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犹豫就会败北
如今，范文程找上门，他也只好接过话头。
本来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他想来充当家里的吉祥物和花瓶，谁能想到会被人当成是高人？
可是既然问到他的头上，那也只好赶鸭子上架。
王登鹏清清嗓子，“从商业的手段来说，既然别人要买一个东西，那么抢他的就是了。
抢他的东西怎么办？要么就是直接硬抢，要么就是比别人出价钱更高。”
对此宁完我反对道，“对于察哈尔部的人来说，抢他们的东西那比登天还难。他们一个个，都是属貔貅的！”
“生抢不行，倒是可以用商业手段，如果出价钱更高的话，就算是他们和大明已经达成了协议，那么有人出的钱更多，他们肯定也更加乐意。”
不就是拼钱么？
这个事情王登鹏擅长！
那和去逛窑子，争窑姐儿有什么区别？
看谁材大器粗就是！
范文诚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这样也只好这样办。
他说，“大汉，好像也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试试看了。”
黄台吉沉思片刻，好吧。
宁玩我，本来不打算继续参与这件事。
但是听完王登鹏的话，他依旧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合适。
“大汉，虽然在军队上我们要比南蛮子要强上很多。
但如果真的要拼双方财力的话，我们还要差不少。
如果说我们和他们竞相抬价的话，那么最后可能失败的是我们。
现在我们偷偷的在背后运行着其他的事情，如果因为这个被占用了资金来源，那么得不偿失啊。”
宁完我说的其他的事情，黄台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策划着准备要去对大明展开行动。
既然要打仗的话，肯定需要经费。
现在手里边倒是有一些钱。
如果说在收购羊毛的事情上花掉了的话，还来不及及时的周转，那么很有可能打仗就没有军费了。
现在明军内部正在进行整合。
正是趁这个时候给他们进行打击，让他们的计划破碎，才更好执行下一步。
如果说是放弃这样一个打击的机会，或者说他们的整合成功。
或者说他们此次因为没有钱带来的打击失败。
对于以后的行动造成直接的影响的话，那么将是得不偿失。
说起来，刚开始袁崇焕离开辽东的时候，黄台吉心里还有些窃喜。
可是经过范文程、宁完我的思考和讨论，再结合从大明传来的消息，他们意识到真正得到好处的其实是大明！
本来，以为新皇帝出的是昏招，谁曾想，人家才是高手！
因为修筑关宁锦防线。要消耗大量的钱财。不管是袁崇焕还是孙承宗，他们都是舍得花钱的主。
面上看，虽然关宁锦防线修筑的很好。
但实际上却牵制了明庭大量的财政来源。
现如今，明朝皇帝意识到了问题。断了关宁锦防线的修建。
所以说他们必须要展开一次行动，让明朝上下意识到他们的决策是错误的。
需要重新改变，再次回到修筑关宁锦防线的道路上。
而要达到这个目标，必须要做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需要让现在的辽东和山海关遭遇一次失败。
二件事情就是搅黄袁崇焕和林丹汗之间的贸易。
要让大明上下都知道袁崇焕不适合在那里。
辽东的失败和宣府大同的失败。
可以让人们意识到必须要让袁崇焕再次回到辽东。
那样的话，不管大明能挣多少钱，都会被关宁锦防线这个吞金兽所吞噬。
如此以来，他们就能回到原来的道路上一一步一步蚕食大明！
其实王登鹏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
那就是随口说了一下要通过价格来打压别人。
想到范文诚和宁完我能做这么多的延伸解释。
这样一来，黄台吉就认为王登鹏其实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
或许王登坤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是王登鹏除了是一个商人之外，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谋士。
于是他满脸和蔼的对王登鹏说。
“那些南蛮子对不起你的兄长，将他逼死。
不过放心，以后在我大金你就是座上宾。
只要本汗掌握着权力，就少不了你的吃香的喝辣的。”
其实王东鹏本来心里还有些发虚。
但是听黄台吉这么一说，心里突然间敞亮起来。
吃香的喝辣的，那当然更好了，如果每天都能睡新的、夜夜当新郎的话，那自然最好。
几个人商量的热闹，却忽略了另一个。
“哼~我当是什么！”
代善有些不高兴，冷哼一声。
刚才让他发言的时候他不发，现在别人出好了主意，他却来。
“臣觉得王登鹏的主意不妥。
我大金准备随后就对南蛮子用兵。
现在花钱在羊毛上，我们得不到任何用处，只是为了阻击南蛮子。
那并不合适，也并非是我大金勇士所擅长。
其说，在这样我们没有主导权的战场上，
不如主动出击将那些钱用作军费，我们去打他妈的。”
代善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但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
他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总想和黄台吉唱对台戏。
对此，黄台吉沉思不语。
其实他也明白代善的话，那代表了更多女真人的意思。
也就是因为现在有范文程，宁完我这两个人。所以他更加赞成王登鹏的意见。
要是将其他几个贝勒叫过来，或者是其他的将领叫来。
他们肯定会支持代善的看法。
但是现在去打仗的话，真的有胜算吗？
黄台吉可并不觉得。
宁锦防线虽然修的好，但是只有那么一条路，南蛮子想要增援也很难。
同样的道理，他们放弃了关宁锦防线，之后收缩进了山海关。
那么难题就交给自己军队这一边。
后金军走辽西走廊到山海关城下也得不到支援。
那个时候胜负之数，还要另说。
其实这个时候他才悲观的意识到。
袁崇焕换位之后。
在经济上和战争上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甚至来说连超过五成的胜率都没有。
但是……
从他老子十三副铠甲起兵到如今，不都是搏一搏的结果？
犹豫就会败北，干！
062 鞑子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在范文程和宁玩我的劝说下，黄台吉最终决定。
事情该干还是要干。
于是他稍作沉思，便对代善说，“大哥，此事还是要做。如果我们不冒险的话，那么下一步将更加艰难。
如果明廷真的整合完成，并且成功的达成贸易。
那么明廷在金钱上和朝廷内部的问题上，都不会再有阻力。
外边没有金钱的苦恼，内部皇帝达成了权威。那个时候我们再要去作战的话，难度会大上很多。”
其实黄台吉说的话，代善心里也认同，但是他就不愿意点头。
按照现在的趋势，黄台吉是众多贝勒都不喜欢。
如果他此时坚定的站在黄台吉一边，将来想要重新站队，获得其他贝勒的支持就会变得很难。
所以，代善经过思考之后说道：“此时我保留意见，我不支持，但也不表示反对。你们做出的决定我不参与，需要我来帮忙的时候我自会配合。”
黄台吉知道这已经是代善最大的让步。
此时，后金的皇权，远远还达不到雍正时那么变态。
四大贝勒手里权利都不差！
要他再多做一点，那是绝对不可能。
而且，黄台吉也已经意识到，代善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可是现在谁又管得了那么多？
只要计划得成，削弱明庭，打断他们和察哈尔部的联系。
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将成功。
之后攻入山海关就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能够入关，那些贝勒们就是不服从自己又能如何？
到时候挟着巨大的军功，他们就是不服也得服！
想通之后，黄台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大哥能理解我的难处，那最好不过。
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会用其他人。
说行军打仗，我大金勇士自然无出其右者。
如果是玩弄阴谋诡计，商场上执行阴谋，我大金的勇士还是有所欠缺。
本汗决定，王登鹏和一片云前往察哈尔部进行活动，一定破坏掉他们之间的结盟！”
王登鹏再次愣住。
好家伙！
刚才说的好好的，难道是就是给自己做一个铺垫？
现在可倒好，本来还想吃香的喝辣的，夜夜做新郎。
这他娘的！
去察哈尔部那里玩弄阴谋？
对于王登鹏来说，这比弄死他还难。
王登鹏心里打着退堂鼓，拼命想着的词汇。
面露难色的说道：
“大汗！如果是出主意的话，我还能出一些主意。
嗯，真的去执行的话……
我差了不少！
如果我的能力真的有那么好。也不会在家里当二世祖了。
所以请您务必重新考虑更加合适的人选！”
本来这是他的心里话。
如果没有黄台吉这个决定的话，他还想好好的装逼，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踏踏实实的享受人生。
看看现在的情况，如果说他不说出实情的话，有可能就会被派去干活，对于他来说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一个是是吃香的喝辣的，美好的生活。
一个是有可能葬送自己的小命。
就算是美好的生活在再诱人，没有性命也就无从谈起！
还有什么犹豫的？
当然是，保命啊。
只可惜，王登鹏认为自己说的是实话。
可是在黄台吉听起来，那更像是客套话。
他知道，汉人就是喜欢客套。
明明十分有能力，却会说自己能力很差。
于是黄台吉说到：
“王卿，你不要过分的谦虚。虽说谦虚是你们汉人的美德，但是过分的谦虚就是装蒜了。
现在是报效大金的时机，虽然之前你已经有一些功劳。
你是那些功劳并不能保证你高枕无忧。说白了，你是躺在你兄长的功劳簿上。
此次有所不同，是自己去建功立业。
如果你能力下功业的话，将来封侯拜相都将不会是问题。
你在想想那样的情况下，不仅仅是你自己的问题得到解决。就连你子孙后代的地位都会一次彻底解决。
只要大金还在，你的子孙后代都能很好的得到照顾。
如果你这次不去的话，那么本汗不敢保证……
其他的贝勒是不是会有想法，其他的大臣是不是会有想法？
他们或许会觉得你得到的赏赐，并不匹配你的功劳。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就麻烦了。
想要享清福的愿望就会破灭，甚至会不断的被那些人找上门。
到时候本汗也有可能控制不住，那样一来你有什么遭遇，本汗也可能束手无策。
所以你再想一想，到底是不是接受这个任务？”
王登鹏心里那个憋屈呀！
这他娘的，刚刚才说好的，那些待遇怎么转眼间就没了？
难道他们女真人都是这样玩的？
不过有一点王登鹏并不否认，那就是那些贝勒们确实不太服气。
如果说那些贝勒们只是简单的闹事，找自己麻烦，那还好说。
万一他们真的是因为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夜夜做新郎。想要和自己来个决斗什么的，黄台吉还没有赶到的时候把自己杀了。
那个时候找谁去说理？
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后王登鹏只得委屈的表态：
“大汗我……我就去试试吧。”
看见王登鹏点头同意，黄台吉心里也很高兴。
看看人家汉人大臣，就是不一样！
谦虚不说，等到自己真的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人家一点儿都不含糊！
看看自己的那些兄弟，看看自己的那些族人，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鸟人？
王登鹏还并不是最郁闷的，更加郁闷的是一片云。
明明已经说好给自己赏赐，并且并且承诺不再让自己当土匪了。
他还以为能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包租公。
结果这椅子的还没有坐热，就又要让自己出马。
并且这次去的还不是一般的营生，要他娘的去什么察哈尔部找林丹汗谈事情。
狗日的，想一想就晦气。
自己明明前一段时间才抢劫了林丹汗的商队，或者说那并不是商队，而是一个使者队伍。
现在找上门去，那不是去作死吗？
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
到了那里，即便是林丹汗不会拔了自己的皮。
那些大臣，尤其是参与过那个队伍的大臣，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了这里，他就准备拒绝。
不过来传令的人明确的告诫他。
此事不容拒绝！
否则的话，他手里的东西将会无缘无故变少，还会有人不断找麻烦！
一片云，心里那个后悔呀。
女真鞑子真是小家子气！
你说好了给的东西，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还回去！
知如此，还不如去当土匪往西边或者往北边跑呢？
至少在那个地方，虽然条件苦一点差一点，但是自由啊。
天高海阔，任鸟飞！
风吹草低，任爷去！
看看现在出尔反尔！
那些人简直了……
黄台吉或者说是这些女真人，他们在一诺千金的事情上还不如自己呢。
果然呐，老话说得好，女真鞑子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063 多尔衮秘史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一片云也只好去了。
四天时间，一片云和王登鹏再次走到察哈尔部和后金的边缘。
不过真正的行动起来的时候，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多尔衮！
多尔衮心里边比是两个人着急。
明明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过来，这两个人总是拉屎放屁，事情多的不行。
绝对是懒人屎尿多的典范！
直到现在才达到计划的地方。
他鄙视着两个人，不屑的说道：
“你们还走不走？
如果你们办不成，趁早滚蛋，别耽误爷的事。”
王登鹏一脸无奈的说道：
“贝勒爷，我们还真不行！如果您有更好的人选或者是有更好的方法的话，麻烦您现在拿出来。
您想要我们来办成，那恐怕真的是希望错了。
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只是一个二世祖，真的没有干过谈判这样的事情。
而且我曾经和察哈尔部的一个女人有些勾连，如果让她看到我的话，肯定会将我大卸八块。”
本来多尔衮的脸色还好好的，听到王登鹏的这番话以后。
他毫无征兆的将马鞭直接抽到了王登鹏的身上。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着：
“你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故意的？”
啪啪啪！
连续抽了三鞭子。
王登鹏赶紧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身子说道：
“您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就没有办法再完成任务了。”
一片云见状，连忙的劝导别打了，还有任务要完成呢。
他十分无奈，这他娘的是个什么样的破队伍？
活还没有干，就先窝里反了。
真正到了谈判的时候，莫非要互相捅刀子，掀老底？
那样的话，事情也别干了，干脆分分东西，自己回高老庄完事。
多尔衮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跑了出去。
眼看着他走远，一片云将嘴里的草吐掉。
还呸了一声……
翻着白眼，斜着王登鹏。
“你没事儿招惹他干什么？”
岂料刚才还装作十分委屈的王登鹏，忽然眨巴着眼睛。
左右无人，小声说道：
“我告诉你，我这叫做苦肉计。
之前我已经好好的打听和琢磨过了。
黄台吉派多尔衮来，有他的小心思在里边。
按理说此事能做好的话，那么给多尔衮再稍微记一点功劳也无所谓。
但其实，咱们才是干事的真正人物，到时候最重要的功劳还是要记在咱们的头上。
如果失败的话，黄台吉肯定会将大部分罪责怪罪在多尔衮的头上。”
一片云，有些一脸懵懵问着：
“敢情说，说，多尔衮接了这个任务比咱们还要难受？”
王登鹏嘿然一笑，继续压低嗓音。
“告诉你吧，我偷听过小道消息，黄台吉这个人最担心的就是多尔衮随时可能会抢了他的位置。
你知道在老家伙死去之前，其实更想的是让多尔衮继承位置。
只是没有想到黄台吉的手段更厉害，多尔衮没有得逞。
所以说他们两个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这次你看，说的好好的，本来就是让咱们两个来执行任务，后来又来加上他多尔衮，绝对没有安好心！
说着，王登鹏继续将声音放小。
“一片云，你不知道吧，我还有一个八卦消息。
阿多尔滚跟草原上的一个女人有点……有点暧昧。
本来吧，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多尔衮的女人。
是后来却被皇太极抢走了。
你想想，现在皇太极又将他派到草原上来。不是让他睹物思人，想起那些人那些事。”
一片云恍然大悟！
“难怪你刚才要说那句话，岂不是故意要气他？”
王登鹏点点头，“那当然！他不走，咱们怎么办？”
说道这里，一片云声音恢复如常，因为他发现那些随从们跟上来了。
两人继续演戏……
“王大人，前边就是察哈尔部了。
我知道你们王家商队以前没少从他们的地盘上过。怎么，是不是该显出你的本事来了？”
王登鹏讥笑回来：“一片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以前你们在这里活动的次数更多呀。要说对此地的熟悉程度上不是你要更加熟悉吗？”
一片云没好气的道，“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以前是靠抢劫为生，他们察哈尔部虽然去抢大明，虽然去抢后金。但是他们在我面前都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我可从来没有少抢过他们。这个时候你说我跟他们熟悉，是准备让他们将我先砍了祭旗吗？”
王登鹏嘿嘿一笑，“一片云，你误会了。我是不太清楚你们和他的关系。
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是真的有什么好的交情呢？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换一个方法。”
换一个方法？
说道这里，一片云挥挥手，将那些人赶走。
小声道，“这句真的假的？”
王登鹏点点头。
竟然是真的？
一片云，没有想到王登鹏看上去像是一个二世祖，心里边儿竟然真的是有一些想法。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
三天呐，之前三天在路上，他都是在说一些女人有关的事情，话里话外离不开下半身。
当时一片云，还以为这次来的真的是一个蠢蛋，全部要靠自己呢。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像一个混蛋的家伙，心里边儿竟然真的有主意。
“怎么王大人，说说你的想法吧。”
王登鹏道：“你听我说，现在林丹还跟大明那边儿勾勾搭搭，说不清楚。
如果直接去找他们提价去买羊毛的话，我看未必能成功，你觉得呢？
咱们手里这些钱想要跟大明那帮人拼钱根本就不可能。”
对于王登鹏这一点儿分析，一片云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王登鹏神秘的说道。
他们可以用更少的钱来办成事情。
那样的话剩下的钱咱们兄弟两个分一分岂不是更好？
我曹！
一片云没有想到，王登鹏，这个看上去像是二世祖的家伙。
竟然还真的有一点点东西。
他认真的说着，“王大人，你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在朝堂上边不说出来呢？”
王登鹏得意的摇摇头。
“一片云，你是不是傻。
当时我要是真的加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你认为黄台吉还会给咱们这么多钱吗？”
064 晚上一起当连襟
还别说，真是这个道理。
王登鹏继续说道：
“本来吧，我心里也没有这么多隐藏的阴谋诡计。
如果说黄台吉他们让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让我夜夜笙歌，我是绝对不会在背后暗算他们。
但是当他们在朝堂上提出来，让我来找察哈尔部林丹汗的时候，我心里边儿就已经很生气了。
爷心里边儿生气，爷就不高兴，爷不高兴，爷就要想办法算计别人。
凭什么？只能别人算计我？
有人算计我的话，我自然会算计回去。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好办法了。
以后我之所以同意，还不是因为心里边就有这点儿打算吗？”
他说的激动，让一片云默默的伸出大拇指，道一声：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王登鹏双手抱拳，回到，“彼此彼此！”
一片云将脸凑过来，小声的问，“现在王兄弟可以将你的想法告诉我了吗？”
王登鹏看看左右，那些黄台吉派过来的人离他还有些距离。
便小声的说道，“咱们是兄弟，是一号人，都喜欢吃喝玩乐逛窑子。将来说不定有机会一起当个连襟。
即便不是真连襟一晚上共同使用一个女人也不是问题。
所以我就将我的办法告诉你，你也知道我们王家和周围都有商业往来。
虽然我以前从来不负责与察哈尔部的交易，从来没有到过察哈尔部。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和察哈尔部的某些人有联络，并且关系还不一般。”
什么！
一片云一愣，心里边有些发懵。
等他仔细一想，好像不对劲？
“你他娘的前后，有些矛盾呐。明明说自己和察哈尔部没有关联，但是又怎么来认识那里的人呢？”
对于他的吃惊，王登鹏得意地摇摇头。
“谁跟你说没有来过，就不能认识那里的人。我虽然没有去过察哈尔部，但是察哈尔部的那些人怎么就不能去山西去找我呢？”
对此，一片云感叹一声，“你他娘的说的还真有道理。”
王登鹏小声说道，“当初还是察哈尔部林丹汗派他的人去大同办事。
是他们派人给我兄长送了不少钱财。
其中有一项就是和一些人交好。
你知道的，在吃喝玩乐这些事情上，整个王家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我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于是我便带着那两个人好好的在大同附近玩了玩。
那一些时日下来，两个人关系和我好的，就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
并且当时我已经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看他们是林丹汗派出来的人，但是其实他们对于林丹汗的服从程度很一般。
甚至于我认为只要多给他们一些利益，他们就能出卖林丹汗。”
听说这样的情况，一片云彻底呆住！
半晌，才伸出大拇指，“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要是知道王兄你有这样的本事爷们儿，我第一天出城的时候就和你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我为什么还像一个憨货一样整天操心？”
张鹏拍了拍他，“哈哈！一片云，你不要以为我们二世祖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特殊的情况下，我们和别人达成的关系比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达成的关系更要紧密。”
“是，你说的对。”一片云点点头，“虽然然我他娘的不喜欢掉书袋。但是我知道一句话。仗义者多屠狗之辈！
王登鹏哈哈一笑，“你说的很对，来，我告诉你……”
说完，他用眼神询问着，“怎么样，咱们要不先去找他们讨论一番。”
一片云大笑道，“那还等什么？走，咱兄弟这就去。”
于是，三天前还互相看着不顺眼的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就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同前往青楼一样。
本来，察哈尔部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个魔鬼窟。
但是现在看来，却充满希望，两人像是充满了对女人的希望一样冲过去。
想脱了裤子就提枪上马。
……
……
塔什海和虎鲁克寨两人，正在大帐里喝酒。
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何去年在和明军打的你死我活的大汗，忽然间就改变主意？
林丹汗的命令里，似乎要将草原上所有的羊毛都打包起来，交给明廷。
换做以前，羊毛扔了都懒得捡，怎么忽然就那么值钱了？
以前林丹汗是两面派不假，但是自从听闻和明国商人搭上线之后，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并且，还开出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来收购牛羊。
据说，那都将卖给明军，换取粮食和铁锅。
去年，起码林丹汗的名声，能传遍草原南北，可是今天，几乎成了最有名的贩子。
专门搜集草原上的牛羊，卖给大明。
“塔什海，你说，这样下去的话，咱们有天是不是要去北京城朝贡了？“
“虎鲁克寨，你喝多了，那是大汗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但是如果真选择朝贡的话，那我宁可选择黄台吉！”
对于他的话，虎鲁克寨嘿然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
……
第三天，草原上号角声此起彼伏。
牧民们将目光转向林丹汗大帐，那是有大事要商议！
塔什海和虎鲁克寨，是林丹汗的左膀右臂。
平日里，他们都是站在上首。
但是近日，有些异常，两个人齐齐守在门口。
赤鲁花进门，看见他们，说到，“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大汗看见，又要批评你们。”
塔什海早就想好了对策，“我和虎鲁克寨昨晚喝酒多了，现在散散酒气，你们去前边就是。”
赤鲁花伸手指着他俩，“你们下次少喝！”
人们站定，林丹汗满脸笑容的走进来。
“你们啊，差不多都做好准备了吧！只要这一大买卖完成，我们的粮食和铁锅就不是问题，日后也能得到长久的收益！”
说完，林丹汗才发现，塔什海和虎鲁克寨位置不多。
“你们在干什么，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塔什海开口道，“大汗，若是有人出高两成的价格买羊毛，我们是不是先卖给他？”
嗯？
林丹汗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塔什海，你把话说清楚，谁要买？”
065 机会给你不中用啊！
“大汗，是晋商的人。“
塔什海恭敬的回答道。
现在，他并不打算隐瞒
“晋商？他们能有什么好心，必然是建奴出的主意，破坏我们和大明的贸易，此时，不做也罢。”
虎鲁克寨看不下去了，“为何，反正我们是卖，卖给晋商有什么不行？”
“你啊，眼界就是短。他们晋商要羊毛干什么？能排上什么用场？除了大明之外，你去哪里能找到可以使用羊毛之人？”
林丹汗清楚，就建奴那点人，用羊毛没用。
他们肯定是要捣乱！
可是，塔什海像是鬼迷心窍一样。
“大汗，你不对劲，为何明国能卖，建奴就不能卖？建奴给的价钱可是更高啊！”
林丹汗还不待说话，赤鲁花站出来道，“价钱高？那是价钱高的事情吗？你们只看到黄台吉的价钱，是他们给你好处了吧！”
赤鲁花知道，这两个人一直和建奴暗通款曲，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问题。
“你说谁呢！”
“就是，把话说清楚！”
塔什海和虎鲁克寨，将矛头转向赤鲁花。
“说清楚？还用说么？察哈尔部谁和建奴关系走的最近，不就是你们两个？”
他说完，两个人像是被猫踩到尾巴。
“放屁！”
“狗屎！”
说着，就要动手。
林丹汗见他们闹得不成样子，呵斥道。
“一个个，都干什么呢，站好！”
赤鲁花单手抚胸，说到，“大汗，他们的话不能听，必然有蹊跷！”
“你！”
同样壮硕的虎鲁克寨，就要冲过去与他决斗。
被左右拉住之后，林丹汗怒目圆瞪，“你们两个忽然这么说，是怎么回事？”
嗯？
还真将目标转移过来？
其他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投来询问的目光。
莫非是真的有一手？
塔什海还好，虎鲁克寨脑门上的汗嗖嗖的往下流。
他本来就不适合玩阴谋，现在被人盯着，更是大失方寸。
“怎么，让我说中，出汗了？”
赤鲁花继续逼问着。
正在局势紧张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呼喝声。
“别动！”
“放下兵器。”
“降了吧，不杀同族！”
哗啦~哗啦~
外边有甲叶子互相撞击的声音传来。
到了门口，忽然停住！
塔什海闻听，登时来了劲头，“大汗，我刚才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抓不住啊。现在，你没机会了！”
虎鲁克寨冷冷笑着，喝道，“进来！”
哗啦啦！
两列披甲人进来，站在大帐当中。
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弯刀，看样子，下一个就会砍在人身上。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
赤鲁花怒道。
“滚出去！”
“你们要造反？”
众人喝骂声当中，披甲人纹丝不动。
透过面甲，只能看见目光毫无波动的眼睛。
见状，人们意识到，那恐怕是真的要造反。
塔什海一改刚才的表情，换成大局在握的样子，说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说的天花滥坠，现在哑巴了？”
“对啊，一个个的，指点江山，现在躲什么？”
两人说着蛮横，却没有人说话。
蒙古汉子不惧生死，但是那要死的有价值。
至少也是要死在冲锋的路上，眼前的局面，冲出去之后，也是白白枉死，那可没有任何价值！
整个军帐都被控制，谁要是站出来，必定被刀斧手加身，大卸八块。
他们可不想就这么被喂了狗。
“你们，助手！”
终于，赤鲁花看见人们冲着林丹汗过去，大声怒斥。
“不能这样对大汗！”
塔什海冷笑着看着他，“走开，现在跟你没关系！”
“长生天在上，不要对不起神明！”
赤鲁花伸着胳膊，仍旧阻拦他们。
“你闪开，你都自身难保，还想装什么？”
虎鲁克寨想要推开他。
“不，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大汗识人不明，但是过去对你们有恩。想要羊毛，想要权利，尽管拿走。
但是对于大汗，还望放一条生路！”
生路？
赤鲁花脑子是进水了？
他可是黄金家族直系后裔，要是不弄死的话，等到他出去，振臂高呼，肯定会有大量的人员响应。
到时候，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个人在争执……
林丹汗本来是心寒彻骨，可是看见他们的对话，稍微好转。
看来，关键时候，还是有人能靠得住。
虽说，赤鲁花违逆自己的时候很多，可是在关键时候，能救命！
塔什海和虎鲁克寨，都是差不多的背景，那两个平时得到的赏赐就多。
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那些敢于直言的人保护。
“赤鲁花，不要拦着，让他们过来，我想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林丹汗终于开口说话。
“大汗，他们图谋不轨，绝对不可！”
赤鲁花绝对不想林丹汗以身犯险。
“让开！”
林丹汗低沉的怒吼道。
赤鲁花在流泪，因为他知道，草原的复杂局势，马上就要更加混乱。
“长生天啊，你看看你的族人吧！”
说完，赤鲁花放开挡着的身位。
塔什海和虎鲁克寨，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前行。
刚刚眼神要杀死他们两的那些人，现在不少人都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还有些人，眼神当中已经是藏不住的谄媚，恨不得现在就要跪舔。
也有人冲出来，“小王八，看老子废了你们！”
说着，出手就要进攻。
不过，披甲人更多，直接将他按住，挡了回去。
“呵呵，别着急，一会就将你送到极乐世界！”
呼呼呼~
大帐外边起了风，呜呜的风声，似乎将现实世界和大脑隔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权利，余者，少后再说！
两人靠近林丹汗，站在他面前。
林丹汗表情很是特别，说到。
“开始，我以为，依你们的出息，也就能当一些部落首领。
没想到啊，现在胆子长的飞快，都想要当头了！“
“呼图克图，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黄台吉实力强大，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将会是未来的霸主。他们和明国之间，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塔什海连大汗都不称，直接唤着他的名字！
066 皇帝是神棍
虎鲁克寨有些错愕，看了塔什海一眼。
怎么这家伙，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得寸进尺？
林丹汗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道，“虎鲁克寨，你怎么，要和他一样么？”
经此一问，虎鲁克寨反倒是犹豫了……
虽说此前，王登鹏和一片云说的清楚，要给他们大大的前程。
而且塔什海也答应，要和自己一起统治察哈尔部。
但是现在，要杀掉林丹汗的话，他还真的下不去手。
毕竟，他起于微末，深受林丹汗的知遇之恩。
从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庶子，成为统领一方的大将。
尤其是林丹汗的灵魂拷问，更是让他心软。
正在此时，塔什海的声音，阴仄仄的响起。
“不要听他给你许诺，只要咱们拿下察哈尔部，那还不想要怎样就能怎样？再说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没有后退的地方！”
赤鲁花也察觉到了情况的变化，忙说：
“兄弟，现在还不晚，只要让他们放下兵器，什么都好说。要真是再走一步的话，就什么都晚了啊！到时候，你们面临的是整个草原的敌人！”
双方都在争取着虎鲁克寨，让他心神不宁。
“兄弟，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虎鲁克寨脑子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够了！”
他怒吼一声，别人都住嘴不再说话。
“大汗，做人要看的长远，大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后金才有将来。
再说，我们和黄台吉商议的久了，如今要是反复的话，那不成了小人？”
塔什海眼前一亮，知道他已经做出选择。
“兄弟，动手吧，铲除干净，不留后患！”
说完，便招呼着，“来人，把他们拉出去！”
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丹汗明白，他们是铁了心要叛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
他的话当中，充满着杀气，好像要生吞活剐两人一般。
林丹汗的眼神，让塔什海十分难受，他再次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然而，披甲人依旧不曾回应。
不对劲！
林丹汗咬着牙说，“你们啊，好，好的很！”
塔什海见他们不懂，愤怒着冲上去掀开披甲人的面甲。
瞬间，他凝固在那里，因为……
发现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面甲下，是林丹汗的心腹谋臣，扎鲁！
扎鲁笑呵呵的说道，“塔什海，让你失望了。”
说完，一脚踢在他的小腹。
巨大的力道，塔什海疼的滚倒在地。
唰唰唰！
其余人也将面甲掀开，都是林丹汗的亲卫。
“这……啊……”
虎鲁克寨十分惊讶，嘴巴大张，能放下拳头。
“你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告诉你们，明国皇帝早就洞悉，可能会有人叛乱，特地让我多加注意！”
林丹汗看着他们，不争气的摇摇头，“就你们的水平，或者是黄台吉的水平，还想和明国皇帝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塔什海不可置信的皱着眉头，“竟然是明国那么小崽子皇帝？他竟然拿有如此水平，令人……令人震惊。”
一边说话，他一边吸着凉气。
扎鲁那一脚，下脚太狠了。
若是位置下移一寸，只怕直接让他绝后！
不过，片刻，塔什海的表情再变，狞笑着说到。
“能给你们预料又能怎样？难道你们还能预料到另一层意思？哈哈哈！”
对于他忽然的冷笑，赤鲁花上去补了一脚。
“你干什么，现在求情，让大汗饶你家里人不死！”
“我？哈哈哈，我死了之后，你以为家人会有好结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是，现在，我可不需要为家里人担心。你们还是担心，怎么执行和明国的协议吧！”
塔什海老年谋深算，他手里的路子有很多。
比如眼下，争夺权力只是事情的而一部分。
他还有另一件事情也在同样布局！
而扎鲁，还在说着：
“你们两个犊子，大汗在玩弄权术的时候，你们还都是个不是个东西。现在就想篡权夺位？做梦！大汗，将他们关起来吧。”
关起来？
别人摇摇头，“大汗，绝对不能妇人之仁，不可留下后患啊！”
“后患，那可不是什么后患。将两人关起来，送信给北京城，看看他们犯忌讳的事情，那边会怎么说。”
察哈尔部的大汗、蒙古的大汗，因为一个人叛乱，反而将生杀之事向北京城询问，他的处理方式。
是因为对明国皇帝的能力，足够佩服么？
“哼哼，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能力，面对明廷的狂风暴雨吧！”
塔什海不知悔改，狞笑着说到。
“你真是死不悔改！”
赤鲁花上去又是一脚。
都将他踢得口吐鲜血，但是塔什海仍然做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正在此时，额哲进来，将塔什海手下的首级仍在地上。
咕噜噜~
一颗首级就那么在地上，轱辘到塔什海旁边。
“怎么，你还以为放火能得逞？告诉你吧，明国皇帝同样传来消息，会有人放火焚烧羊毛。你们这点阴谋诡计，都已经被明廷弄的清楚！”
啊！！！
塔什海这次彻底瘫倒在床……
连他们放火烧羊毛的事情，对方都能预料到。
那可真是大大出乎意外。
“父汗，将他们和王登鹏，一片云一起交给明廷吧。”
额哲提出来建议。
林丹汗尚未开口，扎鲁补充一句，“多尔衮的消息，单独传递一份吧。我总觉得，他们玩弄阴谋的手段，要高明的多。”
林丹汗笑笑，“你说的对，其余几个人的情况，放在一起。多尔衮自己的，单独一份。诸位见证今晚之事。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关于多尔衮。若是走漏风声，别怪我不客气！”
……
消息传到京城，朱由楥缓了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倒是随口说过，要让林丹汗注意建奴会破坏双方合作，甚至是烧掉羊毛的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过程，会和自己说的严丝合缝！
他甚至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再预测两次，还不让林丹汗和他手下那帮人，将自己当成是神棍了？
“阁老，你意下如何？”
朱由楥将话题抛回去。
李标沉思片刻，说到，“陛下，此事我们有先手，占尽优势，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破坏。
并且，还将陛下您的盛名远播。臣以为，对于他们，不如直接任由林丹汗处置，显示我大明的宽博胸怀。
不过多尔衮的话，臣建议让他们就当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回去。
如果建奴局势不稳，多尔衮必然会跳出来闹事情。现在将其除掉，那是帮着黄台吉忙。”
朱由楥点头，表示同意。
消息再度传回草原，林丹汗看完之后，反倒是摇头。
“大汗，明廷要杀他们？”
“不，相反，任我们处置。”
赤鲁花眼前一亮，“那是可以不杀？”
扎鲁摇摇头，“不，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活不成。”
067 浑人的逻辑
若是明廷给出个结果，那几人还真有活命的机会。
可惜啊，就是让林丹汗自行处理，也只有杀掉他们，才能显示出，林丹汗和明廷合作的决心。
扎鲁将情况进行了说明，赤鲁花无奈，只好认命。
若是不杀他们，说明林丹汗可能还有些举棋不定。
只有杀死两人，才能表明他们的决心。
但其实，杀掉两人的话，可不仅仅是表忠心那么简单。
扎鲁和林丹汗都清楚，杀掉两人，不但能震慑察哈尔部其他宵小，还有额外的效益。
但是，林丹汗的大儿子额哲，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父汗为何必须要杀？”
林丹汗面露慈祥，虽然在与明廷谈判以及处理羊毛安全的事情上，额哲有很大的进步，但是在真正涉及到权谋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涉及到更深层面，林丹汗和扎鲁，自然为察哈尔部考虑的更多。
将两个叛乱的罪魁祸首弄出去顶包，余人不做追究，首先平息那些参与叛乱手下的心思。
其次便是讨好明廷，如此大规模的贸易，对于察哈尔部来说，十分重要！
而且，林丹汗更在意的是袁崇焕曾经提到的一个问题。
因为他们需要大量的羊毛，就算是林丹汗将察哈尔部的羊都薅秃了，都不见的能供上。
那样的话，林丹汗便能将手伸向漠北蒙古以及漠西蒙古。
那两个地方，一个若即若离，一个索性就是敌人。
但是有利益交集的计划，不怕他们不肯低头。
至于这最后一点，先是通报明廷，然后再将两人处死。
其余人也会想到原因在与明廷，而不是在林丹汗身上，那样也就能避免被人说他滥杀无辜。
所以，怎么看，都是一箭三雕的主意！
将两个叛徒作为砝码，交换不少利益，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
……
但是……
谁也没想到，整件事情，获益最大的，成了明廷。
尤其是大明皇帝的英明神武，更是传遍察哈尔部。
大明为了和察哈尔部合作方便，甚至专门面授机宜，告诉林丹汗，在双方合作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怎样的困难。
会有人叛乱，会有人放火。
总之是几个说出的问题，最后都一一兑现！
甚至于，某些林丹汗手下的小头目，开始悄悄的加上大明皇帝的排位。
那可不仅仅是人间的皇帝，更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
林丹汗近乎完美的解决掉了叛乱的问题，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黄台吉。
沈阳城，后金皇宫。
黄台吉知道消息之后，赶忙召集人，讨论事情该如何处理。
因为，其中涉及到多尔衮！
明廷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只是给出了建议，让林丹汗看着处理。
这样一来，林丹汗反倒不清楚该怎么处置。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放了吧，显得他们好像怂了。
所以，就先将人扣着，不做处理。
但是，如此一来。
后金那些人可就不干了！
因为黄太吉派多尔衮出去，其实是让他受点苦，可从没想到，察哈尔部直接将人扣下，还将消息放出来。
你说他们一刀杀掉不就完事？
还弄那么多麻烦事情，现在可好，几个贝勒们，吵吵的厉害。
范文程和宁完我在一旁站着，没有吭声。
这不是他们的场合，稍微说的不对别人心思，那些人必然会破口大骂。
阿敏正在大放厥词，唾沫星子喷的哪里都是。
“林丹汗那东西，敢绑了多尔衮，不废话，我这就带兵去趟平察哈尔！”
阿济格是多尔衮的胞兄，平时两人关系一般，但是面临眼前的情况，他忽然十分上心。
“我也去，我和阿敏一南一北，杀掉林丹汗那还不简单！”
代善和莽古尔泰连两个人，也在观望着情况的变化。
反正有两人打头阵，够黄台吉脑壳疼的。
多尔衮不出现，对于代善和莽古尔泰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么……
大家都明白，如果多尔衮在的话，就算是黄台吉丢掉汗位，也会是多尔衮的。
如今，他不在之后，那么别人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至于坏处，若是不能很好的解决，极有可能会造成军队寒心，同时也削弱了反对黄台吉的势力。
“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们两个想清楚，现在去打林丹汗的话，南蛮子他们做梦都会笑死！“
济尔哈朗站出来，阻止两人继续在开战的话题上狂飙突进。
事实摆在满前，察哈尔那些人，就算是收进来，也没有多大意义。
况且，他们都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真正的敌人，那可不是别人，只能是现在进行战略收缩的明军！
尤其是换成高第和王之臣领导的辽东防线。
“南蛮子？他们敢笑出来？要是敢的话，老子挥师南下，打得他们不敢张嘴！”
阿敏丝毫不怂，冲着济尔哈朗的话头便怼过去。
在他的眼里，就没有自己打不赢的对手！
对此，济尔哈朗冷笑两声，“你以为王之臣和高第好对付？告诉你，他俩的难对付程度一点都不低，超过他们的，也就是熊廷弼熊瞎子。否则，明廷会将袁崇焕换走，弄来他们？”
济尔哈朗的说法，其他几个人心里都有数。
现在的情况，去打察哈尔部，或许能获胜。
但要是明军掺和进来的话，情况就会完全变得不同！
阿敏的话，也不过是口花花，让他去打明军，八成还是没有多少收获。
但是，浑人有浑人的逻辑，他的脑回路与一般人大大不同。
阿敏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用另外的角度，“你说他俩不好打，我绕过去，和林丹汗接战之后，再去打袁崇焕！”
……
济尔哈朗感觉自己要吐血……
虽然自己刚才说，王之臣和高第难对付，但并不是说，袁崇焕就好对付。
虽然他袁总督进攻水平一般，可是守城的情况下，那一般人可不好占便宜。
“宣大本身就易守难攻，尤其他袁崇焕擅长守城，你以为自己有多少把握？”
见状，莽古尔泰心里暗笑着，阿敏应该要爆发了！
但是……
他这次失算了，因为阿敏再次转换角度。
“袁崇焕守城好？那好办，我就去打林丹汗，打的他们没有办法交易，只能出来与我决战！”
啊，这……
竟然让他找到一个办法？
济尔哈朗听闻，一句话憋着，差点没别过气。
好像，有点道理？
莽古尔泰并不打算帮助阿敏或者是黄台吉，他甚至想要看着，黄台吉什么都不做。
那样的话，别人肯定会揪住不放。
现在，有了这个不算方法的方法，或许他真会采用。
娘的，阿敏不是来胡闹的么？
怎么阴差阳错帮着黄台吉出主意？
068 轮流给黄台吉挖坑
黄台吉还没开口说话。
代善忽然道，“打仗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有可能林丹汗会直接杀死多尔衮。他们现在不放人，也没有威胁我们，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要求财。我看，或许弄些钱财送去，多尔衮应该就能送回来。”
送钱？
这在后金的历史上，极少出现过，尤其是在他们势力强大之后。
表面上看，代善是在出主意。
其实，他何尝不是在给黄台吉挖坑？
对于他的话，阿敏自然不同意。
“给什么钱，我大金给过谁钱财？要是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那好容易积攒起来的威名，马上就被破坏掉，还让被人看笑话！我不同意，还是出兵打仗！”
莽古尔泰也不同意代善的说法。
“如果以后，只要有贝勒亲王或者是高官被别人俘获，难道我们都要送钱？说起来的话，我们的脊梁，还没有南蛮子硬啊！南蛮子还说什么不称臣、不纳贡！”
两人的态度，代表了大部分人。
但是……
与多尔衮关系最近阿济格的态度变了，因为代善说的很有道理，如果送钱过去的话，至少多尔衮的性命能够保障。
所以他支持代善的观点：“我觉得拿钱买人没什么不好，当年我们还没有起事的时候，类似的事情可是没少干。再说了，你们要是心疼钱，我阿济格一个人出钱就是！”
什么一个人出钱，那是一个人出钱的事情么？
他们吵来吵去，越来越乱。
黄台吉烦不胜烦，一个个的，关键时候弄不出来好主意，都只会坏事。
“你们先闭嘴，听听别人怎么说！范先生，宁先生，你们怎么想？”
范文程和宁完我被点名，再也没办法装门神了。
只是，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
本来众人就吵吵的不像话，还都是各自有私心，现在说不好，必然会引起强烈的反对。
范文程瞟了一眼众人，心里有了想法。
“大汗，臣以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先不说是不是拿钱赎回多尔衮，至少我们可以先去谈判，明白林丹汗目的是什么。”
这才是正常点的做法，先要弄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黄台吉点点头，“范先生说的是，现在还不清楚林丹汗要干什么，又是打打杀杀，又是要送钱，或许他们只是想要个说法。怎么样，谁愿去一趟？”
要和林丹汗作战？
黄台吉一点都不愿意，现在去草原上追那些牧民，抢回来的东西，还赶不上人吃马嚼的消耗。
并且，还有明军在虎视眈眈，要是他们来一个双方合作，派出去的军队就要大败而归。
其实，他比较倾向于给钱，反正威名是靠打仗出来的，又不是靠吹牛吹出来。
给一次钱财怎么了？
等到下次再打回来就是。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要是直接说用钱来解决，只怕会有很多人反对。
如此的话，不如找人跑一趟，也为下一步做出铺垫。
谁愿意去？
没一个人站出来，刚才沸沸扬扬，不管说出兵打仗，还是说给钱的人，都选择沉默。
一个个要么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要么抬头看着天花板。
似乎那上边有什么吸引人的娘儿们一样。
谁敢去？
多尔衮不过是去执行任务，就被人扣下。
现在再去的话，那岂不是继续给他们送别过去一个人质？
是不是完成谈判不说，没准都没有性命回来。
黄台吉扫视一圈，没人看他，又回来转一圈，定在大儿子豪格身上。
这小子啊，别的不说，跟他的叔叔伯伯们学坏倒是挺快。
目光正要转走的时候，豪格抬起头，发现父汗的目光，以为是在鼓励自己。
大声道，“父汗，我愿意去一次草原！”
你……
黄台吉心在滴血，老子就是看看你而已，没有想让你怎么样！
但是，别人都看着呢，又是豪格自己提出来。
他总不能直接回绝吧，黄台吉也是有些小心思，暗忖幸亏豪格年纪不大……
刚好可以用年纪作为借口。
“你捣什么乱，年纪尚轻，不合适！”
莽古尔泰逮着机会，“大汗，豪格多次带兵打仗，年龄不小，战功也有很多。如今正是斗智斗勇的时候，让他去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对于他的话，黄台吉砍人的心都有了。
莽古尔泰那是让豪格去历练嘛？
摆明是将豪格放在火上烤！
事情做好的话，那自然是功劳一件。
但也不是多大的功劳。
只要不成功的话，对豪格的名气来说，必然会是很大的损失，后期的影响也会不小。
并且，还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不论怎么看，都不是好事情。
莽古尔泰的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事到如今，他只能给豪格多派保驾护航之人。
即使不会成功，最起码保证不失败！
因此，黄太吉将几乎不曾出门的宁完我，派去和豪格一同出发，前往察哈尔部，面见林丹汗。
事已至此，豪格和宁完我也没有墨迹。
他们带上准备好的礼物，组织好团队，一行人便向林丹汗的驻地出发。
……
十天时间，到达了林丹汗的驻跸点。
中间要是没有察哈尔部军队带队的话，他们跟本就找不到地方在何处。
可见，对于后金的防备，林丹汗做的是多么到位。
还说什么要打仗，根本就找不到人家在哪里，谈何作战？
十余辆车赶到王帐所在，恰好遇见出发的林丹汗军队。
看着旌旗连绵，但是没有多少精气神的军队，豪格心里疑惑。
他在宁完我耳旁小声说道，“先生，这林丹汗的士兵，看上去不堪一击啊！我们回去将消息报上去，肯定能一击即溃！”
宁完我也在观察着军队，他看出来端倪。
“豪格，这看军队啊，不能只看表面的样子。你看他们，似乎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你看看那些装备。”
装备？
豪格再看过去，发现他们的装备那是相当的……
不怎么样！
别说是武器了，浑身上下都是破烂不堪的样子。
那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林丹汗的军队，连样子货都算不上！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宁完我摇摇头，“豪格，你看错了，这支队伍可不是出发的队伍，他们是长期在外边活动。
估计是近期来王帐，现在是离开。
换句话说，他们是长期在行动，而且辗转不知道多远，就是这样的军队，依然还能不出声的赶路，那才可怕！那分明是百战之师！”
百战？
豪格有些不明白，“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069 仿佛消失的大明
宁完我耐心解释着，“豪格，你看他们的装备，其他的东西凌乱。
但是武器的话，大部分人都放的规整，或者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即使有些漏出来，也都是泛着黑色，那说明沾染血肉之后留下的颜色。
再看看他们的眼睛，虽然乍看上去有些疲惫。
可是你要留意的话，便会发现，一旦和他们对视，都会感觉到眼睛当中的杀气！
说明他们常年作战，浴血已久，浑身早就是杀气弥漫！”
豪格自言自语道，“原来……原来是这样。”
宁完我叹口气，“说起来，蒙古骑兵一直是天下能战的军队，尤其是眼前这支精锐。
幸亏我们的军队没有来，若是我没见，或许会以为，我们的八旗子弟能和他们一较长短。
但仅仅是这支军队显现出的战阵经验，就算是八旗精锐，都不见得能取胜。
他们的血气、他们的骄傲、他们的战斗经验，是几百年来传承下来。八旗军队的战斗力才形成多久，你心中也有数。”
这并不是说，宁完我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因为他们“不经意”遇见的，正是扎鲁专门安排的军队！
如同宁完我所说，那是一直百战百胜的军队，更是林丹汗的王帐军。
拿手下最精锐的军队，来给宁完我和豪格下马威，让他们以为，整个察哈尔部的军队，都是如此强横。
他们必然会背负巨大的精神压力，甚至是默默的吃下一记下马威。
事实证明，下马威很管用。
每当犹疑不决的时候，两个人想起那支军队，就在心里将底限又拉低一分。
所以，最后来说，谈判的过程，相对还算顺利。
本来，林丹汗只是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安排。
不曾想，建奴迫不及待的派人来进行谈判，还说要花钱赎回多尔衮。
对此，林丹汗大喜过望。
好么，无意中扣押下一个人，还能要回钱，那岂不是一本万利？
最开始，豪格只打算给五千两，但是额哲直接拂袖而去。
五千两买四大贝勒当中的一个？
恐怕那些人是脑子有坑！
最终，在双方拉锯之下，两万两白银，赎回多尔衮。
对于这样的的结果。
对此，宁完我和豪格还算满意。
听上去不少钱，但是就算阿济格自己出钱，都能解决。
双方一个不知道对方多穷，一个不知道对方多有钱。
林丹汗的人，是真不清楚，这些年后金在打仗的过程中，弄到手多少钱财。
回到沈阳，宁问我和豪格将事情如是上报。
阿敏依旧不同意，他认为拿两万两银子出去，是对大金勇士的耻辱！
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
即使代善和莽古尔泰心里都有些想法，可是都没有提出来异议。
并非是他们不想扯黄台吉后腿，而是豪格和宁完我谈的条件，确实比打仗划算多了。
两万两银子而已，找时间从别的地方弄回来就好。
若是出兵的话，就算是出兵一万人，耗费的银子都是巨大的数字。
而且是和察哈尔部作战，就算是取胜，也别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的便宜！
阿济格更是表现踊跃，直接将两万两银子拉来。
用他的话说，在救多尔衮的事情上，他要表现出自己作兄长的态度！
黄台吉当然不同意，无论如何，都不能拿阿济格的钱去救人。
但是……
浑人有浑人的办法！
阿济格怎么说，他给自己找了个好办法，将那两万两交给国库，然后救人的钱再从国库拿出来。
一来一往，还是国库出钱，而阿济格也起到了拿钱的目的。
对此……
黄台吉也没办法，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双方你来我往，进行的很是流畅。
而大明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在此事上进行任何干预。
如此异常的情况，范文程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是他想到，大明皇帝上任不久，并且还在弄什么羊毛的事情，同时又在调整辽东和宣大两处的防御，应当是没有时间来关注草原的事情。
朱由楥真的没有关注？
当然不是，他密切注意的双方的动向。
尤其是得知多尔衮被林丹汗扣下之后，虽然没有名面上提出关切，但是让田尔耕和刘若愚密切关注双方的进展。
当得知黄台吉要用钱赎回之后，他便秘密召集内阁和东西厂锦衣卫，密谋行动。
田尔耕在说着情况，皇帝听的津津有味，但是几个大臣们可一点都不高兴。
韩熿位列首辅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让西厂再度开放。
现在看看，西厂和锦衣卫的势力可不仅仅是复兴那么简单啊，他们的触角，已经伸到国境之外！
并且，对于当地的渗透也很强大。
那至少说明一点，厂卫的渗透，可以比肩历史上最为严重的时候。
谁都知道，随着事情的发展，厂卫的权利只可能越来越大。
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文官必然会受到限制。
这个时候，该有人站出来，限制厂卫势力！
但是……
如今皇帝在各方面都有不小的建树，从厂卫那里获得的臂助也很大。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锦衣卫的消息，他们跟本就不知道。
再说，首辅李标一直就是孤臣的形象，谁做大，谁势力小，他从不担心。
其他人，则是只有心中不满，没有谁带头说话。
大家都是老司机，都在等着别人开口。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没不想做第一个。
朱由楥自然不知道，下边的臣子还在琢磨厂卫的事情。
还以为他们和自己一样，在考虑该如何在这次多尔衮时间当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现在，他有好几个方向，需要选出一个，让下边人去执行。
“众卿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办，能占便宜？”
听听，这是皇帝说的话么？
那国与国中间的事情，能是占便宜么？
其余几个人，还没有回味过来。
“陛下，什么怎么办？”
吴宗达很是懊恼，对于厂卫势力的加强，他是最为难受的一个。
现在，内阁当中，自己和东林党的关系最为密切。
皇帝只要加强厂卫的实力，东林党的实力就会削弱一份。
虽然自己不是个追求权力的人，但是眼睁睁看着后辈们前进的路子被人挡住，那也不成啊！
所以，刚才后半截说的话题，他几乎没有参与。
朱由楥皱着眉头，心里有气，这内阁是怎么当得？
070 蓝蓝的天上飞老鹰
内阁大臣们没说话，反倒是田尔耕先提议。
“陛下，臣以为，他们双方达成和议，对我大明来说，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双方一直纠缠下去，甚至说是互相带兵攻伐，那才应该是我大明最想看到的情况。”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田尔耕说出来和别人说出来，有很大的差别。
国与国之间，多是尔虞我诈。
可是现在内阁的几个人，都更像是正人君子。
像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事情，他们并不屑为之。
所以有田尔耕带头，最好不过。
朱由楥等的就是提建议的人，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田卿家，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田尔耕也不含糊，拱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既然他们是用银两赎买，不如让锦衣卫去劫了银子，然后伪装现场，让他们看不出来是何人所为。
又或者可以将矛头指向蒙古人或者是女真人某个部落。
那样的话，他们扯皮不清楚，事情就不会结束。
并且，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双方展开大战，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啊，这下三滥的招数，就是适合……
呸，国与国之间的尔虞我诈，哪有什么下三滥之说？
只要是能保证大明利益的行为，那都能拿到台面上。
“很好，就按着田卿家的意思去办！“
朱由楥等的就是这样的方案，虽然大明要从察哈尔部购买羊毛原料。
也指望着林丹汗能过上好日子，从而从大明购买更多的奢侈品。
但是，如果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话，黄台吉那厮肯定还会来骚扰大明。
让林丹汗和黄太吉互相撕，他两个人乱起来，至少能让黄台吉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搞破坏。
毕竟，军队训练改革还没到位，卢象升和孙传庭的军队尚未成型。
这个时候，能让建奴抽不开身来骚扰大明，才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林丹汗，就给大明背锅吧。
毕竟，让利那么多给他们，总是需要做些什么来表现一番。
再说了，如果林丹汗的手下时间长不打仗，他们的作战能力肯定会下降。
如此一来，以后有钱了，很有可能被其他的部落打败。
所以不管怎么看，大明都是在全方位帮助林丹汗提高。
如果林丹汗要是知道，大明皇帝是这么想的话，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
田尔耕建议，事情主要有锦衣卫负责实施，西厂的番子可以从旁协助，必要时候，也可以作为主要行动人员。
田尔耕和刘若愚，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计划进行补充。
但是……
兵部尚书王永光，一直没有开口。
情况不对劲……
朱由楥见状，点名问道。
“王尚书，你为何不开口？”
王永光一直陷入在沉思当中，他在评估，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若是他们意识到，是我们在背后下手的话，影响会有多大？”
一番话，给朱由楥泼下冷水。
是啊，万一行动失败，被林丹汗知道以后。
能不能顺利的进行羊毛交易，都还是未知的事情。
更不用说，如果建奴心怀怨恨，大规模出兵。
明廷势必要做出应对，那样一来，刚刚有点钱的国库，马上就要因为打仗而花出去。
羊毛工业肯定会受到影响，烟草生产售卖也一样。
所以，最差的结果就是，大明和双方反目成仇，回到前两年的状态，甚至是还不如前两年！
“王尚书说的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李标提出来自己的见解。
刚才，田尔耕仅仅提到，事情成功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可是从来没有说，失败以后面临的场景。
朱由楥陷入思考当中，如果失败的话，本来在一边安心看热闹的大明，很有可能，同时与两方为敌。
毫无疑问，换成是崇祯的话，他肯定不会支持类似的想法。
但是……
现在大明的皇帝是朱由楥，他和崇祯可不一样。
就算是失败，到了最差的境地，能有多少损失？
了不起回到两年前，从头再来一次。
做出决定之后，他便说道。
“王尚书，你想想两年前，我们不就是类似的情况。当时一边在宣大和林丹汗作战，一边在辽东和和建奴作战。
总体下来，压力是有，但是不至于到难以为继的地步。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我们能抓住的话，至少能让建奴自顾不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为何不去试试？”
王永光是担心最糟糕的情况，只要控制得当，应当不会出现。
田尔耕倒是没有想过，不过么，刘若愚则提出来想法。
“我们行动时候，挑选的人手多加注意，最好是用西北或者是辽东的人，那样的话，就算是失手被擒，也会被当成是两边的人。”
朱由楥点点头，“朕看可行！”
计划确定之后，便由锦衣卫和西厂具体执行。
而建奴那边，对此毫不知情。
因为朱由楥上台之后，对情报的重视，超过以往所有人。
建奴在大明的情报组织，虽然没有一网打尽，但是情报网络的重要节点被破坏。
想要和从前一样，时刻掌握大明行动的事情，已经无法做到。
五日之后……
建奴的押送队，大大咧咧的行动在草原的边缘。
瓦蓝的天上飞老鹰，地上的牧草依旧枯黄。
不过积雪已经尽数花了，泛着白点的地方，应当是牧民的羊群。
翻山越岭，总算走出山区。
穿过最后一道小山坡，就能进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经过跋涉，他们再有两三天，就能达到林丹汗驻地。
脚下的路，晋商商队常年行走，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问题。
所以，押运队上下都十分轻松，完全当成是一次游猎。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在三里地之外，一队“狩猎者”正在等着他们。
带队之人正是锦衣卫千户，骆养性。
而另一侧则是西厂的千户，方飞鸿。
骆养性手下的百户，看着那些人，不屑的道，“千户，他们这是一点都不当回事啊。我看咱们这么多人，有些浪费，您让我带着五十人，我就能料理掉。”
骆养性白他一眼，“现在是让你显示本事的时候吗？告诉你，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为何上头还让西厂的来人？”
百户的小心思被上司看穿，表情有些尴尬。
“好……下官，下官知错。”
骆养性拍拍他肩膀，“多大事，这次能做好，将来好事还多着。你想想咱们，已经多久没有出关执行任务了，看看现在，这不是都来伏击鞑子了？放心吧，以后你表现的机会多着呢！”
“大人，机会到了！“
071 奉旨分赃
骆养性闻言，仔细看看，那些押运着银两的队伍已经到达预定好的位置。
“动手！”
轰轰！
队伍后方，响起连串爆炸声，掉落的石头，将退路阻断。
那些人见状，瞬间炸窝。
还真他娘的有人不长眼啊！
也不看看抢的人是谁！
那可是建州部的勇士！
“孩儿们，看看是谁不长眼，敢跟咱们做对！“
带队首领虎力巴思一点都不紧张。
他还不信，有什么土匪能抢得过精锐的八旗子弟！
就算队伍里只有几十人。
别说是土匪，就算是两三百人的明军，一个冲锋也能击溃他们！
其他人也是嘻嘻哈哈，半点都不紧张。
他们打的仗多了去，别说是那么点火药炸掉石头。
就算是明军的神飞炮和虎蹲炮都经历过，这些算什么！
甚至于，只有几个人整理下武器，准备拿起来作战。
其他人不过是抚慰着马匹，甚至还没有去动手拿武器。
可惜啊，害死人的并不是敌人强大，往往是过于自负。
就比如这些鞑子士兵，他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土匪。
却从来没有想过，那可不是什么土匪，是训练有素，堪比精锐中精锐的锦衣卫！
骄傲的代价很快便显现出来。
他们还没有来得急表现自己的勇武，前边冲的快的人，被掀翻在地。
虎力巴思忽然反应过来，那些人，有点东西！
绊马索，陷马坑！
后路被断，前边有人！
鞑子士兵纷纷拉住马匹，防止继续前进。
那陷坑不浅，陷进去的话，马腿大概率是要断掉。
整个队伍刚刚停下，新一轮攻击又至！
嗖嗖嗖~
押运队愣神的功夫，小山坡上箭如雨下，将还在愣神的人射倒。
一个照面，就有半数人身上挂彩。
“敌人凶猛，趴下！”
虎力巴思赶紧收拢人手，准备反击。
他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刚刚不过是小看那些人，竟然让押运队遭受重大损失。
可，就算是反应过来，又能怎样？
锦衣卫精锐的箭雨太厉害了，他们根本就抬不起头。
前边没有任何风险，所以人们将弓箭挂在马匹之上。
刚才的攻击太猛烈，人们还来不及取下兵器，马匹也被箭矢击中，哀嚎着跑了。
“娘的，得有多少人！”
虎力巴思骂着。
趴在不远处的副手，看着那射箭的密度，说到，“怕是少说也有三百人。”
三百人？
那他娘的是一直小型军队了！
并且看那射箭的架势，绝对不是什么土匪！
虎力巴思心中有数，骂道，“他娘的，这肯定是有人截杀咱们。一共只有八十名兄弟，我看现在还能打仗的，也就四十人，沃里改你有没有信心杀回来？”
他们都是勇冠三军的人物，之前作战，那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
平常的话，就是只有几十个人，他们也敢说来个反杀！
但是，现在，更加勇猛的副手沃里改摇摇头，“不行啊，老大，他们都是箭矢，咱们不可能靠近……”
猛将归猛将，猛将也无法做到铜皮铁骨，挡住刀剑的攻击。
三百人？
骆养性一共也就带着一百人，加上西厂那点，也不过一百五。
能塑造出三百人的局面，因为他们带着带有助力的远弩！
那可是厂卫们特制的武器。
一般的弓箭，尤其远射，需要拉满弦，十分费力。
而弩虽然能劲射，可距离有限。
他们特质的装备，发射速度比肩一般的弓箭，关键是上弦可用脚蹬，还有助力，发射起来不费力气。
所以可以造成箭雨连续不断，人数众多的样子。
建奴这边，被压制的无法抬头，更别说是冲锋了。
首领虎力巴思不甘心，“那怎么办，我们回去没法交代！”
副手沃里改看着山坡，摇头道，“老大，摆明是陷阱，咱们的行进方向，也就是蒙古人知道。
现在除了他们，还有谁来抢银子？南蛮子根本就不敢！
事情摆明了，就是那些草原蛮子想要吞掉我们的银子。走吧，回去将事情汇报给大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沃里改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们好勇斗狠，非要死扛的话，只怕没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那样一来，大汗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虎力巴思无奈，狠狠的锤了锤草地，怒吼一声，“走，撤！”
真要是撤退的话，局面反倒简单。
虽然前有陷阱，后无退路，南边有敌人，但是北边还是留了出来。
围三缺一，对方就没有想着全歼。
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东西……
……
看着女真鞑子们撤退，骆养性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在绝对的火力面前，管你是多么强横的战士，都只能饮恨当场！
确认敌人跑远之后，骆养性下来，看看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银子，很是满意。
“走，回家！”
他招呼着手下，解开蒙面，露出商队的衣服，举起商队大旗。
大大方方的向宣府的方向前进。
只要他们走的够快，在双方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回大明了！
百户凑到跟前，小声问道，“千户，这银子，咱们全部拉回去么？”
他深一层的意思，是要不要“丢失”一部分。
毕竟一路赶回去，丢失一点也正常。
交回去赏银又不多，还不如分一点……
“你啊，这次上头早就想到了，咱们留下四千两，剩下一万六到了宣府，给袁总督。”
骆养性白了千户一眼，说到。
“大人能这么惦记着咱们，小的真是荣幸啊。”
百户有些吃惊，还作势要抹眼泪。
“好了，别他娘的装了，那是陛下直接叮嘱的指挥使大人，咱们这任务艰难，给点赏应该的。”
四千两，分分并不多，但代表了朝廷的态度，只要肯干，赏赐少不了！
押运队丢失了马匹，还没有遇上任何来往的商队，等他们回到沈阳，已经是十天之后。
消息传到黄台吉耳朵里，他几乎要暴走！
本来谈好的事情，两万白银赎回多尔衮，双方皆大欢喜。
但是，他娘的，吃相也太难看了。
银子给劫走还不说，还不放人。
更可气的是，林丹汗的使者后脚就到了沈阳城，询问为何赎回的银子还没送到？
那是将他黄台吉当猴耍啊！
就算是再顾及军费，再顾及后果，事情到了这份上。
只有战争了。
再送去两万，还不是一样的无法解决。
黄台吉可不是担心什么多尔衮回不来，也并非不敢打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传令，来宫里商议大事！”
传令的人刚走，范文程火急火燎的进来。
“大汗，此事有蹊跷啊！”
072 明廷不讲武德
黄台吉白他一眼，“有什么蹊跷。”
范文程赶忙解释，“大汗，您看，林丹汗的目的是拿到两万两银子。
如果是他抢的，他现在抢到手两万之后，面对大汗的怒火，领兵作战的损失，可不是两万两银子能抵消。如果是他们干的，明显得不偿失。”
范文程的分析符合常理，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
他似乎过于理性了。
反倒是经历过此事的宁完我，更能明白黄台吉的心情。
“范大人，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这一仗都必须要打！”
必须要打？
范文程还是第一次听见宁完我这样说话。
心情有些激动，言辞也就不是那么客气。
“怎么就必须要打了？打仗会有什么好处？我敢说，那肯定是明廷在背后捣鬼！”
宁完我叹着气，“范大人，你还是没有明白，现在已经不管是谁的问题了。
不管是不是林丹汗干的，天下都会认为是他所为。就算是我们不是，天下人也都会认为，我们是在找借口避战。
打仗虽然不划算，但是必须要打。这次的事情和上次不同，与其说打的是结果，不如说打的就是给人看。
给其他人看，给天下人看，至于结果，其实并不重要。”
这……
范文程总算明白，为何宁完我和黄台吉都要坚持打仗。
这一次，他们两个站的高度更高，目光放的也更加长远。
“好吧，如此一来，臣也就不多说，祝愿大汗一切顺利，旗开得胜。”
说完，范文程就打算离开。
黄台吉叫住他，“范先生，莫着急，说到这里，有件事与你商议一番。您说，应该派谁去合适？”
派谁去？
范文程略一思忖，“倘若说形势的话，让莽古尔泰去最为合适，您清楚的，他一直心里别有想法，而且和多尔衮的关系不远不近，自成体系。
如果他要真心奋战，那最好不过。如果他别有想法的话，就算是失败，多尔衮遭遇不测，大汗你也不用背负骂名。”
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范文程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
虽然黄台吉是大汗，可是多尔衮和莽古尔泰等人的野心，他们都清楚。
宁完我也是点点头，“确实，莽古尔泰多次与大汗唱反调。让他去吧，有好处反正也是大金的，如果失败，那就将罪责推给他，多尔衮的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
后金时期，建州女真的政权，远没有后来清廷那么高度统一。
一众贝勒和部族之间，都有很大的自主权。
即便是在黄台吉登临汗位之后，其余的势力仍然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也就是在他们这一代人死去之后，清廷不断加强皇权，才形成了高度集中的皇权。
三个人商议一番，虽说最后吃亏的还是后金。
但是将矛盾转嫁之后，损失的将不会再是黄台吉。
于是，他们决定，干脆支持莽古尔泰。
不过么，这口气不能咽下去，他们决定同时派人去大明，散布一波谣言，总之是也不能让他们安生就对了。
以往，都是给明廷下绊子，不曾想，这次让他们阴了一把。
这个少年皇帝，不讲武德！
过了一会儿，几个主要人物到齐。
军事会议开始。
黄台吉开口道，“银子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林丹汗欺人太甚，本汗决定，要去教训他们一番！诸位，各有什么意见？”
按照习惯，仍旧是代善先开口：
“大汗，现在积雪刚刚化掉，有些地方，中午的时候泥泞不堪，行军的话，有些麻烦。”
黄台吉早就料到，“此事不但影响我大金铁骑，同样影响察哈尔部那些骑兵，两相抵消之下，其实算不得问题。我们走不了的地方，他们同样不能行走。
此次出兵，只要是他们不去的地方，我们也不去。到陌生的地方，要让探马远远的去探查，如此一来，应当问题不大。”
刚才还在讨论阴谁的范文程，现在马上化身夸夸党。
“大汗圣明，我们的战马常年在深山老林雪地当中作战，可比草原环境要复杂的多。他林丹汗的马不怕，我们的儿郎更加不怕。”
其余众人，本来还想率先发难，没想到黄台吉上来就说出兵的事情。
让他们准备好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
阿济格更是抢先道，“大汗，我愿意领兵出战！”
阿敏没有反应过来，瞪着双眼，“阿济格，你抢什么！你打仗还能比我强？”
不过，之前计划着让莽古尔泰出兵之事，并没有迹象。
他还在那里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想要表态。
对此，黄台吉只好转移话题，“争论什么，此次打仗，并不是决战，是要给林丹汗一个教训。
除了要在战场上分高低之外，还要清楚什么时候该打，打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收着。
又或者，去和林丹汗谈一谈，看看打到什么程度。你们认为自己又能打还能谈的，站出来！”
他这一番话，让刚才还有些抢先的阿敏和阿济格不说话了。
要是说一直推下去，这二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都不是问题。
但是要弄着劳什子九浅一深的事情，他们并不擅长。
就算是硬着头皮上，也会被其余的人怼回来。
但是，不上并不代表这弃。
阿敏心有不甘，撇着嘴说到，“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让我领兵去，打的林丹汗他亲娘都不认识，看看他敢不将多尔衮送回来？要是少一根头发，我烧的他一根羊毛都不剩！”
嘴硬归嘴硬，倒是再也没说非要坚持出击的事情。
黄台吉见状，又道：“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在南边留一只兵马，保护侧翼，防止南蛮子上来偷袭。他们新上来的这个皇帝，看着就像是不守规矩的愣头青，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这句话，众人深以为然。
明廷那些官员，一直号称仁义之师，孔孟之道。
可他们干的那些事情，往往都是歪门邪道啊！
代善见别人不开口，他自己有了主意：“大汗，不如就让我去带兵进军。”
谁知，黄台吉断然拒绝，“不可！”
嗯？
代善皱着眉头，一点都不给面子？
073 豪格赏赐的绿帽子
代善道：“大汗，我觉得，还是能胜任……”
孰料，黄台吉伸手制止了代善的话，“大哥莫要误会，此次出兵，考虑到防备南蛮子可能发生的事情。
需要多方用兵，因此军需和后勤粮草的事情，还需要大哥操持。至于那些奔波劳苦的事情，还是交给诸位弟弟去办吧。”
原来话在这里等着。
虽然代善心里的劲头下去点，但是还是在内心里问候了黄台吉老婆一遍。
他娘的，说的好听是坐镇老窝，镇守后方。
好像不需要很艰苦，但事实是，准备几万人的粮草和军需，以及涉及到的调动。
那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情，甚至于比起来行军打仗，难度一点都不小！
并且，在调集兵马和粮草的过程中，还不能泄露消息。
若是真走漏风声的话，说不得还要自己来背锅。
真他娘的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还说是什么好事，是看重于他。
位置那么重要的话，怎么不让豪格来干这个？
代善还在腹诽当中，黄台吉已经继续安排下去。
“莽古尔泰和阿敏，你们一个去寻找林丹汗的中军大帐，伺机进行决战和威逼。
另一个则在草原进行清扫，务必要将察哈尔部的牧民打疼。让他们去林丹汗面前告状！
但是，要注意，不要动了科尔沁和喀尔喀的人。”
看上去是和很合理的安排，莽古尔泰更适合作为行动的核心。
但是……
让阿敏去扫荡草原的话，他真的能停下来？
如果打得上劲的话，绝对会刹不住。
也不知道是黄台吉忽略，又或者是刻意的忽略这个问题。
别人也不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们都没有提起。
但是对于阿敏来说，他一点都不在意。
只要有机会冲锋陷阵，烧伤抢掠，他就很开心。
至于是不是和最初的计划相匹配，管他娘的呢，杀人杀得爽，对方投降就是了！
怎么，难道裤子都脱了，提起来刀的时候，还能停下？
想想都不可能！
会议结束，别人都走了，但是豪格留下不走。
“豪格，怎么了？”
豪格满脸哭腔，“父汗，是不是儿臣做错了，您为什么不派我去？”
黄台吉看着大儿子，很是无奈。
说起来，他打仗也还算有天分，权谋上也沾边。
但是综合起来，比自己差了不少。
本来吧，还对他有点希望，现在看来，距离继承汗位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就比如现在这样子。
那表情跟个娘们似的，能不能像话了。
“你都知错了，还想着去？去什么去，好好反省。
你看看你那几个叔叔伯伯，眼睛里都冒绿光，他们怎么可能让刚刚出了问题的你去！”
黄台吉的教训，豪格很不以为然，“父汗，那不能这样说啊。我去的时候，是和林丹汗谈的好好的。最后东西没有送过去，那也不能坏在我身上！”
豪格说自己错了，那是客套一下。
虽然是他去和林丹汗那边谈判，可谈判本身并没有错误。
要是将错误放在他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
“当放在你身上的错误，不再是错误，而你能认识到，那仍然是错误的时候，你就想通了！”
黄台吉扔下一段和绕口令一般的话，离去了。
什么错误不是错误仍然是错误……
豪格一脸懵逼，弄得额脑瓜子里全是浆糊。
他摇摇头，干脆不想。
出的宫来，感觉一身火气难耐。
“他娘的，应该找个地方泄泄火！”
左右寻思着，忽然想起来，风闻范文程又弄了一个小妾……
他的小妾……
豪格决定不客气了！
毕竟，那个奴才，就是喜欢孝敬主子们。
听说他纳小妾的眼光很高。
反正小妾也不是什么正妻，听说中原那些士大夫，就喜欢拿小妾当礼物送来送去。
自己去他家里，找他小妾泄泄火，也是士大夫的习俗吧！
他的戈什哈看见自家主子发呆，赶紧凑上来。
“爷，咱回去么？”
豪格勾勾手指，“知道范文程家里在哪吧。”
“知道知道！”戈什哈点头哈腰的说道。
“走，带老子过去，听说他更弄了个小妾，美得很！”
戈什哈一下子尬在那里，“爷，行吗？”
“当然行了，赶紧走，那那么多屁话！”
戈什哈不敢啰嗦，带着豪格前往范文程的住所。
晚些时候，范文程忙完回来。
听见门房说豪格去睡他小妾去了，便笑眯眯的捋着胡子。
“到时候将她照顾好，好吃好喝，但是门就不要出了，知道么？”
门房点点头，会意道。
对此，范文程并不在意。
他都能给建奴当奴才，还会在意多一顶帽子？
……
建奴在行动，大明也没闲着。
各种消息源源不断传回去。
建奴的安排，包括很多细节，甚至于是豪格睡范文程小妾的事情，都传到朱由楥的耳朵里。
虽说最后一件事是八卦，但是朱由楥并不将其看做是单纯的八卦。
“看来，豪格即位的可能性没有了。”
朱由楥说到。
对此，几个内阁大臣纷纷点头。
或许豪格一方面是因为下半身思考，另一方面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
但是恰恰这两个事情导致的结果，是他所想不到的。
睡人家小妾很屌？
在黄台吉眼里可不这么认为。
今天能去谁范文程的小妾，明天就能去别的大臣的。
如此一来，谁还愿意跟着豪格拼命？
怎么的，文臣在跟大明斗智斗勇，武官在前线浴血奋战。
他豪格在后边，家家户户串门子，睡别人小妾？
而且，身为帝王的话，还让下半身思考决定大脑，那绝对是政权的悲哀。
除非其余的人不像话，否则，豪格必然失去继承人身份！
一个细节影响豪格的一生，若是他知道这一点，不知道是否会后悔？
说完豪格的命运，开始布置大明针对性的安排。
现在，内阁学士们，总算不再诟病厂卫花钱厉害。
想想，要是厂卫们花钱不到位，怎么可能搞来具有如此丰富细节的情报？
“陛下，臣以为，可以令袁崇焕做好探查，必要时候，让他们大军出城，从侧面对建奴进行凶狠一击，务必要将他们打疼！”
吴宗达提出来自己的建议。
但是……
朱由楥不置可否，轻轻的摇摇头。
“陛下，难道我们只是隔岸观火，不做任何行动？”
王永光有些鄙视皇帝了，之前表现的都不错，怎么到关键事情上，开始认怂？
那还不如崇祯帝！
原来以为他搞什么产业，限制关宁锦防线。
还以为是有什么好战术，看来不过是胆小怕事而已！
074 要做癞蛤蟆
朱由楥不知道王永光正在心里这样猜测他。
因为他还在酝酿更好的办法。
李标见状沉吟道，“陛下想必是有更好的想法吧。”
朱由楥当然有想，他说，“我们明知道黄台吉会在南边摆一支军队来防备我们，也明知道他会在山海关一线可能施加压力。既然他都已经准备好，我们为什么还要往上边撞？
我们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这么做也就算了。
现在我们有如此完备的情报在手，为什么还要这样顺着他的思路做？”
皇帝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当中。
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大明在辽东问题上陷入被动。
他们习惯性的针对建奴的行动见招拆招。
但是，想要出其不意给人下绊子的话，那肯定不能顺着对方的思路。
朱由楥继续道，“从我们收获的情报来看，他们对于宣大一线会有防备，对于关宁锦一线会施加压力。你们想一想，难道我们就不能在其他方向发力吗？”
其他的方向，内阁大臣陷入沉思当中。
暖阁变的很安静，只有袅袅升起的香薰，还有些动作。
吴宗达想了想，没想到更好的地方。
要说要从长城垭口喜峰口出关？
喜峰口那里地方狭窄，用兵的话也不能大量出兵，用兵少的话作用也不大。
所以如果真的是喜峰口的话，吴宗达并不认为那是好主意。
李标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其他方向哪里还能用兵呢？
若是以前的话还能让朝鲜出兵，但是如今朝鲜已经被建奴打服了，怎么可能再出兵？
或许李氏朝鲜还对大明心存想念。
可是他们现在是空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宣大，不是辽东，还能在什么地方？
王永光想了想，觉得皇帝是在故意卖弄。
不行，他要揭穿皇帝的把戏！
“陛下，您真的有好的想法吗？如果有的话，不如说出来。让老臣这样猜来猜去，我等实在是猜不到。”
他说话稍微有些不客气。
而这也正是王永光担任多年兵部尚书，却从未进入内阁的原因。
有他这样的狗脾气，崇祯朝的时候，敢如此怼崇祯的话，肯定被干下去。
就是现在皇帝脾气好，才能容忍他的性格。
朱由楥并没有在意王永光言语里的不敬。
有本事的人才会有脾气。没有本事的人，只会阿谀奉承。
“王大人，你难道作为兵部尚书也想不到吗？”
哼，还来套话的鬼把戏！
王永光不想跟皇帝玩你来我往的过家家
他直接说道，“臣想不到。”
朱由楥笑着道，“看来王大人兵部尚书还需要多做功课呀……”
一边说着，他发现王永光的脸色变得像猪肝一般的时候，不再开玩笑。
皇帝正正神色，“你们能想到宣大总督的袁崇焕，想到辽东防线，但是你们为何就想不到我们还有一个皮岛呢？
想不到皮岛的话，怎么着也应该想到我们还有登莱呢吧。
袁可立上任已经有一段时间，现在他对于登莱的掌握应该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
如果说宣大是可能的主战场，辽东是建奴骚扰我们的地方，那么皮岛和登莱，就是我们的主战场！
以前对于皮岛还有登莱，我们的重视程度不够。
我大明水师比那建奴的水军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我大明的水师对于建奴来说还不是想要攻击哪里就攻击哪里？
这样的长处我们不利用在想什么呢？
不是将自己的优点白白放弃了吗？”
皇帝的一番话，让众大臣茅塞顿开。
哦！
皮岛？
登莱？
王永光一拍脑壳，“哎呀，陛下，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心里边有些后悔，还在心里嘀咕，并且鄙视皇帝。
结果谁能想到人家是真有很好的想法。
若是毛文龙和袁可立出马，甚至都不用出动多少兵马。有个一两千人，有个几十艘船去骚扰建奴，造声势。
便能将他们吓得不敢挪窝，甚至仓皇后撤。
天下人都知道，大明水师那可不是白给的。
如果他们放任的话，随时随地进行攻击机，有可能从背后抄了建奴的老路。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王永光刚才还在鄙视皇帝，现在马上开始夸奖。
并不是说他是一个善于拍马屁的人。
只是王永光比较直接，喜怒形于色，还不愿意将心里的事藏着。
这样的人如果作为运筹帷幄的元帅来说可能差点意思。
但作为兵部尚书跟那些将校打交道的话，还很合适。
说到皮岛和登莱，吴宗达也是两眼放光。
前一段时间，皇帝将袁可立官复原职。内阁还有点意见。
因为他们觉得袁可立那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皇帝当时是完全顶着压力。将其官复原职派往登来。
现在看来，皇帝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准备在海上动手了。或者说至少是准备在海上的进攻或者骚扰路线！
终于，几个人有说有笑，谈论众多的细节。
但是李标并没有那么乐观，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袁可立的登莱，还是毛文龙的皮岛，都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那个地方和京营以及辽东的军队都不一样。
他们本来都是偏师，所以不管是在待遇上还是其他方面准备都不足。
本来就是问题很多，现在没有解决问题，想要人家去打仗的话，还要和原来一样画大饼，怎么可能？
让他们出征，别说是打胜仗，不投降，那都算是好的。
王永光发现了李标的情况，问到，“阁老，您有什么担心的吗？”
李标点点头，“我担心的很多，在这里我只说一点，皮岛的兵是否可用还存疑。”
皇帝发现他们两个人在交头接耳，便问：
“两位卿家，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即可，为何在那里悄悄话。”
李标行礼道：“陛下，本来臣不想在这个时候泼冷水。
但事实摆在面前，如果我不说的话，恐怕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影响！”
更严重的影响？
朱由楥心里纳闷。
“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影响？”
怎么的，还能比历史上，袁崇焕杀掉毛文龙更严重？
075 二手谣言的威力
李标说到：“陛下，您可知，皮岛已经多久不曾发放军饷了？”
原来是军饷。
朱由楥愣神一下，他还以为是什么别的问题。
如果说只是军饷的话，在几个月之前，那是严重的问题。
但是现在他还真不担心。
他沉思片刻，说到：
“自从关宁锦防线停下修筑之后，我们已经省了很多银子。
并且烟草源源不断地将产生的利润上交国库，因此税银也已经很可观。
登莱和皮岛作为骚扰建奴乃至以后从海上进攻的绝佳基地，我们不能忽视它。
所以，朕决定！
皮岛的将士们补发饷银，同样也给登莱的士兵们补发饷银。
登莱的饷银事命西厂提督刘若愚去执行。
而对于皮岛来说，则由刘若愚和袁可立一同去执行。
众卿家以为如何？”
虽然说，恩出于上。
就算是皮岛，也应该直接听命于朝廷。
但是没有了袁可立这家伙从中调整，毛文龙那个刺毛的野猪还真不好搞定。
至少在掌握登莱皮岛之事上，袁可立做的没有问题。
让他先起到稳定军心士气的作用，将会有利于事情的进展。
“这……”
李标本来想要说点什么，还是住嘴了。
问题是他提出来的，缺钱么不就是，发就是！
王永光作为兵部尚书，争取军饷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也不反对。
只剩下一个吴宗达，本来很想反对，可见两位大佬没说话，他张张嘴也就闭上了。
这个时候唱反调，并不招人喜欢，也没有意义。
……
登州府，治所蓬莱。
袁可立早早准备好，迎接天使。
自从他官复原职以来，一直在整理几年来荒废的事情，可以说是日理万机。
但是对于中枢来的天使，还是要认真接待。
虽说袁可立淡泊功名，但是他对登莱问题则是念念不忘。
那并非是醉心官场，只是忧心没有了登莱之后，建奴可以好无后顾之忧。
而袁可立去位之后，尤其是崇祯登基，事情的发展果然向着迅速恶化的局面划过去。
而现在，幸好啊，新皇帝上台，不声不响的就将袁可立官复原职，说明他对登莱的重视程度。
也能说明，皇帝在战略上更具有眼光。
但是么，下边的人想法可就不一样了。
早早的就从屋子里钻出来，没有人高兴。
登州这地方，春天可是一点都不暖和。
清冷的海风，能把人冻透。
下边人一边跺着脚，一边不断的抱怨。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上头忽然要派天使过来，难不成是封赏？”
“净做春秋大梦呢，什么都没干，凭什么封赏？我看啊，八成是来算账的。”
“算账？算什么账！是不是因为饷银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上头很久没有发饷，下边的大头兵，早就饿的揭不开锅。俺这当官的，都看不下去。”
“你想什么美事呢，还粮饷。算账是什么好词么？没听说是谁来么？是西厂的太监！你忘记咱家大人上次为什么丢官？还不是因为魏忠贤之事。西厂督主据说是魏忠贤时期的老人，现在来的话，你以为能有什么好事？”
“竟然是这样？”
“是啊，我看是皇帝陛下本意是将大人起复。后来可能是那些太监们也起来，他们意识到咱家大人是威胁，要来除掉他们。“
“所以其实那劳什子天使，其实有可能是来拿下大人的么？”
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本来还没什么，愣是让人们给传成，皇帝陛下派太监来，将袁大人抓走，并且连带着会将主要的官员们问罪下狱！
袁可立一把年纪，按理说不需要这么候着。
但是他对来人十分期望，所以专心等着。
不过么，下边人有点太不像样了，传来传去，都传成啥了？
他眉头皱的想一道道沟壑，“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个的，天子圣明，朝野多贤士。怎么会像你们说的不堪？再说了，就算有事。老夫也是首当其冲，你们瞎咧咧个什么？上次老夫去职之时，可曾连累到你们？”
下边的人，基本上都是袁可立亲手使出来的。
面对老大人的愤怒，他们可不敢胡乱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若愚便带着队伍，声势浩大的来了。
袁可立看那车辙印子，面露喜色。
“刘督公，许久不见啊！”
刘若愚拱拱手，“袁宫保，你我真是许久未见。当初匆匆一别，还以为会是阴曹地府再聚首。没想到，还能在阳光下相对言欢啊！”
袁可立长出一口气，“是啊，当初您被冤屈，差点就……如今也算是重获新生。圣上知人善任，有您在的话，这西厂必定会蓬勃兴旺。”
夸赞人的话，谁不喜欢听？
可刘若愚摇摇头，“宫保，我宁可不要这样西厂人丁兴旺，也还是希望咱大明四海升平。您知道的，我们现在主要就是外边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情少了，至少能说明，大明周边没有敌人了！”
这……
袁可立想不到，他刘若愚能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这样说，袁某倒也喜欢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我这老匹夫，回家做教书先生。那是正好，正好啊！”
刘若愚连忙摆手，“可不敢，当今圣天子英明，宫保这样为国尽忠、为民请命的好官，可是好多辛苦几年。”
“不敢当，不敢当……”
袁可立客套几句，小声说道，“督公可有旨意，现在宣布还是？”
刘若愚招招手给小太监，示意将圣旨拿来，“现在吧，省的让各位大人担心。”
说着，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有太子太保、登莱巡抚袁可立，苦心经营、夙兴夜寐，与军民勠力同心，使得登莱可为建奴海上藩篱。
然朕深知，国朝亏欠登莱良多。特命司礼监太监，提督西厂事刘若愚，持朕之节钺，向登莱军民问候。
你们的功绩，无人不晓。
你们的付出，天下皆知！
今日，先将以前之钱粮补上少许，待国朝盈余，必定补齐亏空！
圣旨文白结合，就算是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武将也能听懂。
人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瞪大着眼睛。
皇帝陛下真的派人来发钱的啊！
“谢陛下隆恩，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是大好事啊！
人们都在热烈的欢呼着，不吝任何夸赞的词语。
不过刘若愚扶起袁可立，小声道，“袁宫保，陛下还有密旨，这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