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要脸的大房
“哎呦,我一大家子的命咋这么苦啊,这些日子给他们下地干活,囫囵的一大家子,整的儿子们腰痛腿伤,儿媳妇病的病,小产的小产,如今还把我小儿媳妇逼得跳的河,这一家子黑心肝的,我咒他们不得好死!”
外间胡氏拍着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村里人劝着,不说别人的不是,只说是她家小媳妇太娇气了些,只开了两句玩笑,就要跳河。
里间的林锦一猛然张开眸子,看着周围简单朴素的摆设,幽黄的墙皮及暗黄色的窗柩,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袭面而来。
待理清楚一切事情的由来,林锦一不由得冲外头劝说的村里人冷哼一声。
原主原本是京城员外郎的一个女儿,因被嫡母不喜,故意将她丢弃在这偏僻山村。
好在杨家二房的仁义,发现她又饥又饿,露宿山林,便将她带回来好生安顿。
不想被嫡母顾氏发觉,做主嫁给了杨家还未成亲的三儿子杨俊。
这也就罢了,前头给她操办了喜事,后头又派人跟杨家大房的人勾结在一起,说是尽量不要让她这个京城媳妇在杨家好过。
大房家小儿子寒窗苦读好几年,又缺银子又缺关系,攀上了京城员外郎这根枝,自然卖力地在背后整治她。
事发之前,他家大儿媳妇大凤来借米粮,公公捂住仅有的一袋子口粮不给,大凤便抢,她看到了就上前帮忙。
没想到大凤急了打了她一个巴掌,杨老头见侄媳妇闯他家打他儿媳妇,一时气火攻心,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大凤慌了,以为杨老头咽了气,赶紧跑出去冲大家伙囔囔是林锦一把杨老头推搡在地。
大房一家逮住机会去报官,要将林锦一送去做牢。
原主吓得六神无主,一时头脑发蒙,竟跳了河。
她婆婆胡氏得知消息,先是将她从河里捞了出来,发觉已无气息,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之时,杨老头醒了过来。
大房的怕杨老头把真相说出来,过去不知跟他达成什么协议,杨老头竟告知村里人是大凤跟林锦一开玩笑,是林锦一想不开跳了河。
这事情不是一句开玩笑就能一笔带过的事情,毕竟闹出了人命。
可众所周知,大房家的小儿子前些日子好巧不巧地中了秀才,这在这小小的向阳村可是所有人都与有荣焉的大喜事。
大房家的若是出了事,这小儿子的前程自然受影响。
与其说村子里的人替大房家的说话,不如说他们是在替这个能给村子里带来荣耀的秀才说话。
林锦一摇摇头,暗道村民人无知,维护归维护,可这样一味地因为袒护他而牺牲别人,只会助长他们家的不正之风。
想要这个秀才为村里做点贡献,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嗓子疼的直冒烟,想起来喝口水,却感觉浑身无力,好不容易支撑起来,不想“哐”的一声打翻了一个碗。
胡氏的哭声在外头戛然而止,一溜烟爬起来跑了进来。
前来劝说的几个妇人也进来看望她。
“哎呦,真是虚惊一场,吓死人了!”
“就是,杨老二家的,你家人造化还挺大,说老头子咽气人家又活过来,说儿媳妇咽气,也活了,好事好事啊!”
“依我看,不是人家大凤跟你们家开玩笑,是你们家合起伙来吓人家一大家子,大凤在家里都吓的不轻呢!”
几个妇道人家钻进来见到林锦一醒了,一阵叽里咕噜地抢白刺激地林锦一脑瓜子仁生疼。
到现在还成们她家不是了,强行为杨家大房的洗白不是?
胡氏激动地摸摸林锦一的额头,捏捏她的手,确定她是活的,当即喜得嘴角都咧开了。
“醒了好,醒了就好,以后可不许再做傻事了!”
胡氏的关心不似作假,她狠狠地点点头。
“娘,我渴!”
“哎,娘给你倒!”胡氏说着给她倒了一碗水。
咕噜咕噜几口,林锦一顿觉嗓子如旱田逢甘雨,滋润地直冒泡。
屋里的人见林锦一好的差不多了,赶紧催促,
“哎呀,看着好的差不多了,赶紧下地干活吧,地里就三个人忙活,一个腰疼,一个腿瘸,别人家的地早就收了,就差你们家了!”
村里人一个个走了,胡氏将她按在床上不让她下去。
“你先歇两天,娘去下地!”
胡氏给她弄了一碗米粥,随后出了屋。
外面依旧有闲人说道,一个个都说胡氏太纵惯着几个儿媳妇了,三个媳妇一个都不让下地。
林锦一忍不住吐槽,要她们怎么下地啊?
大房家的小儿子还没考中秀才之前,人家跟他们商量,说是先收了他家的粮食,然后他们家再回头帮他们收粮食。
因为周元国和邻国金昭国开战,上头提前至十月份就开始收税,这税钱还比往年多了一成。
谁家都是四处拉拢人收粮食,他们家自然要跟大房的拧成一股绳。
可大房家的偷奸耍滑,一下地不是头疼肚子疼,就是借口看娃,二堂哥家在镇上开了个屁大点的门面,也推脱忙的走不开。
小叔子就更不用说,学问人一心扑在读书写字上面,任是叫破嗓子也不会挪一下脚。
所以他们一家给大房埋头辛苦干了十几天,大哥二哥因为太出力,一个腰扭了,一个折了腿。
大嫂生了病身子本来就不好,一劳作,更是吐了血,二嫂干到一半,下身出了血,请来大夫一看,说是小产了。
这事胡氏压着没敢说出来,怕让大房的有二心,不给他们干活。
可真的要他们家给自家干活的时候,他们又推三阻四。
征税的日子一到,大房卖了粮食交了税,他们家粮食依旧在地里出不来。
上头催的急,胡氏咬牙将小孙女暂时卖了,想等收了粮食再换回来。
征税的一走,大房家的小儿子就被告知考中了秀才,胡氏和老杨头再让他们下地,人家死活不干了!
外头忽然响起了摔碗的声音,又有压低的争吵声。
林锦一凝神聚气细听,发现是老杨头和胡氏在争吵。
原来杨老头和大房家的达成协议,说是只要他松口说大凤和林锦一开玩笑,他们一家就帮他们下地干活。
方才杨老头找到他们,他们却把门关起来,得知他们在耍他们一家,老杨头气的回来就摔了碗。
第2章水系异能
造孽啊!
这大房一家咋是这么一群没心肝的祸色呢。
林锦一暗自鄙夷。
两老人说着说着便没了声,林锦一吃力地下床往外一看,两人已经栓了门出去下地了。
院子里破败不堪,篱笆院,篱笆门,还都是歪歪斜斜的,风一吹,便摇摇晃晃。
五间缺瓦陋砖的房舍挨在一处,似低语哭诉命运的不公。
“哐当”地一声,大嫂房间忽然响起重物撞击的声音。
林锦一扶着墙沿过去,推开房门,竟看到刘氏拿了一根麻绳悬在房梁之上。
她赶紧大叫一声来人,便上前驮起刘氏。
二嫂白氏在家,只是小产身子虚弱不能动,听到声音不得已过来看了看。
见刘氏吊在梁上,她赶紧伙同林锦一上前将其救下。
索性发现的早,林锦一掐了下刘氏的人中,她慢慢地睁开一双呆滞的眸子。
“大嫂,你这是做甚,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囡囡吧,她还等着你接她回家呢!”
白氏恨天不成钢地说了一句,可不说这话还好,一提到囡囡,刘氏把头埋在衣服呜咽起来。
“接不回来了,三两银子卖出去,地里的粮食能卖二两就不错了,家里人还要吃饭,我可怜的囡囡啊!”
刘氏一哭,白氏也忍不住哭了,她还未出生的孩儿啊。
两人抱成一团,林锦一颇受感染地吸吸鼻子。
忽地想起原主身上还有一块成色不错的玉,若是换了,应该能帮她们度过这次难关。
她拍拍刘氏和白氏的肩膀,安慰道,“大嫂,二嫂,你们别急,我那儿还有一块我娘留给我的玉,我将它当了,说不定可以将囡囡换回来。
有余下的钱,也能将二嫂身子养好!”
说话间,两人齐齐看向她,刘氏更是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透着希冀,“三弟妹,真的能行吗?”
林锦一重重地点头,忙伸到袖口摸索过去,登时一惊,“糟了,大概是掉水里了!”
那块玉原主一直带在身上,从未露出来过,之前原主跳了水,想来那玉是落水的时候栽了。
林锦一赶紧出门去寻,刘氏眼中的亮光忽地黯淡,村口前面的那个河塘,水深的很,那么小的一块玉,掉里头哪里能找的到啊?
林锦一还是去了河塘边上,不管怎么说,那块玉承载着刘氏的希望啊。
接近河边,她顿感体内有一股翻江倒海的本能,仿佛只要她想,便能将这河水掀个底朝天。
没有理会这种直觉,她焦急地趴在河岸边往下看,她本不会游泳,可不知怎么,她又有一种能在水面行走的感觉。
当她的手触碰到混浊腥臭的河水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她焦急寻找的那块玉竟好端端地回到了她手心里。
与此同时,混浊的水以她的手为中心展现出一个清澈的光圈。
只要她的手不收回,这种光圈就会一直存在,扩大。
不止如此,河塘里头的生物也都清晰地投放在她脑识里。
里头有许多小鱼小龟,还有河蚌。
忽然她眼睛一亮,发现了河底有一块圆润的珍珠。伸手一探,那个珍珠同样出现在她手里。
水系异能?
她这是有了超能力?
林锦一还来不及高兴,胡氏便急急忙忙地从地里跑了过来。
“乖媳,你怎么又到河边了,快回去!”
胡氏以为她还要跳河,当即拽住她的裤腿。
“娘,我只是找个东西,没想轻生!”
林锦一亮出那块碧色的泪滴状的玉给胡氏瞧。
“这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咱们这个家我不能眼看着它散了,若是能用它把囡囡带回来,也是好的!”
其实这块玉是原主在京城时,一个富家公子给她的,原主当他是自己的救赎,拼命地想抱他大腿,没想到被嫡母发现,便将她丟在这山角里。
即便被她们安排嫁了人,原主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位公子哥,希望他能把自己找回来。
在原主心里,这块玉很重要,可在林锦一心里,她只当这是块石头,那男人有心,会不关注那个笨女人的死活吗?
这玉石能卖了帮杨家度过难关,也是那男人功德一件。
“孩子,你当真舍得?”
胡氏不敢相信,她会把这么贵重的玉拿出来。
林锦一点点头,“如何舍不得,如今你们才是我的亲人!”
这一家子的人品她都是记在心里的,若他们是杨家大房的人品,她绝对不会活到现在。
“好媳妇,娘替杨家人谢谢你了,娘当初真的没看错人!”
胡氏激动地呜咽出声,她心里何尝不想自己亲手抱大的孙女啊,有了这一笔钱,她的孙女就又能回来了。
林锦一点点头附和,以后他们家的日子定然会好的。
两人一路回了杨家。家里头刘氏还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林锦一将玉石递到她眼前的时候,她立马呆愣了,随后抬起头又哭又笑地看着她。
“找到了!”
“嗯,明儿个我们一起去将它当了!”
刘氏不知如何感谢林锦一,只得一个劲地拉住她的手。
林锦一感受到刘氏身子的颤抖,囡囡的离开,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她暗暗希望,手中的这块玉石真的能够卖个好价钱,帮杨家度过这次难关。
杨家总算又归于平静。
林锦一躺在床上歇息,有些累,可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那位相公还在地里干活没回来,这要是回来了,会不会跟她钻一个被窝?
想起她相公的那张脸,林锦一不由得浑身发怵。
她的那位相公容貌是真的丑,脸上好大一块疤,晚上看了绝对会做噩梦。
原主晚上睡觉从来不敢看他,也不跟他说话的,可林锦一想着,原主是原主,她过来可要跟他立法三章的。
比如不能碰她,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最重要的一点是,以后要分床睡。
林锦一把想到的,一条条都在心里记了下来,等到那男人回来就跟他说。
可等着等着,她眼睛一闭,就去见周公去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床上依旧是自己一个人,摸摸一旁的位置,竟是冰冷一片。
难不成那男人昨天晚上没有睡在这?
也不能啊,这屋里就这一张床铺,地上潮湿,打地铺也不合适。
想不通便没再多想,今日她要去城镇上将那块玉当了。
胡氏早起做饭,儿子们都吃完下地干活去了,林锦一起来,饭还在锅里热着。
第3章当玉
早饭是简单的咸菜米粥,家里贫寒,能保证一日三餐已是难得。
大嫂二嫂在堂屋吃饭,两人面前各有一个鸡蛋,林锦一坐过去,胡氏拿了一个热鸡蛋给她,同时又拿出一盘炒青菜给她吃。
整个桌子上,唯一能让人引起食欲的,便是这盘炒青菜了。
胡氏主动给她,大嫂二嫂都没有多说,反而还招呼她快吃。
这倒让林锦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知道,她们指着她手里玉佩能让家里好过一些。
可越是这样期盼,就越是没谱,这玉若是卖不出来高价,可怎么办呢?
心不在焉吃了两口,林锦一便拉着胡氏和刘氏一块上镇去。
这是林锦一头一回走出向阳村,三人为省钱,直接走路过去。
林锦一出了村,便见了三面环山的向阳村的全貌。
要她说,这地方好的很呀,杨家是坐北朝南,西面的山是林子,里头估计有许多野味,南面是田,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田都聚集在一处,绿意盎然的。
北面有山,还有大海,从山的夹缝可以看到大海一望无垠,海的边缘有铁丝挡着。
阻断了村子里有人想下水摸鱼的想法。
问了胡氏才得知,这大河叫金鳞河,是金昭国的地盘。
为了防止金昭国下水突袭,周元国就将河周围拉上铁丝。
林锦一点点头,原来这是周元国的边境啊,那离京城实在是远!
到了青山镇,稀稀疏疏的小摊贩分摆两侧,吆喝叫卖。
越往前走,越是热闹,各种摊位摆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博人眼球。
有卖花色石头,漂亮贝壳的,还有贴纸和各种手工的。
林锦一没有细看,同胡氏刘氏一同去了一家当铺。
当铺里人还挺多,有人拿着新衣服和木簪子去当,或多或少都能当几个钱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有了空位窗口,林锦一拿着玉石递过去。
鉴别器石的师傅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许久,那脸都气绿了,将玉石丢给她,
“你这娃娃,咋拿一块破石头哄人,这石头染了色,在外面卖,一文钱就能买走一大堆,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胡氏和刘氏都在跟前,听到这话,当即如遭雷劈。
林锦一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果真啊,那位公子就是个渣男,拿一块破石头哄原主,亏原主还把它当成宝贝一般。
出了当铺,胡氏和刘氏抑制不住地大哭,她们的囡囡啊,不知此刻正在受什么苦呢。
林锦一心中也难受,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
渣男的玉不值钱,那她昨日从河里捞出来的珍珠可是货真价实,不愁卖不到好价钱。
“娘,大嫂,你们别急,我这还有个东西,肯定值钱,我们先去珠宝店问问价!”
林锦一怕被贼人惦记,没把珍珠拿出来,也没提及。
两人闻言,怔怔地看着她,一时忘记了哭。
又有一个?莫不是还是假的吧?
不是胡氏和刘氏不相信她的话,而是她们知道这孩子在自个家里确实不受宠。
刚见面时,她就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也被磨出了几个洞,嫁过来时,带的也只是几件旧衣裳,根本不值几个钱。
这不她亲娘的东西都鉴定出来是假的,嫡母又舍得给她什么好东西给她带着?
两人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又怕林锦一去了铺子里得知东西又是不值钱的遭受打击,都劝着还是算了。
林锦一笑笑,这东西可是正儿八经的珍珠,绝对不会是假的,她敢用性命做担保。
来到一家名叫“万宝楼”的珠宝店,还未进去,三人便看到门口立着三个丫头。
其中两个丫头说说笑笑,另一个丫头却鬼鬼祟祟地将一串珍珠放在其中一个丫头身上。
待做完这一切,满意地一抬头,便看见正目睹这一切的胡氏三人。
她尴尬地赶紧转身跑进去。
林锦一看了一眼,便让胡氏和刘氏在外头等着自己,而后自己大大方方进去。
“爷,今日是姐姐生辰,爷带着姐姐过来却给妾身买礼物,不好吧?”
一进门,一穿着藕色衣裙的女子娇滴滴地拉住一位衣着不凡的男子,娇嗔之中还带了一份受宠若惊。
“有什么不好?我的柔儿心善,值得这世间所有珠宝,不像某些人,自恃身份尊贵,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里即便最低廉的绢花,送给她都是浪费!”
男人拉着娇滴滴的女人毫不留情中伤着一旁波澜不惊,看似心如死灰的女人。
“哎呀,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
好巧不巧地撞到一波小三大战原配的大戏,听着绿茶小三看似娇嫩体贴实则暗藏挑衅的茶语,林锦一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呀!我方才相中的那串珍珠哪去了?”
女子故意低头寻找,方才将珍珠藏到别人身上的丫头立即站出来,委屈地哭诉,
“柳姨娘,是小的不好,方才夫人身边的丫头说,柳姨娘不配戴这么值钱的珍珠,便将珍珠收起来了。”
林锦一看了一眼那丫头,那丫头反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在告诉她,若是敢将方才的事说出来,定不让她好过。
林锦一没理会,打算看看这绿茶小三该如何演下去。
“你,你这丫头,怎么把这事当着爷的面说出来,万一引得夫人和爷心生嫌隙,可如何是好!”
穿着藕色衣裙的女子将丫头拉到一旁小声训斥,可这小声也只是压低了声音而已,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男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姨娘如此善解人意,拼命维护夫人的一面,又看看原配一脸震惊,还死不悔改的模样,当即转头怒声质问,
“魏宁兰,你为何总是这般霸道,强横,总要跟柳儿处处作对,难道你以为你抢了我给她的所有一切,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她胡说,我的丫头我清楚,她们绝对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女人才为自己辩了一句,立即遭来男人强烈的不满,“够了!真是讨厌极了你这副自恃清高,背后坏事做尽的模样,还不让你的丫头把珍珠交出来还给柳儿!”
第4章一珠难求
“我的丫头不会做这种事情!”
气的差点流泪的魏夫人倔强地回了一句。
男人不与她争辩,让人去搜两个丫头的身。
最后果真是搜了出来,两个丫头跪在男人面前着急地解释,她们并没有对柳姨娘的丫头有过任何交集,更没有拿过这串珍珠。
男子认定她们主仆串通一气,自然不信,作势要人把她们拿了发卖出去。
绿茶女此时哭的楚楚动人替两个丫头求情,“爷,纵然两个丫头再不好,可也是陪伴了姐姐多年的人啊,耐心教导着还是会好的,你这样会让姐姐心寒的!”
“她心寒与我何干,我何时让她做过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教我说,她才是真正地让爷心寒了!
还愣着做什么,将两个丫头打发干净,别留在我蒋家碍老子的眼!”
一声呼喝,外头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闯进来将两个丫头拖出来。
魏夫人气的口不择言,放话道,“什么价值千金的珍珠,本夫人什么珠宝没见过,还看的上你的东西,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等用来哄人的玩意儿,就是我的丫头也不稀罕!蒋羽飞,有本事你就将我一起拿了!”
女人的话强势有力,男人顿觉颜面无光,反手就准备打人。
林锦一瞅准机会上前将人护下,“这位爷,事情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绿茶女被身边的丫头一提醒,也上前说道,“对啊对啊,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女人一上来,在接近她的一霎那忽然猝不及防地摔倒,随后眼眶红红地抬头,
“这位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推我,是不是看着姐姐身份尊贵,鄙视我这等不入流的姨娘?”
林锦一翻翻白眼,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将绿茶婊的茶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不等男人俯身扶她,她先一步将人扶起来,然后目光移到女人手上的那串珍珠。
她点点头夸赞,“如此珍珠,戴在这位姨娘的身上,真是绝配!”
绿茶姨娘心中莫名一喜,这女人终于看清她在爷心中的地位,转而投向她的阵营了?
对嘛,这才是识俊杰的人嘛!
“这珍珠不一般啊,这位姨娘可否借来一观啊!”林锦一诱哄着。
绿茶女虽然欢喜这女人的识时务,可内心却是不齿与这等身份低贱的乡下女人结交,见识短浅,又惯会见风使舵,跟这种人在一起,没的会拉低了她的身份。
想归想,为了在男人面前塑造自己温柔大方,宽以待人的好形象,她还是将珍珠递给了她。
“竟做的这般精致好看。想必我也能买的起,掌柜的,这珍珠还有吗?”
掌柜的在这待了大半天,一边看戏一边在内心评头论足,忽然间被人提及,当下回神应了一句,“可没了,铺里仅此一串!”
绿茶女在心里头暗骂,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配戴吗?买的起吗?
她伸手接过珍珠,笑着不经意炫耀,“这是我家老爷特地给我买的,姑娘若是想要,就找个相公给自己买个!”
“啊,不,今天是姐姐生辰,就算我喜欢,那也该送给姐姐才对!”
绿茶女随即改口,时刻显摆自己大方和善解人意。
“不,这珍珠只有姨娘你配戴!”
林锦一再次强调了一句。
柳姨娘越发被林锦一拍马屁拍的心火怒放,对魏夫人挑衅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林锦一又来了一句,
“这鱼目做的珠子看着也挺好,跟真珍珠放在一起完全分不出来啊!”
柳姨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什么鱼目,你在胡说什么?”
林锦一故意惊讶地问,“姨娘难道不知这不是一串珍珠吗?”
柳姨娘心慌气短地反驳,“怎么不是?”
这女人一看就是从乡下出来的丫头,哪能知道珍珠是什么,一定是她胡说的!
“你这女人懂的什么,莫不是眼红我要将这珍珠送与姐姐?再说这串珍珠若是鱼目做的,店家会摆出来卖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店家怎么可能会砸了自己的营生,卖鱼目做成的珍珠。
“我当然懂,我不仅知道里头哪一颗是珍珠,还知道这个珍珠是从哪个蚌里取出来的,掌柜的,我若猜的不错,这颗珍珠是从鸡冠蚌中取出来的吧,其余的都是鱼目用荧光粉调和而成的。”
掌柜的讶异地看着女人精准地找出了唯一的一颗珍珠,心道这女人果真火眼金睛啊。
柳姨娘可是不信她辛苦挑出来的珍珠竟是一串假的,当即不满地拉着掌柜评理。
“掌柜的,这是假的吗?若是假的,你又如何敢放在这里来卖?不,这珍珠肯定是被你掉包了,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险恶用心的贼人,我们要及时报官,避免有人再次上当受骗啊!”
柳姨娘气愤地指着林锦一,转头拉着男人死活要他报官。
掌柜的可不依,说他这串是假的,她倒是把真的拿出来呀,如今珍珠稀缺,本就难找,赔了这串,他亏大了!
他赶紧制止柳姨娘,“这位姨娘,您别闹,这珍珠的样式确实是这样的!”
柳姨娘正使着小性,听到这一句,随即大怒,“店家你怎么还帮着贼人说话?难道你这店里竟真的卖假货不成?”
男人也是一脸震惊,质问的眼神落在掌柜的身上,他花五千两竟然只买了一颗珍珠?
掌柜的可连连摆手,“这并不是什么假货,只是一款样式,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今珍珠稀缺,有的更是到了要千金买一珠的地步,这串珍珠若全都是真的,五千两那是万万不能卖的!”
话一说完,整个店铺寂静无声。
柳姨娘傻愣愣地立在那儿,不可置信道,她居然让爷花五千两给自己买了这么一串玩意儿?
近几年珍珠异常稀缺,确实到了一珠难求的地步,有些身份的人家得了珍珠都会拿出来显摆一番,以此彰显自己身份尊贵,这珍珠五千两拿下她还以为自己是捡到宝了呢?
林锦一却是讶异,珍珠竟然如此稀缺?那她手里的珍珠是断不能拿出去卖了,不然这一笔银子拿出去又是让人眼红。
可是,杨家又实在需要一笔银子。
忽地她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转头询问掌柜的,“珍珠是近几年才如此珍贵的吗?以前并不是?”
“对啊,如今两国交战,金昭国霸占海域,在咱们周元朝的地界要能捡到一两粒珍珠,那可就是发家的兆头啊!”
林锦一点点头,转而对蒋爷说道,“这位老爷,那您可是冤枉您的夫人了!”
第5章绿茶大败
男子不解地回头,“此话怎讲?”
林锦一微微一笑,“您夫人身份尊贵,以前自是见了不少珍珠,自然也算个内行人,所以这串珍珠,她是断然不会据为己有的!”
柳姨娘还在肉疼自己买了串假货,林锦一的话瞬间提醒了她,心一慌,当即哭的梨花带雨,
“姐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替她说话,万一姐姐就是妒忌爷送给我礼物,想占为己有呢?”
林锦一冷哼一声,“难不成在姨娘心里,夫人就如此不堪吗?”
“你,你胡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是爷说姐姐平时做事稍微出格了些的!”
柳姨娘一惊,暗骂这女人多管闲事,等她度过这关,她定要她好看!
“罢了,我不与你多说,这位爷,你定是误会你夫人了,你若真想查个究竟,我这倒是有一个法子,保管能查出来方才谁在说谎!”
柳姨娘慌的赶紧拉住男人,“爷,这女人定是与姐姐一伙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吧!”
“姨娘,你怕什么呀?难不成是怕查出来你的真面目?”
林锦一悠悠地来了一句,她表现的越是淡定,柳姨娘就越是心慌。
“笑话,我有什么真面目,我也不需要怕!”
柳姨娘说的很有底气,但心底是否真的有底气就不得而知了。
孤立在一旁的夫人怔怔地看着这位替她说话的姑娘,眼中透着希冀,随即黯淡,真的有法子吗?
大概有,爷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一丁点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毕竟他从没爱过她!
“行啊,你说是什么法子!”男子只犹豫了下,便下定了决心。
“爷,你真的要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鬼话吗?柳儿怎么可能做那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姨娘作势哭了起来,男子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抚。
林锦一能看出男人还是有些在乎他夫人的,只是被这绿茶搅的无法,她当即说话,
“这位老爷,解语花虽好,可若是错过一个人的真心,就如同错过价值千金的珍珠一样可惜啊。
是真是假,也不是随人哭一哭就能分辨的清的!”
男子瞬间被林锦一点醒,推开柳姨娘道,“你且说说,如何判定她俩谁在说谎!”
“很简单,那串珍珠外表上裹了一层荧光粉,用火烧便会流出绿色的液体,谁的手碰到过这串珍珠,手便会发绿,老爷何不让几个丫头将手置于火下,便能一看究竟!”
“爷,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爷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柳姨娘慌的拉住男人,眸子红红地乞求男人不要信,那模样软的是个男人看着都忍不住酥。
就在这时,夫人的两个丫头忽地跪了上来,坚定地道,“老爷,小的真的没有拿过那串珍珠,愿意一试以证清白!”
柳姨娘的丫头却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你们想要被烧,自己找个火把烧去,可别拉上我的丫头!”
柳姨娘重情重义地上前护着自己的丫头。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夫人的丫头就合该低贱,姨娘的丫头就合该金贵?这位姨娘也太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林锦一冷嘲热讽一声,一旁看戏的掌柜点点头随声附和。
男人冲几个家丁道,“还愣着做什么,一块验证看看,我倒要看看,谁在说谎!”
“爷,要不我们回家再试,这在外头,少不了要被人看笑话。”
柳姨娘还想争取一些时间,等回了宅院,定能扭转局面。
可林锦一挡住她的去路,轻扯唇角,“姨娘可真是喜欢太自作主张了,人家夫人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倒是姨娘一直咋呼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心怀鬼胎呢!”
今天扳不倒这个绿茶,日后也是个麻烦,林锦一怎么会放任她回去?
男人示意家丁将柳姨娘的丫头摁住,柳姨娘的丫头反复挣扎,却挣扎不脱。
“不想受皮肉之苦,也可以先交代了呀,毕竟丫头嘛,再卖出去,还是可以寻到好人家的!”
林锦一的话点醒了柳姨娘的丫头。
是啊,与其等到手和名声一齐毁掉,还不如提前交代,毕竟她也是受人所迫,被主子发卖出去,说不定凭借相貌,也能在哪个大户人家做个姨娘当当。
想清楚后,她赶紧磕头,“老爷,小的交代,是柳姨娘让小的将珍珠藏在夫人丫头身上的,她还说,只要除了她的丫头,夫人一人在蒋家就不足为惧,届时就更容易扳倒夫人,成为蒋家的女主人!”
“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柳姨娘气的浑身发抖,扑过去就要打她的丫头。
丫头生怕别人不信,反倒再让自己受一顿皮肉之苦,当即拿出证据,将柳姨娘的罪行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柳姨娘假孕故意小产陷害夫人,向众人散布谣言说夫人对她们动用私刑,甚至还说出柳姨娘已经买了迷香,准备了一名男子想要诬陷夫人与人通奸之事。
说罢还适时地从怀里将夫人的帕子掏了出来,借此证明柳姨娘的险恶用心。
整个珠宝店已是围满了看客,丫头的话都被人听了个真切,此时一个个都对着柳姨娘指指点点,说的都是些不好听的话。
男人愣怔半天,恍然回神,怒遏着一张脸,狠狠地给了柳姨娘一巴掌,大骂道,“毒妇,我怎么鬼迷心窍听信了你的鬼话,来人,去请伢婆过来!”
柳姨娘猝不及防挨了一个巴掌,又听老爷的意思是想把她给发卖了,吓得赶紧上前抱住他,
“爷,您别信丫头的,奴家没有做过这些事,也没有想要对姐姐不利,爷,您听听柳儿的好不好,您不爱柳儿了吗?”
察觉出了男人真的对她失望至极,她心慌地赶紧脱了外衣,不顾别人目光地攀附男人。
好像自己的身子是唯一能够打动男人的砝码。
她这不要脸的模样让男人羞的恨不得钻到地缝去,他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这种连娼妇都不如的贱人,这事要是传出去,让他在青山镇如何混下去?
他狠狠将其一推,将她浑身赤裸地丢在外头。
几乎同一时间,一整条街的人都围了过去。
正当林锦一觉得大快人心之时,万宝楼里许久未发声的夫人忽地上前激动地拜倒在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素不相识,姑娘倾力相助,魏宁兰愿与姑娘义结金兰,从此焦孟相随!”
第6章接囡囡
魏夫人是真心实意说这话的,若柳姨娘的计谋一旦得逞,她不被休也是要自尽保全颜面的,如今柳姨娘的奸计被识破,从前诬陷她的罪名也得到了澄清。
这位素不相识的友人简直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啊!
林锦一赶紧将魏夫人拉起来,“夫人身份尊贵,怎可随意拜我一介粗人?”
“别这么说,我虽是这青山镇前县丞大人的女儿,可父亲迁往别处做官,留我一人在这,就如同囚笼孤雁,任人欺凌了。”
这话显得几分孤寂凄凉,倒让林锦一心中也有几分伤感。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魏夫人听得她也是有故事的,一时起了兴趣,便要拉她去外头小酌。
掌柜的却是焦急地叫住她,“姑娘好眼力,一眼便能看出珍珠的真假来,只是不知,这珍珠上的荧光粉,真的经过煅烧,会出现绿色液体吗?”
林锦一笑着摆手摇头,“哪有那么神奇,不过是吓唬人的手段罢了!”
“原来如此,方才果真吓老夫一跳,姑娘当真高明啊!”
“哪有什么高明之处啊,心中若无鬼,这点小伎俩是根本没法施展的,魏夫人身边的人倒是让我见识了,什么是忠心护主了!”
男人在外头被柳姨娘纠缠地无法,好不容易等到伢婆过来将人带走才脱身进来,偶然间听闻此话,不仅对自己的夫人心生愧疚。
“宁兰,委屈你了!”
魏夫人本来心冷不愿搭理她,可林锦一却看的出来,正是她这一副清冷不问世俗的态度让男人心生不忿。
倘若再这样下去,他们这段姻缘怕是走到头了。
她故意打趣,“可不是,遭受了这么多,真是委屈死一个女人了,没有自尽,不知是对哪个男人牵肠挂肚呢!”
“哪有?我若去了,家里闹的该有多不好看啊!”魏宁兰不肯承认。
“呦,对家里的事情这般上心,还说不是在乎人家!”
魏宁兰被林锦一说的俏脸微红,气的直跺脚。
一旁的男人看了心里越发欢喜,同时想起往日对她的亏欠,当即拉紧了魏夫人的手,她想躲,却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胡氏和刘氏扒开人群进来,看到林锦一便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这么久都不出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跟掌柜的可谈拢了?”
胡氏问了一句,她当即恍悟过来,“还没呢,我一时给忘了,这就将东西拿出来!”
林锦一说着,随手往袖子里一摸,脸色当即大变,“呀,我的玉簪子哪里去了?不会掉路上了吧?”
刘氏还巴巴地等着林锦一能换了银子将囡囡带回家来,听到这,一下子抑制不住大哭,“我可怜的囡囡啊…”
林锦一同胡氏赶紧抓住刘氏,生怕她再次想不开。
“大嫂,您别太伤心了,都怪我不好,没把簪子看好…”
掌柜的一看,他家今儿真是邪门,一出戏紧挨着一出,想开张做笔买卖,咋这么难呢。
一旁的魏夫人看到这状况,知是林锦一遇到了难题,赶紧过来相助。
“发生了什么事了?”
魏夫人拉着林锦一很是着急地询问。
林锦一无可奈何地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魏夫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今儿要不是这姑娘仗义出手相救,恐怕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她魏宁兰了。
她招来丫头,拿出自己的贴己一千两银票递给林锦一。
“妹妹别嫌少,救人要紧!”
林锦一看到这么多银票,当即吓了一跳,她赶紧推辞,“夫人这是做什么,赶紧收回去,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故意出来诓骗人的呢!”
虽说她确实有向这位魏夫人求助的意思,但绝对没有存这种携恩求报的想法。
“我知妹妹不是这意思,可妹妹眼下困难,正是用钱的时候,可别再推辞了!”
“不不不,夫人看这样行不行,如今我确实困难,夫人就暂且借我十两银子,过两日我一定如数归还。
夫人先别说不许我还这话,我知姐姐是知恩图报之人,可我又岂是携恩图报的小人?
等我手头宽裕便来找你,咱们之间,只欠人情,不欠债务,可好?”
一推一辞之间,林锦一已快速想出解决的法子,魏宁兰听闻暗自佩服眼前女子的蕙质兰心,由衷地点点头。
愉快地做好决定,林锦一收下魏宁兰的十两银子,向她告辞。
离开万宝楼后,胡氏和刘氏暗自惊奇她居然能跟魏夫人结交到一起去。
据说这魏夫人的爹原是这青山镇的县太爷,她爹在任期间就将她嫁给了青山镇富商蒋飞羽,后来因调任,去了邻县做县太爷去了。
邻县虽远了些,可要过来青山镇一趟,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方才外面的人传的沸沸扬扬地,说林锦一巧用妙计就让那蒋老爷的柳姨娘现出了真面目,胡氏和刘氏也比较好奇,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林锦一清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两人听得仔细认真,眼里流露出一种滔滔不绝的自豪和崇拜之色。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串珍珠只有一个是真的呢?”
刘氏听闻,对这个尤为不解。
林锦一微滞,打着哈哈敷衍过去,说她爹曾经做过这生意,她耳闻目睹自然积累了些经验。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锦一暗自呼气,她可不能说是因为异能吧。
动身前往寻找囡囡的路上,两人想起她丢失的玉簪子,不免觉得可惜。
林锦一微微一笑,哪有什么玉簪子,只有珍珠罢了,是她为避嫌,所以说是玉簪子罢了。
方才在万宝楼的一出计谋让她在掌柜的眼里可出名了,倘若有人起了歪心思,说她的珍珠是拿的万宝楼的,那可是说不清楚的麻烦事呢?
在青山镇七拐八拐到了一户人家,胡氏指指门,说是到了。
这是买囡囡的那户人家,林锦一看了看门院,看样子也是不富裕的人家。
原想着进去接回囡囡,肯定少不了要把嘴皮子磨破,可出奇地竟意外顺利。
院门是虚掩着的,打开门,里头像是遭了劫匪一般,乱糟糟地没个下脚处。
正扒拉着丢弃的旧衣物、破柜子腾出一条道准备进去。
一道小小的身影听见响动钻了出来,胡氏和刘氏定睛一看,齐齐落泪唤道,“囡囡!”
第7章买面
囡囡见是奶奶和亲娘,赶紧跑了出来,扑进两人的怀里。
“天杀的,这是谁干的?”
胡氏搂着囡囡一通心肝地叫,凑近了才发现,孩子脸上有伤,就连身上也有。
就在刘氏怀疑是买囡囡的那个寡妇时,屋子里头响起女人咳嗽的声音。
胡氏要进去看看,林锦一也抬腿跟上去。
屋子里昏暗潮湿,透着一股子霉味,年轻女人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见到她们,便撑起身子哭,
“我实在对不起你们,我那苦命相公的大哥,见我拿钱买了孩子,非说我藏了相公的银钱,来我这一通折腾,还把孩子也打了。
我没能力护她,你们还是将她带走吧!”
女子看着面善,想必是胡氏和刘氏考量过,才决定卖给她的,谁料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女子身上竟发生了这事。
胡氏对女子可不埋怨,只是气她那已经不相干的大哥,他纵是再不满,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也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胡氏叹息一声,道明来意,随即拿出林锦一交给她的钱袋子,取出里头的三两银子还给她。
女子一脸不舍地接过手里的银子,想着以后就见不到囡囡了,便提出想抱抱她。
胡氏没多大意见,就是刘氏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不过好歹人家也真心实意地养了囡囡几天,到底没拦着。
临出门时,胡氏给女子家里整理了一番,又给她买了些够她吃两日的米粮,这才放心回了。
一路上,抱着囡囡的胡氏和刘氏两人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脸上都是神采奕奕的。
林锦一看着囡囡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提出去店里给孩子裁剪一身。
两人也觉得有理,去了裁缝店挑了一个好看的花色布料,准备回去就给孩子裁剪。
布料比店里做好的成衣可便宜多了,两人不愿多花钱,就只要了只够裁剪囡囡衣服的布头。
林锦一拉着胡氏劝道,“娘,就先给囡囡买一身成衣吧,村里孩子多,囡囡在他们面前也是要脸面的,穿着这么不合身的衣服,实在不行!”
胡氏有些犹豫,林锦一悄悄在她耳边道,“娘,你就听我的吧,咱家地收的红薯和豆子,我有办法让它价格翻几番,到时候不愁没有钱…”
胡氏眼睛一亮,一直问林锦一到底是什么办法?
林锦一先卖了一个关子,让她先给囡囡买衣服。
囡囡乖巧懂事,见林锦一为她着想,咧嘴甜甜地冲她喊了一声,“小婶婶!”
“哎!”林锦一快活地应了一声,从刘氏怀里抱住囡囡,捏捏她瘦的没肉的小胳膊,逗她,“太瘦了,回去给小婶婶多吃两碗米饭好不好?”
“好!”囡囡嘻嘻一笑,那消逝不见的童真又在脸上现了几分出来。
给孩子买了一身合身的衣服,直接就让囡囡在店里换了。
还别说,穿上新衣服,囡囡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许多,就像大家小姐似的。
买了衣服,两人就要回去,可林锦一又拉着胡氏去买点面粉,她到时候有用。
知林锦一有法子将地里的粮食价格翻几倍,胡氏很是开明地将剩余的六两银子及一些碎银交给她。
林锦一笑着接过银子找到一家五谷店铺进去。
这是周围最近的一家粮店,周围人家不是很多,店里实在冷清,林锦一也没放在心上,可一进去,店里的霉味便有些刺鼻。
她当即顿住了脚,开着粮店,不好好打理,想必粮食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当她准备转身去别家看看时,一女子赶紧跑出来,“哎呦,别走啊,想要什么面粉豆子,便宜卖嘞!”
林锦一连同胡氏刘氏听到声音齐齐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大伯家二媳妇小凤吗?
早就听说这个二堂哥在镇上开了一家店,难不成竟是这家?
小凤实在没想到来店里的人竟是她们一家,当即就有些得意洋洋,村子里只有他们有本事在镇上开了家店,怎么样?羡慕吧!
林锦一可不羡慕,能开得起店又能怎样?能日进斗金才厉害!
三人没说话,小凤以为她们要买东西,大发慈悲地说,“想要买什么,进来瞧一瞧啊!”
林锦一不想在她家买,只说了一句,“听说你们在镇上开店,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家的店啊!最近生意好么?”
小凤可不想在她们面前丢脸,当即回答,“好,哪能不好?”
“我想也是,上次我们全家给你们下地干活,你们撂下我们去看铺子,想来生意不错了!
哎,这面粉你们在镇上卖多少钱啊?”
林锦一不咸不淡地扯了两句,随口问起价格。
打开她家的面桶,看着里头生了虫子的面,林锦一强忍着恶心盖上。
小凤看着她掀开桶盖,不由得嫌弃,“你别开啊,进了渣子,我还怎么卖?我先给你装一斤,收你八十文得了!”
说罢她利落地拿起工具给林锦一装了一斤生了虫子的面粉,林锦一赶紧制止,
“几斤生了虫子的面粉八十文?二嫂子莫不是卖的是肉?还有,我们可是亲戚啊,收钱合适吗?”
小凤连忙退一步,冷哼道,“别套近乎,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我们做的可是小本生意,都是亲戚这个来一斤,那个也来一斤,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可二嫂子,我们也没让你送面粉啊,是二嫂子见了熟人,强买强卖,还坐地起价呢!”
林锦一不经意音调拔高,小凤一听慌了神,赶紧喝道,“你浑说什么呢,谁强买强卖?是你开盖要看,我这面粉里进了渣子就卖不出去了!”
“哼,是你面里生了虫子卖不出去了吧,逮着我们就想坑一笔。”
“谁家面里不生虫子?我还用逮着你们强买强卖?快点给钱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看的出来,这老二一家在镇上开了铺子,腰杆也硬了,竟也敢做这种四六不着调的事。
胡氏和刘氏都担心林锦一应付不过来,想替她说话,可林锦一出口就让小凤惨白了一张脸。
“行,不念情分,不讲道义是吧,那我们一家也不能白给你们下地,至少要把我们给你干活的钱结了,这几斤面粉我就拿走!”
“哼,什么干活的钱,那是你们自己要给我们干的,凭什么管我要钱?”
小凤气的双手插腰,活脱脱一个泼妇姿态。
“那行啊,这面粉也不是我要的,咱们后会无期!”
第8章与大房的矛盾
林锦一转身要出去,小凤却挡住她,“今天你不买,别想走!”
“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你报官吧!到时候你的店也出名了,不仅强卖亲戚面粉,那面里还生了虫子的事,都会在青山镇传播的沸沸扬扬!”
林锦一气定神闲的模样激怒了小凤,这女人气的冲胡氏道,“你这三媳妇还管不管?”
胡氏放下怀里的囡囡,站向林锦一,替她说话,“我媳妇说的对,反倒是你不该如此!”
小凤的目光此时全聚焦在囡囡身上,她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们…你们把她接回来了,你们哪来的银子?”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媳妇们,我们回吧!”
胡氏一发话,林锦一和刘氏都跟着她走。
小凤气的在店里头直跺脚。
转了一个弯,三人又发现一家米粮店。
进去看了一眼,店里环境好不说,伙计也是挺热情周到的,见她们问起了面粉,连忙打开面桶让她们看,精细雪白的面粉看着就让人打心眼欢喜。
问了价格也还可以,这样的面粉店家可以给她们算十六文一斤。
胡氏连连点头,说她之前也经常在米粮铺子里转悠,价格差不多都在十七八文钱一斤呢。
林锦一果断要了十斤面粉,花了一百六十文钱,这份量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一段时间了。
不仅如此,店里还挺会做生意,给她称了面粉,还送了几两杂面。
这距离回家的路挺远的,带上孩子,再带上面粉,实在有些吃力,林锦一就想着雇辆车。
店里的伙计看出她们的意思,赶紧让人从后院赶来牛车。说是只要六文钱就可以送她们回去。
这其实也不贵,要知道村子里也有牛车,一个人也是一文钱,就算是小孩子也要算钱,不止如此,带的东西多,还要额外再出两文钱。
有时候车上的人多,有的人带着鸡鸭,坐在一起,那味道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个时候回村子的牛车不多,若是等回到家就不知道啥时候了,况且跟别人挤在一起还不自在。
坐他们家的车刚刚好,坐着宽松不说,还能去别处逛逛。
想通后,林锦一果断选择了他家的牛车,顺便回去的时候还买了些日常用的。
魏夫人给她的十两银子花的只剩下五两,林锦一给了胡氏让她好好保管起来。
如今他们都没分家,她拿着钱实在不合适。
胡氏是个好婆婆,公平公正,钱放在她那里也挺好。
一路上,三人忍不住痛批不厚道的小凤一番,以前只知道他们家人精,没想到竟然还坑自家亲戚的钱。
经历了这一遭,她们一家人可算彻底看清楚他们了,以后别说忙不给他们帮,就是遇见他们家的人都要躲得远远的,以免被他们算计。
回村的路上,她们碰到一个卖小奶狗的老婆子,她家狗生了六只,家里也是没钱吃饭了,就想把小奶狗卖了换点钱用。
囡囡看着小奶狗很喜欢,想摸摸,又想带回家,可是她知道家里不富裕就没说出来。
那眼巴巴的模样惹的林锦一合不拢嘴,胡氏和刘氏看了一会儿,就要牛车送她们回去。
林锦一和囡囡却还是有些不舍。
这一个个肥嘟嘟,笨笨地小奶狗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呢。
林锦一忍不住抱起来一只,边摸边想,晚上她抱着小奶狗睡觉,那位应该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吧?
这确实是个办法,晚上她睡的死,万一他要做点什么,她也来不及反抗,有这小奶狗在,还能浇灭他的兴致。
想罢,她央求胡氏让她买一只,囡囡也央求着。
对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胡氏拒绝不下去,拿出五个铜板买了一只。
囡囡和林锦一看上一只通体黑黑的小奶狗,看着活泼好动一点,应该好养活。
快要回村时,林锦一看了眼她捡到珍珠的那条河塘,这河是金鳞河发大水时汇集过来的,想必有很多珍珠。
若她能把这条河塘买下,在水里养殖些河蚌,再养些莲藕和鱼,凭借着她的异能,应该能大发一笔。
手里有了钱,才能跟京城里一心想让她死的顾氏相抗衡啊。
对了,那用铁丝围起来的金鳞河,有时间也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村口有许多人聚集着聊着八卦,林锦一眼尖看到里头有大房的人,这一车东西拉回去,少不得要被这些人说三道四的。
说东道西也就算了,她最怕这大房一家眼红这一车东西,在顾氏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眼神一转,一个计谋在她心里诞生。
她悄悄拉过胡氏和刘氏,在她们耳边道了几句。
两人心领神会地点头,当车行至这群人跟前时,果不其然就有人拦住她们。
“诶,你们娘仨上镇上去了?孩子也接回来了?乖乖,你们发了什么大财了,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有人这么一说,大家伙的眼睛像是戴了八倍镜的X光机一般在牛车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描。
胡氏笑着应,“确实发了点小财,不过我发财可不会忘记大家伙儿的,等我卸完这车东西,你们上我家串门来,我同你们说说,让你们也跟着发几笔!”
本来大家伙都眼红她们上了一趟镇上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听到胡氏说要带着他们,心口呀就不那么堵的慌了。
有些小媳妇们见了刘氏也同她打招呼,刘氏也让她们一会儿来家里坐坐,意思是告诉她们一些发财的秘密。
这可是收获了村民的一大波好感啊,几乎所有人都打消了对她们的敌意。
除了大房的人。
大凤就在人群当中,眼看着这些人从方才对她们家出了一个秀才的夸耀到现在无人问津,一个个转变地投到二婶家的阵营,不由得气的直跺脚。
这大凤是大房的大儿媳妇,与方才在镇上遇到的小凤是双胞胎,姐妹俩同时嫁给大房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从姐妹做了妯娌,生气时那跺脚的神态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还是能分的清的,大凤偏胖一些,小凤偏瘦一些。
此时大凤不甘心地喊着胡氏,“二婶,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啊,你倒是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嘛!”
胡氏不理她,上一次她把她家老头子气的差点上西天,三媳妇跳河差点醒不过来的事都还没找她算账呢,还有脸问她?
见胡氏不理她,她探头往车上瞄,见到里头有块漂亮的布头和几斤白面粉,当即伸手就拿。
第9章划清界限
“呀,这么漂亮的布头,还有白面粉呢,二婶,这莫不是给我家小叔子买的,真是劳二婶破费了!”
大凤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会得手,毕竟她家小叔子考中了秀才是人人都羡慕不得的事情。
小叔子考中秀才,以后极大概率是要做官的,这村子里的人得罪谁也不可能会得罪他们一家。
二婶一家就更不可能了,都是亲戚,她们只要这时候讨好她们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得点好处。
可没想到她的手还没够到花布头时,胡氏直接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作死的贱妇,眼皮子浅的玩意儿,是给你买的?不问一声就伸手拿,谁教你的?”
大凤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瞪着胡氏。
“你打我?你敢打我?我家小叔子可考中了秀才了,后头还有人,你就不掂量掂量?”
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还带着嚣张的气势,周围人只归看热闹,并没有出言替她说话。
虽说人家小叔子确实考中了秀才,但以后有他们的好处还不知道呢,可杨家二房家可说了,一会儿得空了就告诉她们发财的秘密。
有眼力劲的人都不会趟这趟浑水。
“有人?大嫂子说这话难不成说小叔子并不是凭自己真本事挣的秀才,而是有人帮他作弊的了?
哎呀呀,这在周元国可是大罪啊,说不定连家里人村里人都要连累上的!”
林锦一及时反问,当即吓得村里人浑身一哆嗦。
大房的小儿子杨小宝绝对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的秀才,她可不认为她那个渣爹和那个顾氏有什么能力能帮的到杨小宝。
不然就这么些年,渣爹怎么着也凭借自身的人脉和财力混了个有实权的官位来当当,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没有实权只配在官场上给人拍马屁的员外郎了。
这大房的人自认为跟顾氏勾结在一起,就认定了人家在背后替他们打点,啧啧,真是愚不可及啊!
“你,你胡说,我…我是说,是杨家先祖保佑,才让小叔子考中秀才的!”
情急之下,大凤赶紧把话圆了回来,见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忍不住将目光停在林锦一身上。
这女人死了一回,竟然敢这般对她,看她不跟她后娘告状,让这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牛车进了杨家,三人将牛车上的东西卸下,店家的人就把牛车赶走了。
刚收拾妥当,村里人陆陆续续地往来了杨家。
婆子们都过来找胡氏,媳妇们都过来找刘氏。
也有不少男人们守在里头往里头望的。
来的人,胡氏不让她们扑空,她准备了点水招待他们,然后先跟他们说头一句话。
“实不相瞒,我们家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有财路我能想着你们,你们都得为我想想。
我大哥一家子前些天怎么对我们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整整为他们下了十多天的地,他们何曾为我们下过一天地?
仗着有个秀才儿子,把我们家欺负到卖孙女的地步上,今日我给你们说了这发财的路子,你们可别到大房人跟前说,谁说了以后这路我不带你们!
不为别的,我只要他们家给我们道个歉就行!”
来的人都点点头,细想起来,也确实是大房的人不像话,那几天再怎么不赶巧,总不能一个都不在地里头看着呀,全让二房家的人给他们干。
人家要个道歉的话也对,毕竟一家子人差点就散了。
等这些人全部点头不把这事告诉杨家大房一家子后,胡氏才开始将林锦一的话告诉了他们。
她们今日之所以有钱把孙女接回来,买了这一车口粮,原因不过就是救了一个过路的商人,人家为了感谢她们,不仅赠送了几两银子,还给了一个发家致富的秘方,据说啊,这东西做出来,卖出去的价跟肉价差不多,成本还低。
众人一听羡慕了,纷纷打听到底是个什么秘方。
胡氏卖关子了,“这事等我家里忙完,我给你们演示演示,想要学的,我保准把你们教会!”
人家都这么说了,村里人也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些人刚从家里出去,转头扛起锄头去了杨家的地,帮着杨老二一家干活。
大房一家子的人听大凤说二房家的好像在哪里发了财,有心想要问问,却拉不下脸来。
杨家大伯甚至还偷偷摸摸地到了自家弟弟的院门下听墙角,结果什么也没听出来。
跟村里人一打听,村里人都是摆摆手不肯多说,有的还让他去跟亲弟弟一家道个歉,说不准人家就跟他们说了。
杨家大伯自然不肯,他倒不是因为跟从京城来的那个媳妇后娘达成了什么协议的缘故,而是他跟他这亲弟弟的矛盾由来已久。
亲娘在的时候,就总偏心老二,就连当初咽气的时候做决定分家,给老二的地都比他多好几亩呢。
他心里自然不甘愿,借着他的地种了十几年,恐怕他那位亲弟弟早已忘了这回事。
因为不甘心,他时时刻刻都想高他一头,他很想活出个样儿给他那位偏心的娘看看,疼老二还不如多疼疼他。
这种想法一直在心里存着,以至于他处处看不顺眼自己亲弟弟一家。
试问别人让他去跟二房的人道歉,他怎能甘心?
可不进去听听到底是什么财路,他心里反而像小猫抓似地痒痒。
他小儿子考中了秀才,以后还要做大官,往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若是知道个发财的秘方,他家应该可以周转的开了。
想了想,他故作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背着手走进去。
胡氏正巧在院子里,见了他当做没看见。
杨耀宗气的身子直发抖,“老二呢,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那就等过几天吧,家里忙的不行!”
胡氏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忙?那我看你咋这么清闲呢?”
“大哥好眼力啊,不像前些时日下地说是眼睛模糊地看不见啊!”
见胡氏嘲讽他,杨耀宗直接开门见山,“你别给我扯别的,今儿你做啥打我家儿媳妇!”
“就因为她眼皮子浅,伸手就拿,还说什么自家小叔子考中了秀才,我们买的东西都该孝敬你们一家。
我呸,这还刚考中秀才,一家子都仗着这头衔耀武扬威来了,以后做了官,还不满地搜刮老百姓?”
胡氏直接把杨耀宗怼了个哑口无言。瞧着杨家大哥无言以对的样子,胡氏内心直呼解气。
要不是方才锦儿说大房家的可能会来一躺,提及方才那事,提前把能堵的话都跟她说了一遍,她还不至于这么词穷呢。
第10章哪里有秘密,眼睛就往哪里看
实在没想到自己今儿头一回出师就这般不利。这胡氏以前也没见着有这么厉害啊,今儿个咋这么能怼人呢?
杨耀宗有些想不通,不过他脸一横,现场耍起无赖来,“你这贼妇胡说,我家媳妇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定是你眼红我家中了个秀才,见不得我家人好,就这般抹黑她!”
胡氏气笑了,从前也没见这人无赖成如今这样啊,如今为了黑自己,都不惜连颜面都不要了?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村里头打听打听,问问有没有人看见大凤伸手,嘴里还说着那般不要脸的话!”
“哼,如今你们都跟村里人勾结到一起去了,他们自然也向着你们说话!”
胡氏气的真想拿鞋底子往这丫的脸上砸。什么叫勾结?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林锦一在屋里看着胡氏怼人渐处于下风,很想出去帮忙,可她光明正大地出去,不就引得这杨家大伯记恨上她了?
耳朵微微一动,她立即奔了出去。
杨家大伯见着她冷哼一声,她也没理,直接越过他出了院门,果不其然就看见公公带着大哥二哥以及她夫君扛着锄头往回走呢。
她跑过去拉住公公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后面的大哥二哥一头的雾水,反倒是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耳朵动了动,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锦一没过多关注他,只拉着杨老头子回家。
刚到门口,一行人就听见杨耀宗咄咄不休地骂胡氏,说她为老不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儿媳妇,还跟村里人勾结起来抹黑他们一家。
杨老头当即气坏了,敢骂他媳妇,这人就是他亲哥哥又怎样?
他跑进来指着杨耀宗一顿臭骂,“你算哪根葱,闲的蛋疼来我家闹事?你家家风好,把我们一家坑到地里啥事就不管了是吧?
把我儿媳妇逼到跳河也是好人了?就你这样的家风能出来个秀才那也真是石头开花了,我看啊,你儿子中秀才是找人作弊了吧?
我可告诉你,趁着现在去上面跟人家交代清楚,也许朝廷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别等到时候查出来,连累我们!”
杨耀宗正说的唾沫横飞,兴起之时,老弟的突然出现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这话越听越让人生气,他不由得脸一沉,怒声道,“杨家宝,我可是你哥,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连你侄子中秀才的事都要怀疑?”
“哼!我可没有害的我家破人亡的哥哥,也没有怒骂弟媳的手足,你要还是个人,就立马离开我们家,否则我就把你打出去!”
杨家宝从院子里操起一根长长的扁担对着杨耀宗挥舞。
杨耀宗实在是纳闷,他这二弟平时也是个一棍子闷不出来个屁的葫芦,怎的今儿这口才都快赶上说书的了。
莫不是方才出去的京城媳妇给他出主意了?
杨耀宗往门口看,可看着三个侄子一个一个走进来,就是不见林锦一。
躲在外头的林锦一捂着嘴巴偷笑,这一家子害的原主魂归西天,她来这么一下,也算是给她出口恶气了吧?
杨耀宗无言以对,又怕这老弟气急了真打他,当即头也不回地跑出来。
林锦一松口气,从角落里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刘氏带着囡囡在边上笑,大哥扶着胡氏,二哥扶着白氏,她相公和公公立在一边。
“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这次多亏了锦儿啊!”
胡氏指着林锦一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自豪感。老杨头也点点头,附和道,“不愧是京城出来的媳妇,给我们老杨家长脸了!”
“可不止这呢,待会吃饭我跟你们细说!”
家里仿佛出了天大的喜事,一家子人都带着看宝似的目光看着林锦一。
林锦一有些害羞,赶紧躲藏到屋子里去。
晚上吃饭,大家伙都坐到一起,女人都跟自家汉子坐在一起,林锦一同样也不例外坐在了杨俊身边。
她坐的位置偏了些,准备扭正,没想到一旁的男人居然还不自在地往一旁挪了挪。
她扭好座位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倒让她惊讶万分。
天,她看到了什么?
杨俊的脸本来特别恐怖,一大半的脸曾被烧伤,黑黑皱皱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巨大恶心的虫子爬在脸上。
据说杨俊曾在战场上打了两年仗,因为被炮火打伤了脸,所以顶着一脸伤回到了家。
这理由合情合理,可她的眼睛透过那恐怖恶心的面皮下发现了一张俊美到惨绝人寰的脸。
他的脸并没有受伤,他为什么要骗大家?
杨俊在林锦一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发觉了,他并没有言语,只低着头,可旁边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让他还以为自己的面皮掉了。
到最后,一家子都发现林锦一直勾勾地盯着杨俊瞧。
“乖媳,快吃饭了!”今儿饭菜丰盛,胡氏特意给林锦一夹了些饭菜放到她面前。
刘氏和白氏也笑着打趣她,“就是三弟妹,快些吃,想看吃完饭再盯着三弟瞧!”
林锦一回过神,脸一阵泛红,她解释,“我在看他的脸伤的严重不严重,我记得有一种草药,捣碎敷在脸上就可以让坏掉的肌肤重新恢复如初。”
胡氏吃了一惊,“乖乖,这是个什么药啊,这么有奇效?好乖媳,你好好想想?”
今儿得知林锦一会鉴别真假珍珠,胡氏丝毫不怀疑她此刻说的话有掺假的成分。
林锦一低着头,吐了吐舌头,说,“刚你们一打岔,我忘了!”
“哈哈哈,那不着急,你慢慢看,慢慢想!”
一大家子都笑她,唯有身边的杨俊没有丝毫的表情。
得!这位才是真正的闷葫芦呢。
一家子吃着饭,胡氏便将今儿林锦一救了蒋家夫人的事说了出来,顺便把林锦一一顿好夸。
刘氏也忍不住插嘴,她对林锦一最为钦佩的事,还是要数回来时应付村里人的那一招。
本来所有人都眼红,都妒忌她们坐牛车回来还带了一堆东西,幸亏林锦一提前给她们提了醒,告诉她们如何应对,这才解决了被人嫉恨的难题。
如今村里人不仅帮他们家干活,还处处维护他们,足以见到林锦一的高明之处。
杨俊埋头干饭,听闻她们这么夸赞林锦一,不免再次偷偷看了她一眼。
林锦一当然有所察觉,她快速转头,正好跟杨俊来了一个直接的对视。
第11章让我打一巴掌
那双眼睛甚是沉稳,冷静,执着,坚毅,深邃地仿若星辰大海。
多看一眼,都忍不住陷进深邃的漩涡里。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认真地吃着晚饭。
胡氏吃到一半,停下来看她。
“锦儿?你说的那个财路到底是什么呀,真的能卖许多钱?”
胡氏一问,刘氏也看向她,毕竟今儿都跟村民说了,要是卖不出钱,那也许会遭来村民对她们家的不满。
“娘,你们放心吧,地里的红薯我看着收回来不少,明天我给你们做一遍,简单好学,是个新花样食材,做的早就卖的好呢!”
见林锦一说的一脸肯定,胡氏笑着放心不少。
晚间吃了饭,胡氏催促着儿子媳妇回房睡,她收拾碗筷。
林锦一没过来之前,家里的事都是刘氏和白氏轮着做,林锦一嫁过来后,胡氏疼惜这个媳妇,没让她碰过他们吃剩的碗筷,连带着也不让刘氏和白氏做了。
不过家里的事或多或少都会帮忙做点,家里也一直是这样和和美美的,直到大房跟他们商量一起下地干活,几个人身体都有了毛病,家里的事务才全都落在胡氏的身上。
林锦一打了水随便擦洗了身子,趁着杨俊还在外头洗唰,赶紧溜回了屋。
她在床上给小奶狗铺好了一个小被褥,再把小家伙放在床中间。
虽然说那家伙面皮子底下有一张好看的脸吧,但到底也改不了他是一个雄性的事实啊。
她跟他也没吵架,让人家打地铺睡也不太合适,所以啊,只能委屈这小奶狗了。
林锦一盖好被子窝在床上,恰好杨俊从外面洗涑回来了,刚一进来,便看见了床上的小奶狗。
他身子一顿,紧接着面无表情地过来,扯过一床被子睡在床边上。
屋子里燃着半根蜡烛,昏暗的烛光将床上的两个身影无限放大,颇有一种诡异的画面感。
林锦一转过头瞧着不大的床中间空着那么大一块地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家伙在地里干了好几天的活,从来不喊苦也不喊累,默默地承受一切,如今在床上还不能好好歇息,她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愧疚感。
一旁的小奶狗不睡觉哼唧哼唧地吵个不停,林锦一顺势将小奶狗捞回自己被窝。
一夜无话,林锦一睡的很清醒,天刚擦亮,不动如山的杨俊忽地掀开被子起身。
他们俩都是盖各自的被子,每天早晨起床,杨俊都会把自己被子叠好,从不让林锦一触碰。
今天也是一样。
听到男人轻声推门的声音,林锦一也起来了。
很奇怪,昨天她睡的跟死猪一样,今儿感觉上却灵敏的惊人。
没有多想,林锦一穿上外套抱着小奶狗出了门,给它喂了点东西,恰好胡氏也起来了。
天刚亮,这时候起的人家也不少,昨日她让胡氏那么一说,这会儿好些人家扛着锄头要跟着杨家人下地。
男人们吃了饭刚走,外头就又来了一个人,是大凤。
昨日因为她,导致大房一家被针对,又因为杨家大伯实在好奇他们手中致富的秘方是什么,不得已让小凤过来道歉,并且打探打探。
大凤一进门不自在地笑了笑,冲着胡氏喊了一句,“二婶子!”
胡氏见是她,也不理睬,故意晾着她。
“哎呦二婶子,你还生我的气呢,前些日子是我们一家子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大凤急了,紧走几步尾随着忙碌的胡氏。
“嗯,知道错了就好,去把我们给你们家帮忙的工钱结了,自家人就给个一百文就行,若是这点诚意都做不到,你就回去别到我面前来!”
一听掏钱,大凤就有些退避三舍了,家里都是婆婆管钱,虽说她也有小金库,但她还想攒着给自己和孩子们买衣裳呢。
“二婶子,你瞧你,都是自家人,提钱多见外啊!”
“我们以前跟你们也没见外啊,是你们一家非要跟我们见外,逼得我们卖掉孙女,这是一家人能做的出来的?
一百文拿来,没有你给我滚!”
对于外人,胡氏还是很强势霸气的。
大凤见说不动胡氏,只好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没过一会儿,大凤真的拿来了一百文,肉疼地给了胡氏。
“二婶子,这下你该告诉我了吧,那发财的秘方到底是什么?”
胡氏数了数,没差之后,指着一旁喂狗的林锦一说,“你问你弟妹吧!”
大凤转过头又凑近林锦一。
林锦一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哎,弟妹,你别走啊!你告诉告诉我呗,那发财的秘方是什么?”
大凤一脸的心急,心里却是鄙夷,这女人该不会是唬她的吧?若是她真敢唬她,她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实在话,这大凤眼里的神色都被林锦一瞧的是一清二楚,原本打算她要是真心求教,她就把路子告诉她,答不答应带她一起做,那可就另说了。
可她竟然还有算计她的心思,她就偏不告诉她。
“哎呀,上次大嫂子出手重了,若是能让我打一下出出气,我心情好了,自然就告诉你了!”
大凤傻眼了,等反应过来,她脸色难看地瞪着林锦一。
这女人居然敢蹬鼻子上脸?就不怕她在她那个后娘那里编排些什么,让她受点儿苦头?
“好弟妹,我错了,你就告诉我吧!”
本想发作出来,但想想还是算了,先哄的她把路子说出来,等她掌握了发财的秘方,回头再收拾她也不迟。
林锦一知道她不会凑过来让自己打她,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按照原计划,她清清嗓子,“嗐,哪有什么路子,不过是将我从娘家带的一根玉簪子当了罢了!”
大凤一听脸色大变,“所以你们编造的什么发财的路子都是假的?贱人,你真敢唬我?还我的一百文来!”
她急的转身去胡氏那里抢钱,胡氏不给,“这跟骗有关系吗?这不是你们家给我们的工钱?”
“什么工钱,那是我的钱,公公婆婆说了,那地多数是你们的,让你们干了也是应该!”
大凤一时口快将这话说了出来,胡氏震惊,“什么我们的,那粮食为什么不给我们?”
大凤捂住嘴巴不说,转头向外跑,顺带还威胁她们,“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村民你们发财的秘方是假的!”
第12章红薯粉
大凤真的将这话传了出去,不一会儿不明真相的人就过来打听来了。
到了胡氏这,胡氏又给他们解释,“你们别着急啊,这是我们家跟大房家的矛盾,不会让你们白忙活受委屈的,路子还是有的,跟着我们家,保准没错!”
村里人又半信半疑地回去了。
胡氏松了一口气,到厨房里找了几个红薯准备烤上。
林锦一看到红薯便让胡氏给她准备几个,她要开始走发财之路了。
胡氏给她洗净,看着林锦一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将几个红薯切成片。
“红薯还有许多水分,得晒干才能行!”
林锦一边说边解释着,见她拿了一块干净木板,将红薯片摊开放上去再在阳光下面照晒,胡氏了然地重新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这在海水附近,地区温度比别的地区都高些,饶是十月份,一点儿都没凉快下来。
其实这地方种植蔬菜都刚刚好,靠山靠水,若是大面积种上,长势那肯定是相当不错的。
可这地也属实有限,这里的人家家户户大多种的是红薯和黄豆这样能抗饿耐储存的植物,想种蔬菜的都是在自家院里开垦出一片地来种。
公公杨家宝只有五亩地,一大家子种了三亩红薯,两亩黄豆。
林锦一想着,若是还有地,种些蔬菜,她再想个法加工一下,又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发财路。
红薯靠晒实在是慢的很,林锦一过去研究,结果刚拿起一片红薯,红薯直接变的干瘪。
她的异能直接把红薯的水分吸走了?
意识到这,林锦一赶紧忙活,每个红薯片她都或多或少地吸走一些水分。
胡氏过来的时候还连连点头今儿天气不错,一大早地刚切好的红薯片就快干了。
“娘,这哪里有石磨啊,等这红薯晒干后,用石磨碾成面粉,还有再要一口大锅!”
对,林锦一就是打算将红薯制成红薯粉,据她所知,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红薯粉才是。
就算是在真实的历史,红薯的起源也只追溯到明朝,而到明清时期红薯粉才初步形成规模。
若是她能制成红薯粉,凭借着它爽滑筋道耐储存的特点,定然能卖个好价钱的。
胡氏正稀奇着,听着林锦一这么问,忙指指后院,他们家正好就有一口石磨,平常有人打面粉也会过来用的。
林锦一道这倒是方便许多,等到红薯片完全干透,她将这些红薯放在石磨下面,推着木头把子转动。
胡氏怕她累坏,赶紧上前帮她磨。
就在林锦一以为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将石磨推动的时候,奇迹般的,石磨在她的力道下轻松地转了一圈,根本不用胡氏接手。
“诶,这还挺好玩的呀!”
林锦一越推越带劲,就连刘氏和白氏也忍不住去后院看她。
没过多大会的功夫,红薯片就被她全部碾成了面粉。
这也让一家子人大呼吃惊,因为平常人家磨面粉,最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行,而且磨的面粉还都是粗的。
可林锦一却在短短时间就磨出了如此精细的红薯面,实在吃惊。
“弟妹,你可真厉害啊!”
“真的能干,比我们强多了,对了,这些是用来做馒头饼子的吗?那想来应该好吃,我还从没吃过红薯面粉做成的馒头饼子呢!”
大嫂二嫂一人一句,林锦一笑笑,“不是,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准备了一口大锅,底下烧火将上面水煮沸,然后林锦一将红薯粉和面粉调和成比例往锅里倒。
这红薯粉也没弄多少,就算加点面粉,还不够两个人吃的,这么做确实大材小用了。
不过头一次嘛,林锦一想着给她们看看花样,让她们知道个流程步骤,以后她们想做自己也可以做来吃。
将红薯粉和面粉煮至粘稠状,然后找来漏子将这些粘稠液体舀起来,然后将湿答答的,长长的粉条漏到凉水中过凉,紧接着将其晾晒。
林锦一之所以懂得这些,还能一次性零失误地做好这一切,完全是在现代的时候亲手操纵过,不然第一次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这边晾晒红薯粉,林锦一又跟胡氏两人合力将石磨洗了洗。
家里有泡好的黄豆,林锦一先借来用了,将豆子去皮添水放在石磨里头磨,然后再拿个木桶接住碾好的豆汁和豆渣。
林锦一依旧是少少地弄了一点,只为了给胡氏传授经验。
接了一桶豆汁,林锦一又用干净的布将豆渣过滤出来,只留豆汁在里头。
同样架起锅,林锦一联合刘氏胡氏将豆汁倒入锅里,经大火煮沸,撇去浮沫,再略略降温,等到上面凝结一层油油的豆皮,林锦一拿起剪刀将豆皮从中间剪开,然后分别将两层豆皮捞起晾晒。
“这种东西叫腐竹,晒干了就可以吃了,尤其是做凉拌菜,特别有嚼劲,就跟吃肉一样,而且它的储存时间长,大概可以储存六个月,这汁水也是好东西,我们那管这叫豆浆,很有营养的,小孩子喝了长的高!”
林锦一边忙活边解释,说实话,一旁的胡氏和两个媳妇都看呆了,她们竟然不知道豆子还能这样做。
吃了就跟吃肉一样?天,她们都好久没吃过肉了,好想现在就尝尝。
“乖媳,你们那都吃这?”
胡氏有些激动,有生之年还能吃到京城兴起的食物,这实在让她感到荣幸之至啊。
林锦一呵呵一笑,“这种玩意儿在京城还没兴起呢,是我喜欢看书,在书上看到的。”
胡氏恍然大悟,锦儿真是太能干了。
转头红薯粉晒的差不多了,林锦一全部收起来,“娘,你和嫂子们帮我看着点锅里的豆汁,形成豆皮后就像我方才那样剪开捞起来晾晒,我给你们做碗红薯粉尝尝!”
胡氏,刘氏和白氏愉快地答应下来,囡囡好奇林锦一会做什么好吃的,赶紧跟了上去。
原本林锦一打算将这些粉全部做成酸辣粉,加上鲜香浓郁的汤汁,定能吃的满嘴流油。
可想到白氏小产吃不得辣,囡囡小也不能吃辣,便想着做两碗,一碗带点辣子,一碗不带辣。
灶房里没有油,只有一张干巴巴的猪皮,乡下没钱买肉买油,就留一块猪皮,炒菜前往锅里抹抹就行。
林锦一想要弄粉条,没有油可不成。
想到村头的河里有鱼,林锦一想着过去捞两条上来,提炼了鱼油,再做鱼汤,添了鱼汤的粉条,肯定美味。
第13章水下怪物
她拉着囡囡去河里捞鱼,囡囡可是一脸的兴奋,一直以来爹娘还有奶奶可都不让她去河边玩呢。
刚出门,一辆牛车驶过,车上老老少少约莫十余人,可把一头牛累的够呛。
大约是外地人过来走亲戚的吧,林锦一没在意,径直向村口走。
偶一回头,发现那辆牛车居然停在了杨家大伯家门口。
莫不是杨家的亲戚?那咋只去大伯家?明明她家比大伯家还近啊?
没再多想,林锦一来到河边利用异能快速捞了两条鱼拿起一根绳子穿起来提着。
囡囡还蹲在一旁看里头的鱼,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小婶婶就提了两条鱼上来,一时吃惊地捂住嘴巴。
“小婶婶,你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囡囡一脸的崇拜。
“哈哈哈,改天教你,现在我们回去吃鱼去!”
囡囡使劲点点头,她目光热切地看着林锦一手里的鱼,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家里许久没有吃过肉了,她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此时已接近晌午,她提着鱼回去时,家里的男人们也都下地回来了,地里的红薯也拉了回来,秋收也算过去了。
胡氏把公公叫到一旁问他大房的是不是用了家里的地。
这事一提起,公公支支吾吾道,“那么多地,我也是懒的种,他要种就让他种呗!”
“你可真行,那么多地,说让给他们就让给他们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占了咱家几亩?你就没见咱这一大家子快要喝西北风了?”
胡氏说的急,拉着他暗戳戳在他脑门上怼了几下。
公公一脸的委屈,“娘去世分家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娶你,娘偏心我,家里的十八亩地留给我十二亩,所以还有七亩地在大哥那。
我也是一个人种不了那么多地,才…”
胡氏气不打一出来,责怪他不早把这事告诉她。
林锦一在灶房里头杀鱼,翻炒,用异能提取鱼油,隔着门板子听见胡氏催着公公去大房将家里的七亩地要回来。
公公怕婆婆,这事自然不敢反驳,拉着大儿子随他去大房。
林锦一点点头,嗯,早该这么做了,若是要回了地,她得跟胡氏商量商量,专门腾出两亩地种菜。
有了异能就是方便,她能提取出所有物质中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东西。
鱼油很快提取出来,两条鱼取出的油还不少,林锦一弄了点鱼汤,将配料添进去,煮了点粉放进去,粉条味道鲜香,浓郁可口。
在灶房里又找了几个干辣椒,将其切小段,放锅里爆炒捞出,再用醋,盐,糖,香油,葱段,酱油调和成料汁,最后将提前煮好的粉条倒入料汁里头,加些鱼汤,一碗酸辣粉便做好了。
林锦一还未端出去,家里人闻着味道便过来了。
“不是做粉条子吗?咋做的这么香,搁老远都听到了!”
“我好像闻到了鱼的味道!”
刘氏和白氏手拉手过来,囡囡同样兴奋地跑过来。
“娘,二婶,小婶婶刚才去河里抓鱼了,抓了两条呢!”
胡氏听了也讶异,“我都没瞅着你们出去,这么快就抓了两条鱼过来了?”
“娘,你们快尝尝,我那时候也是运气好,伸手就把浮在水上头的鱼抓了。”
林锦一解释了一句,胡氏暗道小媳妇运气真好。
只有两碗粉条,胡氏取了筷子在两只碗里各夹了一口尝了尝,冷不丁眼睛一亮。
“嗯,好吃,都好吃,这有辣子的这一碗更香,粉条更是爽滑筋道!”
胡氏让媳妇儿子们也尝尝,早已迫不及待的刘氏和白氏也动了筷,刘氏尝的是有辣子的一碗,白氏尝的是没辣子的一碗,尝过之后同样是赞不绝口。
好奇的二哥也尝了一口,惊奇这吃的是什么东西,滑滑嫩嫩,怪好吃的。
家里的女人忙跟他说,是林锦一用红薯做成了的粉条,不止如此,人家还用黄豆做了一种叫做腐竹的东西呢。
婆婆大嫂和二嫂都颇为自豪地提及林锦一,林锦一不自在地笑笑,转头看见面无表情的杨俊盯着她瞧。
那眼神里头含着不解和疑惑,想必是在好奇她这两天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吧?
这事家里人没提起,她也不主动说,就算这男人怀疑又怎么样?她还怀疑他呢?
好好的脸非要贴一张面皮,生怕她看上他似的。
忽然觉得困乏的不行,她抬腿要回屋,路过男人身边还忍不住轻哼一声,借此鄙视他清高的内心。
身后,男人看着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回屋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大海打着浪花的声音,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一下子给了她力量。
她仿佛感觉大海在召唤她,此时也很想扑进大海里快活逍遥。
困意一扫而光。她的腿不由自主地翻过后院的篱笆墙,几经翻转就来到大海边上。
这周边用铁丝网围着,不过有好几处的铁丝已经断开,裂口可容纳一人进去,想必是有人想下海捕鱼,才剪开铁丝网的。
周围并没有人看着,她麻利地钻过去,扑通一声跳进海里。
原本咸腥的海水在她纵身一跃后,只剩下清甜的甘露气息。
林锦一知道,是她的异能发挥了作用,不过她将异能收敛了,没有大范围地净化海水,否则被人看出异样只会引起恐慌。
海很深,林锦一慢慢沉入海底,像条鱼一般自由自在地游着。
可能是由于异能的作用,她在水底不需要换气,也可以潜泳很长时间。
海底还有许多生物,有鱼虾有海龟,还有珊瑚海藻。
异能将周围环境的影像投放在她脑识里,林锦一讶异地发现海底有几粒珍珠。
她伸手一抓,这几粒珍珠就到了她手里。
珍珠在海底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让她爱不释手,还没来得及将珍珠藏到身上,一只庞然大物忽然游了过来。
那长长的尾巴毫无征兆地甩向她,海水都开始翻腾,林锦一凝神聚力,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感觉离怪物已经很远了,她才用异能搜寻那只怪物的身影。
她想知道,海底的这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眼睛在海底一通扫描,忽然她发现面前有一个闪闪发亮的珠子,足有自己拳头那么大。
以为是什么宝物,她兴奋地探手去拿,谁知那“珠子”却动了下,仿佛眨了眨眼睛。
林锦一呆愣在水中,手僵硬地摸过去,入手只感觉怪物浑身尖锐,仿佛是一只有鳞甲的动物。
忽然间,怪物很突兀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排尖锐的牙齿,林锦一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怪物口腔的结构。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赶紧爬上岸。
第14章小两口吵架了
惊魂未定的林锦一一口气跑回家,院子里吵吵闹闹,胡氏正指着公公骂他憨批,地也要不回来什么的。
公公委屈地解释了几句,说是远房姨娘回来护着大房一家,不承认那些地有他这个侄儿的份。
胡氏气的让他把分家协议拿出来,公公拿不出来,胡氏拿着棒子追着他满院子打。
家里能劝架的都出来劝,林锦一实在没力气,拖着如同烂泥的身子回屋上床。
她刚把眼皮耷拉上,杨俊便从外面回来了。
见林锦一拖着半截子湿答答的衣服烂在床上,眉头不由得一皱。
他早在后院的巷子口发现了她,见她绕过人群躲着家里人回了屋,这不到一会儿就躺床上呼呼大睡。
她方才去做什么了?院子后面只有山,只有大河,她去那里有什么要紧事?
林锦一并不知她这一睡就睡到了后半夜,晚饭的时候,胡氏亲自过来叫她起来吃饭,林锦一困顿的都还睁不开眼。
因为林锦一忙碌了一个早上,教她们做红薯粉和腐竹,胡氏还以为林锦一累坏了,只好给她留了饭,放任她去睡。
而大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林锦一突然就做了噩梦,她梦到了海底的怪物。
梦中,那庞然大物的水怪对着她张着血盆大口,她吓得直叫唤。
“啊!你这丑八怪,别过来,我告诉你,姑奶奶可不怕你!”
一旁正在浅睡的杨俊猛然睁开眸子,坐起身怒瞪着在床上挣扎扑腾的女人。
她在幻想什么,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哼!省省吧,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碰她!
男人正气哼哼地赌咒发誓,没想到林锦一的腿突然踢过来,直接把他踢爬在地上。
他捂着膝盖爬起来,拳头紧握,眸子喷火地瞪着床上的女人。
“滚!离我远点,别咬我!”
男人的胸脯此起彼伏,他现在丑是丑了点,可绝对不猥琐,这女人真特么够了,居然把他当做这种人?
深呼吸一口气,男人伸手想把这女人摇醒。
结果手还没碰到她,林锦一一把将男人的手抓住,大力地将他手一扭,紧接着像甩麻袋子一样将男人狠狠砸在地上。
男人痛的眼泪水都差点飙了出来。
特么的,这女人是练了什么绝世神功,居然这么大力气,连他都能直接摔在地上。把他的腿都磕肿了。
忍无可忍的杨俊再次爬起来,他决定给这女人一点儿教训,省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还没接近林锦一,林锦一一个拳头直接砸在他脸上,直接又把他给拍下了床。
而这一下,他的后脑勺磕在墙上,还出了血。
摸着黏糊糊的液体,男人肺几乎气炸。
“还敢以强凌弱吗?不给你点见识你都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女人气哼哼地在梦里说这话。
男人强行将这股怒火压下,既然他奈何不了她,那他就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再敢有下次,我就把你抽皮扒筋,把你的头砍下来煲鱼头汤!”
正要出门,鱼头汤三个字成功地让他顿住了脚步。
方才她在睡梦中抓狂的举动,不是因为他?
想起这女人白天湿答答地回来,很有可能是去了河里,难不成是在水里遇到了怪物?
这说的通了,可他又感觉哪个地方好像又不对。
这女人身上怎么有这么荒诞的力气?把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想不通,也睡不着,他只好到外头坐坐,小屋一切都归于平静,没扰到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天擦亮,胡氏早早地就起了身做饭,昨儿个收到姨娘回来的消息,想着一大家子今儿会过来坐坐吃顿饭,胡氏便对今儿做了安排。
她让大儿子一家去大房请姨奶奶一大家子,又安排二儿子带着媳妇去集市逛逛,顺便买点菜个肉,赶在中午做饭之前回来就行。
紧接着她又去了三儿子屋前,让他们两口子去村口河里捞点鱼虾。
大儿子二儿子都应了,唯有小儿子还没应。
小儿子是个闷葫芦,这胡氏也知道,没有天大的事甭想让他说出一句话来。
杨俊没在床上睡,他是真怕床上的女人再发狂误伤他,便蹲在角落里迁就过了后半夜。
如今胡氏敲门,他扶着墙起来打开门低着头走出去。
小儿子一惯这样,自从出去打了两年仗,伤了脸,回来就变得不爱说话,胡氏也理解,因此也没注意到小儿子的异样。
杨俊在院子里洗了把脸,便拿着鱼叉出了院门,来到村口河边时,村口已坐满了不少人。
村子里总共二三十户人家,没什么玩的,只能扎堆凑在一块聊聊各家的八卦,乐呵乐呵。
杨俊一走过去,原本聊的好好的村里人当即就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他受伤的脸一直被村里人当做笑料说个不停,如今又大剌剌地站在这些爱说道的人面前,可想而知这些人是多么的兴奋。
不过,再兴奋也不能表现在脸上,这会儿也不能说了,因为胡氏可答应过带他们挣钱的,他们总不能因为这得罪了胡氏吧?
要是以后挣不到钱,那可是得不偿失。
有眼尖的人见到杨俊眼角有一大片淤青,可是吃惊不少,因为胡氏和杨家老二可是从不会动手打孩子的。
村子里的人知道杨俊当过兵打过仗,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都轻易不敢跟他动手,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娶的那个京城媳妇!
哎呦,可不得了,一个外地女人还敢打自家男人,这传出去像话嘛。
村口忽然冒出来一大堆替杨俊打抱不平的婆娘,看着他的脸直呼黑心肝的。
“大俊啊,是不是你媳妇欺负你了,哎,我们也知道你娘喜欢护着儿媳妇,你也别怕,我们跟你过去找她评理去,哪有女人把自家男人打成这样的?”
杨俊本不想搭理她们,奈何她们人太多,又太过仗义,直接把快要走到河边的他又给推了回去。
“胡氏啊,这回你可得管管你那个从京城来的媳妇了啊,怎么下手这么狠?看看把大俊给打的!”
胡氏也没想到村里人拉着大俊上门来,听着她们的说辞,赶紧往杨俊脸上看。
哎呦可不是,这眼角差点都开裂了,太阳穴都是肿的。
她拉着杨俊反复询问,“你这伤怎么弄的,是不是自己撞哪了?”
第15章他招谁惹谁了?
杨俊没说话,不自在地躲开胡氏的手,本想扒开这些个婆娘出去,没想到又被这群人拦住。
“胡氏啊,这伤要不是你跟他爹打的,就是你那个从京城来的媳妇打的,这样子的伤哪里像撞的!”
“就是,你那个媳妇也实在太不像话,仗着自己是京城来的,就能这般随意欺负人?”
“对对对,儿子受了欺负,你这个当娘的得向着儿子啊,怎么胳膊还往外拐,向着那个京城来的媳妇!”
“听说那丫头在那边不得宠,你何必巴结讨好她呢?”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导”胡氏,誓要扭正胡氏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
胡氏可不信这些人胡说,小儿媳妇多乖巧啊,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扒拉着杨俊,用拳头锤打他,小声逼问他这伤到底怎么来的?
可男人就是闷葫芦,死也不说话。
村子里的婶子奶奶们把胡氏拽开,让她去逼问自己儿媳妇去。
胡氏恨天不成钢地指指杨俊,撂下众人去找林锦一打听情况。
林锦一已经醒了,她想起身,可发现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联想到她穿来头一天用了异能,晚上就睡的死死的事,她这才恍悟,原来使用异能会让人疲乏困顿。
昨天她还下水,用的异能时间又长,这才直接导致自己早上起不来了。
林锦一欲哭无泪,一泡尿憋的实在难受,她正苦无无处释放,正巧胡氏就进来了。
“乖媳,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的林锦一脸色煞白,额头冒汗,哪里都不痛,就是憋的难受。
她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转,胡氏一问,她有气无力地道,“娘,我浑身使不上劲,我难受,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胡氏急了,“啥?难受?浑身使不上劲?是不是我儿子打你了?”
林锦一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求胡氏能带她上茅房。
“这混账小子,我说他怎么一声不吭,敢情背着我对你动手了?”
胡氏霍地起身,气冲冲地冲到外头,拿起院子里的扁担就要打杨俊。
杨俊一脸的莫名其妙啊,好端端的打他做甚,那一根扁担在胡氏手里舞的虎虎生风,落下来定是一顿结实的皮肉之苦。
杨俊吓得赶紧跑。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东西,居然打媳妇儿,她招你惹你了,你把她打的下不来床!”
村里过来的人本想着拉住胡氏,乍一听胡氏这话,当即愣住。
啥,大俊那臭小子打媳妇儿?还把人家打的床都下不了?
这臭小子怎么到外头两年,学瞎了,她们这向阳村虽是小地方,可也绝对不允许爷们动手打娘们的。
怪不得刚才一声不吭呢!
村子里的妇人们想知道林锦一被打成什么样了,有热心的赶紧去瞧。
林锦一在床上直叫唤,“娘,娘,娘…”
蚊子似的声音,煞白的脸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哎呦喂,真这么严重啊!”
“大俊家的,哪儿疼啊?”
“他怎么你了,你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
屋子里挤满了热心的婶子,林锦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赶紧向她们求助,“婶子,我想上茅房,可我起不来,你们能不能…”
再不去就弄床上去了,林锦一此时万分焦灼。
“啧啧啧,瞧瞧,那混账小子咋那么混不吝呢,把孩子打的动也动不了!”
婶子们一个个都心疼林锦一。
有试图携林锦一起床的,可试了两下,感觉有点沉背不动。
有人便出去唤杨俊,“大俊啊,不管出啥事了,你也不该跟媳妇动手,看把媳妇打的,地也下不了,你赶紧背她上茅房去!”
被胡氏招呼的杨俊正躲闪着胡氏挥过来的扁担,听闻这话,好看的眸子登时瞪圆了。
她还下不来床?昨天揍他可狠了,咋地,怕毁了老人家眼里贤惠乖巧的形象,故意装的?
这能装的女人,别落他手里!
杨俊愤愤不平地想着。
胡氏趁他愣着,拿起扁担敲他,“你还愣着干啥?背你媳妇上茅房去啊!”
杨俊怎肯,他料定那女人是装的,打死也不肯去。
胡氏生气自己儿子不懂事,挥着扁担把他打出去。
那些个从村口把他拽回来的婶子婆子们此时也都不帮他了,还数落他被胡氏打的好!
杨俊内心直道MMP呀,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招惹谁惹谁了?他好不容易到河边了,鱼还没捞,就被她们拉回去又打又骂的。
以后这缺德事能不能少干点!
杨俊不背林锦一,胡氏和过来帮忙的婶子们可见不得娃娃们遭这罪。
几人联合起来将林锦一背到茅房。
解决了生理问题的林锦一红着眼睛向胡氏和婶子们道谢。
一屋子的人拉着林锦一的手询问她跟杨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咋闹成这个样子了?
林锦一也是一脸的懵啊,她跟那男人没闹过矛盾啊。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想这么说。
“孩子,你说说,受了啥委屈,我们替你做主!”一个婶子拉起林锦一的手一脸关切地问。
“乖媳,没事你说,今天娘就是打死这臭小子也得给你讨个公道,你们俩昨晚因为啥吵架了?”
林锦一哑着声音说,“我没跟他吵。”
“这么说,他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你?”
林锦一有些急了,她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想张口问问,奈何一张嘴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有气无力地咳着,看着人实在心疼。
“你们别问了,孩子被打了,哪能说丈夫的不是,等我们走了,指不定打的更厉害呢!”
一个婶子凭着经验断定道。
其他人一听有理。当即点点头,对着胡氏说,“你这儿子可得管管,再找个郎中给孩子看看,别留下啥病根来!”
胡氏连连点头,心里直骂自己那讨债地混不吝。
屋子里的人尽数散去,胡氏拉着林锦一的手替杨俊道歉,
“乖媳,那小子打你,娘替他向你道歉,你放心,有我跟他爹在,以后让他保准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就算我跟他爹以后说不动他了,你若还怕他,我就让他跟你和离,另外在给你说一家好人家去!
你安心在床上等着,娘给你请大夫瞧瞧啊!”
林锦一想要解释,奈何胡氏就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出了门去请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