你不在意，你的家里人未必会一样。一个失去了儿子，一个失去了丈夫，他们——”
“甘甜。”何子墨双手搭在甘甜的肩上，“不要‘乱’想，你回来就好。”
甘甜摇了摇头：“何子墨，我想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取下那枚戒指，甘甜递给何子墨：“去办手续吧。”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睛，猛的将甘甜搂在怀里，‘唇’贴了上去，撬开她的齿，如狂风骤雨般席卷着她。
甘甜想要抗拒，何子墨一手紧紧地扣住甘甜的后脑勺，不许她拒绝。
良久，何子墨才慢慢放开甘甜，看着她通红的脸颊，手指抚上她微肿的‘唇’：“没有感觉吗？”
甘甜恼怒地看着何子墨，心跳的速度依旧那么快。看着何子墨，甘甜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跑开。
何子墨上前，拉住了甘甜：“你在怕什么？”
甘甜轻咬着‘唇’，半响，说道：“何子墨，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对何家出手的是杨家，但那也是因为我，他们做了我不敢做的事。知道那些事，我怕你难过，但是我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终于给爸爸报了仇。何子墨，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你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吗？”何子墨淡淡说道，“有因必有果，如果爸爸是清白的，他们也下不了手。甘甜，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
拉着甘甜，何子墨就要走。
“何子墨，放开。”甘甜使劲挣扎着。
何子墨微微皱眉，转身一把抱起甘甜，走向车子。
“何子墨。”
身子被扔进车子里，甘甜挣扎着坐起来，何子墨已经坐在了驾驶座里，锁上了车子：“谁和你一起来的？”
“什么？”一时间甘甜没有反应过来。
何子墨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一字一句地说道：“谁和你一起来的，我去和他谈谈。”
“谈什么？”
扭头，何子墨看着甘甜：“陪你一起来的，不是杨家的人？不和他们谈谈，你怎么会安心地和我在一起。”
“谁说我要和你一起，和杨家又有什么关系。”甘甜躲开了何子墨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着，“是我自己决定不要和你在一起的。”
“胡闹。”低声的，何子墨说了一句。调转车头，驶向了宜江酒店。
到了地方，何子墨熄了火，拉着甘甜下了车子：“他住哪？”
甘甜咬紧了‘唇’，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和那个人一起来的？”
何子墨愣了下，随即笑道，双手搭在甘甜肩上：“要是这样，不是更好，我正好把话说清楚。而且，你觉得事情会这样简单就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
“你死了，我脱不了干系。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甘甜心里一惊，呆呆地看着何子墨：“如果你是担心这个，你放心，我会为你作证。杨家不会为了我这个半路出现的人大动干戈。”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和那个人谈谈。”凝视着甘甜，何子墨说道，“甘甜，如果你愿意让我弥补那五年，那我也无话可说。”
甘甜摇了摇头，握住何子墨的手：“我不要你做什么补偿。事情不是你做的，警方也不会对你怎样。和我一起来的，是杨家长孙，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和我来。”
——
甘甜叩响了房‘门’，等了一会，‘门’被打开，杨敬轩站在‘门’口，看着甘甜，刚想说什么，看见甘甜身边的何子墨，将他打探了一番，说道：“有什么话，进来说。”
杨敬轩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甘甜：“这是你以后的身份。”
甘甜拿过，见是一个身份证，看见上面杨小萝三个名字：“这是什么？”
杨敬轩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不出来吗，你的新身份。以前的甘甜，随着现在这个案件就结束了。这位是，何子墨？”
杨敬轩走到何子墨身边，将他上上下下打探了一番，目光移向甘甜：“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还一起搅合到警局去了？”
“我——”
甘甜的手被何子墨拉住，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是甘甜的大哥？我是甘甜的丈夫，何子墨。”
杨敬轩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我听说过你，我叫杨敬轩。不过你说你是小萝的丈夫，你是不是‘弄’错了？”
何子墨看着甘甜手中的身份证，握紧了手。慢慢的，何子墨紧绷的面庞慢慢舒展开，挤出一丝笑容：“说的也是，结婚证上的名字是该改一下。”
“何子墨，如果你是指以前的甘甜，我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而且，从此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甘甜这个人。”
“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使劲的，甘甜将手中的身份证砸在了杨敬轩的身上，生气道，“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我，就可以让过去的一切当作没有发生吗？杨敬轩，不可能！你们可以抹去我的过去，可以篡改我的人生。但是我是甘甜，不是你们口中的杨小萝。你告诉杨老先生，我的想法，他永远不会知道。”
见甘甜发这么大的火，何子墨‘唇’角微微扬起。伸手揽住甘甜，将她搂在怀里：“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甘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她接受杨小萝这个新的身份是那样令她反感。似乎她要是接受了这个身份，何子墨就会和甘甜一起消失了一般。
心里“蹦蹦”地跳着，甘甜发现她依旧是担心着何子墨，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一点伤害。
“事情就到这吧，”甘甜轻声说道，“杨敬轩，我还是要谢谢你们做了这些赛。让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也是你们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杨敬轩摇了摇头：“这是个意外。”
甘甜吃惊地看着杨敬轩，但是也不想多说什么，拉住何子墨：“杨敬轩，我以前的那些事，跟何子墨无关，你们不要再牵扯到他。”
闻言，杨敬轩看着何子墨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探究，一手托着手臂，一手托着下巴，有些为难：“这样啊，还真有些麻烦。甘甜，他有没有事，看你的态度。”
“我？”甘甜狐疑地看着杨敬轩，“我已经说了——”
“甘甜。”打断了甘甜的话，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看着杨敬轩的手多了一丝冷意，“杨先生，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本来，我以为杨家愿意认回甘甜，是为了她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杨先生，我不会放弃甘甜。”
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松开了手：“甘甜，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和我走还是留在这。如果你选择后者，我的事，从此你不用过问。”--78732+dsuaahhh+243617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