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起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很正常！只是可惜了，阎魁本来还是一把很好用的刀，也能给我们带来不少收益，如今被毁了，一时半刻想要再重新打造一把可没那么容易啊！”廖森有些惋惜道。
“是啊，阎魁还是很好用的！”庄高驰深有同感道。
庄高驰话音刚落，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步走进来。
“怎么样了？”廖森回头问道。
“还是没找到！”大汉回道。
“看来他很有可能已经混在人群中出城了！”廖森眉头微皱道。
“若是出了城，想要再找就难了！”庄高驰道。
“继续在城内搜寻，城外周边地区也散些人出去寻找，过了明天如果还没找到就算了。”廖森说道。
……
“姐，姐，好消息，好消息！”云泰一瘸一拐地冲上二楼，一脸激动地嚷嚷道。
“看看你，过了年都要十六岁，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云岚拿出手帕爱怜地帮云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姐，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阎魁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云岚手中的手帕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云泰的双肩。
“阎魁死了，不仅阎魁死了，阎罗帮的几个主要骨干也都死了！”云泰使劲吞咽了下口水，才再度说道。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死的？难道是秦……”云岚面露不敢置信之色。
“什么秦不秦的，他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阎魁敢不给他面子？这事现在曲临街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是阎罗帮那个狗头军师易轩暗中给阎魁等人下毒，然后在深夜杀了他们，卷了财物潜逃了。”云泰打断道。
“人找到了吗？”云岚闻言愣了好半天，才问道。
显然这答案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云泰摇摇头，紧跟着说道：“管它找到找不到，反正阎罗帮这回算是完蛋了，我们也不用再担心他们找我们麻烦。”
“你说的对！”云岚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对了姐，这件事秦子凌也没帮上什么忙，我们给出的三十两银子是不是应该向他多少要回来一些？”云泰问道。
“乱说什么呢？这给出去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再说，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事情有点蹊跷。”云岚瞪了云泰一眼，然后黛眉微皱，若有所思道。
“能有什么蹊跷？难道你认为这件事幕后之手是秦子凌不成？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云泰撇撇嘴说道。
“行了，不管如何，你对秦先生还是要保持该有的尊敬，不准对外说对他不敬的话。”云岚说道。
“知道了姐，我就是觉得他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什么都没谈成就白白拿了三十两银子，要是换成我听到阎魁死的消息，肯定会主动把银子还一大半回来。”云泰说道，面露一丝鄙视之色。
云岚闻言娇躯微微一颤，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姐，我去书院了。”
“哦，去吧！”云岚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中。
“是啊，连云泰都知道无功不受禄，秦先生这么一位重情义的人，若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应该退还一大部分银钱才对。而且之前他为什么非要坚持五两银子的份子钱，没有透露我给的底线，还有阎魁为什么早不被杀，晚不被杀，偏生在昨晚被杀，易轩也刚好寻找不到，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巧合？但他真的只是苦练了近三年，最近三四个月才突破到牛皮层次的武徒，他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呢？”云岚越想脑子越纠结糊涂。
又是一天的山洞苦练，秦子凌感觉自己周身的筋骨皮肉又强韧了一分，体内气血蕴藏的力量越发强大。
突然间，秦子凌猛然运力，全身的肌肉骤然间蠕动起来，如同一条条蟒蛇互相盘绕绞杀在一起。
秦子凌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力量从双脚，从躯干各处急速上蹿，如浩荡大江奔涌过双臂，猛地从双掌爆发出来。
“嘭！嘭！”两声巨响回荡在山洞里，坚硬的花岗岩洞壁上赫然留下两个清晰的掌印，上面布满了裂缝，有碎石“哗啦啦”掉落下来。
秦子凌看着近一寸深的掌印，愣神了好一会儿。
这些天实力在不断稳步前进，秦子凌其实心知肚明，一旦自己全力爆发，威力早已经远超牛皮层次，比起老牌的铁皮层次恐怕也不会逊色多少。
昨天跟郑星汉交手已经证实了他对自己实力的猜测。
但今天这两掌的威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似乎他还是低估了自己一旦全力爆发的杀伤力。
愣神了一会儿，秦子凌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双掌处传来，低头一看，发现双掌红肿了一大片。
“这……”秦子凌又是一阵愣神，不过他毕竟融合一代魔头厉墨的残魂，记忆虽然缺失，但经验眼力却在，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我周身都历经了打磨锤炼，周身力量气血不仅变得更精纯强大，而且也变得更容易操控，一旦全力爆发，便能很好地调动全身的气血力量通过双臂双掌爆发出来，相当于整合集中了全身很大一部分力量，而其他人没有历经周身打磨锤炼，能整合集中的全身力量却很有限。所以我一旦全力爆发，力量之大都要超过老牌铁皮层次的武徒，不过我的双掌依旧还只是牛皮层次，却有些承受不住这股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这次导致手掌受伤。好在我现在内在筋骨比起以前要强韧许多，这次只是一些表皮伤，容易恢复。”
“不过这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以前我总想着要把全身都一起给修炼到牛皮层次，再然后一起铁皮，看来我得调整思路了，要有主次之分。”
“枪头是长枪最锋利坚硬的部位，好钢都是用在刀刃之上！将全身打造成铁桶江山固然是好事，但那终究太过理想。当然，我有独家优势，别人只练双掌或者双脚，我则可以重点修炼四肢，让四肢比躯干等部位提前一步先达到铁皮层次。”
“如此，才能真正发挥出我的实力来，也能兼顾到境界的提升速度，否则为了追求完美地锤炼周身而导致境界被拖延得太久，反倒得不偿失。”
这一番思索之后，秦子凌感觉自己的思路豁然开朗，对自己要走的武道之路有更清晰的认识。
第四十七章 躺赢了
翌日，秦子凌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早早去了武馆。
秦子凌一到武馆，便有不少早到的外院学徒看着他窃窃私语，暗地里指指点点。
因为南宫越的缘故，这些外院学徒对秦子凌还是避而远之，不敢过于亲近，免得被南宫越和他的小弟误会。
秦子凌无视众外院学徒，径自走到内院弟子的专用练武区。
练武区，一位身材矫健的苹果脸女子正在做一些练力的热身，看到秦子凌过来，便停下手，笑着对秦子凌说道：“大家都在讨论你，你倒好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牧师姐指的是中午比武的事情吗？反正都已经约好了，那就坦然去面对。而且左师也说过，比武心态很重要。”秦子凌一脸平静地说道。
苹果脸女子自然便是寒铁掌院两大内院女弟子之一的牧萱。
“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阎魁死了吗？你捡了个大便宜，不用比了！”牧萱闻言一脸意外道。
“阎魁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秦子凌面露一丝惊讶之色。
“前天夜里，被自己的军师下毒然后割破喉咙死的，同时死的还有阎罗帮的几个骨干，阎罗帮算是完蛋了。”牧萱回道。
“这么说，我躺赢了！”秦子凌说道。
“躺赢？”牧萱闻言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就抿嘴“咯咯”地放声笑了起来，道：“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这话都说得这般风趣。躺赢，还真就是躺着就赢了！”
说罢，牧萱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牧萱你跟子凌说什么高兴事呢？笑得这么开心。”正在这时郑星汉从内院走了过来。
“在说阎魁死了，秦师弟躺赢了！”牧萱道。
“躺赢？”郑星汉微微一怔，随即也跟着笑道：“还真是躺赢，秦师弟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我并不想躺赢的，我倒是更想跟阎魁比一场。”秦子凌一脸正色道。
还别说，若不是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担心打死人会牵扯比较多，秦子凌还真想光明正大地在比斗时将阎魁打死。
“年轻人就是气盛，等你到了师兄这个年纪就明白了，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郑星汉拍了拍秦子凌的肩膀说道。
秦子凌闻言不置可否地笑笑。
郑星汉这人做事情稳重，为人也实诚，但却少了一股锐气，他在铁皮层次蹉跎多年没能突破，跟他少了股锐气应该有很大关系。
这个小波澜之后，秦子凌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当然，云岚给的三十两银子，是他应该得的，他没有退回去，只是让人带了一封信过去，说阎魁已经死了，以后再有其他事情需要帮忙再来找他。
为了这事情，云泰在他姐面前冷嘲热讽，说秦子凌脸皮厚，但却被他姐姐狠狠训斥了一顿。
天气越来越冷，甚至有一天飘起了雪花，这在方槊城还是比较少见。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秦子凌踏入牛皮层次已经过去四个月。
阎罗帮不过只是个小帮派，它的灭亡很快就被人淡忘。
他们在曲临街留下来的势力真空，经过几次角力之后，很快就被内城虞家一公子哥扶持的小帮派青林帮给填补了。
这一个月，秦子凌去武馆的次数更少了。
以前是一周去一次，现在基本上是十天左右去一次。
他的气血表面看起来依旧平淡无奇，没有多少变化，倒是身子又拔高了一些，差不多快达到一米八五，人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秦子凌的情况，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不是练武的材料，家境一般，既然突破到皮膜境界，自然是要以赚钱为主。
其实以前许多皮膜境界的内院弟子便是这样，为了赚钱，先是几天来一次武馆，后来一两个月才来一次，到最后干脆离开了武馆，专注赚钱，放弃武道。
武馆中，只有郑星汉和左乐知道，秦子凌赚钱不是为了积累财富，而是全部都花在了练武之上。
因为，秦子凌每个月从武馆购进的玄寒铁鸡秘丸几乎跟吕泰强和南宫越相当，而且他每隔一个月还要购进大量配置药水的药剂。
只是秦子凌的进度，实在让人失望，有一次连左乐都忍不住私底下劝说秦子凌一两句。
只可惜秦子凌就跟吃了秤砣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劝告，左乐也只能无奈摇头。
没有一个人知晓，秦子凌除了两天一次的夜晚狩猎，其余时间，全都是在练武和修炼神魂，而不是花在赚钱上面。
这一个月，自从秦子凌改变了修炼思路，修炼部位主次分明之后，他的四肢修炼进度明显加快起来。
现在他的四肢筋骨肌肉越发坚韧有力，如同钢铁铸就一般，四肢上的皮膜也越发坚韧，这时若有人有透视眼，便能看到原本应该疏松柔软的皮下组织无比的致密厚实，他的肌纤维就如一根根钢丝一样纠缠在一起，他的骨头隐隐带着一丝金属的光泽，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看似平缓却非常有力，就像那血液是经过提炼过的精华一般，无比的精纯沉重。
当然修炼速度提升这么明显，除了跟改变了修炼思路有关系，也跟这一个月秦子凌大量金钱砸下去有着极大关系。
从阎罗帮那里缴获了折价差不多两千两银子，除了一千五百两秦子凌专门收起来，准备用来购买天玑续骨膏，其余五百多两银子，还有这一个月狩猎所得的银子，加起来近六百两，全都被他花了个精光。
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仅仅从“益元堂”购买益血丸和补元丹，还时不时反从“山野素居”那边直接购进特别滋补的药材和野物。
自从上次跟朱掌柜提了一次，朱掌柜后来请示过萧箐之后，萧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甚至那些特别滋补的药材和野物都是按进价卖给秦子凌，一分钱都没赚。
秦子凌是聪明人，他看破没点破。
第四十八章 大量进补
萧箐那边是按原价卖给他药材和野物，而秦子凌自己如果收获特别滋补的野物或者药材，基本上也都会扣留下来自己食用。
所以真要认真折算起来，这一个月，秦子凌的实际花销还不止六百五十两，而是达到七八百两银子。
这样的花销，别说家底在武馆算是丰厚的南宫越家根本承受不起，就算方槊郡豪门世家也不可能这般无节制地把钱花在子弟身上，除非是天赋过人，重点栽培的子弟。
当然，这还得他们能吸收消化得了才行。
再厉害的牛皮层次武徒，消耗也是很有限，就像小孩子再能吃，饭量总也是有限。
其他人像秦子凌这般大量的肉食药材滋补下去，必然会过犹不及，不仅无法吸收，反倒要出大问题。
但秦子凌却是个怪胎，借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以铜尸来进行全身打磨锤炼，消耗比起同境界的牛皮层次要大上多倍，而且铜尸锤炼时融入的那一部分尸力，跟他身上的气血起了反应，发生了一种很玄妙的变化，可以让他更好地吸收各种肉食药材，以至于他这般大量肉食药材滋补下去，竟然没有半点问题。
“嘭！”秦子凌随手一掌拍打在山洞岩壁上，那岩壁就像豆腐一般，竟然被他一掌直接给拍得深深陷了进去，多出一个深有两寸的手掌印。
秦子凌见状又是随手一个甩臂。
“嘭！”又是一声巨响，秦子凌的手臂就像一根铁棍一样横扫在岩壁上，岩壁顿时被横打出了一道石沟来，哗啦啦，碎石掉了一地。
“按现在这样的进度下去，最多再过一两个月，我的双臂双掌应该会先突破到铁皮层次，看来接下来应该把重点放双腿上，四肢的进度最好还是要一致，突破时间稍微往后拖一拖倒问题不大。”
“现在的问题倒是在银钱上面。穷文富武，练武真的需要大把钱财啊。这一个月若不是这般大量银钱花下去，就算我改变了思路，就算有铜尸相助，也不可能进步这么神速。但现在除了那不能动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口袋里空空如也，想要像上个月一样大量进补是不可能了！”看着手臂一甩所造成的破坏力，秦子凌是又喜又有些发愁。
喜得是进步神速，愁的是银钱告罄，想要再像之前那样不要钱地滋补身子是不可能了。
“马无夜草不肥，要不再……”秦子凌想起之前洗劫阎罗帮的巨大收获，不禁心思大动。
不过这心思很快就被他掐灭。
自从突破到皮膜层次之后，他成为了内院弟子。
内院弟子的见识并不是外院学徒能比的，尤其像郑星汉这类跟随了左乐多年的老牌铁皮武徒，还有吕泰强这类出自内城豪门的子弟，就更是见多识广。
从他们的口中，秦子凌多少听说了一些普通老百姓很难接触到的信息。
比如朝廷设有一部门，名为司天监。内中供职的人员非常神秘，是朝廷用来专门监管民间道门，妖魔鬼怪等等拥有神秘力量的各方势力，以防他们用法术邪术来作恶或者蛊惑百姓。
其中道门分两个派别，一个派别是采集天地灵气入体，修炼阴阳五行极其衍生而出的法术，这也是道门如今的主流派别，有不少弟子在世俗间行走修炼，并不算太神秘。据说不少豪门望族家中供奉有炼气术士。
而另外一个派别就是像秦子凌这样的修炼神魂的术士，这个派别非常神秘，入世的弟子极少。但这个派别的术士因为能以神魂迷惑人心，并且神魂之术最是神秘莫测，让人难以防范，所以一直是历代朝廷所忌惮的存在，也是司天监重点监察的对象。
一旦发现有神魂术士入世活动，一般若不能招揽，便会想办法围剿诛杀。
秦子凌也是无意中听到有一次吕泰强在炫耀自己见识广，说自己在家中见过一位司天监的官员，又说司天监如何如何神秘牛叉，秦子凌方才知道自己这个神魂术士是司天监重点监察对象，而且每一座郡城中都有司天监的人专门驻守监察。
正因为如此，秦子凌动了心思之后，很快就掐灭了。
像阎罗帮这种事情，做个一两次，自然不会引起人注意和疑心，但要是多来几次，那就难免会引起人的疑心。
况且这城中还有司天监的人驻守监察，万一他们在城楼安装有什么可以专门捕捉到神魂行动轨迹，类似监控摄像头的法器，那他出动多了，难免无意中就要被“拍摄”到行踪了。
这是一点。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若仅仅只为了财物，便动用神魂之术杀人，秦子凌担心不知不觉中自己会迷失本性。
要知道，他的神魂中可是融合了一位魔头的残魂，这残魂其实已经在悄然改变了他的性格。
这一点，从那一晚杀徐元标开始，秦子凌就已经清晰察觉到。
他从未杀过人，但那一晚杀徐元标时，他非常冷静，杀了人之后，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就像做了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上个月，他一连杀了八个人，同样表现得非常冷静。事后秦子凌回想起这件事情，自己都有些害怕，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彻底变成一位冷血无情的杀人魔头，也是那一天起，秦子凌心里多了一丝警惕，暗中警告自己，尽量少开杀戒。
“也罢，我现在在修行上其实还是处于起步阶段，太轻松得来金钱，在磨炼心志毅力方面反倒是坏事。以后还是不要动施展神魂之术干杀人越货的念头，不过若是事出有因，倒也不必迂腐固执，偶尔为之一两次，量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掐灭了那方面心思之后，秦子凌感觉自己的念头似乎一下变得通达起来，仿若一下子从什么束缚阴影中摆脱出来一般。
这个发现让秦子凌心思一动，盘腿闭目入定，然后神魂一下子跃出了躯壳。
第四十九章 神魂突破
神魂一跃出躯壳，在山洞里一阵疾飞，速度比起以前要快上一截。
“不错，速度快了一些，不知道驱物之力是不是也增强了？”秦子凌心想着，神魂伸手抓住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竟然很轻松就拿了起来。
“现在我才算是真正的驱物境界了！”秦子凌看着“手”中的石头，面露喜色。
以前他虽然能驱物，但只是因为融合了三人的神魂，尤其厉墨的残魂缘故，所以在境界上一下子就跳跃到了驱物境界，但实际上却没有驱物境界该有的力量，只能算是半驱物。
直到现在，历经四个月的苦修再加上这一刻的念头通达，秦子凌方才水到渠成成为真正的驱物境界的修神术士，当然还只是驱物初期。
“接下来总算可以直接驱物击杀猎物，不用附体了！”秦子凌神魂入体，缓缓睁开了双眼，自言自语道。
附体虽然好用，但附体禽兽感觉上总归不好，而且有些飞禽走兽气血浓烈，附体上去多多少少也会损伤到神魂。
只是当时秦子凌只能驱动得了飞针、刀片，而飞禽走兽跟人不一样，一般都有比较厚实坚韧的皮毛，飞针和刀片别说杀死它们了，割破皮毛都有些困难，所以只能无奈施展附体之术。
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是真正的驱物术士，只要打造合适的狩猎兵器，猎杀一般猎物已经不是问题，而且在猎杀中，他也能练习驱物杀敌之术。
后者才是重点！
毕竟修炼神魂之术，狩猎赚钱不过是当下无奈之举，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才是关键。
翌日，易容成独眼壮汉的秦子凌从一家铁匠铺走了出来。
他委托铁匠铺打造的是一件三棱军刺和一件雁翎刀。
三棱军刺呈棱型，三面刀刃，三面血槽，而且因为结构造型的缘故，硬度很大，击杀猎物时不容易扭曲断裂，穿透力很强。
缺点是功能单一，主要就是刺杀动作，不像刀剑有劈、砍等更多的招式变化。
但猎物皮毛厚实，以秦子凌目前神魂驱物的力量一刀或者一剑劈下去，受力的面积大，力量分散，就算劈开皮毛，也很难真正伤到猎物的筋肉。
所以以秦子凌如今的驱物力量，最好的杀猎物方式是集中力量刺杀。
而刺杀，刀剑的穿透威力自然不如三棱军刺。
三棱军刺三面刀刃，三面血槽，一旦刺入猎物的要害，不需要太深就能要它性命。
雁翎刀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因形似雁翎而得名，在另外一个世界盛行于明朝时代。刀身不长，一般是九十厘米到一米出头，重量一至一点五千克。秦子凌订制的比正常的雁翎刀还要稍微小那么一号，刀长两尺，重量自然也更轻，便与携带。
三棱军刺动作单一，想要通过狩猎来练习神魂驱物之术来杀敌，自然不能仅用三棱军刺一种兵器。
所以秦子凌才又订制了一把雁翎刀，一些小型，动作敏捷的动物便用雁翎刀来袭杀，刚好起到操练效果。
从铁匠铺出来，秦子凌摸了摸干瘪的钱袋。
这回除了那不准备动的一千五百两银子，他是真的穷得叮当响。
回到刘小强家，卸了妆，秦子凌去了寒铁掌院。
十来天没来，寒铁掌院又多了几张生面孔，少了两张熟面孔。
对这些变化，秦子凌早已经习以为常，直接一言不发地穿过练武场，走到角落那棵这个世界才有，早已经掉光了叶子的香云树前，向坐在树下晒着暖洋洋太阳的左乐躬身请安。
左乐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便不再搭理秦子凌。
这弟子好是好，悟性也不错，可惜根骨天资太差，又死心眼，左乐没看到他倒还好，一看到他，心里就莫名有些堵，干脆懒得搭理他，眼不见为净。
秦子凌已经习惯了左乐这番做派，又微微一躬身，方才转身去了内院弟子的练武专区。
“子凌，最近又来了不少新学徒，你成为内院弟子已经有四个来月，也是时候帮忙带带新学徒，今天就给你指派一个吧。”郑星汉走上前，对秦子凌说道。
“行。”秦子凌点头道。
郑星汉见秦子凌点头，便冲练武场喊道：“包英俊，你过来一下。”
郑星汉这一喊，练武场里便有几个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接着，秦子凌便看到一位五短身材，长着一口龅牙，老鼠眼，样子长得实在寒碜，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光景的男子从练武的人群中走出来。
秦子凌不禁一愣，终于明白为什么练武场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了。
长得丑不是错，但长得丑还取了“包英俊”这样一个骚包的名字，那就实在有些过分了。
“郑，郑，郑师兄。”包英俊小跑上前来，对着郑星汉躬身结结巴巴叫道。
“还是个结巴，自己要带的新学徒是个极品，怪不得我一来，郑师兄就提带人的事情，敢情其他人都不愿意接收啊！”秦子凌见状心里了然。
“子凌，这就是你要带的新学徒，包英俊。”郑星汉对秦子凌说道，目光有些躲闪，然后又对包英俊说道：“包英俊，这位是秦子凌师兄，他以后负责带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请教他。”
“见，见，见过秦师兄。”包英俊连忙对秦子凌拱手道，一对小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显然这几天他已经听过了秦子凌的大名，知道他家底一般，练了近三年才突破，潜力已经耗尽，不仅没有突破的可能，而且还得罪了武馆里最有前途，最炙手可热的南宫越。
所谓名师出高徒，秦子凌这个情况，包英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由他指点，又能学到多少东西？指不定就被他带偏了。不仅如此，以秦子凌跟南宫越的关系，包英俊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但这事情轮不到包英俊来做主，况且他自身条件差，其他内院弟子都不愿意带他。
所以失望归失望，包英俊还是不敢表露出来。
第五十章 贺礼
“英俊是吧，去练几下给我看看。”秦子凌点点头，也不废话，指了指不远处搁放着不少练筋肉、力量器材的区域，说道。
说罢，秦子凌也不等包英俊回答，已经大步朝那边走去。
包英俊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秦子凌让包英俊把石锁、石担、硬弓、铁环等一应器材分别练一遍，又让他把寒铁掌的几个主要动作操练一遍。
包英俊心里虽然不大看好秦子凌这位师兄，但还是按着吩咐认真做了一遍。
秦子凌修炼神魂，融合了一代魔门宗师的残魂，而且这几个月来又对全身筋骨肌肉皮膜进行锤打磨炼，对周身各部位筋肉的特性，发力情况的了解，还有自身眼力之毒辣，整个武馆也就左乐能跟他一比，甚至有些方面，左乐都要逊色他不少。
包英俊一番操练下来，秦子凌对他的身体情况已经洞若观火，人长得实在寒碜，但根骨不错，又见他态度不错，便随口纠正了他几个错误的发力动作，又指出他需要加强训练的几处筋肉。
当然包英俊需要纠正和指出的地方远远不止这么几处，不过秦子凌并不急着全部托底，他需要继续观察包英俊这人品行，看看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若人品不错，又肯虚心接受自己的教导，秦子凌倒愿意以后好好带一带他。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他很清楚团队的力量。
尤其在这乱世里，想要自保，想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除了要不断增强自己的力量，培养自己的人马也非常重要。
左乐开设武馆授徒，除了赚钱之外，又何尝不是在培养自己的人马和势力，以求在这乱世能立住跟脚，不至于人单力薄，被人宰割欺辱。
而徐家建立强大的城堡，蓄养私兵，其志恐怕还不止自保那么简单，甚至有在这乱世建立丰功伟业的野心。
当然，这些对现在的秦子凌而言还是太早了。
他现在绝不会刻意地去建立自己的班底势力，但如果情况合适，他也不会介意稍微用点心思，先提前埋几手棋子。
反正对他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
“多，多谢秦，秦师兄指点。”包英俊认真听了秦子凌的指点，拱手道谢。
“好好练吧！”秦子凌点点头，便转身回到内院弟子练武专区，一头扎进练武之中。
包英俊见秦子凌转身离去，好好思索了一番，便按秦子凌的指点纠正了几处发力方式。
这一纠正，包英俊立马发现自己发力不仅轻松顺畅了许多，而且发出来的力量更大，不禁一扫之前的沮丧心情，心想：“内院弟子果然就是内院弟子，秦师兄虽然在内院弟子中算是最差的，但这眼力，这经验还是比我们这些初学者强太多了！我得好好按他的指点修炼，他在时也得多多请教他。”
此时的包英俊根本不知道，这寒铁掌院真要论眼力、经验，恐怕就算左乐有些地方都要不如秦子凌。
其他人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别说稍微一指点就能立杆见效的，指点偏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很快便到了午膳时间。
秦子凌在刘小强家还放有一些蟒蛇肉和滋补药材，见到了午膳时间，便停下修炼，一边拿了汗巾擦汗，一边准备去刘小强老宅私底下给自己进补。
“子凌，下午还来的吧？”郑星汉叫住了秦子凌。
“有事吗？”秦子凌不答反问道。
“呵呵，今天我生辰。我约了几位师弟师妹晚上去内城醉霄楼热闹热闹，你刚好今天也在，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情，晚上一起吧，刚好也去内城开开眼界。”郑星汉说道。
“原来今天是师兄生辰，那我一定来。”秦子凌闻言不假思索道。
郑星汉这位师兄待他还是不错的。
“好，那下午练完武之后，我们一起出发前去。”郑星汉说道。
“好的。”秦子凌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见秦子凌转身离去，包英俊连忙追了上去。
“秦，秦师兄，是，是要去用膳吗？”包英俊追上后，问道。
“嗯。”秦子凌点点头。
“我，我家是开客栈的，名，名叫同福客栈，离，离拳院也就隔三条小巷，师，师兄要，要是不嫌弃，不，不如去我家客栈用，用膳吧。我，我让我娘烧，烧几个拿手好菜。”包英俊见秦子凌点头，接着说道。
“同福客栈？”包英俊的话不禁勾起了秦子凌对另外一个世界的回忆。
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一部很有趣的电视剧“武林外传”中的客栈名字就叫同福客栈。
“是，是啊，同福客栈，只，只是个小，小客栈，就，就在附近，师兄以前可，可能见过。”包英俊说道。
“谢谢你英俊，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自己好好练武，我一般十天左右会来拳院一趟，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开口。”秦子凌拍了拍包英俊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大步离去。
包英俊看着秦子凌大步离去的背影，无奈作罢，不过想起他拍着自己的肩膀，一脸温和地跟自己说话，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他的家境在拳院诸多学徒中属于中游偏上，奈何人长得实在太寒碜，而且还结巴，以至来寒铁拳院七八天，除了大师兄身为管理者，按例教他一些基本练法，态度中规中矩，其他那些内院师兄不仅不肯带他，对他的态度还一脸嫌弃，避恐不及。
唯有这个据说是寒铁掌院最没有背景和前景的内院师兄，不仅毫不犹豫地答应带他，而且对他的态度也很温和，看他的目光也没有任何轻视嫌弃之色。
……
下午秦子凌提前结束了练武，在武馆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衣衫，跟郑星汉这位寿星先一步乘坐马车赶去内城。
“师兄，生辰吉乐！”上了马车，秦子凌取出一古色古香的木盒子双手递给郑星汉。
木盒子上写有三个字“益元堂”。
正是“益元堂”出品，十两一颗的“补元丹”。
郑星汉过生日，秦子凌本想去买件礼物，但又不知道买什么礼物为好，想起库存里还有两盒“补元丹”，便灵机一动，取了一盒做礼物。
第五十一章 各方势力
“这是益元堂的补元丹！”郑星汉自然认得这包装，见状不禁大为意外。
“师兄好眼力。”秦子凌微笑道。
“什么好眼力，要是连补元丹都不认识，我也算是白练这么多年的武功了。”郑星汉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把木盒子推了回去道：“子凌，你的心意我领了，这补元丹你收起来，你比我更需要它。”
“师兄，心意你要领，礼物你也要收！”秦子凌又推了过去，态度坚决道。
郑星汉定神看着秦子凌，然后突然朗爽笑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子凌。”
“师兄客气了，这是应该的。”秦子凌微笑回道。
郑星汉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秦子凌的肩膀，心里暗暗为他叹惜。
多好的师弟，可惜就是根骨资质不行啊！
马车很快穿过西外城区，来到了内城。
内城位于外城的包围圈中，但有护城河和高大的城墙跟外城区域隔开。
内城的区域比起外城区要小许多，但繁荣许多，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石桥瓦屋鳞次栉比，家家户户的门面都用木雕花饰装修，商铺商店更是张灯结彩，人进人出，一派市中心繁华地带的味道。
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有身披铠甲，腰悬刀剑，威风凛然的巡捕来回巡逻，给人一种安全，井然有序的感觉。
街道上来往人的穿戴，精神面貌相对于外城区要好不少，几乎看不到乞讨、横行霸市、打架斗殴的景象。
而在外城区，蛇龙混杂，入室偷盗抢劫，各种小帮派横行霸市，欺凌敲诈弱者，相互火拼等等屡见不鲜。
这也是为什么在外城，很多商家都要找一两位“高手”挂名的原因。
与郑星汉一同坐在马车里，秦子凌卷起车帘，看着外面一派繁华的景象，想起外城区的混乱破败，还有城外的难民，路边的尸体，不由得暗暗感慨，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有富人区和贫民区之分，都有醉生梦死灯红酒绿和路有冻死骨的景象。
“这内城繁华热闹吧？”郑星汉笑着问道。
“跟外城和城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啊！”秦子凌放下车帘感慨道。
“这里才是方槊城真正的财富和权力的中心！你别看左师是劲力武师，在我们西外城区哪怕整个外城区都有些威名，但这内城区他的手一点都伸不进来，要想伸进来，必须要五大家族点头才行。”郑星汉神色严肃道。
“五大家族？”秦子凌面露一丝询问之色。
“庞、虞、林、萧、吕五大家族。其中庞家是州城望族庞家分出来的支族，其家主就是我们方槊郡的郡守庞奇韦，也是方槊城势力最大的家族。其余四家都是方槊城本土豪族，这四家中，虞、林二家最强，萧、吕二家相对要逊色一些。”
“事实上，林、吕两家是近些年才跻身五大家族的，在这之前，他们实力虽然也强大，但还没资格跟庞、虞、萧三家平起平坐。据传是庞家迁入方槊城，庞奇韦担任郡守，主政方槊郡后，感觉本土力量太过强大，难以驾驭，便扶持了本土林家。虞、萧两家见状，便有意扶持吕家，也就是吕泰强的家族，这才有了林、吕二家的崛起。”郑星汉解释道。
“看来这内城表面上歌舞升平，一派繁荣景象，实际上暗地里却是各方势力在角力啊！”秦子凌闻言深有感触道。
“可不是，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能多想和插手的。”郑星汉摇摇头，然后又道：“既然说起方便，我就再跟你说说除了内城这五大家族，外城区和城外还有哪些势力吧。”
“外城区说起来还是在内城五大家族的掌控之下，只是掌控力相对而言没有内城那么强，所以外城区蛇龙混杂，各方势力并立，也才有了我们拳院的生长存在空间。但外城区终究还是属于方槊城城池范围之内，五大家族是绝对不会容许有超过他们掌控的势力存在。”
“所以在外城区，各方势力基本上也就跟我们寒铁拳院差不多的级别，就算有比我们寒铁掌院强大，也是有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秦子凌一脸平静地插了一句话。
郑星汉闻言微微一怔，然后低头细细咀嚼这话，好一会儿，才抬头冲秦子凌竖起了大拇指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子凌，你这话分析得太形象深刻了！”
秦子凌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
开玩笑，这句话在他那个世界可是流传久远的名言，自然形象深刻！
“但城外就不一样了！五大家族势力虽然强大，还不足矣覆盖到方槊郡所有地方，而且城外不少势力依险地建立城堡，有些甚至干脆在山中建立山寨，往往易守难攻。五大家族合力虽然有能力剿灭，但绝对避免不了重大伤亡。”
“现在这年头，皇帝昏老，权臣佞臣宦官当道，又连连天灾，很多地方民不聊生，不少地方已经造反自立为王，魔门邪教趁机起事，周边一些国家也趁机进犯边疆。在这种情况下，佣兵才有自重的资格，所以五大家族都很爱惜羽翼，只要城外的势力威胁不到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动兵的。”
“这也就给了城外势力发展的机会，如今城外已经形成了多股势力。其中，影响最大的要数周庄，森罗帮，徐家堡，巨虎门，血云寨等五家势力。”
“你要记住，不管是五大家族还是城外这五股势力，都不是我们寒铁掌院能招惹的。你在外做事情，能避开尽量避开，否则就算被杀死了，左师也是没办法出头的。”说到这里，郑星汉的面容变得格外凝重。
“谢谢师兄告知，我会注意的。”秦子凌一脸平静地点头道。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醉霄楼门前。
醉霄楼高三层，装修布置得很是古雅，有悠扬的琴声从楼里传出来，里面服务人员都穿着统一合体的服装，男的俊朗帅气，女的高挑美貌。
第五十二章 萧箐来历
两人才刚下车，便有一位鹅蛋脸美女上前来，福身迎接道：“郑爷，您来啦，楼上雅间已经给您和您的朋友准备好了，请随奴家挪步。”
看着美女漂亮的脸蛋，婀娜的身材，训练有素的职业动作，这让秦子凌有一种又穿越回到自己原来那个世界的错觉。
因为这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了高档会所。
“看来这家酒楼的主人不简单，很有经营头脑啊！”秦子凌心里暗暗惊叹。
重生在这个世界说起来也有四五个月了，平时在外城看到的客栈酒楼都是乱糟糟，闹哄哄，招揽生意都是靠吆喝，这还是秦子凌第一次看到这般与众不同，有格调的酒楼。
秦子凌和郑星汉一起随美女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面街的雅间。
没过多长时间，余岩，沈修谨，牧萱先后赶到，都奉上了贺礼，价值在二三两之间，比起秦子凌的“补元丹”要逊色一大截。
郑星汉虽然不是什么势利之辈，以他如今的实力和身份，也不差这点贺礼钱，但心里面总难免还是有些比较，尤其秦子凌的情况他是最清楚的，所以越发觉得秦子凌那份礼物珍贵。
吕泰强，南宫越和罗玉珂三人是一起来的。
自从南宫越突破到铁皮层次之后，吕泰强便费劲心思拉拢他，而对南宫越本来若即若离，还有些防备心的罗玉珂，如今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戒备，跟南宫越走得越来越近，而吕泰强知道南宫越的心思，很多事情都拉上罗玉珂，所以如今他们三人经常在一起，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团体。
“师兄，生辰吉乐啊！”吕泰强三人进来，笑呵呵地冲郑星汉拱手，又送上贺礼。
“谢谢，谢谢。”郑星汉笑着拱手言谢。
一番客套之后，郑星汉便吩咐服务员上菜，又邀请众人上座。
众人上座没多久，一道道菜肴便被接连端了上来，摆满了一桌子，还有一坛颜色呈金黄剔透的酒。
“啧啧，师兄，你今天可是要大破费了，上的菜都是大菜，酒也是这里的招牌酒。”吕泰强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微微动容道。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关键是各位师弟师妹要吃得开心喝得开心。”郑星汉满脸容光地摆摆手道。
“吕师兄，你是吕家子弟，这地方肯定经常来，你给我们说道说道，这些酒菜可是有什么讲究？竟然能让你这位豪门子弟都要动容惊叹。”牧萱说道。
“郑师兄，那我就喧宾夺主先给各位介绍介绍。”吕泰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吕家子弟的身份，牧萱这话让他很受用，闻言笑着冲郑星汉拱手道。
“哈哈，也好。这地方我也没来过几趟，这些菜肴酒水都是酒楼的人帮忙推荐的，其实也都不懂，刚好可以听你这行家说道说道。”郑星汉笑道。
“要介绍酒菜，还是要从这酒楼的东家开始说起。你们可知道这酒楼的东家是谁吗？”吕泰强把手中的烫金折扇一展，轻轻摇动，一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样子。
看得牧萱和罗玉珂两眼一亮，余岩等男子暗暗羡慕，只有秦子凌看得尴尬症都犯了，这大冬天的摇什么扇子啊，简直有病，得治。
“这醉霄楼布置很古雅，环境幽静，里面的伙计也跟其他酒楼很不一样，我还真很是好奇这酒楼的东家！”罗玉珂说道。
“是啊，是啊，吕师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快说。”苹果脸的牧萱性子比较活泼，催促道。
“这酒楼的东家乃是萧家四房的嫡长女萧箐姑娘。”吕泰强把扇子一合，说道。
“萧箐姑娘！”罗玉珂等人都面露一丝疑惑之色，显然对萧箐这名字并不熟悉。
唯有郑星汉面露一丝惊容，道：“原来这酒楼的东家竟然是萧箐姑娘开的，怪不得环境如此雅致，来这里的客人也都甚是规矩，没人敢闹事。”
“郑师兄，这萧箐姑娘很有名很厉害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牧萱闻言一脸疑惑道。
“还是让吕师弟来说吧，同为内城五大家族的子弟，吕师弟肯定比我更了解。”郑星汉说道。
众人闻言目光都纷纷投向吕泰强，秦子凌也不例外。
“呵呵，郑师兄年长，当年之事知道的肯定不少。”吕泰强先是恭维了郑星汉一句，然后纸扇唰地一下展开，语气一转，道：“不过师兄说得也没错，同为内城五大家族的子弟，我知道的小道消息肯定多一些。”
“萧家老爷子生有四位嫡子，所以萧家分四房，其余庶出的或者旁支族人都是依附这四房。七年之前，萧家的声势比起如今的庞家可是丝毫不逊色，那时不仅萧老爷子是我们方槊城三大炼骨大武师之一，而且萧家后代中人才辈出，不仅二代子女中出了好几位劲力武师，三代子女中也出了几位厉害人物，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萧箐。”
“七年之前，萧箐应该才十六岁。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修为吗？”说到这里，吕泰强卖了下关子，大冬天的又开始风骚地摇起扇子来。
“吕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究竟是什么修为？”牧萱催促道。
“是啊，是啊，吕师兄你快说。”罗玉珂等人也跟着催促。
吕泰强这才心满意足，一脸夸张地压低声音道：“运劲境界！”
“什么，十六岁运劲境界！”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纷纷惊呼出声，秦子凌也是大为动容。
现在他已经知道，武道起步境界是气血境界，气血境界细分练筋肉和练皮膜两个境界，练皮膜又细分为牛皮层次和铁皮层次，这一大境界的人统称为武徒。
气血境界下来之后的大境界是劲力境界，劲力境界又分三小境界，分别是凝劲，运劲，化劲。这一大境界的人称为武师。
劲力境界之后则是炼骨境界，称为大武师，这个境界就不是秦子凌现在能知悉了解的，因为左乐目前也才达到运劲境界，而且因为年岁日渐增长，如今已经在走下坡路，若没有大机缘大奇遇，不可能再有突破的希望。
而萧箐十六岁就达运劲境界，由此可见其根骨、资质天赋、悟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第五十三章 萧箐往事
“这也太夸张了，十六岁我们的筋骨都还没完全长开，骨骺也还没闭合，一切都还在变化之中，能像南宫越一样在十七岁踏入铁皮层次，那已经很厉害了。这萧箐姑娘竟然已经是运劲境界，那现在七年过去了，岂不是已经是炼骨境界？天哪，二十三岁的大武师！”牧萱一脸惊叹和不敢置信。
“是啊，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萧箐必能成为炼骨境界的大武师，而且将来还要走得更远。所以当时萧箐的光芒可以说完全盖过了方槊城年青一代，是萧老爷子最看重最宠爱的孙女，出入几乎都带着她，以方便时刻指点和栽培。甚至当时方槊城有传言说，萧箐将来会成为萧家的幕后主事人，她不会外嫁，想要娶萧箐只能入赘萧家。”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萧老爷子这份看重和宠爱，本来是想要好好指点和栽培萧箐，结果却反过来害了她。七年前，一次的外出，萧老爷子遭受魔门幽冥宗高手伏击。萧老爷子当场被击杀，而萧箐本来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可惜她修为虽高，但有妇人之仁，竟不忍心弃众护卫独自逃离，也不忍心看她爷爷的尸体抛尸野外，以致最后虽然等来援军，她自己却身受重伤，根基更是被幽冥死气侵入缠上，无奈散了劲力，境界跌落成铁皮层次，今生再也无望劲力境界。”吕泰强说到这里，纸扇一合，连连摇头，也不知道是在笑萧箐傻呢，还是在惋惜她。
众人听到这里也都纷纷唏嘘不已，尤其牧萱这位性子活跃，感情相对丰富的女子，更是不甘心地问道：“难道真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前些日子无意中听家里的人说起，有一种名为八荒碧蟒的异兽血肉能重塑根基，但八荒碧蟒是三品异兽，实力之强堪比化劲巅峰的武师，又生活在乌阳山脉深处，萧家谁能为她去猎杀？所以看似还有一点希望，实际上等同于无。”吕泰强回道。
“唉！”牧萱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秦子凌见状颇为意外地看了牧萱一眼。
他跟牧萱接触不多，倒没想到她感情这么丰富。
“那接下来呢？吕师兄。”罗玉珂没牧萱那么多感触，只是很八卦地追问道。
“七年前那一战，萧老爷子被杀，萧箐散了劲力，萧家一下子相当于损失了一老一少两大扛旗人物，便开始走下坡路，在气势上完全被庞家压制，近几年又出了些事情，实力在五大家族差不多已经算是垫底。呵呵，扯远了。再回头说萧箐姑娘吧。她自散了劲力，又失去了萧老爷子的照护，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
“不过，她终究是主脉这边四房的嫡长女，而且论武道修为也当得上家族中武师之下的第一人，人也聪明，在家族中的地位再怎么一落千丈，总归还是有一些实权。她便另辟蹊径，操劳起了商业之事。”
“还别说，这萧箐姑娘练武是个天才，在经商方面也颇有天赋。短短七年时间，便在商界打下了一片天地。除了这醉霄楼，据说她还有好几处产业商铺。只是她一个女人家很少抛头露面，一应事情基本上都是各掌柜在操作，她只在幕后运筹帷幄，所以并没有什么名气。时间一长，除了年长一些的武者，或者出生豪门的子弟，基本上很少有人再听过这位方槊城最杰出的天才，渐渐也就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醉霄楼除了环境幽静，服务人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其实是它的菜肴采用的材料都是山里的野物和药材，对练武之人都是大补之物，而且又照顾到了口感，所以深受内城达官贵人，豪门子弟的青睐。”
“像这道龙腾虎跃，用的材料便是银麟蟒肉和云纹白虎肉，这道金龙吐珠，用的材料是金麟蟒肉和金羽鸡肉，这盘群雄逐鹿，材料则是麂鹿之肉，这道金枝玉叶，用的是金灵草和玉露灵芝……至于这金玉酒，具体用了什么药材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说都是名贵药材，不仅味道极好，而且很补元气，这一坛就得十两银子。”
“啧啧，经吕师兄这一介绍，敢情郑师兄是借祝寿之名，给我们补身体啊，这回可是大赚了！”牧萱听后，两眼发亮道。
“哈哈，确实是大赚了，不过赚的最多肯定不是你牧萱！”南宫越笑道。
目光有意无意朝秦子凌瞥了一眼。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愣，都有些下意识地朝秦子凌看了一眼。
在座的人，就数秦子凌家境最差，而且如今还多了个刘小强这个吃白饭的，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可能送上什么值钱的贺礼。
郑星汉见状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说话，秦子凌已经一脸平静地开口道：“吕师兄已经介绍完了，师兄这寿宴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了？”
“对对，郑师兄快点开始吧，听了吕师兄的话之后，我都直流口水了！”牧萱紧跟着抿嘴轻笑道。
“哈哈，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也没什么好拘束的。来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各位师弟师妹的祝贺！”郑星汉笑着举杯说道，看向秦子凌的目光带着一丝感激之色。
刚才南宫越那句话明显是在针对秦子凌，郑星汉这位寿星若特意解释秦子凌送的是补元丹，事态肯定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若不解释，郑星汉又觉得对不住秦子凌。
秦子凌这一主动岔开话题，对郑星汉而言是帮他摆脱了两难境地，也维护了寿宴的气氛。
否则真要针锋相对起来，这好好的寿宴恐怕就要闹得不欢而散了。
“哈哈，是我们应该谢谢师兄这些年的指点，也谢谢这一桌子的大补之物！”众人都端起酒杯，纷纷起身。
众人共饮了一杯酒，接着便是众人一一向寿星敬酒。
秦子凌等众人都敬过郑星汉之后，方才起身举杯敬酒道：“师弟我祝师兄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乌阳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当年在另外一个世界，秦子凌后来行动不便，倒是给了他更多时间安静地看书，所以记住了不少诗词。
这世界没有南山，秦子凌便将南山改成了乌阳山。
第五十四章 不给面子
“好，说的好！果然不愧曾经是读书人！”众人闻言都纷纷叫好，唯有南宫越表情有些难看。
“哈哈，师弟，吉言！吉言啊！”郑星汉开怀大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敬过寿星之后，接下来便随意许多。
众人觥筹交错，有说有笑。
秦子凌本来就刚入内院没几个月，又隔很长时间才来拳院一趟，跟内院弟子说起来谈不上多少交情，再加上他的境况在众人中算是最差的，跟南宫越又有过节，所以除了郑星汉，几乎没人主动找他谈话。
秦子凌倒也乐得清静，埋头只管吃喝。
刚好他最近手头有些紧，这些都是大补之物，能多吃自然要多吃一些。
吕泰强和南宫越见秦子凌只管埋头大吃大喝，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讥笑鄙视之色，而罗玉珂则是一脸的嫌弃，倒是沈修谨、余岩还有牧萱三人见状后知后觉，悄然加快了进食的频率和速度。
相对而言，他们三人的家境比起南宫越和罗玉珂又要差一些。
“子凌，说起来你进内院还是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喝酒。今天我这个做师兄的托大，提议你一一敬各位在坐的师兄师姐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星汉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对秦子凌说道。
“对，对，子凌，往常新人入内院，是要请客吃饭的。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请客吃饭就免了，今天啊，既然郑师兄提议了，你怎么也得敬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一杯。”牧萱率先起哄道。
余岩和沈修谨也都跟着点头附和，吕泰强一副看戏的样子，罗玉珂表情有些微妙，而南宫越则拿眼挑视着秦子凌，一副让人高攀不起的架势。
秦子凌看着南宫越那副鸟样，心里虽然如同跟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但郑星汉一番用心良苦，今天又是他的寿宴，不看僧面看佛面，秦子凌自然不好不给他面子，也不想搅了寿宴的气氛，况且这酒可是好酒啊，能借机多喝干嘛不喝，所以很快便笑着起身道：“哈哈，郑师兄，牧师姐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不对了。那今天我就借郑师兄的酒，借花献佛，还是先敬郑师兄。”
郑星汉见状哈哈一笑，干了杯中酒。
敬过郑星汉之后，秦子凌接着敬吕泰强。
吕泰强没起身，坐在椅子上大咧咧地接受了敬酒，一副公子哥的傲慢做派。
秦子凌丝毫不以为忤，而是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这一次，秦子凌还没开口，郑星汉已经笑道：“子凌，如今南宫越已经是铁皮层次的武徒，这一杯你先敬南宫越。”
“好！”秦子凌很干脆地应下。
“郑师兄，我这边就算了吧！”但南宫越却丝毫不卖郑星汉的面子，见秦子凌点头干脆应下，漫不经心地冲郑星汉摆摆手道。
除了秦子凌依旧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众人当场就变了脸色，就连吕泰强也不例外。
这吕泰强虽然一向豪门公子哥做派，一副傲慢，高高在上的架势，但对寒铁拳院还是有归属感的。
“南宫越，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吕泰强忍不住皱眉说道。
“吕兄，这是我的事情！”南宫越说道。
吕泰强闻言当场就差点要掀桌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南宫越是寒铁掌院公认的天才弟子，深得左乐的重视，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劲力武师。
郑星汉借寿宴的机会，想让秦子凌和南宫越握手言和，其实也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担心将来秦子凌吃大亏。
“哼！”吕泰强冷哼一声，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余岩等人见南宫越连郑星汉和吕泰强的面子都不给，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雅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呵呵，没事，没事，这样其实挺好的。”秦子凌见状突然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若无其事地冲余岩举杯道：“余师兄，我敬你。”
余岩人如其名，在众内院师兄弟中是相对沉默寡言，面部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的一个人，就跟岩石一样。
“好！”余岩端酒起身，一饮而尽。
敬过余岩之后，秦子凌又一一敬过沈修谨等人，罗玉珂也敬了。
因为秦子凌这番做派，雅间的气氛才稍微缓和转好，只是经此一折腾，众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是微妙。
郑星汉和吕泰强心里是恼火，而余岩等人心里则是沉甸甸，有些压抑。
因为余岩等人的情况虽然比秦子凌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他们将来不能突破到铁皮层次，今日秦子凌这种被当面羞辱的遭遇，有一天也很有可能会轮到他们头上。
罗玉珂心情就有些复杂了，一方面，她觉得南宫越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了，另外一方面南宫越这般神气张扬的做派又让她心动。
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男人，而不像秦子凌一样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和卖弄一些诗词文字，实际上在南宫越面前他什么都不是，被当面羞辱也只能忍着，活得很是卑微窝囊。
众人中，反倒是秦子凌这位当事人心如止水，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圈酒敬下来之后，坐下来便又是埋头大吃大喝。
两世为人，又融合一代魔门宗师的残魂意识，这点面子上的羞辱算什么，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而已，不痛不痒，又哪能影响到他的心境。
况且南宫越这种睚眦必报，一点心思都尽数表现在脸上，一点城府都没有的人，对秦子凌而言也就一跳梁小蚤，根本构不成威胁，真要蹦跶得厉害，敢动什么坏心思，他一个巴掌下去拍死他就是。
在这之前，他爱蹦跶就蹦跶去吧。
郑星汉等人看着秦子凌埋头大吃大喝，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想法，心情不禁越发复杂，而南宫越则面露洋洋得意之色。
一顿原本应该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寿宴因为南宫越的缘故，很快便以相对沉闷的场面结束了。
“子凌，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南宫越竟然……”回去的路上，郑星汉拍了拍秦子凌的肩膀，面露自责之色。
“呵呵，师兄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也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明白的。而且这样也好，算是把事情扯清楚了。”秦子凌笑着打断了郑星汉，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寒光。
他是不会因为寿宴那点事情而影响心境，但有了寿宴这件事情之后，他也就算了彻底没了什么同门情谊的顾虑，没了羁绊。
否则大家都是同个师父，心里多少会有些顾虑、羁绊。
第五十五章 天玑续骨膏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南宫越确实是难得的天才，以后说不定真会成为劲力武师，你还是要尽量避免跟他起冲突。今晚之事，我也会跟左师提一提，请他出面压一压南宫越的气焰。”郑星汉说道。
秦子凌不置可否地笑笑。
马车出了外城，秦子凌便下了车，独自一人往显河坊的刘小强家走去。
如今城门早已经关闭，他一个小小的拳院内院弟子，还没资格让守城的兵丁专门给他开门，放他出城。
翌日，秦子凌没有去寒铁拳院，而是去了“山野素居”。
朱掌柜看到秦子凌过来，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迎了上去，只是当他注意到秦子凌竟然双手空空时，不禁愣住了。
这几个月下来，秦子凌每次来都是带着不少收获，这还是第一次空手而来。
“秦先生，您这是……”朱掌柜很快回过神来，面带疑惑之色地开口道。
“我今天来是想找你们东家商谈一点事情。”秦子凌说道。
“原来您是找我们东家，刚巧，今早我们东家来商铺巡视，现在正在后院对账，我去通报一声。”朱掌柜这才释然，微笑着说道。
“有劳朱掌柜了。”秦子凌道。
“秦先生客气了。”朱掌柜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去了后院。
很快，身材高挑，面部线条分明，透着一丝干练英气的萧箐带着夏妍随同朱掌柜一起从后院走了出来。
昨晚吕泰强讲到后面，秦子凌心里便已经明白自己认识的“山野素居”东家萧箐和七年前那位名声鹊起，在豪门子弟中独领风骚的萧家四房嫡长女是同一个人。
如今秦子凌看到萧箐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女，屈尊纡贵亲自出来迎接自己，想起之前她的一些作为，不禁对她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和惋惜。
“萧箐姑娘让朱掌柜带句话就可以了，怎么好劳驾你专门出来一趟！”秦子凌微笑上前，拱手道。
“秦先生可是我们的大主顾，我这开门做生意的又哪好怠慢。”萧箐微笑道。
秦子凌连说了两句言重，然后在萧箐和夏妍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后院。
“我听朱掌柜说，秦先生今日是有事情找我商量，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在后院凉亭落座之后，萧箐主动开口问道。
“萧箐姑娘应该出自方槊城五大家族之一的萧家吧？”秦子凌不答反问道。
“没错，我是萧家四房的嫡长女。”萧箐一脸平静地回道，一双美眸深处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怅然失落之色。
曾经她是多么的辉煌耀眼，萧家以她为荣，在方槊城那些头脸的人谁不认识她，谁不敬重她，可现在呢？她不过只是一个仰仗着萧家的名头在幕后经商的女子。
“我听说萧家有一种名为天玑续骨膏的独门秘制药膏，可让断了筋骨的人彻底恢复伤势，不知道是真是假？”秦子凌问道。
“这说法不完全是真的。”萧箐抬眼看了秦子凌一眼，闪过一抹意外疑惑之色。
她还以为秦子凌捕杀到了什么珍贵的野物或者药材，不方便直接出手，需要跟她私底下交谈，没想到秦子凌却突然提起天玑续骨膏。
“此话怎讲？”秦子凌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
“因为天玑续骨膏只对气血境武徒有大效用，到了劲力武师境界效果就要差很多了，而且就算对气血境武徒，也是修为越低效果越好。一般而言，皮膜层次以下，肯定是能全愈，甚至药效如果吸收得好，还能让筋骨比受伤之前还要坚韧一些。但皮膜层次，牛皮是五五之数，而铁皮层次，能不能完全治愈就要看体质和药物的契合度，一般也就两三成几率。”萧箐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秦子凌不禁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其中道理，修为越高，武者的筋骨品质就越高，要完全治愈所需要的药膏自然也要更高级。
“莫非秦先生有朋友受伤，需要购买天玑续骨膏？”萧箐见秦子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不禁很是疑惑，开口问道。
天玑续骨膏价格昂贵，又是只能保证完全治愈皮膜层次以下的武者，一般而言，就算大户人家，不是嫡亲子女，并且有些练武天赋，也是舍不得花这么一大笔钱。
至于什么庶出，旁支子女，护院或者手下的人伤了筋骨，能找一些高明的医师帮忙治疗，算是比较有良心了，谁还会花一大笔钱买天玑续骨膏来医治的，这么一大笔钱都够买好几条命了。
秦子凌这些日子虽然收入不错，但跟大户人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而且看样子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多年积蓄和底蕴，否则他也不会跟朱掌柜说只能买三十两以内的滋补野物和药材。
而天玑续骨膏在安辰堂的售价是一贴五百两银子！
“正是，我需要三贴天玑续骨膏，既然萧箐姑娘是萧家的人，能不能直接从你这边购买？也省得我进内城购买。”秦子凌问道。
“你要三贴天玑续骨膏？”饶是萧箐如今暗中操控的商业帝国，每日的进出资金很大，但听说秦子凌一下子要买三贴天玑续骨膏还是大吃了一惊。
至于秦子凌说什么免了进内城购买的麻烦，对于萧箐而言，这不过只是个说辞而已，实际上应该是不方便出面进内城购买。
从第一次跟秦子凌见面开始，她就已经看出来他有所隐瞒遮掩，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现在也是如此。
毕竟对于萧箐而言，秦子凌再有所隐瞒遮掩，也影响不到她什么。
“没错，我听说天玑续骨膏是五百两一贴，钱我已经带过来了，如果萧箐姑娘方便帮忙购买，那是最好不过。”秦子凌点头道。
洗劫阎罗帮之后，秦子凌一直没有去内城安辰堂购买天玑续骨膏，确实是不方便，有所顾忌。
内城不同外城。
外城蛇龙混杂，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治安管理松懈，但内城的管理就很严格，进出内城都是要严格查腰牌身份的。
天玑续骨膏五百两一贴，有财力购买三贴的，基本上都是城里有点头脸的人物。
秦子凌不管是以寒铁掌院内院弟子的身份去购买，还是易容去购买，不引起人注意都难。
所以，秦子凌一直拖延着没去购买天玑续骨膏，一来是想等阎罗帮事情的风波消停淡化；二来是想等修为突破到铁皮层次，一旦突破到铁皮层次，一下子拿出一千五百两虽然有些夸张，但还是能理解的。
不过昨晚知晓了萧箐的真正身份之后，秦子凌就决定改变计划。
因为刘小强的伤势肯定是越早痊愈对他越有利，越拖越不利。
第五十六章 困境
“秦先生这是照顾我们萧家的生意，我又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你我是熟人，那五百两银子是对外的价格，既然你找了我，是不需要那么贵的价格，明天我让人把三贴天玑续骨膏送来这里，你到时给一千两就可以。”萧箐说道。
“那谢谢萧箐姑娘了，钱我现在给你。”秦子凌见萧箐特意给他抹去了五百两银子，心中虽然感到惊讶意外，但没推辞矫情，而是拱拱手，然后直接取出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萧箐。
“好，你明天到这里来拿。”萧箐很干脆地接过银票，说道。
“有劳萧箐姑娘，那我先告辞，你忙。”秦子凌站起来说道，接着又特意冲夏妍拱拱手。
目送秦子凌离去，夏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这秦枫连进内城买药膏都不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想多了，一个修为明明至少达到铁皮巅峰层次，而且很有可能修炼的是腿功，甚至有可能是劲力境界的人，甘心通过狩猎每次赚个五六两银子，现在还愿意为了一位很可能只有练筋肉境界的朋友花一千五百两银子购买天玑续骨膏，能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只要我知道他不是坏人，而且还是一位重情义的人，帮他一下又何乐而不为！”萧箐回道，说话时，目光望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鱼，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感情。
曾经，她就是因为“情义”二字，不愿意独自逃生，结果呢，她无奈散了劲力，她被许多人嘲笑说她是“妇人之仁”，并因此断送了大好前程，甚至家族里的人也是恨铁不成钢，斥责她是“妇人之仁”。
听多了，有时候连萧箐自己都起了怀疑，难道她做错了吗？
如果当时双方实力悬殊，根本没有胜算，她会毅然选择逃离，图谋以后为爷爷，为那些护卫和族人报仇雪恨，但当时她爷爷已经伤了幽冥宗的人，援兵也正在赶来途中，只要她留下来，就有很大希望救下一些护卫和族人，况且还有爷爷的尸首，她能当逃兵吗？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那些护卫和族人呢？明明有希望扭转形势，却因为主帅的临阵逃离而全军覆没，他们会死得甘心吗？
如果这样，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又有多少护卫和族人誓死守卫萧家？
又或者她成功了，并且劲力没有丧失，谁又会斥责她是“妇人之仁”呢？只会夸她是有情有义的女英雄，她的声势也必将如日中天。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她成功了，但同时也伤了根基，丧失了劲力，所以她就彻头彻尾成了一个只有“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的小女子。
今天她在秦子凌的身上似乎隐隐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一位高手，甘愿屈尊狩猎赚钱，为了一位练筋肉的朋友不惜拿出一千五百两的银子！
“只是小姐之前很多野物和药材已经按原价出售给他，现在一下子又抹去了五百两银子，这是不是有点太……”夏妍说道。
“对我而言多这点钱不多，少这点钱也不少，对他就不一样了，可以入山狩猎数十次。既然这样，能卖他一个人情为什么不卖呢？卖人情也是看人的，换一个人，哪怕修为再高，我也不会卖这人情，因为他很有可能是白眼狼，吃了你的，拿了你的，到头来还要反咬你一口。但秦枫不会，你别看他没说什么感激的话，之前也没什么表示，其实他心里肯定是记住这份情的。”
“唉，其实也不奢望他能有什么报答。以他的修为和身份，我的事情，他想帮忙也帮不上。”说到后面，萧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的忧愁。
“小姐，家族那边又在逼你了吗？”夏妍见状不禁面露担心之色。
“呵呵，大家族嘛，个人的利益总是可以牺牲的，自从我散了劲力之后，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就一可以作为交换利益的女子罢了！好在这些年我未雨绸缪掌控了不少产业，每年能产生许多利益，所以还是有一些谈判资格。只是这事情能拖多久就不知道了。”萧箐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之色。
“哼，真不行，到时我们就拉起一些人直接离开方槊郡。当年小姐你的壮举，别人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做随从奴婢的个个都是心中敬仰，尤其当年被你救下来的人，只要你一句话，肯定愿意守护你离去。”夏妍说道。
“别傻了，凭你们能有多少能力？况且很多人都还是有妻儿老人的！算了，不说这些事情，目前还没到那么糟糕的程度。”萧箐说着摆了摆手，然后拿了点鱼食，随手撒在池子里，静静看着大小锦鱼蜂拥而来夺食。
……
“年轻人恃才自傲也是正常，这事我知道了。”寒铁掌院后院，左乐听了郑星汉的汇报之后，一脸平静地说道。
“可是左师，我认为南宫越师弟他的品行有……”郑星汉见左师似乎一点都没引起重视，犹豫了下，壮着胆子再度开口道。
“品行？”左乐闻言把手一抬，打断了郑星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道：“五十知天命，师父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这一辈子不敢说阅人无数，但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肯定比你多许多。南宫越什么样的品行，我会看不出来吗？”
“可那又怎么样？时代不同了，大齐国开国之际，举贤是以“德行”为先，然后才是学问才能。可现在是乱世，有实力有兵马才有权力地位，才能自保，又有几人还会在乎德行？”
“我寒铁掌院如今其实也是在夹缝中求生，而且如今处境也是越来越不好，为什么？你想过没有，那就是这寒铁掌院就我一个劲力武师在撑着！如果我们寒铁掌院再出现一位劲力武师，那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在这方槊城也就有了更大的自保能力和话语权。”
“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各方势力都在拉拢南宫越，就连吕泰强这么傲的人都不惜放下架子刻意巴结南宫越。他们难道看重的是南宫越的品行不成？不，全都是盯着他的练武天赋，全都想着将来自己的阵营中能有一位劲力武师。这个时候，为师要是因为你说的事情就改变对南宫越的态度，放弃对他的用心栽培，转头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离开寒铁掌院，拜入其他人门下。那么，我们寒铁掌院就失去了在近年多一位劲力武师的希望，光靠为师一人，说不定哪天就被别人给吞食了。”
“但只要为师不改变对南宫越的态度，继续用心栽培他，纵然他成为劲力武师，他总还是我的弟子，总还得护着寒铁掌院，不敢做出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顶大帽子还是很少人能扛得住的！”
“星汉，你为人稳重实在，为师对你是很放心的。但有些事情，尤其在这乱世里，很多事情是不能光凭感情，凭喜好来做的，是要看全局的。说实话，子凌最近的行为委实超乎我的意料，我打心眼里欣赏他，喜欢他。但可惜他根骨天赋不行，潜力已尽，命运已经注定，就算为师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为师在一天，是绝对不允许同门相残的事情发生的！”说罢，左乐拍了拍郑星汉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
“左师，我明白了！”郑星汉点头回道，心情很是沉重，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样发泄不出来。
凭什么南宫越这样的人可以趾高气扬，还能得到重点栽培？
凭什么，秦子凌这样的人要备受羞辱，得不到一点公正对待？
但郑星汉知道，左乐说的都是对的，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实力才是一切！
“明白就好，对了，子凌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实战能力也不错。最近城外不太平，再过两三个月差不多就是清寒雪莲草成熟之际，你可带他和牧萱一同前去采摘。”左乐再度拍了拍郑星汉的肩膀，说道。
“是，左师。”郑星汉闻言不禁两眼一亮，精神一震，连忙回道。
“你呀你，终究还是改不掉感情用事的毛病啊！”左乐指了指郑星汉，摇头道。
“嘿嘿。”郑星汉挠挠头。
“去吧！”左乐挥手道。
第五十七章 踏云麝
另外一边，秦子凌离开“山野素居”之后，先去铁匠铺取了昨天订制的三棱军刺和雁翎刀，然后便直奔西嵊山的练武山洞而去。
在山洞中练了一整天，期间自然少不了给自己肉食药材进补。
等到深夜，秦子凌在猿大的陪同下，就像幽灵一样在西嵊山穿行，然后来到了一处他早就踩好点的一个隐身之处，按往常一样由猿大看守躯壳，神魂则卷了三棱军刺和雁翎刀，一路在森林高空飞行。
不管是三棱军刺还是雁翎刀，秦子凌都用一种无毒的植物枝叶给涂抹成了黑色，在夜色的掩护下，肉眼很难发现。
居高临下，视线范围很广。
没过多久，秦子凌便发现了一只山鸡。
这些都是山里比较容易寻到的野物，也是秦子凌以往附体最多的野物。
秦子凌先放下三棱军刺，然后卷了雁翎刀悄无声息地朝山鸡的脑袋袭杀而去。
“咯咯！”山鸡觉察到了危险，发出了不安的声音，甚至直觉地朝着雁翎刀袭杀而来的相反方向逃跑。
不过山鸡逃跑的速度远比不上雁翎刀，锋利的刀锋一劈，鸡头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秦子凌见状神魂将雁翎刀和山鸡一起卷起，又顺路把三棱军刺给卷走，回到了隐身之处，将山鸡收入养尸环中，然后再重新出发。
这一次没过多久，秦子凌发现了一只羚羊，这也是一种比较常见的野物。
秦子凌这次采用三棱军刺刺杀，但羚羊比起山鸡还要警觉，而且躲闪跑动的速度更快，秦子凌接连几下刺杀都没能刺中，最后竟然让羚羊给跑了。
看着羚羊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神魂有些疲倦的秦子凌没有丝毫失望沮丧。
羚羊的逃脱，说明了神魂驾驭兵器不够悄然隐蔽，不够利落迅猛，还需要大大加强训练，从另外一个方面也正说明了他改变捕猎方式的决定是对的。
只有通过这种捕猎方式，不断加强神魂驾驭兵器的训练，将来他才能更好袭杀强敌。
神魂稍作休整，秦子凌卷着三菱军刺和雁翎刀继续在空中飘飞搜索。
期间又陆续发现了一只山鸡，一条蟒蛇，一只野兔。
用雁翎刀很容易就能将山鸡和蟒蛇斩杀，但野兔很警觉，速度也快，纵然用更轻便，变化更多的雁翎刀，最终还是让它走脱。
“这还只是面对只有躲闪能力没有反攻能力，几乎没多少智商只会本能反应的野物，尚且难以击杀，真要面对修为高深的武者，肯定要难上许多倍，看来宁愿少收入一些，也要尽量驾驭兵器捕杀，否则纵然神魂不断强大，却没多少驾驭兵器杀敌的实战本事，到头来也是空有一身力气使唤不出来啊！”目送野兔“嗖”地一下，蹿入灌木丛中急速离去，秦子凌心念转动，越发坚定了先前的想法。
心念转动中，秦子凌再次飘飞到上空。
“那是……踏云麝！”刚飘飞到上空没一会儿，秦子凌便看到了一头现状像鹿，但四蹄有云朵状斑纹的动物，不禁心头一跳，一下子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说起来秦子凌狩猎也有四五个月，又经常去“山野素居”，对各种猎物自然也进行过一些了解。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在“山野素居”的野物目录图中看到的踏云麝。
据传，踏云麝不仅极为警觉，而且奔跑起来如同踏云一般，连飞箭都追不上，秦子凌虽然要决意多多操练驱物之术，但还不至于傻到拿踏云麝来练手。
最关键的是雄性踏云麝会产麝香。
麝香值多少钱，秦子凌不知道，但他知道踏云麝的麝香很少很珍贵。
今日虽然因为萧箐的缘故，他省下了五百两银子，不再囊中羞涩，但相对于他的巨大支出，五百两也支撑不了多久，所以难得遇到值钱的野物，他是自然要改变策略。
秦子凌很干脆放下了三棱军刺和雁翎刀，然后神魂随着山风悄然朝踏云麝飘飞而去。
踏云麝果然极为警觉，秦子凌已经极为小心，甚至是在刮风时随风飘去，那踏云麝竟然还是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耳朵一下子竖立起来，双目在黑夜下警惕地张望，四蹄微微发力，显然准备一有不对就逃跑。
不过踏云麝终究看不到神魂，还没等它真正意识到危险时，神魂已经猛然发力，一肉眼看不到的阴影一下子就笼罩住了踏云麝，很快踏云麝便浑身一抖，然后两眼透射出一抹诡异的目光，在黑夜中朝着秦子凌放置三棱军刺和雁翅刀的地方走去，用嘴巴咬着把手，朝秦子凌藏身之处走去。
……
第二日，山野素居，朱掌柜看到秦子凌背着一个大麻袋走进商铺，连忙迎了上去。
“秦先生您来啦，这次又收获了什么野物？”
秦子凌将麻袋往柜台上一放，笑而不语。
朱掌柜见状不禁大为好奇，连忙解开袋口。
“这，这是踏云麝！”朱掌柜见状脸色大变，脱口惊呼，紧跟着手迫不及待地伸入袋子中，在踏云麝的腹部摸了摸，发现皮肤下有一鸡蛋般大的东西，手不禁一抖，一脸激动地连连道：“秦先生，您真是好本事，这踏云雄麝据说奔跑起来如同踏云一般，连飞箭都追不上，没想到您竟然给捕杀到一头。这踏云麝的麝香制作成的香料可是名贵得很，有时候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得到，好东西，好东西啊！”
见朱掌柜那激动的样子，秦子凌心里也有些小激动，不过表面上却表现得很平静，淡淡道：“运气而已，朱掌柜给个价吧！”
“这价钱，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朱掌柜扯着下巴的胡须，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对秦子凌说道：“秦先生，您看七百两怎么样？您要是嫌价格不够，我可以帮您请示东家，请她把这踏云麝放到内城兴宝拍卖行拍卖，到时您支付一些佣金便可以。”
“这踏云麝的骨肉滋补效果其实也就跟普通麂鹿差不多，值不了大钱，但它的麝香制作而成的香料素来是贵夫人小姐趋之若鹜的珍品。最关键是踏云麝数量稀少，速度极快，极难遇见和捕获，所以在市场很稀缺，很值钱，已经够资格被放在拍卖行拍卖了。”
第五十八章 逼迫
“七百两！”秦子凌闻言心头微微一震，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朱掌柜说七百两那就七百两，我信得过你，至于拍卖就算了，没必要这么折腾。”
“跟秦先生做生意就是豪爽干脆！我这就给您取银子来。”朱掌柜见秦子凌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又说信任他，顿时倍感脸上有荣光，冲他拱拱手，然后取了七百两银子连同一木盒子一并交给秦子凌。
“这木盒子是昨日下午夏妍姑娘给我的，说是您要的东西。”
“谢谢朱掌柜。”看到朱掌柜递过来的小木盒，秦子凌脸上终于微微有了些变化。
前些日子，刘小强手脚其实已经恢复了行动，但却用不上多少力气，真正应了一句手无缚鸡之力。
两米高的大汉，整天只能慢慢的走着，帮忙喂喂鸡鸭，一日两日还好，但一想起后半生差不多也是如此，刘小强情绪自然压抑，内心自然痛苦，虽然没在人前表现出来，秦子凌却能看得出来。
只是秦子凌有自己的顾虑，他好不容易有了在这个世界保命立足甚至崛起的希望，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一切肯定要谨慎小心，所以明明知道刘小强过得压抑痛苦，在天玑续骨膏这件事上面，他还是只能压着。
直到前日知晓了萧箐之事，他才毅然有了决定，将计划提前。
现在，天玑续骨膏到手，刘小强终于盼来了真正重新站起来的日子，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
“秦先生客气了，客气了。”朱掌柜连忙道。
秦子凌笑笑，拱拱手，然后带着七百两银票和装有天玑续骨膏的木盒子大步离去。
秦子凌一走，朱掌柜立马叫来了两个伙计，让他们将踏云麝送到内城萧家的青竹小楼。
青竹小楼，萧箐居住之地。
青竹小楼布局清幽，园林与院落浑然一体。
深绿色的竹林，水池中各色的鱼儿，给这萧瑟的寒冬带来了绿意和生机。
“小姐，这秦枫连踏云麝都能猎杀到，看来除了运气，他的实力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很有可能真是劲力境界的武师。”夏妍对坐在回廊，面朝水池撒鱼食的萧箐说道。
“嗯。”萧箐有些走神地应了一下。
“看他样子，似乎比较缺钱，也不属于任何阵营。小姐，不若我们将他招揽过来。有劲力武师支持，再加上小姐现在掌控的财力，小姐您在家族中的话语权就不一样了。”夏妍面带一丝激动之色道。
“到了我这个层面，普通的凝劲武师虽然能发挥作用，但还是有限，除非到了运劲境界。秦先生虽然很有可能真是劲力境界的武师，但顶多也就只是最近突破的凝劲武师，否则他若是运劲武师，就算他再低调，以五大家族在城中的耳目，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且他身为凝劲武师，甘愿以狩猎方式赚钱，显然不想高调，也不想参合到各方势力争斗中，我又何必把他拖下水呢？”萧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一位凝劲武师，总比……”夏妍不死心道。
“随缘吧！至少我们现在跟他交好了不是吗？”萧箐打断道。
夏妍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
“真没想到那踏云麝的麝香竟然这么值钱，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有钱女人的钱永远是最好赚的。”秦子凌大步穿过XC区的坊市，心里忍不住暗暗感慨。
感慨中，秦子凌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到了“花韵”水粉胭脂店，心里不禁微微一动，涌上一个商业设想。
“狩猎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有稳定的进项才行。不过我现在修为还低，真正杀手锏又见不得光，身边也没有可堪使用的人，还是暂时不要想那么多，老老实实低调狩猎吧。”不过紧跟着秦子凌就压下了心头涌起的商业设想。
“我这是越来越谨慎老成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九岁热血青年啊！”压下想法之后，秦子凌自嘲地笑笑。
回到刘小强老宅，秦子凌卸了妆，然后出门朝西城门的方向走去，但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又转身朝“花韵”水粉胭脂店所在的坊市走去。
“花韵”水粉胭脂店除了卖水粉胭脂，也顺带卖一些发簪、珥珰、抹额等首饰。
昨天秦子凌省了五百里银子，今日大赚了七百两银子，刘小强完全康复又在望，秦子凌今天心情大好，刚才突然临时起意要给印染月和母亲买点首饰回去。
来到曲临街，秦子凌脚步刚迈进水粉胭脂店，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店里的伙计不时抬头朝二楼楼梯口望去，连客人都没有心思招呼。
二楼，云岚被一位虎背熊腰，脸颊左下方长着一颗带毛黑痣的年轻男子给逼到了窗台边。
“庄先生，请您自重！”云岚脸色有些发白，但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云岚姑娘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呢？你若肯下嫁给我庄高驰，以后便是一家人，从此你姐弟便有了依靠，岂不是比现在每时每刻担心，还花钱请人要好上千百倍？再说了，那个秦子凌又能有什么本事？莫非你以为凭他能护得住你们姐弟吗？”庄高驰一手按在墙壁上，目光炙热地看着近在咫尺，强行镇定的云岚。
“怎么说大家都是武道中人，你们游龙掌院和我们寒铁掌院两院之间也有过切磋交流，庄兄背着我，在我雇主面前这样贬低我，砸我饭碗是不是不合规矩啊？”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不急不缓地在楼梯口响起。
“秦先生！”云岚见是秦子凌，连忙一弯腰，从庄高驰的胳膊下钻了出去，一脸慌张快步朝秦子凌走去。
云岚鹅蛋脸，柳叶眉，眼睛不大不小，恰到好处，身材丰满却不失高挑婀娜，慌张快步走路时，小蛮腰一扭一摆，自有一股让人怜爱心动的女性美。
第五十九章 这是职业道德
“怪不得，庄高驰处心积虑要图谋‘花韵’水粉胭脂店，甚至阎罗帮被灭之后还不死心！”秦子凌看着云岚慌张朝自己走来，心里一边暗暗感慨，一边已经迈步上前，将云岚挡在了身后。
“你就是寒铁掌院的秦子凌？”庄高驰缓缓转身，微眯着眼睛看着秦子凌，透着一抹凶厉。
“正是在下，庄兄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秦子凌一脸平静地问道。
“哼？解释！我庄高驰做事情需要向你解释吗？识趣点，我劝你最好不要管‘花韵’水粉胭脂店的事情。”庄高驰不屑地冷冷一笑道。
“恕我听不懂庄兄这话的意思？莫非你还准备强占人钱财，强抢民女不成？”秦子凌面露疑惑之色问道。
“你……”庄高驰脸色猛地一沉，目中凶光更胜，但很快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意，皮笑肉不笑道：“秦兄说笑了，我和云岚姑娘早就情投意合，这‘花韵’水粉胭脂店，我一直也都是在暗中照拂。结果前阵子闹了点小矛盾，然后她就姑娘家意气用事，非要花钱另外请了秦兄挂名。秦兄若肯卖我一个面子，辞了这份挂名，我必会有回报。”
“秦先生，您千万别……”云岚闻言不禁着急道。
“云岚姑娘稍安勿躁！”秦子凌抬手打断了云岚，给了一个请她放宽心的眼神，然后看着庄高驰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职业道德！只要我的雇主不认同，庄兄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枉然。当然庄兄若不顾名声，一定要强来，那也行，我们可以广邀各拳院同道人和官府的人前来，把事情说个明白，然后我们比一场，你赢了，我会自动卸职，请云岚姑娘另请高明。”
“嘿嘿，听说秦兄以前读过书，果然是能说会道啊！我们走着瞧！”庄高驰脸色阴晴变幻了好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话，朝楼梯口走去。
“庄兄，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骚扰云岚姑娘，否则我是不介意把这件事大肆渲染一番。你的名声臭了没关系，就是担心游龙掌院的名声坏了，庄兄担当不起啊！”秦子凌在庄高驰经过自己身边时，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庄高驰猛地顿足，转身，双目杀机毕露地盯着秦子凌，那一股股凶悍气息的涌动，吓得云岚都忍不住娇躯一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秦子凌的衣角。
“我怎么敢威胁庄兄呢，只是帮你阐述一下可能会发生的后果而已，顺便也提醒一下庄兄你的身份跟阎魁不一样，要自重啊！”秦子凌一脸平静道，说到“自重”两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秦子凌，最近世道越来越乱了，我听说城外很不太平，你和你的家人要注意安全啊！”庄高驰冷冷丢下一句话，然后慢条斯理地朝楼梯口走去，充满威胁挑衅的味道。
“我会的！”秦子凌淡淡回了一句，本是俊朗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隐隐透出一抹狰狞来，说话时，他的左手下垂，小拇指贴着裤管微微抖动了一下，几个比跳蚤稍微大一点的黑色甲虫从他的小拇指的指环里钻了出来，然后顺着他的裤管爬到楼梯，然后又顺着楼梯爬到了庄高驰的裤管上，消失在裤管的褶皱里。
秦子凌目送庄高驰离去的背影，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阴狠的杀机。
“秦先生，对不起，要不我……”云岚见秦子凌脸色不好，心里极为忐忑和不安。
她又不傻，哪里听不出来庄高驰离去时话中的威胁之意。
“没事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职业道德！云岚姑娘不必有任何心里负担和过意不去，你只管安心做生意，有事情也只管来找我，我会处理的。”秦子凌闻言突然扭头对云岚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仿若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云岚还是一脸自责不安。
“对了，今天我是来给我家人买首饰的，一件是给我母亲，一件是给我十七岁的妹妹，你帮我挑一下吧。”秦子凌转移话题道。
云岚思维一下子有些跟不上秦子凌突然转移的话题，张嘴“啊”了一声，一脸的错愕。
“有问题吗？”秦子凌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秦先生身为男子会这么体恤母亲和妹妹，竟然会想到给她们买首饰。”云岚说道，看秦子凌的目光多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这个世界女人虽然不像另外一个世界古代的女人那样不能抛头露脸，但总体而言，女性地位还是比较卑微，这是个大男人的世界。
很少有男人会自己跑到商店给女性挑选首饰，一般给点银钱让她们自己去买已经算是比较大方体贴了。
“是吗？”秦子凌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本来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先生真这么想？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给女人挑首饰有点丢人吗？”云岚有点像是刚认识秦子凌一样，瞪大美目盯着他问道，似乎浑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呢？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点首饰，让她们开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秦子凌很自然地回道。
在另外一个世界，偶尔给女人买点首饰算什么，什么情人节，三八妇女节，七七仙女节，圣诞节，生日，哪个节日不需要陪女人过，给买点礼物的，甚至后来有些女人连儿童节都不放过。
云岚看着秦子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美目异彩涟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真羡慕你母亲和你妹妹。”
秦子凌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不禁暗暗感慨，这个世界的女人真的太单纯善良，要求太低了，就偶尔这么买下首饰，竟然能让一位白富美发出肺腑的羡慕感言！
在云岚的参谋下，秦子凌最终给母亲崔氏挑了一件样式古雅，颜色素淡一些的银制发簪，又给印染月挑了一件颜色花俏，镂有花朵的银制发钗。
第六十章 是我【第五更求票】
挑了一件发簪和发钗之后，秦子凌要付钱，云岚不收。
“这是我给母亲和妹妹买的，是我的心意，你不收钱，那算是谁的？这样吧，这次你算钱，下次我给自己买时，你不要收我钱。”秦子凌说道。
“扑哧！”云岚听秦子凌说下次给自己买，不由得抿嘴轻笑出声，道：“秦先生这明显就是不想给我机会，我这是水粉胭脂店，秦先生您需要给自己买什么啊？”
秦子凌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闹了个笑话，笑着摇摇头。
最终云岚还是无奈收了秦子凌一两银子。
目送秦子凌离去的背影，云岚目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目光。
许久，云岚幽幽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离开“花韵”水粉胭脂店之后，秦子凌没有马上赶去西城门，而是在显河边寻了一处废弃的破屋子，从养尸环中取出一些易容的道具。
等他再从破屋子里出来时，他已经成了一位胡子花白的驼背老者。
驼背老者穿行在大街小巷，谁也不会注意到在驼背老者的头顶不远处有一只甲虫正在飞行，驼背老者行走的路线始终是跟着那只甲虫。
尸虫！
这是炼尸术中一门独有的跟踪之术。
之前，秦子凌放出去的是子虫，现在在空中飞行的是母虫，两者在一定范围之内有着一种神秘的联系。
两者联系范围跟母虫产自的僵尸级别有直接关系，僵尸级别越高，两者能产生的联系范围就越远。
秦子凌的神魂融合了厉墨残魂，几个月下来，有些残缺记忆片段渐渐浮上脑海，尤其这几个月他天天借助铜尸打磨锤炼肉身，一丝丝尸力不断融入体内，一些跟炼尸术有关的记忆渐渐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尸虫跟踪术，便是这几个月下来秦子凌已经回忆起来，并且琢磨出来的炼尸术之一。
一路跟着母虫，秦子凌很快就看到了庄高驰。
再然后，秦子凌便看到庄高驰七拐八拐进入了一条僻静，空无一人的小巷。
秦子凌丝毫没有犹豫地跟了进去。
夜长梦多，庄高驰既然发出了威胁他家人的话语，不管他只是嘴巴上说说，还是会付诸行动，秦子凌都不可能让他活过今天。
“老头子，跟踪很好玩吗？是谁让你跟踪我的？”进入小巷的庄高驰突然猛地转身，双目凶光毕露地盯着驼背老者，脚步步步逼近。
“啊！”驼背老者见被发现，转身就逃，但因为腿脚不方便，却一下子跌倒在地，然后又慌忙爬了起来。
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庄高驰早就猛地冲上前，然后一个跃身，落在了驼背老者前面，挡住了他的逃路。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告诉大爷，是，是……”驼背老者一脸惊慌，双手乱挥。
“是谁？”庄高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逼近一步。
但就在这时，驼背老者乱挥的双手突然从后背拔出一把刀。
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刀锋轻薄锋利，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你！”庄高驰见状不禁大吃一惊，不过他实战经验很丰富，惊而不乱，五指立马呈龙爪，上面覆盖着坚硬的角质层，如闪电一般往前对着秦子凌握刀的手抓去，同时抬脚就对着秦子凌的肚子狠狠踹过去。
秦子凌见状，目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
庄高驰这看似迅如闪电般的出手，在他看来到处都是破绽，速度也慢得可怜。
秦子凌跟着抬脚，直接对上庄高驰踢来的腿。
“咔嚓！”一声，庄高驰的腿迎上秦子凌的腿，瞬间如腐朽的木头一般，直接被踢爆，腿骨刺透了肌肉血管，鲜血直飚，庄高驰整个人更是受这巨大的力量冲击，往后飞起。
往后飞起时，庄高驰的龙爪还在往前探伸，似乎想抓住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连同一张脸如影随形而来，倒映在身子还在往后飞跌的庄高驰瞳孔中。
临死前，人的直觉会格外清晰敏锐。
“是你！”庄高驰不认识那张苍老的脸，但在临死前却一下子认出了那双眼睛，一脸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是我！”寒光一闪，一个大好头颅飞天而起，鲜血喷薄而出。
……
迈着大步行走在西城外的官道，秦子凌回想起不久前在城内小巷里摧枯拉朽般将庄高驰击垮并击杀，热血依旧在体内激荡。
这四个月锤炼下来，尤其最近一个月大量进补，秦子凌的四肢尤其双臂只差一些就能突破到铁皮层次，而其他躯体除了几个敏感部位，也都已经达到了牛皮层次，只是离铁皮层次还有不小距离。
所以，秦子凌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比起一个月前跟师兄郑星汉交手时还要强大许多，一旦双方交手，除了手掌皮膜没有郑星汉坚韧坚硬，但真爆发出来的力量，肯定要比他澎湃雄浑许多，他绝对抵挡不了。
但在实际中没有真正爆发过，杀过人，秦子凌对自己爆发究竟有多少杀伤力心里还是没有数。
直到刚才，他动脚跟老牌牛皮层次的庄高驰硬碰硬对击，直接把他的腿踢断踢爆，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般，秦子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借铜尸全身锤炼所产生的力量原来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甚至，秦子凌都有些怀疑，一旦自己的四肢突破到铁皮层次，除了还没产生劲力，单论力量恐怕就算劲力武师都要逊色自己几分。
当然没有真正交手，秦子凌也只是猜测怀疑，若没有被逼到绝境，他肯定是不会在劲力武师面前暴露真正实力的。
“这次没用神魂之术，而是以肉身武力直接摧毁击杀庄高驰，固然干脆痛快，也对自己的具体战斗力有了一些了解，但还是有些孟浪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庄高驰威胁我家人，肯定要将这危险因素尽快扼杀。否则拖下去，一旦他联系了帮手，不仅我的家人会处于危险之中，而且有关我和他之间有仇的消息传开来，波及的范围就大，我再杀他，就算嫌疑再小，也难免让人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到时暗中跟踪调查我就有些棘手了。”
“不过我杀他时，用的是腿功和雁翎刀，还故意弄了一些动静，让小巷里的人看到我老者驼背的形象，游龙掌院的人脑洞再大，也不可能会联想到我这个潜力耗尽的寒铁掌院内院弟子身上。所以如今这样看似孟浪，实际上也算是快刀斩乱麻，应该算是最好的选择。”没过多久，秦子凌体内的热血渐渐冷了下来，一双星眸透射出跟他年龄很不相符的冷静沉着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