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第一婚全文阅读

015由你来告诉

    听何子墨这样说，甘甜撇了撇嘴：“我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

    何子墨很认真地点点头：“怎么没有，如果不是我有耐心，你早就是别人的老婆了。”

    甘甜脸上的笑容止住，轻咬了下唇，低声说道：“不会。”

    “什么？”

    轻声的，甘甜说道：“就算不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嫁给其他人。何子墨，我和简木森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耗费了他五年。”

    闻言，何子墨眼中掠过一道喜色。听着甘甜主动说出她和简木森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何子墨怎么会不高兴。相信是一回事，但是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

    “那你打算如何弥补他？”试探性的，何子墨问道。甘甜说出那一番话，虽然是有可能在向他坦白，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个是他极其不愿意去想的。

    摇了摇头，甘甜说道：“没有办法补偿的，他最想要的补偿，我不可能给他。”

    何子墨颔首：“的确是这样。如果真的说补偿，他远远比不上我，就算是补偿，也得是先补偿我。”

    “何子墨，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误解什么。”想着该如何如何解释早上那个电话，甘甜斟酌了会，说道，“何子墨，我会尽快和妈妈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简木森那，你不用理会。”

    目光落在甘甜身上，何子墨缓缓说道：“现在先不要说这个，中午时间紧，我让人订了饭菜送过来。甘甜，以后已打算住哪？”

    甘甜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何子墨。虽然之前想过何子墨会问到这个问题，但是何子墨真的提出的时候，甘甜还是有些迟疑。

    “何子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似乎丝毫没有诧异甘甜会这样说，何子墨脸上的神色未变：“这么说，你是不愿意搬过来？”

    甘甜点点头：“暂时，我还不想让公司的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事，住一起的话，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被说闲话。”

    本以为何子墨会因此发脾气，只是何子墨并没有生气，只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甘甜有些诧异：“你同意了？”

    何子墨挑眉：“不同意还能怎样？但是这段时间，你需要住在住。”

    顿了顿，何子墨又说道：“方便我照顾你。”

    甘甜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敲门声响起，何子墨说道：“应该是送饭的来了，你等下。”

    似乎因为分开了五年，何子墨要一次性将所有的温柔都要弥补，坚持着甘甜的手受伤了，一定要喂她吃饭。

    甘甜很想问何子墨，在她之后发生了什么，薛兴霞怎样了。只是话到口边，却又说不出口。甘甜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见甘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何子墨问道。

    “不是。”甘甜摇摇头，迟疑了一下，甘甜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何子墨，你离开a市，那公司怎么办，还有薛阿姨怎么办？”

    “你关心她？”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淡淡问道，“她当初那样对你，你不恨她吗？”

    “可是她，毕竟是你妈妈，虽然是和你过日子，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你们的关系弄得太僵。”

    何子墨笑笑：“没办法，你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甘甜愣住：“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略作沉吟，何子墨说道：“就是那样。甘甜，事情发生了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就算你离开了还是一样。养育之恩我不会忘记，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她伤害到你。”

    听何子墨这样说，甘甜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担忧：“何子墨，你和薛阿姨之间关系闹得太僵，终究是不太好。”

    “我们过我们的，如果要顾及到每一个旁人，那是怎么做都不会有人满意，所以，”盯着甘甜的眼睛，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想太多，甘甜，我们之间还有几个十年可以浪费？”

    甘甜点了点头，抬起手覆在何子墨的手上：“何子墨，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等了我这么久。”顿了顿，甘甜又说道，“何子墨，这几年，你有过要放弃的念头吗？怨恨过吗？”

    “放弃你？”何子墨笑笑，“不可能。其实我们之间也算是平了，比起你在狱中的那五年，我等的这五年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当初的事，我们之间也不会耗费十年。所以，就算我有怨恨，也是认了。”

    气氛有些沉闷，为了缓和气氛，甘甜试着转移话题：“何子墨，晚上吃什么？”

    话说出口，甘甜有些懊恼。似乎是因为长时间不在一起，竟不知道该找什么的话题。

    看着甘甜这一脸懊恼的样子，何子墨唇角扬起：“怎么了？怕我会饿到你吗？”

    甘甜抡起手，轻轻锤了一下何子墨的胸膛一下：“我就问一下，怎么了？”

    何子墨若有所思：“晚上煮粥，你正好比较比较，我和简木森的手艺，哪一个更好？”

    没有想到何子墨又提起这事，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何子墨，你别老是提这事，我和你说了，我和简木森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他对我有心思，我也只是把他当作普通朋友那样看待。倒是你，何子墨，美女在怀，你就真的没有动过一点心思？真的要翻旧帐，你可是还有一个未婚妻，我们之间要是扯平的话，我应该答应简木森的求婚，这样才算公平。”

    虽然知道甘甜只是随便一说，何子墨还是有些吃味，想起这几年是简木森陪着的她，甘甜回国也是简木森在充当男友，每个早上还会送去爱心早餐，何子墨心里更加的吃味。

    冷哼一声，何子墨说道：“甘甜，我可以让你住回去，但是你必须要和简木森断绝往来。”

    甘甜愣了一下，想起了以往听过的一些事，试探性地问道：“何子墨，你不会是那种占有欲很强？看到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就会觉得别扭，不舒服。就像，就像《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梅婷扮演者的那个丈夫？”

    见甘甜一副疑惑的样子，何子墨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甘甜的脑袋：“我有那么变态吗？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我的情敌有过多的接触，我怕他说了什么，又会动摇到你。再说了，我有暴力倾向吗？把你打残，我可舍不得。”

    “我知道，”低声的，甘甜说道，“但是如果是秦峰，那就难说了。”

    何子墨沉眉：“为什么提他。”

    “何子墨，我没有怕过谁，就算在牢里的那几年，我也没有怕过，但是知道了秦峰的目的后，我对他感到了恐惧，”思索了一下，甘甜说道，“被他带走的那几天，如果不是我故意顺着他，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何子墨，如果我的记忆真的被他抹去了，可能我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抹去记忆？”握紧了手，何子墨沉声打断甘甜的话。

    甘甜点点头：“何子墨，你听说过把人置身在一种气体里，会损害到他的中枢神经，会让他记忆受损。秦峰大概是没有想到我听到了他的话，才会认为我是真的想要找你报复。何子墨，之前路上的那辆车子，它要撞上来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当年的那场事故。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何子墨拳紧了手，说道：“秦峰他失踪了，虽然这五年他没有出现，你这样说了，我们还是要堤防。甘甜，他这个人的确是很可怕，知道我的软肋在哪。”

    甘甜有些错愕：“失踪了？”

    “警方没有抓住他，他在打伤你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甘甜垂下眼眸，心里有些担忧，或许是她多想了，但是看到那辆车子迎面驶来，她脑海里想到的只是秦峰，或许只是心里有阴影，才会胡思乱想。

    身子被搂住，何子墨轻轻拍着甘甜的后背：“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

    甘甜低声应了一声，抬首看着何子墨：“何子墨，我和你的事，我想先和妈妈说一声。”

    “嗯？”

    “我想，”甘甜缓缓开口，“我想让你明天晚上和妈妈视频，你亲自和她说这事。”

    见何子墨皱眉，甘甜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何子墨摇摇头：“不是，只是想到乖女婿要去见凶岳母，心里不踏实。”

    甘甜轻笑：“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景睿也很想你，你也可以和他说几句话。景睿这个孩子，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还是想着你，想要你做他的父亲。”

    “我本来就是他父亲。”

    没有搭理何子墨，甘甜继续说道：“如果我愿意嫁给简木森，景睿也不会抗议，虽然心里不会愿意，还是会认了这个继父。现在既然我们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也应该告诉景睿一声。何子墨，这件事，由你来告诉他，会比较好。”

016都是谣言

    甘甜事先给杨蔓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的决定。

    杨蔓沉默了片刻，说道：“甘甜，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何子墨逼你的？”

    “是我自己的决定。可以的话，我想你们可以谈一下。”

    “是，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逼我，也不是我和杨家赌气，是我发现，还是何子墨适合我。”

    “明天晚上，我会让何子墨亲自和你说。”

    挂断了电话，甘甜长舒一口气。感到了什么，甘甜抬头看去，见何子墨靠在门边，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似乎是太过于投注电话，没有在意一旁的动静，也没有发现何子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何子墨走了过去，在甘甜身旁坐下，拿起她的手，握在掌中，说道：“怎么，谈的不愉快？”

    甘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什么。”

    握着甘甜的手，何子墨轻轻把弄着：“刚刚你的语气，并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甘甜抿紧了唇，半响缓缓说道：“没什么，决定权在于我，和旁人无关。”

    何子墨点点头，伸手将甘甜拉入到怀里：“甘甜，肉麻的话我说不出，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生生世世，永远留在我身边。”

    甘甜唇角微微扬起，往何子墨怀里靠了靠，低声说道：“何子墨，你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

    拉起甘甜，何子墨盯着甘甜的眼睛，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习惯了一个人，换了其他人，不顺心。”

    甘甜莞尔：“那，那个雅小姐，你要是拒绝了她，不怕她哥哥和你翻脸吗？”

    “无所谓，”何子墨漫不经心地说道，“甘甜，要是我失业了，你还愿意跟我？”

    甘甜轻笑：“你？失业？何子墨，你可以放弃a市的产业，在京都白手起家，你还会怕失业？”

    何子墨耸耸肩：“世事难料，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发生什么。”

    “何子墨，是你先不放开我的，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想甩开我。”

    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甘甜，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弄丢了你两次，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甘甜点点头，靠在何子墨怀里：“何子墨，我还是要谢谢你愿意一直等我。”

    “真的要谢的话，”何子墨略作沉吟，说道，“不如用实际行动。甘甜，再过几天方便吗？”

    听出了何子墨话语里的意思，甘甜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嗔怒：“何子墨，你脑子里总是这些流氓的想法？”

    “那也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拿起甘甜的一缕头发，何子墨绕在手指上，“甘甜，再说是你饿了我这么久。真的要追究责任，也不能怨到我身上。”

    “何子墨，你不觉得，你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明晚如何和我妈妈说。”

    何子墨皱眉，杨蔓那一关，他的确觉得是个难题。

    虽然是难题，何子墨还是如约地和杨蔓进行了视频。

    甘小黑因为知道何子墨要与杨蔓视频，凑了过来，跟何子墨唠嗑了一番，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絮絮叨叨了将近半个小时，甘小黑被席熙带走，杨蔓坐到了电脑旁。

    虽然不是面对面的坐着，何子墨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杨蔓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开门见山的，杨蔓问道：“何子墨，甘甜现在和你同居？”

    何子墨没有隐瞒，说道：“是。她现在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接她到我这。但是我会遵循她的意见，以后住哪，我不会强求她。”

    杨蔓冷笑：“不强求？何子墨，甘甜好骗，我可不好骗。甘甜要是不和你住一起，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住到她那？”

    何子墨有些尴尬，面上不动声色：“妈，甘甜是我妻子，我关心她也是正常。”

    “你刚刚喊我什么？”

    何子墨沉默了会，说道：“妈，甘甜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应该随她，喊你一声妈。”

    杨蔓冷哼：“妈可不是随便就能喊的。何子墨，你妈妈排挤甘甜，我可以理解，任何一个做妈的都是关心自己的孩子，就像我疼甘甜一样。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不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何子墨，让你夹在甘甜和你妈妈中间，你不觉得为难吗？”

    “说不为难，是假的。毕竟那是我的妈妈。我能做的，是不要妈妈伤害甘甜，不让妈妈和甘甜接触。”

    杨蔓沉默片刻，说道：“何子墨，我并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母亲，也没有资格让甘甜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只是希望她幸福。何子墨，如果甘甜选择了你，你可以保证会让她幸福吗？”

    何子墨拳紧了手，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能做任何承诺。”

    杨蔓冷下脸色：“何子墨，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做口头上的承诺，因为口头上的承诺毫无意义。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何子墨，如果甘甜不回去，你是不是打算放弃了她？”

    “不会。”想也没有想的，何子墨说道，“如果她再不回来，我会去找她。”

    杨蔓颔首：“有些事情，不是旁人可以干预得了。何子墨，我希望你可以向我证明，你是甘甜的良人。但是，如果甘甜再一次有离开的念头，就算甘甜再喜欢你，我也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何子墨心里惊喜，面子上却是做出一副稳重的样子：“妈，你放心。”

    关掉电脑，何子墨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甘甜在卧室里看书，心里怎么也集中不到书上。听到开门声，甘甜抬首，见是何子墨，问道：“谈的怎么样？”

    何子墨看了一眼甘甜手中书：“又在看《傲慢与偏见》？”

    “嗯。”甘甜点点头，自从初中时接触了这本书，便喜欢上了这本。只是现在甘甜没有心思去谈书的事，“妈妈怎么说？”

    摸了摸下巴，何子墨缓缓开口：“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甘甜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有同意？”

    何子墨摇了摇头：“也不是没有同意，只是感觉事情有些太顺利。要么是你昨天刺激到了她，要么是她本来就看好了我。虽然刁难，也没有多刁难。甘甜，昨天，你是不是故意打那个电话的？”

    甘甜咬紧了唇，没有吱声。

    提前打个电话，的确是有着她的用意。想要告诉杨蔓，她就是喜欢何子墨，如果杨蔓不同意，她也不会委屈自己跟了别人。

    她这样做，或许是因为杨蔓一直觉得亏欠她，一直想要弥补她，不会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没有，我只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坐在甘甜身边，何子墨看着甘甜黯然的脸色，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甘甜，不要说谎。”

    “我才没有，”甘甜话语有些梗塞，半响说道，“何子墨，虽然我是喊了她妈妈，也原谅她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和她推心置腹，和她一说话就会忍不住地吵架。她从来没有因为我的爆脾气责备我。何子墨，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我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伸手搂住甘甜，何子墨说道：“甘甜，我懂，因为你心里有着怨气，你说你原谅她了，实际你并没有释怀。甘甜，试着放开。这样，就当为了我。”

    “为了你？”甘甜有些不解。

    “是。”何子墨一本正经地说道，“甘甜，如果你和你妈妈的关系改善了，我可以说是我劝解的功劳，这算不算曲线救国？这样，以后你们要是见面，我跟在你身边，你要发脾气的时候，我就提醒你。”

    闻言，甘甜轻笑：“何子墨，你这是要讨好岳母？”

    “嗯，”何子墨点点头，“甘甜，说实话，你妈妈比起我妈妈，更明事理。甘甜，当初，岳母愿意生下你，说明她是爱你的，但是她无法抚养你，但是好歹，她给你安排了一个好人家。”

    “我知道。”甘甜点点头，“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和她争吵，席叔叔和我说话，我就没有这样的甘甜。”

    拍了拍甘甜，何子墨说道：“我懂。甘甜，发脾气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你是把她当作了亲人才会发脾气。岳母这些年也不容易。她现在来找你了，又让你完成了学业。甘甜，今天岳母和我说了一句话，每个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甘甜沉默了片刻，说道：“何子墨，我知道，大不了，以后我不说话了。”

    闻言，何子墨不由笑了。

    瞪着何子墨，甘甜问道：“你笑什么？”

    摸了摸甘甜的脑袋，何子墨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脾气。”

    甘甜冷哼：“何子墨，你到底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别人那一边？”

    “谁对我有利就站在谁那边。”看着甘甜要发怒的样子，何子墨低头在甘甜唇上落下一吻，“我说了，你和岳母的关系好了，对我才有利。甘甜，放宽心，才能活的更自在。”

    甘甜舒了口气：“我知道。”

    ——

    因为甘甜的脚裸还是有点肿，走路很是艰难，何子墨索性让她在家呆了一周。

    甘甜有些不乐意，但是面对何子墨的两个选择，一个是在家休息，一个是上班，但是由他抱着，甘甜选择了前者。

    甘甜还记得在她说出答案的时候，何子墨有些失望的眼神。

    或许是她矫情，但是甘甜在事情完全得到解决的时候，不愿意让外界得知何子墨和她之间的关系。或许她是害怕自己的过去，害怕那一段不堪的过去被人知晓。

    现在的她是从国外回来的海归，有着高学历，如果被人知道她曾经坐过牢，甘甜心里有些别扭。

    晚上睡觉的时候，甘甜失眠了。

    闭上眼睛，脑子里总是冒出一大堆烂七八糟的事，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睡不着？”

    床头灯打开，何子墨起身，看着甘甜：“是不是伤处又疼了？”

    “不是。”甘甜摇了摇头，“大概是白天睡多了，有点失眠。”

    盯着甘甜，何子墨摇了摇头：“甘甜，你有心思。那些事情，不要想太多。”

    甘甜扭过头，看着何子墨：“何子墨，我只是有点害怕，如果过去被人挖掘出，你不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吗？”

    “过去？”何子墨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何子墨，我只是怕我的过去会被人拿出来说事。”

    何子墨笑笑，拉住甘甜的手握在手中：“不要庸人自扰，所有的烦恼都是人自己找的。我们之间的事，只有我们最清楚，别人说什么，何必在意。”

    甘甜垂下眼眸：“万一别人说我是高攀你了？”

    何子墨轻笑，拥住甘甜入怀，说道：“都说人没事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甘甜，你想的太多了。如果说高攀，那也是我高攀你了。”

    “何子墨，是不是因为我其实是杨家的孩子，如果我依旧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别人说起这事，你不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何子墨重重叹了一口气：“甘甜，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除非你是想用这个借口离开，我绝对不会答应。”

    甘甜低声应了一声。

    关上了灯，甘甜依旧是难以入睡。心里乱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患得患失，甘甜觉得现在有这样的心情，多半是因为她刚刚准备跟何子墨复合，会面临的那些压力造成的。

    ——

    甘甜接到杨敬轩的电话，“甘甜，你现在在哪？”

    甘甜心里咯噔一下，平静下心情，淡淡说道：“在家，怎么了？”

    “我去你单位找你，听说你请假了，身体不舒服？”

    “脚崴了，没什么大碍。”

    “你住的地方在哪？”

    听杨敬轩这样问，甘甜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问这个做什么？”

    “我正好去看看你。”

    “不必了。”顿了顿，甘甜说道，“没事的话，电话我就挂了。”

    “甘甜，你现在不会是跟何子墨在一起？”

    杨敬轩忽然的一句话，让甘甜愣住。心里有些恍惚，很快甘甜镇静下来。

    “你这么问做什么？就算我真的跟何子墨在一起，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甘甜，简木森昨天拉着我喝到很晚，如果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何必招惹他？”

    甘甜皱眉：“我没有招惹他。”

    “甘甜，你做好准备，爷爷应该不久就会准备你和简木森的订婚。”

    “等等。”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甘甜眉头皱的更深。

    手机叮的一声响起，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是杨敬轩发来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图片，甘甜错愕。

    那是报纸上一段新闻的图片，简公子的绯闻女友其实是他未婚妻，去医院做检查是因为婚前体检。

    甘甜咬紧了唇，何子墨去公司并不在家里，甘甜不知道何子墨看到这新闻会做出怎样的想法。

    本想给简木森打电话问个究竟，想了想，甘甜决定亲自找他问个究竟。脚上的伤未好，脚一挨到地，就钻心的疼着。

    走路有些勉强，甘甜刚刚挪步到门口，听见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一阵脚步声传来，卧室的房门被打开，见甘甜站在那，何子墨皱眉：“你这是要去哪？”

    “我——”

    不待甘甜说什么，何子墨打横抱起甘甜，将她安置在床上。

    现在是早上十点，甘甜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何子墨松开领带：“没什么事，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所以回来看看。”

    “何子墨，我可以去上班了。”低声的，甘甜说道，“一个人在家，又会想东想西。”

    “你现在可以穿高跟鞋吗？”何子墨皱眉，“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吉姆在沟通上会遇到什么问题。”

    “何子墨，不是这个问题。”甘甜看着何子墨，“算了，现在我不想说这个。何子墨，我现在要去xx区公安局，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睛：“你去那做什么？去找简木森？”

    甘甜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有些事要找他问清楚。”

    何子墨沉下脸色：“不必了，我不希望你和他见面。”

    “但是，”顿了顿，甘甜瞅着何子墨，“何子墨，我在家里信息知道的是不快，但是你在外面，不会不知道吧？刚刚杨敬轩已经告诉我了。”

    何子墨握紧了手，声音冷冷：“甘甜，我不想让你知道，是怕你又乱想。他们想先斩后奏，我偏偏不会如了他们的意。”

    “没有关系吗？简木森家听说背景很大，杨家也是，你不怕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看着甘甜担忧的神色，何子墨在甘甜身边坐下，握住甘甜的手：“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真的逼你做什么，本身就是不符合法律。”

    ——

    简木森千杯不醉，只是在发现甘甜几天都没有回到她的公寓后，拉着杨敬轩去了酒吧。

    没有说什么，简木森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在杨敬轩的劝阻下，简木森说道：“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人？为什么她看不上我。”

    拿起酒杯，简木森将一杯酒洒在脸上：“别拦着我，我想清醒清醒。”

    杨敬轩没有喝酒，看着简木森最后大醉淋漓的样子，叹了口气，送简木森回到简家。

    开门的是简单，看见简单，杨敬轩愣了下，很快恢复常色：“你哥醉了，我把他送回来了。”

    简单道了谢，和杨敬轩一起把简木森扶进了屋子。

    简母听见动静，出来见简木森这样，心疼地在那责备着，推开简单：“你别碰他，毛手毛脚的，别伤到我儿子了。”

    杨敬轩送着简木森回到卧室，出来看见简单依旧站在客厅，打着招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简单看了杨敬轩一眼，没有吱声，转身欲离开。

    与杨敬轩擦肩而过，杨敬轩拉住简单的手腕：“过几天我准备上门提亲，你觉得什么日子好？爷爷那已经松口了。”

    “我看中的是你的家世，不是你这个人。”甩开杨敬轩的手，简单淡淡地说道，“不过现在有更好的人选了，我不需要你了。”

    杨敬轩再次拉住简单：“因为我误会过你，所以你不信任我？”

    简单微微侧首看着简木森，冷笑：“没什么，杨敬轩，简家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门婚事，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看着简单离开的身影，杨敬轩有些发呆。

    简母出来为简木森倒水，见杨敬轩还站在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上前说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小妮子？敬轩啊，我可是为你好才告诉你，这个小妮子野心可大了，不是上次她接近你的目的被你知道后，被你冷落了，她转移目标了，前不久，一个政要上门来提亲，说他家儿子看中了这个小妮子。她这本事啊，多半是遗传她母亲的。”

    杨敬轩心里烦躁：“阿姨，我先回去了。”

    “哎，等一下，”简母喊住杨敬轩，“你是木森的朋友，你知道他最近在和谁交往。刚刚他一直在说，甘甜，甘甜是谁？”

    杨敬轩不冷不淡地说道：“简木森的私事，我不方便说。”

    “我知道他这五年一有空就往国外跑，是为了见一个女人，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既然是在国外，家世应该不错吧？杨敬轩，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杨小鹿不好，但是你看，木森显然是对杨小鹿不够上心。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前几天看见报纸上的事，木森他爸爸气得差点要和木森断绝父子关系。”

    杨敬轩有些不耐烦：“阿姨，有些事，你自己问简木森会比较好。”

    简母有些不满意杨敬轩的态度，担心简木森，没有再和杨敬轩说什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端进屋子。

    简木森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西装外套被他扔在地上。

    简母走了过去，将手上的杯子递给简木森：“喝这么多做什么？还在和你爸爸生气？上次他说话是狠了一点，毕竟他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闹出那样的绯闻，带着女人去医院打胎，不是给他难看吗？”

    简木森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什么打胎，你们乱说什么。是她生理期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的。”

    “那个姑娘，叫甘甜？”试探性的，简母问道。

    简木森点点头：“是，她是杨敬轩的表妹，杨阿姨的女儿。”

    听简木森这样说，简母觉得这个女孩倒也是配得上简木森：“那，找个时间，我们上门提亲，把这事落实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简木森垂下眼眸，低声说道：“但是，她不喜欢我。她拒绝了我。”

    简母冷哼：“为什么会拒绝你？她一个女孩子，让你陪她去妇科，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要你陪她？”

    简木森唇角上扬，低声说道：“因为杨小鹿，她是杨小鹿的表姐。”

    简母了然，思索了一下，说道：“儿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简木森本意是希望简母可以帮他和杨家周旋，只是简木森没有想到简母的做法是那样直接，直接在报纸上宣布了。

    看到这张报纸的时候，简木森愣住了。

    “简木森，有人找你。”

    来找他的人是杨敬轩，收起了面前的报纸，简木森抬手打着招呼：“你怎么来了？”

    杨敬轩走进办公室，将门关上，几步走到简木森面前，一巴掌重重地排在桌子上：“简木森，你在做什么？”

    双手交握在一起，简木森做出不解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你还和我装！”杨敬轩沉眉，“我和你相处多久了，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我会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装醉，故意和你妈妈说了什么？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现在闹出了这样一件事，打的我们措手不及，你有考虑过甘甜的想法吗？”

    “你是说报纸上的事？”简木森笑道，“是有些提早宣布了，但是很快也就会是事实。杨敬轩，我觉得我更适合甘甜，你看甘甜跟何子墨在一起，她快乐吗？她和我说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离开何子墨，就是她的选择。”

    杨敬轩沉下脸色：“她曾经跟何子墨分开了五年，但是结果怎样，她还是接受了何子墨。你呢，你花费了五年，她接受你了吗？简木森，本来我觉得甘甜真的要找一个人的话，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的妈妈，我不能相信你妈妈会善待甘甜。如果她知道甘甜的过去，她会让甘甜嫁给你？”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景睿就说，是我的孩子。”

    杨敬轩摇了摇头：“小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纸可以包住火吗？就算瞒住了，我也不会让甘甜做她的媳妇。”

    简木森轻笑：“杨敬轩，你在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我妈妈可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丈母娘？”杨敬轩冷笑，“我可高攀不起这样伟大的丈母娘，故意让我听到简单居心悱恻的话，让我们分手，然后转手就把简单推销到别处，因为那个人更有利。简木森，你到现在，还要瞒着我吗？”

    “什么？”简木森脸上的笑容止住，错愕地看着杨敬轩。

    杨敬轩后悔的是，在听到简单和简母争吵时，听见简单说出，“是，我就是看重他是杨家长孙，他可以带给我想要的。”

    因为这句话，他对简单失望，没有给简单任何辩解的机会，冷落了她，渐渐导致分手。

    事后冷静下来，杨敬轩想起和简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对甘甜有好感，或许是因为甘甜和简单很像，看着冷冷淡淡的，但是真的相处起来，却没有那么难。

    杨敬轩想起简单说出她会嫁给别人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心里有些懊恼，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他也没有信心去挽回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杨敬轩说道：“简木森，简单是你妹妹，你更有资格插手她的事。就像甘甜是我妹妹，我不会让她跳入火坑。那样的婆婆，我不放心。”

    简木森回过神，盯着杨敬轩：“简单的事，我还不知道，我会问清楚的。你不放心我妈妈，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你？”杨敬轩轻笑，“你跟何子墨相比，你能说你可以比得过何子墨吗？何子墨都无法处理好的事，你可以处理得好吗？”

    “至少，我不会让甘甜有牢狱之灾。你说何子墨比我优秀，但是你看甘甜这些年过的日子，我不觉得何子墨比我有多好。而且我相信，杨爷爷更喜欢我。”

    杨敬轩相信这话，因为甘甜曾经的那些经历，杨家更是偏向简木森。

    “简木森，适不适合，不是你说的算。”

    从简木森那儿出来后，杨敬轩准备去找甘甜，发现她不在公司后，打了电话给甘甜，得知甘甜现在跟何子墨在一起时，杨敬轩心里咯噔一下。事情现在更乱了。

    ——

    杨家自然是知道了这事，杨小鹿发了一通脾气，杨老却是很开心：“现在的孩子，就是爱擅自做主。也不能这样说，大概这个孩子还是把我们当作外人。杨烨，让杨蔓回来，两家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婚事。”

    杨老正高兴着，听见有人前来报告，说甘甜回来了，杨老更是开心，只是在看到扶着甘甜进来的人之后，杨老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本以为会是简木森陪着甘甜回来，但是看到何子墨，杨老沉下脸色：“甘甜，你身边这个人是谁？”

    “他？”挽住何子墨的手臂，甘甜淡淡说道，“我的丈夫，景睿的爸爸，你的外孙女婿。姥爷，我今天来，是想要和你澄清一件事，我从来就没有跟何子墨离婚，外面流传的什么，和我无关。”

    扶着甘甜，何子墨说道：“姥爷，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会，所以在甘甜回来之前，我没有来打扰你们。现在甘甜回来了，要是我再不出面，外面还不知道会流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017不用谈

    “你刚刚喊我什么？”杨老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何子墨。

    何子墨温和典雅地笑道：“姥爷，随甘甜，我应该喊你一声姥爷。”

    “那是你喊的吗？”杨老冷哼，“甘甜是我的外孙女，你算什么？”

    “外孙女婿。”接过杨老的话，何子墨说道。

    杨老有些恼怒，在一旁的杨烨说道：“爸，这里面大概有误会，我和他们谈谈。”

    何老不情不愿，最终还是决定回屋。临走前，和杨烨说道：“杨烨，别忘了甘甜和你是什么关系。”

    杨烨长舒一口气，说道：“甘甜，何子墨，你们和我来下。”

    “不必了，”甘甜冷冷说道，“本来我来就是为了和你们说一声，我和简木森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说道：“大舅，甘甜的脚还没有好，上楼有些不方便，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好。”

    杨烨看了甘甜一眼，舒了一口气，半响缓缓开口：“也罢。甘甜，报纸上的事，简家并没有和我们商量，我们都以为是你同意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简家很快就会上门来说这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盯着杨烨，甘甜冷冷问道，“你希望我嫁过去？”

    “甘甜，这件事虽然有可能有着误会，但是毕竟还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简家的面子不好驳，所以我想，你可以先应了这事，慢慢再和简家商量。”

    闻言，甘甜冷笑：“大舅，其实你还是希望和简家成为亲家，你让杨小鹿嫁过去不就成了。”

    刻意的，甘甜在大舅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杨烨的脸色微微一变，手拳紧，闭上眼睛，慢慢的，杨烨睁开眼睛，看着甘甜：“甘甜，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对何子墨都不好。毕淑珍，就是简木森的妈妈，对简木森可以称得上溺爱，简木森要的，她一定会帮他争取到。甘甜，你和简木森之间的事，事情是因简木森而起，还是要因为他而终。”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应了他？”甘甜冷笑，“如果她知道我嫁过人，有过别人的孩子，她还会希望我做她家的媳妇？大舅，你们这样的家庭，最注重名声不是，简家找了我，不是自取其辱。”

    杨烨双手交握在一起，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简木森是没有告诉毕淑珍这些，但是毕淑珍毕竟是爱面子，如果她知道了这些，她会做出更疯狂的事。甘甜，我是怕你受到伤害。”

    “伤害？你会看着我受到伤害？”满不在意的，甘甜问道，“大舅，如果你觉得你应该袖手旁观，我也理解。”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低声说道：“甘甜，大舅是长辈，不要这样无理。”

    “我哪里无理了。他的意思是我就应该嫁给简木森，你愿意？”

    何子墨摇了摇头：“如果他陪了你五年，你就该嫁给他。那我的十年该怎么办？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别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如果说我们感情不好，那也要拿出证据。”

    何子墨的目光移向杨烨：“大舅，甘甜的性子倔，刚刚她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关系闹僵了，彼此见面尴尬。”

    “何子墨，既然话都传到了，那我们回去。我不想走路，你抱我。”

    何子墨愣了下，虽然两个人已经和好，但是甘甜从来没有这般主动。

    对上甘甜的目光，何子墨点点头，打横抱起了甘甜：“大舅，我们走了。”

    杨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闭上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

    “大哥，你对这事什么看法？”

    听见声音，杨烨睁开眼眸，见是杨桦，说道：“我自有分寸，你的假期也快到了吧？”

    摆了摆手，杨桦说道：“没事，等把甘甜的事处理好了再走也不迟。大哥，毕淑珍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她要是知道了甘甜的事，如果她不想让她进门，她能做出什么事，我可以想象的到。败坏风俗，不检点，她会用这样的借口，还会和媒体乱说一弃，总之，不会说是简木森的事。大哥，你已经伤害了杨蔓一次，还想再伤害她的女儿？”

    顿了顿，杨桦又说道：“更何况，她是你女儿。”

    “我知道。”杨烨皱眉，“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去告诉简木森，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认识媒体的人，我们就不认识吗？压下一件事，有那么难吗？还是你怕被外人知道甘甜和你的关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

    “杨桦，你不明白。”

    杨桦讥讽道：“我是不知道，如果甘甜是我的女儿，当年我就不会抛弃她们母女。大哥，自小你就是众人眼中的好孩子，可惜我做不到。但是至少有一点，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何子墨未必适合甘甜。”沉默了片刻，杨烨缓缓说出，“因为何子墨，甘甜吃了那么多的苦。”

    “那么大哥，杨蔓也因为你吃了很多的苦，但是现在，杨蔓愿意留在你身边吗？她不愿意。但是不管甘甜经历了什么，她还是愿意留在何子墨身边。这里面的原因是什么，大哥，你是真的不明白吗？”舒了一口气，杨桦说道：“大哥，虎毒不食子。你让甘甜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是害了她。你明明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而不去制止，更是害了她。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

    杨桦陪着杨老下象棋，故意的，杨桦走错一个字，眼看着马要被炮打掉，杨桦慌忙说道：“刚刚我走错了。”

    杨桦想要把棋子放回去，杨老一把按住他的手：“干什么？不准耍赖！”

    杨桦看着杨老把马吃掉，叹了一口气：“爸，你就不能让我反悔一次。”

    “一步错，步步错，杨桦，棋品如人品，不是什么错了都可以重来。”因为刚刚杨桦的失误，杨老很快将军。

    杨桦点点头：“是这样，但是爸，你现在的下一步棋是什么？”

    “嗯？”

    “关于甘甜的事，爸，你的一个决定要是不恰当，也可以说是一步错，步步错。”

    杨老手里把弄着一个棋子，看着杨桦：“你这话是，话里有话？”

    杨桦微微笑道：“爸，我可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

    杨老有些不悦：“杨桦，你别以为我听不来你在说什么，你是在说，我让甘甜嫁给简木森是错误的。那你说说，我怎么就错了？何子墨就好吗？他让我外孙女受了那么多的罪，反正我不看好他。”

    杨桦思索了一会，笑道：“爸，你要与时俱进，观点不能太out了，现在的社会是自由恋爱，两个人看的顺眼就行，现在可不流行指婚了，那样会毁了两个人的。爸，你难道看不出来，甘甜不喜欢简木森吗？不然依照简木森的条件，甘甜怎么会看不上他。如果甘甜真的喜欢简木森，她在知道她跟何子墨的婚姻关系不会因为分开两年后自动解除，为什么不主动来找何子墨？爸，你再想想，当初甘甜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不是在办理了离婚手续后离开？”

    杨老皱眉：“你继续说。”

    杨桦颔首，继续说道：“爸，那是因为甘甜爱着的人是何子墨，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好。青梅竹马的感觉，爸爸你应该知道。”

    杨老脸色微变，脸上闪过一丝黯淡之色，点了点头。

    “甘甜要是喜欢简木森，这五年他们之间早就发生了什么。所以，爸，你以前做错过一次，现在这次还要棒打鸳鸯吗？不过以前爸爸没有做错，兄妹就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还是会被人说闲话的。但是现在，爸爸，你要是再棒打鸳鸯，会被人讨厌的。”

    “是吗？”杨老摸了摸下巴，嘀咕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何子墨，不喜欢。”

    闻言，杨桦摇了摇头，笑道：“爸，你不要这样孩子气。婚姻大事不是过家家，你一个决定，会毁了几个人。”

    “哪有那么严重。”杨老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简木森和甘甜的事，报纸上都登出来了，事情已经闹大了，要怎么收场？”

    “爸爸，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要做甘甜的后盾。”

    ——

    甘甜在回去的途中，接到一条短信。打开看了一眼，甘甜咬紧了唇。

    “是谁？”开着车子的何子墨问道。

    “垃圾短信，又是推销东西的。”淡淡的，甘甜说道，将手机放回到包里。

    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甘甜忽然间说道：“何子墨，明天我该去上班了。已经休息了一个星期，脚也好的差不多了。”

    何子墨沉默片刻，地声说道：“好。但是在你完全康复之前，要么你住我那，要么我住你那。甘甜，你选择一个。”

    “何子墨，你——”甘甜手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住我那吧。”

    闻言，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

    甘甜希望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也是有着她自己的目的，一来那儿算是自己的家，二来自己的地盘上有主动权。

    “那好，今晚我就搬过去。”

    何子墨将车停在楼下，上去拿了几件衣服。

    “你打算在我那住多久？”何子墨上车后，甘甜问道。

    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说道：“你不希望我们住一起？甘甜，这个时候，你不觉得把我们的关系公布出去，是最好的时机吗？”

    甘甜垂下眼眸：“你不怕惹上麻烦？”

    “怕什么，他们可以来阴的，我就要光明正大地接下。甘甜，你还是想要离开？”

    甘甜摇了摇头：“我只是，心里有些害怕，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何子墨，最近我总是会梦到那五年的牢狱生活，就好像是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我，我有过这样的过去。”

    何子墨微微皱眉，拉过甘甜的手，握住：“甘甜，不要想太多，就算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我不在意，你何必管别人。”

    看向何子墨，甘甜点了点头。

    因为屋子一个星期没有被打扫，何子墨让甘甜在卧室休息，自己在那打扫收拾房间。

    拖地的时候，何子墨听见声音，抬首，看见甘甜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放下手中的活，何子墨上前扶住甘甜。

    “我没有那么娇弱。”甘甜笑道，“何子墨，我想出去喝杯奶茶，你陪我一起去吗？”

    何子墨想了想，说道：“我送你过去，回来我再继续收拾屋子。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甘甜莞尔：“好。”

    何子墨将甘甜送到小区外面的奶茶店，付款后和甘甜说道：“想回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甘甜笑笑：“何子墨，我哪有那么娇气。”

    何子墨离开后，甘甜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打通了简木森的电话：“你在哪？我们现在谈谈。”

    ——

    一杯奶茶喝完，甘甜盯着杯子发呆，直到对面的座椅被拉开，一个声音响起：“甘甜，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

    “我不见你，还不知道你又会弄出什么事，”看向简木森，甘甜低声说道，“简木森，你到底在弄什么？我把你当作朋友看待，你为什么要弄出这样一茬子！”

    “怎样？”简木森挑眉，“甘甜，我不是那种付出就不要回报的人，我等你五年，不是为了看到你跟你的前夫复合。你不是说过，既然磨难多，又何必在一起。怎么，现在你改变主意了？”

    “简木森，我应该和你说过，我不会接受你，你一直自己抱着希望，现在，是不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以前我不会同意，现在我更不会同意。”

    简木森笑笑，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是软硬不吃。甘甜，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何子墨赢了，我就退出，不会再来骚扰你。”

    “打赌？”甘甜看着简木森，“你要做什么？”

    双手交握在一起，简木森唇角微微上扬：“赌，何子墨有多爱你。甘甜，或许你会因此受到伤害，但是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们可以不打这个赌。”

    甘甜握紧了手，缓缓说道：“我和你赌，但是简木森，不管输赢，我都不会嫁给你，这个条件，你愿意接受？”

    简木森凝视着甘甜，唇角慢慢扬起：“甘甜，你还真有意思。好，我答应你。”

    ——

    何子墨来接甘甜的时候，见她一个人在那发呆，走了过去。

    听见动静，甘甜抬首，看着何子墨，微微一笑，起身。

    何子墨疾步走了上去，扶住甘甜：“小心一点。”

    靠在何子墨怀里，甘甜想起简木森的话。

    “暂时我不会告诉你，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如果，不管发生了什么，何子墨依旧对你的感情不变，那我退出。”

    不知道简木森会做出什么，甘甜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乱乱的。

    “怎么了？”感到甘甜有些心绪不宁，何子墨问道。

    甘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

    晚上何子墨处理好公务回到卧室，看见甘甜坐在床上发呆。走了过去：“甘甜，我怎么觉得你自从回来后，整个人怪怪的？”

    “有吗？”甘甜低声说道，看向何子墨，迟疑了一下，说道，“何子墨，我现在方便了。”

    “什么？”

    甘甜脸颊微微泛红：“债不能一次性付清，但是可以分期偿还。”

    何子墨愣在那，慢慢地回过神，唇角微微上扬：“想要？”

    甘甜脸颊红得更厉害，瞪了何子墨一眼：“那我休息了。”

    “休息？”何子墨笑道，“甘甜，既然你主动提出还债，我怎么可以拒绝。”

    云雨过后，甘甜被何子墨搂在怀里。

    “今天怎么这样主动？”亲吻着甘甜的颈子，何子墨低声问道。

    “我累了，不要问我。”

    何子墨眼眸微微闪烁，搂着甘甜的手臂紧了紧，没有再说什么。

    ——

    甘甜第二天在公司里遇到吉姆，本担心吉姆会问什么。吉姆只是客套地问了下甘甜的身体情况，便没有多说什么。

    甘甜去洗手间，在门口，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知道简木森吗？”

    “知道啊，他可是本市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之一。”

    “听说他的未婚妻被曝光了，听说和他是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命可真好。”

    听着这几个人的话，甘甜舒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见甘甜进来，几个在那说着悄悄话的女人止住了话语。

    “你们刚刚说，简木森的未婚妻？”看着几个女人，甘甜淡淡笑道，“我是简木森的朋友，我怎么没有听说这事？”

    公司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严禁工作时间讨论八卦。见甘甜这样问，几个人放下心来。一人说道：“甘翻译，你是简木森的朋友？能不能帮我引荐下？”

    “你？得了，就算你去见了简木森，人家也看不上眼。”

    几个人在那说着闹着，想起甘甜还在一旁，止住了嬉闹。

    “甘翻译，你是简木森的朋友，你不知道简木森有个未婚妻吗？”

    “听说是有一个，叫杨小鹿，但是他们之间似乎一直感情不好。”

    “原来叫杨小鹿？报纸上没有说简木森的未婚妻叫什么，甘翻译，你能再和我们详细说说？”

    一阵脚步声传来，看见走来的人，几个小职员止住了话语，和甘甜说道：“我们先走了，千万别跟雅总说，我们刚刚说了什么。”

    看着几个人溜走，甘甜扭头，见雅峥走了过来。

    因为雅雯的关系，甘甜对雅峥也没有什么好感，准备离开时，被雅峥喊住。

    “甘甜，你就是何子墨等了五年的人？”

    甘甜停下脚步，看着雅峥：“何子墨都告诉你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复杂，”雅峥抱起双臂，打探着甘甜，“雅雯这几天一直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我想我的家人很快就会找到何子墨。而你，似乎和简木森有些说不清的暧昧。当然了，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谈私事。今天下班后，希望我们可以谈谈。”

    “不用了，雅总，这事没那么复杂，我跟何子墨是青梅竹马，五年前我嫁给了他。我和简木森之间并没有什么。如果你相信了媒体说的，那我也无话可说。还有，你的妹妹，希望你劝劝她，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窥探。”

018报复？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子墨忽然问道：“今天雅峥找你说了什么？”

    甘甜抬首看了何子墨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今天来找我了？”

    何子墨挑眉：“我知道很奇怪吗？今天雅峥和我说，你浑身是刺，我怎么会看上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这个人就好这口。”看着甘甜，何子墨再次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甘甜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就是问了一些事情。”

    盯着甘甜，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甘甜，不管外人说了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不会变。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甘甜莞尔，点了点头。

    ——

    甘甜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有个中年妇女要来找甘甜。

    甘甜下楼，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大衣的中年女子站在那，有些疑惑：“你是？”

    “你就是甘甜？”将甘甜打探了一番，中年女子说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对不起，如果是私事，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有点不方便。”

    “这样吗？”中年女子看起来有些不悦，“我是简木森的妈妈，我想要见你，还需要预约时间吗？”

    毕淑珍的语气有些蛮横，甘甜微微皱眉，大概知道了毕淑珍来的用意。微微思索了一下，甘甜说道：“如果你方便的话，请你去外面的咖啡屋等我下。”

    毕淑珍冷哼：“要等多久？”

    “我需要把资料整理一下，如果阿姨觉得等的时间太长了，那就算了，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你再来找我。”

    毕淑珍点点头：“好，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甘甜上楼后，将桌子上的资料简单收拾了下，出门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何子墨。

    何子墨手上端着一个纸杯子，看见甘甜，何子墨将杯子递给甘甜：“刚买回的摩卡，我记得你喝咖啡会胃疼。”

    甘甜没有接过杯子，说道：“我和人有约了。”

    “谁？”

    “简木森的妈妈，”看着何子墨变了脸色，甘甜微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和她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何子墨沉下脸色，拉住甘甜的手，“一会我让人和她说，你现在很忙，没时间见她。”

    看着被何子墨拉住的手，甘甜低声说道：“何子墨，拉拉扯扯会被人看到的。”

    何子墨挑眉：“一般不会有人来这儿，就算是看见了又怎样。”

    ——

    毕淑珍等了好一会，依旧不见甘甜，心里有些烦躁，正准备再去催催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

    站在门口，男子环视了一圈，走向毕淑珍：“你好，你是约甘小姐见面的吗？”

    毕淑珍点点头：“你是？”

    男子亮出戴在胸前的名片，说道：“我是何雅公司的齐豫，何总需要甘小姐协助处理一些事情，甘小姐暂时没有时间，她让我和你说一声，有什么话下次再说。”

    毕淑珍冷哼：“她有多大的面子，见个面都这样难。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齐豫毕恭毕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知道我要做好领导吩咐的事。”

    毕淑珍气结，气势汹汹地赶到杨家。

    得知毕淑珍前来，杨老心里有些明白。因为之前杨桦的那一番话，杨老心里原来的想法有些动摇。

    一见面，毕淑珍便开始喋喋不休：“杨叔叔，杨蔓现在不在，有些话我不方便和她说，你是杨蔓的爸爸，那我就和你说吧。本来娶谁都一样，但是偏偏我们家木森看中了你的外孙女，孙女和外孙女都一样，是不是？杨叔叔，我们简家都已经放话出来了，你们家是不是有个表态？”

    杨老有些不满意毕淑珍的态度，冷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们家简木森追我的外孙女，又不是我们家倒贴上去的。我还要问问你，不经过我们同意，就登出那样的新闻，算什么？到时候怎么收场？”

    “收场？”毕淑珍笑道，“自然是两个孩子结婚。”

    杨老摆摆手：“简木森究竟怎么和你说的？现在的问题是，简木森单相思，甘甜有喜欢的人。”

    “那算得了什么，”毕淑珍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简家，多少女孩子想要攀上关系。就说我家老简的那个私生女，最近还许配给了老简同事的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狂妄的语气让杨老眉头一皱，尤其是在听到简单要嫁给别人之后，杨老心疼孙子的心理占了上风，再加上甘甜的事，杨老不满：“我们家也不见得差到哪去。甘甜和简木森之间的事，是误会，你要逼婚，也得先弄清楚情况。”

    先后在甘甜和杨老这吃了闭门羹，毕淑珍有些气恼。离开杨家，毕淑珍准备上车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住了她。

    “毕阿姨。”

    毕淑珍扭头，见是杨小鹿。

    对杨小鹿，毕淑珍还算是喜欢，只是自家儿子不喜欢，毕淑珍也不想强迫儿子做不愿意做的事。

    “小鹿啊，有事吗？”

    杨小鹿走近，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毕阿姨，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和你说一下。那个甘甜，其实不是我的表姐，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妈妈是杨蔓，她的爸爸是我的爸爸。还有，她从小是被遗弃的，这个给你，你看了就会明白。”

    毕淑珍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小鹿，接过杨小鹿递过来的那个信封：“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喜欢简木森，我不想让她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还有，甘甜不是处女，她嫁过人，还有了一个儿子。”

    杨小鹿每说一句，毕淑珍越是震惊，慢慢的，毕淑珍脸上浮现怒色，拍了拍杨小鹿的肩膀：“小鹿，你是个好女孩，谢谢你。”

    回到家，毕淑珍将关于甘甜的资料详细地看了一遍，脸色乌黑，气结地将资料狠狠地砸在地上。

    要做简家的儿媳，必须身世清白，干干净净，很明显，甘甜都不符合这些条件。

    简木森被毕淑珍喊回到家里，一进门，简木森便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妈，谁惹你生气了？”

    简木森踏进屋子，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纸张，拾起来看了一下，脸色微变：“妈，这些是谁给你的？”

    毕淑珍抱起了双臂，冷冷说道：“简木森，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这样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娶进家门的！”

    “但是妈，你的话已经放出了。”慢悠悠的，简木森说道。

    “放出又怎样？”毕淑珍冷声说道，“放出去就不能收回吗？我把这些东西公布出去，有谁会说是我们家的不是。”

    “妈！”简木森加重了声音，“是不是只要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伤害都无所谓？简单要嫁人，我怎么不知道？”

    毕淑珍皱眉，摆了摆手：“别和我说简单的事，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总之，我不会同意你娶甘甜！”

    简木森笑道：“我不是简单，不会随意听你摆布。妈，这是我的事，原先我是希望你可以和甘甜好好相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手指着简木森，毕淑珍的手臂微微颤抖：“简木森，你要点脸面好不好，我原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现在不但她不喜欢你，还嫁给了别人，还有过孩子，还坐过牢，还是一个私生女，这些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们简家的脸面往哪搁！”

    越说，毕淑珍越是伤心，双手捂住了脸，哭泣着：“你们父子怎么都这样不让人省心，一个不声不响地带了一个女儿回来，说她妈妈死了，他要抚养她。我这个做妻子的能说什么？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偏偏你们父子都因为那个女孩给我脸色看。你的父亲在外面乱搞，你怎么也和他一样啊。不，你比他更过分，知道被戴了绿帽子还心甘情愿，简木森，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之前我是心疼你才会被你骗了。你，不娶小鹿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娶她！”

    “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简木森皱眉，“杨小鹿？妈，你告诉她，我就是终身不娶，也不会娶她。还有，简单喜欢的人是杨敬轩，希望你不要棒打鸳鸯。”

    甩下了手上的资料，简木森转身离开。

    “简木森，你敢离开试试！”

    似乎是没有听到毕淑珍的话，简木森摔门离开。

    ——

    第二天的报纸上，劈天盖地地登出了甘甜的过往，包括她的身世，她曾经做过牢，简家做出声明，说甘甜欺骗了他们，所以之前的婚约作废。

    甘甜看到报纸时，微微一愣，想起了简木森之前说过的话，心里有些了然，握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报纸上没有刊登出她的照片，她是不是应该感谢简木森，没有做到那么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何子墨走了进来。看见甘甜手上的报纸，何子墨疾步走了过去，一把将甘甜手中的报纸夺了过去：“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什么！”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先一更，争取晚点二更。

019是你做的？

    看着何子墨这紧张的样子，甘甜轻笑道：“只是当做八卦看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怎么会不担心。”何子墨沉下脸色，说道，“我不会忘记你上次离开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那个记者胡乱说一弃，你还会离开吗？”

    甘甜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何子墨，如果有一天，公司里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会觉得面子上无光？”

    何子墨手拳紧，缓缓松开，伸手将甘甜拉了过去，搂在怀里：“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事吗？如果我在意，五年前我就不会想尽设法地把你娶到手。”

    甘甜唇角微微扬起，想起了什么，甘甜推开了何子墨，整理了下衣服，说道：“这是在办公室，别动手动脚的。”

    何子墨莞尔，拿起甘甜的手，在唇上落下一吻：“那，甘小姐是否有空，一起吃个饭？”

    推开何子墨，甘甜笑道：“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别这样不正经。”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老夫老妻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甘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公开我们的事？”

    甘甜双手交握，低声说道：“等妈妈回来的，我想等家里都同意了，再说。”

    何子墨凝视着甘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甘甜，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在意别人说了什么。”

    ——

    在公司门口，甘甜看到了简木森，微微一愣，止住了脚步。

    甘甜一般是在公司里的人走的差不多后才离开，何子墨自从搬进她住的公寓后，在她的脚伤好了之后，也没有提出要搬出去。甘甜在跟何子墨的关系好转后，也没有强行要求何子墨搬走。

    自从跟何子墨在一起后，简木森自从那一次和她见过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看到简木森，甘甜也不觉得有多吃惊，尤其是在报纸上登出那样的消息后，简木森来找她也是在甘甜意料之中。

    何子墨在甘甜之后出来，见甘甜站在那，顺着甘甜的目光看去，看见简木森，何子墨眉头微皱。

    示威般的，何子墨拉住甘甜的手，走向停车场。

    何子墨的脚步有些快，甘甜有些跟不上。似乎是想到了甘甜的脚上的伤，何子墨放慢了脚步。

    “何子墨。”

    在何子墨打开车门的时候，跟过来的简木森喊住了他。

    何子墨握紧了手，和甘甜说道：“你去车里等我。”

    甘甜迟疑了下，看了一眼简木森，目光又移到了何子墨身上：“他来找你，是关于我的事。我去和他说就好了。”

    何子墨摇摇头，拉住甘甜：“你想和他谈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是我在一旁。”

    “你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不放心。”

    何子墨面色冰冷，看的出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甘甜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

    咖啡厅里，简木森几乎是忽视了黑着脸坐在甘甜身边的何子墨，看着甘甜，简木森说道：“甘甜，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会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的。”

    甘甜双手交握在一起，低声说道：“压下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怎么压下去？简木森，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没有做的那么绝，不然，我现在在公司里真不知道该怎样立足了。”

    简木森看着甘甜，缓缓说道：“甘甜，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不是你？”甘甜轻笑，“简木森，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有人对我的事这样清楚？”

    简木森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甘甜，我知道这事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好吧，那我就不多解释。甘甜，你现在的想法还是没有变？”

    不待甘甜开口，何子墨抢在她之前说道：“简木森，谢谢你这五年替我陪着甘甜，现在她回来了，也请你不要再来骚扰她。”

    拉住甘甜的手，何子墨起身：“简木森，如果你真的喜欢甘甜，就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逼她。如果你认为这样会让我放弃，你错了。”

    “何子墨。”简木森喊住了何子墨，沉吟片刻，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多解释什么。可以胜利，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甘甜跟着你，不会快乐。何子墨，我很想知道，你会有多喜欢她。甘甜，如果你现在放弃何子墨，受到的伤害会少很多。”

    感到何子墨握着她的手有点紧，甘甜看了何子墨一眼，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简木森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拳紧。

    ——

    简木森主动约杨小鹿出来见面。临出门前，杨小鹿精心打扮了一番。

    在客厅里，杨小鹿遇见杨敬轩。

    “小鹿，你这是去哪？”

    杨小鹿莞尔：“简木森约我去见面。”

    闻言，杨敬轩眉微微蹙起：“他为什么要见你？”

    “谁知道呢？”杨小鹿笑嘻嘻的，“或许是因为甘甜的那些事，后悔了呗，想要和我重修旧好。”

    盯着杨小鹿，杨敬轩慢慢问道：“小鹿，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卖给报社的？”

    杨小鹿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杨敬轩：“哥，你在乱说什么？怎么会是我做这的？”

    深深地看了杨小鹿一眼，杨敬轩缓缓说道：“最好这样。小鹿，泄漏这条信息的人很清楚我们的事，你有想过这样会给爸爸的名声带来什么影响？为了得到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至于这样吗？”

    “哥，你为什么怀疑我？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知道很正常啊，也有可能是简家的敌人做的啊。好了，哥，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约会了。”

    杨小鹿离开后，杨敬轩站在那儿，摇了摇头，上了楼，叩响了书房的门。

    得到应许后，杨敬轩推开门走了进去。

    杨烨坐在位置上发呆，听见动静，杨烨抬首，看着杨敬轩。

    见杨烨手上把弄着一张纸，杨敬轩问道：“爸，你已经几天没去上班了？”

    杨烨叹了一口气：“做过的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敬轩，我打算辞职。”

    “爸。”有些错愕，杨敬轩说道，“因为报纸上的那些事？”

    杨烨点点头：“这事我们是可以压下去，但是报纸上看不到，闲言碎语是压不下去。我老了，也该享点清福了。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尽可能地弥补甘甜。”

    迟疑了片刻，杨敬轩问道：“爸，如果这事是小鹿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小鹿？”杨烨惊愕，很快摇了摇头，说道，“她这个孩子是有点娇蛮，但是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糊涂的事。”

    “如果，我说是如果，爸，你打算对小鹿怎样？”

    从杨敬轩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杨烨看向杨敬轩：“敬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杨敬轩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事情很奇怪，这个人对甘甜的事，对我们家的事那么清楚，显然应该是我们熟悉的人。爸，先不管告诉报社的人是谁，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杨烨双手交握，沉思片刻，说道：“不否认这事，相反，敬轩，你去和媒体说一声，我们杨家打算正式认回甘甜。”

    “爸！”杨敬轩有些惊讶，“你真的决定了？”

    杨烨点点头：“不能总是逃避，如果我早点重视这事，这件事也不会被人拿来说事。敬轩，这件事，希望你可以先和甘甜说一声，让她做过准备。找个时间，我和她再仔细谈谈。”

    “那，何子墨呢？”

    杨烨抬起手，捏了捏眉心：“说实话，何子墨这个人，比我更有担当，也比我勇敢。再说，甘甜的事被简家知道，就算他们愿意接纳甘甜，也不会好好善待甘甜。我已经亏欠了甘甜一次，不会再把她推入火坑一次。跟何子墨在一起，甘甜是受了苦，但是现在她依然愿意留在何子墨身边，看得出何子墨是真心待她。而且何子墨敢抛弃以前的一切来到京都重新创业，我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这样，不如就成全了他们。”

    杨敬轩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和他们说出你的决定。”

    “嗯，”杨烨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和简单怎样了？不会因为简木森和甘甜的事受到影响？”

    杨敬轩笑道：“爸，你别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我和简单，顺其自然。但是，我不是何子墨，没有那么大的耐心等待一个人。爸，你放心，就算不是简单，我也会给你带回一个儿媳。”

    “简木森，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敬轩皱眉，“只是有人和我说，看见简单和市里一个领导的儿子进了酒吧，我有点担心。”

    杨敬轩握紧了手，半响说道：“爸，你还是先把甘甜的事处理好。我们几个兄妹，杨家最亏欠的是甘甜，所以现在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不然姑姑回来了，又要给你脸色看。”

    提起杨蔓，杨烨脸上又是一阵黯淡，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

    杨小鹿来到餐厅，本以为会在包厢，不料服务员却是带她来到了卡间。

    杨小鹿有些失落，只是看见简木森，脸上还是洋溢出笑容：“简木森，你今天怎么会想起约我的？”

    简木森手上把弄着杯子，示意着杨小鹿坐下：“甘甜的事，是你做了？”

    －－－－－－题外话－－－－－－

    下午有活动，今天就更新这么多了。

021永远不会放开

    甘甜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小时，何子墨看了一眼浴室，有些不放心，浴室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水声。

    走了过去，何子墨扣了扣门：“甘甜，你洗好了吗？”

    等了一会，何子墨见没有动静，眉头蹙起，手放在门把手上，发现门没有锁，打开门，走进卫生间。

    甘甜坐在池子里，整个人有些发呆，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何子墨进来一般。

    何子墨走了过去，试探了下池中的水，早已经冰凉。眉头皱的更紧，何子墨拉起甘甜，拿起浴巾将她裹住，抱到了床上。

    将被子盖在甘甜身上，何子墨有些心疼：“甘甜，你这是做什么？拿别人家的错惩罚你自己？何况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何子墨准备给甘甜倒杯热水，刚刚转身，手被甘甜拉住：“何子墨，陪我说会话。”

    何子墨扭头，看着甘甜白皙的手臂，心里涌出一阵暗涌，之前被打断的心里的小人儿又在蠢蠢欲动，只是何子墨现在冷静下来，倒也是没有一开始那样吃味。

    重新将甘甜身上的被子盖好，何子墨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喝了暖暖身子。”

    “暖身子的话，”甘甜垂下眼眸，低声说道，“还有其它的办法。”

    听出了甘甜话语里的暗示，何子墨握紧了手，深呼吸一口气：“甘甜，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去倒水。”

    ——

    甘甜接过何子墨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甘甜。”何子墨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甘甜的头发。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考虑。”看着何子墨，甘甜主动亲住了他。

    软玉在怀，何子墨不再压抑着自己，搂着甘甜慢慢倒在床上。

    事后，甘甜窝在何子墨怀里，任由何子墨慢慢地捋顺着她的头发。

    “甘甜，我准备出国一趟，吉姆也会一起出去，和beauty总部商讨一个方案。”顿了顿，何子墨说道，“刚刚我准备和你说这个，没想到你那么心急。”

    “你？”甘甜抬首，看着何子墨，见他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有些气恼，“为什么你刚刚不说？”

    “是你不让我说的。”何子墨很是无辜，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在甘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说道：“甘甜，先不要考虑那么多，什么事都没有我们的事重要。这次，我想去见见岳母。”

    “见她做什么？你不是去谈工作的？”

    何子墨点点头：“公事、私事一样重要。甘甜，是不是只要我被承认了，你就会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你被承认？”甘甜看着何子墨，有些疑惑，“何子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淡淡的，何子墨说道，“甘甜，出去散散心也好，有些事，岳母也可以帮你拿主意。”

    甘甜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呢？你觉得我应该接受他们的要求吗？”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把弄着她的手指，低声说道：“你的事，我不会左右你。但是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沉默片刻，何子墨又补充道：“但是，和我有关的例外。”

    甘甜轻笑出声，在何子墨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低声说道：“何子墨，谢谢你。”

    “谢我什么？”

    知道何子墨是故意的，甘甜还是说道：“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何子墨唇角上扬：“这五年，简木森也陪着你，我和他相比呢？”

    “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看待的。”

    “那我呢？”

    甘甜轻咬了下唇，轻声说道：“何子墨，你明知故问。”

    想起了什么，甘甜戳了戳何子墨的胸膛，问道：“何子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这样，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

    何子墨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甘甜微微思索了一下，甘甜说道，“你的占有欲很强。”

    “所以呢？”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才会不愿意放手？”

    何子墨皱眉：“你最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甘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何子墨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对你是占有欲很强，但不是因为我认为你是我的所有物。甘甜，你不是一件物品，你属于你自己，不属于我。你有你的思想，大概是因为这样，我，包括简木森，才会喜欢上你。甘甜，以前的秦峰，现在的简木森，如果你表现得顺从一些，他们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有极大的兴趣。他们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越要得到。”

    甘甜轻笑：“说的你好像多高尚一样。”

    何子墨冷哼：“他们比得上我吗？再说，甘甜，是你先向我表白的，我跟他们不一样。”

    甘甜唇角微微上扬：“何子墨，你就吃定我了。”

    何子墨嗯了一声，说道：“习惯成自然，我已经习惯了身边的女人是你。”

    ——

    去国外的事，甘甜并没有告诉简木森和杨家，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甘甜的手机响起，甘甜看了一眼，是杨敬轩打来的。

    “那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我最近没空，要出差几天，等我回来再说。”

    大概是听出了手机里传来广播的声音，杨敬轩问道：“你现在在哪？车站？”

    “机场。”

    说完，甘甜挂掉了电话。

    “谁打来的？”看出了甘甜有些不愉快，何子墨问道。

    “杨敬轩。”甘甜淡淡说道，顺手关掉了手机。

    因为知道了何子墨和甘甜的关系，吉姆特意跟何子墨换了座位，让何子墨坐在甘甜身边。

    在中国呆了一段时间，吉姆或多或少地学了点中文，也会简单地说几句。用生硬的汉语，吉姆和甘甜说道：“mr何，不错的，好好珍惜。”

    甘甜不知道何子墨究竟跟吉姆说了什么，待飞机起飞时，甘甜碰了碰何子墨，低声问道：“你和吉姆都说了些什么？”

    何子墨耸耸肩：“什么都没有，只是说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没来得及解释，你就走了。”

    甘甜没有多追问什么，扭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云彩。

    拉住甘甜的手，何子墨轻声说道：“甘甜，有没有想过辞职，来我这。”

    扭过头，甘甜看着何子墨，微微笑道：“我现在不也算在你手下做事吗？”

    何子墨眉头微微蹙起：“甘甜，你明白我的意思。”

    甘甜微微笑道：“暂时不想。何子墨，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就像你说过的，不容易到手的，才会有兴趣。”

    何子墨不悦：“保持距离？甘甜，我们现在的关系还需要保持距离吗？”

    甘甜点了点头，笑道：“何子墨，你忘了你这次来的一个目的？妈妈肯定不会希望我和你住一起的。”

    何子墨有些郁闷，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杨蔓这样身经百战的，当初一声不响地把甘甜从他身边带走，之前的视频，何子墨并没有觉得杨蔓有松口的意思。

    “甘甜，在法律上，我们是夫妻。”一字一句的，何子墨说道，似乎是为了提醒甘甜一般，何子墨又补充道，“合法的。”

    甘甜莞尔：“何子墨，怎么和妈妈谈是你的事。景睿很想你。”

    提到景睿，何子墨眼里闪过一道光泽：“他现在怎样了？长得想谁了？”

    甘甜想了想，说道：“小时候看起来还有点像我，现在我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像你。”

    何子墨点了点头：“是吗？这样好，将来一定会受女人喜欢。”

    甘甜微微眯起眼睛：“何子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暗示我，有很多女人喜欢你！”

    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笑道：“我控制不了别人喜欢我，但是我可以只要我喜欢你。儿子长得好看不好吗？”

    甘甜舒了一口气：“何子墨，你说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六岁那年，你救了我，我对你是有好感，但是那时不会爱上吧。何子墨，你说小孩之间的喜欢，是不是爱？”

    何子墨把弄着甘甜的手指，没有吱声。

    甘甜有些急了：“何子墨，你倒是说话啊。”

    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缓缓开口：“那时候，应该是有好感，小孩子之间，哪里懂得什么感情，不过有了好感，才是后来建立感情的基础。”

    “但是——”甘甜看上去有些苦恼，思索了一会，甘甜说道，“何子墨，景睿说他以后要娶季胜男。”

    “季胜男？”

    “就是姐姐和季霏凡的女儿。”

    闻言，何子墨笑了，顾及到是在公共场合，何子墨没有笑得大过于大声，只是唇角泛起一个弧度：“景睿为什么这样说？”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让他觉得婚姻太不可靠，不如从小找个认识又听话的。”

    何子墨唇角噙着笑意，若有所思：“这样不是挺好，提前预定好儿媳妇，省的以后费心了。”

    甘甜瞪向何子墨：“乱说什么，他们现在都是孩子。而且，景睿还是胜男的表哥。”

    “但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话说出口，何子墨想起杨蔓的事，怕甘甜多想，立刻又说道，“甘甜，既然他们是孩子，不是有句话，童言无忌，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等孩子们大一点再说。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景睿明白什么是感情了，就会改变主意。”

    甘甜一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万一长大后，景睿还是不改口呢？”

    何子墨愣住，抓了抓头，想着该如何回答。

    清了清嗓子，何子墨说道：“甘甜。”

    “就这样吧，”甘甜下定了决心一般，点点头，“我们之间的磨难够多的了，如果不是长辈的参与，还不会这样。如果景睿真的喜欢胜男，我不会阻止他们。”

    扭头，甘甜看向何子墨：“你呢？你会不会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被人说闲话？”

    “我有反对的资格吗？”搂住甘甜，何子墨说道，“我们家，你说话第一，景睿第二，要是再喂只宠物，我就是第四了。”

    闻言，甘甜莞尔：“你少在那装乖了，什么时候你的地位这么低下。”

    “不是吗？”何子墨盯着甘甜，“我可是很听你的话，事事为你着想。”

    看着何子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甘甜莞尔：“你那么听话，要是我要离婚呢？”

    何子墨沉下脸色：“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依你。”

    顿了顿，何子墨又说道：“甘甜，你不会到现在还想着离婚的事？”

    甘甜摇了摇头：“没有，这五年我一直在犹豫，回国之前，我想我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了，但是真的看见你之后，我还是犹豫了。现在，我已经放弃了离婚的想法。除非——”

    “除非什么？”何子墨有些紧张地问道。

    “除非，”盯着何子墨的眼睛，甘甜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何子墨松了一口气，拉起甘甜的手：“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发生。我这个人，有些洁癖，不喜欢沾花惹草。倒是你，不要动不动又和我玩失踪。记住，你现在是何太太，不要随随便便又成了人家的未婚妻。”

    甘甜唇角扬起：“何子墨，你这几年，真的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不是谈恋爱的那种。”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睛，靠在甘甜耳边：“都已经验过身了，还需要问吗？”

    甘甜脸颊泛红，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了跟何子墨的距离。

    “何子墨，那你以为我怀了简木森的孩子时，是什么心情？”

    何子墨握紧了手，脸色有些难看：“第一个反应，是要打掉那个孩子。但是后来想想就算了，打胎伤身，如果你一定要生下来，那就生下来。孩子我可以让给简木森，但是你我绝对不会让。”

    “你怎么确定，我会怀着别人的孩子，和你在一起。”

    “因为，”盯着甘甜，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是何太太，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

    “仅仅这样？”微微偏着头，甘甜看着何子墨。

    握紧了甘甜的手，何子墨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最主要的是，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

022跟定他了

    下了机场，远远的，甘甜便看见等在那的甘小黑。

    走了出去，甘小黑迎了上去：“妈——”

    看见甘甜身边的人，甘小黑愣在了那儿。

    几年未见甘小黑，何子墨有些惊喜地看着他。只是何子墨一向喜怒不轻易外露，看着甘小黑，何子墨握紧了手，压抑住内心的悸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何子墨冒出一句：“你，长大了，长高了。”

    看着何子墨那木讷的样子，甘甜轻笑：“都五年了，他要是不长高，不长大，那就奇怪了。”

    何子墨摸了摸头，点点头，说道：“是啊，长大了，长大了。”

    看着何子墨这失态的样子，甘甜碰了碰何子墨，说道：“见你儿子还这样拘谨。”

    何子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话语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吉姆指着甘景睿问道：“这是？”

    “我儿子。”何子墨收起了紧张的情绪，说道。

    吉姆点了点头，和甘甜说道：“你今天先和家人团聚团聚，明天我们再说工作上的事。有个好时光。”

    目送着吉姆离开后，甘甜的目光落在甘小黑身上。见他依旧有些发愣，蹲下身子，看着甘小黑：“怎么了？”

    何子墨看着甘小黑，握紧了手，掌心里微微冒汗。心里的紧张比以往时候都要强烈，担忧萦绕在心中，几乎是屏住呼吸一般地看着甘小黑。

    甘小黑没有说什么，握住甘甜的手：“妈妈，姥姥在一边的餐厅订了位置，她让我在这等你。”

    见甘小黑没有理他，何子墨有些失落。

    甘小黑拉着甘甜走了几步，见何子墨没有跟上来。扭头看见何子墨站在那，甘小黑拉着甘甜又走了回去。一手牵着甘甜，一手握住了何子墨的。

    手被握住的时候，何子墨有些愣住，看向甘小黑，虽然甘小黑依旧没有喊他，何子墨唇角却微微上扬。

    两个人牵着孩子站在那，甘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玻璃门上，看着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身影，很简单的一幕，却让她心里有些复杂。

    看向何子墨，甘甜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何子墨点点头，唇角上扬：“好。”

    去酒店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何子墨却希望时间可以更久一点。和自己心爱的人、孩子走在一起，这便是幸福。

    很久之后，何子墨问过甘甜，当时那样恨他，为什么还会愿意把甘小黑生下来。

    那时正值午后，阳光正好。甘甜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阳光。听何子墨这样问道，甘甜眯起眼睛，低声说道：“因为我还爱着你。”

    不是为了繁衍，只是因为爱一个人。喜欢一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哪怕知道日后不会再有交集，但是看到这个孩子会想起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或许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在一起时的感情，在那个时候是真挚的。就算以后分道扬镳，那个时候也曾经爱过。

    ——

    来到酒店，被服务员引着来到包厢门口，何子墨有些紧张。

    压低了声音，何子墨问道：“甘甜，你妈妈对我的意见，会不会有些大？”

    甘甜微微侧首，看着何子墨，笑道：“谁知道呢。何子墨，你在害怕？”

    何子墨正了正衣领，说道：“怕什么？不做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走进包厢，看着杨蔓和坐在杨蔓身边的男人，何子墨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妈，爸，你们好。”

    杨蔓放下端在手上的茶杯，看着何子墨，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何子墨恢复了镇定，看着杨蔓，毕恭毕敬地说道：“妈，我说错什么了吗？”

    杨蔓沉眉：“你喊我，妈？”

    何子墨颔首：“我要是喊你阿姨的话，不是破坏了你跟甘甜的感情，甘甜喊你什么，我就跟着喊什么。我听甘甜的。”

    闻言，杨蔓微微眯起了眼眸。何子墨是知道甘甜和杨蔓的关系，才会这样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般，扎在杨蔓身上，她也知道甘甜虽然现在改口了，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原谅她。

    气氛有些僵硬，为了缓和，甘甜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

    “席叔叔，你还没有跟何子墨正式见过面，这是我的丈夫，何子墨。何子墨，席叔叔是我的继父，为人很好，你们应该可以谈得来。”

    席熙本是对何子墨有些沉见，听说甘甜跟何子墨重新在一起后，本是有所担心，在何子墨进来之后，席熙一直观察着他，面由心生，席熙并没有觉得何子墨多像一个坏人。

    甘甜虽然不是席熙的亲生女儿，但是爱屋及乌，席熙也是将甘甜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这些年的相处，席熙和甘甜之间也有了些感情，甘甜本就乖巧听话，杨蔓工作忙的时候，甘甜还帮着席熙做些事情，照顾生病的他，这些，让席熙对甘甜更有了好感。

    只是观察何子墨的话，席熙觉得这个人也算是一表人才，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就像他觉得简木森适合甘甜，但是甘甜根本没有把简木森放在心上。

    脸上挂着笑容，席熙说道：“你就是何子墨？别在那站着，坐下来吃饭。”

    席间，杨蔓忽然问道：“何子墨，你这次来，酒店找好了吗？甘甜自然是要回家住，你自己一个人去酒店可以吗？”

    甘甜本是在低头喝着饮料，听杨蔓这样说，抬首看了杨蔓一眼，欲言又止。

    何子墨也是微微一愣，慢慢的，何子墨唇角扬起，说道：“公司是已经预定好了酒店，妈要是觉得我去你那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可以去酒店。”

    “我也可以去吗？”甘小黑举起了手，说道，“我很少住过酒店，很想去看看。”

    杨蔓微微笑道：“景睿，在你爸爸安顿好后，我们可以去看他，你可以顺便参观下酒店。别忘了，你还需要上学。”

    甘小黑有些不情愿，却又不好说什么，偷偷将目光移向了甘甜。

    知道甘小黑心里在想些什么，何况甘甜也希望何子墨借着这几天，和杨蔓好好谈谈，再怎么说，杨蔓也是她的生母。

    “酒店退掉吧，”看向何子墨，甘甜说道，“你和景睿也很久没见面了，他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甘小黑点点头，“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何子墨心里漾出一股喜悦，面子上却不动声色，有些为难：“这样，方便吗？”

    “家里不是有客房吗？”甘小黑说道，“有时候，简叔叔就是住客房的，而且，爸爸妈妈不是应该住在一个房间吗？”

    甘小黑的话让何子墨有些吃味，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道：“简叔叔？”

    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继续低头和面前的牛排奋斗着。

    甘小黑本是想让何子墨住进家里，表明房间够用，只是大人听在耳里，想的却是其它的事。

    席熙干笑几声，说道：“简木森这几年一有时间，就会来看甘甜母子，我还以为简木森是对甘甜有意思。不过简木森一直是规规矩矩。”

    何子墨手拳紧，心里不愉快，脸上却挂着笑容：“简木森啊，我见过，他本来是甘甜的准妹夫，不过现在不是了。要是他还是准妹夫就好了，大家就可以做一家人了。”

    席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半响，说道：“那还真是可惜。”

    何子墨点点头：“是有点可惜，简木森这个人是不错，他来找甘甜，大概是想曲线救国。听说是他拒绝了之前的婚事，现在后悔了，所以想要找甘甜帮忙。”

    对于何子墨的这番胡话，甘甜选择了漠视。

    何子墨很认真地思索了下，说道：“我想，简木森是想刺激一下杨小鹿。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低头去找女人的事肯定不愿意去做。所以就找了个台阶，主动要杨小鹿去找他，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复合了。不过，我要是他，我才不会这样，我就直接去找喜欢的人，直接说出我喜欢她，非要缠上她。不过这要厚脸皮，我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最适合了。所以，甘甜又和我在一起了。”

    甘甜有些呆不下去了，起身说道：“我去卫生间一躺。”

    以前甘甜没有察觉，现在甘甜发现何子墨不是不会油嘴滑舌，而是他不愿意油嘴滑舌。

    虽然没有争吵，但是甘甜已经感觉到了包厢里那浓浓的火药味，出来透透气，也不想把自己卷入到那场争执之中。

    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甘甜长舒一口气。

    “你可真没有良心。”

    耳边响起何子墨的声音，甘甜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何子墨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眸，一手撑在甘甜身侧的墙上，微微俯下身子，慢慢逼近甘甜，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浓的硝烟味，你就临阵脱逃？”

    彼此靠的这样近，甚至可以感到彼此的呼吸，甘甜感到心跳有些加速，别开了目光，低声说道：“何子墨，你们谈的怎样了？”

    “还能怎样？你希望怎样？”

    何子墨几乎是要将甘甜压在墙上，呼吸洒在甘甜的颈子上，这样暧昧的姿势让甘甜有些紧张：“何子墨，会有人经过的。”

    何子墨莞尔：“没关系，要是有人问的话，就说我们是情侣，在谈恋爱。放心，这个国家的人很开放的。”

    甘甜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心跳有些加速：“何子墨，你要是胡来，当心妈妈不看好你。”

    “有些事，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慢悠悠的，何子墨说道，“甘甜，幸好我们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简木森这些年对你一直规规矩矩，那是因为他有贼心没有贼胆，他要是碰了你，会被你拒绝得更彻底。所以，他想和你先从朋友做起。”

    何子墨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很开心。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他们觉得简木森不错，对你规规矩矩，不像我，未婚就和你发生了关系。”修长的手指抬起甘甜的下巴，何子墨慢声说道，“他们似乎认为是我强迫了你，你说呢？”

    甘甜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你们当着景睿的面，就说这些？”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妈妈带着景睿出去了，你继父继续审问我。”

    第一次的事，甘甜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地记得有些疼痛。那时的她，如果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也会愿意跟何子墨发生关系。

    她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如果对方是她爱着的人，哪怕飞蛾扑火，年轻的她依旧愿意奋不顾身。

    “那，你是怎么说的？”低声的，甘甜问道。

    “我说，”盯着甘甜，何子墨慢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们是，两情相悦。”

    甘甜脸颊泛红：“你不能说的委婉一点？”

    何子墨挑眉：“委婉？说是你找到的我，拉着我不肯放开。”

    刚刚在包厢里，在杨蔓带着甘小黑离开之后，席熙将何子墨审问了一番。从小时候一直问道现在。很有耐心的，何子墨一一回答。

    或许在这之前，杨蔓和席熙便将问题准备好了，被问起为什么在甘甜还在上学的时候和甘甜发生关系时，何子墨有些了然为什么杨蔓会带着甘小黑离开，这些话题，的确是少儿不宜。

    “甘甜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既然她注定是我的妻子，提早行驶我的权利，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会负责，不会让甘甜遭遇岳母那样的经历。”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席熙的软肋，沉默片刻，席熙又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会让甘甜怀上你的孩子，那时的你们根本不可能结婚，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你会不会让甘甜打掉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留下还是不留下，我尊重甘甜。但是如果让我选择，我不会让甘甜留下那个孩子，毕竟那时甘甜还是个学生。我不愿意让甘甜为了我放弃学业，我也不希望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她有她的梦想，我不会因为爱情而折断她的双翼。”

    “现在呢？你还是同样的想法？”

    “是，我耽误了她五年，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弥补了那五年的遗憾，所以我等她。现在，我不会再放开她。”

    “席叔叔，你也爱过人，你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一直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我这次来，是为了争取你们的同意，这是出于对你们的尊重。毕竟甘甜愿意和我在一起，和我过日子的也是甘甜，就算你们不同意，也不会阻止我和甘甜在一起。但是你们现在是甘甜的亲人，我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认可。”

    ——

    何子墨的思绪顿住，凝视着甘甜：“甘甜，你后悔了吗？”

    后悔爱上了他，后悔和他纠缠不清了这么多年。

    甘甜摇了摇头：“不后悔。”

    “如果你不认识我，如果你没有爱上我，你就不会有那五年的牢狱之灾。”

    甘甜轻咬了下唇，半响，缓缓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说真的，那五年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梦魇，就算现在，我也害怕被人提起这事。这个污点已经抹不去了。所以我不想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我怕在公司里看到异样的目光。但是，我没法因为这样不去爱你。”

    闻言，何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眸，慢慢的脸色缓和，将甘甜搂在了怀里，低声说道：“报纸上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甘甜摇了摇头：“何子墨，我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些年过得很安逸，所以害怕那些事被人再提起。”

    轻轻拍着甘甜，何子墨说道：“不要去在意别人想什么。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我能不能过关。”

    甘甜轻笑，低声说道：“你还会怕不会过关吗？死缠烂打不是你的强项？何况，你还有一个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

    “嗯，”甘甜点点头，说道，“是景睿，你没看出，他很想你。”

    “是吗？我还怕他不肯喊我。”

    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说道：“他大概是太激动了，他没有拉过简木森的手，可是主动拉了你的手，而且，他替你说话了。就算妈妈他们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看在景睿的面子上。”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还好，我在娶到你之前，还没有认识他们。不然，我想和你结婚，还是困难重重。甘甜，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想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甘甜眼里闪过一道喜色，唇角慢慢扬起：“都已经这么久了，不必麻烦了。”

    “需要的，”何子墨沉声说道，“不然，我会觉得遗憾。我记得，你希望在海边举行婚礼。”

    甘甜点点头：“那时少女时候的梦想，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何子墨，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走了几步，甘甜想起一件事：“何子墨，我们分开进去？”

    何子墨挑眉，问道：“怎么，我们一起进去很丢面子吗？”

    甘甜摇了摇头：“我只是——”

    “怕他们会多想？”何子墨接过甘甜的话，说道，“我们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不待甘甜说什么，何子墨拽住甘甜的手走进包厢。

    杨蔓已经回来了，在和席熙低声说着什么，听见声音，杨蔓抬首，看着何子墨，目光又移向甘甜：“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一起回来不正常吗？”甘甜看向杨蔓，淡淡说道。

    杨蔓有些语塞，深呼吸一口气：“甘甜，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

    甘甜点点头：“是。”

    杨蔓抬手抵在眉心，轻轻揉了揉：“何子墨，我会把客房收拾一下，在我们家住是可以，但是吃饭的问题，你需要自己解决。”

    何子墨沉默片刻，说道：“妈，没事，反正我也喜欢下厨，我在的这几天，做饭的事就交给我了。”

    听何子墨这样说，杨蔓也不好再说什么。

    席熙偷偷碰了杨蔓一下，低声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甘甜会被何子墨吃的死死的了，我要是有何子墨一半的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瞪了席熙一眼，杨蔓目光落在何子墨身上，缓缓说道：“何子墨，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正好了，做饭、打扫房间的事，就麻烦你了。会不会委屈你了啊？我这几年在国外不是很清楚国内的情况，不过以前我听说，家务事是女的义务，让你做这些事，是不是委屈了你？”

    何子墨摆摆手，说道：“怎么会是委屈，妈，我没有那么大男子主义，家务事，谁做不是做。”

    “是吗？”审视般的，杨蔓打探着何子墨。

    何子墨点点头：“我娶的是媳妇，不是保姆，不需要她特意为我做些什么。妈，你放心，甘甜跟了我，我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杨蔓只是笑笑，说道：“坐下啊，总是站在那干什么？”

    “嗯。”

    何子墨坐下后，思索了片刻，又说道：“妈，之前你把甘甜带走，是因为不放心我。我不能保证不和甘甜发生争执，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辜负她。妈，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感到甘小黑在凝视着她，杨蔓舒了口气，说道：“这事，以后再说。”

    ——

    甘甜帮着何子墨收拾好客房，顺口问道：“明天你想吃什么？”

    “你。”

    甘甜拿起手上的枕头，砸向何子墨：“不要胡闹。”

    接过甘甜扔过来的枕头，何子墨笑道：“我没有胡闹，在我看来，最美好的佳肴就是你，让我想了五年。”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说道：“你说话注意点，被妈妈听到了，对你的印象会更不好。”

    何子墨摊手：“她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她是怪我当年伤害了你。”

    甘甜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一边是你的妈妈，一边是你的妻子，一把秤想要端平，不伤害任何人，是有些困难。”

    “你不知道，我妈妈当年——”

    “我知道，”打断了何子墨的话，甘甜说道，“简木森已经告诉我了，当初是他让薛阿姨那样做的。但是何家出了那样的事，薛阿姨做出那样的事，我可以理解。”

    “他竟然告诉你了？”何子墨有些错愕，慢慢回过神来，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你已经原谅了他？”

    “有些事，一个人的作用只是促因，该发生总归是要发生。何况，我和简木森之间也没有什么，那时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简木森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比起十年前，那时的心灰意冷，完全比不上。”走至何子墨身边，甘甜搂住何子墨的腰，靠在何子墨怀里，“因为爱过一个人，所以才会恨他。”

    闻言，何子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搂紧了甘甜：“之前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敷衍。”

    “嗯？”

    “我不认为家务事是女人的义务，我还有点担心你的手会因为做那些事而粗糙。”

    甘甜莞尔：“干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就是偶尔听到有男人说，娶个女人回来就是孝敬公婆，做家务的，然后你妈妈那样问我，我就说出了我的想法。虽然那样说是会讨好她，但是，甘甜，我不认为有些事，天生就是谁的义务。就像女人生孩子，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这样的痛苦，是男人无法体验到的。”

    房门被敲了敲，杨蔓的声音传来：“甘甜，弄好了回房睡觉。”

    脚步声渐渐离去，甘甜本是奇怪何子墨为什么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有些明了，推开了何子墨，说道：“你是故意的吧？知道妈妈在门口，故意说出那些话给她听？这马屁拍的不错。”

    何子墨笑笑，将甘甜重新拉入怀中，不顾甘甜的挣扎，搂紧了她：“甘甜，你也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你看不出我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这样想？”

    甘甜嘟起了嘴，嘀咕道：“明明是你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才自己下厨，明明你是洁癖比我还严重，才自己打扫卫生。”

    何子墨唇角上扬：“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吃到我做的东西。明天吃的你不用操心了，既然是妈妈的要求，我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房门又被叩响，杨蔓的声音再次传来：“甘甜，你今天刚刚下飞机，要早点休息。何子墨也累了，不要打扰他了。”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王母娘娘来发号施令了，不知小公主能不能怜惜下我这个可怜的凡人。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何时把家还。”

    甘甜轻笑，踮起脚在何子墨唇上落下一吻：“看你的表现了，我的房间，在楼上第一间。”

    甘甜走出屋子，看着站在门口的杨蔓，说道：“妈，你还没睡？”

    “现在才九点，还早。”拉着甘甜，杨蔓走至客厅，压低了声音，“甘甜，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点了点头，甘甜说道，“妈，你也不要太防着他，我和他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了，何况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和他的婚姻关系也还在。”

    “这些都不是问题，甘甜，我是怕你会受到委屈。要是他妈妈再为难他，你还要再牺牲一次？甘甜，那种痛苦我经历过，我知道那种感觉，现在时间久了，渐渐也就淡忘了。甘甜，你还没有放下，如果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我知道你还是会选择伤害自己。我不能看着你再伤害你一次。虽然我知道你喜欢何子墨，但是真的要做决定的时候，我又犹豫了，”叹了一口气，杨蔓继续说道，“我不主张你嫁给简木森，是因为我知道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是痛苦的。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所以才会嫁给你继父。但是你，心里依旧只有何子墨。”

    “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爱大舅了？”

    杨蔓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他至今未婚，我会争取自己的幸福。但是他在我知道有了你之后，就已经有了未婚妻。我是爱他，但是更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道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宁愿带着你一个人生活。但是他找到了我，如果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我怕他不会让你活下来。好在那时你已经是甘家的女儿。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以为他会抹杀你的存在，但是他没有。作为你以后生活都不会被打扰的条件，我要出国，不能和别人说出你的存在。或许他是爱过我，但是那时的他更爱他的前程。现在他愿意找回你的原因或许是他想通了，其实就算他不愿意认你，我还是要找回你。席家愿意接纳你。如果我再早几年去找你，就不会让你遭受到那样的苦。”

    甘甜想要说什么，蠕动着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很欣赏何子墨，比起你的生父，他这个人用情更深，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人这么久，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甘甜，我想把你托付给他，又怕把你托付给他。因为你们彼此相爱，才会为彼此考虑。我宁愿你自私一点，不要考虑其他事。”

    甘甜迟疑了下，抬起手，挽住杨蔓的手臂：“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何子墨这个人，你不用担心。”

    甘甜主动挽住杨蔓，让杨蔓有些吃惊。

    “妈，如果大舅一直在等你，一直未婚，你会嫁给他吗？”

    杨蔓失笑：“这种如果，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但是我遇到了，他等了我这么久，曾经他有过一次订婚，也是假的，他告诉我，订婚是为了不再有人烦他，他和那个人不会领结婚证。这样对那个人并不公平，但是何子墨怕是不在意这些。我喜欢他对别的女人无情，唯独对我专情。甜言蜜语可以说说，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在乎我。妈，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023解释

    何子墨听见敲门声，以为是甘甜又回来了。打开门，见是甘小黑。

    看见甘小黑，何子墨有些愣住，万千话语涌在心中，却是说不出。

    在面对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时，何子墨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握紧了手，何子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半响，何子墨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景睿，怎么了？”

    “我可以进来吗？”仰头看着何子墨，甘小黑问道。

    何子墨点点头，侧身让甘小黑进来。

    在何子墨的记忆里，甘小黑还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忽然一个长大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何子墨心里百感交集。

    想找点话语，何子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给你。”将手上的本子递给何子墨，甘小黑说道，“我还是希望你做我爸爸。”

    接过甘小黑递过来的本子，何子墨问道：“这是？”

    “你看过就会明白了。”

    甘小黑离开后，何子墨打开了本子，发现是甘小黑的日记本。

    除了记载日常的事情，基本是甘小黑想何子墨的事。

    x年x月x日

    今天朋友生日，请我去他家。他爸爸做的烤肉很好吃，我想起我的爸爸做的食物也好吃。

    x年x月x日

    今天姥姥姥爷说，明天简叔叔要来了。简叔叔在追妈妈，但是我还是更想爸爸。

    小孩子没有发言权的，但是我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在一起。

    ps，希望爸爸身边不要有其他女人。

    x年x月x日

    爸爸要来了，姥姥似乎不喜欢他。我有点想他，但是也想问他，这些年为什么不来看我。

    x年x月x日

    今天看到爸爸了，要是他还能继续当我爸爸就好了。

    合上日记本，何子墨明白了甘小黑将日记本给他的原因，唇角微微扬起，因为这个日记本，之前萦绕在心中的淡淡不安消散。

    ——

    甘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和杨蔓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似乎这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因为爱何子墨，所以无法轻易地就忘记他。

    逃避过，但是一旦见到何子墨，所有的壁垒都会倒去。抬起手，甘甜看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她跟何子墨和好后，她又重新戴上了这枚戒指。

    之前杨蔓问她，薛兴霞要是再逼何子墨怎么办。

    关于薛兴霞的事，甘甜没有去问何子墨，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相信何子墨会处理好这事，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

    细微的敲门声传来，甘甜坐起了身子：“谁？”

    “我。”

    听见是何子墨的声音，甘甜下来床，轻轻地走了过去，将房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外的何子墨，甘甜愣了下，慌忙将何子墨拉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再轻轻将门关上。

    见甘甜这样，何子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需要这样吗？弄得我们就像是私会一样。”

    将门锁上，甘甜转身看着何子墨：“你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你住客房，就是怕你不规矩。”

    何子墨挑眉：“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的房间。”

    甘甜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声说道：“万一你晚上摸错了房间，那不是太丢人了。”

    何子墨点点头：“是，还是你善解人意。那，在我们谈完正事之后，你再来补偿这五年的债。”

    抡起手，甘甜在何子墨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何子墨，你不要太过分。”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低声说道：“放心，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要隔音效果够好。”

    甘甜轻咬了下唇，别开了目光：“你说的正事，是什么？”

    “关于景睿。”

    将手中的日记本递给甘甜，何子墨说道：“这个是景睿给我的，看到这个，我觉得，征得你父母的同意，更有希望。”

    “这是？”

    接过何子墨手中的本子，甘甜打开，看着何子墨重点做了标记的几页，看完后，抬首，神情有些复杂：“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

    甘小黑平时里什么都没有说，从来没有和她说出他想去看何子墨。

    看了甘小黑的日记本，甘甜发现她对甘小黑的关心太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说道：“景睿很懂事，他主动把日记给我们是他的意思。甘甜，我们应该主动一次。”

    甘甜点了点头：“我会和他们谈谈。”

    将日记本递给了何子墨，甘甜说道：“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妈妈看到了。”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眸：“这就要赶我走了。”

    “你要和我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甘甜准备去开门，手腕被何子墨一把握住，微微用力，何子墨将甘甜拉入怀里，下巴枕在甘甜的肩上：“这样就要我走了？”

    打横抱起甘甜，何子墨走向床边。

    知道何子墨要做什么，只是在看了甘小黑的日记后，甘甜想要一个人静静：“何子墨，今天不方便。”

    似乎是没有听到甘甜的话一般，何子墨轻轻地将甘甜放在床上，做足了前戏，却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双手抵在甘甜身体两侧，直起身子，看着甘甜，直到甘甜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才缓缓开口：“现在方便了？”

    甘甜咬紧了唇，头扭向一旁，听见何子墨低低一笑，感到何子墨缓缓地占有了她。

    ——

    将昏昏欲睡的甘甜搂在怀里，何子墨轻轻啄着甘甜的颈子：“景睿这样，我们应该感到开心才对，总比他排斥我要好。甘甜，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甘甜的眼皮沉重，感到何子墨松开了她，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身。眨了眨眼睛，甘甜睁开眼眸，裹着被子坐起身子，看着在床边穿衣的何子墨：“你要去那？”

    扭头，何子墨看着一脸迷糊的甘甜，心中又是一动，俯下身子，在甘甜唇上落下一吻：“留在这，第二天被你妈妈发现怎么办？”

    甘甜慢慢回过神，推了推何子墨：“那你快点回去。”

    揉了揉甘甜的头发，何子墨说道：“不要想太多。现在是我想娶你，不是你求着嫁我。”

    何子墨走出了屋子，看见端着一杯牛奶走上楼的杨蔓，对着杨蔓点点头：“妈。”

    看了一眼何子墨身后的房间，杨蔓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走上楼梯，直到听到楼下的关门声，杨蔓这才走向甘甜的房间。

    听见房门被叩响，甘甜以为是何子墨落了什么东西。走过去开门，见是杨蔓。

    “晚上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将手上的杯子递给甘甜，杨蔓说道，“这杯准备给何子墨的，只是他好像不在屋子里。”

    听杨蔓这样说，甘甜心里一惊。只是回过神来，落落大方地看着杨蔓，说道：“他在我这，和我说了下关于景睿的事。”

    杨蔓眉头蹙起：“甘甜，不要骗我，你们之间真的只是谈话这么简单，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一定要现在？甘甜，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但是男人，你弱下来，他们就会强势，把你吃死，你知不知道？”

    “所以你才和席叔叔闹成现在这样？”淡淡的，甘甜说道，“不直接拒绝，也不给个明确答案，因为席叔叔喜欢你，所以你才这样。妈，大舅自私，你也一样。席叔叔那样一个好的人，你一直在辜负他。”

    “甘甜！”杨蔓气恼，一巴掌打在了甘甜的脸颊上。

    一巴掌打下去，杨蔓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懊恼，语气缓和下去：“甘甜，我——”

    捂着脸颊，甘甜看着杨蔓：“你没有做错，就算你对我没有养育之恩，你也是我的生母，这五年又多亏了你，我才能完成学业。对你，我很感激。你刚刚说的没错，我跟何子墨之间是不止谈话那么简单，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发生什么很奇怪吗？倒是妈妈你，这么多年还没有给我添个弟弟，我还觉得有些奇怪。”

    杨蔓握紧了手，深呼吸一口气：“甘甜，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是我也不会把你随随便便就给一个男人。”

    “妈，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说了，我跟定何子墨了。我只爱他，就算我和他之间有缘无份，我也不回改嫁给任何人。”

    杨蔓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好，我要看看何子墨会如何证明。”

    “妈，”在杨蔓欲打开房门的时候，甘甜轻声说道，“我相信何子墨，他等了我这么久，我没理由不相信他。我不要做什么女强人，那样太累，我只想找个可以宠我、我爱的男人，就这样过一辈子。妈，何子墨不会辜负我。”

    “恋爱中的女人，往往会被爱情冲昏了头。甘甜，你不愿意跟何子墨解除婚姻关系，我不逼你。但是如果何子墨的表现不如我意，我还是有这个权利阻止你们的交往。虽然我不喜欢简木森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但是没有办法的时候，那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甘甜坐在了床上，抓起枕头抱在怀里，刚刚又没有问关于薛兴霞的事，开这个口，甘甜终究是有些害怕。

    ——

    杨蔓回到屋子，脸色有些难看。

    放下手中的书籍，席熙看向杨蔓：“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杨蔓目光落在席熙身上：“我问你，你追了我这么就，没有得到一点甜头。现在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就不觉得委屈？”

    “委屈？”

    “是男人，总是喜欢开荤，身上多少有点腥味，你就能一直忍着？”

    席熙有些愣住，半响，说道：“有谁和你说了什么？杨蔓，你愿意嫁给我我已经很开心，不会强求什么。”

    “如果我现在说我爱上了你，你是不是就会迫不及待地碰我？”

    杨蔓问的这样直接，让席熙有些尴尬。手抵在唇上，席熙轻轻咳嗽了一声，猜测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没有看见。”杨蔓走至床边，坐下，“你是男人，应该清楚男人的心思。”

    席熙舒了一口气：“杨蔓，如果你是指甘甜跟何子墨的话，他们的事不能和我们想比。我对何子墨，曾经是有些意见，不过经过和他的谈话，还有我对他的观察，他应该是喜欢甘甜。正如你说的，男人会忍不住偷腥，何子墨身边只有甘甜，这不就够了。”

    “你怎么知道何子墨身边只有甘甜，难不成他偷偷做完后还要宣布。”杨蔓抱起了双臂，“席熙，我现在很矛盾，一方面，我想按照甘甜的意愿，成全了他们。可是在看到甘甜这样陷入到感情里不可自拔，我又担心，甘甜会再一次伤害自己。五年前的事，还不足够说明吗？我不放心。”

    沉思片刻，席熙缓缓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放心何子墨，又担心甘甜不愿意跟着别人。一切都有缘分，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和杨烨之间就是没有缘分，何子墨跟甘甜分分合合也有十年了，一个男人十年的时间还能等一个女人，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

    房门被叩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谁？”杨蔓没有好气的问道。

    “妈，爸，你们睡了吗？要是还没有睡的话，我想和你们谈谈。”

    听出了是何子墨的声音，杨蔓有些诧异，还是起身去开了门：“有什么事？”

    何子墨走进屋子，说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及早说比较好。妈，之前我去找了甘甜，因为景睿把他的日记本给了我，所以我才会去找甘甜，和她说说关于景睿的事。”

    “就谈话这么简单？”

    “那妈，你认为还会发生什么？”

    看着杨蔓有些难看的脸色，何子墨继续说道：“妈，刚刚下楼看到了你，我怕你会想到了其它地方，所以才特意来解释的。对了，景睿的日记本我也带来了。妈，我这次来，是希望征得你们的同意，虽然我和甘甜，在法律上已经算是夫妻，但是我还希望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希望妈和爸爸到时可以参加。”

024该不该答应

    早上吃饭的时候，甘甜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早饭是何子墨准备的，盛了一晚面条放在甘甜面前，何子墨说道：“我记得你最爱吃我下的面条。中西餐都准备了，爸妈，你们想吃什么？”

    杨蔓闷哼一声，没有搭理。

    席熙看着啃着三明治的甘小黑，说道：“我和你妈妈出去散散步，你们先吃。”

    杨蔓和席熙离开后，甘甜也没有什么胃口。

    看着甘甜一根一根地挑着面条，何子墨说道：“怎么，没胃口？”

    甘甜摇了摇头。

    甘小黑很快吃完手中的三明治，喝完豆浆，说道：“今天我跟校车去学校，不用送我了。”

    甘甜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时间还早，走得有点早了。”

    “不早，不早。”甘小黑摆摆手，“去早比去晚要好。”

    送着甘小黑去了门口，目送着甘小黑离开，甘甜回到座位上坐下，双手捧住下巴，低声说道：“妈妈好像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为什么？”故作不解，何子墨问道。

    “因为，”甘甜轻咬了下唇，趴在了桌子上，低声说道，“昨天我和妈妈话不投机，没有吵起来，但是也是不愉快。”

    坐到甘甜身边，何子墨手搭在甘甜肩上：“昨天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你妈妈了。”

    “她说了什么？”坐起身子，甘甜看向何子墨。

    何子墨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为了怕她想太多，所以去找她。不过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只是把景睿的意思告诉他们。”

    顿了顿，何子墨说道：“甘甜，我要怎么表现，才能让岳母认同我？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很好的女婿。不然，你可以去查查，我这五年真的是干干净净。”

    甘甜轻笑：“何子墨，今天不是应该去beauty总部，这些事，回来再说。”

    关于薛兴霞的事，甘甜还是没有问出。

    beauty通过与何雅公司的合作，在京都几家大商场内的销售业绩不错，beauty想要通过收购，进一步合作，这事被雅安拒绝，他认为，即便是合作，也要保持独立的控股权。何子墨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后续合作的事进行洽谈。

    在会议室里，甘甜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何子墨，他神色严肃，表情一丝不苟，和在她面前腻歪的那个何子墨完全不同。

    何子墨说话的时候，目光似无意地落在甘甜身上，明明之前是严谨的目光，落在甘甜身上时，却是带着一丝暧昧。甘甜脸颊泛红，低着头装作在做记录。

    会议没有商讨出什么，beauty的ceo汤米准备跟何子墨单独谈谈。

    出会议室的时候，吉姆喊住甘甜，说道：“你这个朋友，英语不错。”

    甘甜笑笑：“他以前是学霸。”

    吉姆点点头：“他对业务精通，和我们交流也无障碍，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何雅没有让他过来。”

    一句话，让甘甜愣住。双手交握在一起，半响说道：“或许是因为他比较忙吧。”

    ——

    甘甜在茶水间里冲了一杯咖啡，拿着勺子慢慢地搅动着杯中的液体。

    何子墨不爱和速溶咖啡，用他的话说，速溶咖啡完全没有咖啡的味道，何子墨喜欢煮出来的咖啡，不加伴侣，不加砂糖，就那样喝下去。

    何子墨家中有个咖啡机，之前跟何子墨住一起时，甘甜也不喜欢使用，觉得费事，而且黑咖啡太苦，甘甜也不喜欢。速溶咖啡虽然爱咖啡的人士不喜欢，甘甜却是偏爱，带着淡淡的甜味。

    或许，她与何子墨终究是不同。

    叹了一口气，甘甜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听见身后传来声音：“甘甜，你在这。”

    何子墨转身，见是何子墨，他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只是不同于刚刚在会议桌上的严肃，何子墨眼里浮现出淡淡的柔色。

    甘甜走了过去：“谈完了？”

    何子墨点点头：“嗯。喝的什么？”

    甘甜将杯子递到何子墨唇边：“速溶咖啡，你要吗？”

    见何子墨眉头皱起，甘甜莞尔，正欲收回手，手腕被何子墨拉住，拿住甘甜的手，何子墨低头饮了甘甜手中的咖啡：“有点甜，甘甜，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纯咖啡？”

    “怕苦。”扬起手中的杯子，甘甜说道，“像我这样没品味的人，还是就喝速溶咖啡算了。”

    看着甘甜将一杯咖啡饮尽，何子墨眼眸微微眯起，抬手捏住甘甜的下巴，唇贴了上去，将甘甜唇边的咖啡舔去，咂了咂嘴：“仔细品尝的话，甜也有甜的滋味，味道的确不错。”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低声说道：“被人看到怎么办？”

    何子墨耸耸肩：“这不是没有人。”

    “你们谈的怎样？”转移了话题，甘甜问道。

    何子墨叹了口气：“工作上的事不省心，感情上的事也不省心。甘甜，你可一定要和我站在我这边，不然我孤军奋战，太累了。”

    挽住何子墨的手臂，甘甜笑道：“我现在和你难道不是一条战线上的吗？”

    何子墨脸上的笑容凝结住，盯着甘甜，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仅仅是现在，以后也是一样。不管再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再擅自离开。”

    甘甜抿紧了唇，看着何子墨，关于薛兴霞的事再一次涌上心头，欲言又止，还是没有问出。

    走至走廊的窗户边，甘甜看着远处的高楼，长舒一口气。

    何子墨走到甘甜身边，双手搭在甘甜肩上：“怎么了？”

    甘甜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工作时间不谈私事，等我们回去再说。”

    “嗯。”何子墨低低应了一声，“难就说工作上的事，汤米准备明天再和我谈谈，我对成功还是有把握。解决了这个问题后，就是我们之间的事。”

    甘甜咬了下唇，低声说道：“到时候再说。”

    ——

    晚上回去的时候，何子墨特意去买了菜，只是抱怨，肉比蔬菜的价格贵的太多。

    跟在何子墨身边，甘甜莞尔：“怎么，心疼钱了？”

    何子墨挑着菜，听见甘甜这样问，扭头看了甘甜一眼，笑道：“给岳父岳母做菜，哪有嫌弃贵的道理。我只是觉得，多吃蔬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甘甜轻笑，挽住何子墨的手臂：“何子墨，你有想过，景睿的事吗？是让他留在这儿完成学业还是让他回国？”

    何子墨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按理，孩子应该在大人身边成长比较好，但是一个孩子到新的地方又要适应，我的建议是，让景睿在这边完成学业，以后在哪边生活，由他自己决定。”

    甘甜思索了下，有些迟疑：“虽然景睿长大了，但是父母长时间不在他身边，可以吗？”

    “我们可以每个月过来看他一次，”说起这个，何子墨冷哼，“简木森不是也这样做过。”

    甘甜掐了一下何子墨的胳膊：“你是要翻旧帐还是干什么？我和简木森之间什么都没有。”

    “真的？”

    想起简木森强吻过她，甘甜有些心虚，别开了目光：“你别说我，你和雅雯之间的事，该怎么说？”

    何子墨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没有别人，我只有你。”

    超市里放着音乐，何子墨的声音不是很大，甘甜微微侧首看着何子墨：“你刚刚说什么？”

    何子墨握紧了手，低声说道：“有些话我不说第二遍。”

    何子墨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甘甜来到甘小黑的屋子。看着书桌上的那个日记本，甘甜知道杨蔓已经找甘小黑谈过了。

    甘小黑低头写着什么，听见动静，甘小黑扭头：“妈妈。”

    走至甘小黑身边，甘甜摸了摸甘小黑的头发：“景睿，这段时间妈妈不在身边，过得还习惯吗？”

    甘小黑点了点头：“习惯，想妈妈的时候就给妈妈打个电话，听见妈妈的声音就好了。至少我知道妈妈在哪，妈妈也会像现在这样来看我，比起以前要好多了。我长大了，也知道了很多事，我不讨厌爸爸了，我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在一起，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奶奶。”

    听着甘小黑的话，甘甜微微笑道，搂住了甘小黑：“这些话，以前为什么不说？”

    “我怕你为难，”甘小黑低声说道，“简叔叔在追求你，你要是喜欢上了他，我要是反对，你肯定会为难，我不想让你为难。”

    “那你在机场看见你爸爸，为什么不喊他？”

    “因为，我生气，简叔叔这几年都能来看我，为什么爸爸不能。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来，也可以偷偷地来看我。”

    “那现在，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你高兴吗？”

    甘小黑点了点：“我当然这样希望。妈妈，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刚刚姥姥已经问过我了，我说可以要亲爹地的话我不想要继父。”

    房门被叩响，何子墨的声音传了过来：“饭做好了，该出来吃饭了。”

    何子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杨蔓夹起一个蘑菇，放在口中，说道：“味道好是好，但是晚上吃的太好不利于健康，以后简单点就行。”

    何子墨点点头，说道：“好，妈怎么说就怎么说。毕竟景睿还是要麻烦妈照顾。”

    “我照顾？”杨蔓挑眉，“怎么，你们不打算把景睿带走吗？”

    “景睿毕竟已经习惯了这边的学习和生活，回到国内还要适应一段时间。我和甘甜商量了下，等景睿以后工作了，再让他决定留在哪。而且——”

    “而且什么？”

    何子墨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秦峰失踪后，他总是有点担心，害怕秦峰有一日会忽然又出现，甘小黑要是在国外的话，或许会安全一些。

    “而且，国内有些因素还不是很稳定，我害怕带景睿回去会让他受到伤害。只是不知道景睿愿不愿意这样安排。”

    “我没意见，”甘小黑举起了手，“只要爸爸妈妈和好了，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但是他们要经常来看我。”

    杨蔓皱眉，看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何子墨：“何子墨，我知道你在得意，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甘甜母子对你这样死心塌地。”

    何子墨摸了摸头，说道：“大概，这就是日久见真情。妈，我只有甘甜一个女人，只有景睿一个孩子。”

    “为什么是女人不是妻子？”看向何子墨，杨蔓问道。

    “因为，在中国，法律上的妻子只有一个，但是有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不止一个。而我，只有甘甜一个。妈，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同意我和甘甜之间的事，做我们的后盾。难道你也要逼着甘甜嫁给她不爱的人吗？”

    杨蔓本是漫不经心，听见何子墨这话，猛地看向何子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何子墨有些吃惊，“也是，你在国外，也不怎么和杨家联系，不知道也正常。”

    斟酌了下，何子墨缓缓说道：“是这样，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简家擅自就向外宣布，甘甜是简家的儿媳。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把甘甜的过往刊登出来。我还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事，只是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着关系。”

    “有这样的事？”杨蔓皱眉，看向甘甜，“为什么你不和我说？”

    “这不是怕妈担心。”何子墨接过话，说道，“其实这次我带甘甜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工作，一方面是为了避难。甘甜要是不在国内的话，想掀起风浪的人应该不会那么猖獗。对了，还有一件事，大舅，对这件事的态度是，默认了，他准备公开认回甘甜。这也是我带着甘甜离开的一个原因。妈，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公开承认？”杨蔓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放下，冷笑，“他现在想承认了？甘愿背这样一个黑锅。他他什么时候这样伟大了。”

    “妈，我觉得这事还是要征得你的意见。”何子墨低声说道，“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看向何子墨，杨蔓说道：“那么，依照你看来，是应该答应还是不应该答应？”

025与众不同

    杨蔓看了一眼一粒粒扒着饭的甘小黑，说道：“景睿，吃好了没有？吃完回房去。”

    甘小黑本是想借着吃饭的机会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杨蔓这么说，甘小黑有些不乐意，咬紧了唇，不满地看着杨蔓。

    丝毫没有在意甘小黑那抗议的目光，杨蔓说道：“有些事情，小孩子不宜参与。”

    “我不是小孩子了。”低声的，甘小黑说道，“姥姥，我也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杨蔓微笑着看着甘小黑，说道：“我不会剥夺你的知情权，等商讨好了，我会立刻通知你。”

    甘小黑嘟起了嘴，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饭碗，嘀咕道：“没人权，没地位。”

    被迫回屋子时，甘小黑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来到何子墨身边，拉住何子墨的手，让他弯下身子，凑到何子墨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输了，我不会认你这个爸爸。”

    何子墨愣了下，慢慢地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抬手揉了揉甘小黑的头发：“放心。”

    侧着身子，何子墨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小拇指勾住甘小黑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保证。”

    一步三回头的，甘小黑慢慢地走回到了屋子。

    “刚刚他和你说了什么？”甘甜问道。

    何子墨笑笑：“我和他的秘密。”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没有再追问下去。

    吃完饭，桌上一片狼藉，甘甜刚刚准备收拾，杨蔓喊住了她：“甘甜，你别动，坐下。”

    懒懒地坐在那，杨蔓似漫不经心地看向何子墨，微微笑道：“何子墨，甘甜和景睿都偏向你，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你说的那件事，我们稍后再说，首先，我要看看你适不适合做，席家的女婿。”

    听杨蔓这样说，席熙看了杨蔓一眼，眼里流露出惊喜之色。

    抱着双臂，杨蔓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就给你说说做席家女婿的规则。”

    竖起了一根手指，杨蔓说道：“第一条，在席家，没有家务事是被女性承包这个说法，当然了，也没有被男性承包，双方自愿，任何一方都不得有抱怨。不过呢，每个心疼老婆的男人应该不会让老婆太过于操劳。”

    竖起两根手指，杨蔓说道：“第二条，女方不会掌管男方的钱财，简单的说，就是aa制，当然，双方要是想给对方买礼物，这个例外。这样做，是出于对彼此的尊重，如果男的敢用这钱寻花问柳，赌博什么的，只有一个结局，被扫地出门。”

    竖起三根手指，杨蔓说道：“第三条，很简单，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老婆最大。别说什么婆婆就是真理，婆婆错了也是对的。在这，只能听老婆的。要是以婆婆为重，那就回去和你妈妈过日子。”

    甘甜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凑到席熙身边，低声问道：“席叔叔，有这些规定吗？”

    席熙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轻声说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杨蔓对着何子墨微微点了点头：“怎么样，可以接受我的条件吗？如果有异议，那么我们就不用进一步谈了。”

    何子墨与甘甜的目光撞上，对着她微微一笑，转而看向杨蔓：“就这些条件吗？”

    杨蔓颔首：“暂时就这些，等我想起来了，再补充。”

    “我答应。”没有任何的犹豫，何子墨一口应下。

    杨蔓似乎并不诧异何子墨会这么快应下，微微笑道：“这几个条件呢，看着简单，但是有些男人会认为侵犯了他们的尊严，尤其是第三条，老婆最大。何子墨，你真的考虑好了？当然了，有些事，嘴巴上说说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光说不做可不是好把式。”

    何子墨凝视着杨蔓，慢声说道：“妈，我在这边还要呆上几天，你可以对我进行考察。还有，我认为听老婆话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杨蔓手抵在唇边，莞尔：“你这马屁拍的倒是顺溜，这几天我也不能看出来什么。总之呢，我的条件就是这几个。说了这么久，桌子还没有收拾，何子墨，你先把桌子收拾了，碗洗了，我们再继续谈。”

    “好。”

    甘甜想帮着何子墨把没有吃完的菜端进冰箱，刚准备站起来，杨蔓喊住了甘甜：“甘甜，你坐下。”

    “妈。”

    甘甜想要说什么，何子墨插话道：“甘甜，你就听妈的。”

    听着厨房里的水声，甘甜看样杨蔓：“为什么要说那些？”

    “我说的那些，很过分吗？”淡淡的，杨蔓说道，“跟着何子墨，我不担心你的衣食住行，但是如果他不足够宠你、疼你，只是想占有你，征服你，我不放心。不管你有多喜欢他，哪怕你恨我，我都一定会拆散你们。”

    “妈，他不是那样的人。”

    杨蔓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那样说。据我所知，在国内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接受我刚刚说的那些条件，所以我才会说出那些。刚刚我留意了一下何子墨听到这些的神情。”

    甘甜有些紧张，握紧了手，低声说道：“他，怎样？”

    “他神色还算比较自然，没流露出什么反感，除非是他城府很深。不过最后一条，我还是不放心。或许他会护着你，但是在他母亲面前，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护着你吗？甘甜，五年前你下定决心离开，如果不是听到那段录音，你会那么坚决吗？”

    甘甜垂下眼眸，那次何子墨说他会离婚，虽然后来知道那只是他为了安抚薛兴霞，但是那依旧是甘甜心中的一根刺。

    低声的，甘甜说道：“妈，薛阿姨毕竟是何子墨的母亲，任何人都会偏向自己的母亲。我可以理解。”

    杨蔓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古婆媳关系就是最难处的，像你奶奶那样的，真的很少。”

    席熙的母亲，现在定居在伦敦，甘甜随着席熙和杨蔓去看望过两个老人几次。席老和席老夫人都是性格很温和的人，对甘小黑更是疼爱有加。对杨蔓，两个老人也是和颜悦色，席老夫人更是没有摆出婆婆的架势。

    甘甜咬着下唇，轻声说道：“妈，如果不住在一起，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矛盾。”

    杨蔓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去过绍兴，在那参观了沈园。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角色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我经常想起这两首诗。不过现在想想，那时真的是太小女孩柔情。不就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活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甘甜，我怕你会成为第二个唐婉。”

    “妈，你是说，你对大舅没有感情了？”话说出口，甘甜意识到席熙在一旁，看了席熙一眼，甘甜抿紧了唇，有些担心刚刚说错了话。

    席熙似乎是全然没有在意甘甜刚刚的话，坐在一旁没有吱声，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失落的样子。

    “如果爱一个人让自己痛苦，还不能得到任何的回报，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所以我选择了你席叔叔。这么多年，我已经看开了。但是你，我看得出，一颗心都在何子墨身上。有些时候，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解决任何事。”缓缓的，杨蔓说道，“甘甜，路是自己选的，任何结果只能自己承担，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甘甜点了点头：“妈，这个答案，昨天我已经告诉你了。”

    舒了一口气，杨蔓起身：“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的选择。等何子墨出来，让他去书房找我。”

    ——

    甘甜走进厨房，看见何子墨在那忙碌着。

    走至何子墨身后，甘甜搂住了何子墨的腰，脸枕在何子墨的后背上：“让你做这些事，你觉得委屈吗？”

    “委屈？为什么？”看着沾满泡沫的双手，何子墨放弃了想要回抱甘甜的念头。

    “刚刚妈妈说的那些事，你真的不在意？不觉得那样故意刁难你？”

    何子墨扬起了唇，说道：“甘甜，你想多了，我没有觉得那样算的上刁难。”

    甘甜咬紧了唇，犹豫了半响，缓缓开口：“不说前面两条，最后一条，何子墨，薛阿姨，现在怎样了？”

    何子墨手上一滑，手里的碗差点滑落。

    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何子墨转身，双手搭在甘甜的肩上，何子墨缓缓开口：“你在担心？”

    甘甜垂下眼眸，心里有些紧张，试着想要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心跳的速度却是在不自主地加快，似乎因为紧张，双腿有些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靠在何子墨的怀里，甘甜几乎将自己的力量都依靠在何子墨怀里，似乎这样，她才能站稳一般。深呼吸一口气，甘甜轻声说道：“何子墨，有些时候，我宁愿自己自私一点。”

    搂住甘甜，何子墨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些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妈妈的病，是她为了逼走你装出来的。对此，我要替她说声对不起。”

    “那也是因为她对我有意见，何子墨，如果，”抓紧了何子墨的衣服，甘甜下定决心一般，问道，“如果你妈妈真的以死逼你，你要怎么做？”

    何子墨眼眸沉了沉，摸着甘甜的头发，说道：“如果真的这样，我们就继续这样，她住在a市，我们在京都，不见面就好。再说，爷爷也不希望我们离婚，有书信为证。妈妈真的要闹，也不能违背爷爷的意思。如果有媒体乱说话，大不了，我收购了它。”

    闻言，甘甜笑出了声：“你以为你是谁啊，说收购谁就收购谁。何子墨，薛阿姨或许是因为何叔叔的离开才记恨我。”

    何子墨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有因才有果，怨不得别人。真的要追究起来，只能说这是爸爸自食苦果。甘甜，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过好现在的，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嗯。”低低的，甘甜应了一声。

    看着甘甜这温顺的样子，何子墨抬起甘甜的下巴，慢慢俯下身子，将唇贴在甘甜的上，由浅及深，先是唇的接触，再是舌的，寂静的厨房里，浸液交接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良久，何子墨松开甘甜，手指抚上甘甜有些红肿的唇，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在这——”

    何子墨没有说完下话，甘甜听出了何子墨的意有所指，脸颊微微泛红，推开了何子墨：“何子墨，你出去吧，剩下的我来洗。妈妈找你有事，她在书房等你。”

    何子墨颔首，靠在甘甜的耳边，低声说道：“等回去了，我们可以在厨房尝试一下。”

    甘甜感到脸上的温度更热了，推了推何子墨：“你快去了，不要让妈妈等太久。”

    几乎是将何子墨推出了厨房，甘甜关上了厨房的门，靠在门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手抵在胸口上，感到心跳在加速。

    摸了摸脸颊，甘甜感到脸上滚热滚热的。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华灯初上。甘甜洗完碗，收拾好厨房，抬手，看见自己印在窗户玻璃上的影子。

    倒影里的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因为与何子墨又在一起了，所以才会这样。

    何子墨不是陆游，她也不是唐婉。

    ——

    客厅里安安静静，已经，没有人在那了。

    走至沙发那坐下，甘甜从茶几的下层摸出一包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燃。

    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学会了吸烟，在家里人面前，她也不会主动吸烟。这些年，在她烦躁的时候，她想过用酒麻痹自己，只是在那一次喝醉被简木森送回来后，甘甜开始注意了。

    一方面，是怕家里人担心，另一方面，是怕醉酒后出了事。

    第一次吸烟的时候，甘甜不习惯，女士的香烟，不是那么呛人，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后来习惯了，也就没有觉得有多么呛人。

    靠坐在沙发上，甘甜手上夹着香烟，递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

    空气里弥漫着烟味，甘甜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打开了客厅的窗户。

    无意间看见窗户上反射出的人，甘甜愣了下，再去看时，已经没有了人影。

    心跳又在加速，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甘甜急匆匆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人来过的迹象，更没有看见什么陌生的车子。抬手，甘甜手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按了按，或许，只是她神经太过于紧张。那场未遂的车祸，太过于相似的相撞，让她想起了那段可怕的回忆，才会让她看见秦峰的幻影。

    走进屋子，甘甜看见在玄幻准备出门的何子墨：“你准备去哪？”

    看见甘甜进来，何子墨松了一口气，一把拉过甘甜，搂在怀里：“你去哪了？外面天都黑了。”

    没有打算告诉何子墨她刚刚似乎看见了秦峰。一来，是怕何子墨担心，二来，或许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我，出去透透气。放心，这儿还算安全，不会出现什么抢劫啊，枪击啊。”

    手指抵在甘甜的唇上，何子墨皱眉：“不要说这些。”

    甘甜淡淡一笑：“我真的只是出去透透气。”

    何子墨低头，在甘甜衣领上嗅了嗅，眉头皱的更深：“你吸烟了？”

    “嗯。”甘甜低低地应了一声，“不但学会了抽烟，还爱上了喝酒。”

    何子墨沉下了眼眸，半响说道：“以后难免会遇到些应酬，会总比不会要好。但是在家里，不准碰这些。”

    甘甜轻笑：“这个你也要限制我？你和妈妈谈的怎样？”

    “我也是为了这个找你。”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说道，“就在这谈，还是回房间？”

    “回房间。”说完，甘甜看到何子墨唇边的笑意，有些狭促，“你不要想歪了。”

    何子墨扬眉：“想歪什么？”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没有好气地说道：“什么都没有。”

    ——

    “我已经把事情告诉妈了，妈的意思是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就按照杨家的意见，公开承认你的身份，还一个，是席家召开记者会，宣布你的身份。席叔叔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听着何子墨的话，甘甜握紧了手，慢声说道：“为什么她要你转告我？”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说道：“你不要多想，妈不是要为难席叔叔，大概就是想听听我的意见，大概也是对我的考察。”

    “所以，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她都已经决定好了。”甘甜起身，走到窗边，抱起了双臂，“她的选择，是希望席叔叔承认，我是他的女儿。”

    走至甘甜身边，何子墨自后面搂住了甘甜的腰：“甘甜，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席家现在虽然搬出了帝都，但是在帝都，还是有认识的商政界的人，媒体方面的舆论，可以控制，就当是一场炒作。正好最近我们公司想要推出一款新包，正需要一个模特，就全当是炒作了。”

    甘甜摇了摇头：“何子墨，我知道这样是最好的，但是这样对席叔叔不公平。”

    搂住了甘甜，何子墨手覆在甘甜的上：“有些时候，谎言才是最能够粉饰太平的。”

    承认报纸上说的那些事实，并不能平息风暴，甚至可能会引发新的一轮争斗。倒不如用谎言压制下去一切。

    “甘甜，你的那些过去，我也不会让媒体追究下去，必要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人毁去那时的档案。”

    甘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何子墨，我没有那样脆弱。妈妈让你和我说这些，其实是因为知道我会拒绝何叔叔的好意。她知道你因为担心我，会接受这个提议，所以才会找你谈，让你来劝我。事实就是事实，不需要掩饰什么。”

    何子墨下巴枕在甘甜的肩上，握着甘甜的手，十指相扣：“甘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席叔叔认识新闻出版总局里的人，不会让媒体乱说。我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何子墨，你觉得，如果是有人故意像媒体爆出这件事，这件事可以轻易就被隐瞒下去？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甘甜瞪大了眼睛，“何子墨，是不是为了，为了大舅的名声，所以才会让席叔叔这样做。”

    咬紧了唇，甘甜掰开了何子墨的手，转身看着何子墨：“我不想让席叔叔背这个黑锅，何子墨，你之前不是说，何叔叔所遭遇的一切，是他咎由自取，那么，大舅就应该为他当年做的事负责。你去告诉妈妈，算了，我自己和她说，我不同意席叔叔的做法。”

    何子墨拉住了甘甜，低声说道：“甘甜，不要辜负了席叔叔的好意。”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半响，缓缓开口：“是席叔叔的好意，还是妈妈的好意。不，只要是妈妈的意思，席叔叔都不会反对。何子墨，席叔叔待我不薄，我不想这样做。”

    何子墨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你要去见妈的话，我陪你去。甘甜，女人不易动怒，到时候好好说话。”

    看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轻哼：“你这样应和她，是不是因为她对我们的事的态度对你影响很大？”

    扣住甘甜的手，何子墨扬起唇：“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主要还是为了你。甘甜，我也不希望你再出任何事。”

    “何子墨，我是害怕过去的事被人揭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如果现在被瞒下去了，将来事实被揭示出，我会更难堪，倒不如现在就说出。”

    知道再怎么说，甘甜也是听不进去，何子墨重重叹了一口气：“我陪你去找妈。”

    ——

    听完甘甜的话，杨蔓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甘甜，你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听我的意见，既然我给出了意见，你又不愿意，是为了什么？”

    “妈妈，既然是意见，那也只是意见，没必要我一定要选择。而且，妈妈，你说你对大舅已经没有感情了，那么，要大舅承认年轻时的错误，又有什么关系。”冷冷的，甘甜说道，“席叔叔没有做过的事，他不需要承担什么。”

    “甘甜，这不是承担不承担的事，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淡淡的，杨蔓说道，“不管媒体舆论说什么，当事人说不是就是不是。要想生活安宁，只能这样。就算是真的，也只能当作谣言处理。甘甜，你明白不明白？”

    “我不明白，”走至杨蔓面前，甘甜盯着杨蔓，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我看来，你让席叔叔做这样的事，只是为了保护你的老相好，妈，你做的很对，你的确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一个愿意为你无私奉献的男人。我不是席叔叔的女儿，我不要他这样保护我。妈，既然你喜欢不上席叔叔，就不要欠他任何人情。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反感。”

    “你。”杨蔓扬起了手。

    甘甜没有退让，冷冷说道：“你要打就打，反正你觉得席叔叔就应该任你摆布。”

    杨蔓的手微微颤抖，慢慢地放下：“甘甜，我的决定是为了你好，也是对你最有利，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

    甘甜还欲说什么，何子墨拉住了甘甜的手腕：“妈，你和甘甜都冷静一个晚上，明天心平气和后再好好谈谈。”

    杨蔓抱起了双臂，冷冷说道：“不必谈什么，我的女儿什么脾气我不清楚吗？甘甜，我知道，你嘴上喊我妈妈，心里还在怨恨我，哪怕我是为了你好，你还是会对我有偏见。这件事，不是我决定，也不是你决定，你有意见，和席熙说去。”

    “甘甜。”何子墨拉住甘甜，“冷静一个晚上，再做决定。”

    拉着甘甜走出屋子，何子墨看着一脸冰冷的甘甜，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你倔强，没想到你对有意见的人都会这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好气的，甘甜说道。

    “刚刚看你那样，我真怕你们吵起来。说起来，甘甜，看到你和妈吵架的样子，我心里也平衡了一些。至少，以前，我们还没有和好的时候，你对我也算正常。”

    瞪向何子墨，甘甜手指着何子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那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甘甜，你的脾气，也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显露出来，其实在你心里，你已经将岳母当成了你的妈妈，只是这些年的委屈，让你无法完全原谅她。说起来，一切还是我的错。”

    “和你无关。”轻声的，甘甜说道，“何子墨，晚上我想一个人静静。”

    “嗯。”虽然应着，何子墨却没有松开甘甜的手，见甘甜看向她，何子墨捏了捏甘甜的脸颊，“生气伤身，我给你讲个笑话。关于静静的。”

    甘甜有些诧异：“你？笑话？”

    盒子颔首：“从前有个人抢红包，一分未中，后来，他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晒红包，朋友中了1000元，于是他说，谁也别来烦我，我想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说完，何子墨看着甘甜，见她没有反应：“不好笑吗？”

    看着何子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甘甜扯了扯唇：“何子墨，你的幽默细胞，嗯，与众不同。”

026还不是时候

    晚上睡不着，甘甜来到厨房想要倒一杯水喝。

    倒好水，转身，甘甜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席熙，甘甜松了口气：“席叔叔，你吓死我了。”

    “有点饿了，来找点吃的。”席熙笑道，看着甘甜，“怎么，你睡不着？是不是时差还没有调整好？”

    “没有。”握着水杯，甘甜看着席熙，“那件事，妈妈是不是已经和你说了？”

    按照甘甜的想法，杨蔓定是会和席熙说出她的反对，会鼓动席熙来说服她。

    “哪件？”席熙愣了下，慢慢回过神，恍然道，“你是说那件事，我听你妈妈说了。甘甜，我也正好想找你谈谈这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甘甜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样想。”

    “但是你一直喊我叔叔。”席熙笑笑，“甘甜，晚上好好想想，你妈妈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席叔叔，”话说出口，甘甜看着席熙脸上有些无奈，轻咬了下唇，缓缓说道，“你这样接受一顶绿帽子，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席熙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知情的才是被戴绿帽子，甘甜，我是心甘情愿等你妈妈这么多年，也是把你和景睿视为我自己的孩子。你可以为我着想，我很开心。好了，你回房早点休息，或者，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吃点夜宵？”

    看着笑意吟吟的席熙，甘甜心里有些发堵，低声说道：“我有点困了，我先回去了。”

    “甘甜，”喊住了甘甜，席熙看着甘甜的背影，慢声说道，“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我能做的，只有这样。”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握紧了手，没有说什么。

    回到了卧室，拿起抱枕，甘甜靠坐在床上，心里有些烦躁。

    没有睡意，也不想找人聊天，只是想静静地坐在那。

    想起之前何子墨说的那个冷笑话，甘甜手抵在唇边，轻轻地笑了。一向不爱说笑的何子墨说出那番话，用现在的流行话来说，也是蛮拼的。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席熙自愿答应杨蔓的提议，甘甜觉得她是没有权利过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堵得慌，就好像是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都会有过叛逆期，家长说什么都会对着干一般。

    将怀里的抱枕紧紧搂住，甘甜咬紧了唇，有些厌烦她的身世，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会有多好。

    如果甘家没有出事，如果甘祥庆还活着，如果她不知道她的身世，现在的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烦恼。

    抬起手，甘甜手抵在额头上，轻轻揉了揉。刚刚来到国外，甘甜觉得心情有些阴郁，似乎因为郁郁寡欢，情绪又有些不稳定。没有让杨蔓和席熙知道，只是去医院开了点药。有时觉得无法稳定情绪，会瞒着家里人服用药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甘甜服药的次数渐渐减少，只是刚刚，似乎是因为情绪的波动，一些负面的情绪又袭向了她。

    打开抽屉，甘甜拿出药，吞了一粒下去。

    没有办法闭上眼睛，一旦闭上，就不不自主地会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甘甜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名字记不得了，只记得是琼瑶的，女主疯了，不是先天性的疯子，而是被现实逼疯的。以前不懂事，觉得好奇，现在甘甜是深有体会，有些事，真的会把人逼疯。

    其实疯也是一种逃避，因为疯了，就像作茧自缚一般，把自己包裹在蚕茧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的干扰。

    起身，甘甜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

    抱着双臂，甘甜深呼吸一口气。留在这边，她可以不必烦恼国内发生的一切，那边媒体再怎么说，也不会影响到在国外的她。

    舍不得一个地方，其实是舍不得那儿的人，她不能让何子墨为了她放弃在他的一切。

    虽然杨蔓的提议是好的，可以帮她省去不少麻烦，甘甜就是有些抵触，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手机响起，甘甜拿起来看了一眼，愣住，接通后，说道：“何子墨，你的电话费是不是用不掉了？”

    似乎没有听到甘甜的话，何子墨说道：“你睡了吗？”

    “我——”顿了顿，甘甜说道，“我准备睡了，你一个电话又把我吵醒了。不说了，我挂电话了。”

    何子墨低低地笑了：“甘甜，你是不是又在咬唇了。我记得你在烦恼的时候，总爱这样。让我猜猜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看夜空？”

    甘甜有些诧异，却说道：“你又不是千里眼，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看不见，但是我了解你。甘甜，如果真的睡不着的话，就什么都不要想。我不是甘欣，没有办法给你做心理辅导，我只是希望我说的话，你可以听下去。”

    “我，真的要睡了。”

    “甘甜，你一向是有心思睡不着，”一针见血的，何子墨说道，“其实你反对，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这是岳母提出的，你认为她是偏向杨烨，不愿意让他受到非议。因为你恨杨烨。”

    甘甜想要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就算是要辩解的话，也是那样苍白无力。

    “你潜意识里认为，一切的罪恶之源在于杨烨，所以如果有人维护他，你就会觉得反感，哪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也会抗拒。”

    甘甜握紧了手，半响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何子墨，我不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用一个谎言去解决，将来还得用另一个谎言去掩盖，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的，只是为了圆最初的谎言，这样，值得吗？”

    “甘甜，你在矛盾，杨烨要是认了你，你不会觉得开心。按照岳母的想法，你也不会开心。你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无法原谅杨烨？甘甜，既然怎样都不舒坦，不如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方式。这个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了答案，只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正视。外面怎么说是外面的事，我们完全可以当作流言来看待，只要我们不承认，外面的人又能怎样？”

    甘甜抬手按在太阳穴上，慢声说道：“何子墨，凭心而论，你希望我怎么做？”

    电话里没有声音，良久，何子墨的声音传来：“我不会左右你。”

    甘甜点点头，身子靠在墙上，问道：“如果，我没有选择隐瞒我的过去，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娶了一个见不光的私生女，这个人还曾经坐过牢，你在意吗？会觉得面子上无光吗？”

    这一次何子墨没有犹豫：“过日子的是我们，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何子墨，如果我接受妈妈的建议，那样我会是妈妈和席叔叔的女儿，比起私生女更有光环，而且席家在英国的华人圈里颇有地位，在商界也有影响，在国内也是一个传奇式的家族，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更有颜面？会不会，让你觉得更方便让你劝说，”顿了顿，甘甜说道，“让薛阿姨接受我？”

    “为什么这样说？”

    “何子墨，薛阿姨——”闭上眼睛，甘甜深呼吸一口气，“算了，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不待何子墨说完，甘甜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坐在了窗台上。

    手机屏幕暗下去没多久，又亮起来，是何子墨发来的短信。

    “不要钻牛角尖。”

    ——

    第二天，似乎那件事都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提及。

    在去公司的路上，何子墨也是没有再提及那个话题。

    因为何子墨的驾照已经被公证，车子由何子墨驾驶。甘甜低头拨弄着手机。网络有这么一点好处，就算距离再远，一个qq就能把异国他乡的人联系起来。

    甘欣是在线状态，看着甘欣亮着的头像，甘甜想着要不要问下甘欣该怎么选择。点开了对话框，甘甜却犹豫了，正如何子墨说的那样，她心里对杨烨有着沉见，这样会影响她的决定。

    舒了一口气，甘甜关掉了对话框，翻看起其它东西。无意间，甘甜看到这样一段话：女人最好的状态，是在外面高贵大气，专业独立。但在自己爱人面前，却小鸟依人，妩媚柔弱。男人最好的状态，是在外面拼命赚钱，勾心斗角。但在家人面前，却温柔听话，坚定勇敢。他在你面前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外面的君王，家里的奴隶，就是最好的男人。

    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甘甜看了何子墨一眼。想起那次在会议桌前的他，那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注意到甘甜的目光，何子墨看着前方，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

    扭头，甘甜看向车窗外面。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拳紧。

    何子墨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没有人愿意生活中满是波折，或许何子墨更想要的是一份稳定。

    “何子墨。”低声的，甘甜说道。

    “嗯？”

    “没什么，中午一起吃饭？”

    看出了甘甜是有话没有说出，何子墨没有逼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

    ——

    何子墨找到甘甜时，甘甜在餐厅里等着他。

    见何子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甘甜问道：“事情解决了？”

    何子墨拉开椅子坐下，点点头：“嗯，都已经谈妥了。”

    见甘甜面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碟、杯子，何子墨拿起杯子放在鼻尖嗅了下，微微皱眉：“你又喝咖啡？”

    “嗯。”甘甜低低地应了一声。

    “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甘甜双手放在桌上，交握在一起，似下定决心一般，看向何子墨，缓缓说道：“何子墨，我想好了，就按照妈妈说的办。”

    何子墨有些吃惊：“你，决定好了？”

    “嗯，”甘甜点了点头，“这样对大家都好。”

    看向甘甜，何子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你告诉我的，现在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吗？”淡淡的，甘甜说道，“席叔叔这个人不错，他做我的爸爸，挺好。”

    看着甘甜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何子墨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样子的甘甜让他有种心疼的感觉。

    “其实仔细想想，妈妈的提议很好。席叔叔认回了我，杨家不会没有面子，席叔叔不是认识新闻出版总局的人，这样媒体也不会乱说。如果真的有抓着不放的，我们一口咬定不承认，这样挺好。但是，我在a市长大的事，辍学坐牢的事，不需要隐瞒。如果你不在意，我也不需要在意。”

    说完，甘甜看向何子墨，见他神色有些凝重：“怎么了？我同意了，你也不开心？”

    何子墨摇了摇头：“甘甜，你不是赌气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甘甜轻笑：“怎么，你不会又要说，我这样做，会让杨家的那位大舅难过。这个倒是真的，我不认他，他可能是有点失落，但是他会在意吗？他要是在意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何子墨，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愿意等我这么久。”

    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何子墨，陷入身世风波的话，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了一丝不稳定因素，也会让薛兴霞多了一个讨厌她的理由。何子墨单独一人来到京都打拼，放弃了在a市的资本，离开了薛兴霞。就算没有问薛兴霞的近况，甘甜也知道他们母子之间关系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融洽。

    甘甜不喜欢薛兴霞，但那毕竟是何子墨的母亲，对何子墨有养育之恩，何子墨跟薛兴霞的关系弄得太僵，不是甘甜愿意看到的。

    甘家是被陷害的，这事已经被查清，当初她的入狱跟何闫脱不了关系，如果有人拿这个说事，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她是杨蔓和席熙的孩子，比她是杨蔓与杨烨偷生的，说出去要好的多。如今狗仔队那么多，更有些捕风捉影的记者，有些事，不是那么清楚就可以说清。

    何子墨没有吱声，神色复杂地看向甘甜。

    甘甜止住思绪，看向何子墨：“你干什么这样看我？今天我的妆没画好吗？”

    何子墨摇了摇头：“甘甜，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觉得勉强的话——”

    “那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这样是最好的。而且，我也没有和杨家撇清关系，我还是杨家的外孙女。好了，我都已经决定好了，怎么你又犹豫了？中午吃点什么？这附近没有中餐馆，不知道西餐你能不能吃的习惯。”

    “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甘甜起身，经过何子墨身边时，停下了脚步，弯下身子在何子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气息洒在耳边，带着一丝凉意，听着甘甜的话语，何子墨微微一怔。

    看着甘甜走向窗口，何子墨想起刚刚甘甜说的话。

    “何子墨，你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希望我怎样选择。”

    ——

    杨蔓得知甘甜的决定后，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说道：“既然这样，我会和爸爸说一声，让他们那边不要再折腾了。”

    席熙脸上露出了笑意：“甘甜，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我准备召开一个宴会，到时宣布你的身份。”

    “嗯，”甘甜看了一眼时间，问道，“景睿还没回来吗？”

    “他说放学后去同学哈维那里吃饭，等会叫你席叔叔去接他。”顿了顿，杨蔓又说道，“现在应该改口叫爸爸了。”

    “爸爸？”甘甜看向杨蔓，慢声说道，“既然你让我喊席叔叔一声爸爸，那么你是怎么看待席叔叔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

    杨蔓沉下了脸色，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冷声说道：“甘甜，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席熙看着气氛又要紧张起来，打着圆场：“甘甜，你妈妈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对谁都是冷冷的，其实你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很爱笑的，人都会变的，不是吗？但是你妈妈虽然看着冷，心是热的。你和她相处，还感觉不出来吗？她啊，早就被我感化了。不然，也不会答应我的求婚。”

    何子墨搂住甘甜，握住她的手，慢声说道：“嗯，这个我是深有体会。甘甜以前也是很温柔的，现在也是冷冷的。原来是遗传。”

    何子墨的手覆盖在甘甜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知道何子墨是在劝她不要再跟杨蔓发生口角，甘甜舒了一口气，往何子墨身边挪了挪，说道：“还有一件事，既然事情都有了解决方法，我跟何子墨也不想再过在一个房檐下不在一间屋子的生活。妈，我是因为喜欢何子墨才嫁给他，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晚上没有他，我睡不着。”

    杨蔓的脸色黑了几分，刚要发作，被席熙拉住。

    “小别胜新婚，我可以理解，”席熙笑道，“何子墨，你今晚搬到甘甜的屋子里。不过要记得锁门，别让景睿闯进去了。”

    “如果你们不想再给景睿添个弟弟妹妹悠着点，”冷冷的，杨蔓开口，“不要到时出了事再去医院。”

    抢在甘甜前面，何子墨说道：“妈，你别误会，我跟甘甜晚上只是单纯的聊天，白天工作都累了，没有做其它事的精力。再说了，甘甜现在刚刚工作，这个时候再给景睿添个弟弟妹妹也不合适。”

    “是啊，是啊，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心里有数。我去接景睿了，杨蔓，你要一起去吗？”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

    何子墨送着两人出去，回屋看见杨蔓坐在沙发上生气的样子，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在甘甜身边坐下，揽住甘甜的肩，将甘甜搂在怀里：“我还以为你和你妈妈的关系改善了，怎么还是这样任性？”

    “不改善的话，我不会喊他妈妈。”淡淡的，甘甜说道，想起了什么，甘甜看向何子墨，抬手摸着何子墨的脸颊，“你之前说，我以前很温柔，现在冷冰冰的？”

    何子墨有些戒备地看着甘甜，不知道她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甘甜起身，坐在了何子墨的腿上，手摩挲着何子墨的脸颊，慢慢地落到他的喉咙上，身子微微向前，唇几乎要贴到何子墨的上，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以前我是软柿子，任由你揉捏？也是，以前我是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要是不看我一眼的话，我会难过的要死，所以，你默认我的你女朋友后，我是不是表现得很低微？”

    听甘甜这样说，何子墨额头上冒出了滴滴冷汗。拉开了甘甜，说道：“甘甜，你想多了。”

    像八爪鱼一般，甘甜又黏到何子墨身上，手臂搂住何子墨的颈子：“我哪里想多了，不然，怎么会有车子里的那场疯狂，没有那事，就不会有那个会威胁到爸爸的光盘。当然，也不会有景睿。”

    看着何子墨紧张的样子，甘甜淡淡地笑了，手指抵在何子墨的唇上：“怎么，怕我说这些事？的确，如果是以前的我，不会说出这些。何子墨，如果我说，现在我是爱你，但不会像以前无所保留地去爱。你是喜欢以前温柔得对你唯命是听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握住甘甜的手腕，何子墨移开，想要去吻甘甜的唇，被甘甜侧脸躲开：“何子墨，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躲避这个问题。”

    眼眸微微沉了沉，何子墨掰过甘甜的脸，让她看着他：“你想知道答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没有变化。”

    甘甜嗤笑：“是吗？你难道不喜欢那个一颗心都在你身上的甘甜吗？”

    “当然喜欢，”何子墨颔首，“但是人都会成长的，现在的你成熟了很多，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嗯，有脾气。都说感情是吵一次更好一次，不吵的感情不能维持长久。比如，你看，林妹妹和宝哥哥不是经常吵架，宝哥哥和宝姐姐之间就没有吵过架，但是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

    “是啊，”甘甜漫不经心地开口，“但是林妹妹也死的早，宝哥哥娶得是宝姐姐。”

    何子墨语塞，拉住想要离开的甘甜：“我举得例子不恰当，但是，我就是想说，相爱的两个人才会有争吵。甘甜，我希望你永远只爱着我，但是我又不希望你为了爱情丢失了自己，所以我觉得现在有点小脾气的你更好。”

    甘甜微微偏着头看着何子墨，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因为我离开你还活得好好的，要是我憔悴不堪，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何子墨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甘甜，我知道你今天心里有气，你想要发泄就发泄。不过你要记住。”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之间的红线，就算断了我也要再系上。”

    甘甜垂下眼眸，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很快跳到了地上，说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我的屋里。不过说好了，晚上只是陪我聊天。”

    ——

    在回来的路上，甘小黑已经从席熙那里得知了事情。被问及甘小黑有什么看法的时候，甘小黑双手捧着脸颊，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意见。只要爸爸不再离开我和妈妈就行。”

    杨蔓观察着甘小黑，见他虽然是没有什么情感的说出这话，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察觉到笑了，甘小黑又摆正了脸色，正儿八经地坐在那儿。这幅模样，与何子墨俨然有几分相似。

    杨蔓笑笑，兜兜转转，这一家子还是走到了一起，或许这样也好。

    甘小黑回到了家，在客厅里没有发现何子墨和甘甜，敲了敲何子墨居住的客房，没人搭理，拧开门看了看，屋子里没有人。

    “爸爸一定在妈妈那。”

    甘小黑想要去杨蔓的卧室，被席熙一把拉住。

    席熙脸上有些尴尬：“景睿，时间晚了，明天再去找爸爸妈妈。”

    甘小黑虽然有很多话想跟何子墨说，听席熙这样说，挠了挠头，还是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杨蔓抱起了双臂，脸色有些阴沉，看向席熙：“这才几点，就回房了！”

    席熙笑道：“年轻人嘛，何况他们之间又有五年未见，就给他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你之前——”

    “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如果甘甜是我带大的，我就不会让她再重蹈我的覆辙。男人在上床之前说什么都是甜言蜜语，占有过之后就是一文不值。席熙，你是不是一样？”

    席熙神色一顿，握住杨蔓的手：“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吗？”

    “你就不怕，我是为了气杨烨，才让你向外面宣布，甘甜是你的女儿？你真的这么大方？”

    席熙有些哭诉地笑了：“你这个人，有一点，拿得起放得下，心也够狠，我不必担心什么。说起来，我还真的羡慕那两个孩子。好了，别的不说了，杨蔓，我们之间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杨蔓深色复杂地看着席熙，没有再说什么。

    ——

    似乎是为了故意诱惑何子墨一般，在何子墨洗完澡出来，看见甘甜穿着一条性感的裙子坐在床上，看见何子墨进来，对他微微一笑。

    屋子里播放着音乐，是墨明棋妙的《俗世呀》。

    “溪中卵石，谁踩到了它。水润光滑，你觉悟了吗？炉烟妖绕，像是一尺纱。半遮半掩能挡得住吗？蜘蛛遗丝，随腿往上爬。呼吸急切，你睡着了吗？如你所愿也幻化做她。骤风暴雨想来就来呀……”

    有些诡异的音乐，加上销魂的歌词，再看着甘甜这一身打扮，何子墨心里一动。

    甘甜眨了眨眼睛，说道：“何子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学过舞蹈，最近呢，喜欢上了古风歌曲，这首歌，要不要我跳一遍给你看看？”

    看着甘甜唇边那有些怪异的笑容，何子墨摇了摇头：“不必了，早点休息。”

    甘甜莞尔，跳下床，走至何子墨身边：“真的不想看？”

    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甘甜，光看不能吃的感觉，不好受。”

    甘甜脸上的笑容止住，抱着双臂看向何子墨：“原来你知道啊。何子墨，其实女婿帮着丈母娘说话，我可以理解。将来可以和丈母娘一起打压我，喔？”

    说完，甘甜转身就要走回到床上。

    何子墨拉住甘甜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甘甜搂到怀里，下巴枕在甘甜的肩上，嗅着甘甜发间的芬香，低声说道：“甘甜，我们难道不一样吗？你不希望我和妈妈之间关系太糟，我也不希望你和你妈妈之间产生什么矛盾。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何子墨，我现在还不够和气吗？”低声的，甘甜说道，“我现在不是认了她。”

    何子墨笑笑，手指着甘甜的心口：“甘甜，你变了，有时候真像一只刺猬。母女间没有隔夜的仇，到了明天，你妈妈不会记恨你的。倒是你，不要再动不动就惹你妈妈生气了。”

    “我说过，我已经原谅她了，何子墨，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等回去，不要有人找你来做说客，你又要我放下一切，那个人只是大舅。”

    何子墨点点头，握住甘甜的手：“好，我知道。”

    “嗯。”甘甜抿紧了唇，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何子墨，“薛阿姨，现在怎么样？”

    “她，还可以。”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看过她吗？”

    何子墨摇了摇头：“你离开后，我有些生气，所以离开a市后，一直没有回去。”

    “这次回去，去看看她。”

    何子墨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总不能一直逃避，”低声的，甘甜说道，“何子墨，我嫁给了你，不能一直逃避和你的家人相处。我不指望所有人都像何爷爷一样，但是总不能一辈子躲避不见。”

    何子墨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甘甜看向何子墨，“你是怕我又会不辞而别？你要是不放心，我的护照可以由你保管。”

    甘甜只是随口一说，何子墨却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见甘甜沉下脸色，何子墨捏了捏甘甜的脸颊：“骗你的。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在景睿放假之后，带着他去看妈妈比较好。”

027甘小黑想要个妹妹

    杨蔓挂断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席熙看着她，说道：“怎么了？是不是那边生气了？”

    杨蔓抱着双臂，刚刚她和杨烨说了一下关于甘甜的事，如她所料，杨烨有些愤怒，没有听杨烨说完，杨蔓淡淡说道：“我已经这样决定了，甘甜是我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听见席熙问她，杨蔓踱步走到窗边，抱着双臂站在那：“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甘甜是我的女儿，承认她是杨烨的女儿，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席熙，我要谢谢你。”

    摆了摆手，席熙说道：“没什么，我也很喜欢甘甜这个孩子，她对我也很贴心。”

    杨蔓长叹一口气：“说起来，我还真的有点嫉妒你。”

    “至少她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杨烨可是没有这个待遇，甘甜对他还没有释怀。不过我可以理解，换成是我，我也不回轻易原谅一个抛弃妻女的人。”

    杨蔓冷笑：“你这话说的，太抬举我了。充其量，杨烨只能说是我的前任。还好我想开了，不然他连我的大哥都做不成。”

    见杨蔓这样，席熙摇了摇头，失笑：“甘甜还真是遗传了你的性格。我把事情和爸妈说一下，再安排一下宴会的事。”

    杨蔓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顿了顿，杨蔓看向席熙，迟疑地问道：“席熙，甘甜和我争吵时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不无道理，我对你，好像是有点过度要求了。”

    席熙沉吟片刻，摆了摆手，说道：“杨蔓，你不要这样说，我是心甘情愿的。”

    闻言，杨蔓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席熙，我对杨烨的感情已经结束，谈不上恨，如果有恨，那就还有爱。但是，我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席熙笑了：“这话，在一开始你就说了，我都记着。我也说了，我不在乎。我们这个年龄，是过了恋爱的年龄，但是我们这样的相处，也很好，至少，我想你的时候就能看到你。说起来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没有感情，就不会有争执。这样的平平淡淡的，也好。”

    杨蔓神色有些复杂，半响，缓缓说道：“我记得我那时还说过，我可以嫁给你，但是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发生什么，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在外面沾花野草。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席熙叹了一口气：“你不要把男人都想象的那样不堪，或许有的男人是那样，但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样。”

    见杨蔓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席熙转过了身子：“是，有时我是抱着一丝幻想，或许哪一天你会喜欢上我了。如果你觉得心里过不去的话，就当我是为了讨好你，是我心甘情愿。”

    杨蔓扯了扯唇：“这话，要是被甘甜听到了，又说对你不公平了。”

    席熙摸了摸头，说道：“所以说，认个闺女也不错。杨蔓，简木森那边，要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杨蔓挑眉，“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甘甜不愿意的事，难不成要我逼着她？”

    “那你，默许了何子墨？”

    杨蔓沉默片刻，说道：“我不想让甘甜再成为第二个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已经没了兴趣，心灰意冷。我未婚生了甘甜，甘甜也是未婚生了景睿，这一点，她和我是那样相似，但是她比我幸运，因为她遇到的男人是何子墨。我相信，何子墨是喜欢甘甜，但是我又不放心把甘甜交给她。喜欢一个人和保护好一个人，不是一回事。”

    抬手，杨蔓按在了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缓缓说道：“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看，一个不愿意放手，一个认准了，就算后面再发生什么，我怕都已经成定局了。”

    席熙思索了下，微笑道：“这样不是挺好吗，共同经历了风雨，感情才会更深。”

    杨蔓舒了一口气，抱起双臂：“我打算回国一趟，一来，方便和爸爸他们沟通，这事不能让甘甜去面对。二来，简木森的妈妈不是什么好角色，简木森追甘甜，甘甜却跟了别人的事被她知道了，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我也想和简木森谈谈，该放手时就放手。”

    席熙颔首：“说到底，你还是心疼甘甜。需要我陪你去吗？”

    杨蔓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公司里，事情不是还很忙。”

    席熙神色有些黯淡：“你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家里人？你别这样看我，我听你的就是。”

    ——

    早上，杨蔓在餐桌前没看到甘甜，眉头一沉，问向何子墨：“甘甜呢？怎么还没起来？昨晚你们睡的很晚吗？”

    碍于甘小黑也在，杨蔓没有问的多露骨，只是那指责的目光让何子墨有些了然。

    “她，身子不太舒服。”见杨蔓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何子墨说道，“她牙龈肿了，可能是上火。她说预约医生比较麻烦，家里应该有一些常备的药。妈，你知道在哪吗？”

    “真的只是牙疼，不是因为其它原因？”杨蔓有些狐疑地看着何子墨，“何子墨，你们是还年轻，有些事悠着点。”

    何子墨很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妈，这个你放心，目前我还没有打算给景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喝着牛奶的甘小黑放下手中的杯子，眨着眼睛看着何子墨：“怎样我才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想要个妹妹。”

    杨蔓手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景睿，这是大人之间的话题，小孩子不要插嘴。吃完饭，赶紧上学去。”

    甘小黑嘟起了嘴，小声嘀咕：“我又不是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哈维的妹妹就是这样的。”

    何子墨看着甘小黑，若有所思，唇角慢慢上扬：“景睿，你想要个妹妹？”

    甘小黑点了点头。

    何子墨扬起了唇：“嗯，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你妈妈的。”

    ——

    何子墨端着一碗面条来到楼上，来到卧室，看见捂着右边脸颊趴在床上的甘甜，说道：“怎么，牙还疼？”

    甘甜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人要长智齿。”

    昨晚本是无事，只是半夜时分，甘甜被牙疼惊醒，前几个月，这种感觉有过，现在再次复发，甘甜有些苦恼。

    何子墨睡的并不沉，听见动静，坐起了身子，问道：“怎么了？”

    甘甜摇了摇头：“没什么。”

    听着甘甜的声音有些呜呜浓浓，何子墨不放心，打开了床头灯，看着甘甜有些难受的样子：“不舒服？”

    “没有。”甘甜本想忍忍就过去，只是牙龈上传来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就像是千万个虫子在撕咬一般，捂着脸，甘甜有些抱怨，“何子墨，人为什么要长智齿？”

    何子墨愣了片刻，有些明了，唇边漾起淡淡的笑意：“长智齿，说明你成熟了。甘甜，以前的你太孩子气了。”

    “少来！”抡起手，甘甜捶打了何子墨一下，“依照我说的，分明是被你烦的，心里烦恼多了，就有火了。算命的说了，我木旺缺火，肝火旺，容易上火。”

    何子墨挑眉：“先吃点药压下，天亮了，去医院、”

    “不要。”甘甜皱眉，“可能到天亮时就不疼了，何子墨，你不知道我最怕去看的就是牙医！”

    难得看见甘甜这孩子气的一面，何子墨轻轻地笑了，只是终究不放心：“真的没事。”

    拿起何子墨的手，甘甜枕上：“你帮我按着。”

    天亮时分，甘甜的症状依旧没有好转。何子墨提议去医院，甘甜吱吱唔唔半天，说道：“这边看病需要预约，太麻烦了。家里有药，等回国后再去看牙医，也方便复诊。”

    几个月前，甘甜的智齿发作过一次，只是甘甜自小就怕去看牙医，瞒着家里人吃药压了下去，虽然胃有点难受，但是比起看牙医的恐怖，甘甜还是忍下来了。

    牙疼的，让甘甜有种想在床上打滚的冲动，一个牙疼，一个痛经，是这世界上最疼痛的疼痛之一，至少甘甜是这样认为的。

    听见何子墨的声音，甘甜抬起头，看着何子墨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洗漱好了吗？”在床边坐下，何子墨说道，“特意为你下的面条，你不是说，你要吃的那些药需要在饭后吃，不然会反胃。”

    甘甜点点头，只是牙疼没有心情：“我现在不想吃。”

    何子墨凝视着甘甜一会，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去预约医生。”

    “不用。”似乎是怕何子墨真的会去打电话一般，甘甜坐了起来，拉住何子墨的手，“吃药就可以了。”

    甲硝锉虽然是对症下药，但是甘甜似乎对甲硝锉过敏，每次吃完后有些恶心、头晕，这次也不例外。没有让何子墨发现异样，甘甜在觉得难受的时候，就在床上躺着，倒也不会让人起疑。

    何子墨谈好了合作的事情后，也没有其它的什么事需要处理，索性留在家里陪着甘甜。

    看着躺在床上的甘甜，何子墨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甘甜的脑袋，说道：“等不疼了，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你想在国内治疗的话，等回去了，我陪你去医院。”

    本是昏昏欲睡的甘甜听见这话，睁开了眼睛，看着何子墨，摇了摇头：“不去。”

    盯着甘甜的眼睛，何子墨似乎明白了什么，扬起了唇：“甘甜，你是不是，害怕去牙医？”

    “不是。”甘甜一口否决。

    看着甘甜这戒备的样子，何子墨挑眉：“我记得以前，有个人在打青霉素的时候，说她不害怕做皮试，结果还没有打，她就哭的稀里哗啦，最后医生不得不换用了林可。甘甜，你还记得这事吗？”

    甘甜脸颊微微泛红，小时候的糗事被何子墨这样若无其事地提起，甘甜有些羞恼：“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打吊水，有个小女孩来到我的病房前，全程观看，最后问道，‘何子墨，你不怕疼吗？’”何子墨唇角微微扬起，“那个女孩后来还帮我削苹果，虽然削好后的样子有些难看。不过我那时不舒服，为了不让她难过，硬是把那个苹果吃下去了，后果就是，在那个小女孩离开后，我吐了。”

    甘甜愣住，看着何子墨：“可是后来，你没有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着甘甜，何子墨说道，“甘甜，到底还是没病没痛的好，讳疾忌医可不行。现在靠药物压下去后，回国后一定要去医院。”

    甘甜嘟起了嘴，几分不情愿地看着何子墨。叹了一口气，甘甜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洗漱的时候，甘甜抬首，看着镜中的自己。

    虽然被牙疼折磨，气色不是很好看，但是甘甜却是唇角微微扬起，不是牵扯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何子墨是真的又在她身边。

    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甘甜走回卧室，忍着牙疼吃了几口面条。注意到何子墨一直在凝视着她，这让她有几分不自在。

    “甘甜，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

    盯着碗里剩下的面条，甘甜有些不太想吃，牙好胃口就好，这句广告词还真是正确。

    “今天，景睿说，他希望有个妹妹，”慢悠悠的，何子墨说道，“所以说，为了这个妹妹，你也必须把牙齿治好，不然以后会很麻烦。”

    甘甜愣在了那，以为是她听错了，半响，甘甜回过神，看向何子墨：“你说什么？”

    何子墨耸耸肩：“没什么，就是为了你在未来怀孕的时候不被牙疼困扰，你也必须要去看牙医。”

    “你和景睿说了什么？”甘甜皱眉，“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大概是一个人有些寂寞。”何子墨扬起了眉，“不过在这之前，医院你必须要去。”

    甘甜将手中的碗放下，盯着何子墨：“何子墨，生下景睿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再也不要生了。你去试试那种疼再说。”

    何子墨舒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遗憾，没有参与景睿的成长，再有一个孩子的话，我可以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什么。”

    想起那个未出生就离开的孩子，这个是两个人之间一直的痛。没有提起这事，甘甜故作轻松地笑道：“何子墨，你不就是希望我去看牙医嘛，我去就是了。其它的事，顺其自然。”

    ——

    叩门声响起，何子墨打开门，门外站的是席熙。

    对着何子墨点点头，席熙说道：“何子墨，方便我和甘甜单独说几句话吗？”

028母女和好

    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点了点头，刚准备出去，席熙喊住了何子墨：“你也一起留下来，不是什么秘密。”

    甘甜靠坐在床上，看着席熙：“席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席熙叹了一口气：“你还喊我，席叔叔？”

    甘甜笑笑：“一时间改不了口，爸，爸爸。”

    这两个字喊出口，甘甜觉得拗口。看着席熙，轻咬了下唇：“对不起，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席熙笑道：“没事，忽然改口是有些别扭，甘甜，听何子墨说，你生病了，要是不舒服的话，我把宴会的时间往后推推。”

    “不用了，”甘甜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国了，我牙疼没事了，吃药可以压下去。”

    看着甘甜，席熙点点头：“那好，那我就去安排一下。甘甜，过会我会让人送礼服的照片过来，你挑一件。”

    “嗯。”

    看着甘甜，席熙斟酌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甘甜，你愿意认我做你的父亲，我很开心，你对我这个没有血缘的人都比你妈妈要和颜悦色，这样你妈妈看见了，心里会难过。”

    甘甜双手握在了一起，仔细看去，可以看见她双手握的很紧，指关节微微泛白。

    半响，甘甜缓缓说道：“席，爸爸，你想多了。”

    “甘甜，我和你妈妈，也是学生时代就认识了。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我勇敢一些，那时候就表白，或许现在完全不一样了。高中毕业后，我随家里搬到这儿。一次我回国去a市，意外地在商场里发现了你妈妈。她那时已经可以看出了有了身孕，却是在做理货员的事，我没有去和她打招呼，之后在暗中观察着她。甘甜，曾经有一次，你差点流掉。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看见你妈妈走在雨中，下面一片血红，我吓坏了。那时她没有认出我，只是说，救救我的孩子。”

    席熙顿住，看着甘甜，她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手握的更紧。

    “后来，我把她送到医院，没有让她知道我来过。后来，杨烨来找她，我想，或许是两个人之间有了矛盾才会让她这样，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不被这个世俗承认的。既然杨烨都来了，可能事情有所好转。如果知道杨烨会负了杨蔓，那时我就应该勇敢一些，把你妈妈带走。在英国与她相遇后，我才渐渐了解到这些事。可是那时的她，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所以她愿意嫁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甘甜，你妈妈，是爱你的。我至今没有办法忘记那个雨夜的她，她的脚下是一片血水，她在昏迷的时候，只有一句话，救救我的孩子。甘甜，这些话她是不会和你说的。看着你们关系经常像这次这样紧张，我有种爱莫能助的感觉。甘甜，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和你说的这些。不要再惹你妈妈生气了。”

    甘甜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好像药劲有些发作，我想休息一会。今天我就不下去吃饭了，让何子墨帮我端上来就可以了。”

    何子墨送着席熙来到门口，席熙压低了声音，说道：“何子墨，你应该明白刚刚我为什么要你留下。”

    何子墨颔首，笑道：“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甘甜的。”

    何子墨关上房门，扭头，看见甘甜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走了过去，何子墨手搭在甘甜肩上：“中午，我帮你做完面疙瘩，里面加点鸡蛋？”

    “随便。”低声的，甘甜说道，“我想静静。”

    “静静，”何子墨挑眉，故作不解，“静静，是谁啊？我认识吗？甘甜，你和我说说，静静是谁，为什么你要想静静？”

    “何子墨，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何子墨挑眉：“什么是故意的？甘甜，你看着我。”

    见甘甜依旧没有动静，何子墨叹了一口气，拉起甘甜，抬起她的下巴。不出意料，何子墨看见她眼睛红肿，伸手摸向甘甜脸颊，指腹一片冰凉。

    “哭了？”

    甘甜头扭向一旁：“牙疼，疼哭的。”

    坐在床边，何子墨将甘甜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承认你是因为感动了才哭的，有那么难吗？甘甜，听了席叔叔说的，我觉得你妈妈一定很爱你，才会愿意把你生下来。就像，你愿意生下景睿。母女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不愿意说对不起，那么就从平时的点点滴滴做起，妈会感受到的。”

    紧密着唇，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闭上了眼睛，泪水慢慢一出眼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何子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甘甜的后背。

    “何子墨，”搂住何子墨，甘甜轻声说道，“我也不想那样，但是总是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何子墨慢慢捋顺着甘甜的头发，沉思片刻，说道：“甘甜你心里带着偏见，所以才会这样。要不这样，以后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会提醒你。你一个人和妈相处的时候，试着控制自己的脾气。”

    甘甜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说道：“一口一个妈，何子墨，你叫的怎么这样顺口。”

    “家和万事兴。”何子墨慢悠悠地说道，握住甘甜的手，十指相扣，“家里的关系好了，才能一致对外。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痛苦。再说，甘甜，你和自己的妈妈相处都这样困难，将来怎么容忍婆婆。”

    “婆婆？”甘甜若有所思地瞅着何子墨，“照你的意思，薛阿姨还是老样子了。”

    “别乱想了，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后面的，到时候再说。”

    ——

    “甘甜怎么样了？”一天没有看到甘甜，晚上吃饭的时候，杨蔓似无意地问道。

    “还是没什么胃口，虽然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似乎是怕杨蔓多想，何子墨又说道，“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她。”

    杨蔓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怕我去的话，会让她的病情更加重。是不是要等宴会的那一天，她的病才能痊愈？”

    何子墨愣了下，意识到杨蔓指的是什么，思索片刻，说道：“妈，你真的是误会甘甜了，她不是为了躲避你，她是智齿导致牙疼。”

    席熙也在一旁说道：“是的，我去看了甘甜，她看起来疼得很厉害。杨蔓，你不要想多了。甘甜最近的脾气不好，也是和这个有关。”

    “是吗，干什么不说，是和我生气上火导致的牙疼。”

    何子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略作沉吟，说道：“妈，你真的是误会了，要不你去看看甘甜。妈，其实甘甜她，也很想和你说对不起。只是碍于面子。你去看她，也就有了一个台阶。”

    杨蔓的目光落在何子墨身上，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带着一丝期盼。

    “好，我去看看她。”

    ——

    听见开门的声音，甘甜以为是何子墨回来了，坐起身子，见是杨蔓，神情有些僵硬。

    似乎是没有发现到甘甜的异样，杨蔓看了一眼屋子，走到窗户边，说道：“在屋子里呆了一天，怎么也不打开窗户透透气。”

    打开窗户，杨蔓长舒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端详着甘甜，见她头发乱乱的，脸色有些苍白，唇微微有些干裂，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甘甜这病态的样子看在杨蔓眼里，不像是装出来的，杨蔓有些心疼，伸手想要去拉住甘甜的手。迟疑了一下，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听何子墨说，你不愿意去看医生？”

    “嗯。”甘甜低声应了一声，刚刚将杨蔓的动作看在眼里，甘甜咬着下唇，垂下眼眸，握着被子的手微微有些紧。

    掩饰住眼中的失落，杨蔓低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实在不行不要硬撑着。”

    “没事的，妈，”抬首，甘甜看着杨蔓，唇角微微上扬，手搭在杨蔓的上，“妈，吃药可以压下去的。我跟何子墨说好了，等回国后再去医院找牙医看看。我在这边只是短暂呆几天，预约医生的话，有些麻烦。再说了，万一要拔牙，到时候宴会上光看不能吃，也是很痛苦的。妈，用药物先控制吧。”

    看着甘甜脸上的笑容，杨蔓有些恍惚，在甘甜不知道她的身份，喊她杨阿姨的时候，甘甜给杨蔓的感觉，是很随和的一个人，只是在甘甜知道一切后，甘甜变了，后来甘甜虽然喊她妈妈，但是从没有对她敞开心扉，杨蔓也没有在甘甜脸上看见笑容。

    杨蔓很羡慕有的母女之间亲密的关系，女儿再大，在母亲身边也会像小鸟依人一般。这样想着，杨蔓慢慢地将甘甜搂在怀里。

    刚刚搂住甘甜，杨蔓想起了什么，刚要松开甘甜，感到甘甜的手搂在了她腰上。神情有些怔住，杨蔓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妈，”甘甜的声音很小，“妈，自从养我长大的妈妈离开后，我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抱着了。妈，以后你还能这样抱我吗？”

    杨蔓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的错愕：“甘甜，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你是妈妈，叫杨蔓。”轻声的，甘甜说道，“妈，以前不能谅解你的苦衷，对不起。”

    听着甘甜的话，杨蔓脸上的错愕之色慢慢淡去，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搂紧了甘甜，笑着笑着，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湿润，忍不住地想要哭着。

    平息着情绪，杨蔓手搭在甘甜的肩上，仔细端详着甘甜：“早点休息，睡太晚了对牙疼也不好。”

    “嗯。”甘甜握住杨蔓的手，轻声说道，“妈，你能等我睡着之后再走吗？”

    杨蔓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点点头：“好。”

    ——

    甘甜睡熟后，杨蔓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手摸向甘甜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她却是奢望了很久。

    凝视着甘甜片刻，杨蔓起身，轻轻地走向门口，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何子墨，压低了声音，说道：“甘甜睡着了，不要打扰她。”

    “嗯。”观察着杨蔓，何子墨在她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喜悦之色，“妈，看样子，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

    “是你的功劳？”杨蔓看向何子墨，笑道，“你是不是和甘甜说了什么？是不是想要向我邀功，想要我对你刮目相看？”

    何子墨摆摆手：“妈，其实主要不是我的功劳，是爸爸和甘甜说了很多，我又劝导了下。关键还是甘甜自己过了心里的拿到坎。妈，甘甜其实很能体谅你的。”

    闻言，杨蔓沉默片刻，似笑非笑，拍了拍何子墨的肩膀：“何子墨，好好管好你和甘甜之间的事就行了，别人的事，不要管得太多。你不要以为甘甜跟定你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如果你让甘甜受到委屈，我不介意做一回恶人。长痛不如短痛，你说呢？”

    何子墨毕恭毕敬地说道：“妈说的是，我不会负了甘甜，这个妈放心。”

    “嗯。”杨蔓颔首，说道，“夜里不要睡得太死，好好照顾甘甜。”

    ——

    席熙送来礼服的画册，上面有着今年最流行的礼服款式。

    “甘甜，选好了，和我说一声。酒店，我也已经定好了。”

    “嗯，谢谢，爸。”

    甘甜低头，目光落在礼服的图片上，款式多了，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将画册递给何子墨，甘甜说道：“你帮我选。”

    何子墨失笑：“男人和女人的眼光不一样，你就这样相信我？”

    甘甜手捂着脸颊：“我喜欢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见甘甜依旧捂着牙疼的一边，何子墨有些担心，问道：“好些了吗？”

    “有点缓和，你快看了，选哪一个。”

    何子墨一页页地翻着，目光定格在一件玫粉的礼服上。

    见何子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和画册上来回晃着，甘甜有些不自在：“何子墨，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你穿什么颜色的好看。”何子墨唇角上扬，“有些颜色，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驾驭的。”

029杨烨来了

    “什么样的？”甘甜凑身过来，看着何子墨指的那件礼服。

    任何东西都有眼缘，看到图片的第一眼，甘甜被礼服的样式吸引了。

    图片一旁配着文字说明，高级定制限量版，高贵夺目，限量定制珍珠蕾丝，x型立体裁剪，高腰设计，轻松穿出s身材，360度超大裙摆，仙气十足。

    礼服是粉色，适合皮肤白皙的人穿。肩带是轻纱双肩，胸前是蕾丝薄纱，点缀着一个个珍珠，后背是薄纱镂空v型设计，正如配文上写的，撩拨性感与妩媚。

    “会不会有点太粉嫩了？”虽然喜欢，但是粉色一向是被认为是小姑娘的专属颜色。

    何子墨顺手将甘甜搂在怀里，说道：“不同人有不同的style，在我看来，这个颜色很适合你。你还年轻，没必要穿那么老成。”

    “年轻？”甘甜轻笑，“都已经是三十的人了。人家都说，女人过了三十都在慢慢贬值了。”

    “谁说的！”何子墨挑眉，握住甘甜的手，“那样说的人是没有眼力，不懂得心上，还有人说，女人三十一枝花。现在的你，比以前成熟稳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是吗？”甘甜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明白了，要是一开始我对你不是那样穷追不舍，说不定我可以早点享受被追的乐趣。”

    何子墨摇了摇头，手指轻点着甘甜的鼻子：“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不让你被别人追，我可是费了不少力。如果在别人眼里，是你一直在追我，说明是你喜欢我，也方便我对你的追求者进行打压。”

    甘甜有些错愕，微微侧首看着何子墨：“你都做过什么。”

    何子墨笑道：“秘密。”

    甘甜有些不满，戳了戳何子墨的胸膛：“你倒是说说，我有哪些追求者？”

    “好汉不提当年勇，”慢悠悠的，何子墨说道，“甘甜，当年的事，不要说了。总之，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何夫人。”

    甘甜冷哼一声，头扭到一旁，继续看着礼服。

    不得不说，何子墨看上的也是她喜欢的。虽然现在不再是少女，但是甘甜对粉色的喜爱丝毫未减。

    最后定下的就是这件名为佳偶天成的粉色礼服，得知这件礼服是由国际服装设计名师丹.多尔顿设计的时候，甘甜有些惊愕。

    这位设计师虽然享有盛名，但是性格古怪，一般人很难请动他。

    席叔叔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定了定神，甘甜说道：“爸，你认识这个丹.多尔顿？”

    席熙笑道：“多年的朋友了，当初我和杨蔓结婚时，他说要送我一套婚纱，结果没有举行婚礼，丹还为此感到遗憾，这次也算弥补了他的遗憾。”

    “那，能不能再麻烦爸爸一件事。”在一旁的何子墨忽然说道，“我和甘甜的婚礼一直未办，以前的婚纱估计现在甘甜也穿不上了。”

    听见何子墨说这话，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趁人不注意，抬脚在何子墨脚背上重重一踩。

    何子墨吃痛，脸上却还是挂着温和典雅的笑容：“如果方便，我想要丹为甘甜重新设计一套，也该是时候补上这场婚礼了。”

    闻言，席熙颔首：“好，这个事你就不用操心。希望早日可以看到你们的婚礼。”

    ——

    出门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甘甜还是冷着脸。

    知道甘甜是在气恼什么，何子墨挽住甘甜的手臂：“还在为刚刚我说的话生气？”

    甘甜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最讨厌就是说她重了！”

    摸了摸下巴，何子墨说道：“可是，我没有说你胖了不好，太过于骨感的女人，我不喜欢。有点肉才有手感，做有些事的时候，才比较舒服。”

    听着何子墨这调戏的话语，甘甜有些恼怒，靠在何子墨身边，伸手掐住他的腰：“何子墨，你给我正经点。”

    何子墨唇边挂着戏谑的笑意，刚要说什么，目光随意一撇，看到了什么，神色一顿，疾步向前走去。

    “何子墨。”甘甜有些诧异，追了上去，看到何子墨站在一个过道处四下望着。

    走至何子墨身边，甘甜拽了拽何子墨：“怎么了？”

    何子墨神色有些凝重，听见甘甜的声音，看向她，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看何子墨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熟人那么简单，忍不住的，甘甜还是问道：“什么熟人？我认识吗？”

    何子墨抱起了双臂，摇了摇头：“或许，是我看错了。”

    何子墨的样子，似乎刚刚看见的是什么重要的人一般。甘甜心里犯疑，看着何子墨欲言又止，放在身侧的手拳紧又松开，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找需要买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何子墨忽然说道：“那个人是女的。”

    甘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何子墨说的是什么，甘甜拽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半响，不清不淡地说道：“是吗？”

    侧首，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她的脸色并不像她刚刚的话语那般无事，她垂着眼眸，眉头紧皱在一起，嘴嘟着，腮帮微微鼓起，那副样子，俨然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本是打算告诉甘甜真相的，见甘甜这样子，何子墨轻轻咳嗽了一下嗓子，缓缓说道：“甘甜，你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甘甜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着安全带，头扭向一旁，闷闷不乐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好奇。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样说，甘甜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指甲刮在安全带上，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

    玩笑终归是有个度，何子墨怕再说下去，甘甜说不定会跳下车。

    “刚刚我看到的那个人，有一点点像，何毕晟的妈妈。”顿了顿，何子墨又说道，“那个人的样子，跟何毕晟有几分相似，而且哥哥曾经在这儿流过学，何毕晟也是在这个城市出生的。”

    甘甜本还是在刮着安全带，听何子墨这样说，眼里流露出惊喜之色，只是想到了什么，甘甜又是有些不开心：“你说是谁，那就是谁了。”

    知道甘甜还是在介意，何子墨微微思索了下，说道：“我是谁，你还不放心吗？那个人，我也是觉得跟何毕晟有几分相似，我没有见过她，就是哥哥，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什么意思？”好奇心被勾引上来，甘甜有些好奇地问道。

    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何子墨慢声说道：“就是，哥哥不知道对方的家庭，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甘甜眨了眨眼睛，有些了然；“我知道了，想不要子衿哥也这样风流。不过一个女人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也要逃离一个男人，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很糟糕。”

    何子墨笑了：“这话，可不能让你子衿哥听到了。”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我有说错吗？”甘甜抱起了双臂，冷哼道，“不然，为什么何毕晟的妈妈一直没出现，难不成和我一样坐牢了，还是和妈妈一样，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孩子？”

    遇到红灯，何子墨停下了车子，看了甘甜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生气。”

    “当然生气了。”甘甜不高兴地开口，指向何子墨，“以后，不要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万一我当真了，再也不见你了，你自己负责。”

    “我不答应，”慢悠悠的，何子墨说道，“有些事，就是误会后不断误会，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事，因为没有解开一开始的误会，渐渐误会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发展成了不可收拾。甘甜，以后你要是误会了我什么，可不要一锤定音就判了我死罪。”

    甘甜微微侧首，盯着何子墨，半响，说道：“我知道。”

    甘甜双手交握在一起，本来刚刚是想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只是想想，这样说又会把矛盾激化。他们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的情侣，吵吵闹闹已经不适合他们。现在甘甜想要的，是一份安定。矛盾能够避免就避免，大事可以小事化了就小事化了。

    车子重新上路后，甘甜想到了什么，问道：“何子墨，那子衿哥现在怎样了？娶亲了吗？”

    何子墨摇摇头：“没有，我们兄弟有一点好，专情，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生。”

    手抵在唇上，甘甜轻笑出声：“何子墨，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何子墨“嗯”了一声，说道：“我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讲究的是，实事求是。甘甜，我的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你了。”

    甘甜脸上的笑意止住，打开了窗户，让风吹进来，吹散脸上的温度。

    那样文质彬彬的一个人，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让她觉得，和流氓无疑。

    心跳的速度又在加快，甘甜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何子墨，你又不吃亏。”

    对此，何子墨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我们彼此都不吃亏。”

    想要把话题扯开，甘甜伸手将被吹乱的发丝捋顺，说道：“何子墨，那，子衿哥是不是打算一直等下去？”

    “嗯，”何子墨低声应道，“他觉得后妈不好。”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低声的，甘甜说道。

    在甘甜看来，多半是何子衿当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导致那个女人丢下孩子，这么多年都没出现。幸福有时是需要通过对比才能表现的，所幸，她跟何子墨之间没有走到决裂的一步。

    ——

    礼服很快送了过来，配套的还有同色的流苏耳环，一双红色高跟鞋。

    甘甜对着镜子试穿了下礼服，粉色衬托的人更加白皙，高腰隆胸的设计，让身材更加凸显出s型。

    将披散的头发简单扎起，戴上流苏耳环，甘甜对着镜子看了下，问向一直在一旁的何子墨：“好看吗？”

    走至甘甜身旁，何子墨手搭在甘甜的肩上，凝视着镜中的身影：“很美。不过，我更希望看到你穿着婚纱的样子。”

    甘甜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靠在何子墨怀里：“何子墨，你好像比我更期待婚礼。”

    何子墨掰过甘甜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当然，结婚证只是说明我们是合法夫妻，婚礼的话，会向所有人说明，你是我的。人尽皆知总比只有几个人知道的要好。”

    搂住了何子墨的颈子，甘甜莞尔：“你是要宣布你对我的所有权？但是有的人，不会因为这样而放弃。”

    何子墨颔首：“我知道，简木森这个人很难缠。”

    “简木森？”抱着双臂，甘甜看着何子墨，冷哼，“为什么不说你家的雅雯小姐。”

    何子墨失笑：“吃醋了？”

    甘甜还欲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甘甜看见席熙站在门口。

    “甘甜，你大舅来了，你等会下楼看看他。”

    “好，我知道了。”

    关上了门，何子墨见甘甜脸色有些难看，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看了何子墨一眼，甘甜淡淡说道：“你都听到了，还问我。”

    将耳环去掉，高跟鞋脱掉，换上平常的衣服，甘甜握紧了手，看向何子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

    何子墨上前，拉住甘甜的手：“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依照你的性格，说不到几句怕又会吵起来。以前那个小鸟依人的甘甜，不见了。”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冷哼：“人总是会变的，就算我变了，也是这个环境改变了我。”

    话说出口，甘甜看见何子墨脸上的笑意止住，害怕何子墨又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甘甜笑道：“不同的人要不同对待。何子墨，我可以谅解妈妈，但是这个大舅，你别让我心地那么善良，我做不到。过会，你不要又做和事佬。”

    ——

    杨烨接到杨蔓的电话后有些坐立不安，思索了良久后，决定瞒着家里人来找杨蔓问个清楚。

    找到杨蔓的住处后，杨蔓看见杨烨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尽地主之谊，招待起杨烨。

    杨烨几次想问关于甘甜的事，都被杨蔓转移了话题。

    实在是忍不住了，杨烨忍不住地问道：“杨蔓，我来只是为了问你，为什么你要让甘甜认一个陌生人做父亲！”

030意外

    似乎是没有听到杨烨的话一般，杨蔓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淡淡笑道：“这茶味道怎么样？是我让人从国内带过来的上好龙井。”

    杨烨没有心情和杨蔓争论这些，皱着眉头说道：“杨蔓，你不要避而不答，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让甘甜认一个陌生人做父亲。”

    杨蔓把弄着手上的杯子，慢慢的，将杯子放下，看向杨烨：“什么叫陌生人？在我看来，席熙做甘甜的父亲比你要好得多。”

    杨烨握紧了手，声音低沉：“杨蔓，你不要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杨蔓挑眉，冷笑，“杨烨，你就不怕事情闹大，对你的名声不好？你这样一个看重名声的人，愿意公开承认甘甜是你的女儿，不怕声名狼藉？何况，这个女儿，还是你和妹妹所生。”

    杨烨神色有些难看，定了定神，很快又说道：“不管怎样，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认别人为父亲。”

    杨蔓垂下眼眸，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慢声说道：“杨烨，你说这话不觉得很无耻吗？除了从医生上来讲，你是甘甜的父亲，你还有什么资格做甘甜的父亲。你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吗？”

    杨烨有些语塞，杨蔓说的这些话他是无力反驳，年少时为了前途，他抛弃了自己的感情，虽然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但是到了中年时期，愈发地有些怀念年少时的时光。

    又或许，人总是贪心，希望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依旧是属于自己的。

    深呼吸一口气，杨烨说道：“你这样决定，甘甜知道吗？她愿意吗？”

    “她为什么不愿意？”淡淡的，杨蔓说道，“她和席熙的关系很好，比和你我的相处都要好。”

    杨烨还要说什么，一抬首，看见甘甜从楼上走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杨烨站了起来，蠕动着唇，声音有些低哑：“甘甜，你来了。”

    随着甘甜一起出来的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凑在甘甜耳边，低声说道：“到底还是一家人，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看着杨烨那有些期盼的目光，微微笑道：“大舅，你来了。”

    听见大舅两个字，杨烨的神色有些僵硬，脸上滑过一丝失落之色，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杨烨缓缓说道：“听说，你打算认席熙为父，是因为那篇报道吗？我已经安排好了，媒体不会再乱说什么。”

    甘甜点点头，莞尔：“这样的话，还真是让大舅费心了。”

    凝视着甘甜，杨烨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甘甜，如果你愿意，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

    “怎样？你向外界说，我是你的女儿？大舅，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没必要弄的人尽皆知。再说了，那样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也不利于你和大舅妈的关系和谐。再说了，如果我喊你一声爸爸，那不是乱套了吗？”微微笑着，甘甜不咸不淡地说道，“所以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杨烨神色有些黯淡，手拳紧，慢慢又松开，低声说道：“甘甜，我已经辞职了，以前是我太过于看中名声，才导致有了不少遗憾。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闻言，杨蔓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慢慢地品着茶。

    “大舅还是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等宴会结束，我们再一起回去。”轻轻笑着，甘甜捂住了右脸颊，“我的牙最近有些疼，一吃完药就犯困，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要不，要何子墨陪你聊聊。”

    杨烨深呼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该回酒店了。”

    “那也好，家里房间不够用，而且你留下来会有人说闲话的，”杨蔓微微笑道，并没有起身的意思，“需不需要我要席熙送你回去？”

    “不必。”声音有些冰冷，杨烨起身，目光落在甘甜身上，终究是化作一丝无奈，摇了摇头，杨烨转身离开。

    ——

    甘甜将礼服叠好，放在衣柜里。

    何子墨打开门，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妈说，你吃药应该多喝水。”

    “放在那就行了。”

    将东西整理好，甘甜扭头，见何子墨坐在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般地盯着她。

    摸了摸脸颊，甘甜说道：“怎么了？”

    何子墨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有点理解，你大舅的感受。原来有些东西是可以遗传的。甘甜，看见你大舅那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就想到了当年的我，同样是被你拒绝，那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

    “所以，你是在抱怨了？”甘甜抱着双臂，看向何子墨，“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那样对他？”

    何子墨笑笑，举着水杯：“先把水喝了。”

    撇了撇嘴，甘甜走了过去，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对了，爸爸说，他也请了beauty的主要管理层，还有一些知名企业家，政界的人士，他没有邀请。到时候，也会有一些媒体进行报道。相信国内不久，就会知道这事。”

    握着水杯，甘甜点了点。

    “这样的话，你愿意公开承认你是我的妻子了吗？”目光灼灼的，何子墨看着甘甜，“总不至于以后在公司里相遇，我们还要装作不认识？”

    “那样不好吗？”微微偏着头，甘甜看向何子墨，“工作上是不可以把私人感情搀和进去的。而且，如果你是黄金单身汉，不是可以方便增强你的魅力，对吧？”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睛，拉住甘甜，略一用力，将甘甜拉到怀里。

    顺势，甘甜坐在何子墨腿上，搂住何子墨的颈子，看向他：“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看着甘甜这嬉笑的样子，何子墨沉眉：“我不喜欢野花野草，我只喜欢家里的玫瑰，虽然玫瑰有刺，但是我还是只喜欢玫瑰。”

    甘甜低低地笑了：“被刺扎到，不疼吗？”

    “疼的话，那玫瑰打算怎么补偿？”

    看着何子墨，甘甜嘴角噙着笑意，慢慢地凑身过去，吻住了何子墨。

    蜻蜓点水般地一吻，甘甜起身：“这样可以了吧。”

    “没有诚意。”又将甘甜拉入怀里，何子墨低声说道，“应该是这样。”

    唇齿相缠，等甘甜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被何子墨压在了床上。

    “可以吗？”眼里燃烧着欲望的小火苗，何子墨本欲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见甘甜看向他，停下了动作，顶部跟着甘甜问道。

    心里被撩拨得痒痒的，甘甜点了点头：“门，锁上了吗？”

    “不会有人进来的。”

    忽然间房门被推开，甘小黑闯了进来：“妈妈——”

    甘甜神色有些惊慌，何子墨也是愣住，顺手拉过被子，将甘甜盖住，所幸他的衣服还算整洁。若无其事的，何子墨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看着甘小黑，沉下脸色：“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吗？”

    无故被责备，甘小黑有些不开心。看着躺在床上的甘甜，问道：“妈妈怎么了？”

    何子墨神色有些尴尬，说道：“你妈妈生病了，需要休息。没事不要打扰她。”

    “哦。”甘小黑点了点头。

    “还有，”板着脸色，何子墨继续教育着甘小黑，“以后进门前，记得要敲门。”

    “哦。”甘小黑抓了抓脑袋，扬起了握在手上的手机，“刚刚胜男和我说，她要过来玩，到时候我们去接她吗？”

    看着甘小黑一脸兴奋的样子，何子墨想起之前甘甜说的那些，抬手揉了揉甘小黑的头发，说道：“怎么，你好像很喜欢你那个胜男妹妹？”

    “嗯，”甘小黑点点头，“我和她，算不算青梅竹马？每次表姨带她来玩，她都很粘我。爸爸，不是说，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很久之前，我就和胜男约定好了，她要做我的媳妇。”

    闻言，何子墨扬眉，拍了拍甘小黑的肩膀，笑道：“是吗？那祝你成功。要向爸爸一样，从小就抓住了你妈妈的心。”

    “嗯。”得到了鼓励，甘小黑笑眯眯的，“那我出去了，不打扰妈妈休息了。”

    目送着甘小黑出门，何子墨疾步走到门旁，将门从里面锁上。

    转身，看着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的甘甜。

    “你怎么那样说？”

    何子墨耸耸肩：“不然怎么说？这年头，做个好婆婆不容易，你和胜男从现在培养好感情，不是挺好。”

    “这么小的孩子说的话，哪能当真。”如果不是衣衫不整，刚刚甘甜一定要劝甘小黑打消那些念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之前的事。”

    ——

    或许是听甘小黑说了什么，晚上吃饭的时候，杨蔓的目光在何子墨和甘甜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了下，意味深长地说道：“甘甜，之前休息得好吗？景睿没有打扰到你吧？”

    甘甜的脸颊微微泛红，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

    何子墨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态自若地坐在那。

    “小孩子嘛，忘记敲门很正常，以后记得锁门。”慢悠悠的，杨蔓说道，“还有，有些事情，还是要挑时候，对了，你们准备要二胎了吗？”

    闻言，甘小黑倒是有些开心，笑眯眯道：“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有一个小妹妹了？妈妈，什么时候我可以有个小妹妹？”

    看着甘甜有些尴尬的样子，何子墨接过了话：“景睿，你怎么确定就是小妹妹？”

    “因为，”甘小黑咬住了筷子，“我想要个和胜男一样可爱的妹妹。”

    “那，万一是弟弟呢？”

    甘小黑有些苦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弟弟也行，但是他长大了不能和我抢胜男。我和胜男都已经说好了。”

    说好是一次过家家，那时甘小黑8岁，季胜男3岁。

    季胜男：“小黑哥哥，结婚是不是以后生活在一起？”

    甘小黑：“是。”

    季胜男：“那我要嫁给你。”

    甘小黑：“好。”

    甘小黑认为，大人们结婚后好麻烦，不如从小培养一个。

    季胜男是因为，奶奶总是说她迟早是别人家的，嫁人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季胜男认为，跟别人不如跟甘小黑，至少认识，有好吃的，有好喝的。

    甘甜舒了一口气，想着该怎样和甘小黑说结婚不是随口一说就行的。

    沉吟片刻，甘甜缓缓开口：“景睿，那时你们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结婚。等你们长大一些，再说。”

    甘小黑微微偏着头：“但是，我可以允许她喊我小黑，别人不可以喊我这个名字。因为是自家人，才能这样。”

    何子墨轻笑，拉住甘甜的手，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我们双方同意了这事，先订个娃娃亲，等孩子们大了，觉得可行就继续，觉得不可行，那就算了。”

    甘甜舒了一口气：“等姐姐来了再说。”

    何子墨点点头：“是，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场宴会。”

    ——

    因为和季霏凡闹了别扭，甘欣一生气，瞒着季霏凡办理好旅游签证，提前用了年假，带着季胜男来到英国旅游。

    甘欣和季霏凡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季母总是在甘甜面前唠叨，生儿子好，生儿子可以养老，生儿子可以继承家产，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

    甘欣忍耐了几次，终于在一天忍不住爆发了：“我就是喜欢女儿，家产，你当你是谁啊，全球首富还是全国首富，有什么家产可以继承？”

    季母被呛得说不出话，在季霏凡回来后，哭天喊地地要自杀，并且拿出了一瓶农药威胁着季霏凡。

    季霏凡无奈，想要劝说甘欣低头陪个不是，事情就过去了。只是甘欣在听到季母和季胜男单独相处时，听见季母和小季胜男说：“你是个女孩啊，将来成不了大事啊，以后谁看中了你，不要挑剔，别人愿意娶你，就是对你的恩惠。”

    甘欣气恼，一是因为季胜男现在还小，这么小的孩子给她乱说什么，二是气恼季母这样重男轻女。没有给季母赔礼，不声不响的，甘欣带着季胜男去国外散心。

    得知甘欣出来的理由，甘甜看着被甘欣抱在怀里的季胜男。

    五岁大的季胜男扎着两个牛角辫，秀气的小脸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那眨着，见甘甜看着她，季胜男对着甘甜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季胜男白白净净的，看着也比较讨人喜欢。

    “姐，你这样不声不响地出来，姐夫不会担心吗？”

    甘欣冷哼：“他担心？我看他就担心他妈妈会不会想不开自杀。我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会不会哪一天，他为了讨好他妈妈，从外面抱了一个儿子回来。”

    甘甜看着有些生气的甘欣，说道：“姐，不会的，你和姐夫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甘欣摆摆手：“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什么用，他妈妈寻死觅活的，他会放着他妈妈不管？他是个孝子，他不低头，那就我离开呗。”

    甘甜伸手捏了捏季胜男的脸颊，说道：“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被她奶奶嫌弃。姐，你还记得景睿和胜男过家家时说的话吗？景睿还当真了。听说胜男要来，他可高兴了。”

    “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甘欣皱眉，想到了什么，看向甘甜，“不过两个孩子长大后要是真的愿意，未尝不可。好了，不说我的事了，本来我出来就是散心的，不说那些烦心事了。看样子，你跟何子墨，又在一起了？”

    示意着开着车的何子墨，甘欣说道：“你们分分合合，我看的也有些累。不管怎样，以后不要再折腾就行。”

    甘甜轻笑：“姐，你说起别人倒是认真。”

    甘欣冷哼：“当初我一定是脑子抽经了，才会答应嫁给你表姐夫。好了，好了，都说了不说他了。甘甜，国内关于你的事，沸沸扬扬地传了一阵子，不过很快就没有生息了。网上原来的那些帖子，也都被删的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八卦上还在流传着。”

    “我知道，”轻轻的，甘甜说道，“应该是杨家做的，毕竟杨家也是一个名门，哪里容得下这些绯闻。姐，既然你来了，几天后你也去参加宴会吧。”

    “什么宴会？”

    “席叔叔为我准备的，他准备承认，我是他和妈妈所生。”

    甘欣愣住了：“甘甜，你不是——”

    甘甜笑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生父不过是一个血缘关系，席叔叔人很好，对我和妈妈也很好。而且，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宴会上是不是有很多吃的？”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季胜男瞪大了眼睛看着甘甜。

    甘甜笑道，点点头：“是有很多吃的。”

    ——

    宴会在圣保酒店举行，场内布置得奢华，席熙做了开场白，将甘甜介绍给众人。

    故意的，席熙说道：“我和杨蔓认识已久，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那时她有了孩子。我要感谢甘祥庆先生，因为那时的杨蔓，一个人无法抚养甘甜，因为甘祥庆先生，我的女儿才得以成长。本来，在找回甘甜后，我不想闹出多大的声势，但是有些居心悱恻的人非要闹出点绯闻，没办法，我只好公开认回我的女儿。”

    杨烨远远地看着站在主席台上的席熙，握紧了手。

    几乎要忍不住的，杨烨想要冲上去。他的女儿认别人做父亲，他忍受不了这样。

    “哥，你脸色不好看。”快要挪动脚步的时候，杨烨听到杨蔓的声音，身子一顿。

    杨蔓身穿着一件金色绣花旗袍，头发盘起，笑意盈盈地看着杨烨。

    杨烨握紧了手，身子微微颤抖：“真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戴绿帽子。”

    杨蔓莞尔：“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初你拿甘甜的生死逼着我离开，永远不准和爸爸说出这个孩子的事，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这么狠心。我还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后来，你愿意主动去找甘甜了，良心发现了吗？”

    杨烨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相信我是后悔了吗？”

    “世界上没有后悔这事。”淡淡的，杨蔓说道，“说实话，你我都不配做甘甜的父母。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杨烨，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甘甜的大舅，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事了。”

    “爸爸那——”

    竖起一只手，杨蔓打断了杨烨的话：“爸爸那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又没说和杨家断绝关系，甘甜还是要管爸爸喊一声姥爷。爸爸不会有异议的。说到底，还是你不甘心。”

    杨烨的神色有些尴尬，深呼吸一口气：“杨蔓，其实——”

    “不必说了，”杨蔓微微笑道，“大哥，我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你还要纠缠着过去不放。你看你现在儿女双全，不应该开心才对？你要是觉得看不下去的话，那就先回酒店，不要破坏了这场宴会。你放心，以前我没有和媒体他们说出甘甜是你的孩子，现在也不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甘甜。我不想让甘甜受到那些恶意的攻击。”

    “杨蔓，就算我认了甘甜，也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是吗？”杨蔓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戳了戳杨烨的胸膛，“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听说有些人在老的时候，会怀念年轻时候的人和事。不过呢，哥，为了你的名声，也是为了杨家，甘甜的事就这样了。还是说，你觉得我现在和席熙过得不错，看不下去了？”

    “我，没有。”低声的，席熙说道，握紧了手，再次看向主席台上一眼，“杨蔓，其实你这样做，是怕影响到我，是吗？”

    “如果你这样认为心里会好受一些，那就这样吧。”淡淡的，杨蔓说道，“今后的生活，希望彼此不要打扰。”

    ——

    甘甜觉得有些不舒服，似乎所有人在一直看着她，那种目光，让人心里萌出一股不舒适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审视着她一般。

    见甘甜脸色有些难看，席熙问道：“怎么，身体不舒服？等会要不要去楼上房间里休息一下？”

    甘甜摇了摇头：“没事。”

    甘欣带着甘小黑和季胜男在一旁，见他们三个谈的开心，甘甜没有去打扰他们，想出去透透气。或许是屋里太闷了，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酒店有个后花园，里面种植了植物、色彩斑驳的花卉。

    甘甜走进后花园，深呼吸一口气。忽然间，甘甜感到了什么，扭头看去，没有看见什么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或许真的是幻觉。

    走了几步，甘甜来到一个水塘边，蹲下身子，拿起岸边的一根树枝，拨弄着池中的水。

    忽然间，甘甜看见水池的倒影里，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心里一惊，甘甜站了起来，转身看见是何子墨，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见甘甜一副惊慌的样子，何子墨唇角上扬，将甘甜揽在怀里：“屋里没有看见你，听说你来后花园了，所以来看看。”

    “屋里太闷了。”淡淡的，甘甜说道，“出来透透气。”

    正值晚上，天气也是不错，天空中满是星星，看着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甘甜说道：“陪我去那边坐坐，要是再有一瓶红酒的话，就更好了。”

    何子墨笑笑：“你等下。”

    甘甜看着何子墨走远，准备去小亭子那等何子墨。

    刚准备挪动脚步，忽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猛地将甘甜撞到了水池中。

    准备游到岸边时，岸上的那个人跳到了水中，紧紧地将甘甜按在水中。挣扎着，呛了几口水，甘甜感到胸闷越来越闷，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的，一双唇覆盖在了她的上，将气息度给她，很快又离开，如此反复。

    意识丧失前，甘甜听见岸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有些焦急，后面发生了什么，甘甜完全不知道了。

    ——

    甘甜醒来时，发现躺在床上，屋里没有开灯，甘甜感到脑子有些沉重，抬手揉了揉额头，坐起了身子。

    听见窗户那传来细微的声音，甘甜一惊：“谁？”

    屋子里有着淡淡的烟味，窗户那边有个小红点在闪烁着。

    脚步声传来，屋里的灯被打开，见是何子墨，甘甜悬着的心放下。

    “这里是？”甘甜环视了一下屋子，似乎是在酒店的客房里。

    慢慢的，甘甜渐渐想起以前的事，之前将她撞下池塘的人，在水中度给她呼吸的人，虽然那时神情几近涣散，甘甜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那人是她认识的。

    “刚刚？”

    甘甜坐起身子，发现身上已经被换了干净的睡袍。

    何子墨脸色有些阴沉，走至床边，坐下，凝视着甘甜，拉住甘甜，猛地把甘甜搂入怀里。用力很紧，几乎要让甘甜无法呼吸一般。

    “何子墨。”有些艰难的，甘甜喊道。

    刚刚的那种恐惧，到现在还围绕在何子墨心中，难以散去。就像是藤蔓，牢牢地抓在心里，扎根了一般。

    听见动静，何子墨赶了回去，没有看见甘甜，只是看见池塘里有着气泡，什么都没有想的，何子墨跳下池塘，从那个人手里夺过了甘甜。

    上岸后，那人也跟着上来，看清那个人的面貌，何子墨沉眉，冷冷开口：“秦峰！”

    秦峰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在何子墨手中陷入昏迷的甘甜，有些遗憾：“今天本来打算把她带走。何子墨，我与何家的恩怨，不会因为何闫的离开而结束，而我知道，你的弱点，就是她。”

    何子墨眉头皱的更深：“秦峰，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对女人下手。”

    秦峰笑了，摆了摆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只在乎结果，不在乎手段。”

    “所以你要杀了她？”声音低沉，何子墨说道，漆黑的眼眸里燃起一丝怒火，薄唇紧抿，脸上的线条紧绷在一起，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如果不是怀里抱着甘甜，何子墨现在会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给秦峰狠狠的一拳。

    “杀了她？”欣赏着何子墨这生气的样子，秦峰摇了摇头，“我怎么舍得杀了她，我可是也喜欢着她。只可惜，她没有选择我，还演了那么一出戏。我会让她臣服于我。怎么说呢，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行。既然这次失败了，那就等下次吧。何子墨，再耽误下去，她怕是要被送医院了。”

    看着秦峰肆无忌惮地离开，何子墨没有去追他，他更担心甘甜的安危。

    简单地做了急救，没有把事情闹大，只是请了医生过来为甘甜做了检查，得知她无大碍后，何子墨松了一口气。

    从何子墨那得知事情的原委，席熙沉眉，很快说道：“我在这儿有着人脉，可以尽快查到那个人的下落。不过那个人如果是为了针对你，不仅甘甜，景睿也会成为他的目标。”

    害怕甘小黑也出事，何子墨站在二楼的走廊处，看见一楼那甘小黑依旧在甘欣身边，松了一口气。

    席熙跟着走了出来，说道：“你陪着甘甜，我去照顾景睿。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

    ——

    思绪止住，何子墨看着甘甜，并不打算告诉她关于秦峰的事，以免让她担心。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何子墨说道：“刚刚，我还以为会失去你。”

    “那个人是谁？”看着何子墨，甘甜问道。

    何子墨沉默了片刻，拿起甘甜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中：“爸爸生意上的一个对手，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可是——”

    想起在水中的那一幕，那人在水中似乎要故意折磨她，看似在度给她呼吸，实际却是在占着她的便宜。

    “爸爸已经去查了。”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何子墨说道，“新的礼服很快就会送来，你先在这休息下。”

    何子墨不愿意多说，甘甜也没有问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

    让甘甜躺下，看着甘甜闭上眼睛，帮她盖好被子。何子墨握紧了手，手上青筋暴露，指关节微微泛白，脸上流露出刚刚没有让甘甜看到的狰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