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5
在外头追求自由跟爱情,晃够了,几十年后年老、色衰、屁钱没赚到、一身病的,就想到,哎哟劳资(娘)还没离婚的嘛,老家不是还有房有地有儿女有老婆(头)子吗,老有所依岂不美哉。就算不孝子恨他,不乐意,那有什么,到处哭一哭闹一闹露露脸,逢人就诉苦,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看热闹闹事不嫌事大的。
精心排练有台词能比得上现场直播自然发挥?
想什么呢。
去看过演唱会的人都知道身临其境比起隔岸观火要具有冲击力多了,更火热更爆发,说不定还能亲身参与。
什么“他老了,总归是你爸(妈)”“好歹也生了你,多个人也就是多双筷子”“虽然他抛弃你们几十年,可他现在知道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人回来了就好”“你现在还有爸(妈)喊,别等到人死了才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在,别让人生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男(女)人嘛,他只是犯了全天下所有人都会犯的错”之类的。
啧啧。
跟着陈老三来的一众人脑子里无数个瓜飞过。
最后凝聚成一条——苏翠玉那女的狠,特么实在太狠了。
为毛?
要知道这可是酒0年代,木叶镇又尤为偏僻,交通不便,还在山里,整条老街家里有座机的,就两家。
说句不好听的。
出远门了,死外面家里都不知道。
像王小惠郑宏康这种偷摸跑出去的,要不是他们自己愿意回来,谁也找不到他们。
人海茫茫,大海捞针。
苏翠玉真的牛皮了!
想到这种损招。
你丫躲是吧,老娘让你躲无所躲,只要你特么以后有本事别用身什么证就行,否则,不得乖乖滚回来?
这不,郑宏康不就回来了?
老街的人不蠢。
脑子转了几个弯就想通了抛妻弃子近三年的老郑家的幺儿子突然出现在车站的原因。
再看坐在长条凳上在阳光下看起来特别柔和的女人眼神就不一样了。
陈老三眼睛一亮。
不过身体里懒惰爱占小便宜的因子发作,晃着腿吊儿郎当的说:“到时候让郑宏康给那死婆娘打个电话,她自己就回来了。”
得到裴雨欢一声冷笑。
“先不说那男的是不是姓郑的,即便是,那又怎样,你确定你家王小惠能听他的?好不容易才把你撇脱,她会轻易就回来?回来干啥?继续守着你一个懒皮过一眼望到头的苦日子?做什么青天白日大美梦呢。人家转头收拾东西另外找个更有钱的,跑得无影无踪。”耸肩,“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我这日子越过越好,郑涛也翻了年就十三了,我再熬几年,他长大了,把家里扛起来,我肩上的担子也能松一松,至于那个狗东西,呵,死在外头是最好的,就是回来了,老娘也要把他打出去,当初既然干了畜生不如的事,还回来干什么,当老娘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呢,信不信老娘直接让他原地火化!”
末了还呸了一口。
把对死鬼男人的嫌弃厌恶表达得淋漓尽致。
“老幺媳妇,你这话说得就有点过分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说话的是郑家一个远房亲戚,住在街口边,是老街出了名的嘴碎,家里做点小生意,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大门口跟一群街坊扯是非。
就那种最典型的狠不得别人家出点儿什么事的人。
裴雨欢毫不客气的直接怼回去,“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苏翠玉给他老郑家生了两个儿子,他郑宏康还不是恩将仇报了。”
别什么都来要求女人。
先想想狗东西干了什么事。
陈老三也觉得裴雨欢说得很对。
王小惠那女的就是个冷血冷肺的,闺女三岁多的时候借着外出打工结果跟村上一个男人好了,还做出逼宫这种蠢事来,害得他好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走在街上别人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在嘲讽他,孩子五岁又跟郑宏康跑了。
足以证明她是个爱慕虚荣的。
这种人,感情算个毛线。
有钱才是王道。
出门在外,要用到身什么证的时候其实不太多,可有的东西就是这样,拿着乍一看没啥用,缺了却不行。
除非你在深山老林里不需要。
但,王小惠既然能接二连三换自助餐票,就说明她是受不了穷的。
陈老三眼珠子发红。
“走!”
他几个结拜兄弟忙跟在后面,边走边劝道,“老三,哥几个一定帮你作证!”
四个人走了。
陈老三先去镇上磨着办了证明,就揣着户口本儿跟兄弟几个去了百叶县,速战速决,打算今天就要把事情整归一了。
他也不怕有人去给王小惠通风报信。
有没有电话号码联系地址再说。
姓王的在外地,隔了不知道多远,还能管到老家来了?
很快。
郑老幺媳妇跟陈老三做的事就见风涨似的吹到了周边村子里。
其中不乏一些同病相怜的。
等郑宏康稍微好了些从医院里出来,赐你一朵小白花已经成了木叶镇当下的热点了。
敢抛妻弃子不告而别?
阔以呀。
当个死人呗。
郑宏康脸上的伤好了大半,消了肿,只有些伤口还没愈合,走路还有些瘸,不过那张熟悉的脸,还是让老街的人一下就认出来了。
真是老郑家的幺儿子。
一传十,十传……
郑宏康也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板着脸,提着东西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身后照例跟着一群街坊。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他:“郑老幺呀,你真跟陈老三的婆娘跑了?”
两人同时失踪。
虽说猜测是一回事,但得到当事人的回应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是,你俩啥时候看对眼的?”
“这几年你们都在哪个城市?”
“王小惠给你生孩子了吧?”
“她怎么没回来?她是不是忘了她这还有个女儿了?”
“你打算怎么给陈老三交代?你偷他婆娘,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
郑宏康也是烦。
要是没被发现,他现在早就离开了。
这下好了。
远离是非中心就可以岁月静好云卷云舒,一旦被卷进来,你就知道你当时留下的那个烂摊子有多大。
有多烂。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陈老三那一伙泼皮无赖绝对不会放过他。
郑宏康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要是回不去,小惠怎么办?她还怀着孩子,要是出什么事……
一时间愁得不行。
还是熟悉的房子,可又不是很熟悉。
宽敞明亮的堂屋里摆着好几个货架,门外的坝子里还堆着许多东西,俨然一副生意红红火火的样子。
他怔住。
脑海里出现几年前他跟苏翠玉在外面走南闯北的情景。
那时候,家里,特别好。
他没说话。
身后一群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翠玉,你男人回来了,怎么几年没见,不认识了?”
却见那坐在门口嗑瓜子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翻郑宏康,嗤笑出声,“男人?姓郑的那狗东西早死了。”
显然,这如出一辙的说法并不能让吃瓜街坊满意。
就连郑宏康脸上都露出十分不满来。
他好端端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不过,也顶多是认为苏翠玉太过恨他,所以才这样说的。
毕竟跟王小惠在一起这三年,他可没少说希望家里那个凶悍的泼妇早点去死这样的话来。
也正是知道这一点。
所以才选择跑路,而非,丧妻。
他没说一句话,是不屑说,提着东西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要往里跑。
裴雨欢能让?
抛弃家的人,是没有资格再踏进家门的。
抬起一脚直接踹到郑宏康的腿上,这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静!
很安静!
……
郑宏康踉跄着后退几步,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他茫然的抬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苏翠玉你干什么?!”
他吼道。
街坊们:……
来了来了!
好戏开场!
裴雨欢斜着眼睛看他,嘴角噙着冷意,“干什么?你特么谁呀,招呼不打一声就往老娘家里跑,怎么别人说你是我那死鬼男人你就是了?当我还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无非是想登堂入室好继承老娘的遗产。”
“做梦!”
关于遗什么产的事,这段时间频繁的出现在裴雨欢的口中,木叶镇老街对这两个字已经免疫了。
均木着脸。
“我不跟你说这些,这里是我家,我回自己家,不需要你同意!”郑宏康也不耐烦跟名义上的老婆吵架。
只当她疯了。
想撒气。
如今也是破罐子破摔。
他沉着脸,要再一次踏进家门。
然鹅——
一把斧头横在中央。
“苏翠玉!”
“今天喊粑粑都没用,我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想打我苏翠玉遗产的主意,趁早歇了那心思,你们死了老娘都还不会死!”
“至于你们说这个人是郑宏康,呵,大千世界,长得有几分相像有什么特别的,再做个假的身什么证……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无非是看我苏翠玉日子起来了,有盼头了,心里嫉恨,恨不得我家再点什么事才红口白牙的见个男人就说是姓郑的狗东西。”
“老娘一个字都不会信。”
“谁要是敢破坏老娘的美好生活,再多哔哔,老娘就带着儿子去谁家养老。”
“而你这个垃圾——”她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渣夫,说出的话像刀子般扎心,“垃圾就该有自知之明,好好儿在垃圾堆里待着,别出来乱晃,讨嫌!“
郑宏康:……
有被内涵到。
但他没有证据。
第二百七十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6
脸+身份证=郑宏康
这铁证,绝大多数人就认了。
偏姓苏的在这如山一样的铁证下还能抠出一条歪理来。
反正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狡辩,都是借口,都是心怀不轨妄图嫁祸孤儿寡母谋夺别人遗产。
听得头都大了。
裴雨欢让郑涛拿出家里的户口本儿,当着这些人的面一页一页翻着,“看吧,哪还有那狗东西的名字。”
众人:“……”
脸木。
听到是一回事。
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又听她冷笑着继续说道,“我家不做人的狗东西要不是真死了,我能办得到死亡登记?我有那个本事让县里的工作人员换本本儿?想什么呢。当我不晓得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别人家鸡飞狗跳吵翻天。”
众人一想,确实是。
苏翠玉本事再大,也就能在木叶镇作天作地,进了县里,算个求!
再看这所谓的郑宏康就眼带怀疑了。
“乍一看挺像,细看之下,好像又不像了。”
“就是,我记得郑家老幺要高一点,没这么黑。”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怎么像,敢情这根本不是郑老幺哟。”
……
郑宏康瞪大眼睛。
不是,各位,翻脸也太快了吧。
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是郑宏康,我就是郑宏康!”
“我还说我是世界第一有钱人呢,那我是吗?”
他:……
瞪着裴雨欢的眼珠子仿佛要飞出刀子来,想到什么,忙朝里喊道,“郑涛!郑云!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啦!”
两小只躲在门后。
郑涛把郑云拦在后面,白皙了许多的小脸警惕的看着他。
郑宏康不可置信:“小涛,我是爸爸啊,你不认识我了?”
好家伙!
他才离开家不到三年,走那年大儿子都快十岁了,要说不记得他,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小孩子忘性大。
走之前。
他就做好了不要这两儿子的心理准备。
谁知道特么还会回来呀!
真是哔狗了。
郑涛偷偷看了眼裴雨欢,见到她毫不在意的笑,咬了咬牙,把头撇向一边,“我不认识你。”便拉着弟弟往屋里跑去了。
“诶你……”
郑宏康收回手。
面无表情看着裴雨欢,像是要把她从骨子到灵魂看透。
裴雨欢扬着手里的开山斧,满脸都写着不耐烦,“渣男与狗,禁止入内!”
“滚!”
郑宏康气得……
气归气。
但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肿么回事?
愤怒中夹杂着无能为力,头还有点晕。
啊是了。
在他没跟王小惠跑了之前的好多年,每次跟苏翠玉吵架,都是这种感觉。
唉……
算辽。
还是先到二姐家住几天,想想办法,对了,还得给老婆打个电话报平安,免得她担心。
郑宏康提着东西十分不甘心的走了。
在岔路口刚好遇到忙完家里活路抽出时间来医院看他的二姐郑宏芳。
郑宏芳一脸懵比。
“老幺你咋不回家?”
“苏翠玉那死婆娘死活不让我进,非得说我不是郑宏康,是别人假冒的。”说到这,他又想起那崭新的户口本,心里又怒又无奈,忍不住跟郑宏芳告起状来,“二姐,你知道吗,苏翠玉竟然去把我户口销了。”
什么?
郑宏芳一时没搞懂?
“啥意思?”
“二姐你也知道我这几年都在外面,她心里恨我,去县里说我死了,我户口销了,身什么证也销了,我不得不回来。”
郑宏芳就震惊了。
“她、她真的这么做?!”
之前在医院也跟弟弟讨论过身什么证无效的问题,可她一个连字都不认得几个的农妇,实在想不出原因。
只以为是用久了。
重新办一张就欧克了。
结果……
“那苏翠玉太不干人事了!我找她去!”
郑宏康忙拉住她,叹了口气,“二姐,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老幺,你看看她干的什么事,你可是我们郑家的当家,有她那么做的吗?她凭什么!”
郑宏芳脑瓜子都气疼了。
你一个姓苏的,还管到姓郑的家里去了吗!
“还有你,你怎么这么……”怂!
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连自己的女人都hold不住,废不废!
“二姐,我能怎样,先不说事情已成定局只能另外想办法,就算没有,就姓苏那女人,你觉得咱俩斗得过她吗?”以前哪次斗赢过。
要不是回回输,输得他都怀疑人生绝望了,他能跑?离乡背井有什么好的?他好好的工作不做,到处躲躲藏藏。
还是趁着苏翠玉生病的时候?
离婚不香吗。
“二姐,走吧。”
郑宏芳还想说什么,最后动了动嘴唇,恨恨的瞪了一眼防疫站的方向,跟郑宏康不甘的离开了。
裴雨欢白眼一翻,“想继承老娘的遗产,门儿都没有!”
众人:“……”
你丫还真喘上了哈!
等众人散去,裴雨欢也打算回去做午饭了。
正在厨房切菜。
郑涛默默的走进来,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问出折磨了他两个小时的问题,“妈妈,那个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他是你爸。”
裴雨欢也没想着要隐瞒。
其实到这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郑宏康那垃圾,回来了。
之后的一切,只是顺便给他找些事情来做。
这人呐,一旦麻烦缠身,就没心思去顾及什么情情爱爱的了,言小里的男主角遇到大麻烦尚且自顾不暇,你郑宏康一个普普通通的出什么男,能比比天选之子牛皮?
想什么呢!
想悄无声息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偏要叫你有来无回。
毕竟,光是陈老三那一关就不是很好过呀!
陈老三虽然一辈子没什么钱,又懒又馋吊儿郎当,奈何他是个不讲道理的杂皮呀,还有三个同等类型的结拜兄弟,堪称木叶镇铁打的“F4”了。
再者,女主角还没到。
男主角提前走了有意思吗?
独角戏唱起来可太没劲了。
当初郑宏康趁着苏翠玉得病了连夜逃走,就是不知道若是他成了瘸子,女主角还愿不愿意跟他患难与共呢。
对此裴雨欢表示特别好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7
河边。
郑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定定的望着面前平静的河水,脑海里回荡起刚才母亲跟他说起的话。
他不能骗自己。
他心里还是很想父亲的。
想是真的想。
恨也不是假的恨。
这三年来,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那个高大的身影会出现在车站,尤其是在家里过得特别艰难的时候。
可惜……
如今,那人真的回来了。
却不是回归家庭,而是……还会走。
甚至如果没被镇上的人发现,压根不会有人知道他回来过。
就很扎心。
午后的阳光暖暖在照在脸上,他眯着眼睛,心头一阵阵发冷。
裴雨欢过得清闲,等着男女主聚齐开戏。
郑宏康就惨了。
单是想方设法证明他是郑宏康就绞尽脑汁心力交瘁了,更别说还成天担惊受怕,既害怕陈老三四兄弟找他麻烦,又要承受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异样的眼光跟指指点点。
身心疲惫。
好歹在几乎挖空钱包后总算托人办好了证明。
心里把裴雨欢恨到极点。
臭婆娘黑了心肝。
若说三年以前她是胡搅蛮缠撒泼胡闹,经历过三年木叶镇的毒打,她变得黑心烂肺心狠手辣连儿子们的脸面都不顾了。
逮谁咬谁。
在二姐郑宏芳家住了几天,郑大姐跟郑三姐接到老幺回来的消息,隔天就提了东西到了郑宏芳家里。
各种捶,各种哭。
边哭边告状。
“你那个媳妇哟,她不是人,缺钱缺粮就往我家跑……”
“大姐家才是,好不容易养大生蛋的鸡都被抓走炖了汤。”
“老二是最惨的,她离得近,不光要负责铲煤炭,还要洗衣服做饭,隔几天就要背一背篓菜蔬下去。”
“苏翠玉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我是可怜我两个侄子,唉。”
……
这些话郑宏康听过无数遍,他心疼三位姐姐,跟着一起讨伐,“这次我一定要跟她离婚,让她滚!”语气十分坚决。
离婚?
三姐妹对视一眼。
从彼此眼中都看出浓浓的无奈。
这话自两人结婚一直听到现在,早就没有新鲜感了好么。
也不会信。
真要离得脱,还能逼得你连夜跑路?
“对了!”
郑宏芳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珠子瞪得老大,“你赶紧跟王小惠那边联系,我刚听那谁谁谁说,陈老三听了苏翠玉的撺掇,已经把王小惠的户口给取消了。”
至于怎么取消的,呵,一提起这事就头昏目眩。
苏翠玉,不是人!
这种损招都想得出。
比起三年前,她难对付得不是一点两点了。
郑宏康怕的就是这一点。
自己一个人回来,偷摸着哪天就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王小惠要是被逼着回来,她还能跑得出去?
陈老三打断她的腿。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我、我这就去街上!”
他打心底抗拒去街上。
无他。
会被打,被骂,被嘲讽。
两难呀!
最后还是郑三姐站出来说她去。
郑宏康松了口气。
“三姐,这是门口杂货铺的电话,你千万记得告诉她,别回来,一切等我回去了再说。”
总是有办法的。
讲真,要不是身什么证失效了,连带着银什么卡都不能用,他还完全不知道原因,他绝对不会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郑三姐是个爽利性子。
郑二姐口口声声郑家二层小楼是她们三姐妹出资修建的最早便出于她口。
流言嘛,传着传着,假的也成真的了。
哪个晓得自小弟跑后一直软弱可欺的苏翠玉居然变得那么强势,吵吵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还说要去告她们……
心累。
郑三姐嫁到百叶县后面大山里一个十分偏僻的村子,很少回木叶镇来。
这老街陌生又熟悉。
她走到前街牛家种子铺,笑容满面的给里面正在聊天的几个女人打了招呼,便说了来意:“我想打个电话。”
老牛媳妇把瓜子随手揣进兜里,走出来,“是娟儿呀,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要走你弟媳妇那里去?”
里面几个眼熟的妇女眼睛放光一脸八卦。
“去我二姐家。”她笑道,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老牛媳妇。
对方接过。
拿起听筒对着纸上的号码,一边拨一边道,“哦也对,郑老幺回来了,是在你二姐家里是吧,不过怎么没看到王小惠?”
挺八的了。
郑三姐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垂下眼眸,“我才从家里过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老牛媳妇按下拨号键。
又按了免提。
电话机发出嘟嘟的声音,一声声像是砸在郑三姐的心上,她这才惊觉,一会儿电话接通该怎么报王小惠的名字。
槽!
早知道就该让老幺自己去百叶县里找电话打过去。
这老街熟人熟事的。
多尴尬。
好在电话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她松了口气,扯着嘴角笑了下,“既然没打通,那我下次再来吧。”
“不如我再帮你拨一遍?”老牛媳妇道。
“不用不用。”
说完就跑了,跟后面有那啥追似的。
老牛媳妇撇了撇嘴,扭身进去了。
“诶,你们说她给谁打电话呀,还专门跑到咱木叶镇上来打……”
怎么想都奇怪。
“婶子,不如你打过去问问?”有人一脸好奇。
“打过去?”老牛媳妇一翻白眼,“你给钱吗?”
那人:“……”当即讪笑道,“婶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钱。”
心里吐槽,吝啬鬼!
守着个电话机一点不付出还想吃瓜,切!
郑三姐无功而返。
她走到街尾,本来打算回二姐家的,脚步一转,就往防疫站方向去了。
裴雨欢正在清点货物,眼角瞟到店里来人了,下意识转过头一看,顿时收起所有的热情客气。
“你来干什么?”
打秋风白拿请出门随便你怎么拐。
没半点好脸色。
郑三姐抿紧嘴唇,打量着这熟悉的堂屋,如今摆着整齐的货架,地上还堆着不少纸箱子,里面装着各种零食。
更心烦。
她嫁得不好,以前还能靠着老幺接济过日子,这几年老幺跑了,她一家全靠她一双手才能有饭吃。
男人?
呵,就那窝囊废,不如死了!
本以为苏翠玉这死女人一辈子就那样了,结果,不单腿好了,还做上了生意,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凭什么!
这一切都是借了她老郑家的光!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8
郑三姐心里又嫉又妒,表情不免就带出了几分。
裴雨欢也不耐烦理这人。
要知道,当初可是这所谓的三姑把苏翠玉的大儿子郑涛交到那什么师傅手上,然后没几个月就嗝屁了。
要按她的理解。
还不知道郑老三从中获了多少利呢。
自然不会给个好脸色。
郑三姐似乎早已习惯了,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你想方设法不准老幺回来,可惜,真的假不了,等他回到这个家——”
“回到这个家又咋地?是要打劳资还是要骂劳资?才不过三年,三姐你就忘了以前他在家时多怂了。”说着裴雨欢挑高眉头冷笑一声,“不是我故意看低他,妈老汉尚在的时候他都打不过我,一遇到事只晓得往地上一倒,装晕,虽说在外面待了几年,但这本能的东西,我是不信他能克服得了的。”
回来又怎样。
莫不是以为劳资会把他供起来?
做什么青天美梦呢!
郑三姐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竟无从反驳。
现在苏翠玉这死女人腿脚好了,生意也做得红火,还有两个儿子傍身,本身又是个泼辣无赖的。
似乎,自己弟弟真的没有优势啊。
除了生病那几年,这个女人自嫁进来就跟一座大山似的压在老幺的身上。
好不甘心。
“你、你就不为郑涛郑云考虑,那毕竟是他们的爸爸。”
“抛弃他们的爸爸?”裴雨欢歪着头看她,“还是说,你能保证郑老幺这一趟回来就不走了,从此守着我们母子三人好好过日子,当牛做马来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如果不是,那他还不如就死在外面呢,省得占一页户籍。”
郑三姐:“……”
她当然不敢保证。
不单是不敢保证,而是心里很清楚,老幺压根不想回来,这受法6保护的老婆儿子也不会再要,是要跟陈老三的婆娘过一辈子的。
气得肝疼。
“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是郑涛郑云亲爸的事实。”
对此裴雨欢只是冷笑。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消失好了。
抛妻弃子在外头逍遥快活的是亲爸,埋在地下与世长辞的就不是了?
郑三姐见她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了,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老幺再不是东西,以后要儿子养,他们还是得养。
无可辩驳。
“你说再多也没意思,有本事让他回来,看老娘会不会打断他那不安分的,腿。”裴雨欢摆手,“我这忙着呢,没空招呼你。”
郑三姐看了眼没有半个客人的超市,冷哼一声,“等着吧,老幺明天就回来了。”说完转身就走。
呵。
没空?
连借口都不想找了吗?
刚巧她也不想待了。
等老幺回来,一定得好好整治——呃,整治不了。
心塞塞。
一路回到二姐郑宏芳家,先是说了电话没有打通的事,“也是我们先前没考虑清楚,其实应该去县里打。”
“为啥?”
“难不成你想让老街的人知道那是给王小惠打的吗?”
郑宏康摸了摸鼻子,这倒是。
“可我明天要回去办户口,很赶时间,三姐你回家的时候转道去一趟县城帮我打个电话吧,也不用说什么,只让她乖乖在家等我,千万不要回来就是了。”
“……行吧。”
虽然不是很情愿,她还是答应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正要走。
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着郑宏康,“老幺,要是苏翠玉再跟你撒泼,你不要顾及什么,办完事走了就行了。”
“我……我当然不怕!”
郑宏康板着脸,“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郑三姐点点头,“等事情办完,来我家吃个饭。”
“要得。”
……
隔天一早,郑宏康就带着各种证明回到了街上。
鉴于对自己过街老鼠属性的清楚认知,他选择在清早天刚亮的时候就出门了,这时候很多人都还没起床。
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emmm
他是这么想的。
然鹅,很不巧,当他到的时候,家门口坐满了人。
就,“……”
裴雨欢皮笑肉不笑,“听郑宏娟说你有证明了?正好,我把街上的人请过来,做个见证,免得以后谁不认账。”
郑宏康眼皮一跳。
以为自己的打算被猜到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掏出几张证明,本来想递给裴雨欢,突然方向一转,看着大队长,“您来看。”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办好的,落到姓苏这臭婆娘手里极有可能下一秒就被撕成碎片了。
大队长接过。
一页一页仔细核对。
确认没问题,点了点头,转递给书记,“你来看看。”
书记又看。
身后站的吃瓜大队也伸长脖子盯着那几页盖了章的纸张。
不时发表几句观点。
“都盖了章了,应该是真的。”
“哟,还挺齐全的啊!”
“这下错不了了。”
“那本来就是郑老幺,错什么错,傻子都知道是苏翠玉心里有气故意不认他呢。”
“换作是你你认吗?”
“这下好了,再不想认也得捏着鼻子认。”
“郑老幺你证明都开回来了,应该不会再跑了吧。”
“他不走了?陈老三的婆娘咋整?”
“陈老三,你婆娘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她不可能不回来,没见郑老幺都回来了吗,除非她是永永远远当个黑户。”
“这倒也是。”
……
郑老幺垂下眼眸,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些人毫不掩饰的议论。
几乎在场的人都过了一遍眼,证明最后才落到裴雨欢手里,她粗略的翻了下。
“苏翠玉,你看清了吗?这些确实是上头开的文件,能证明这个人确实是你男人郑老幺,郑宏康。”
大队长道。
郑宏康面无表情道,“我本来就是郑宏康。”
本就无须证明的事,被这死女人搞得比乱麻还麻烦。
还好理清楚了。
“确实是。”裴雨欢点头。
很耿直的承认了。
听见这话,郑宏康紧绷的脸轻松了不少,跟吃瓜大队中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就要抬脚往屋子走去。
“但,是又怎样。”
裴雨欢横在大门正中,脸上似笑非笑,“你是郑宏康那狗东西又怎样,你都抛妻弃子了,不会还认为你有资格回来吧。当然,你要是愿意跟外头断了,从此在家里当牛做马赎罪,我倒也能勉强同意,但,你能吗?”
郑宏康:“我——”
“你就是能,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9
安稳日子过腻了,就跟别人的老婆来一场轰轰烈烈说走就走暂无归期的旅行,既然当了在逃公主,就可劲儿的逃呗,千万不要被逮到,否则,凶猛的恶龙是绝对不会放弃……送到口边拉了仇恨的老腊肉的。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你还想跑?可能吗?
陈老三不会跟王小惠离婚。
苏翠玉不会跟郑宏康离婚。
即使去法院也得不到支持。
两个都有家庭的“真爱”注定会成为苦命鸳鸯,他们走的这条路遍布荆棘,如果非要不顾一切在一起,不好意思,重什么婚罪了解一下。
绝路啊。
想想都开心。
郑宏康还在懵着,就见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苏翠玉对众人露出笑脸,“既然我家那混账东西回来了,老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这打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孩子还小,还需要父爱嘛。虽然说掉在粪坑里的钱是很恶心,可,再臭那不也是钱吗,就问你们,在屎坑里见到了捡不捡。”
郑宏康本来被她前一段话说得挺舒服的,结果……
脸上还保持着得意的表情。
僵了。
吃瓜大队却煞有介事的点头。
钱嘛,脏点无所谓,还能用,要是坏了,粘都粘不好了,没办法,要么丢了,要么拿去银行换了。
男人亦是如此。
这会儿,在木叶镇这个山旮旯里的小镇可没有离婚一说的,二道婚还名正言顺,那只有,丧偶了。
“既然郑宏康回来了,那他欠下来的债,当然得还。”
“我郑家祖祖辈辈都在木叶镇居住,妈老汉又是一等一的正直人,特别讲道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一家还要在这镇子上住下去。”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正好他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遗留问题掰扯清楚,以后大家见了面,还是好街坊邻居。”
“唉镇上的人都了解我,最最和气的一个人,最希望邻里关系和睦,最不愿意吵架找事,所以——”她微微一笑,“我这人呐,最是敞亮,电影里说的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实在不敢同意,要人憋十年,那还不憋成个老王八了吗?逮着机会就要狠狠的报复回去才是正经。喏,人就在这,你们随意。”
郑宏康心惊胆跳。
不可置信的瞪着裴雨欢。
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忙道,“有什么事,找个时间,坐下来慢慢谈。”不急于一时。
“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托,再说,我都回来了,街上这么多人盯着,难道我还跑得脱吗?”
当然得跑。
他连苏翠玉那泼妇都奈何不了,更别说再加上陈老三这四个泼皮无赖了。
先把人稳住。
户口的事情办妥妥了,他总能找到机会离开的。
越说越大义凛然。
“我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家里没什么要你处理的,把你外头欠的风流债处理好了,我跟儿子才有脸在木叶镇上继续生活。”裴雨欢含笑着打断他。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带着你给的耻辱抬不起头来,天天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
郑宏康:……
满脸的不情愿。
身后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
都在劝。
“偷了别人媳妇,人家丈夫找上门来还哔哔,果然欠债都是大爷吗?”
“打小郑老幺就一副老实的样子,怎的这么不要脸。”
“劝你善良。”
“夺人老婆,生死大仇,这场好戏估计一时半会儿闭不了幕哦。”
“依我看这也不是坏事,早晚都要解决的,早点解决了,也好在镇上继续生活,除非你是还想跑,在拖延时间。”
这么一说,就都激动起来了。
八卦之火燃得熊熊的。
面上难掩兴奋,表情却又透着浓浓的不认同跟指责、遗憾、失望、恨铁不成钢……
跟着一起来的郑宏芳跟郑大姐恨不得把脖子缩起来。
然鹅——
“郑秀儿,郑芳儿,你们说,你们弟该不该把情债还了?”
郑宏芳、郑大姐:……
果然,火还是烧到了她们身上。
郑大姐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呐呐说道,“老、老幺才回来,又在一条街上住着,没必要一定要今天。”
“知道一条街上住着还偷人老婆,哧!”也不知是谁嘲讽的。
郑大姐:“……”
郑宏芳尴尬解释:“老幺回来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二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跑不了庙,干脆你就直接说那狗东西跑了让陈老三找我算账呗。”
裴雨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是说,二姐你愿意给他担保?只要你签字担保,当着大队长书记跟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打保证,一旦郑老幺跑了,陈老三就带着人打到你家去,你倾家荡产帮你弟摆平他的风流债,那我就无所谓咯。”
庙嘛。
哪个庙不是庙。
她跟陈老三同为受害者,没道理两个被伤害的人互杀,罪魁祸首却屁事没得。
郑宏芳是知道老幺的打算的。
让她担,她拿什么担。
裴雨欢嗤笑一声,环着手臂,朝陈老三道,“听见了吧,我二姐愿意担保呢,你要是有事,找她家去。”
郑宏芳顿时急了,“我可没说这种话。”
“郑老幺又不打算跑了,你急什么,真担保也没关系呀,还是说,他还想着要跑,连你这个亲姐姐都不敢。”
裴雨欢一句补刀。
郑宏芳脸都白了。
木叶镇老街的人本来就不是蠢货,相反,个个心眼子比河滩上的石头还多,别人无心的一句话都能编出无数个版本。
更何况,郑宏康那还是真的。
各种明晃晃的怀疑落在郑宏康身上。
陈老三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狠狠盯着他,嘴唇乌紫,满嘴酒气,“格劳资地,偷了劳资婆娘,还有脸在这哔哔叨叨,谁特么给你的脸!”
“劳资今儿个还非要把这账算清楚了!”
“你害劳资三年没有婆娘,劳资娃儿三年没妈,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不是很能跑吗?”
抡起巴掌就往郑老幺脸上招呼了两下,“你跑呀!跑呀!”
越打越上瘾。
他几个结拜兄弟也上前助阵。
郑大姐跟郑宏芳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弟弟打,忙上前拉架。
裴雨欢当即把瓜子揣进兜里,撸着袖子上前。
“大姐二姐,你们不要添乱,也许人家陈老三狠狠打他一顿这事就了了呢,你可不能坏你弟的好事呀!”
也加入了进去。
趁乱一脚踹在郑宏康的小腿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20
打的打架,拉的拉架,浑水摸鱼的摸鱼,场面一度混乱至极,最后还是大队长招呼好些人才把架拉开,把人抬去了镇卫生院。
一系列检查后,郑宏康损失惨重。
身上零零散散的小伤就不提了。
卫生院的老医生建议他去县里的大医院治疗,然鹅被裴雨欢苦涩着脸拒绝了,“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再说,老郑家都有两个男孩了,实在也没有传宗接代的需要了。”
“至于第二条腿,断了也好,这样就跑不了太远,他要想再抛妻弃子远走高飞笑傲江湖的,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那能耐。”
“其实这也是好事。”
“他偷人婆娘,代价是付出两条腿,还是很公平的,我都跟陈老三谈好了,自此之后,两家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事说到底还是郑宏康先做得不地道,俗话说,先撩者贱嘛,为了邻里和睦相处,我家老幺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唉,我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着实疲于应付孩子爸的风流韵事了,不如快刀斩乱麻了。”
对此,木叶镇老街的吃瓜街坊们脸上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弱女子神马的,你对自己的战斗力心里没点比数吗。
还邻里和睦……
呵。
谁家遭遇这种事情都是见面拔刀的仇家关系。
陈老三本来还想找郑宏康扯皮,至少得咬下他一大笔钱,美曰其名青春损失费,“我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男人,被郑老幺害得独守空房神龟寂寞三年,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青春,如果不是他造的孽,我二胎都有了,赔钱,必须得赔钱。”
被裴雨欢一句“你只是空了三年,郑老幺却失去了余生做男人的资格”怼了回去。
“至于二胎,嘿,要不怎么说巧了呢,王小惠肚子里刚好几个月了,你看你不用使劲,儿子就有了,是占了大便宜了呀。”
陈老三:“……”窝槽泥煤!
谁踏马稀罕这种便宜。
气得心梗。
“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既然你要扯,那行,你打断郑老幺两条腿,等王小惠回来,我打断她一条腿就行了,这么算起来,还是我吃亏了。”
鉴于十分了解这泼妇的战斗力,陈老三最后妥协得十分不甘心。
此刻,镇卫生院。
郑宏康脸色涨红的拍着病床,朝裴雨欢大吼,“你为什么不给我治?为什么?我要去大医院!我要去大医院!”
裴雨欢淡淡说道,“可以啊,只要你拿得出钱来。”
郑宏康当然有钱。
只是都存在存折里。
之前因为身什么证失效了,存折也用不起,前几天他重新恢复了证件,本意是自己亲自去取,奈何腿断了,打着石膏板,去不了。
最后一脸不情愿的把存折交给裴雨欢。
“先取一千。”
裴雨欢:“哼。”
直接去邮什么局把折子里的钱都取了出来,一毛都不剩,完了还把折子注销了。
拿着沉甸甸的五千块钱,她毫不客气的装进了自己的小钱包,夫妻共同财产嘛,没毛病,至于郑宏康那头,想治就治呗,正好让他死心。
毕竟,她对自己的力度,很有信心。
于是在郑宏康去了一趟县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后,最终得到一个令人心碎的结果。
就……
挺让人遗憾的。
呵呵。
对此。
裴雨欢只能表示,听天由命。
虽然她对自己的力度很有自信,不过,考虑到后期的戏码,还是不能让郑宏康成为个彻底的瘸子。
力量不对等。
就会被碾压。
毕竟两家那样的关系,要是打不赢,会很丢脸的。
存款有限。
郑宏康的腿没能全部治好,他骨头没接好,走路一瘸一拐的,吵着闹着要继续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直到腿恢复正常为止。
“你倒是想得挺美,也不看看咱家的家底,治得起吗?我看你那腿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回去多锻炼锻炼,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呢。”
嗯。】
这是当初苏翠玉得那什么股骨头坏什么病的时候郑宏康一脸不耐烦跟她说的。
现在,原话奉还。
郑宏康不信。
“我给了你那么多钱。”
“钱在病魔面前算个屁!”
“我要治腿。”
“你去呀,我又没拦着你。”
“……”
没钱治个锤子!
这趟回来,郑宏康虽然处理好了身份户口的问题,但他瘸了一条腿,存款用尽,可谓损失惨重。
他想走。
奈何没有车费。
想问裴雨欢要,又拉不下那个脸,没办法,只得找到三个姐姐,希望她们能借一点,等他赚了钱,一定还。
然鹅……
“老幺,你还要走啊?”
“是啊,三姐觉得你要不还是留在家里吧,你看苏翠玉她现在生意做得挺好,你……在外面能有家里舒服?”
“就是,再说,出去了,你这样……能干什么呀。”
“郑涛郑云也大了,又要读书,以后还要结婚,你不趁着现在多帮衬一下,以后他们冷了心,就捂不暖了。”
老幺那啥了。
这辈子也就只有苏翠玉生的那两个儿子,不为儿子奋斗,还为谁。
退一万步说。
即便王小惠肚子里的生下来。
陈老三也跟她离婚了。
两个人,一个瘸,一个虚荣,还要养个孩子,呵,能有现在的日子好过?
说句不好听的,就王小惠那个人,以前能跟老幺跑了,以后也能跟别的能让她过好日子的男人跑掉。
苏翠玉烦是烦人了点。
却也没改嫁。
三人都不借,都觉得郑老幺这决定是不明智的。
郑老幺气得要死。
腿又疼。
只得暂且放下。
想起郑三姐劝他的一句,“说不定王小惠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你回去了岂不是扑空?”
他:唉。
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21
各种权衡之下,郑宏康决定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他还是要面子的。
兜里半颗米米都没的,行动又不方便,也不好意思问被他抛弃的老婆要钱去跟外头的女人双宿双飞。
再说,他伤还没好全,那啥又断了。
想想真的挺丧。
往后余生不想奋斗就想摆烂。
至于王小惠,也不知是不是孽根不中用的缘故,以前一起远走高飞相约白首的“真爱”如今再想起来,总有点打不起精神。
尤其是随着时间拉长。
他自己都忍不住疑惑了。
好不好看尚且不提,单是别人的老婆这一项……
就算要逃离曾经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他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啊,外面什么大好的妹纸没有,何必找个有老公的。
就,挺离谱。
再说,跑那么远干啥呢?
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漂泊无根的,摆烂它不香吗?
但很快又否认,不对,他跑出去是为了摆脱家里的恶婆娘,为了咸鱼翻身当家做主的!
郑宏康在这自我怀疑又推翻中,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王小惠。
此时寒冬早已过去。
桃花李花樱桃花等徐徐开放,沉眠了一整个寒冬的树抽出新芽,河滩上冒出一块一块的青绿,清新鲜活。
王小惠就是在这充满了生机的四月,拄着一根拐杖形容枯槁回来的。
最开始还没人认出来。
她走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年轻漂亮,如今才过三年,谁能把眼前这一头乱糟糟瘦的皮包骨的女人认出来呀。
跟个乞丐婆似的。
要不是她先出声喊了郑宏康的名字,并且朝着他饿狼扑羊般冲过去,又抓又挠,别人也不能反应过来。
很快,陈老三也赶到了。
跑了三年的老婆终于回来,他下意识看向她的肚子,却看到满是脏污的衣服下空荡荡的,没有隆起。
这……
郑宏康痛得惨叫一声。
边跑边躲。
他跛着脚,行动不便,等陈老三赶到时,脸上已经多了好多条血痕,狼狈得很。
因为心虚,所以也没敢还手。
此刻见王小惠被陈老三死死拽住,他缩着脖子,也不敢问那孩子的事情。
他目光闪缩。
王小惠恨极了。
呵。
能不恨吗。
自打年后郑宏康说要回老家处理身份证的事,之后一直没个消息,连通电话都没打。
明明说好了办完马上回来的。
结果,一走了之?
她是不信的。
就等。
等了又等。
直到家里的现金用光,等到去取钱,才发现,失效了。
这跟当初郑宏康的情况一毛一样!
一定有问题!
可惜她并不知道木叶镇老街的座机号码,即便知道,也不敢打回来。
眼看着山穷水尽了,木有办法,她只得变卖了出租屋里这两年置办的东西,换了些钱,坐车回来了。
一路忐忑。
原本是打算先到百叶县找郑宏康的三姐,暂时安顿下来,再让她去找郑宏康的。
谁成想,刚下火车,一摸钱包,哦豁,没了。
就很气。
气急攻心加上连日劳累营养不良,担惊受怕,动了胎气,就,很可惜。
还是车站的工作人员把她送到医院及时救治才保
住一条命。
好了之后一路乞讨回来。
去了郑三姐家。
由此知道了郑宏康回到木叶镇后发生的事,嗯,包括一条腿断了,第二条也断了,且,永远无法复原。
关键,对方话里话外都是郑老幺残了以后就守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还劝她,说陈老三也没再找女人。
这怎么可以!
她跟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就是为了甩脱陈老三,怎么可能再回去跟他过日子!
“郑宏康他真的……真的回归家庭了?”
“那可不,唉,他腿断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儿子,不回去,等老了谁给他养老送终,现在苏翠玉又好了,还能赚钱,老幺不用出去打工也饿不死,再说,他就算想出去,也没人要啊,谁会要个瘸子。”
这话说得难听,但却是事实。
意思很明确。
虽说你跟我弟在一起过,但我弟现在是个废人了,连养自己都困难,更别提养你,反正你俩也没孩子,没有牵扯,干脆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陈老三个穷比,也不可能会跟你离婚。
皆大欢喜不香么。
当然不香。
谁想过一辈子吃糠咽菜只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的苦日子呀。
王小惠最终还是被陈老三拉回了家。
全无回家的喜悦。
即便见到了已经快八岁的亲生女儿,也面无表情,毫无一点久别重逢的母爱。
这天,在黑漆漆的土坯屋子里,冷锅冷灶,久别重逢的夫妻度过了热火朝天的一晚。
老街的人对于陈、郑两家的恩怨抱有十分大的期待。
本以为会有撕皮大戏,连小板凳炒瓜子都准备好了,谁知那王小惠自打回了陈家就被陈老三盯得死死的,别说找郑宏康再续前缘扯是非,连门都不许出一步,但街坊邻居也理解,还不是怕媳妇儿又跑了嘛。
一时间,木叶老镇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22
时隔三年多,私奔的两人都回来了,像两个小石子丢进水里,只溅起一点水花,水面漾了几圈波纹就恢复了平静。
这让一直等着看热闹的木叶镇老街坊们万分失望。
就这?
郑家那边,郑宏康显然已经浪不起了,可吃了大亏的陈老三居然也没有去郑家撒泼耍赖?王小惠本人也这样认了?
啧。
真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不知道怎么说?
就瞎说呗。
这些在木叶老街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要火着不到自家房子上,但凡有一点火星子,他们都能吹成燎原之势。
至于会不会烧死谁……
呵。
说几句话就能死人,哄谁呢。
还有那不嫌事大的,直接跑到陈老三家门口,抓把瓜子,几个婆娘边嗑边聊,眼睛一直朝着身后的老房子瞟。
“诶你晓得不,昨天苏翠玉去存钱了,据说好大一叠呢,起码也有一两千。”
“是不是哦?有那么多?”
“这还有假的?她开那超市多赚钱你不晓得哇。”
“那郑宏康岂不是躺着也有钱用了?你说他运气咋这么好。”
“可不是,虽说没了那啥,但又不是没儿子,那啥能不能用也无所谓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嘛,,习惯了不也一样。”
“照他们家这赚钱速度,说不定明后年就能在县里买房子了,到时候一家子搬到城里去住,多风光,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惨还是某些人惨啊,到头来屁都没得到。”
“惨什么惨,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没有吗,郑宏康废了,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陈老三也挺不容易的。”
……
猪儿市场防疫站旁边的小超市开得红火,一个瘸着腿的高大男人抓着铁锹往框子里装煤,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他手背往脸上擦了一下,抬头望屋里看了眼,穿着浅色羽绒服的女人正笑吟吟的在找零。
郑宏康垂下眼眸。
若之前的日子是这样,他又何必跑出去。
却是忘了。
他走,是因为苏翠玉可能会瘫。
小超市里,人来人往。
容貌秀丽的年轻女人面含微笑的站在收银台后,不时的跟熟人打招呼,态度热情,却没人敢小瞧了她。
前几天,有个老太婆趁着超市人多偷东西,还不承认,直接被苏翠玉一通臭骂,最后还差点扭到镇公社去。
那老太婆又是叫嚣威胁又是装可怜哭,也没能撬动姓苏的一颗不苏的心。
闹得挺大的。
有人伸长脖子往收银台里望,在看到一方便面纸箱快满出来的零钱时,忍不住酸溜溜道:“你现在是苦尽甘来了。”
钱赚着,男人也回来了。
再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同情的了。
裴雨欢笑眯眯的。
俨然一副对现在生活十分满意的样子。
“还早着呢,两个娃光是读书就花不少,听说高中学费一个学期连带住宿费都要998,男孩子正在长身体,吃得多,伙食费起码得三百,要是考不上高中,还要交几万的借读费,以后还要读大学,结婚……唉想想都急人,我就赚点毛毛钱,咋个养得起哟。”
那人一听,顿时觉得肩膀一沉。
郑家两个都是儿子。
她实在说不出“女孩子认得几个字就行了没必要读那么多书”的话。
可也不愿意被苏翠玉比下去,撇着嘴道,“考不上就不读呗,不是读书那块料,还不如跟着出去跑线路,或者进厂,过个几年,说不定就从外面给你带个外地妹纸回来,我跟你说像有些地方,特别偏僻落后,那里的人穷得要死,到时候,你彩礼省了,买点家具就行,就等着抱孙子吧。”
又跟裴雨欢说她娘家那边的例子。
听得裴雨欢冷汗直冒。
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写着拒绝。
呵。
孙子啊,还是等着苦主回来她自个儿抱吧。
“那哪儿成啊!”裴雨欢翻了个白眼,“知识改变命运,我儿以后是要读高中读大学的,是要到大城市去坐办公室的,以后找的对象也必须得是有文化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我两个儿供出来,以后还要给他们在城里买房买车,等有钱了,我就去城里开超市,赚更多的钱。”
那人一噎。
把东西在背篓里装好,又把接过的零钱小心翼翼装进裤兜里,一出门,没走多远就跟通村的吐槽起来了。
超市里。
其他人听到两人的话,装作打趣的试探裴雨欢,“哟,苏老板打算去城里开超市了啊,那我们以后买东西只能去王老三家了。”
“哎哟我一个女人家,又不能出去打工,也只能赚点贴补家用了。”
”这个又赚不到什么钱,一样东西就有个几分一两毛的利润,勉强不亏本就是了。要赚大钱,还是得靠家里男人呀。”
她摆着手,一脸谦虚,跟之前“老娘天下最富”的样子全然不同。
却没谁信。
开玩笑。
开超市不赚钱。
王老三家也不能在镇上一开就是好些年,家里伙食开得比绝大多数人家都好,衣服上连个补丁都没有。
不是赚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老板娘,算账。”
“好嘞。”
……
没几天,郑家开超市赚了不少钱要搬到县里去的流言就传遍了整个木叶镇。
不少人跑来明里暗里问。
对此,裴雨欢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一个劲的说城里好,教育好,生活方便,路也干净。满眼憧憬。
顺带推销推销店里新来的吃食。
“城里人都吃这个。”
“这在城里卖得可好了,听说是千叶市那边生产的,是特产。”
“我跟批发商订了好久才订到,这批卖完可就没有了。”
“称三块钱的?行。哎哟三块钱够吃啥,连味儿都没尝到就没了,听我的,称五块钱,我再送你一把瓜子。”
“你也想送瓜子?没问题,你也称五块钱的好了。”
……
郑家日子过得舒心。
陈老三家苦哈哈的连米都快吃不起了。
尤其是听到郑家要搬去城里,从此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两人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心里像是有只猫儿在挠似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23
流言顺风长。
郑家一时风头大盛。
陈老三不敢跑去找裴雨欢撕比要钱,于是便串掇王小惠去找郑宏康。
姓苏那女的心太冷太硬,没有人能从她手里讨到半点好处,但郑宏康就不一样了,木叶镇谁不知道老郑家的幺儿打小是当女娃养的,说得好听是性格温和,实际没点主见,这辈子做得最刚的事大概就是跟王小惠那死婆娘私奔。
槽!
“你跟了他三年,白给他睡三年,你不去找他要钱,劳资锤死你!”
王小惠也熬不下去了。
家里实在太穷了。
三年过去,别说添置什么东西,连之前家里有的都少了不少,屋子黑乎乎的,风从墙缝里透进来,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屋里还冷得人直打哆嗦。
计较起来,到最后,她跟着郑宏康连根毛都没捞着。
亏!
太亏了!
如今郑宏康已经不中用了,就算他愿意,自己也不会同意,她跟苏翠玉那死婆娘不一样,她才不想守活寡呢。
能抠点东西出来是一点。
这年头,真要饿死了,那就是大笑话了。
王小惠要寻找机会想把郑宏康约出来见一面诉苦求安慰。
陈老三也没再把她拘在屋里。
只是在她出去的时候,必须远远的盯着,像躲在暗处如影随形的影子,还拜托了镇上的狐朋狗友帮忙监视着。
私奔三年,王小惠再次融入木叶镇,除了一开始有点羞耻感,就没什么了。
于是她听到了更多更加清晰的关于郑家的新变化。
简直……嫉妒得发疯。
凭什么同样被迫留下,郑宏康就能不缺吃喝,她就要啥没啥。
太不公平了。
明明说好要一起摆脱糟糕透顶的配偶去另一个地方搭伙过日子的,凭什么就丢下她一个人吃香喝辣去了。
她不会同意的!
王小惠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机会了。
河边。
河滩上已经冒起了一层厚厚的绿,踩在上面软乎乎的。
时隔三个月,再次单独相处,两人心情十分复杂,好一阵子都没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郑宏康先开口。
“你、你还好吗?”
虽然已经那啥了,但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女人,即便没了爱情,心里也还存了几分的怜惜。
毕竟,两人还曾有个未能到这世上的孩子。
郑宏康是个心很软的人。
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是他的错,他把责任全都归到自己身上。
讲真,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功了。
王小惠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心里酸涩难忍,朝男人扑过去,又打又捶,郑宏康默默承受,神情悲苦。
两人脸上同是无力抗挣。
王小惠宣泄完情绪。
抹掉脸上的泪水。
河风很凉,吹得她皮肤一阵难受,陈老三太穷,连一瓶面霜都舍不得给她买,她的脸都干得起皮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死活拦着不让郑宏康回来。
虽然在外头也辛苦,但男人疼她啊,也有闲钱,就挺有盼头。
如今……
她咬了咬牙,心里一片冰冷。
有了眼泪开道,接下来的流程就很自然了。
在一起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陈老三跟苏翠玉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还是要钱吧。
过去三年的郑宏康还算大方,但如今,诉旧情回忆往昔阔以,随便配合,谈钱就算了,口袋里一个钢镚都木有。
他自己都还厚着脸吃着软饭呢。
便露出愁苦的表情,各种诉苦。
我也想帮你啊,奈何囊中羞涩,家里母老虎凶得很,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儿子每天都有零花钱,他口袋里却连根毛线都拿不出。
惨兮兮。
王小惠心里拔凉,又恨。
但她深知自己不能走无赖泼妇的路,面容更加忧郁柔弱,势必要让郑宏康怜惜她。
却忘了件事。
郑宏康已经不是男人了啊。
美人含着泪的双眼是很楚楚可怜,可若是面对的是个无法中用的男人,那再多的戏都是白演了。
讲真郑宏康有点烦了。
河边的风很冷。
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躺到床上看电视。
还叨叨叨个屁呀。
既然双方都回归了家庭,就当那三年是南柯一梦错误一场呗,王小惠说她苦,难道他就不苦了?认真算起来,他才损失惨重好不。
王小惠没有拿回一分钱,当晚就挨了一顿胖揍。
她心里恨极了陈老三,也恨极了郑宏康。
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喝稀饭都成了奢望,之后又找了几次郑宏康,都无功而返,又去苏翠玉的小超市闹了两回,回回被撵着打出去。
就挺惨。
没人能说动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捏拳头的苏翠玉,只得去劝王小惠,但凡是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的。
“你再去闹有什么意思,当初本就是你勾了别人男人跑,说起来还是你不占理。”
“各归各位挺好的,不然你再闹下去,把个陈老三的心都闹凉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郑老幺都被苏翠玉收拾成什么样了,你以为她会对你客气?”
“安生点吧,好好的日子不过闹啥呢。”
……
王小惠:……
反正是想哭的心情了。
仇人好吃好喝的在她眼皮子下蹦跶,明明是一起私的奔,对方却在回来后有老婆养,再看看她这边……
同人不同命啊。
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这种不平衡在又一次被拿来跟郑宏康对比后达到了顶峰。
对比啥?
对比儿子呀。
郑宏康好歹还有俩儿子,她却不能再生了。
九十年代的木叶镇风气十分传统,对是否有男丁继承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十分看重。
王小惠也一样。
可惜她自从上次逃难伤了身子后,就……
真恨呐。
没有儿子,没有钱,没有盼头。
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又一次跟郑宏康要钱无果后,她心里怨恨再也无法压抑,两人在河边吵了起来,争吵间动起手来。
河滩湿滑,青苔又多。
郑宏康脚下一滑,人就往河里栽去了。
他双手慌乱,一把抓住王小惠的衣袖,两人一起栽了进去。
虽说这两人都在河边长大,却不会凫水。
当然,即使会,裴雨欢也不会叫他们活着回到岸上。
两人消失了几天,就在木叶镇的人以为他们又结伴私奔去了,才有人发现浮在下游的……
至于为啥这两人又搅合到一起去了,呵,还用说,旧情难灭呗。
陈老三还想找苏翠玉闹,要钱,被按着揍了一顿实在的。
镇上都劝他算了。
两家各死了一个,也是扯平了。
之后裴雨欢直接把木叶镇的老房子卖了,举家搬到了城里,置办了房子店铺,便提交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