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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羽客霞流     大唐女侠传txt下载     大唐女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15章、矢志复仇

    丘神绩笑道:“尸体毁坏成那样,恐怕连徐敬业的爹娘也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只不过,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各位试想一下,梅傲霜这些人既然拼死也要保护徐敬业杀出重围,可见他们对徐敬业忠心不二,怎么会中途将死去的徐敬业扔在乱石岗中不管不顾呢?他们完全有时间将徐敬业掩埋,而故意不掩埋,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周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生恐我们去追捕他们,所以见到徐敬业已死,又急于逃命,扔下徐敬业的尸体不管,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丘神绩笑道:“枉你们在将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心性还没有摸透,你们想一下,玉虚、重玄这些老道是什么人,莫说是这些满口以苍生为己任的老道,就是梅傲霜、白千劫这些总把侠义道挂在嘴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来俊臣道:“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这次还的确是让丘将军说对了。”

    丘神绩道:“要是我们能够想办法证明这具残尸,并非徐敬业,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们便立了大功。你们之前的御林军职位,也有可能官复原职。”

    周兴问道:“可是无论尸体是不是徐敬业,都在黑齿常之手中,我们就算有此疑虑,得不到尸体,就无法证实,这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梅傲霜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黑齿常之,我们要从他那里盗取一具尸体,应该不是难事吧?”

    周兴道:“只要丘将军一句话,我周兴立刻便去将尸体偷回来。”

    丘神绩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等晚上再行动,偷到尸体之后,我们连夜离开军营,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洛阳,然后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来安排我们的计划了。”

    来俊臣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说黑齿常之身为主帅,迷信鬼神之说,贻误战机,又被叛军挟持,暗中与叛贼达成协议,为了保命,答应放过徐敬业。”

    丘神绩笑道:“而李孝逸的罪,就更多了,他多次丢失大量军粮,致使朝廷为了筹集军粮,而国库空虚。并且没能将叛军一举消灭,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并且明知有散兵游勇逃走,没有得到朝廷的指示,擅作主张,不再追捕。这些罪状,无论是那一条,都不得不让皇帝陛下重重惩治他。”

    玉虚道长等人在楚州境内折道回武当,因为官军没有追过来,于是便选择从官道行走,这样路程会比较短,只听玉虚道长道:“反正官兵也没有追过来,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树荫下歇歇脚吧。”

    梅傲霜道:“这样也好,走这么远的路,我也有些乏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城镇?”

    韩英女道:“要是有衣服换就好了,身上全是血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难闻了。”

    鄢云道:“就算遇到城镇,我们去买衣服,也会被人注意,到时候肯定会被官府知晓,惹来麻烦,这该如何是好呢?”

    白千劫道:“这也不是难事,我们都是江湖中人,身上有血,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去找衣服,让官府知晓,他们也不敢那我们怎么样。”

    鄢云道:“他们的确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要是让李孝逸与黑齿常之知道了,我们可就危险了。”

    韩英女道:“你不是说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可以将他们引到武当山,然后让他们帮我们对付地狱门的人么?”

    鄢云道:“这招借刀杀人,的确是我想的,不够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有细想,后来我又琢磨了一下,觉得此计还是不够精密,因为要是他们得知我们的行踪,就会立即追过来,我们没有马匹,在这样极度累乏的情况下,定然摆脱不了被他们追到的命运,而诸位大侠虽然武功高强,但经过一场厮杀之后,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也没有休息,哪有体力与那么多官兵相斗?要是被他们追上,我们岂不是凶多吉少么?”

    玉虚道长道:“这倒也是,我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再遇上官兵的话,定然是斗不过他们的。可是我们现在除了要换行装,掩人耳目,折道回武当外,干粮清水也要补充,要不然就算官兵没有追来,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要补充这些东西,就必须要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要是我们这个样子出现在有人迹的地方,就有可能被官府发现,这该如何是好呢?”

    鄢云道:“其实道长根本无需为此事担心,有府衙的地方自然在城镇,而我们只要不经过城镇,到附近乡村去购买一些衣物与粮食,不是照样能够回到武当么?”

    韩英女道:“我们有这么多人,要是遇到的村子比较小,人数不多,哪里找得到这么多合适我们的衣物呢?”

    鄢云笑道:“那就到附近的村子去找咯,反正江南一带人烟密集,在这种四通八达的官道旁边,根本不可能遇到孤立存在的村庄的。”

    韩英女道:“这回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村民遇到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然后不给我们需要的东西呢?”

    鄢云道:“正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这副模样,就更加不敢不给我们,而我们只要不伤害他们,给他们银两,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目光锐利的韩英女,突然发现前方山转角处似乎有一个人正躺在路边,于是指着前面,大声叫道:“大家快看,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啊。”

    鄢云顺着韩英女手指的方向,向那边看去,果然发现有人倒地路边,于是对玉虚道长道:“道长,那边的确好像有人倒在路边,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玉虚道长等人闻言,便一同向那边走去,走近一看,只听鄢云道:“看这人的装束身形,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我来看看,他到底是谁?”说着用手拨开他面庞上蓬乱的头发,这才看清这人的相貌,只听鄢云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不是骆宾王,骆大诗人么?”

第0416章、独身闯山

    韩英女听说是骆宾王,急忙赶过来,喊道:“骆大哥,你快醒醒,你怎么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傲霜道:“英女、鄢云,你们让开,让我看看他是死是活?”

    鄢云道:“我见他有呼吸脉搏,只是晕过去了。梅前辈,你快想办法将他弄醒吧。我们也好知道,他与徐敬猷将军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他一人逃出来?”

    梅傲霜走到倒地晕厥的骆宾王身边,见骆宾王并无外伤,然而脸色苍白,嘴唇皲裂,看来是走了很远的路程,过度累乏,加上没有进食进水,才导致晕厥,于是对众人道:“他只是饥饿口渴,才晕了过去,先给他喂点水进去再说吧。”

    韩英女闻言,急忙找来半壶水,递给梅傲霜,道:“虽然我们只剩下这些水了,但现在救骆大哥要紧,还是先给他喝吧。”梅傲霜点点头,将水慢慢倒入骆宾王口中,过了一会儿,骆宾王果然醒了过来。

    韩英女大喜道:“骆大哥,你终于醒了,你还认不认识我?”

    骆宾王以虚弱的声音说道:“原来是韩姑娘,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呢。”

    韩英女道:“你既然遇到了我们,怎么会有事呢?不吉利的话,你就别说了。快告诉我们,自从扬州分别后,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你一个人逃出来呢?”

    玉虚道长也道:“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你就说说吧。”

    骆宾王叹道:“我随小徐将军他们一起由扬州出发,准备与徐大将军会合,却遇到了李孝逸的军队,小徐将军知道既然遇到了他们,定然会有一番激战,众寡不敌的情况下,只怕很难突围过去,于是便让我骑着马悄悄绕过他们的防区,赶到熊掌岭,请徐将军去接应他。但我离开他们不久,就发现有多股军队向他们那边而去,我见到处都有兵马,我绝对不可能绕过去,于是就又回到了小徐将军所在的地方,然而那时,小徐将军等人已经陷入四面合围的境地。”

    鄢云问道:“后来怎样?小徐将军有没有突围而出?”虽然他知道这种机会很小,但还是希望小徐将军能够在众人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来,于是便有此一问。

    丘神绩闻言,暗笑道:你们一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个坏我好事,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在我丘神绩的手中,等待你们不是战死沙场的荣耀,而是阴寒黑暗的地牢,你们等着瞧好了。

    心中打着这种念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对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始终是满脸堆笑,殷勤之极。

    只听黑齿常之道:“现在徐敬业既然已经伏法,我们也该班师回朝,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太后了。”

    李孝逸笑道:“没错,黑齿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同时启程,一路同行,怎么样?”

    黑齿常之道:“既是顺道,一路同行也好。”

    两人商量着,留下一队人马打扫战场,然后带领主力部队,同时开拔,向东都洛阳浩浩荡荡而去。

    丘神绩找到周兴等人,对他们说道:“我们这次参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只要李孝逸与黑齿常之回朝之后,这一切的功劳都将没有我们的份,你们若想再次博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与重用的话,就必须与我一起快马加鞭,提前回到京城。”

    周兴问道:“可是我们就算提前回朝,我们该说什么呢?”

    丘神绩道:“就拿徐敬业的尸体做文章,并且参黑齿常之与李孝逸一本。”

    来俊臣问道:“徐敬业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文章可做?”

    丘神绩阴恻恻地笑道:“因为我怀疑徐敬业根本就没有死,换句话说,这具面目全非,尸骨支离的尸体,并非徐敬业的尸体,而是他瞒天过海的脱身之计。”

    周兴问道:“我也认识徐敬业,那的确是徐敬业的盔甲,错不了。丘将军你为何说徐敬业还没有死呢?”

    丘神绩笑道:“尸体毁坏成那样,恐怕连徐敬业的爹娘也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只不过,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各位试想一下,梅傲霜这些人既然拼死也要保护徐敬业杀出重围,可见他们对徐敬业忠心不二,怎么会中途将死去的徐敬业扔在乱石岗中不管不顾呢?他们完全有时间将徐敬业掩埋,而故意不掩埋,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周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生恐我们去追捕他们,所以见到徐敬业已死,又急于逃命,扔下徐敬业的尸体不管,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丘神绩笑道:“枉你们在将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心性还没有摸透,你们想一下,玉虚、重玄这些老道是什么人,莫说是这些满口以苍生为己任的老道,就是梅傲霜、白千劫这些总把侠义道挂在嘴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来俊臣道:“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这次还的确是让丘将军说对了。”

    丘神绩道:“要是我们能够想办法证明这具残尸,并非徐敬业,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们便立了大功。你们之前的御林军职位,也有可能官复原职。”

    周兴问道:“可是无论尸体是不是徐敬业,都在黑齿常之手中,我们就算有此疑虑,得不到尸体,就无法证实,这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梅傲霜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黑齿常之,我们要从他那里盗取一具尸体,应该不是难事吧?”

    周兴道:“只要丘将军一句话,我周兴立刻便去将尸体偷回来。”

    丘神绩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等晚上再行动,偷到尸体之后,我们连夜离开军营,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洛阳,然后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来安排我们的计划了。”

    来俊臣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说黑齿常之身为主帅,迷信鬼神之说,贻误战机,又被叛军挟持,暗中与叛贼达成协议,为了保命,答应放过徐敬业。”

    丘神绩笑道:“而李孝逸的罪,就更多了,他多次丢失大量军粮,致使朝廷为了筹集军粮,而国库空虚。并且没能将叛军一举消灭,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并且明知有散兵游勇逃走,没有得到朝廷的指示,擅作主张,不再追捕。这些罪状,无论是那一条,都不得不让皇帝陛下重重惩治他。”

第0417章、冤家聚头

    骆宾王泫然道:“军师那么好的一个人,想不到也会英年早逝,上天何其不公哉!”

    鄢云道:“但军师临死前,还嘱咐了一件事。也是最后献了一条计策给徐将军。”

    骆宾王急忙问道:“究竟军师临终前,有何嘱咐?是何妙计,我猜定是献计让徐将军怎么逃出官军的追捕吧?”

    鄢云道:“没错,军师临终前嘱咐徐将军,在他死后,务必要将他的衣装与徐将军的盔甲兑换过来,然后将他的面容毁掉。”

    骆宾王道:“难道军师想用掉包计,希望敌人误认为徐将军一死,然后便停止对他的追捕,他才能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可是就算这掉包计能瞒得了一时,却始终要被人发现,徐将军还是难以逃脱敌人的追捕啊。”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所以军师在眼看着义军将难逃此劫之前,早就做好了后路安排,告诉徐将军,倘若义军失败,就务必手持他的信物,到达高丽国,找到那些与他相识的好友,这些人都是曾经出使过大唐,魏军师在朝为官之时结交的。其中有一人名叫泉建男,我们在军师的行囊之中,发现了他赠给军师的一支金笔,其中刻有题名。我们这才得知他的名字,要不然我们哪里会知道?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军师也来不及写信,也没有交代关于那些好友的一些信息。”

    骆宾王道:“这么说来,徐将军是拿着高丽国赠给魏军师的金笔信物,逃往高丽去了?”

    鄢云点点头,道:“徐将军离开之后,我们见周围也没有敌军活动的迹象,相信他们已经将魏军师的尸体当作徐将军,这才停止了追捕,我们见徐将军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没再跟着徐将军,而是向西而行,准备去武当山。没想到在这遇到骆大哥!”

    骆宾王听完,顿时之间,心如死灰,满脸茫然,也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浮想翩翩,想当初豪气干云,一心想跟随徐将军他们匡复李唐的江山社稷,将武氏赶下金銮殿,没想到终究是梦幻泡影,到如今我又是飘零江湖,颠沛流离,我又能去哪里呢?

    鄢云见骆宾王现在是一个人,他又是起义的策划人之一,他的长檄天下皆知,朝廷早就广发通缉令,全国通缉他,要是让他离开,定然会被朝廷擒住。想到这里,于是对骆宾王道:“骆大哥,现在十万义军兵败山倒,起义已经失败,你打算去哪里呢?”

    骆宾王冷笑道:“天大地大,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反正我骆宾王已经名满天下,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欢迎,不会寂寞的!”

    韩英女闻言,劝道:“骆大哥,你就别说这样的话了,虽然官兵都知道你的大名,到处有通缉你的榜文,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是还当我们是朋友,就跟着我们去武当,只要有我们在,至少我和鄢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骆宾王道:“想不到我骆宾王会结识到鄢云兄弟和韩姑娘这样的至交好友,就算是死,也无愧此生了!但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就更不能连累你们被朝廷追捕了。只要让人发现我与你们在一起,迟早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韩英女道:“有谁敢来找麻烦,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我们会保护你的,也不怕你给我们带来麻烦,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吧。”

    骆宾王道:“这绝对不行,你越是这么说,我就更加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我知道韩姑娘你武功高强,但你们武功再高,终究敌不过千军万马,更何况,官府之人阴险狡诈,要是他们耍阴谋诡计,趁你们落单之后,对付你们,你们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你们想一下,军师临死之前,尚且能做到用自己的尸身来做徐将军的替身,以保全徐将军的暂时安全。我又怎能贪生怕死,让你们随时面临危险呢?你们就不用劝我了,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与你们在一起的。”

    玉虚道长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心领了骆大诗人的这番心意,就不强求了。不过,你一个人上路,我们始终不放心,我倒是有个去处,可以保证官兵绝对不会查到。只不过要骆大诗人委屈一下。”

    韩英女闻言,急忙问道:“道长,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保证骆大哥的安全,去哪里都行啊,委屈一下又算得了什么,你就快说吧。”

    玉虚道长道:“贫道在早些年,喜欢结交方外之友,尤其是得道之人,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只要听说哪里有这样的人,我必然会亲自去拜访。后来听说杭州灵隐寺有一人,在辩经大会上,舌战众禅师,将所有人辩驳得哑口无言,本来我对释氏之说也不感兴趣,但街上传得沸沸扬扬,于是我便去凑凑热闹,本以为此人定是年高德劭的高僧,没想到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沙弥。”

    骆宾王道:“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无论是学佛学道,还是学世间法,都是一个道理,这本就没什么奇怪的。有人皓首穷经,却迂腐痴愚,有人奇颖天授,闻一知十,这个小沙弥,想必就是禅宗六祖慧能一般的人物了。”

    玉虚道长道:“你说的不错,早慧之人,悟性极高,容易早成大器,但修行与智慧是两码事,一个人智慧超群,若是心性修行不够的话,也不会是件好事。当时我就发现,这小沙弥虽然悟性极高,堪比慧能,辩才无碍,比肩释迦,但他却过于争强好胜,就算是面对他的师执辈的僧人,也不给他们留丝毫情面,将他们辩驳得体无完肤。”

    骆宾王道:“可那是辩经大会,只要是僧人,任何人都想崭露头角,只要说得有理,有什么不对呢?要是我是他,也不会因为他们年老而故意输给他们的。”

    玉虚道长笑道:“你不是修行之人,是不会懂的。即便是在那种情形之下,他也可以用委婉的言语说出自己的见解,这样岂不是不会得罪人么?但他一味争强好胜,丝毫不顾及那些人的感受。本来这也没什么,只不过因果循环,事后他就不能在寺中立足了。”

第0418章、断索为证

    说到这里,英女听得不耐烦了,对鄢云说道:“又说这些事情,我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言归正传,我们还不知道那小沙弥叫什么,骆大哥去灵隐寺能否找到他呢?”

    鄢云道:“这你得问玉虚道长了!我可不知道。”

    玉虚道长道:“请听我慢慢道来,辩经大会虽然让这小沙弥崭露头角,但与此同时,大会过后,小沙弥也被逐出了灵隐寺,受尽磨难,后来老方丈圆寂,临终之前将衣钵传给了这个小沙弥,并且痛悔之前因为心胸狭隘,逐他出寺,小沙弥便是现在的玄智大师!本来他发明元智,因为在他落魄之时,我与他相遇,并且对他有些帮助,他便改元为玄,表示与道结缘的意思。不过后来接任主持之后,世人还是叫他元智,玄智这个称呼,也只有我这么叫他。”

    韩英女道:“不管是玄智大师也好,元智大师也罢,只要骆大哥找到他,便可以在灵隐寺住下来,这样朝廷也抓不到他了。”

    玉虚道长道:“你说的不错,武氏虽专权跋扈,但总算对僧道有几分敬意,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官兵骚扰寺庙的,尤其是玄智大师这样的高僧,官府要是没有得到朝廷的特别指令,也绝对不会去他那里搜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还是要让骆大诗人委屈一下,暂时在灵隐寺落发出家,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知骆大诗人意下如何呢?”

    骆宾王道:“起义失败之后,我早已心灰意冷,出家为僧,从此青灯黄卷,晨钟暮鼓,了此残生,也是好事。一切就按照道长安排的做吧。”

    韩英女笑道:“骆大哥,你现在虽然出家为僧,但这只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只要风头过去,朝廷不再通缉你了,你依然可以还俗啊,要不然你就不能娶媳妇了呢!”

    骆宾王笑道:“韩姑娘,你还是这么顽皮,现在这个时候,还拿我开玩笑,此去灵隐寺,艰难重重,我能否有命到达那里,还是个未知数呢,还哪里想得那么长远呢?”

    韩英女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在这途中,骆大哥没有人保护的时候,还是有可能遇到官兵,被认出来,然后遭到逮捕,可是只要我们稍微变通一下,就可以避免这些问题了。”

    说着便将长剑拔了出来,一步步走向骆宾王,骆宾王叹道:“死在韩姑娘手中,总比死在那些官兵的屠刀之下好,韩姑娘你就动手吧。”

    鄢云与梅傲霜见状,同时喊道:“英女,你要干什么?你不会要杀了他吧?你疯了么?”

    英女笑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加害骆大哥呢?我只不过是想,玉虚道长说过,要是他落发为僧,官兵就不会到灵隐寺去搜查,而我们又担心骆大哥在去灵隐寺的途中会遭遇不测,所以我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旁生枝节,那就是现在就帮骆大哥剃度,只要骆大哥成为了一个光头和尚,官兵见着他,也不会注意他了。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鄢云、梅傲霜等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又对骆宾王说道:“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剃成光头的骆大诗人会是个什么样子?骆大哥,得罪了!”

    骆宾王笑道:“诗人除了文采风流,要气度不凡,全靠这头青丝,就算是一日不梳理,也落拓不堪。你说要是被你剃成光头,会是什么样子?自然是奇丑无比,令人作呕了!”

    韩英女笑道:“我看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呢,虽然我比较喜欢你以前那样倜傥风流的样子,不过你五官端正,就算是剃成光头,我看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骆宾王听完,顿时之间,心如死灰,满脸茫然,也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浮想翩翩,想当初豪气干云,一心想跟随徐将军他们匡复李唐的江山社稷,将武氏赶下金銮殿,没想到终究是梦幻泡影,到如今我又是飘零江湖,颠沛流离,我又能去哪里呢?

    鄢云见骆宾王现在是一个人,他又是起义的策划人之一,他的长檄天下皆知,朝廷早就广发通缉令,全国通缉他,要是让他离开,定然会被朝廷擒住。想到这里,于是对骆宾王道:“骆大哥,现在十万义军兵败山倒,起义已经失败,你打算去哪里呢?”

    骆宾王冷笑道:“天大地大,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反正我骆宾王已经名满天下,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欢迎,不会寂寞的!”

    韩英女闻言,劝道:“骆大哥,你就别说这样的话了,虽然官兵都知道你的大名,到处有通缉你的榜文,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是还当我们是朋友,就跟着我们去武当,只要有我们在,至少我和鄢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骆宾王道:“想不到我骆宾王会结识到鄢云兄弟和韩姑娘这样的至交好友,就算是死,也无愧此生了!但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就更不能连累你们被朝廷追捕了。只要让人发现我与你们在一起,迟早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韩英女道:“有谁敢来找麻烦,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我们会保护你的,也不怕你给我们带来麻烦,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吧。”

    骆宾王道:“这绝对不行,你越是这么说,我就更加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我知道韩姑娘你武功高强,但你们武功再高,终究敌不过千军万马,更何况,官府之人阴险狡诈,要是他们耍阴谋诡计,趁你们落单之后,对付你们,你们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你们想一下,军师临死之前,尚且能做到用自己的尸身来做徐将军的替身,以保全徐将军的暂时安全。我又怎能贪生怕死,让你们随时面临危险呢?你们就不用劝我了,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与你们在一起的。”

    玉虚道长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心领了骆大诗人的这番心意,就不强求了。不过,你一个人上路,我们始终不放心,我倒是有个去处,可以保证官兵绝对不会查到。只不过要骆大诗人委屈一下。”

    韩英女闻言,急忙问道:“道长,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保证骆大哥的安全,去哪里都行啊,委屈一下又算得了什么,你就快说吧。”

第0419章、比武不胜

    说着向那边的黑烟一指,对玉虚道长等人大声说道:“你们看到那边的烟没有,你们以为是我们村的人做晚饭的炊烟么?你们错了,那是他们昨夜放火烧房子,被火烧过的房屋还没有烧尽而已。我们见他们杀人放火,于是便逃到附近的山上,这才保全了性命。直到今天早上,我们见他们已经离去,这才敢下山来。没想到才走豺狼,又来恶虎……”

    之前那人接着说道:“反正你们要是进村的话,我们连剩下的几间房子都有可能被你们烧掉,所以我们都打算好了,要是再遇到你们这些**,我们就联合起来与你们拼了。”

    说完,那些老弱妇孺为了捍卫家园,也都鼓起勇气,紧握手中的武器,对玉虚道长等人道:“我们不怕你们!不怕你们!你们快走,离开我们村子。”

    等他们情绪稍微缓和一些,玉虚道长这才说话,怅然道:“你们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抢夺你们的粮食,于此同时,对你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深表同情。你们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的。”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手中。

    村民们见状,这才渐渐放下手中的锄头棍棒,梅傲霜等人也将身上带的银两拿出来,分给村民们,玉虚道长道:“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可以重建家园,为了避免你们误会,让你们放心,我们这就离开。”说着转身便要向回走,梅傲霜等人也是如此。

    村民们见他们果然是出于一片好心,来帮助他们,并非有歹意,也就不再担心。那个接受了玉虚道长的妇人更是要挽留玉虚道长,对玉虚道长道:“老道长,离开这个村,要走十里路才到下一个村庄,距离城镇更远,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别走了。我家地窖里还存有一些粮食,可以让你们饱餐一顿,我们也不能白拿你们的银两不是?”其他人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反对。

    没等玉虚道长答话,韩英女急忙应承道:“好呀,我们正好没地方去呢?既然你们愿意让我们进村,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大摇大摆地向村子走去。

    那些村民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阻拦,只得任由韩英女过去,玉虚道长对众村民道:“要是各位有不便之处,尽管说出来,我们离开便是。”

    那中年男子道:“道长宅心仁厚,我们既然收了你们的银两,自然愿意让你们进村,虽然那十几个**烧了一些房子,但村子现在还是有你们落脚之处的。不过村子房子不多,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分批在各家住下来。”

    玉虚道长点点头,那些村民便带着他们一起向村里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村里,那名领着玉虚道长等人进村的村民道:“我们这村,名叫安乐村,取的便是安居乐业之意,傍山绕水,人杰地灵,上百户人和睦相处,如同一家人一般。本来极为祥和……”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起来,可是自从我们村的许多青壮年都参加义军之后,妻儿倚门而望,老人以泪洗面,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们的安危,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涕下。

    玉虚道长叹道:“我们也没想到,义军会这么快失败,但不管怎样,你们村的这些儿郎,都是为国为民,大忠大义的好青年,将来会被人记住的。还请你们节哀顺变!”

    那人道:“道长是说他们都死了么?可是我们见到不是有一些人败退之后,逃到我们这里么?你说我们村的人会不会也逃了出来,不久就会回来呢?”

    玉虚道长不忍告诉他们实情,于是便道:“他们或许会回来吧!”

    韩英女心直口快,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下阿溪河畔一战,如此惨烈,在几十万大军围困之下,他们哪里还有活路,我看活着的人寥寥无几,就算幸存下来,也不可能逃得出李孝逸与黑齿常之的军队的搜捕。”

    梅傲霜闻言,急忙对英女道:“英女,你住口,你就不能给他们留一些念想么?你看这村里这么多孤儿寡妇,要是没了这份念想,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韩英女道:“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与其欺骗他们,不如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早些接受现实,长痛不如短痛,不是更好么?”梅傲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没再指责英女。

    那人听了韩英女说的话,顿时心如死灰,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我家阿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脸上绝望般的凄凉,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

    玉虚道长拍拍他的肩膀道:“节哀顺变吧。”

    那人缓个神来,对玉虚道长道:“村长昨天被几个**杀死了,现在这村子我可以做主,你们需要什么,只要我们可以提供的,会量力提供你们的。”

    韩英女闻言,急忙说道:“我们现在就想饱吃一顿,然后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睡上一觉,然后明天就离开,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那人道:“我们的牛羊肥猪昨天已经被那些人全部宰了吃了,酒也被他们喝完了,只有我们平时吃的粗粮可以提供你们,至于衣服,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将我们自己平时的破旧衣服给各位换下。”

    玉虚道长道:“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要不然,就算到了别的村庄,还是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的。”说着便走向前去。

    村民们见走过来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长,于是便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走将过来,对玉虚道长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要想抢我们的粮食,除非把我们都杀了!”

    玉虚道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非盗匪,不是来抢你们的粮食的。”

    那人道:“那我问你,你们浑身是血,是刚从那边战场上过来的么?”

    玉虚道长点点头,没等他解释,那人急忙道:“既然你都承认了,是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我不管你们是谁的部下,总之要抢粮食,我们决不允许。自古兵匪一家,你说你们做道士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当兵呢?”

    玉虚道长笑道:“请听贫道说完,我们原先的确是参加过义军,不过我们并没有抢夺老百姓的粮食,路过你们村,也的确需要粮食与清水,还有一些衣服……”

第0420章、愤然下山

    韩英女见骆宾王头上并无任何伤痕,也不像是刚刚剃度的人,发根处呈现明显的青皮,但她还是担心重玄道长的掌力伤到骆宾王,急忙问道:“骆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骆宾王笑道:“除却三千烦恼丝,浑然一片清凉世界,哪里会有不适呢?韩姑娘,你多虑了。重玄道长能以这种办法帮我剃度,果然是神乎其技!”

    韩英女笑道:“何止神乎其技,还是旷古奇闻呢。你说说,这世上哪有道士帮人剃度去当和尚的?”

    梅傲霜闻言,板起面孔,佯怒道:“英女,不得对重玄道长无礼!在此胡说八道。”

    重玄道长哈哈大笑道:“无妨,英女说的不错,我还要加上一句,简直是不伦不类。”

    骆宾王道:“重玄道长哪里的话,这次若能找到灵隐寺的玄智大师,被他收留,我还不知怎么感谢各位道长呢。”转而对众人拱手为礼,道:“既然我已剃度,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后会有期。”

    骆宾王刚要走,玉虚道长连忙叫住他,骆宾王转过头来,问道:“道长还有何吩咐?”

    玉虚道长道:“我们现在急于想换一套行装,而且干粮和水也要补充……”

    骆宾王立刻明白了玉虚道长的意思,于是打断玉虚道长的话,说道:“道长的意思我明白,此去向西五里,便有一个村庄,村民极为好客,有不少散兵逃难到那里,都得到了招待,你们去那里吧。”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如此,你一路小心,到了灵隐寺,只要说是贫道介绍你去的,玄智大师便会安排你住下了。”

    骆宾王走后,玉虚道长等人便一起向骆宾王提到的村庄走去,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前方袅袅炊烟升起,韩英女高兴地叫道:“大家快看,前面有炊烟,定是骆大哥提到的那个村庄了,我们快过去吧。”一路上喊苦喊累的韩英女,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突然一跃上前,施展轻功,向前面村庄飞一般奔去。

    梅傲霜见状,微笑着摇着头道:“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野丫头一般,让各位见笑了。”

    重玄道长笑道:“韩姑娘天性如此,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她呢?梅女侠,既然看见村庄了,我们也过去吧。”说着便与梅傲霜等人一并向前面村庄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村口,走到村口时,却发现英女与他们已经吵了起来,而且那些人都纷纷拿起锄头,柴刀等作为武器,守在村口,似乎早就准备好似的。梅傲霜以为是韩英女又闯祸,于是走将过去,对韩英女怒喝道:“英女,你在干什么?他们都是不懂武功的老百姓,你难道还要下手伤害他们么?”

    韩英女一脸委屈地说道:“师父,你误会我了,我一过来,他们就把村口堵住,不准我过去,还要赶我离开,我只好拔剑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并没有伤害他们啊。”

    梅傲霜见这阵势,看来英女并没有说谎,于是颜色稍解,对玉虚道长道:“照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并不像骆宾王说的那么好客,而且对我们这些人充满敌意,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进村,还请道长拿个主意。”

    玉虚道长道:“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要不然,就算到了别的村庄,还是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的。”说着便走向前去。

    村民们见走过来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长,于是便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走将过来,对玉虚道长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要想抢我们的粮食,除非把我们都杀了!”

    玉虚道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非盗匪,不是来抢你们的粮食的。”

    那人道:“那我问你,你们浑身是血,是刚从那边战场上过来的么?”

    玉虚道长点点头,没等他解释,那人急忙道:“既然你都承认了,是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我不管你们是谁的部下,总之要抢粮食,我们决不允许。自古兵匪一家,你说你们做道士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当兵呢?”

    玉虚道长笑道:“请听贫道说完,我们原先的确是参加过义军,不过我们并没有抢夺老百姓的粮食,路过你们村,也的确需要粮食与清水,还有一些衣服……”

    没等玉虚道长说完,那人又抢着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什么义军,我们楚州人都相信李崇福将军,所以村庄的青壮年多半都参加了义军,但李孝逸带领大军来了楚州之后,徐敬业便躲在润州不回来,结果扬州、楚州没几天便被官军收复,我们村里参加义军的人也没有一个回来。”

    另一个人对玉虚道长说道:“我们原本都是支持义军的,听说义军战败,有士兵到我们村里来,我们都是拿出好酒好肉招待他们,可是他们这些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变得如同禽兽一般忘恩负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说着向那边的黑烟一指,对玉虚道长等人大声说道:“你们看到那边的烟没有,你们以为是我们村的人做晚饭的炊烟么?你们错了,那是他们昨夜放火烧房子,被火烧过的房屋还没有烧尽而已。我们见他们杀人放火,于是便逃到附近的山上,这才保全了性命。直到今天早上,我们见他们已经离去,这才敢下山来。没想到才走豺狼,又来恶虎……”

    之前那人接着说道:“反正你们要是进村的话,我们连剩下的几间房子都有可能被你们烧掉,所以我们都打算好了,要是再遇到你们这些**,我们就联合起来与你们拼了。”

    说完,那些老弱妇孺为了捍卫家园,也都鼓起勇气,紧握手中的武器,对玉虚道长等人道:“我们不怕你们!不怕你们!你们快走,离开我们村子。”

    等他们情绪稍微缓和一些,玉虚道长这才说话,怅然道:“你们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抢夺你们的粮食,于此同时,对你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深表同情。你们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的。”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手中。

第0421章、求救信号

    武则天那边其实早就得到了平叛大军胜利的消息,正在筹备欢迎胜利之师凯旋的盛大仪式与庆功宴,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接到侍卫来报告,说是丘神绩等人已在上阳宫前,有事禀告于她。

    武则天便连忙在上阳宫接见了丘神绩一行人,只听武则天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回来么?李孝逸与黑齿常之两位大将军呢?他们什么时候到?”

    丘神绩道:“微臣等人提前回宫,就是要向皇帝陛下禀明两位将军的一些事情,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武则天闻言,将手一挥,侍卫与宫女便都退出宫外,独留丘神绩、周兴等人与武则天、上官婉儿几人在殿内。

    武则天道:“现在没有旁人,有什么事,你们就快说吧。”

    丘神绩道:“陛下,微臣要在这里弹劾两位将军,还请陛下先赦我死罪。”

    武则天见丘神绩说的事似乎极为重要,于是急问道:“快说,你为什么要弹劾两位将军?他们犯了什么事?有何证据?若是所说不实,就算哀家能够饶了你,他们二人得知,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有证有据,所说是实情,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丘神绩道:“微臣首先要说的是,李孝逸将军平叛不利,屡次延误战机,丢失军粮,致使叛军做大,攻占扬、楚二州之后,继而又让润州丢失;其次要检举的是,黑齿常之擅自与叛军头领徐敬业达成协议,放任徐敬业逃脱重围,最后便是李孝逸与黑齿常之二人,为了争功,将一具类似徐敬业的尸体,当成徐敬业,犯了欺君之罪。”

    武则天笑道:“你说的李孝逸的罪状,哀家早已得知,正因为他丢失军粮,贻误战机,哀家才令派黑齿将军率军南下平叛,不过他们二人既已成功剿灭了叛乱,之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过你说黑齿将军与叛军头领徐敬业私自达成协议,擅自放徐敬业逃脱,而且故意将一具尸体当成徐敬业,来欺骗哀家,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胡说八道,你最好拿出证据出来。”

    丘神绩道:“黑齿常之将军在叛军已经溃逃的情况下,被叛军挟持,不仅周兴、来俊臣等人,任何一名在场黑甲兵都可以作证,等他们回来,陛下一问便知。至于为什么黑齿常之将军拥有十余万战无不胜的黑甲军,在叛军仅剩几百散兵游勇的情况下,仍然被叛军挟持住,其中是否另有内情,谁都可以想得到。”

    周兴接着道:“如果陛下还不信的话,可以等他们回来之后,传召黑甲兵将领,问他们为何在黑齿将军被挟持,并且被无缘无故放回之后,还不听丘将军放箭的劝告,任由徐敬业等人离开,一直等到第二天,才派出几支小部队去搜索他们的踪迹,然后随便找了一具尸首,当作徐敬业,乱刀分尸,血肉模糊之后,企图拿回来向陛下交差?”

    武则天闻言,急忙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黑齿将军犯了欺君大罪,又说他找了一具尸首,当成叛贼首领徐敬业,可有证据么?现在尸首在哪里?你们该不会说,还在黑齿将军那里,等他们回来之后,便可查探清楚吧?哀家现在有些怀疑你们说的话,是不是在欺骗哀家,是不是你们在军中犯了什么大错,故意提前跑回来,恶人先告状,希望这样可以逃脱罪责,你们以为哀家这么好欺骗么?”

    丘神绩等人连忙跪下说道:“微臣等人所言句句都是实情,尸体也已经被我们带回,现在正在上阳宫外面。陛下要是没有什么忌讳的话,可以移驾殿外查看。”

    武则天听说他们已经将尸首带了回来,于是便道:“无论是不是徐敬业,都是叛贼的尸首,叛贼十恶不赦,除恶既是扬善,哀家有什么可忌讳的,只是你说尸体已经被乱刀肢解,血肉模糊,你们又如何分辨出来尸首不是徐敬业,而是其他的叛贼呢?”

    说着便由上官婉儿搀扶着,向上阳宫外走去,丘神绩等人紧跟其后,到了殿外,只见侯思止从偏殿扛出一个血淋淋的麻布袋,对武则天道:“陛下,尸体惨不忍睹,还是别看了吧。直接传相关仵作来查验便可。”

    武则天笑道:“哀家平生杀的人还少么?难道还会怕看一个叛贼的尸首?简直是笑话,哀家命你马上将麻布袋打开,将里面的尸体倒出来。”侯思止闻言,只得依命行事,将麻布袋中的碎尸倒在地上,武则天见到这副景象,还是没忍住,不断作呕起来。

    白千劫笑道:“那些天韩姑娘总像扬州的孩童一般,时不时地唱起,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怎会不记得?不就是……”

    没等白千劫说完,韩英女已经唱了出来:“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歌声虽仍然轻快,众人听起来却不再那么热血沸腾了。

    白千劫听韩英女唱了出来,不禁拍手道:“没错,就是这首童谣,不过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鄢云道:“白大侠想说的是,缺少的是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与战无不胜的激情吧?”

    白千劫道:“不错,当初听起来,能激起人心中的勇气与力量,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个味道了。有的只是失败后的惋惜与失落感。”

    鄢云道:“既然这样,我将这首短短四句的童谣绝句,改成八句成诵的律诗,怎么样?”

    白千劫笑道:“难得鄢云兄弟有作诗的雅兴,白某愿意洗耳恭听。”

    鄢云一边缓步向前走,一边慢条斯理地吟诵道:“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崤东豪杰望旌旆,营缩江淮霸业图。金陵王气终成幻,荒山枯骨归尘土!”

    白千劫道:“前四句让人荡气回肠,后四句令人热泪盈眶,不过这短短的几句诗,确实是道出扬州起义的全过程,以及失败的原因,希望闻之者有所感触吧。”

    鄢云笑道:“只怕随着起义的失败,谁也不会再唱起这首童谣,更不会有人想起后面这几句了。”

第0422章、大事不妙

    鄢云续道:“我们出师有名,很多人都是怀着一颗忠义之心参加义军,并非朝廷说的叛贼,失道寡助,很显然不是我们失败的原因。后来想了又想,我认为根本原因,还在于一个弥天大谎,和一个重大的决策失误!”

    白千劫闻言,急忙说道:“敢问是怎样的弥天大谎,是哪次重大的决策失误呢?白某愿听其详。”

    鄢云道:“当初扬州起义之初,我们众志成城,扬、楚二州响应者云集,可是就在徐将军等人听到朝廷派李孝逸的大军南下平叛的那一刻,我们义军高层决策者之间出现了极大的分歧。主要分为锐意进取,挥师北上的魏军师一派,和营巢江南,妄图霸业的薛仲璋一党,薛仲璋为了让徐敬业将军采取他的意见,便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说什么金陵有王霸之气,图之可拥天下,可攻可守,进退有据。”

    白千劫接着说道:“可是后来,徐敬业正是相信了这个弥天大谎,而做出了一个大错特错的决策,那就是打算从攻打润州开始,然后攻向常州,让后进占金陵城,拥兵自重。”

    鄢云道:“军师之前就说过,若是贪图金陵王气,自营巢穴,无疑是自寻死路,因为这样的做法,就让我们义军成为天下人眼中的叛贼,不会得到四方义士的支持。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徐将军攻下润州之后,如果听军师的劝告,悬崖勒马,及时班师扬州,做好与李孝逸决战的准备,那么究竟谁胜谁败,尚未可知呢?”

    韩英女闻言,笑道:“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我要是早知道薛仲璋就是罪魁祸首,会令我们义军一败涂地,我早就一剑杀了他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事呢?”

    鄢云叹道:“正所谓物不自腐虫焉藏,薛仲璋的确是进谗的小人,是个害群之马,不过他那些蛊惑人心的鬼话,要徐将军相信才行啊。要是徐将军匡复大唐,挥师北上,与南下的李孝逸大军决一死战的信念,足够坚定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今日失败的局面了。就算失败,也不会如此惨烈,毫无还手之力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能将所有的罪过推在阴谋叛变的薛仲璋身上。”

    韩英女闻言,怒道:“好你个书呆子,你是记恨我在熊掌岭将你丢在一边不管你的死活,所以现在存心与我作对是不是?薛仲璋那个坏蛋都坏到骨头里了,你还帮他说好话?要是当初我在润州,我就不会让他选择咬舌自尽那么便宜的死法了。”

    鄢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女人那么小气么?我怎么就记恨你了?我适才说不能将义军失败归咎于薛仲璋一人,只是以事论事而已。”

    英女笑道:“没记恨我就好,要不然,我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定然不会饶了你。”说着便薅了薅头发,呈现出一副腼腆娇羞的女儿姿态。

    鄢云却似乎丝毫不懂韩英女的心思,只是一味地想着适才谈论的事,于是向白千劫道:“白大侠,你可还记得,我曾经为义军写过一首童谣,作为宣传起义的宣言么?”

    白千劫笑道:“那些天韩姑娘总像扬州的孩童一般,时不时地唱起,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怎会不记得?不就是……”

    没等白千劫说完,韩英女已经唱了出来:“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歌声虽仍然轻快,众人听起来却不再那么热血沸腾了。

    白千劫听韩英女唱了出来,不禁拍手道:“没错,就是这首童谣,不过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鄢云道:“白大侠想说的是,缺少的是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与战无不胜的激情吧?”

    白千劫道:“不错,当初听起来,能激起人心中的勇气与力量,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个味道了。有的只是失败后的惋惜与失落感。”

    鄢云道:“既然这样,我将这首短短四句的童谣绝句,改成八句成诵的律诗,怎么样?”

    白千劫笑道:“难得鄢云兄弟有作诗的雅兴,白某愿意洗耳恭听。”

    鄢云一边缓步向前走,一边慢条斯理地吟诵道:“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崤东豪杰望旌旆,营缩江淮霸业图。金陵王气终成幻,荒山枯骨归尘土!”

    白千劫道:“前四句让人荡气回肠,后四句令人热泪盈眶,不过这短短的几句诗,确实是道出扬州起义的全过程,以及失败的原因,希望闻之者有所感触吧。”

    鄢云笑道:“只怕随着起义的失败,谁也不会再唱起这首童谣,更不会有人想起后面这几句了。”

    白千劫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要记起的好,希望时间能缝合死去亲人的人,内心的伤口吧。”

    鄢云怅然道:“没错,伤心的事,能尽早忘记,还是尽早忘记的好。我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宣传鼓励百姓们参加义军,究竟是对是错,白大侠,你能给我个答案么?”

    白千劫道:“是非功过,世人心中自有公断,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当初我们的初衷是好的,我们也并不希望会以失败告终,更不希望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收场。自汤武革命起,哪有革命不流血的呢?哪有起义不会有人牺牲的呢?没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失败,哪有刘邦项羽推翻暴秦的成功呢?希望我们的失败,将会成为后人匡复李唐社稷的铺路石吧。”

    鄢云闻言,感触良多,这时候只听韩英女喊道:“喂,你们俩走快点行不行?玉虚道长他们已经走远了!”沉湎在悲伤感慨中的鄢云被韩英女的喊叫声惊醒,于是便与白千劫一起向前方的队伍赶去。

    话分两头,丘神绩与周兴、来俊臣等人趁夜偷盗伪装成徐敬业的残存尸骨,以他们的武功,要做到这些丝毫不费事,他们将尸骨偷到手之后,便用麻布袋装起来,绑在马鞍之上,星夜兼程,赶往东都洛阳,面见武则天。

第0423章、峨眉有难

    武则天怒道:“想不到这个徐敬业,心肠居然如此歹毒,居然杀掉魏思温代替自己,让别人以为这是他自己的尸体。”

    丘神绩冷笑道:“我还以为他徐敬业既然密谋叛乱,就是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呢?想不到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婉儿道:“恐怕事实并非我们想的那样,徐敬业并没有杀害魏思温。”

    武则天问道:“婉儿,你又如何得知魏思温不是被徐敬业所杀的呢?魏思温穿着徐敬业的盔甲而死,很显然是徐敬业将魏思温杀害之后,再将自己的盔甲脱下来,套在魏思温身上。”

    婉儿道:“陛下,请听我说,这具尸体虽伤痕累累,乍一看确实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过我也见过仵作验尸,也知道几种方法辨明哪些是生前伤,哪些是死后伤,而这具尸体上大部分都是死后伤,应该是黑齿常之将军的黑甲军为了抢夺尸体立功,砍在尸体上的。生前被刀剑砍伤之后,伤口的皮肉会向外翻,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肉会出现红肿现象,而死后伤则没有。魏思温的尸体上,除了后背一道刀痕是生前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生前伤痕,而背后这一刀伤口并不深,不能立刻毙命,很有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医治,失血过多,故而死去。”

    武则天道:“看来我们是错怪他了,看来魏思温并非徐敬业所杀,也不会是他致使下属所杀,要不然不会只砍他后背一刀,等很久才死,在逃亡期间,时间紧迫,要找办法逃生,绝不可能会自找麻烦的。”

    上官婉儿道:“没错,我还发现,这尸体上的伤,包括生前背后那一刀,全都是一种兵刃所伤,那就是黑齿常之将军黑甲军所配置的独一无二的百济刀,看来是魏思温在突围之时,被黑甲兵砍了一刀,在逃亡途中死去,徐敬业便用他的尸体做文章,让追捕他的士兵认为他已经死了,这样他便能金蝉脱壳了。”

    武则天道:“既然是徐敬业的阴谋,黑齿将军与李将军只不过是一时失察而已,并非存心欺君,只要广发通缉令,想必徐敬业也逃不了。”

    丘神绩道:“黑齿将军是沙场老将,身边能人无数,上官婕妤都能辨别尸体并非徐敬业,他又如何不知道,既然他能够辨别出来,放任徐敬业逃走,就是死罪。陛下决不能姑息纵容啊。虽然黑齿将军战功无数,但功是功,过是过,赏罚需分明,才能服众,如果有功之人犯了死罪还能不追究的话,那岂不是所有大臣都可以大逆不道么?”

    武则天闻言,怒道:“大胆丘神绩,难道你也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么?居然在哀家面前这么说话,事情还没弄明白,对于黑齿常之,是赏是罚,哀家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来教哀家怎么做。”

    丘神绩闻言,急忙双膝跪地,道:“陛下恕罪,微臣绝无此意。”周兴等人现在与丘神绩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故而也跪下为丘神绩求情,武则天也就借坡下驴,没有处罚丘神绩。

    本来丘神绩与黑齿常之并无仇怨,但他与李孝逸却有深仇大恨,这次弹劾李孝逸与黑齿常之,本是为了报复李孝逸,然而出其意料的是,武则天不追究李孝逸丢失军粮之罪,丘神绩等人生怕武则天定他们诬告之罪,故而这才想坐实黑齿常之的欺君之罪。如此一来,也同样可以恢复他们在宫中的权力,得到武则天的赏识。

    过了两天,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同时率领兵马回到洛阳,本想武则天会亲自率领众大臣出城门相迎,然而却什么人也没见到,李孝逸觉得情形不对,于是便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太后得知我们今日凯旋而归,定然会率大臣出城相迎的,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呢?”

    魏元忠道:“莫非丘神绩等人偷尸体回去邀功的同时,还在太后跟前诬告你们么?”

    黑齿常之道:“丘神绩为什么要诬告我们呢?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们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魏元忠道:“黑齿将军与丘神绩的确没有任何恩怨,他犯不着诬告你,但当初在伊水河畔,李孝逸将军曾与丘神绩结仇,丘神绩说不定会心生报复,也说不定呢。”

    李孝逸道:“就算这个小人诬告我,我又有什么可怕的,熊掌岭一战,我们打破叛贼十余万人,我就不信皇帝陛下,会相信丘神绩那个小人而不信我。”

    魏元忠道:“虽然将军你平叛有功,但太后功过分明,要是听信了丘神绩的谗言,你同样逃脱不了处罚啊。”

    黑齿常之笑道:“你们都别在这瞎猜了,要知道丘神绩到底在太后跟前说了什么,我们进宫去面见太后,便什么都知道了。”

    魏元忠道:“太后没有率群臣出城迎接我们,事情太过反常,黑齿将军说得不错,要知道个中缘由,去问问太后便知道了。”接着对李孝逸道:“将军不必担心,不管丘神绩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言语,我魏元忠一定会力保你的。”

    李孝逸闻言,便与黑齿常之一起带领平叛功臣与千余人马进了皇城,其余人马便在城外扎营。

    没想到刚入皇城,便被丘神绩的御林军拦住去路,李孝逸怒道:“丘神绩,你想干什么?”

    丘神绩道:“李将军,这不关你的事,我是奉命来捉拿通敌罪犯黑齿常之的。”

    黑齿常之既惊且怒,喝道:“你说什么,我黑齿常之通敌?你给我让开,我要当面向太后解释清楚。”

    丘神绩早知道黑齿常之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于是趁他没有反抗的准备之时,连忙命令周兴、来俊臣二人一左一右,将黑齿常之拉下马来,套上枷锁,黑齿常之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本将军没有通敌,快放开本将军,我要见太后!”

    丘神绩道:“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抵赖,太后已经将此事交由御史台审理,命令我们暂时将你收押,黑齿将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魏元忠对黑齿常之道:“黑齿将军,既然是太后下令将你收押,身为臣子,你不应拘捕,否则便坐实了你的通敌欺君之罪,你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太后定然会秉公处理的。”

第0424章、前去支援

    魏元忠对黑齿常之道:“黑齿将军,既然是太后下令将你收押,身为臣子,你不应拘捕,否则便坐实了你的通敌欺君之罪,你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太后定然会秉公处理的。”

    黑齿常之道:“魏监军,你可要为我作证啊!”

    魏元忠拍了拍黑齿常之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就算是素不相识之人,受了不白之冤,我也会站出来作证的,更何况你是我大唐立过无数战功的大将军呢?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黑齿常之闻言,便跟随丘神绩等人向天牢方向走去。

    黑甲军将领人人不平,想强行阻止,纷纷拔刀出鞘,却被李孝逸等人拦住,只听李孝逸道:“你们要是不想黑齿将军有事的话,就安分一点,否则便会让黑齿将军无罪也变成有罪了。”黑甲军众将领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李孝逸与魏元忠带着部分黑齿常之的亲随将领,到了上阳宫,武则天听说他们到了,便传他们进殿。没想到刚进大殿,黑甲军将领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说道:“黑齿将军是冤枉的,将军没有通敌,是丘神绩他们诬告,太后快放了将军吧。”

    武则天怒道:“你们是第一天入朝为官么?见了哀家,居然不知道行礼,还在此大声嚷嚷,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众黑甲军闻言,这才纷纷跪下,武则天道:“现在黑齿常之涉嫌通敌,而且丘神绩等人也拿出了一些证据,哀家不得不按律将他收押,哀家念你们平叛有功,所以现在决定亲自审理此案,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如若再吵嚷不休,哀家便撒手不管了。”

    众将领闻言,这才不得不一言不发,静候武则天的问话,只听武则天道:“我问你们,黑齿将军是否在徐敬业溃败之后,还被徐敬业的属下挟持?”

    众将领闻言,俱都点头称是,武则天道:“素闻黑甲军作战英勇无比,听丘神绩等人说,那时候徐敬业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在身边,你们却有十万之中,在如此强弱悬殊的情况下,你们的黑齿将军,若非通敌,故意送到徐敬业手中,作为他的人质,又怎么会被人挟持呢?”

    其中一名将领道:“那是因为徐敬业身边有人会使用法术,听说是什么黑白大仙,法力无边!”

    武则天闻言,怒喝道:“一派胡言,你们没办法解释其中的原因,就用这种胡说八道的话来欺瞒哀家,你以为哀家这么好骗么?就算世上有法力无边的神仙,他们也会护佑我们朝廷的军队,怎么会帮助十恶不赦的叛贼呢?”

    那将领道:“太后说的不错,我刚才说错的,应该说徐敬业身边有妖人才对!”

    魏元忠急道:“你们要是想救黑齿将军出天牢的话,还是实话实说吧,别再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了,否则连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那将领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啊,挟持黑齿将军的不是一般人,就是几个懂得妖法的妖人啊。难道我会故意撒谎,欺瞒太后,让黑齿将军含冤莫白么?”

    魏元忠再问其他将领,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口径。武则天道:“魏监军,李将军,你们听听,现在我给他们机会解释了,他们都没办法解释清楚,看来黑齿常之通敌之罪,是事实了!”

    魏元忠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就算是强弱悬殊之时,主将被人挟持也是会有可能发生的,太后以此定黑齿将军的罪,只怕不能服众啊。”

    武则天道:“他们解释不清楚,你魏元忠是出了名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黑齿将军会被人挟持,而又被安全送回?不是通敌是什么?”

    魏元忠道:“当时我与李孝逸将军在一起,在熊掌岭西边战场指挥作战,而黑齿将军在东边战场,那时已经入夜,一片火海,黑烟缭绕,东边什么情况,我们相隔这么远,说实话是什么都看不清的。但能逃离火海的唯一出路,便是向东边黑齿将军的防区突围,而我们发起火攻之时,又是突发性的,并没有与黑齿将军商量,故而黑齿将军事先与徐敬业商量好,是不可能的,黑齿将军既然不可能知道徐敬业会向他们那边突围,又怎么会与他事先达成协议,主动送到他手上,作为人质,助他逃出生天呢?所以我敢肯定,黑齿将军被人挟持,绝对是战场上令人防不胜防的突发状况,换句话说黑齿将军并没有任何通敌的嫌疑!”

    本来丘神绩与黑齿常之并无仇怨,但他与李孝逸却有深仇大恨,这次弹劾李孝逸与黑齿常之,本是为了报复李孝逸,然而出其意料的是,武则天不追究李孝逸丢失军粮之罪,丘神绩等人生怕武则天定他们诬告之罪,故而这才想坐实黑齿常之的欺君之罪。如此一来,也同样可以恢复他们在宫中的权力,得到武则天的赏识。

    过了两天,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同时率领兵马回到洛阳,本想武则天会亲自率领众大臣出城门相迎,然而却什么人也没见到,李孝逸觉得情形不对,于是便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太后得知我们今日凯旋而归,定然会率大臣出城相迎的,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呢?”

    魏元忠道:“莫非丘神绩等人偷尸体回去邀功的同时,还在太后跟前诬告你们么?”

    黑齿常之道:“丘神绩为什么要诬告我们呢?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们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魏元忠道:“黑齿将军与丘神绩的确没有任何恩怨,他犯不着诬告你,但当初在伊水河畔,李孝逸将军曾与丘神绩结仇,丘神绩说不定会心生报复,也说不定呢。”

    李孝逸道:“就算这个小人诬告我,我又有什么可怕的,熊掌岭一战,我们打破叛贼十余万人,我就不信皇帝陛下,会相信丘神绩那个小人而不信我。”

    魏元忠道:“虽然将军你平叛有功,但太后功过分明,要是听信了丘神绩的谗言,你同样逃脱不了处罚啊。”

第0425章、助人退敌

    丘神绩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说的不错,世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隔着几里的距离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魏监军你有所不知,丘某人虽不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却能看到他们说什么话。”

    魏元忠笑道:“丘神绩,你是疯了不成?如此语无伦次,声音只能凭耳而听,岂能由目而观?”

    丘神绩笑道:“你说的不错,按常理而言,确实如你所说,要知道一个人说什么话,的确是必须亲耳听到,或则由人转达。不过你魏监军虽然学识渊博,却不知江湖上有一种唇语之术,只要通过观察某人的唇部口形,便能知道他说的话,并非要凭耳而听。丘某就会这唇语之术,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武则天闻言,大为惊叹,急忙问道:“世上确有唇语之术么?”

    丘神绩道:“启禀陛下,未曾不敢欺瞒,确实有唇语术!早年间微臣还在江湖中走动之时,曾受过伤,以致两年之间,不能听到旁人说的任何言语,听说江湖上有这种奇术,便去找到这种奇人,学了这门功夫。故而微臣也懂得这种唇语术。”

    武则天道:“要知道你是否会这种奇术,一试便知。”说着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几句话,却并不发出声音,接着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可知道哀家适才说了什么话么?”

    魏元忠道:“微臣惭愧,并不通晓丘神绩所说的唇语之术,故而太后言不出声,微臣并不知晓太后所说的话。”

    武则天转而向丘神绩道:“你说你通晓唇语术,想必是知道哀家说话的内容咯?”

    丘神绩道:“陛下适才说,北方突厥为患,如今王方翼将军已死,不知程务挺将军能否担此大任,是否要派李孝逸将军去支援呢?不知微臣说的对不对?”

    武则天笑道:“没错,丝毫不差,哀家恐怕丘神绩会猜到哀家会说有关当前黑齿常之案子的话,故而故意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想不到丘神绩却能说得一句不差,看来丘神绩的确会唇语之术。”

    丘神绩对魏元忠道:“现在连陛下都可以证明我的确会唇语术,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元忠道:“世上既有唇语术,你丘神绩也并不是天生就会,那么旁人也有可能会,说不定黑甲军或是成三朗将军的部下也有可能会这种唇语术,要证明你没有说谎,污蔑黑齿将军,除非找到在场的人中同样通晓唇语术的人来与你对质,否则单凭你的片面之词,绝对不能服众。”

    武则天道:“魏监军说得不错,倘若能够找出来这样的士兵或将领,不仅能够证明丘神绩所言虚实,关系到黑齿将军的清白。而且若能发现这样的人才,哀家也会委以重任的。”转而对成三朗与黑甲军将领道:“你们若想为黑齿将军辩白,哀家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去军中寻找这样的奇人异事,来作证人。否则黑齿将军的案子,证据确凿,哀家也不会再过问,直接交由御史台依法办理。”

    魏元忠道:“且慢,太后适才说证据确凿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丘神绩的片面之词,还有什么证据么?”

    武则天道:“没错,丘神绩在你们回京之前,确实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故而哀家才下令先将黑甲将军收押,以防生变。这事是婉儿发现的,还是由她对你们说吧。”

    上官婉儿道:“魏监军,丘神绩在三天前带回一具身着徐敬业盔甲的碎尸,我已经仔细查验过,那具尸体并非徐敬业,而是他的同谋,前御史大夫魏思温,也就是叛军的军师。黑齿常之却将他当成徐敬业,让徐敬业逃掉,就算不是有心,也有失职之罪,更何况黑齿将军涉嫌通敌,就更不能不先将他收押了。”

    李孝逸道:“上官婕妤,那具尸体我也曾自己看过,确实是徐敬业,却在我们准备班师的前一天晚上被丘神绩等人连夜盗走,故而很有可能是徐敬业将尸体掉了包,换成了魏思温的尸体,从而来诬陷黑齿将军。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上官婉儿道:“是否是丘神绩掉包,将徐敬业的尸体掉包,我还分得清楚,没那么容易被他骗。而你所说确是个人猜测而已,根本不足取信。”

    李孝逸道:“丘神绩只要找到魏思温的尸体,将原来尸体上的盔甲套上去,便能鱼目混珠,你怎知没有这个可能呢?丘神绩既然做出偷盗尸体的卑鄙之事,提前进京诬告黑齿将军,这一切摆明了是一场提前准备好的阴谋,还请上官婕妤明察,还黑齿将军一个公道啊。”

    丘神绩道:“这么说来,你是一个极为容易上当受骗之人,那么你怎么能够看穿徐敬业与黑齿常之二人之间的密谋呢?有怎能出来作证呢?”

    成三朗道:“我是上过徐敬业的当,可是我的眼睛又没瞎,黑齿将军根本没有单独与徐敬业见过面,又怎么密谋呢?”

    丘神绩大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没有见过面,那我问你,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有没有单打独斗过?”

    成三朗道:“这是在两军阵前发生的事,我看的一清二楚……”

    没等成三朗说完,丘神绩便抢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说他们二人没有单独会过面?”成三朗顿时哑口无言。

    魏元忠笑道:“两军对垒,主将对阵,这也叫单独见面么?成三朗将军不过是以为你说私自单独见面呢?所以才说没有啊。这怎么能说是撒谎作伪证呢?”

    丘神绩道:“魏监军,既然你不了解之前的情况,那还是请你免开尊口。”武则天闻言,也示意魏元忠不要干扰丘神绩向成三朗问话。

    魏元忠没有办法,只得暂时不发一言,只听丘神绩继续问道:“那么成将军,徐敬业与黑齿将军二人相斗,结果如何呢?”

    成三朗道:“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二人打了个平手。”

    丘神绩道:“那么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既然打了个平手,想必是打得尤为激烈咯?”

    成三朗道:“那还用说,黑齿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但徐敬业也并非易与之辈,故而他们斗了上百个会合,还是不分胜负。”

第0426章、奉为上宾

    魏元忠道:“你废话少说,要是有什么证据,就赶紧拿出来,否则就赶紧将黑齿将军从天牢放出来。”

    丘神绩道:“在拿出证据出来之前,我想先问魏监军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魏元忠道:“有话快说!”

    丘神绩道:“我来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熊掌岭的?是在黑齿将军到达之前去的熊掌岭,还是之后?”

    魏元忠笑道:“这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与李孝逸将军是在黑齿将军到达熊掌岭之后才到的。”

    丘神绩道:“这么说来,你对于之前的情况并没有亲眼见到咯?”

    魏元忠道:“不错,之前黑齿将军与徐敬业只见的战况我的确没有亲眼见到,但我之后也问过其他人,从他们口中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因为当时除了黑甲军之外,李孝逸将军的部下果毅将军成三朗及其一万人马也在场,所以你想颠倒黑白,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冤枉黑齿将军,那是休想。”

    武则天闻言,对上官婉儿说道:“黑甲军将领既然解释不清楚,只怕是当局者迷,你速去传召果毅将军成三朗进殿。”婉儿领命,连忙去殿外传召成三朗,成三朗得知太后传召,于是连忙随上官婉儿进了上阳宫大殿。

    武则天道:“成将军,在李将军到达熊掌岭之前,黑齿将军与叛贼徐敬业之间的战况,到底如何,你是否亲眼所见?”

    成三朗道:“启禀太后,末将在山丘上看得一清二楚。太后要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便是。”

    武则天道:“你可知道黑齿将军在李孝逸将军到达之前,可曾私自见过徐敬业?”

    成三朗道:“启禀太后,末将未曾见过。”

    丘神绩喊道:“陛下,成三朗有意欺瞒陛下,请陛下赐他死罪。黑齿常之单独见过徐敬业一次,成三朗也见到了,却在此矢口否认。”

    武则天怒道:“大胆成三朗,竟敢在哀家面前撒谎,你可知作伪证也是有罪的么?”

    成三朗道:“太后,末将没有撒谎,我确实没有见过黑齿将军单独见过徐敬业啊。”

    魏元忠道:“既然他们二人各执一词,还请陛下传召其他证人。”

    丘神绩闻言,大声道:“魏监军,我看不必了,我可以证明成三朗撒了谎。”

    魏元忠道:“你如何证明?”

    丘神绩闻言,对成三朗道:“成将军,你在黑齿将军到达熊掌岭之前,已经与徐贼较量了一番,胜负如何?”

    成三朗道:“胜负如何,与你何干?也根本与此案无关,你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丘神绩道:“你要是想证明你没有撒谎,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丘神绩知道成三朗此人天性鲁直,头脑简单,很容易搞定,于是便先问他一些不相干的问题,试图给他下套。

    只听成三朗道:“既然这样,那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丘神绩笑道:“很好,你曾打伤了徐敬业的一名部将,但也被徐敬业羞辱了一番,觉得面上无光,是也不是?”

    成三朗怒道:“你提这个做什么,徐敬业那个狗贼,实在是狡猾得很,骗我胸口碎大石,原来是为了为他的部将苏孝祥报仇,趁机羞辱我。他要是还没死的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丘神绩道:“这么说来,你是一个极为容易上当受骗之人,那么你怎么能够看穿徐敬业与黑齿常之二人之间的密谋呢?有怎能出来作证呢?”

    成三朗道:“我是上过徐敬业的当,可是我的眼睛又没瞎,黑齿将军根本没有单独与徐敬业见过面,又怎么密谋呢?”

    丘神绩大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没有见过面,那我问你,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有没有单打独斗过?”

    成三朗道:“这是在两军阵前发生的事,我看的一清二楚……”

    没等成三朗说完,丘神绩便抢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说他们二人没有单独会过面?”成三朗顿时哑口无言。

    魏元忠笑道:“两军对垒,主将对阵,这也叫单独见面么?成三朗将军不过是以为你说私自单独见面呢?所以才说没有啊。这怎么能说是撒谎作伪证呢?”

    丘神绩道:“魏监军,既然你不了解之前的情况,那还是请你免开尊口。”武则天闻言,也示意魏元忠不要干扰丘神绩向成三朗问话。

    魏元忠没有办法,只得暂时不发一言,只听丘神绩继续问道:“那么成将军,徐敬业与黑齿将军二人相斗,结果如何呢?”

    成三朗道:“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二人打了个平手。”

    丘神绩道:“那么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既然打了个平手,想必是打得尤为激烈咯?”

    成三朗道:“那还用说,黑齿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但徐敬业也并非易与之辈,故而他们斗了上百个会合,还是不分胜负。”

    丘神绩道:“既然二人打了上百个会合,战况极为激烈,那你可看见他们二人相互打斗之时,可曾伤到对方一刀一枪,一拳一脚么?”

    成三朗闻言,据实回答道:“虽然他们打得很激烈,但似乎他们二人都没有受伤。”成三朗还不知已经一步步掉进了丘神绩的陷阱之中,旁边的魏元忠却已经心急如焚,虽然他不知道丘神绩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以及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已经看出成三朗头脑简单,正在任由丘神绩摆布。

    丘神绩步步紧逼,继续问道:“那么他们二人相斗之时,是否一边打斗,一边交谈?”

    成三朗道:“虽然隔着老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他们确实是一边打斗,一边说话,可能是相互辱骂对方也说不定呢?”

    丘神绩笑道:“你既然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话,凭什么说他们是在相互辱骂,而不是借打斗之名,在私自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呢?”此言一出,魏思温这才明白,原来他引出此事,是为了说他们在单独打斗之时,已经私自达成协议,若是徐敬业兵败,黑齿常之答应放他一马。

第0427章、携伴游山

    来俊臣道:“想不到这老东西太挺厉害,我下了这么重的迷香,想不到他现在才倒下,要不是我们事先服了解药,恐怕先倒下的是我们了。”

    周兴笑道:“这黑老贼,体壮如牛,当时又极为暴躁,气脉上涌,也难怪能扛这么久。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动手吧。要是不出所料,魏元忠等人要想找到证据证明黑齿常之无罪的话,很有可能会到这里来询问黑齿常之的。我们下手要快些才行呢。”

    来俊臣笑道:“这事我比较擅长,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便打开牢房,凝注内力于指尖,点了黑齿常之身上的几个穴道。

    而就在这时候,魏元忠果然到天牢来探监,周兴等人打开牢房,魏元忠进来之后,见黑齿常之倒在牢房之内,于是怒喝道:“周兴、来俊臣,你们二人对黑齿将军做过什么?他为什么倒地不起?”

    周兴笑道:“兴许是睡着了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若不信的话,叫醒他问问便是,看我们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魏元忠洞察入微,早就发现了黑齿常之身上除了有些脏乱之外,并没有伤痕,也就是说周兴等人并没有对黑齿常之用刑,于是便摇醒黑齿常之,问道:“黑齿将军,你跟我说说,当时你与徐敬业单打独斗之时,到底为什么突然中途罢斗?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黑齿常之闻言,拼命地想出声说话,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魏元忠见状,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喂黑齿将军吃哑药,你们认为这样便可以隐瞒一切实情,让黑齿将军有苦说不出么?你们休想,我这就去禀告太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兴笑道:“黑齿将军说不了话,估计是想试试你懂不懂得唇语术呢?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给黑齿将军吃哑药,可要拿出证据出来,要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平白受人冤枉,我绝对不会不吭声的。”

    魏元忠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你有没有给黑齿将军吃哑药,只要找太医来看一下,便一切都知晓了。我这就去将太医找来,你等着瞧好了。”

    周兴笑道:“要去就尽管去,别平白无故冤枉好人,我们与黑齿将军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害他。”

    魏元忠忿然离开天牢,过不多久,便拉着太医院的一名太医向天牢走来,进了天牢,只听魏元忠对那太医道:“太医,你好好看看黑齿将军,是不是给人灌了哑药?以致言不能出声,要是这样的话,赶紧给他治好。”

    紧接着对周兴喝道:“还不将牢房打开,让太医给黑齿将军看病?莫非你心里有鬼?”

    周兴道:“魏监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心里哪有什么鬼?只不过按照律法,死囚犯除非得到皇帝陛下的赦令,否则在押期间,是绝对不可以随便开牢房的,就算是有病,也必须隔着牢房医治,否则,要是死囚跑了,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魏元忠怒道:“黑齿将军绝对不会逃跑的,出了什么事,我魏元忠一力承当,绝不会连累你,你还不给我开牢房?”

    周兴冷笑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周兴奉命看守天牢,一切必须按照律法行事,绝不会因为你魏监军位高权重,而给你行这个方便的。”

    魏元忠没有办法,只得对黑齿常之道:“既然这个小人执意如此,我也不打算求他,还请黑齿将军见谅,我们也只有隔着牢房给你医治了,还请黑齿将军你将手伸出来。给太医把脉。”

    黑齿常之闻言,依言将右手伸出牢房外,太医连忙用三根手指搭在黑齿常之的脉门之上,一边切脉,一边说道:“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魏元忠问道:“有何奇怪之处,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黑齿将军除了被人灌了哑药之外,还被灌入了其他毒药?”

    那太医道:“问题就在于,黑齿将军的气脉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任何被人灌了哑药的迹象,也没有其他中毒迹象,而黑齿将军明明是不能发声,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丘神绩道:“点哑穴自然可以让人说不了话,但也同时阻闭咽喉,他也不能吃东西,只能饮水,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来俊臣道:“丘将军武功虽高,却对人体穴道一知半解,要是点哑穴之前,先将他胸前的几处穴道打开,那么咽喉便不会堵塞,除了不能说话之外,日常饮食如常。”

    丘神绩道:“虽然这样的确可以做到,但也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否则穴道会被气脉冲开,更何况点了他的哑穴之后,他要是见了魏元忠那伙人,用手写出来他要说的话,该怎么办?”

    来俊臣道:“可以先将他用枷锁锁住,我们点他穴道之时,也不让他知道,这样他就算见到魏元忠等人,也不可能泄露我们的秘密。等这一切都做好之后,我们只要写好一份认罪书,然后让他按上手印就可以了。”

    丘神绩道:“看来你们二人这些日子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啊。”

    周兴道:“这都是被逼的,要不是武氏兄弟的事,我们也不会来当狱吏,谁不想像丘将军一样,管理御林军,这样威风八面呢?”

    丘神绩道:“你们放心吧,只要黑齿常之的这件案子了结之后,我丘某人定然在陛下面前举荐你们,让你们继续来为我效力。”

    周兴笑道:“有丘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天牢看看黑齿常之怎么样了?”

    丘神绩道:“黑齿常之的事就交给你们办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周兴等人闻言,便按照丘神绩的吩咐,来到天牢,只见黑齿常之虽被囚禁,可依旧是从容镇定,并不像其他犯人那般大叫冤枉。

    周兴与来俊臣走了过去,只听周兴笑道:“死到临头,难道你不惧怕么?”

第0428章、神秘白影

    上官婉儿道:“这也是不可能事,因为尸体上的盔甲并不是拼接而成,而是还有不少的盔甲衣物碎片残留在伤口皮肉之内,很显然是被刀剑砍进去的,而这些刀痕深浅不一,手法不同,力道都不一样,很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砍斫尸体的刀是百济刀,也是黑甲军将士配备的。这就说明他们带回来的那具尸体,就是从你们手中偷盗走的,也就是你们误认为徐敬业的那具尸体。而事实证明,这具尸体是魏思温的,所以黑齿将军还是有嫌疑。”

    李孝逸道:“就算如此,面对一具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正常的人也不会仔细去辨别,更何况这具尸体穿着徐敬业的盔甲,而且相貌体形如此相似,我们是武将,又不是仵作,怎么可能不会认错,如果这就算有通敌的嫌疑的话,那岂不是本将军及所有见过尸体的将士都有嫌疑么?”

    武则天怒道:“住口,尸体是黑甲军砍成这样,又是他们放走徐敬业,与你何干?你屡次丢失军粮,已经是罪无可恕,要不是念在你平叛有功,哀家才法外开恩,饶恕了你的罪过,否则,你现在也要受牢狱之灾。有关此案,你休要多言。”

    转而又对众人说道:“此案暂且搁置,三天之内,你们要是找不到证据或是证人来为黑齿常之洗脱罪名的话,黑齿常之就得处斩。你们现在都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婉儿,扶哀家去后殿休息。”众人闻言,这才退出上阳宫。

    出了上阳宫,魏元忠对成三朗道:“成将军,你务必要在三天之内,在你的部下中找出一个会唇语术的人。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草率行事。”

    成三朗道:“要是找不出来,该如何是好?”

    李孝逸道:“要是找不出来,就找人打听,在洛阳城中找,再不行就让你的士兵在三天之内,学会唇语术,否则一旦黑齿常之罪状坐实,丘神绩必然得宠,我与丘神绩有仇怨,丘神绩得势之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本将军了。”

    魏元忠道:“要是让丘神绩、周兴这些小人得势,也不知有多少忠臣良将会遭殃。所以我们这次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黑齿将军洗脱罪名。”

    丘神绩知道会唇语术之人,万中无一,他们要想在三天之内找到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只要黑齿常之一天不认罪,他也没办法向武则天交差。

    于是便与周兴等人商量着,怎样才能让黑齿常之认罪,只听周兴道:“虽然黑齿常之是沙场名将,但他现在落到了我们的手中,就不怕他不认罪画押。”

    丘神绩道:“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么?硬来可不行,他们若是知道我们严刑逼供,就一定会给他们留下把柄的。”

    来俊臣笑道:“要对一个犯人用刑,却有看不出伤痕,这又有何难的!你们忘了,我的外号叫什么么?”

    周兴道:“鬼见愁,犯人只要落在你的手里,无论是多么死不认罪的人,你都有办法让他认罪画押。只是这次不同,黑齿常之是平叛大将,每一天都会有很多人来探监,只要他对外说出,我们对他施以重刑的话,我们都会脱不了干系的。”

    来俊臣道:“那就先让黑齿常之什么都说不了,不就行了么?”

    丘神绩道:“使用哑药,任何一名太医都能查出来的,根本行不通的。”

    来俊臣笑道:“亏你还是江湖中人,要使一个人说不了话,还不容易,只要点了他的哑穴不就行了么?”

    只听黑齿常之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既然我黑齿常之没做过亏心事,就算身陷囹圄,又有什么可惧怕的?魏监军他们一定会为我洗雪冤屈的。”

    周兴笑道:“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大错了,不妨告诉你实话,皇帝陛下已经下旨,只要他们三日之内找不到证据证明你没有涉嫌通敌,你就会被处以极刑。”

    黑齿常之听周兴说自己涉嫌通敌,激动得暴跳如雷,怒喝道:“你说什么,你说本将军涉嫌通敌,简直是胡说八道,太后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周兴笑道:“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确实通敌,放走徐敬业,魏监军虽有三寸不烂之舌,无凭无据也救不了你,但皇帝陛下还是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让他们去寻找证据。不过你的案子铁证如山,就算他们找到证据,只怕也是在你处斩之后了。”

    黑齿常之怒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被得意得太早了,只要我黑齿常之出去了,定然会将你们碎尸万段的。”

    周兴笑道:“这天牢便是鬼门关,你进来了,还有机会出去么?简直是笑话。我告诉你,只要到了这里的人,无论往日地位如何显赫,如何炙手可热,到了这里也要听我们小小狱吏的摆布。”

    黑齿常之怒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本将军不想跟你这种卑鄙小人废话,快让魏监军来见我,我有话对他说。”

    周兴笑道:“你认为我还是你黑甲军的一员么?还对我吆五喝六,还认为我会听你的吩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魏监军要见你,我们虽不能阻挡,但你要我为你传话,却是万万不能。”

    黑齿常之怒道:“既然你不肯为本将军传话,那还不给我快滚?”话没说完,便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来俊臣道:“想不到这老东西太挺厉害,我下了这么重的迷香,想不到他现在才倒下,要不是我们事先服了解药,恐怕先倒下的是我们了。”

    周兴笑道:“这黑老贼,体壮如牛,当时又极为暴躁,气脉上涌,也难怪能扛这么久。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动手吧。要是不出所料,魏元忠等人要想找到证据证明黑齿常之无罪的话,很有可能会到这里来询问黑齿常之的。我们下手要快些才行呢。”

    来俊臣笑道:“这事我比较擅长,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便打开牢房,凝注内力于指尖,点了黑齿常之身上的几个穴道。

    而就在这时候,魏元忠果然到天牢来探监,周兴等人打开牢房,魏元忠进来之后,见黑齿常之倒在牢房之内,于是怒喝道:“周兴、来俊臣,你们二人对黑齿将军做过什么?他为什么倒地不起?”

第0429章、指点剑法

    周兴道:“你这摆明了是在找借口,想与嫌犯密谋,助嫌犯越狱。洪太医身为太医院院正,行医数十载,从未断错过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适才洪太医已经看过了,我们也听得清清楚楚,洪太医说黑齿将军脉象如常,并没有被灌入哑药,也没有受过刑罚,所以并不知道他不能说话的原因。现在突然提出复诊,分明就是找借口。”

    魏元忠怒道:“我看你们是做贼心虚,要是没有做过什么,干嘛怕我们给黑齿将军复诊呢?”

    周兴道:“我们奉命看守天牢,决不能容许你们胡作非为,万一有什么闪失,让嫌犯逃逸,我们就性命不保了。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你们再进天牢,你今日要是强行闯进去,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洪太医闻言,对魏元忠道:“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看这情形,今日我们是进不去了。”

    来俊臣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洪太医说得不错,你们今天想进去,也不是不行,除非你们得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又或者将我二人打倒在地,否则就请明日再来。”

    魏元忠闻言,怒道:“算你们狠,我们走!”说着便拉着洪太医离开了天牢。

    魏元忠回到李孝逸的军营之中,对李孝逸说了探监的情况,李孝逸怒道:“他们将黑齿将军弄成哑巴,摆明了是想让我们查不到任何证据,只要三日期限一到,黑齿将军就要受冤而死了!”

    魏元忠问道:“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成三朗将军的部下有会唇语之术的么?”

    李孝逸叹道:“休说会唇语术,就是听也没听过。我与成三朗将军为了提高效率,所以将所有将士集结在一起问话,他们俱都不知道什么是唇语之术,我们又解释了一番,还是找不到一个,我不死心,于是便让其他将领,也在军中找,同样是一无所获。这可如何是好?”

    魏元忠道:“将军借一步说话。”说着便将李孝逸拉到一边,对李孝逸说道:“要是实在找不出会唇语之术的人,我们就不妨兵行险着。从黑甲军中找出一批死士,强行劫狱。你看怎样?”

    李孝逸道:“我正有此意,想不到监军大人也会这样想。”

    魏元忠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过来的时候,经过黑甲军的军营,发现有一些将领正在密谋着什么,看来他们也是在企图劫狱,我们也很难阻止,既然阻止不了,黑甲军必然会为救黑齿将军强行劫狱,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消弭这场战祸,唯有想办法让这些人听我们的指示行事,否则一旦局势恶化,十余万黑甲军很有可能会强行攻入皇城,到时候整个洛阳都会生灵涂炭,对大唐社稷极为不利。”

    李孝逸道:“太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种后果,她明知十余万黑甲军还驻扎在城外,为什么还要将黑齿将军收押呢?”

    魏元忠道:“没错,所以她在收押黑齿将军的时候,必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这种局面,到时候必然会让我们去平定黑甲军叛乱,黑甲军群龙无首,只要下一道诏令,诛杀谋逆,不杀降兵,然后利用我们的兵力将局面控制住,便有可能不会酿成恶果。这也就是,太后明知将军你丢失军粮,罪不可恕,还可以不追究的原因。而太后有个弱点,就是疑心极大,过度谨慎,所以听说黑齿将军涉嫌通敌,明知证据不足定罪,还是果断将他收押,同时又考虑到黑甲军会闹兵变,所以特赦了我们丢失军粮之罪。”

    李孝逸道:“我们在三日之内,是很难为黑齿将军翻案的,所以我们要尽快与黑甲军将领商量才是。否则他们提前行动,我们就算能够控制局面,也会与黑甲军有一番恶斗,我并不希望看到这种状况。”

    魏元忠道:“谁都不愿看到这种两虎相争的情况,但话又说回来,要是我们告诉黑甲军将领,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黑齿将军无罪,那我们就没办法通过合法途径救出黑齿将军,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还不一定?李将军,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孝逸道:“照监军这么一说,我们还是先暂时稳住他们,然后再慢慢与他们商量,否则他们对黑齿将军忠心耿耿,得知我们不能救出黑齿将军之后,定然不会再相信我们的。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过去探一探他们的口风再说咯!”

    魏元忠道:“没错,如果他们没有强行劫狱的意思更好,否则我们如果苦劝不听,也只有提前做好平叛的准备,总不能与他们一起劫狱吧。”

    李孝逸道:“要是他们听我们的,愿意与我们合作呢?监军打算怎么做?”

    洪太医道:“这就奇怪了,我适才给黑齿将军号脉之时,发现他脉象如常,根本不像是长途奔波,未进饮食的样子,黑齿将军已年过花甲,就算是廉颇未老,也不可能是这种脉象,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魏元忠道:“若是正常人,奔波劳累之后的脉象,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洪太医道:“正常人劳累之后,必然气喘如牛,脉如河海翻波,表洪而内虚,而黑齿将军的脉象如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看来这事定与黑齿将军不能说话,有莫大的关系,如果要进一步查出病因,还必须再给黑齿将军号一次脉。”

    魏元忠道:“明天再去行不行?每天限定的探监时间是有限的,现在再去的话,只怕周兴等人会阻止呢。”

    洪太医道:“明天去的话,恐怕夜长梦多,周兴等人还会另做手脚,试想一下,他们是为了迫害黑齿将军才这么做的,为了不让我们查出实情,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等到明天,又出现其他的症状,可就为时晚矣。老夫虽然对医术略懂一二,但对于武学却一窍不通,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对黑齿将军做过什么,以致他口不能言,说来实在是惭愧的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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