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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伽嵘     农门贵妻有空间txt下载     农门贵妻有空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不祥的预感

    见青天大老爷生气,大堂上瞬间鸦雀无声,看来今儿这事真是严重,连一向判案面不改色的曹大人都隐隐有些不悦,可见这不孝的罪名有多大了。

    不过此时的曹大人生气可不是因为孔老太太状告胡氏的不孝,而是生气这一帮子人纯属无赖。

    杨家的事他虽然没有从头看到尾,可却是知道那个隐藏在杨家的南宫世子对这两家人的厌恶程度。

    别的不说,单就从利用特权将杨家大房那个好不容易考上秀才的儿子卸掉秀才头衔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倒不是说他畏惧王权,见南宫世子喜欢谁就巴结谁,要知道连他当初科考时都是南宫世子选中,并且将他调到这青山镇为官的。

    若说南宫世子无理取闹,那他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利用特权将一个好不容易熬出头的秀才划掉吧,如今周元朝情形正是内忧外患,需要重用贤能的时候,随便扼杀一个有才华的才子会让周元境内多少学子失掉启蒙的机会,这南宫世子不可能不知道。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那秀才本身就德不配位,三观有极大问题,怕他用秀才之名带坏周边风气才不得不做出的一个决定。

    若说秀才的事他不了解也就罢了,可那杨家二房盖新房的事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新房是怎么来的。

    那林娘子与人做了生意挣了些银钱来他这买地基的事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再加有宁兰帮衬,何需偷盗他人财物盖新房?

    这新房的事远了些,再说说近来的事,那杨家大房家的说是杨家二房害的他们家二儿子媳妇坐了大牢。

    若他猜的没错,想来这就是前些天一对夫妻故意卖陈粮出的事了。

    这件事有案件记录,他全都看在眼里,怎么,卖陈粮导致苦主生病就医,造谣诋毁他人就对,旁人将他们告了就不对?

    这一家子颠倒黑白,无中生有,贼喊捉贼的戏码真是唱的让人失望至极!

    曹大人虽然生气,可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他有意偏向杨家二房的人,所以思虑了一下,便开了口,

    “此事听起来尤为复杂,虽然各有各的道理,但本官有几个问题还尚有疑虑,孔氏可否能给本官解答一下?”

    孔氏仿佛做足了准备,根本不怕曹大人的询问,便点点头,“大人就尽管问吧!”

    “好,你说杨家二房也就是杨家宝胡氏夫妇对你颇有苛待,还盗走你家中值钱的物件变卖换成的银钱盖的新房,那么本官问你,他们夫妇二人盗走的物件有哪些,你可能说的上来?还有,这些物件大概值多少银两?”

    在底下观望的林锦一听闻曹大人的问话,不由得点头,这下可算问到点子上了,这孔氏来时根本就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哪里还能说的出来值钱的物件?

    “大概就值五十多两银子,其中珐琅花瓶就有好几个,还有金银玉器,这些都是我那死去的相公留给我的,我们家原来住在距京城不远的城镇,家中还算有点家底,有这些根本不足为奇。”

    孔氏来县衙之前还算做足了功课,虽然没说出几件具体的物件,可对于自己待了几十年的地界倒是说的清清楚楚,随后还陆续报了几个当地比较出名的景点。

    在说这些的时候她还不忘趁机炫耀一番,说自己当初嫁的有多好,在家三餐吃山珍海味,还有奴仆伺候,出门还能坐轿子,听她言谈说辞,根本就不像是没有见识的人。

    而这些话反倒让百姓们更加相信她了。

    “大人,旁的不说,胡氏可是拿走了我那一对最为贵重的银镯子,那镯子上还有我的小字,大人一看就知道了!”

    孔氏是个人精,还没等曹大人再次问话,她又再次提起镯子的事。

    曹大人想了想,便让人将胡氏手里拿的镯子呈上来。

    这镯子一看便知是老一辈的银饰了,上面的污垢都爬的满满当当的,而胡氏又干净,长的比孔氏还要年轻,要说这镯子是胡氏的,恐怕还真没人相信,就不用说镯子上面写着孔氏的名字了。

    胡氏生怕自己蒙上不白之冤,赶紧跪上前来澄清,

    “大人,民妇冤枉啊,这镯子民妇方才也说了,这确实不是我的,而是前几日姨娘硬给我的,当时我的两个媳妇也看到了。

    村里人都知道前些日子她一直刁难我们二房,关系闹得有点僵,后来我们一家做了点生意,盖了新房,姨娘又眼红想住进来,便痛哭流涕地说她当初做错了,想看在我死去婆婆的份上能原谅她。

    民妇本来以为她是想住进我们家的新房才特地将那一对银镯给我,所以就没要,可她却说她要回老家了,不想让我们小辈记恨她,死活要留下一对银镯子以弥补前段时日自己犯的过错。

    民妇推辞不过,又看她确有悔改之意,便好心安慰一番收下了,可没想到今日她又借着此事说我偷她的银镯子,民妇属实冤枉啊!”

    胡氏有些要强,即便受了委屈也不愿意流泪示弱,所以这几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一说出来,百姓们纷纷摇头不信。

    有的人说一听胡氏就是在说话,若是孔氏真正刁难过她,她肯定会记恨,即便孔氏给她银镯,也应该拒不接受才对,而她却收了,分明就是想贪下人家的银镯子。

    也有的人说,能让胡氏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原谅的人,肯定也没怎么针对过她,说不定是她小心眼,嫉恨人家有钱,所以才想着法的诋毁人家!

    林锦一听闻,暗道人言可畏,都是道听途说,却个个仿佛神仙似的能掐会算,还会还原这件事情的“真相”,殊不知不加思考的推算,很有可能会变成有心之人利用的工具啊。

    “来了,来了,都让让,大人,这是我们向阳村的村民,原来是跟我们一起做生意的牛大叔夫妇,牛大叔,你快跟曹大人和大家伙说说孔姨奶奶当初是怎么对付我们二房一大家子的。

    诸位,听了他的话,你们就知道了这位孔姨奶奶联合大伯一家在说谎了!”

    忽地,刘氏和白氏双双出现,还将村里的牛大叔夫妇带到了县堂之上。

    林锦一见到两人,便想起了当初胡氏把村里人带到他们家做腐竹的场景。

    请证人本来就是不可缺少的环节,可林锦一瞧着这两人怎么眼神闪烁,内心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137章被他装到了

    既然这证人是由杨家二房的人找来的,曹大人自然是先让这两个证人说话。

    从他判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杨家大房伙同孔氏老太手段低劣,应该是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只要有两个证人随便说两句,他们两家在大堂上所说的证词自然会推翻,到时候也自然能还杨家二房的清白。

    可没想到这两人一出口,就让他大吃一惊。

    “大人,我们夫妇俩是向阳村的村民,跟杨家人在一起相处几十年了,是知晓他们夫妻俩的为人的,那位叫杨家宝,在我们村是个名副其实的孬种,最把婆娘的话当回事,那胡氏,是村里有名的母夜叉,我们平常都不敢招惹,他们家姨娘一家子过来,这母夜叉就在我们村到处挑事,说老太太的闲话。

    她一介妇人,多嘴多舌,从不安分守己,当着村里人的面都打骂过孔老太太多回了,好几次连我都看不下去…”

    话还没有说完,刘氏和白氏就惊的直接站起来撕打他。

    “你们说这是人话?当初我娘教你们做腐竹挣了多少银子,你们是都忘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我们也没非得让你们对我们感恩戴德,但也不能恩将仇报吧,方才在村里时,你们咬着牙信誓旦旦地说会帮我们作证,结果就是这?”

    白氏气红了眼,不由分说就上前准备动手,哪知牛大婶及时上前护住,还捣了白氏一下。

    白氏哪里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做了伪证还不算,还要动手打她,于是当下就不甘心打了回去,本来白氏就瘦弱,跟牛大婶打起架来自然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连牛大叔也加入了进来,刘氏作为长媳自然不能看着弟妹吃亏,所以也帮着白氏打了回去。

    县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曹大人见状立即就让衙役把人拉扯开,惊堂木重重一敲,两方顿时偃旗息鼓,惶惶不安地跪在大堂上。

    他们怎么忘了,在县衙打架闹事可是要被视作寻衅滋事的,是要挨板子的。

    如今堂上气氛明显不对,两旁举着棍子的衙役都铁面无私地瞪着他们,仿佛下一秒他们手里的棍子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曹大人也是心力交瘁,按道理来说,他们这样做确实要当着众人的面打他们几人一顿板子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威严的。

    可光打那姓牛的夫妇两人不打杨家二房的两位娘子也确实说不过去,若是都打,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放水都不合适,打完后,那两个娘子回去估计都得回家养个一年半载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他要是打了,万一南宫世子过来找他,为难的也还是他。

    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两方都不打算了。

    大堂下面,百姓依旧还是议论纷纷,方才牛大叔夫妇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有证人的说辞在,足以说明这个胡氏在村里是如何的嚣张跋扈,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人,绝对是有可能做出偷盗姨娘值钱物件来盖房子的事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红烛忽然扒开人群进了大堂。

    曹大人皱眉看了她一眼,这案件只允许与本案件有关的人到场,这小姑娘怎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正想着让人把她请出去时,他恰巧看到远处一身玄衣公子向他示意放她进去。

    定睛一看,他大惊失色,身子直直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见到曹大人的神色,皆是好奇地回头,没想到竟看到一个貌似潘安的俊俏公子。

    那俊俏公子一身装束不凡,看着像是某个顶富贵人家里头养出来的人儿。

    林锦一也好奇地回过头一看,待看到那人,她登时惊了,这男人要搞哪一出?

    见所有人都看过来,南宫冥也不羞涩,直接撩袍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曹大人赶紧让人给看座,“南…大…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本来想叫南宫世子的,可南宫冥拿着折扇挥了挥示意他别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曹大人只得换了一个称呼。

    “本大人在此地公差,不巧看到大人断案,就想过来看上一看,曹大人不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大人能来我这,真是令下官屋舍蓬荜生辉啊!”

    曹大人拘谨着对其一阵恭维。

    南宫冥摆摆手示意其太客气了。

    百姓们见到曹大人对待南宫冥的态度,哪里有不知道的,这男人年纪轻轻就比曹大人的派头还大,可见官不小啊,只是,到底是什么大官啊?

    撩袍落座后,曹大人这才安心地审理案情。

    林锦一瞅着那男人道貌岸然的模样,听着周围的姑娘媳妇明里暗里地对他投送秋波,男人们对他身份的猜测,不由得心头暗气,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她看向南宫冥的时候,南宫冥也在有意无意地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林锦一转头看向了别处。

    南宫冥气的牙根痒痒,这女人果然在看他?哼,果真世上没有女人能经的起一张绝世美颜的诱惑的,这女人也是一样!

    红烛没见过南宫冥的真容,所以在他把假面皮摘了以后,自然是认不出来,所以看着在众人的聚光灯下走进来时,她直接翻给他一个大白眼,官大又如何,长的骚包又如何,依旧是一个装x的货!

    “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那个婶子的面相极好,是旺家之妻,而这个老太,面相尖酸刻薄,一看就是苦情薄命,薄情寡义之人,你额头有黑雾笼罩,最近必是有血光之灾,今日你肯定是受人挑唆,所以有撞大佛之相,倘若你不加以改正,吃亏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曹大人还未开始审判,红烛就开始指着大堂上的人一顿批判。

    南宫冥见红烛在这种场合依旧口无遮拦,不禁轻抚额头,好想装着不认识她!

    不对,现在他本来就不认识她!

    想清楚后,南宫冥大大方方,认认真真地听她胡编滥造。

    被指着说他有血光之灾的牛大叔心里头忽然咯噔一下,这丫头是何许人也,怎么还会看面相呢?

    不过她说的倒也不错,今日他确实是受人“指点”,难不成他帮着杨家大房和孔老太太真的会倒大霉吗?

    牛大叔不信,他怎么会倒大霉呢,只要帮着杨家大房和孔老太太将杨家二房的人送进去,那么腐竹方子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到时候他卖给旁人,得个一百两银子,后半生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第138章这就是不孝的下场

    想清楚后,牛大叔指着红烛斥责,“你是哪里出来的黄毛丫头,大堂之上怎么能随便口出狂言,大人,这丫头干扰公堂,是不是应该轰出去?”

    怕红烛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坏了他的好事,牛大叔赶紧请求曹大人将红烛给驱逐出去。

    曹大人也深知堂上规矩不可坏,可这丫头看着又与南宫世子有些关系,他怕把这丫头撵出去南宫世子又会怪罪于他,所以只好请南宫世子帮着说两句。

    南宫冥没说话,只一副不闻不问的神色。

    曹大人有些为难,南宫世子要是不想放走她,那得用什么借口留下她?

    “这位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会看面相啊,你说他被人挑唆,那你可有办法知道他是被何人挑唆的?”

    曹大人想着既然红烛自己跳进来,不如就给她一个当证人的机会,既给足了南宫冥的面子,还能加快这件案情的进展。

    “对,我会看面相,他就是受人挑唆的,大人,我跟你说,你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他保准会自己说出来!”

    这些话纯属是红烛瞎编乱造,哪里会真的看面相,她既然答应要帮她哥帮杨家二房的人,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向着他们说话。

    曹大人听闻嘴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说话,牛大叔顿时着急起来,“大人,这丫头与这件事又不相干,为什么可以对这件事指手画脚?”

    此话一说出来,围观的百姓也开始附和。

    曹大人知红烛在胡闹,见南宫冥也不想管她,便客气地将她请出去,“这位姑娘啊,公堂不是菜市场,说话做事你可得讲究依据,既然你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那本官姑且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你就离开此地吧!”

    红烛还不想走,南宫冥无力地招手让人将红烛拉出去。

    还在挣扎的红烛不服气,路过南宫冥身边时,顺势一把抓扯着南宫冥的椅子腿,“大人,你眼可不瞎,你看看这男人是不是贼眉鼠眼,一副小人之相,你坐在这不能看热闹不办事啊!”

    南宫冥差点一口盐水喷出来,这丫头真正是啥话都敢往外说啊,也不想想她如今是个什么身份,也敢随便骂人眼瞎?

    终是忍了忍,想着都是一个爹生的,就给她一个面子,不与她计较算了!

    “哪来的口出狂言的小丫头,再不出去,当心挨一顿板子!来人拉开!”

    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南宫冥还是不客气地说教了她两句。

    被丢到围观席上的红烛骂骂咧咧地,而方才的一切都被林锦一看在眼里,见红烛对南宫冥的反应不似做戏,不由得走过去问了一句,

    “红烛,你不认识那个人?”

    红烛看了一眼林锦一指的那个全场最帅,最骚包的男人,不由得冷嗤,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识他?我要是认识他,绝对会把他眼睛打掉,那两玩意儿看着就是摆设!”

    红烛依旧骂骂咧咧,林锦一视线偏移若有所思起来。

    他不是说红烛是他妹妹吗?为什么他的假面皮摘掉,红烛还不认识他?

    南宫冥也是习武之人,周边的人说话,只要他想听,便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林锦一对红烛说的话,他刚好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一瞬间,南宫冥面色大变,这女人为什么要问红烛认不认识他?

    听她的口气,红烛就该是认识自己的,那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红烛会认识他?

    难不成自己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可也不对,自己一过来第一时间就是看她,而她脸上也没表现出任何惊喜或者意外的神色。

    况且,方才他和她眼神相对之时,她的神色很是平静,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一般。

    南宫冥忽然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女人或许早就知道他的脸长什么样了。

    可是问题来了,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揭下过自己脸上的面皮,她是如何看到的?

    说实话,自从她落水醒来后,他就觉得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会整治大房和孔氏,还会做腐竹,治脸,懂得如何破解傀儡针,甚至会调配药水将舟南北腿上的图纹去的干干净净。

    不对,在这之前,他好像听灵儿说过,这个女人在舟南北未脱衣的情况下看到他腿上的“蛇”。

    那会不会说明这个女人会一些奇异之术?

    若是这么想就说的通了,还记得她把囡囡接回来的第一天,她看自己的神色就与平时有些不同…

    原来,原来竟是那天!

    南宫冥终于想起来了,他控制不住地回头看向那个给了他无数惊喜的林锦一。

    而林锦一正巧与他视线相对,看到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惊喜之色时,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男人,在傻乐什么?

    两人的事暂且不说,此时大堂内一片嘈杂。

    杨家大房和孔氏以及牛大叔夫妇眼见着自己占了上风,赶紧趁火打劫,要求曹大人将胡氏定罪。这不孝的罪名够她喝一壶的了。

    红烛还不甘心地替杨家二房据理力争,“大家可不要被这些人合伙骗了,她说人家这位大婶在村子里飞扬跋扈,可你们瞧瞧,人家在公堂上可有闹事?反倒是他们狠心要把人往大牢里送,都是一个村还沾亲带故的,有什么怨什么仇啊!”

    百姓们听不得她替胡氏说话,合起伙来围攻她,

    “你可得了吧你,这件事你从头到尾看了没,没看懂,有什么资格说话,谁说私底下飞扬跋扈的人到了外面也是飞扬跋扈的,人都会装的,懂不懂啊丫头片子!”

    “就是丫头,你也不看看他们自己人请来的证人都不向着他们,就足以知道这家人在村里的口碑了!”

    红烛还是不以为然,“这人肯定是做假证,让人重新回村里多请几个人问问,若是问的都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就不说什么了。做事严谨一点总没错吧?”

    “嘿,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抬杠呢,你是这家人什么亲戚啊,干嘛就非得帮着他们说话,今日这事不这么定下来,改明儿村里人就会被人收买替坏人说话。

    你瞧瞧那两家多可怜,被这家人害的几乎家破人亡,这不孝的搅事精就该下大牢,好好让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看,这就是不孝的下场!”

第139章不了了之

    除了红烛,所有百姓都在替杨家大房和孔氏说话,胡氏跪在公堂中央显得尤为孤寂,眼眶里似有晶莹流露。

    林锦一看过去心中隐隐不忍,便站了出来。

    “大人,民妇林锦一是堂上杨家二房的三儿媳妇,今日听闻我婆婆被人告上公堂,特地过来看看,我婆婆性子虽要强,可却是世上顶好顶好的婆婆。

    方才我听闻状告者及证人都说我婆婆是村里飞扬跋扈的人,我想问大家对飞扬跋扈一词有什么误解?

    若是一个人坏到把人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步,那么她必定是极度的自私,而这种自私的人面对自己的媳妇必定是怎么看都不满意,可你们看看,杨家二房的媳妇们都过来替我家婆婆说话,这足以证明我婆婆的人品!”

    林锦一进来一番话,立即引起了刘氏和白氏的共鸣。

    “对对对,我婆婆确实对我们极好,村里的女人生了孩子或是不小心小产,第二天都得去下地,我婆婆从来不要求我们下地干活,还每日给我们准备鸡蛋。我亲娘都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白氏想起自己小产时胡氏怎么待自己的,瞬间感动的眼眶通红。

    周围百姓听了白氏的话半信半疑,一个婆子至于能对自己媳妇这么好?不让下地干活也就罢了,还当祖宗供着?

    看着白氏深有感触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说谎,周围百姓不仅窃窃私语起来。

    “对儿媳妇好那算什么,我们向阳村原来就有规矩,要把儿媳妇当成宝,我跟你们说,不止她一家如此,我们那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牛大叔生怕百姓被林锦一带偏,赶紧把快要变清的水搅和搅和。

    围观的百姓们当中有几个年轻姑娘们听了瞬间对向往村心生几分向往。

    不过对媳妇们好是一回事,可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又是一回事,百姓们分的清,所以依旧一边倒地咒骂胡氏。

    林锦一移到胡氏身边对她安慰几句,让她对这些话别放在心上,一切有她。

    胡氏倒不是因为被杨家大房和孔氏告她才伤心,而是因为这些无知的百姓跟着这两家人一块骂她而感到委屈。

    她想问问别人究竟什么样的脸,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罪大恶极或是无辜的?

    他们为什么不等曹大人审判完再去下最终的结论,而非得在事情还尚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诋毁谩骂一个人?

    更让她伤心委屈的是,当初她好心教村民们做腐竹,没想到竟然教出一个白眼狼来。

    她自认对待村里人都客客气气,为什么今日这两人会替杨家大房的人和孔氏做伪证?

    胡氏抬头恨恨地看着牛大叔牛大婶,哪知两人对上她的眼神皆是快速躲开。

    胡氏气的身子直发抖,林锦一见状赶紧拍拍她的手,告诉她一切有她。

    “大人,民妇今日还有些模糊,这些人过来是想状告我家婆婆什么罪名来着?”

    林锦一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一旁的大房一家子和孔氏两人。

    “状告你们一家害人精,把我家弄的倾家荡产,还把我家老二两口子送进大牢,将我三儿害的前途尽毁!”

    大房老婆子张氏一见到林锦一就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要不是她把那个薛兰引进村子,她家所有家当也不可能打了水漂捞不回来。

    她二儿子在青山镇上开店铺她又眼红,哄着那些不知内情的百姓把她二儿子两口子送进了大牢。

    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个扫把星还把她唯一有望让她当诰命夫人的秀才儿子给咒的丢了秀才头衔。

    这女人跟她娘一样妥妥的就是一个害人精!

    张氏说完又轮到孔氏,孔氏不像张氏说话对林锦一饱含恶意,而是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孩子啊,你也知道,平常我对你们家有多好,你婆婆她实在欺人太甚,时常偷走我家值钱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如今还将我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对银镯子拿走,我实在没了法子,便过来向青天老爷求助。

    我要求也不多,让你娘她把那一对银镯子还给我,再给我些回家的盘缠就好了,剩余的,就当是我这个姨奶奶对你们家的一些心意吧!”

    众人听了两人的话又开始生气,转头又是对着胡氏一顿骂,还让胡氏蹲大牢。

    林锦一知道周元朝律法,若是有家中老人说其家中子女不孝的,都得重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而就算中途有老人不忍孩子受这份委屈,当场撤诉也不行,既然有不孝的名声传出来,就必须要打一顿板子。

    孔氏这话虽然是让胡氏把镯子交出来,可这话里话外都在说胡氏不孝,这名声已经是传了出来,所以不管孔氏追不追究,胡氏都逃不过一顿板子的。

    林锦一暗道这老太婆好狠的心,估计是看他们家大房子盖好了,想趁机住进去,结果胡氏不愿,就威胁状告胡氏,胡氏宁愿被告也不愿让他们一家子住进来。

    行,既然他们个个不仁义,今儿她也不给他们留情面了,干脆就一锅端吧。

    就先从杨家大房的开始吧。

    “大人,我大伯家的事我最清楚,她说我们害的他们家倾家荡产,此事纯属是在歪曲事实,前一阵子有位从京城来的薛大人来我们村中暗访,他们一家不知从哪里得的小道消息,说是朝廷有一项捐赠考验,只要有人愿意出银子捐助给贫民,就可留下红名册,这红名册有诸多好处,不仅在与人打官司会优先采取自己的供词,甚至家中有考生的,就算成绩不如意也有机会入围并且会被举荐当官。

    而红名册只是对捐赠人的一种考验,只要有人捐赠,不仅有如上诸多好处,而且捐赠后善款还会如数归还。

    我大伯一家为了得到这些好处,便掏空家里的银钱捐赠了出去,可不料想那小道消息竟然是假的,银子一旦捐赠便不可退回,他们受此打击,便把此事赖到我们家身上。

    大人若是不信,可将曾经暗访我们村的薛大人找出来一问便知!”

    林锦一不急不躁,说话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杨耀宗和张氏听了当即就想跳起来打人,这女人怎么把什么都抖搂出去了,这不是逼死人吗?

    虽然林锦一这么说,不过两人还是心存侥幸,认定那位大人和薛兰已经不在青山镇了,而只要那两人不在,她说的话他们就不认,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第140章果然有鬼

    “说的是那位负责筹集贫民善款的薛大人薛阳,朝廷年初确实派过这么一位官员,可本大人记得并没有什么红名册的福利,若是其中有人利用善款为自己谋取好处,那倒实在不该,曹大人应审查清楚严惩此等案件!”

    南宫冥见不得林锦一受委屈,她心心念念替胡氏脱身,他就在旁替她递刀善后,争取将这一群惹他媳妇不开心的穷凶极恶之人打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杨耀宗和张氏听南宫冥这么一说当即吓坏了,赶紧磕头撇清自己,“大人,这银钱的事是我们自己捐的,根本不是听了谁的小道消息,为了诸多好处才捐的善款啊!”

    “嗯?你们不是告状说是别人害的你们倾家荡产的吗?怎么又成了自己捐的了,此事定有蹊跷,曹大人,那位薛大人如今就住在天外来客,不如你请人传召一下,证实一下这件事?”

    南宫冥都已经说话了,曹大人当然得照办,跟底下人交代一声,立即就有人去天外来客请那位曹大人去了。

    张氏和杨耀宗听闻那位大人还在,当即一阵眩晕,怎…怎么那位大人还没走啊?

    万一那个人认出了自己,将那件事说了出来,公堂上的人该怎么看待他们大房一家?

    两人虽然着急,可也抱着一丝侥幸,万一那位大人不记得那件事了呢?要是不记得,那别人只会以为他们是在做好事,根本不是因为好处才捐的款。

    林锦一看着他们俩额头冒的汗,红唇微微轻扯,这家人贪得无厌的嘴脸让人对其根深蒂固,待到薛大人过来将其虚伪的面皮撕下,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单是这,还远远不够。

    “大人,他们倾家荡产的事完全是他们自己所为,这还不算,大伯家老二夫妇俩,也就是民妇的二哥二嫂,他们确实是因为民妇进的大牢。

    不过他们入狱完全是咎由自取,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民妇与朋友去街上闲逛,恰巧遇到我那位二嫂子。在街上对我好一阵羞辱也就罢了,最后还特地拉着民妇去买他们家的粮食。

    他们一家向来喜欢欺负我们一家,每每给我们称粮,都以高出平时一斤口粮的两三倍价钱来收取银钱。

    都是自家亲戚,这样做属实有些过分,民妇不想买,我那二哥二嫂却到处编排我的不是。

    若是他们家粮食好,民妇为了耳根清净,或许还能称上几斤,可他们粮都是生了虫的,民妇就算再有钱多,也不能喂这样黑心的亲戚,那粮食生虫怎么还能卖?

    有心想劝他们关门做点其他的小买卖算了。可我那二哥二嫂两人不听,最后还诬陷是我给他们家的粮食里放了虫子。

    眼看着周围人越闹越大,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为保清白名誉,民妇只得报了官…”

    林锦一话音刚落,围观席上的群众就有人点头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对夫妇俩确实不像话,一斤面粉旁人卖十七八文,而他家就卖三十文,还是生了虫的。

    当时就有人说曾经买过他家粮食,还吃坏过肚子呢,你说人吃饱了没事干,谁会花那么多钱买几斤容易吃坏肚子的粮食?

    那对夫妇俩诬陷人家娘子放虫也确实是真的,不过好在最后还了人家清白,被官府带走了。这根本就是罪有应得嘛!”

    人群中有人说的有理有据,而且自称亲眼见过,当下就有人对大房一家的证词起疑了。

    若是倾家荡产是自己所为,儿子媳妇被官府带走是罪有应得,那他们还有什么脸来状告人家杨家二房一家?

    杨耀宗和张氏早就想打断林锦一的话替自己辩说辩说了,可是公堂之上,有人说证词的时候她又不敢造次。

    好不容易等林锦一说完,外头的人又开始怀疑上了,张氏急的直上火,直呼自家冤枉。

    林锦一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补充道,“我那二哥二嫂是被官府所抓,他们若没犯事,官府自然会放了他们,大伯大伯母把这事赖在我们身上,活像我们官府有人一样。”

    林锦一说这话时停顿了一下,眼神不经意撇到南宫冥身上。

    南宫冥见她瞅他,暗戳戳地抛给她一个色色的眼神。

    林锦一暗暗轻哼一声,随即又正色起来,“再者,我们官府要是有人,也不至于让人给告上公堂了。

    还有我那秀才三弟的事,当初正是薛大人看出你们一大家子心思没一个正的,这才上告取消了三弟秀才的头衔,省的日后做个教书先生都要带坏大周子民,这怎的到了大伯大伯母口中,又成了我们害的呢?”

    林锦一说到这儿,杨耀宗和张氏已经是急得额头冒汗,舌头打结了。

    他们今儿真是出师不利,竟然遇到了这么能说会道的死丫头,可恨她家儿媳妇没一个能说的,今儿这事算是完了!

    张氏气的发狠地瞪着跟过来却一点儿都没用的大凤,谁知大凤也吓得瑟瑟发抖。

    因为外头的百姓已经开始说她们一大家子的闲话了,今儿若是闹了笑话,她们一家也算是出大名了,以后有事到青山镇转悠都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刻,薛阳被人请了上来。

    他也是官,而且官位还比曹大人高一级,自然不用在公堂下跪。

    曹大人让人给他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薛阳先是见过南宫冥,然后撩袍儒雅地坐在南宫冥的下首。

    “薛大人可见过这一伙人,这家人当初可捐过银子,如何捐的,薛大人心中可有数?”

    这问话的事曹大人不好开口,只能南宫冥询问。

    薛阳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尤其在看到杨耀宗和张氏,目光立即就凝住了,“大人,下官确实见过他们,而且印象极其深刻,下官前去他们的村庄向阳村暗访时,也是这几家人闹别扭,具体情节下官便不说了,就说说这家人捐赠善款的事吧,当时他们不知听了谁的传言,说是捐款只是一个考验人心的幌子,捐助善款后不仅可以在之后如数退还,还能有一些好处。

    捐款过后,得知善款不会退回,竟然要求下官把钱财退还给他们。

    如此背信弃义,利欲熏心之人触犯了下官的原则,所以才一气之下将此事上报,断了她家秀才的前程!”

    薛阳指着大房一大家子将当日之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百姓们皆是一片哗然,原来这杨家大房一家果然有鬼。

第142章请大夫

    杨耀宗和和张氏没想到这薛大人还真就说了出来,一时急得手足无措,张氏头脑不管用直接来了一句,

    “你…你胡说!你与那位京城富商侄女薛兰相识,而薛兰又与杨二房家的三媳妇相识,你们定然是一伙的,就是想趁机欺负我们一家!”

    还没等薛阳反驳,曹大人立即就拍案呵斥,“大胆张氏,你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那惊堂木重重一敲,张氏当即醒悟后怕起来,她居然跟这位薛大人杠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这一杠上,就是对朝廷命官不敬,若是硬着头皮继续杠,那不论是污蔑朝廷命官,还是状告朝廷命官都是需要挨板子、滚钉子的,这一遭下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而且在这官官相护的官场上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概率极低,正常人怎么都不会轻易得罪这些当官的为难自己的。

    张氏慌的准备磕头认错,薛阳却怒道,“究竟是谁欺负谁?薛姑娘在京都因为一张脸无人敢娶,你们倒是变着法的想要人家当你们的儿媳妇,看中的难道不是她背后的家产?

    其实薛姑娘最后也跟本大人说了,红名册一事确实是她想出来考验你们的,看看你们是否是心善可托付之人,可你们为了利益居然连善款都想要再度讨回,薛姑娘看清楚你们的人品这才下定决心与你们断交。

    一个真正心善之人,怎么会轻易被诱惑所诱导?你们不加以反思自己,反而把所有过错都怪罪到别人身上?”

    张氏没想到薛阳这次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当下就激动道,“大人,你们都听见了,这确实是他们的一个计,这位薛大人和薛兰相识,而薛兰又与杨家二房的三媳妇相识,薛兰帮二房家的三媳妇,而这位薛大人又帮薛兰,这怎么想想都对我们家不公平啊,今日您不会还向着这位薛大人吧?如果是那样,那真是没天理了呀,这哪里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啊?”

    听着张氏的话,百姓们又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林锦一看了一眼哭闹的张氏,冷笑着开口,“大伯母哭闹做甚,好像你受了委屈,我们就得到好处一样,大伯母一家若是没有逐利之心,谁能从你兜里把钱拿出来?

    你家既有秀才,抵制诱惑也是一项考核,倘若耍那等小聪明,将来还怎么为百姓谋福利?

    所以,撤掉三弟秀才的头衔说到底也不过是你们的贪心害的而已。

    不过话再说回来,我与薛姑娘相识,薛姑娘又是京城富商,我们做点生意也是正常的,挣点钱也是正常的,所以有钱了盖房子也是无可厚非的,那为什么有的人说,我们家的房子,是靠我婆婆小偷小摸变卖旁人的首饰盖起来的?”

    这话又被林锦一绕到了孔氏身上。

    这孔氏还在庆幸这一家子只会咬大房一家,不敢针对她,怕的就是她死咬他们家不放,永远背一条不孝的名声。

    可不料这说着说着就跑到了她的身上,孔氏心里头急啊。

    这场上的薛大人官职比曹大人还要高,万一那个薛大人再次因为薛兰向着二房一家可怎么办?

    “你这媳妇,这确实都是真的,我对你婆婆可好着呢,你婆婆不识好歹还拿走我的银手镯!”

    孔氏的倔强让林锦一有些想笑,她不动声色地往侧边看了一眼,随即笑着点头,“是,姨奶奶看在我公公的份上,对我婆婆可好着呢…”

    话音刚落,紧接着大堂之上忽然响起“扑通”一声。

    众人一看,原来是被告人杨家宝晕了过去。

    曹大人见状赶紧派人寻大夫过来。

    孔氏看在眼里,为了让人信她对杨家宝有多好,当即号啕大哭地扑过去,

    “哎呦我的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姨娘啊,你是不是因为姨娘告了你媳妇,你心里有气?你起来,姨娘不告了,那对手镯不要了还不行吗?

    你快起来,别让姨娘着急上火,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姨娘可怎么面对你那九泉之下的亲娘?”

    其中有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是为之动容,这孔氏当真是把侄儿视作亲子啊。

    见孔氏上当,林锦一连连冷笑。

    把公公当亲儿子,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众人把你捧的多高,等会摔下来的时候就有多惨,接下来,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暗暗给红烛一个眼神,红烛立即会意离开了现场。

    不一会儿,大夫找来,孔氏赶紧拽着大夫给杨家宝看。

    “大夫,你快过来给我侄儿看看,这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晕到了?”

    大夫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将手搭在杨家宝的脉搏上,沉吟一会儿,才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病症啊,方才我探到这人心率不齐,且内脏有出血症状,怕是需要与其有血亲关系的人为割血滋养心肺才可以将其唤醒啊,这病症爆发概率微小,老夫也是头一回见啊!”

    孔氏听闻,不假思索地命令胡氏,“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你的几个好儿子叫过来,给他爹割血啊,他之前对你们那般好,如今倒下了,你们就是这么待他的!”

    瞧瞧这一番慷慨之词,说的连孔氏自己都感动了。

    林锦一再次在心底冷嗤,这老太太惯会在众人面前装,狠起来只会挑软柿子捏,她婆婆胡氏仿佛在她眼里就是可供她随意使唤的奴仆一样。

    “姨奶奶,您这是怎么回事,这火也发的太莫名其妙了吧,您就怎知我婆婆不心疼公公,要对她疾言厉色?你有对她责骂的功夫,早就打发一个人去请大哥二哥去了!”

    孔氏看着林锦一,心底泛冷,这丫头还有心情帮着胡氏跟她对着干,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胡氏打发了刘氏和白氏二人去请大哥二哥,不一会儿,四个人都来了。

    孔氏立即让他们两个割一碗血出来救杨家宝,谁知大夫却连忙制止,“慢着,先不着急,让我给你们把把脉,这人体内大有乾坤,稍有差错,要了不该要的人的血,可是会出大岔子的!”

    孔氏有些不解,看着大夫给两人把了脉之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血液黏度不一样,用了会死人的!”

    “大夫,这血液黏度不一样,说的可是他们两人不是我侄儿的亲生儿子?”

第143章孔氏的真面目

    大夫奇怪地看着她,“这怎么能一样?血液黏度和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亲生的,那血就能用,若不是亲生的,那血才不能用!”

    大夫被孔氏的话气的直摇头,“无知!这就跟生的孩子像爹或者像娘的道理一样,总不能生的孩子像娘不像爹就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吧!

    这两个人的体资与孩子他爹不般配,请问谁还与他有血亲关系的,除了儿女孙子外,还有亲兄弟和堂表兄弟都成啊!”

    不想跟孔氏在这个问题多纠结,大夫直接向朝贴身照顾杨家宝的胡氏问道。

    胡氏早就知道这是林锦一之前跟他们说好的一出戏,可碰到这种情况依旧有些手足无措。

    她抬头声音嘶哑地询问林锦一,“锦儿啊,三儿呢?”

    “对对付,老三呢,这家里人都在这,那个臭小子哪里去了,胡氏,过了今儿,你可得好好说说你的几个儿子,对了,还有囡囡,那不是宝儿的亲孙女吗,你们快去一并将人找过来呀!”

    孔氏生怕别人忘了她,赶紧出来搭腔,仿佛这里能主事的只有她一样。

    “娘,前阵青山镇西山上有匪,夫君混入官兵当中前去帮忙,不小心受了伤,如今还在休养呢!”

    林锦一话音刚落,孔氏又开始使上前显她能了,“啥,自己没事干凑那啥热闹,帮忙能给你们钱吗,对了,你们这些天不在家里住,在哪里住?”

    曹大人听闻孔氏的话脸色明显不好看,“帮忙给官府剿匪,那是勇气可嘉,我大周元朝有这样的忠贞义士,那是国之大幸,你这等无知妇人眼里只有钱了不成?

    这位娘子的夫君为剿匪受伤,自会有官府照看,大夫,你看别的血亲之人能不能帮到这位杨父,林娘子的丈夫属实不行!”

    “这位娘子的丈夫还敢去剿匪呢,了不得啊。”

    “谁说不是呢,遇到这种事,谁不是躲的远远的,这娘子的丈夫是个好人。”

    “那娘子丈夫人是不错,那肯定家里人也不差的!不然怎么能教出如此博爱之人啊?”

    有曹大人发话,再加上围观百姓的追捧,孔氏当即噤声不敢再多言语。

    刘氏并不知这是林锦一的计划,还以为公公真的到了要用孩子血的地步,犹豫了一下,便将囡囡带了上来。

    囡囡五岁了,丫头挺懂事,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刘氏把她放在围观席的一旁,她不哭不闹静静地在那站着。

    见刘氏把囡囡带了过来,大夫同样象征性地把了下脉,依旧摇摇头,“还是不行!”

    刘氏明显松了一口气。

    “大哥啊,你与家宝同为一脉,也算是有血亲,不如救救他吧,若你肯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做戏要做真,胡氏“痛哭流涕”地向杨耀宗磕头,希望他能救杨家宝一命。

    杨耀宗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间走到这一步了,方才他们一家还全都把过错都推到自家身上,害的众人对他们一家口诛笔伐,如今这转眼间就对他磕头认错了?

    如果能谈条件,那当然是不错,他不仅要让他们一家把他二儿子从牢里救出来,还要他们把新盖的新房让给他们家。

    其实他还想着让他们动用关系把他三儿子的秀才头衔再拿回来,可想了想这事当着众人的面说也不合适啊,况且说出来他们家也并不一定能办得到,便只得作罢。

    杨耀宗正犹豫算计着,一旁的大夫都已经等不及了,“你是病人的大哥,那可太好了,还磨蹭什么,赶紧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大夫的手刚抓住他的手腕,杨耀宗立马像弹簧一样把手缩回来。

    听说是要割血,这可怎么割,不会是要抽干他的血吧?那样他岂不是活不成了,还便宜了老二一家?

    不行不行,这可得提前问好。

    “大夫,这割血要怎么割?割多少,会不会出人命啊?”

    “这个说不准,看他身体状况,有的人需要喝半碗血,有的需要一碗血,有的人需要一直用血吊着…”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杨耀宗就吓得连连摆手,“那…那我不行,我还没活够,他既然犯了这个病,那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我觉得还是不要救了!”

    就知道他不敢,胡氏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请他看在都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施施援手。

    曹大人见他退缩,当下也怒了,“你怎么知他犯这个病是老天给他的惩罚,你是天吗?有什么资格这么评判?

    这可是在公堂,你们家的纠纷案件还没弄清楚就想让人去死?方才在公堂有不少证人的证词对你们一家可极为不利,难不成你们心虚了,所以想着让人去死,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曹大人的话句句紧逼杨耀宗,杨耀宗哭丧着一张脸额头的汗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是把他当成案案板上的肉,不割不行啊。

    一旁的孔氏眼睛一转,摆起大家长的姿态指着杨耀宗道,“大侄子,你身为兄长,确实该关照下老二,你就给大夫瞧一下,若是可以,也算是救人一命啊!”

    杨耀宗忍了又忍,若不是这地儿在公堂,他今儿非得收拾她一顿,将这两个月从她这里受的气全出了。

    凭什么她张张口就要割他的血?按说她可是他们的姨娘,也算是有血亲的,为什么她不以身作则,反倒要他身体力行?

    公堂因为杨耀宗的态度不明一度陷入冰点,在杨家二房的乞求和百姓以及曹大人孔氏的几大重压力下,杨耀宗不得不认命地把手神出去。

    看看就看看吧,说不定他的血也不行呢!

    若是行,也不一定能要他命,万一一小碗血就可以了呢,到时候他不仅可以得到杨家二房的房子,还能让他们把所有罪名自己扛上,把他二儿子放出来呢。

    大夫认真检查皆是摇摇头。杨耀宗见自己不行,同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胡氏又求着大宝帮帮忙,大宝是大房的大儿子,平素就是贪生怕死,好吃懒做之辈,所以听闻这事,也是躲的远远的。

    在曹大人的强制调节下,大夫帮他把了脉,得出的结论同样不符。

    “大夫啊,这有血亲的都在这了,这也不行啊,我侄儿的病除了这一个法子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孔氏表现的焦虑着急,不住地在公堂之上叹自己的二侄子命苦。

    大夫点点头,“这血亲之人的血是唯一的良药,倘若没有符合的,这也是命啊,诶,他不是你侄子,那你的血若是符合,也是可以的呀!”

    大夫眼睛一转,盯上了她。

第144章无巧不成书

    “额,大夫,实不相瞒,其实我与我那姐姐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我当年是被抱养的,我与我姐姐没有关系,自然与我那二侄儿也不是血亲,所以…”

    孔氏话一说出来,当即就引起了围观百姓的不满。

    “呦,这是什么情况啊,刚还巴巴地让大侄子和侄孙子们看大夫呢,这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说的永远都是比唱的好听,看这老太婆也不是个面善的,说不定她之前说的话也是假的!”

    “我也有些怀疑,你看那杨家大房一家个个都做了坏事,这跟他们家一起告杨家二房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对,你看大房有个秀才儿子被官府给撤了头衔,二房有个儿子帮着官府剿匪,这两个堂兄弟的人品一看就知道谁家心术正,谁家心术不正了。”

    孔氏没想到她就说了一句与自己姐姐不是亲姐妹,就让方才替她说话的百姓如此抵触。

    “大家伙,我可没说谎,我老太婆一大把年纪,活也活不长了,能救二侄子我怎么可能不救,关键是没有血亲啊!”

    孔氏急着给大家伙解释,哪知众人却嗤之以鼻。

    “可拉倒吧,没有血亲这事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到了该你抽血的时候你说了,你这不是故意不想抽血吗?”

    “好好的让大夫把把脉,说不定你的血也不行呢,耍这种聪明,真当我们是吃素的了?”

    “逼着人家孝顺自己就行,自己给人家尽一点绵薄之力就不行,这也太双标了!”

    听着周围的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孔氏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尽一点绵薄之力,要是她的血行的话,那这一点绵薄之力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命啊!

    “我可没有逼着他们孝顺我,明明是他们不孝顺我,你们可别忘了,这胡氏还偷过我不少东西呢!”

    孔氏反应过来这些人说的话有误,所以纠正道。

    “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之前不是说对你杨家二房的人有多好多好,怎么这关键时刻不见你出面,反倒一直拖延时间不肯救二侄子?”

    ……

    有的百姓还在继续质问孔氏,孔氏已经急得说不出来话了。

    南宫冥看着整个公堂被林锦一用计引导的趋势,不禁微微勾唇,他用眼神示意曹大人可以用权利适当压压。

    曹大人接收到信号,当即指着孔氏问,“既然你说你是抱养的,那你可能说出你的生父生母是谁?你是听谁说的你是抱养的,谁又可以给你作证?”

    这话问的妙,方才质问孔氏的百姓们也纷纷附和询问。

    “这个…自然是听我的养父说的,至于谁是我的生父生母,我忘了,证人…”

    因着孔氏离开青山镇有半辈子了,所以她也忘了原来跟她在一个村子里住的还有些谁,曹大人见她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可以帮她作证的人,不由得大怒,

    “好你个奸妇,居然在本官面前耍这种心思,当真以为本官好糊弄的?来人,将这婆子拉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众人纷纷大叹解气,这孔氏说法分明与之前所说自己偏爱二侄子一家大相径庭,真正偏爱的人如何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侄子有危险却不去救的。

    哪怕装模作样地让大夫把把脉也好啊。

    孔氏听到曹大人要打自己,当下慌了神。

    想了想,把把脉也不一定能挑中她,万一这老二今儿就能死在这儿呢?

    于是她咬咬牙,重新改口,“大人,老婆子我知道错了,若是我的血真的能救侄儿,我愿意抽给他!”

    “那你到底和杨家宝有没有血亲关系?”曹大人不死心非要问到底。

    孔氏也实在编不下去,只能点点头。

    曹大人冷哼一声,让大夫继续给她把脉。

    孔氏其实是提着一口气的,待到大夫把完脉后,摇摇头,终于安下心来。

    这一举动让围观百姓再次不满。这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呢?说自己有多偏爱二房,责怪人家不孝顺她,可自己面对人家的生死却可以表现的这么淡然,怎么样,啪啪打脸了吧。

    真的,不管这件案件最后结局是不是她打赢了官司,他们都不会再相信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了。

    林锦一瞧着此时孔氏的狼狈,红唇微扬。

    这个计划其实在她当初想告胡氏不孝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后来她们一家子谄媚讨好巴结胡氏想住进新房子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计划不会再用到了,没想到这孔氏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告了胡氏。

    如今真的是在众人面前彻底揭开了她虚伪的面孔,只不过,这还不够呢。

    “大夫,我的那些姨伯父们的血可以救我公公吗?”

    大夫沉吟了下,道,“血亲三代之内都有效。”

    也就是说,孔氏的儿子,孙子都可以试试。

    孔氏听闻还要把她儿子孙子的脉,当即忍不住要去扑打林锦一。

    “你这个贱人,这么见不得我们家好是不是…”

    就在孔氏的手要抓到林锦一的刹那,南宫冥直接命人将孔氏抓起来。

    “这公堂真是如同街边闹市,吵吵闹闹,来人,将这不守规矩的老妪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听闻二十大板,孔氏直接吓晕过去,可即便晕了,板子一上身,孔氏又疼得嗷嗷直叫。

    看着她这副惨样,众人也不同情她,只道她这是咎由自取。

    那边挨板子,这边曹大人又命人将孔氏的儿子孙子带了过来。

    一番把脉,大夫终于眼前一亮,目光直直地落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身上。

    “就是他了,他的血粘度与病者完全相符。不如先取半碗血试试?”

    听了大夫的话,曹大人正点点头准备同意,毕竟这是公堂之上的重要证人,不能出任何差池。

    孔氏年仅十岁的孙子听了大夫的话,经不住吓,眼睛一翻居然也晕了过去。

    大夫的天职是救人,即便倒在他面前的人是别人的一碗良药他也不能不管,所以他细细地给他把了把脉。

    “哎呀不好,这孩子也得了跟这位病者一样的病,也是需要血亲之人的血来救,这唯一能救他的,正是跟他患一样症状的男子啊!”

    公堂外面的百姓忍不住窃窃私语,说今儿这病真是赶的巧啊,如此低概率的事一下子遇到了俩,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挨完板子的孔氏听闻大夫的话,不顾肉体疼痛,当即就要大夫割杨家宝的血救她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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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炸了锅

    “天啊,这人疯了吧,居然为了自己亲孙子,杀自己的亲侄子?”

    “就这样的人还敢说自己有多偏爱二侄子一家,自己亲侄子之前晕倒,都没有急着要去杀人割血,她自个儿亲孙子一晕倒,立马急着要自己亲侄子的命,可见之前说的话有多假!”

    “确实,现在越看这老太婆就越觉得不像话,之前那位姑娘说的对啊,她这面相刻薄寡义,我们之前都被她的假象给骗了!”

    “看来咱们看热闹的不应该只听风就是雨的,瞧瞧上一次蒋家的事,再看看这一件事,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卖惨的都是可恶的那一个!”

    外面的人一连串针对孔氏的话说出来,孔氏直感觉这些人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她刚才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明明她的孙子也病了,凭什么杨家宝要别人给他抽血就是天经地义,她要杨家宝抽血给她孙子就是天理不容?

    “乡亲们哪,我老婆子爱孙心切,这才冲动了一把,平常我对他们家真的挺不错,这胡氏经常偷盗我家东西,本来就有错在先,我孙子有病需要我侄儿的血来救,就当我把前些日子对他们的好换成我孙儿的一碗血算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请你们体谅体谅我做祖母的一片心吧!”

    孔氏急得要给众人下跪,那声嘶力竭绝望的声音让全场静寂。

    林锦一见状,出口提醒,“姨奶奶,你说要让我公公给你的孙儿割一碗血,以后再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割一碗血,你的孙儿好了,那我公公呢,你救还是不救?

    今儿这事凑一起,那说明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引导,不如让我公公跟孙儿各割半碗血如何?

    这就相当于救自己的命了!”

    林锦一这提议立即引来全公堂的赞同。

    可孔氏坚决不同意,还呵斥林锦一,“你这女人按的什么心,是想害死我家孙子?你爹块头那么大,给我孙子一碗血怎么了,我孙儿年纪这么小,搞不好半碗血就要了小命了,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歹毒?姨奶奶把看病救人说是歹毒?你要我公公一碗血就不歹毒了吗?都是救人,怎么在姨奶奶眼里,我公公还比不上你亲孙子的命值钱?就这你也好意思说,你偏爱我们二房一家?”

    林锦一只是实话实说,可在孔氏眼里却觉得她在咄咄逼人。

    “就你们这样的白眼狼,当然比不上我孙子,拿着我家的东西变换成银两盖了房子还不孝敬我?凭什么让我孙子救你公公?”

    孔氏横眉怒目,即便身在公堂,在司法正义面前,依旧毫不妥协。

    林锦一气笑了,“如今到这地步,姨奶奶还依旧不肯改口,非说是我婆婆偷盗你家财物盖的新房?

    好,今儿我就把证据呈上,坐实你这诬告的罪名!”

    听着林锦一丢下狠话,孔氏有些慌了。

    这女人能拿出什么证据坐实她诬告的罪名?没有人证物证,仅凭一张空口,谁能信她的话?

    林锦一抬头向曹大人一拱手道,“大人,之前民妇与薛老爷签订了一份腐竹秘方协议,其中道明我们家把制作腐竹的方子交给薛家,薛家向我们支付五十两银子,另外再交上一百斤的腐竹成品,这协议我们一共签订三份,其中有一份就放在官府备案,不知可否拿出来让众人看看上面的日期?”

    这所有协议都需要经过官府盖上官印才能生效,林锦一买卖腐竹的协议自然也不例外。

    听闻林锦一这么说,曹大人哪有不同意的,当即招招手就让人把林锦一签订的所有协议都拿了过来。

    林锦一扫了一眼,其中不仅有买卖腐竹的协议,还有与修筑房屋队熊家的协议。

    她微微抿唇,扬着两份协议让大家看清楚。

    “大家好好看看,这是我们家卖腐竹的协议,日期在九月二十,当天我们便得了银子,若是在这之前我们家盖了房子,这银子来的不明不白,有人质疑还情有可原,可是既然我们有了银子,盖房子不是理所应当?为什么姨奶奶仍然一口咬定我们家的新房是因为偷盗了你们家值钱的物件变现得来的?”

    “卖了秘方有了银子就能证明你们家没偷我们家值钱的东西了吗?

    实不相瞒大家伙,他们卖的那腐竹秘方就是我们家的,当时我们把那秘方夹在一本书里,后来被他们翻出来据为己有了,不然你们想想,他们家穷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能富起来?”

    孔氏的话说出来,几乎没有人肯信她,之前她就说对二侄子一家特别好,可如今的态度真是截然相反,要说这是因为二侄子一家让她失望了,那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态度就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吧?

    瞧着孔氏的垂死挣扎,林锦一不住冷哼,“姨奶奶这借口未免有些太过蹩脚了,这么值钱的秘方姨奶奶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抢走?我们家之前虽然穷些,可骨气还是有的,这罪名我们一家人万万不能承认。

    姨奶奶若是非说这秘方是你们家的,不如将秘方说出来好有些说服力?

    姨奶奶不会是不识字,又说不出来吧?那不如让姨伯父说说?若是姨伯父也不知道秘方…哎呀这可太巧了,怎么姨奶奶一家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好处尽被我们家给占了,姨奶奶还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林锦一惊疑的口气忍不住让公堂上的百姓哄堂大笑。

    任凭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对他们的反讽。

    “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这是大不孝!”孔氏气急败坏地对林锦一指责。

    “姨奶奶千万别怪罪,只是你们一家来这里两三个月了,拿着我家亲奶奶的书信遗物要我公公婆婆孝敬你们,虽说有一层血亲,可你们只顾索取,丝毫不愿付出,张口闭口就让我们孝敬,这总有些说不过去呀?

    你不养我公公婆婆也就罢了,如今我公公病重想要半碗血,你也不愿,那咱们跟熟悉的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孔氏还想继续说,谁知公堂却因为林锦一的话炸了锅。

第146章算不算骗吃骗喝

    “合着这人就没养过二侄子一家啊,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你说这儿子都大了娶了媳妇,还有了孙子,怎么还把这一家子托付给自己妹妹,这图的是什么啊?”

    “就是啊,要说她要是在侄子小时候照顾过一段时间,或是寄过银子,认她这姨娘孝顺她也是应该,可从小到大就接触了两三个月,仅凭借亲姐姐的一封书信,让人家谈什么孝敬啊!”

    “这脸也太大了,哎,她自己也有儿子,怎么不让她自个儿子孝敬,反倒缠着别人呢?”

    “她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她要是觉得侄子一家不好,直接走掉就是,干嘛非得死乞白赖地赖在这儿,受人家的气?她自己家不是也挺有钱的吗?”

    “嗐!说不定就是没钱,在那边过不下去了,就拿着老姐姐的书信遗物过来投奔侄子,仗着自己是长辈,不由分说就要人家孝敬,啊呸,这人老了,也变得没脸没皮了,居然钻我大周律法的空子!”

    最后一个人的话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他们确实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日的确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孔氏看上去有些慌,可依旧镇定,“我老姐姐把他们托付给我,那他们不得孝敬我,再说我之前对他们也挺好的…”

    南宫冥再也听不下去了,这老太婆惯会扯皮,她这种人跟她耗一天也耗不出个结果,还浪费人的精力。

    “曹大人,本官记得,大周律法赡养人与被赡养人的义务是相互的,长辈在一定意义上抚养了晚辈,那么做晚辈的也必须对其进行赡养义务,可这种情况,你怎么看?”

    曹大人稍微措辞,便张口道,“大人,下官觉得这件案子没有那么复杂,子女是父母的附属品,父母如何对待子女,做子女的必须顺从,杨家的事,下官是这样看的,杨母将孩子抚养长大,自然尽了自己应尽的责任,晚辈们若是没有尽赡养义务,其母要求谁作为看护人,那就必须对其尽到赡养的义务,算是看在母亲养育之恩的份上的一个回报!

    可若是尽过赡养义务的,那只能算是杨母对所托之人的一个请求。倘若托付之人答应照看杨家兄弟,那么杨家兄弟应把孔氏当作生母来孝敬。

    而托付人如果对于此事没有任何异议,那就该马不停蹄地过来照应,这才算托付成功,若是等个十几年二十几年,就为了让人拿好处孝敬自己而赶过去,下官觉得,这是孔氏单方面放弃了杨母托付管教孩子的权利,两者之间虽有血亲,可实际上亲情关系淡薄,亲子关系无法成立。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杨母托付自己亲姐姐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是在杨家两兄弟嗷嗷待哺的年纪,她不尽抚养职责,两个孩子恐怕早已成为枯骨。

    而在杨母留下的书信中,杨母交代让孔氏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娶妻生子,可孔氏过来时,两人均以娶妻生子,如此一来,杨母交代孔氏的任务便没有完成,她自然也就无法受杨家兄弟的赡养,所谓孝不孝敬,下官认为,既然不是亲生母子,这种事情就没有绝对的义务。”

    对于曹大人的看法,南宫冥非常满意。

    “曹大人的看法与本官所见略同啊,只是,百姓们如何看?”

    南宫冥对曹大人的称赞,百姓们都看在眼里,加上他们也不喜欢孔氏的所作所为,当即点头表示认同。

    南宫冥再次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百姓们都认同,那孔氏状告胡氏一事,曹大人就自己处理着看吧!”

    曹大人哪还不明白,于是在孔氏睁大眼睛懵逼的状态下就开始宣布,“孔氏状告胡氏不孝,本官认为,其两者之间并无任何亲子关系,不存在抚养赡养义务,故孔氏状告胡氏不孝一事,并不成立,胡氏若将孔氏手镯据为己有,及时归还就是,本案就此作罢!”

    孔氏急了,这官官相护,所有人全都向着杨家人说话,难道她精心设计的一切,就这么泡汤了吗?

    “大人,这不公平,这胡氏除了拿走我的镯子,还拿了我的其他物件,而且全都典当了,就算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那偷盗财物算不算罪?”

    孔氏铁了心要把胡氏告进去,所以固执地编造谎言。

    “偷盗财物,当然算大罪,只是,你丢了什么物件可能详细描述出来,又有谁给你作证?”

    曹大人心底生气,这老婆子实在让人生厌,他堂堂一个县官,被这等泼妇扰的下不了堂!

    “大人,这得问胡氏,她拿了我什么物件最是清楚,大人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定能问出点什么!”

    孔氏信誓旦旦,就等着曹大人把胡氏抓起来。

    可曹大人却面色大怒,“大胆,你一个平民百姓居然敢在公堂替本官做事?是你是大人还是本官是大人?你既说不出来旁人偷盗的是什么物件,又没有证人,这就算诬告!

    来人,此人占用公堂时间信口雌黄,随口污蔑他人,再重责二十大板!”

    孔氏差点要跳起来,“大人作为朝廷命官,怎能随意打人,大人不审胡氏,怎知老婆子我是诬告!”

    “没有人证物证,一张空口白牙,本官凭什么信你的话,好,你既说自己不是诬告,本官就限你半柱香的时间,将胡氏盗窃你家的物件全部说出来,你若是说不出来,或是在青山镇找不到你说的东西,本官就判你全家入狱,去边关做苦力!”

    曹大人显然被气的不轻,一顿吓唬孔氏竟然知道怕了。

    全家去边关做苦力?娘欸,边关多乱了,去了她们一家能回的来吗?

    拉不下胡氏,孔氏识时务地赶紧放弃,“那老婆子我不告了,不告了!”

    曹大人也不想与她计较,想着今儿这一场闹剧可算是收场了。

    心刚放下来,杨耀宗忽然告起了孔氏。

    “大人,小人还有话要说,既然我们跟她没有亲子关系,也没有孝不孝顺一说,那我可要讨讨公道,这老婆子一家十多口人在我家住了将近三个月,分文不出,什么事也不干,只吃现成的,还喜欢对我们两兄弟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的,她这算不算骗吃骗喝?”

第147章收押大牢

    本来孔氏对杨家两兄弟好的事就让大家伙质疑,而杨耀宗这一告,让大家伙的兴致顿时高昂。

    好家伙,方才他们还以为孔氏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单方面对杨家二房不好,结果杨家大房这一出口,直接道明了孔氏的恶行,看来也是对孔氏所作所为不满了呀!

    “杨耀宗,你这话可属实,这孔氏家境殷实,又是长辈,自述对你们非常照顾,你却说她骗吃骗喝,难不成她作为长辈,就没有给你们带来半点好处吗?”

    曹大人来了兴趣,杨耀宗这一掺和,就有意思了。

    “好什么呀,她们一家来时,只带了一辆牛车,平时照看的可紧,又不许我们碰。除了刚来带了点不值钱的枣子给我们家,从那之后就是张口闭口问我们要吃的穿的。

    小人家境也不好,自家还有十来口人要养,他们一家一来,什么都不做,每月比平时多花一两银子。

    虽说是亲戚,小人多养一两个人,那也是没问题的,可养这么多,小人实在负担不起,有心想让他们一大家子另起门户,可我这姨娘时常将孝道挂在嘴边,意思我不养他们一大家子,就是对她不孝!”

    杨耀宗想起这几个月他多花出去的钱,不由得肉疼,这不看着孔氏跟二房的打官司无望,这才一股脑地把这几个月受的委屈说了出来。

    孔氏没想到杨耀宗在这个时候还摆她一道,当即指着他破口大骂,“姓杨的,你他娘的说什么,谁张口闭口问你们要吃的穿的,你这么对我就不怕遭天打雷劈遭报应?”

    孔氏的粗鲁立即引来全场人的谩骂,曹大人这回也向着杨耀宗了,不等孔氏叉腰反驳,立即惊堂木一敲,让全场都肃静起来。

    “杨耀宗,你这话可要讲究真凭实据,孔氏老太当真在你家白吃白喝?她家若是出现什么困难,你是她侄子,借住你家也无可厚非,可方才她状告胡氏不孝时就说,对他们一家要好,不仅经常帮助他们家干活,还允许胡氏从她眼皮子底下拿走不少值钱物件,没道理她只帮胡氏一家,不帮你们一家啊,若是互帮互助,你也算是做侄子的,受点累也应当啊!”

    “大人啊,她哪里帮胡氏一家干活了,那是她眼红胡氏家盖了新房,三番五次想住进去不成,这才拉着我状告胡氏不孝,想着让他们一家坏了名声,让胡氏一家把她当成祖宗供起来,占有人家的新房。

    他们不仅没帮胡氏什么忙,就连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是瞎编出来的,不然方才大人问她,她早就利利落落地说出来了。

    不仅不帮忙也就罢了,这老太婆仗着自己是长辈,三番四次地找胡氏麻烦,当初胡氏的私房钱还被这老太婆强占了去,你说她能是什么好人?”

    杨耀宗想着绝对不能让孔氏好过,她一大家子在他们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也该吐出点东西了,正好他们家如今正缺钱,多问她要点东西,对自己也有利。

    听闻杨耀宗的话,所有人都不由得啧啧出声,原本以为这孔氏只是仗着自己身份提高自己的威望,没想到啊,还强占人家的私房钱。

    这可真是太过分了,每个女人都有点私库,那也是为了养自己一大家子人的,这孔氏伙同别人陷害自己侄儿媳妇也就罢了,还强占别人私房,还想要把人家的新房据为己有,最最过分的是,她还想把人家一大家子害的名声不保,为她一大家子当牛做马。

    这哪里是亲戚啊,简直就是喝人血吃人肉的畜牲啊。

    真不知道杨母当初为何要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托付给这样的人。

    “你放屁…”听着所有人毫不避讳的言辞,孔氏气炸了,侮辱谩骂的词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

    曹大人挥挥手让人将孔氏的嘴捂住,他厌恶极了这类为老不尊的人。

    一个家族的贫富兴衰离不开过来人的指引和教导,而这种自私自利,为了自家人贪图享乐,不惜去损害别人的利益最是恶毒。

    “杨耀宗,这事情为何方才孔氏状告胡氏的时候不说,而要等到这时候再说,你与孔氏各执一词,而孔氏又有证人作证,说村子里都看见了她对你们一家都好的没话说,你又有何人证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这话说完,公堂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方才替孔氏作证的牛大叔夫妇。

    此时的牛大叔牛大婶额头上不住地冒冷汗,他们原想着有这么多人针对胡氏一家,杨家大房和孔氏霸占胡氏的新房,而他作证只要他们家做腐竹的方子就行了。

    他原以为别人买走方子,定会默默无声,哪成想还在县衙留了一份书面协议盖了官印。

    若是他拿着这秘方再卖给了其他人,他这不是属于剽窃了秘方?万一被人发现告了过来,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他卖杨家腐竹秘方无望,他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曹大人求饶。

    “青天大老爷开恩啊,都是这孔氏一大家子逼着我做伪证的,他们家确实对胡氏一家不好,全村人都有目共睹,小人是猪油蒙了心才替他们做伪证的,求大人饶了我们两个吧!”

    为了表示自己真心悔过,两人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两人的额头上就变得一片青紫。

    不待曹大人发话,南宫冥就忍不住拍桌怒道,“此等刁民真是胆大包天,把公堂当成什么了,把我大周律法当成什么了,有这么多人合伙诬告,此案事态严重,曹大人一定要重惩这些人!”

    南宫冥说完重重一拂袖,起身离开了公堂。

    林锦一瞧着他出门的背影,不禁微微勾唇,他这光明正大护犊子的性子真是太让她喜欢了。

    有了南宫冥发话,曹大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思来想去,他决定将这些合伙诬告的人暂时收押大牢,然后等每日菜市场人满之时,将这些人拉着游行一番,再在正午之时罚他们在菜市场中心跪一个时辰。

    这收押的人包括杨家大房夫妇俩及其大儿子儿媳,孔氏的几个儿子儿媳,牛大叔夫妇。

    被押走之时,孔氏还不放心自己的孙子,她的孙子还需要杨家宝的血来救命呢。

    可是即便她哭闹求饶,曹大人也执意不许她去见人,铁心就是要好好磨磨她的脾性。

第148章落户

    退堂之后,胡氏和林锦一一左一右扶着杨家宝出来,后面大哥带着刘氏囡囡,二哥携着白氏。

    “锦儿,今儿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咱们今儿说不定都折进去了!”

    面对林锦一,胡氏是一脸的感激。

    这媳妇真是是烧了八辈子高香得来的福女啊,带着他们家致富,还给他们化灾解难。

    可以说,没有她,他们家早就支离破碎了。

    胡氏这么说,刘氏和白氏也纷纷上前拉着她的手向她道谢顺便询问近况,不过这一段时日不见,林锦一的气色明显很好,两人羡慕的同时也放了心。

    上次得知她活不过三个月,他们全家人都急坏了,有一段时间天天到天外来客去问,还好那位舟神医派人告诉他们,务必能把林锦一的病治好他们才放了心。

    林锦一笑了笑,“娘,大嫂二嫂,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谢谢什么的真是太见外了。今日若不是那几位大人和百姓们的配合,恐怕还没这么容易脱身。他们一大家子都作恶多端,能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咱们呀只管踏踏实实往前走就对了!”

    “嫂子,咱们往哪儿走?”红烛追了上来,听到林锦一最后一句话,着急地问起来了。

    胡氏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方才在公堂替她说话的那位姑娘,当即扔下杨家宝,抓住红烛的手。

    “姑娘啊,方才真是谢谢你为我们家说话了,姑娘家住在哪儿,不如今儿就先到我家吃饭吧?”

    胡氏是个重情重义的,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还别人十分好,见到红烛,她不由分说拉住她,邀她回家吃饭。

    红烛受宠若惊,挠挠脑袋,羞涩地说了一句,“婶子,我…我没家…”

    “没家?怎么会…对了,你怎么叫锦儿嫂子?”

    胡氏终于想起她方才所说的第一句话,不由得纳闷地看着两人。

    “我…我是黑户,没爹没娘,没人肯收留我,我只好…”红烛揪着衣角有些紧张。

    方才她哥让人给她带话,让她说服胡氏认她做女儿,然后到官府办理相关手续就可以了。

    她紧张是因为这胡氏看着挺好,万一私心里不想接她这个烫手山芋呢。

    毕竟收留黑户万一被查出来,全家都会受到牵连的。

    胡氏听说红烛是黑户,别的想法倒是没有,只是就有些同情她,这孩子年纪轻轻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变成黑户了呢?

    林锦一替红烛圆谎,“娘,这姑娘是夫君从山匪窝里救出来的,她跟我的遭遇差不多,都是父亲听信后娘的鬼话把她往火坑里推的苦命姑娘,因着爹娘要给儿子娶媳妇,所以就把她给卖了换银子,这姑娘得知家人准备把她卖去给人配阴婚,连夜逃了出来。

    本来想着过一段时日回去跟家里人道个歉,少吃饭多干活让家里人再给她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

    谁知道其父听信后娘的话直接冒领了一具女孩尸首,将她户籍给销了。

    这原来的户籍销了,她就成了没有户籍的人了,所以去哪儿都不方便,走投无路之下又被山匪掳去,说来也算幸运,她刚到了山匪窝,就被夫君给救了下来。”

    听着前因后果,胡氏的心终于安了下来,同时又忍不住对红烛唏嘘同情,这么仗义的姑娘,咋就没人喜欢呢。

    也罢,这姑娘反正也不是犯过事的,别人不要,她就冒险收留一回,也算是还这姑娘帮她的恩情了。

    可是,她是真心实意想收留,可过去要跟官府怎么说呢?

    胡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家里人除了林锦一全部都大吃一惊,他们的娘居然要收留一个黑户?

    说实话,这是胡氏的决定,他们只是好奇,并没有不赞同,吃惊也主要是因为胡氏轻而易举地有了想收留红烛的想法,都不再多问问的。

    其实胡氏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些担心收留红烛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听着林锦一替她说话,她反倒不担心了。

    锦儿的眼光一向很好。况且她也知道分寸,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收留,什么样的人不能收留,她既然允许红烛叫她嫂子,那肯定将她的事打听清楚了。

    再说,这孩子她看着也颇得她眼缘,不如就帮她一把!

    一大家子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像样的借口能说服官府里的人把红烛挂在他们杨家的户籍之下。

    还是林锦一想了一个办法,“娘,不如这样,您去跟县衙的人说,您曾经生下一个女婴,可孩子一生下来就断了气,您以为孩子死了,便把她埋了,可没想到因缘巧合下看到她身上的一块胎记,越看越像是自己的女儿,再一问却是黑户,便想着这无主的姑娘家十有八九正是自己当年生的孩子,所以让县衙的人帮忙登个记,将红烛挂在杨家户籍上。”

    林锦一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她知道凭借南宫冥的关系,定然会提前打点好一切,只要理由说的过去,衙门的人定然会把事情给办了。

    胡氏听闻这法子不错,连连点头,可是大哥二哥却是有些迟疑,“这个法子确定没有问题吗?官府的人会相信吗?”

    林锦一微微一笑,“有没有问题,过去试一试就知道了,实在不行,咱们再塞点钱给官府,应该还是能通融一下的。”

    这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刘氏和白氏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官府的人不信,塞钱也没用呢,要是他们看到我们塞钱,会不会以为我们故意收留一个黑户是别有所图呢?”

    “我知道你们收留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一些困扰,可你们放心,如果有麻烦,所有事情我都可以一力承担,绝对不拖累你们的。

    而且我算过了,我留在杨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你们家个个人美心善,一定会富贵齐天,交好运的!”

    红烛诚恳地说道。

    刘氏和白氏听着她颇懂点玄学之道,不禁拉着她询问是不是跟高人学过。

    红烛为了让两人快速接纳她,便说了一句,“我被高人指点过,但只略知一二,并不精通,不过我看两位嫂嫂面色红润,想来不久之后大运就快来了!”

    两人被红烛这么一说,不由得心花怒放,想着这姑娘既然能算出点什么,不如先过去试试,若是成了一家人,闲了正好聊点这方面的事情解解闷呢。

第149章马车是谁的

    林锦一带着杨家人又来到官衙,衙役只看了她一眼,便将她请进衙内。

    曹大人正在整理案本,见到林锦一过来,同样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招待这一家子。

    “大人啊,实在对不住,民妇这里还有一件事要来麻烦你,方才我见这位替我说话的姑娘有些眼熟,细打听之下,竟发现了一件惊天大事!”

    胡氏不擅说谎,更不擅长说这样的弥天大谎,所以表情动作都极为的夸张,若是南宫冥没有提前跟曹大人打过招呼,恐怕此刻早已被人看出了端倪。

    曹大人故意装看不出来,反而还极为配合地询问,“哦?发现了什么大事?”

    “是这样,我娘当年还生了一女婴,后来断气了,家里人以为救不活,就给扔了,可今儿,竟然意外发现这位姑娘身上竟然有当年与我妹妹一模一样的胎记,又经细问,这位姑娘这些年被一位隐世高人收养,而且还是黑户,所以我娘认为这位姑娘正是她当年生的女儿!”

    大哥杨辉怕胡氏说不利落,便上前替胡氏说了。

    曹大人沉吟了片刻,“还有这回事,那可当真是巧,不过一个人是黑户,要想转为我大周元的子民,着实有些麻烦,你们确定你们认对了?”

    这不是为难,而是例行公事,象征性地询问两句,不然他要是这么轻轻松松地给他们办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暗箱操作。

    杨家人听到这话就有些发怵,万一这要是查出点什么,那该咋办?

    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出了,不然人家还没有被查,就先看出了端倪,对他们也是不利。

    于是乎杨家人还是硬着头皮说,“这姑娘身上的胎记确实与当初我妹妹身上的胎记一样,这胎记总不会错,想来她定是我妹妹无疑了!”

    杨辉不敢直视曹大人,只是拿胎记说事。

    曹大人听闻倒是仔细看着红烛,忽而又问,“姑娘,你是被何人收养,这些人一直住在何处?”

    红烛倒没有一丝紧张,只大大方方地道,“我被一位世外高人收养,他本事挺大,会驯兽,算卦,奇门遁甲,观星象,总之本领超群,他收养我本意是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没想到意外仙去,只留我一人在桃花山孤苦伶仃,我因没有求生的本事,便下了山,准备找点事做,不成想,黑户办什么事都不方便啊!”

    红烛说着忍不住头疼地啜泣起来。

    曹大人听闻顺坡下驴,“哦,原来是这回事,那行,这户口的事,本官先给你记上,你既然是杨家的女儿,就先跟随他们会杨家吧,有什么事儿,本官再去找你们细说!”

    没想到曹大人竟然就这么轻松将户籍的事给定了,他们还以为要费好一番口舌和功夫呢,听闻结果,杨家人都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再出官衙,百姓们人来人往,都忙起了自己的事,见没人再注意他们,林锦一便让杨家宝光明正大地走着。

    倒是胡氏有些不放心,悄悄拉着她,“乖媳,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爹他毕竟在曹大人眼皮子底下得了重病,就这么好了,万一让人看见,会不会召我们回去说教一番?”

    林锦一微微一笑,“娘,别太担心,兰姐姐与我关系要好,曹大人又是兰姐姐的叔叔,不管是咱们家与姨奶奶的事,还是红烛的事,他都多少知道点内情…”

    林锦一点到即止,胡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红烛的事能这么轻轻松松地办下来!”

    林锦一这么一说,胡氏可算是放心了下来。

    “这一阵在天外来客怎么样,我那混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两人一路唠着嗑,比亲母女还要亲密,林锦一格外享受着与胡氏的美好时光,便挑着在天外来客发生的趣事跟她说了。

    刘氏和白氏对于红烛挺感兴趣,三人凑在一块,也是聊的相当红火投机。

    “三弟妹,你的病既然好了,那不如和我们一道回去吧,如今新房都盖好了,你不过去看看还需要什么添置的?”

    杨辉抱着囡囡对林锦一道了一句。

    “瞧你,急什么,弟妹身子还不大好呢,你又折腾她忙起来了,弟妹啊,你若还没歇够,再多歇两天也是无妨的,家里有什么添置的,你尽管跟我们说!”

    刘氏嗔了杨辉一句,怪他不识好歹地搅了林锦一偷闲的时光。

    胡氏也附和着,“对对对,锦儿,家里还有十几两银子,你和三儿屋里需要什么样的家具挂件摆设,咱们就先给你置办了!”

    这十几两银子最多只能添置两房的新家具,但他们家还需要留一部分银钱作为余下的开支,林锦一对于杨家的贡献不少,胡氏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林锦一应,忙道,“娘,您可千万别这样,我们都只是小辈,有个地方住就行了,哪需要花钱置办那么多新物件,要是置办新物件,那也行,只是不能光给我和夫君一家办,咱们每家都得有份,那才可以!”

    “可是,要想办这么多物件,银子确实不够啊…”胡氏想了想,就算把旧房子的家木倒腾过来,再每家添置些新的,那也得花不少银钱,况且看着还不大好看。

    “那就先不办了,等咱们回头再挣了银子,再全部都置办成新的!”

    林锦一拍板做了决定。

    胡氏只得点头,“那行吧,那我回头安排安排,看看让他们三兄弟做点什么事,挣点儿银子回来!”

    林锦一哪用得着家里人出去挣银子,赶回去她就把河蚌丢回河池,靠着卖珍珠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不过她没吭声,这事总得等她布置好了再说。

    一行人去天外来客接南宫冥。

    过去的路上,胡氏忍不住问起了杨俊的伤势,林锦一只说了一句没多大事,胡氏便不再多问。

    到了天外来客,门口有两辆崭新的马车,还有人往里头放置包袱之类的东西。

    林锦一定睛一看,见里头还有她的衣物,不禁猜出来这两辆马车肯定是南宫冥准备的。

    果然南宫冥乔装好拿着包袱出来,他请胡氏和杨家宝两人先上马车。

    胡氏有些不解地指着两辆马车,问杨俊,“这两辆马车是谁的?”

第150章把包袱行李整理好

    南宫冥方才在公堂说了话,想来胡氏该是记得他的声音的,为了防止露馅,林锦一替他圆谎。

    “娘,夫君他上山剿匪,曹大人为了嘉奖他,特赠予他一些银两,他为了方便,便买了两辆马车!”

    林锦一本意很好,可是胡氏听了她的话,音调都拔高了三成,

    “什么,他买的?你这个败家子,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有了银子怎么不交给锦儿保管,反倒是自己买了这么一堆破烂,你知道银子有多难挣吗?买一辆马车也就罢了,你还买俩!我打死你这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玩意儿…”

    这也不知道他剿匪挣了多少银子,一辆马车也不便宜,何况是俩,胡氏一度以为杨俊把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了马车,所以一脸肉疼地随手拿了一个棒子就追着他揍。

    南宫冥边跑边幽怨地瞅着自家媳妇,这媳妇也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她怎么能说成是他买的?她就说是她买的或是别人送的又能怎么滴?

    这胡氏也是,对谁都好,偏偏就是针对他,他莫名地怀疑,其实这胡氏早已经知道他不是她亲儿子,所以就是逮着机会报复他呢。

    这一幕引来不少人的驻足观看,包括在楼上目送他们的舟南北。

    见到这丫的被胡氏收拾,想到这些天自己在他那里受的气,舟南北顿时感觉内心真是无比的畅快!

    红烛也是头一回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揍,而嫂子居然还不闻不问,看着他被揍,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趴在地上开始捶地。

    南宫冥真是无比的郁闷,所有人都看他笑话,亲媳妇亲妹妹也不例外,他活的是有多悲催啊!

    胡氏捶了儿子一顿,好不容易消了气,又催着杨俊把马车给退回去一辆,其余的钱交给林锦一存着。

    林锦一赶忙拦着胡氏,“娘,买都买了,以后总有用的着的时候,就先不退了,省的浪费夫君的一片心意嘛,他这是孝敬您二老,心疼哥哥嫂嫂侄女,您瞅瞅,咱这一大家子人,落了哪个都说不过去对不对?”

    胡氏就听林锦一的话,她忍不住抓住林锦一的手贴近自己的心口,爱怜地说,“还是锦儿的话最熨帖了,不像那个臭小子,一天天地竟惹人生气?”

    南宫冥无语扶额,他是捡来的,林锦一才是她亲生的,行了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林锦一和胡氏两个嫂嫂还有红烛坐一辆马车,由南宫冥赶马,另一辆马车坐着大哥二哥囡囡和杨家宝,由大哥赶马。

    回家的路上,一众女人说说笑笑,林锦一却是陷入了沉思。

    自从那日琵琶在天外来客闯下大祸离开后,便一直没有回来,林锦一觉得这丫头肯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钻着等着报复她呢。

    孔氏伙同大房和牛大叔夫妇俩将胡氏一行人告上公堂,她就猜测到其中可能有她在搞鬼。

    难不成这些天她到了向阳村?可是她在哪里住着?

    杨耀宗家住着孔氏一大家子,多一个人住根本不可能,更别说那铁公鸡似的大房一家会收留一个让他们供着当祖宗的人了。

    “娘,最近家里可是有什么人过来?”

    想了想,林锦一还是问了下胡氏。

    这么一问,胡氏当即就头疼起来,“可不是,你娘家那边派了一个丫头过来,自称叫什么琵琶的,说是要过来伺候你。

    那丫头娘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人,估摸着是你那位后娘留着她给你使绊子的。”

    “就是三弟妹,你可不知道,她自称是你的丫头,可行事做派就跟小姐一样,见天地活也不干,就等着吃现成的,家里的饭菜做好端到她面前,她还挑三拣四的!”

    “不止如此呢,她还变着法地向我们打听你这些时日的状况,问咱家是靠什么发的财?

    家里人都看出来她不安好心,所以就不怎么跟她说话,可你猜后来怎么着,她倒不问我们了,反倒是大房那边走的极近。

    你说这人可配的上一句词哈,叫什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吃在咱家住在咱家,反过来跟处处跟咱家作对的大房一家亲近!”

    说起琵琶,刘氏和白氏纷纷道不平。

    红烛听闻琵琶在杨家,不禁眉心一跳,她这才跟胡氏她们说了自己的来历,这要是琵琶在,不就露馅了吗?

    林锦一看出她的焦虑,暗暗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担心,那丫头是个吃里扒外的,她说的话杨家人都不会轻易相信。

    “那娘,大嫂二嫂,她跟大房那边走的近,你们就没想过今儿的事她有没有掺和?”

    林锦一的话让刘氏忍不住拍起了大腿,“我早就想到里头有她掺和,那丫头也是贼精,帮着老婆子出主意,让她把银镯子送给娘,紧接着又去拉着大房报官,还说服牛大叔夫妇做伪证,真是太有心眼了!”

    “就是,那丫头心眼太坏了,我就说那牛大叔夫妇怎么在公堂上向着大房那边的人说话,敢情咱们都忘了她了!

    那女人也是,今日官府宣召我们过去,问她去不去,她直接窝在房间不理人!”

    刘氏和白氏的话让她对琵琶生出一股怒气,这丫头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花心思害人。

    呵,有她在,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一路说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向阳村。

    村头依旧坐满了人,见他们杨家一伙人坐着两辆马车回来,都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甚至有的还吹捧他们是村里的土地主。

    若是以前,杨家人怎么着都会下去跟他们打打招呼,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可如今他们杨家被告,需要证人替他们作证,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替他们作证的。

    林锦一明白的,有的人能与你同甘,却不能与你共苦,这类人势必要抛弃掉,免得以后吃大亏。

    两辆马车就在新房的门前停了下来,青砖绿瓦,真的就跟镇上富家老爷的宅邸差不多,门前的河池种满了漂亮的莲花,空气中还飘着阵阵莲花香气,甚为诱人。

    刚下马车,新房大门就打开了,琵琶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见到林锦一和所有杨家二房的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小…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而且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啊!”

    琵琶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林锦一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吩咐她,“你既回来了,就帮我把车上的行李报包袱拿回去整理好,屋子院子里都打扫过了吗?我爹娘他们身子不好,院子里有灰尘容易生病,记得在院里多撒点水!”

第151章她是黑户啊

    琵琶懵了,这林锦一怎么一回来就摆臭小姐架子?莫不是真当自己有几分本事,就不把她这个夫人身边的红人放在眼里了?

    一提起京城的顾夫人,她就想起来时夫人告诫她的话,本来瞧着林锦一就有几分发怵的她顿时来了底气,随后一脸淡然地将手背在后面,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一回来就兴师动众的,若是落的个苛待下人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夫人让我过来,便是时刻提醒小姐牢记自己的身份,恪守本分,莫要因为自己是京城人家的小姐就在你这农家相公家里肆意妄为。

    这些琐事还请小姐自己做吧!”

    琵琶轻轻一笑转身准备回屋继续闲坐。

    杨家人听闻这话,见她比小姐还像小姐的样儿无不是气的想动手打她。

    琵琶想走,可林锦一显然不准备放过她。

    “站住!”她冷声一喝,琵琶不耐烦地回头。

    “小姐这又是怎么了,我来时夫人便是这么跟我说的,小姐莫不是要忤逆夫人?”

    “呵!伶牙俐齿,如今我已嫁作人妻,若要论约束守规矩,受的也是杨家的规矩,何曾用娘家人来指手画脚了?一个丫头,不自称奴婢,还敢忤逆自己主子,又是谁教给你的礼仪规矩?

    若是本小姐在夫家不守规矩,惹公婆不开心了,或是做了错事给了京城娘家脸上抹黑了,她派个丫头教导几句也是无妨的,可如今我家日子正过的红火,公婆又对我欢喜,请问夫人派你一个丫头压着我又是何道理?

    是夫人不守规矩,不懂礼仪,不知进退,还是你一个丫头见风使舵,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故意拿着夫人欺压我这个没有亲娘的大小姐?”

    林锦一眼神犀利,步步紧逼,让琵琶一时看的后退胆寒。

    她结结巴巴地说,“虽…虽大小姐日子过的好,可也要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夫人便是要我时刻鞭笞小姐,莫要因为眼前的好日子,而沾沾自喜,否则便会自取灭亡!”

    “呵,怎么说我也是林家的大小姐,见过的见识和读过的书都比你一个丫头要强,该懂的道理我都懂,你一个小小丫头还是做好份内的事务就好,别的不需要你操心!

    还不快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好!”

    林锦一音调拔高,惹的村子里的人都探头张望。

    “可…可是…”

    “可什么是,顾夫人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大可让她从京城多寄些古典名著给我看,或是给我写信激励就是,对我好的法子千千万,用一个下人下我的面子,不止给我脸上抹黑,也会给顾夫人抹黑,想来她也定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放心地去做我吩咐你的事吧,别在这杵着了!”

    林锦一三言两语堵的琵琶哑口无言,琵琶气的不住翻白眼,这女人的口齿什么时候也这般伶俐了?

    见琵琶还鼓着气不愿听她的话,她便又道,

    “既然顾夫人把你派来,那便是时时刻刻记挂着本小姐,希望本小姐为林家争气。既如此,那本小姐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从今儿起,杨家就跟林家一样,对下人实行奖罚制度,倘若你在这里做的好,那我便将你提拔为管事,给你银钱让你去采买家中所需。

    倘若做的不好,或是哪件事情让本小姐不满意,轻则扣除你的月银,重责打手心挨板子。

    你也不必感到你一个人在杨家寂寞无人与你做伴,哪天得空我自会去青山镇多买两个下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林锦一最后一句,琵琶忍不住吃惊,什么,这女人已经有钱到能多买两个下人了吗?

    一想到她有了钱,下人全部巴结她,到时候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琵琶心里就是一阵着急。

    不行,这女人既然这么有钱,她一定要阻止这女人买下人,最好是能把她手中的银钱拿到自己手上让自己掌管。

    说来也怪,这杨家人脑子都一个个被人灌了迷魂药一样,咋这么听林锦一的话呢,一个林家不受宠的孤女也捧的跟宝贝一样。

    唉,姑且就先干着,等这女人对自己放下戒心,她再好好在她公婆面前说说,让他们可好好管一管自己这儿媳妇,可不要轻易被这女人骑在头上。

    不情不愿地抬腿走近马车,忽地感觉身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她一转头便看到红烛悠哉地立在林锦一身旁。

    琵琶立即炸毛了,凭什么都是丫头,林锦一吩咐她干活,却不要求红烛干活。

    她拿出在京城林家管事的姿态对红烛命令道,“红烛,你耳朵聋了还是眼瞎了,没听见小姐要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吗?还不一起卸?”

    红烛听闻扯唇冲她意味深长一笑,却不有任何行动。

    琵琶怒了,正当她要说教红烛的时候,刘氏看不下去了。

    “你一个丫头干嘛对主子吆五喝六的,红烛可是我们杨家的人,凭什么要帮你卸东西?”

    “就是,一个丫头怎么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让你干活你干就是了,不是忤逆自家小姐,就是拉着让人给你干活,咋啦,你在京城做的不是丫头,而是主子?”

    刘氏说完,白氏也帮衬着。

    琵琶被这两人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可她更是惊叹于红烛现如今的身份。

    她红烛不是跟她一起从林家过来去杨家给林锦一使绊子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杨家人了。

    “红烛,你使了手段,竟然成了杨家的主子了,杨家的人,你们怕是不知道吧,这女人可是个黑户,摊上她你们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琵琶原以为自己这么一说,一定会让杨家人对红烛避之不及的。

    可没想到杨家人个个对她表现的极为不屑。

    “黑户又怎么样,如今她可是我们杨家的女儿,也是你的主子!”

    刘氏和白氏一前一后护住红烛,让琵琶看了非常纳闷。

    “主子?不是,你们对黑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黑户可不是说她人怎么样,而是指她没有正儿八经的户籍,你们就不怕她是朝廷的通缉犯,或是别国的奸细?

    我告诉你们,这要是一旦被官府的人查出来,你们全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琵琶很认真地解释,然后等着杨家人害怕,纷纷将红烛推拒门外。

    可惜杨家人早知红烛的身份,又清楚琵琶心思歹毒,惯会在人耳边吹风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皆是对她冷着一张脸。

    住主屋,吩咐红烛办事,揭红烛的老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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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异世,意外获得异能和空间,一家贫寒九口人,婆婆是个偏心婆,公公是个妻管严,两个妯娌心善没话说,就是时不时遭点灾,遇点难,自个丈夫却是个哑巴汉。
本以为能凭借外挂能逆袭,奈何前有心思不轨的大房使绊子,后有京城虎视眈眈的娘家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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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向来充做哑巴汉的男人对她的成就嗤之以鼻,不料婆婆公公齐齐对他上手。
“你要是敢欺负锦儿就是欺负你老娘,不信你就试试!”婆婆对着他儿子说。
“你敢欺负你媳妇就是欺负你娘,你欺负你娘就是欺负我!”公公老杨头提着他儿子耳朵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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