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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全文阅读

作者:安康2019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txt下载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八章 双轩捣鸟窝

    那条金灿灿的黄金蛇被卖笋干的老刘用锄头敲碎了脑袋,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又被锄头剁成了七段,横躺在我家东灿的石子路上,路过的村人见到后都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惊慌失措地走到路的边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条毒蛇,问我们说:“这是哪里来的毒蛇,从外表看起来大概是黄金蛇了,你们可要把它完全打死呀,不然它还是能够咬人的。”

    老刘说:“那只蛇刚从冬眠中醒过来,被我打成这样后,应该已经死的很彻底了。你就放心走过去吧。”

    老刘把那根铁棍和铁锹还给我们,建议我们把这条毒蛇给扔到村后面的那条沟渠里,毕竟在路边腐烂掉的话,会非常臭的。

    我妈拿着那个铁锹,把鸡笼里面的两只母鸡和那只眼睛半睁半闭的公鸡一起撬了出来,再把这四个难兄难弟的尸体一起撬了出去。那条可怜的毒蛇事先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的话,我想它一定不会去谋杀我家的三只鸡了。

    在我太公死的那会,我们田坝乡刚刚开始尸体火化,一开始,我们村里的很多人都对此颇有怨言,都不舍得将自己逝去的亲人火化,担心他们会疼,当然有的人说:“人死都死了,怎么还会有感觉?所以他们不会感到疼的。”

    也有的人拿自己村的一个妇人做证据,说那个妇人也不知是什么病,大概是心脏病吧,躺着床上七天一动不动,她家里的人以为她死了,打算把她放进棺材里了,可她却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活过来了,后来还腿脚灵活,还能下地干活,到现在四五十岁了,还没有生过一场病。如果当时施行火化的话,那大概就被活活地给烧死了。

    但是村里人的反对归反对,国家制定的政策还是要贯彻施行的。我的太公在死后三天,火葬场的殡车就开过来了,只开过来一辆,最多只能坐下四五十人,可是我太公现在已经九十四岁的高龄,膝下子孙成群,于是,在权衡利弊之下,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就免了,当然有的大人还是提议把我带上,比较我是太公唯一的曾孙。但是我奶奶说我一个小孩子,也许会感到害怕,说我只要有这份心就行了,让我就不要去了。

    于是,我把太公送上殡车后,就回家了。

    太公出殡那天,他家的前院是一块大概两三百平米的空地,那天刚好是星期六,我很早就被我妈叫醒,我起床穿好衣服,来到后门刷牙的时候,我就看到,那块空地已经有非常多的高高低低的白底红十字旗。那天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很多的基督徒都已经站着或坐在那块空地的一些长凳上。还有很多的桌子摆在那块空地上,在桌子上面有摆了很多的木盆,木盆里面放着很多白色大衣和白底红十字袖章。还在前面蒸糯米饭。

    不一会儿,就从我们下狮盘村的入口处,响起了号子,在那个入口处有一根非常高大的旗帜,在半空迎风招摇。让远在两三千米之外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的几个叔叔一手拿着鞭炮,一手拿着打火机,把两个号子队给接了过来。

    号子队在前院又吹了三个曲子,然后放下他们手里的乐器,在阿婆他们的招呼下,让他们坐在八仙桌上,吃糯米饭。

    前院来的送葬的基督徒越来越多,前院已经站不下了,他们就站到了我家东灿的路上。

    我太公他老人家就葬在了那个被我们叫做“牛头山”的山脚下,也就是当时我奶奶用来吓唬白梅的那个像牛头一样的山。那里风景秀丽山峦叠翠,远离人世的喧嚣,是作为墓地首选的地方。

    送走太公之后,我似乎并没有怎么痛哭流涕,在周末的时候,我和胡永峰想去看看太公用白色丝织线捉苍蝇,走到半路才想起,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于是我们半路返回我家,我和胡永峰各自搬出一条短凳,其中两条短腿脚高低不平短凳还是从太公那里继承过来的,据说是他自己做起来的。我们坐在短凳上,把裤腿网上撸,然后往四周挥舞手臂,让那些苍蝇能够在我们小腿上落脚。可是那些苍蝇在我们腿上站了没多久,我们刚拉起白线,它们张着大眼睛就飞走了。后来,胡永峰就提议往我们小腿放上一些米饭和糖,来吸引苍蝇。

    那些苍蝇对于糖还是非常喜欢的,当它们围着红糖站成一圈时,我们拉着白色丝线就上去了,一下子把四五只的苍蝇给束缚住了,有一只苍蝇居然为了性命而舍弃掉一条腿而飞走了。胡永峰说那只苍蝇最聪明。

    由于胡永峰两只手拉着白色丝线,挪腾不开,于是我就上去把那些苍蝇一个一个捉住,然后把它们的翅膀摘掉,扔在了蚂蚁堆里面,我们发现那些折了翅膀的苍蝇还是非常灵活,于是我们折了苍蝇一半的脚,这下,苍蝇就只能趴在地上打转挣扎,任凭那些蚂蚁嗜咬它们的躯体,我和胡永峰见到那些苍蝇受到如此折磨而哈哈大笑,就继续去捉更多的苍蝇,折掉它们的翅膀,把它们扔在蚂蚁堆里面遭受摧残。

    胡永峰把玩苍蝇的技法发扬光大,有一天,他拿来一个圆圆的眼镜片,他把一只苍蝇放在阳光底下,然后用镜片对着苍蝇,我看到,有一个亮亮的光圈就像西游记里面播放的一种灯罩一样,死死地罩着它,苍蝇在光圈里面左突右撞,但总是逃不脱,最后就被活活烤死了。我闻到一种焦糊的味道。

    我见此情况非常的好奇,我问胡永峰:“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居然还能把一只苍蝇给活活杀死。”

    胡永峰说:“这是眼镜片。”

    我说:“这不是普通的眼镜片吧,里面肯定有什么神秘的东西。”

    胡永峰让我的手放在地面上,他拿着那那个镜片放在我手上面,然后把那个光点越调越小,我突然感到灼烧般的疼痛,就像当年李双轩他老爸用那个打火机的电石电我的感觉差不多。我立即把手缩回来,我用手指摸了摸那个被灼烧的部位,那痛的感觉还是能够感觉到。

    胡永峰说:“你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说想知道为什么,我就用这个方法来解释给你看了。”

    胡永峰又对我说:“你去拿一张纸来,看我能不能用这个把它给点燃起来。”

    我有些不相信,但我还是去拿了一张黄啦啦的纸过来。他把那张纸放在阳光下,然后用那个镜片对着它聚焦,没过多久,那个纸就冒出白色的烟来,有一种烧焦的气味,那个纸就被烤出一个圆圆的洞出来。胡永峰对着那个洞继续烤,那小小的光点所到之处,就被烧出一个又一个的洞来。

    胡永峰又把光圈对着在地上爬的那些蚂蚁,那些蚂蚁惊慌失措地逃命,但那个光圈对着它寸步不移。许多只蚂蚁就被活活烤死了。后来我发现,只有那些蚂蚁爬到背对阳光的阴暗处才能逃此一劫。但是有时我们会把它给揪回到阳光底下。

    后来,整个小学阶段,我和胡永峰就经常用这样的手段,让许许多多的苍蝇和蚂蚁被我们活活烤死。这大概是我们小时候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毕竟苍蝇再怎么坏,蚂蚁再怎么在我家做窝,它们也都是一种活生生的生物,都拥有生命,我们应该有好生之德,不应该去让它们受如此巨大的折磨死去。

    我们这样折磨苍蝇和蚂蚁和李双轩一对比,那就显得相形见绌了。记得也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李双轩一手拿着一只弹弓一手拿着小石子朝我家走来。他一边走,还一边用弹弓去射那站在电线竿上的灰雀。他一路啪啪地射了过来,来到我家后沮丧地对我说:“他妈的,居然没有射中一只灰雀,还没开弓把石子射出来,那些灰雀他妈的像是知道我要射它一样,就飞走了。”

    我对他说:“即使它站在电线上一动不动,你能保证一下子就射中它们吗?”

    李双轩没有大吹大擂,他实事求是地说:“大概五五开嘛,第一次每中,第二次一定能中。”

    我笑了笑,觉得他还是在吹牛皮,我说:“你的口气好大啊,居然五五开,以你现在的手段,我觉得一九开那就是极限了。”

    李双轩对我这么藐视他弹弓的技术感到有些不满,他说:“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不信,我给你表演表演我的真功夫。”

    李双轩走到我家前院,只见我家前面的电线上,还有电话柱上有不少的灰雀在跳来跳去。当他举起弹弓,在橡皮上装上一颗小石子,啪地一声弹过去时,那些麻雀受到惊吓,就呼地一下,全部飞走了。

    顺着灰雀飞的方向看去,它们落在了我们村首富家后面的一堆竹子上了,它们在竹丛细细的枝条上跳窜,把那些竹叶跳得窸窸窣窣在响。

    李双轩对我说:“建业,你想不想要吃鸟蛋。”

    我说:“鸟蛋?是不是鹌鹑蛋?”

    “不,不是鹌鹑蛋,就是鸟蛋。”

    我说:“鸟蛋好吃还是鸡蛋好吃?”

    “应该都很好吃,但是鸡蛋你家的母鸡每天都能生下五六个,那鸟蛋就很稀缺了。”

    我说:“我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鸟蛋,只吃过鹌鹑蛋,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想吃吃鸟蛋了。”

    李双轩说:“我们村很多人都说,那个竹丛里面有很多的鸟窝,还看到一些雏鸟张着嘴巴嗷嗷待哺,我们去看看。”

    我虽然对此有些心生向往,但有些害怕,我说:“大人知道一定会骂我们的。”

    李双轩说:“现在石河两岸都没有人,走,这次机会难得呀。”

    说完,李双轩就一脚前一脚后地跑了过去,喊我跟上他。

    我们来到竹丛旁,那几只灰雀见我们似乎来者不善,它们在竹子上哀嚎,发出非常细长细长的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忍心。

    建业把里面的竹子掰来掰去,居然发现有两个鸟窝,我们在下面看不清楚,也够不到那两个鸟窝。双选对我说:“快去你家搬一条方凳过来。”

    我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容许我打退堂鼓了。我就飞快地朝家里跑去,头顶的灰雀越来越多,在首富家屋檐上凄楚地叫唤着,有两只灰雀一直在我头顶盘桓,跟着我来到了我家前面的电线上。我搬着家里那个最大最终的方凳,朝竹丛跑过去,那几只灰雀又一直跟着我飞回到竹丛旁。它们还是在拉着嗓子叫着,我发现它们的声音变的越来越检细,而且有些断断续续了。大概它们的嗓子有些叫哑了吧。

    我把那个方凳靠着竹竿放着,双轩反复按捺,觉得有些稳了,让我扶住方凳,然后一脚踩了上去,他一手扶着竹竿,一手就往鸟窝伸手,但还是没有够到那个鸟窝,但是他看到有只雏鸟从蛋壳里面钻出了脑袋,里面还有六七个鸟蛋。

    由于够不到那个鸟窝,双选让我在旁边捡一根木条,他只得用木条去捣那个鸟窝了。我四下寻找,觉得竹子的枝条大概可以用,但是我却扭不出一根竹条,因为它们的韧性实在太强了。双选指了指篱笆说:“篱笆上的木棒应该可以用,你去拔一根出来。”

    我拔出一根木棒,然后递给了双选,双轩握着那根木棒就往那个鸟窝鼓捣,一不小心,那个刚伸出脑袋的鸟蛋就落在了地上,留下一堆血水,双轩说:“不要管它,里面还有几个鸟蛋,我把鸟窝往下捣,然后我伸手就能够到了、”

    虽然双选想把那几个鸟蛋生擒活捉,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有好几个鸟蛋接二连三地从鸟窝里面掉了下来,鸟壳都有裂痕,有些透明的液浆从里面渗透出来,这时,那些灰雀叫得更加的凄楚更加的声嘶力竭,陈学兵的妈妈从她家走出来,对那个也站在门口的萧聪奶奶说:“那些鸟叫得那么厉害,我看对岸的竹叶摇的那么厉害,是不是有人在捣鸟窝呀?”

    萧聪的奶奶说:“可能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还是哪个小孩在鼓捣,这些鸟好好地在那里做鸟窝,吃一些虫子和昆虫,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那些人就那么坏,不给它们放一条生路呢?”

    我和李双轩听到对面有人在嘀嘀咕咕,顿时不敢动了,等到对岸的销声匿迹了,我们看到掉在地上的那几只鸟蛋,想要把它们放回去,但是觉得即使放回去,它们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不如让头上那些叫的凄凄厉厉的灰雀自己想办法吧。

第一百零九章

    鸟窝里面的很多鸟蛋和刚被孵出来的雏鸟都被双选给鼓捣下来,有的鸟蛋直接破裂,留下一滩血水,刚孵出来的雏鸟掉在地上也奄奄一息。我们的头顶是五六只的灰雀在哀嚎,在抗议。

    由于没有弄到一只完整的鸟蛋,而且我们做贼心虚,担心首富家的老爹老娘会来兴师问罪,我们就急冲冲地收拾收拾,就扛着那个大大的方木凳回家。我们当然不怕首富的老娘,因为她已经老眼昏花,双耳失聪,最多也就坐在长凳上晒晒太阳。但是首富的老爹就不那么好说话了,果然,当我们搬起方凳要离开时,首富老爹就过来了,他还没有搞清楚我们在干什么,他非常警觉地问我们:“你们在我家竹丛里面做什么,我家菜地里面的青菜还有大蒜葱是不是你们给踩掉的?”

    我看了看那个缺了一个口的篱笆,心跳加速但故作镇定地回答:“没有,我们是想拔一两根竹子,没有别的意思。”双轩说的更加直接,他说:“你家的青菜和大蒜葱都是那些钓鱼的人踩坏掉的。”

    双轩的话一语中的,刺中了那个老头的心病,他嘟囔地说:“哪里不能钓鱼,偏偏站在我家菜地边上钓。”

    我们见那个老头子自言自语,于是赶紧溜之大吉,然而迎面遇到了那老头的小儿子,那个小儿子跟他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完全不能比,那个小儿子是个酒鬼,隔三差五会喝的醉醺醺的,喝醉了之后,他就会拿起拳头和扫把去揍他的老娘,当然他还是有些害怕他的老爹的,又一次,那个小儿子喝醉了就,又去揍他老娘时,他老爹夺过扫把就去揍他的小儿子,那小儿子喝醉了,满嘴胡话,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把石河两岸的邻居们笑的是前仰后合。如果没有他大哥和二哥的帮助,他大概已经饿死了吧。

    那个醉鬼骑着他的三轮车,三轮车里面放着一大桶老酒,吱吱呀呀地骑了过来,现在他确实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一丁点的差别,但我们知道,再过一小时,他就要喝掉半桶的老酒,然后就会在他家的门口说酒话,还要去揍他那眼瞎耳聋的老娘了。

    他看我们两个小孩子搬着一条方木凳,眯着眼对我们说:“你们这是去干嘛了?”

    双轩说:“去你家拔竹子去了。”

    那个醉鬼说:“拔竹子呀,你随便拔,想拔几根就拔几根,但是可不能全拔了。

    我们说:“知道了,知道了,就拔一两根。”

    那个醉鬼又说:“拔竹子鬼拔竹子,你们可当心竹子里面的鸟窝呀,千万别把鸟窝里面的鸟蛋给鼓捣下来呀。”

    那个醉鬼的话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心想:得赶快溜掉,不然被他发现,这后果可不堪设想呀。

    我和双轩立即加快步伐,变成了小跑。幸好那个酒鬼没有立即去竹丛里面查看,而是直接去了他家,因为他的酒瘾大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半桶黄酒给喝进肚子里面。

    头顶的灰雀一直跟着我们,在我们头顶盘旋凄叫,叫的声音非常哀婉,让人不忍心去听,当我们俩终于回答我家时,那五六只灰雀就站在了我家前面的电线上,它们还是继续在凄楚地叫着。

    我害怕地问双选:“这几只鸟会不会飞过来和我拼命呀?”

    双轩鄙夷地说:“就凭它们也能过来和我拼命,飞过来和我拼命那更好,顺便把它们捉住,然后红烧。”

    我说:“我,我是害怕它们会飞过来啄我的眼睛。”

    双轩说:“怕什么,我们有两只手,还抵抗不了那几只笨鸟吗?”

    我也觉得不怎么害怕了,于是我又问双轩:“它们会不会叫着叫着,伤心过度,叫死掉了?”

    双轩说:“不会的,它们最多也就叫哑了嗓子,叫哑嗓子后,它们就会去河边喝水,喝完水后,它们就会飞过来继续叫,就像它们叫饿了肚子就会去田地里面捉虫子吃是一样一样的。”

    双轩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淡定,非常的云淡风轻,好像他说的话都是真理,不容反驳。

    果然那五六只灰雀正如双轩说的那样,它们轮流在我家前面的电线上凄叫,和我家一路之隔罗郑虹问她的小舅说:“耀铁舅舅,为什么那几只鸟一直在建业家前面叫呀?”

    郑耀铁那时正忙着调玻璃钢鱼竿的鱼漂,他想都没想就回答说:“那些鸟大概和建业有仇吧。”

    我在家隐隐地听到了,耀铁的话吓了我一跳,暗暗地埋怨双轩,好好地干嘛把人家的窝给捣了,还把人家的孩子一起灭了,这样做真是不应该呀,没有一点道德,没有一点仁慈,反成了一个杀鸟不眨眼的恶魔了。

    双轩看到那几只鸟一直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吵的他心里很是烦闷,于是举起弹弓去射,那几只鸟稍稍地挪了挪就躲过了那几颗小石子。双轩也不想和那几只灰雀纠缠不休,于是,他就打算回家,他从我家后门走出去,向他自己家走去,我家前面的好几张灰雀就跟着双轩,在双轩家前面的一棵大树上,对着双轩凄叫不止。

    那几只灰雀大概是太过痛心了,它们一下子对着双轩叫,一下子又飞过来对着我叫,胡永峰从他家笑嘻嘻地过来了,他非常狡诈地问我:“你和李双轩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我当时心里一惊,不知道胡永峰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他家远远地看到我们的暴行了?

    为了试探胡永峰,我说:“没,我没做什么坏事呀。”

    胡永峰哈哈大笑说:“没做什么坏事,你是不是想蒙我呀,没做什么坏事,那几只鸟为什么一直在你家和双轩叫得撕心裂肺呀?”

    胡永峰的话让我五体投地,想不到他跟着他老爸下地干活,果然见多识广,于是我说:“对确实是我和双轩去竹丛里面捣鸟窝了,没想到那几只灰雀死活不放过我们,对着我们大喊大叫。”

    胡永峰说:“你和双轩杀了它们的子女了,它们能不对着你们叫吗,我觉得它们没来啄你们的眼睛,那也是仁至义尽了。”

    永锋说的话再次在我的胸口扎了一刀。胡永锋安慰我说:“你也不用害怕,那些鸟还会继续在你家前面叫,但是叫个一两天,它们就会飞走的。”

    这时,我们又听到从首富家传来那个老爹揍他醉鬼儿子的吵闹声了。那个老头拿着一把扫帚,对着那个躺着地上滚来滚去的醉鬼抽打,那个老头大喝:“我让你这畜生造反,连自己的老娘老爹都要打,你不是人,你是牲畜,你是畜生不如。”

    那个醉鬼手里拿着酒瓶,把酒瓶倒着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面,酒瓶里面已经没有酒了,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声对他老爹说:“你打吧,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一条好汉。”

    石河对岸的萧聪的奶奶还有陈学兵的老娘,还有卖笋干的老刘对着那对父子嘻嘻地笑,说:“又喝醉了,我看到他三轮车载着一桶酒,我就知道他又要喝醉酒说胡话了。”

    我的姐姐建芬那时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我们虎盘小学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到六年级的下学期,也就是在小升初的那学期,学校会组织一次春游。当然学生去不去春游,那是可以让他们自己去选择的,也就是说他们可以选择不去。但是那是他们在小学阶段唯一的一次春游,而且马上就要去初中上学,大多数的同学可能以后就被分到不同的班级。所以,那次春游很少会有同学选择放弃的。

    他们在小学毕业时还集体在虎盘学校的操场上,在五星红旗的旗杆前面照了一张集体合影照。然后他们还去我们莲塘村的一些照相馆照了一些个人的照片,然后和同学之间互换以做纪念。

    那个时候施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如果只是去自己乡里面的初中上学的话,无论成绩好差,都能去上,但是如果想要去城里上初中的话,那就要会做一些比较难得题目,特别是奥数方面的内容。

    小时候经常玩在一起的萧勇刚就参加了县三中组织的小升初考试,结果取得了非常理想的成绩,顺利通过了那场考试,进入三中去读初中。三中可是我们县最好的初中,没有之一,直到那时,我们村还没有人进入三中去读书。所以当村里传言说萧勇刚考进了那个学校时,我和双轩还有胡永峰都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萧勇刚和我们一样,一放学一放假只知道玩,经常和我们玩独角斗,玩纸卡玩弹珠玩敲啤酒盖,玩打乒乓。没想到居然他能考进三中这样闻名全县的初中。而且据说,他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二三十人,只考进他一人。于是,他立即成了我们村的骄傲,立即成了陈学兵那样的人物。我们见到他的时候,都不敢主动打招呼了,倒是他远远的朝我们笑笑。

    考上了三中的萧勇刚还和往常的萧勇刚一样,整天和小时候的玩伴玩在一起,经常玩乒乓玩弹珠玩独角斗。只不过我们玩的没有以前那么激烈了。每次我们和萧勇刚独角斗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太用力,我们害怕会把他的手或脚给打残废了,用萧聪的话说:“我们可不能把他的脚或手给打废了,你们要想一想,那可是一个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是一个博士后的脚和手,万一不小心被我们打废了,那就会给我们的村,给我们乡,给我们县,给我们整个省整个国家,甚至是整个地球整个宇宙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在碰到萧勇刚这家伙的时候,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可要注意一点,不能用力太猛,宁可让他把我们给打趴下,也不能把萧勇刚这个国宝级的人物给打趴下。明白没有?”

    我们经萧聪这么一说,本来就有些萎缩的心态就变的更加的萎缩了,一个个缩头缩脑的像是一只只缩头乌龟一样,这样玩,反而玩的没有以前那么尽兴,大家越玩越没有意思,就不怎么玩独角斗了。

    不玩独角斗,那还有很多的游戏可以玩呀,我们就在他家前面的洗衣板上玩打乒乓呀。在和萧勇刚玩乒乓的时候,我们不敢甩乒乓拍了,在以前,当对方耍计谋,先把一个球拉的很远再把一个球打在拦网附近时,我们就会甩出乒乓拍来救球,当然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实施出来的计策。可和萧勇刚打乒乓时,我们不敢使这招了。那是从罗郑松开始的。

    罗郑松球打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糟糕,在这么多的玩伴中排倒数的。当他和萧勇刚打乒乓时,萧勇刚打的非常轻松,再赢一个球,罗郑松这家伙就要被毙掉了,反正已经胜券在握,打的也就更加大胆,他先拉了一个球,罗郑松急忙后退,好不容易接了过去,萧勇刚轻轻地一推,那个乒乓落在了拦网边上。罗郑松一紧张,就把乒乓拍扔了过去,球拍确实打到了球,那个球就打到了萧勇刚的眼睛上。更惊险的是,那个球拍打到了萧勇刚的裤衩上。

    四周看球的人早就觉得这没有一丝悬念,罗郑松马上要被毙了。可当我们看到他把乒乓拍扔过去时都傻眼了,尼玛,这能叫救球吗,这简直可以说是暗杀了。

    我们看到萧勇刚这般狼狈,被乒乓砸了眼睛,现在连小弟弟都快被砸了,只见萧勇刚闭着眼睛,双手揉搓着双眼。

    罗郑松也知道自己犯下了非常大的错误,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说:“你不要揉左眼了,乒乓砸到的是右眼。”

    萧勇刚为了不让罗郑松为难,连忙说:“没事没事。”

    在场的人又问他:“你下面也没事吧,那个球拍砸到你的裤衩了。”

    大家立即哄堂大笑,都说罗郑松乒乓球打的不怎么样,害人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想让人家萧勇刚断子绝孙呢。

    萧勇刚这才突然发觉除了右眼,下面也很痛,但还是非常大度的说:“下面也不痛。”

    萧聪像一个统帅一样发号施令说:“以后你们都给我记住,和我们未来的博士后萧勇刚打乒乓时,都他妈的不要给我扔乒乓拍,打乒乓都不能往他脸上打,也不能往他裤衩上打,你们要想想,他可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三中的人物,将来他还要考上我们市一中和清华或者北大,甚至还要去哈佛麻省理工去读博士博士后,你们的性命都不如他一根手指头值钱,所以你们和他打球时,要给小心再小心一点。明白了没有?

第一百一十章 数学有进步

    我们学校毕业班的那批学生足足比我们早了一个月,这是我到了我姐小学毕业那会才知道的,没想到毕业班的学生会过的如此丰富多彩,能去外面旅游,能拍合影照,能去照相馆拍照,能去县城参加考试,还能早早地放暑假,这让我十分的羡慕,也巴望着自己早日成为六年级的学生。

    我的爷爷奶奶商量着他们是否应该从大姑家搬回他自己家住,虽然大姑家就在自己村里,直线距离也就两百米不到,走路一分多钟也就能到了,但是考虑到一过年,除了白梅,大姑一家四口人就要从外地回家过年,现在白雪和白羽也在慢慢长大,大姑家住不了那么多的人。最后,爷爷和奶奶就搬回了他自己的老宅,也就是那间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木瓦房,那栋老宅经过风吹雨淋,在老一辈人的补救下,还是比较的牢固,但是从外面看起来,已经略有一些倾斜了,很难说在遇到大台风还能不能屹立不倒。

    爷爷奶奶和白梅从大姑家搬回老宅后,在他家的后院种了一棵大桃树,在他的自留地上种了很多的蔬菜,还种了一些甜瓜。爷爷对我说:“搬过来后,离你家就更近了,我们有什么事情,在家里远远地喊你,你应该就能听到了。”

    我说:“嗯,以后我听到你喊我,我就立马跑过来。”

    爷爷和奶奶非常欣慰地笑了,但是笑里面也有些许忧愁,我知道他们在忧愁什么,那就是担心我妈会对他们冷言冷语。我作为中间人,每次从爷爷家回到自己家,我妈就会说:“去你爷爷家干啥,自己家不能呆吗?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盖个房子,他们把买到家里的钢铁全卖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房子已经倾斜了,屋顶天天漏雨,你看看楼梯,走路像滑冰一样。”

    我妈说的这些话确实没有错,每次下过雨后,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从楼上滑到楼下。但是我一来到奶奶家,奶奶就会对我说:“你妈是不是又说我的坏话了,又在埋怨我把你家用来夯地基的钢铁卖给了别人了吧,我跟你说呀建业,那个时候你还小,对,盖房子那会,买砖头,买水泥,买木料,买砂砾,买石子,买钢铁,你家欠下了一大笔债,有好几万呢,包公头和我们说,即使不用钢铁来夯地基,你家建个三层楼,那是稳稳的,于是,为了减轻你爸的负担,我和你爷爷就做主,把钢铁给卖给隔壁村的人了,你要想想,那个时候你家穷,建不起好房子,再说,建个三层楼,那就够你一家四口人居住了,哪知道这漏水能够这么严重呢。”

    刚开始,他们双方针尖对麦芒,纷纷给我洗脑,就像是唐僧给孙猴子念经一样,让我脑大头疼,可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我不言一语,不插话,只是略微地笑一笑,这样,才能勉强让自己耳根清净。

    很快,我们就要迎来四年级下学期的期末考,在这个学期里面,我的语文成绩都稳定在八十五分上下,我的数学成绩也在稳步提升,虽然不像语文成绩那么稳定,但是浮动很大,有时能考九十多分,有时只有七十多分,大部分都在八十多分,我第一次考了九十多分的时候,数学老师王一鼎按照成绩高低,从高往低发试卷,他第一个就念到了我的名字,当时我正看着窗外远处的大坝发呆,那时外面天气是晴空万里,视线非常清晰,在那样的条件下,我们能看到有很多艘轮船在大海上航行,当然远远看去就像是很多只蚂蚁在缓慢爬行一样。

    当王一鼎老师喊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他正打算趁此机会好好表扬我一翻,他喊道:“郑建业,九十二分,郑建业这次考的真不错,是我们班成绩进步最大的一个同学,也是我们班此次考试的最高分。我就知道,郑建业的脑子是非常灵活的,只要他好好学数学,他一定能够取得非常优异的成绩。”王老师把试卷放在他眼睛的前面,他对我赞不绝口的时候,嘴巴里面的唾沫都喷到了我的试卷上,我的试卷就像遭到了洪灾一样,湿掉了一大片。

    王一鼎此时的心情非常的愉悦,因为班上二三十个数学贫困户的成绩都达到了及格分以上,比上次的成绩又进步了不少,他对着我的试卷,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他继续说道:“嗯,这次应该是他自己做的,不可能是抄别人的,郑建业上来领试卷。”

    教室里面很多同学在盯着王老师,在前排的同学半站起身子,趁王老师在盯着我试卷的那个功夫,去翻弄平摊在讲台上面的试卷,然后向后面的同学打报告,说某某同学多少分多少分。

    王一鼎在讲台前一连喊了好几声:“郑建业上来领试卷。郑建业上来领试卷。”

    可我还是无动于衷,我的思绪已经像风一样,吹拂在外面那空旷的原野上,已经漂浮在大海的海平面上方。孙立林已经用胳膊肘推了我好几次,我都没有回过神来,最后,他就用脚踩我的脚,我把脚抽出来,踩了回去。

    这时数学老师王一鼎走了下来,他走下来时,刚好用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这才突然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王老师怒不可遏,他一手揪住我的耳根,幸好他没有揪我的鬓发,我总觉得,他就鬓发比揪我的耳根要疼好几倍,我把脑袋往老顽童王老师的方向倾斜,以减轻自己的疼痛,由于我们小孩子的身体在慢慢长高,对于他的两指揪也在慢慢的适应,所以我们比以前要从容很多。

    王老师把我从位置上揪的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我大发雷霆,他喝道:“我刚刚才表扬过你,你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你是不是觉得考了九十二分就已经非常老不起了?我带过的很多好的同学能考一百分,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听说自己数学考了九十二分,满脸狐疑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方的黑板,有些受宠若惊,虽然那次考试一结束,我就觉得那试题有些难,考完试后,我还和钱多多打过赌,说谁的成绩高就叫谁爸爸。

    王老师一连呵斥了好几句“有什么好骄傲的,有什么好得意的?”然后就定住了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教室里面一片寂静无声。这时,我很想知道钱多多考了多少分,我祈求一定不能比钱多多的成绩高,否则按照赌约,我就得叫他爸爸了。也许是好奇心使然,我竟然小声问王老师:“钱多多考了多少分?”

    班上那些认真听课的同学在暗地里取笑我,因为王老师从来都是按照成绩从高到低发卷的,而我是第一个被叫到名字上去领试卷的额那个人。但那些和我一样,身在教室心在外的学生此时也回过神来,好奇地盯着王老师,似乎也在帮我一起问。

    王老师听到我居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更加的气急败坏,他再次走到我的身旁,揪着我的耳根说:“你的耳朵在哪里的?你的灵魂在哪里的?你的注意力在哪里的?你的脑子在哪里的?”

    王老师每问一次在哪里,就把我的耳根往上拉一次,有一种锥心的疼痛就传到了我的神经末梢,让我痛不欲生,最后他问了第四个在哪里后,他就放开了手。这时,我的前桌郑丽好心地偷偷地告诉我说:“这次数学考试你是第一名。”郑丽冒着被王老师惩罚的危险给我传这个消息,我非常的感激,又非常的惊讶,但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和钱多多打下那个赌。

    王老师盯了郑丽几眼,郑丽就乖乖地坐得端端正正的,王老师也就不难为郑丽了。那节课,我一直站了半节课的时间,后来,坐在我身后的罗瑞杰说看不到黑板,王老师就像一只老鹰一样,瞪了我几眼,然后就让我坐下听课,并且说:“下次再抓到,那就没有这么便宜了,我不管你数学第几名,也不管你语文第几名,被抓到了,我一视同仁。”

    那节数学课王老师刚说下课,我正打算逃到厕所去避避风头,由于王老师还没有完全走出教室前门,我不敢抢到他的前门,这时,那个钱多多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抓着我的衣领,要我履约叫他爸爸。

    旁边的孙立林郑丽还有马菲菲都好奇地盯着钱多多,说钱多多作为一个班长,怎么能耍无赖呢?最后钱多多把原委解释了一遍,他们也一起逼着我去叫那个混蛋钱多多“爸爸”,我说我内急,要上厕所,再不上厕所,我就要尿裤子了。

    那个钱多多一把抓住我,说:“你如果不立即叫我爸爸,我就不让你上厕所,让你尿裤子。”

    已经有三个同学知道这个事了,我担心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会让班上更多的同学知道我叫过钱多多爸爸,于是就妥协下来,急匆匆地呜呜含糊不清地说“咦——”我就要夺路逃跑。没想到被钱多多一手拉住了。他问其他三个同学说:“你们听清楚了他在叫什么吗?”

    那两个女的和一个男的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郑丽的两根鞭子摇地打在了她自己的额角上。他们都坚决不让我走,说不叫爸爸就不让离开。

    这时,我灵机一动,我说:“咦咦在西班牙语里面就是我们这里爸爸的意思,刚我已经用西班牙语叫过了,我们赌约里面没有规定一定要用汉语叫呀。”

    钱多多听到这番话,那气的脑袋发昏,看了看其他三个人,好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只好放我一马了。

    在那个学期的期中阶段,雷老师把我们班的语数成绩加在一起进行排名,这是我们班第一次按照那样的成绩进行排名,都感到十分的好奇。最后,雷老师让宣传委员,把班上语数总成绩的前十名从高到低写在后面的黑板报上。那次一共写进去了十一个同学的名字,因为那第十名的成绩是两个同学并列的,其中我郑建业就是和一个女同学并列第十名的那个人。

    当我看到我的名字被写在黑板报上时,我心里那个高兴了,我要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姐姐我的爷爷奶奶,还要打电话告诉我的爸爸。爷爷知道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他非常高兴地说:“考的很好,考的非常好,你可要保持下去。下次你爸爸电话打过来,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爸爸,我还要告诉你的大姑,再让你的大姑告诉白雪和白羽。”爷爷又和一旁的奶奶说:“如果我说忘了,你可记得要提醒提醒我。”

    那个学期,我们班的数学成绩在缓慢地稳步提升,及格分以上的人数也在慢慢增加,最后在那个学期的期末考时,我的数学考到了八十多分。我就获的了那个学期的学习积极分子的奖状。这个奖状的含金量据说是仅次于三好学生和积极分子的奖状,要高于单科积极分子等其他的奖状。

    那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我姐那个年级的学生从小学毕业后,四一班的班主任何亚男,曾经和我们的班主任雷老师一样,犯下一个美丽的错误,给我们上过半节课,由于她任教四一班的班主任后,他们班的班风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有一丝丝下滑的迹象,最后,何亚男就和我们乡另外一个学校的男老师对调了。那个男老师既教数学,又教体育,大概学校的领导认为,只有一个男老师,而且是一个教体育的男老师才能镇的住四一班那样的流氓一样的学生。

    眼看着雷老师和何亚男老师的感情慢慢地升温,我们甚至看到放学时,他们并排骑着自行车,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现在何老师突然被中途调走,我们班上的同学,尤其是男同学,特别对他们的未来感到担忧,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劳燕凤飞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台风不是祸

    当何亚男老师和一个既教数学又教体育的名叫柳中洲的老师对调后,有关何亚男和雷老师的感情问题就浮出了水面,原来何亚男的父母对于雷老师的工作有些不太满意,因为在那个时候,教师的工资很低,也就两千多的样子,他们觉得以他们女儿的相貌和才能,至少得嫁个公务员,或者嫁给一个企事业单位有编制的科员那样的人物。而雷老师的家里据说还只是一栋两层老木瓦房,这更让他们反感,所以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更别说是结婚生儿育女了。

    何亚男在家里是一个乖孩子,一切事情都听他父母的,甚至连当年选择师范去教书都是她父母的主意。现在看到她的父母如此强烈反对,她也无计可施,刻意和雷老师保持距离,我们从她看雷力老师的眼神能够略微的得出结论,其实她对雷老师还是非常有好感,甚至非常的喜欢他,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违背自己父母的命令,如果连自己都不能顺从自己的父母,又怎么能让那些学生来听从自己的话呢,所以每当上课的时候,她就提前几分钟,拿着语文书来到教室,在下课的时候,她就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提前两分钟讲完课,然后布置好作业后,随着铃声回到办公室,好让自己不和雷老师相遇。

    雷老师起初还没有意识到何亚男为什么那样做,当他得知她是有意那样的后,他明白了,以前她对自己说过,她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交往是真的了,他是个老师,要为人师表,虽然他非常的喜欢何亚男,但是,何亚男老师已经用行动告诉他,她要离开他,所以雷老师心里也郁闷,也就更加难受,但是他把郁闷和难受都深深地藏在自己内心,他竭力不去想何亚男的脸庞和身影,为了抵抗那顽固的思念,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们这群孩子上面,他上课时,发出更高的声音,甚至在黑板上写粉笔字的时候,都把黑板写的啪啪地响,当下面稍稍有些喧闹声的时候,他就把那个黄黄的,破了一个边的三角板敲的嗒嗒的响。当我们犯了一点点错误的时候,他用那个三角板敲我们手掌时,也更加的用力了。我们从雷老师的脸上上看出了伤心落寞失望和无助,所以我们班上课的纪律就更加的安静,甚至连上一些副课,比如说音乐课劳技课绘画课等,我们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我们都不敢小声说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因此,我们班获得的全校评比的纪律卫生方面的循环红旗越来越多,而且不是全校第一就是全校第二,我们的语文数学单元测试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

    在那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何亚男就离开了我们学校,去我们乡隔壁的一个学校教书,而柳中洲老师离开那个学校来到了我们这里。雷老师和何老师最后分别的时候,都没有两人在一起唠唠嗑说说心里话,他们就像两个普通的同事一样,说着班上出现的一些问题,还有语文课本和作业上出现的一些问题。学校里面有的老师,比如我们的校长对于他们不能走到一起就感到非常的遗憾,当然,也有几个老师因为羡慕,所以看不惯,当他们看到他们不得不分离反而感到高兴。

    正当雷老师和何老师的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曾和我们班一起在学校旗杆两侧拔过杂草的白老师出现在了雷老师的身旁,她被雷老师痛不欲生,但又假装坚强的意志所钦佩,是白老师的出现,让我们的班主任慢慢地走出失恋的阴影,走出和自己喜欢的人分离的悲痛境地。

    那个夏天很早就来到了,而且那太阳比往常更加热烈,很多时候,我们都躲在阴凉的地方,树上的知了此起彼伏地叫着,每天都有轰隆隆的声音像雷声一样在晴朗而蔚蓝的天空滚动,原来是三五成群的轰炸机在头顶略过,当时有些见识比较丰富的大人告诉我们说:“要打仗了,马上就要打仗了。”

    对于那些国家大事,我们这些小孩子也一知半解,不怎么关心,我记得最深刻的是,在那年刮了一次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台风。那次台风恰巧遇上了涨潮,居然把我们镇田村的一个大坝给刮出了一个缺口,海水倒灌,从那个缺口喷涌而出,再加上那次台风,不仅风大而且雨势也非常大,把我们整个田坝乡都淹没了,那个水足足有五六十公分那么深,有的地方有一米多深。把田地里的庄稼全部都淹没了,那些青豆被水浸泡过后就会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水味,没有哪个贩子会收购那样的青豆。还有田地里种着的那些西瓜甜瓜,被水这样淹没后,严重影响了当年的收成。

    遭到更大损失的莫过于那些在河塘里养鱼的人,河里面的鱼都游到了田地里面,还游到了路中央,有些去集市上买菜的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居然发现好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在路中央游来游去,她就用手里提着的菜篮子兜了过去,一下子捕获了三条大鲫鱼,于是当天的午饭晚饭就有了着落,想想家里面有姜有大蒜有油盐酱醋,可以不用去买菜了,于是她就半路返回,心里那个高兴呀。

    那天在去集市的路上捕获大鲫鱼的有许许多多的人,有名有姓的据说就已经不下十个了,更别说还有一些人在背地里偷偷地去兜鱼了。养鱼户站在他承包的河边,对着路过的人大吼大叫:“你们半路上捡到的鲫鱼鲤鱼青鱼黑鱼,都是我的,你们行行好,把捡到的鱼都归还给我,都放回我的河里面去,你们可不能拿回去给烧掉自己吃呀,我可往里面投了成千上万的鱼苗了呀。你们把抓到的鱼还给我呀。”

    我们田坝乡的河流那是星罗棋布呀,那些长一点的河和短一点的河,那举目皆是呀,那些比较长的河大多都被承包给很多的养鱼户了,他们都站在他们自己的河边喊,喊得声泪俱下,而真的主动把那些半路捡到的鱼归还的人几乎没有,他们也疑惑呀,谁知道这鱼是从那条河里逃出来的,谁知道这鱼是谁家的,鱼身上没有写名字,也没有做标记,还回去也许还会因此而惹下麻烦,他说不是他家的,他说是他家的,最后惹得彼此不愉快,还不如不还来的省事。于是在那年,我们乡所有的养鱼户都说他们亏了好几万,都说以后他妈的再不养鱼了。

    那次大台风确实暂时驱走了那个夏天炎热的空气,还把我们乡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泽国,给我们整个乡据说造成了上千万的经济损失。把我们乡很多的大树拦腰折断,把我们湖畔小学那根国旗的旗杆都给刮弯了腰,把我们乡很多屋顶的瓦片都挂到了地上,把很多的老房子的墙壁都给刮倒了。台风登陆的那个晚上,我家二楼的屋顶就像是下着小雨一样,那水在天花板上的高处流到低处,实在粘不住天花板时,就掉了下来,滴在了我们的床上,很多地方都漏水,为了不让水滴在电视机上,我们给电视机盖上了一个塑料袋,那时已经停水停电了,黑乎乎的,只听见外面的风就像是老虎在吼一样,我家的楼梯口,从上到下流着大滩大滩的水,就像是一个瀑布一样。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到了深夜都没有睡着,我们听到从我爷爷那边的方向传来了瓦片轰——地掉下来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我妈非常警觉地说:“你们快去后面看看,是不是你爷爷家的老宅被风刮倒了?”

    我和我姐也非常的恐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爷爷奶奶还有白梅一定会出大事的。我们来到后面,影影绰绰中发现,那排老房子的轮廓都还在,应该是没有倒塌。后来,我看到胡永峰的爷爷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在他家的老宅照来照去,从耀铜家也有人拿着手电筒在照,我们顺着手电筒的灯光发现,原来是我爷爷家西灿隔壁的隔壁,那半空悬着的半个屋檐坍塌了,这让我们稍稍地舒了一口气。

    那晚大概十一点前后,村里一些干部又来到我爷爷老宅前面,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过来,要求胡永峰的爷爷暂时到他儿子家躲避一个晚上,以防不测,但是胡永峰的爷爷死活不愿离开,他说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老房子里面,他要和他的老房子同生共死。

    村里的干部见说不动那个顽固的老头,最后也就不强迫他离开了,他们又开始对我的爷爷奶奶喊:“你们快去你儿子家,或者你自己女儿家,避避这次大台风,这更猛烈的台风还在后头呢,凌晨两点就要在我们天坝乡附近登陆了,为了安全,你们晚上还是不要住在这老宅里了。”

    爷爷对着那些好心的村干部,非常的淡定又非常的自信,他笑着说:“哎呀,你们也真是大好人呢,刮着这么大的台风还过来让我们离开这里,可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间老宅它不会倒,再打的台风都不会倒,它有灵性呢,他的主人住着,它能倒吗?再说了,我也舍不得离开呀,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五十多年了,我怎么忍心让它孤单单地变成一堆废墟呢?”

    村干部见说不动胡永峰的爷爷和我的爷爷,他们唉声叹气又没办法,万一那几栋老宅真被刮到,闹出人命的话,他们可怎么向乡里的领导交代呀。他们还不停地敲着老宅的木门,想让他们下来开门,然后进一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怎耐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老宅同生共死,于是最后,他们放弃了,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好听天由命吧。”他们怏怏地离开,又去村里其他的危房做那些人的思想工作,可那次台风,其实真正去自己子女或者亲戚家躲避的几乎没有,日久生情嘛,房子和生物一样都是有灵性的,所以在危急时刻,它们也在舍命保护自己的主人。

    那次我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水漫金山,我们这一带经常有台风光顾,对于台风造成的损失也都比较豁达,大家都会往好的地方去想:你看看,前几天热的地上都能摊烤熟一个鸡蛋了,热的我们变成一个个烤红薯了,现在多凉快多舒服呀。村里面很多的人就会因为台风而放假,我们虎盘小学就因为这个台风放了两天的假,我们当然因此而欢天喜地,很多小孩就拿着鱼竿去河边钓鱼了,在这个时候钓鱼,这鱼窝可千万别往和中央打,一定要打在河边上,因为大鱼小鱼在下了大鱼后,都会游到河边上的。那个时候,不管大鱼小鱼,都吃的非常的猛,一咬鱼钩,就是把整个鱼钩都吞进去,所以这个时候钓鱼是最容易上钩的,而且钓上来的都是一些大鱼。何家四兄弟里面最小的那个何继河一下子就钓到了一条八两重的野生鲫鱼,当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我们的石河两岸就站满了钓鱼的人,像是电视里面播放的钓鱼大赛一样,一个个都是满载而归。

    我没想到,我妈也拿着我的鱼竿去钓鱼了,她站在那个买笋干老刘家的后面,她还没打鱼窝,打算把鱼钩放进水里试试这水有多深,没想到鱼漂就被一个小子给浮出了半截,我妈立即提竿,于是一条大鲫鱼,大概也有七八两的样子,被提了上来,我妈大笑说:“我还没往鱼钩里面放米饭呢,这鱼居然就开始咬我的鱼钩了,大概是鱼钩还留有米饭蚯蚓的味道,它饿的谎,才咬下的吧。”

    曾经,我妈告诉我说她会钓鱼,我有点不相信,可这次她空着鱼钩把那条七八两大鲫鱼给钓上来后,我对我妈钓鱼的本领深信不疑,并且心服口服。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万兴遇不幸

    那次十二级的台风把我们整个田坝乡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乡泽国,在河底游泳的大鱼游到了我们乡稻田上,藏进了草丛中,如果那些鱼不是被路人抓去的话,那假以时日,潮水退去后,就会慢慢变干,那些鱼就会被活活地渴死了。

    那次台风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恰好碰到了涨潮,又恰好镇田村的大坝豁出了一个口子,那咸咸的海水长驱直入,把我们这片从滩涂集聚起来的故乡就像穿越了时空一样,回到了二百多年前的情景。

    我的婶婶耀光的妻子在她家的前门招呼我,大概是喊我帮她带娃,她说她要做中饭,对此我还是很乐意效劳的,毕竟逗小孩子玩耍,非常的有趣,而且我以前还经常在她家看电视。于是我撸起裤腿,只见我家东灿那条石子路已经积水五十公分,那条路已经被过路的村人用很多块的石头叠了起来,高低不平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踩在那些叠起来的石头上,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就会从石头上滑下来,我就一连滑下来好几次,甚至快要摔倒了,最后我一气之下,把前面的石头全部用脚给踹掉,心里诅咒那些大石头“没用的东西”。然后我就肆无忌惮的朝耀光家走去,一路上,把水踩得水星四溅,哗哗——地响。

    婶婶看到我这个样子,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对我说:“建业,你不用过来了,我把你妹妹抱过去。”

    我还是在水中大跨步地走过去,我对她说:“不,没事,我过来,踩在水中太好玩了。”

    婶婶看我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不停地提醒我要小心一点。我走到她家的前院时,那水才稍稍地变浅一些了,大概就十来二十公分的样子。

    婶婶把她的孩子递给了我,我就像往常一样抱着她,不停地逗她笑,我的堂妹张开眼睛,发现是我,她就开始哭闹起来,像是要从我的怀中逃出来,回到她自己妈妈的怀里。婶婶大声地训斥她的孩子说:“他是你哥哥,不是别的什么人,现在我要给你爸爸做饭,脱不开身,暂时让你哥哥带你,你可不许哭闹。”

    我怀里的那个堂妹眼睛盯了盯她的妈妈,又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我笑了,她也不再挣扎,跟着笑了起来。婶婶见她孩子安静下来了,她就有些不放心地往她家的炤间走去,把电鼓风机打开,那鼓风机就呜呜地响了起来,灶台里面的火焰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婶婶有些不放心地远远地对我说:“你妹妹已经撒过尿了,但是当她的屁股如果不安分地扭动的时候,大概就是要撒尿了,到时你就叫我过去。今天已经两次把尿撒在了尿布上,还有一次把屎拉在了尿布上,她可不能再弄湿一条尿布了,现在这天气,尿布晒不干。”

    我点点头,对婶婶说:“我知道了。”

    我怀里的那个妹妹睁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把我看到发憷,我对她说:“看我干啥,看我干啥,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抱你,你不认识我了。”她还是在盯着我,张大起嘴巴,好像有些害怕我一样。看到她那略带惊恐的眼神,我打算逗她笑起来。我看到在婶婶家的门口有一个大大的洗衣盆,我突发奇想,我想把那个小娃娃放在洗衣盆里面,然后再推着那个洗衣盆在水上游荡。那感觉大概就像是一个渔夫坐在船上一样。

    于是,我用右手紧紧地托着小孩,左手抓住那个大塑料盆,婶婶在灶间看到她的孩子没有哭闹,她对她的孩子做了一个鬼脸,又夸奖了一句说:“宝贝真乖。”她也没问我把那个大塑料盆拿出去干啥,她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孩子身上了。幸亏她没有问,否则我担心她会阻止我的“阴谋”。

    我从婶婶家把塑料盆拉出来,放在水面上,然后把怀里的那个小孩在放在塑料盆上,那个塑料盆不是往左边偏就是往右边偏,差点把那个塑料盆给侧翻了,最后我非常不容易地把怀里的妹妹放在了塑料盆的中间。我怀里的妹妹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在不停地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婶婶听到那笑声,她对她的孩子说:“这就对了,他是你堂哥呀。”

    那个小娃坐在塑料盆里面非常的不安稳,要用双手去扶盆沿,这样一动,那个水盆就要侧翻了,那个不是闹着玩的我赶紧把她抱了上来。这时,胡永峰从他家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把自家的堂妹这样放着盆子里面游荡,他也非常的感兴趣,于是就跑了过来,他正要喊我,我担心他这样一喊会惊动我的婶婶,于是我对他使眼色,把食指放在嘴边说:“嘘——”

    胡永峰明白了我的意图,他把双腿踩进水里,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笑着问我说:“是不是你婶婶不知道你在这样带娃?”

    我说:“对,她现在还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她可能会阻止我的。”

    他说:“这有没什么,来,把你堂妹放进盆子里,我们一起推着她走。”

    我怀里的堂妹睁着大眼睛,非常好奇地看着胡永峰。胡永峰说:“你不认识我吗?我就住你家隔壁。”

    我把我的堂妹放进塑料盆后,我和胡永峰就一人一边,推着她在水面上游来游去。没想到婶婶从灶间出来,查看她女儿动静的时候,看到我们这样推着她的女儿时,对我们说:“建业,永锋,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呀,千万不能把你妹妹掉进水里呀。”

    我和胡永峰远远地答应着:“知道知道,这个我们能不注意吗?”

    村里的很多人看到后,都在眯着嘴笑话我们。

    在刮台风的前三天,我们村里面的广播就在预报说,这次台风来者不善,希望我们做好防备工作。广播里不停地要求出海打渔的船只务必回岸躲避风雨。李双轩的爸爸李万兴,也就是那个经常在上狮盘村的小店作弄我的那个老顽童,他就跟着他跟着他的船队去了离岸很远的地方打渔,正当他们打完最后一网鱼,就回岸来躲避台风的时候,李万兴的右手被卡进了齿轮里,整个手臂被转动的齿轮碾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馅。当时李万兴痛的是满头大汗,双腿蜷缩呀,痛的撕心裂肺,整张脸都像被撕扯了一样。最后整艘船就急急地回岸。

    李万兴先是被他的船老大还有他的亲戚拉回他自己的家里,双轩的妈妈哭的是伤心欲绝,甚至连李万兴的亲姐也哭的痛不欲生,她们哭的时候就开始骂老天爷了,说老天爷没长眼睛,让一个好人断了一条手臂,他还有两个孩子没有成年,老天爷怎么会这样对待一个好人。那两个女人的哭声响彻天地呀,她们哭的时候还拉出了呜呜——的鼻音,这只有那些痛到极点的时候,才能发出的声响。在一旁的姐弟李双兰和李双轩没有哭,她们不是不悲伤,而是已经被他们的爸爸还有被他们的妈妈和姑姑吓的发呆了,他们神情呆滞,他们不知道一个失去手臂了的爸爸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不堪设想的后果。旁边有些好心人去拉双轩的妈妈和他的姑姑,只见那两个女人哭的悲痛欲绝,把她们的额头往门板上撞,说要是老天爷要让李万兴死,就先让自己去死。村里人拉着她们的脖颈,不让她们的额头撞在门板上。我们村很多的人都聚集在了双选的家门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也被感动的眼睛湿润,泪滴从他们的脸颊上滴了下来。她们安慰那两个哭的死去活来的姑嫂俩,说:“你们别吓到孩子了,孩子在旁边看着呢。”

    听到这话后,双轩的妈妈像是突然惊觉一般,说:“儿子女儿啊,老天爷不让你老爸活了,也不让我们一家人活了,要是你爸活不了了,我们一家人都死掉算了,让老天爷如愿吧。”

    没过多久,我们就听到从医院过来的急救车呜呜的声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白色又有一个十字架的的救护车。那辆救护车停在了李双轩家的前面,从车上下来的穿着白衣服的护士医生把一个木架抬了出来,抬进了李双轩家里面,里面一阵忙乱后,那个木架又从屋里抬出了屋外,上面躺着李万兴,最后被抬上了救护车。

    村里很多人都在问医生护士,七嘴八舌地问他们:“还有没有救,你们可千万要把他救回来呀。”

    医生问他们说:“断了的手臂在哪里了?”

    那些人摇头说不知道,有些人说是在船上。医生说:“最好能把那个手臂被找回来。”

    有人说:“已经掉进海里,被鱼给吃掉了。”有人说:“那个手臂已经找不到了。”有人说:“那个手臂被碾成肉馅了。”总之,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就是,那个手臂已经找不回来了。

    于是,那辆救护车在李双轩家前面非常艰难地调转头来后,又拉出呜呜——的声音,车顶的红色和蓝色的灯闪烁地发光。那时,很多在李双轩家前面的村里人迟迟不愿离去。他们还在安慰那两个姑嫂说:“救护车来了,医生和护士来了,那性命还是能够保住的,最多就是缺了个手臂,那也是没办法了。能保住性命,已经很好了。”

    经过那次事件后,李万兴被医生给抢救回来了,只是缺了一个手臂,缺了一个手臂,他好像并没有非常的悲伤,相反,我还能经常看到他哈哈的笑,还经常和我们村里的人开着带有腥味的玩笑话,有些村里人说他都是孩子太公辈的人了,还老大不正经的。但那个李万兴不以为然,他继续开他自己的玩笑话,他的笑容比以前要更加的洒脱,更加的自然,更加的坦诚。当一个人经历过一次生死悬于一线的考验后,大概就会像他一样,把很多的大事小事都看开了,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

    李万兴也是渔民的户口,现在他断了一只手臂,就再干不了下海打渔的活了,他穿着白色衬衫走在我们下狮盘村,我们能透过白色衬衫的衣袖,隐隐地能看到他挂在肩膀上的一点点的胳膊。他还是会经常去上狮盘村看别人搓麻将,有时候他也会坐在里面玩上一天半天的。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做为一家之主,儿女还没有长大,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来源,所有的重担还是要作为男人来承担。

    李双轩李万兴父子俩的脑子除了学习,在其它方面上都非常的好使,他们麻将搓的好,象棋走的好,开玩笑也能把女人和女孩子逗的哈哈笑。但他们不喜欢下地干活,不喜欢像胡永峰的爸爸一样,天天在田地里面和庄稼打交道。但是他们脑子活,在家里休整了一段时间后,李万兴就找到了一个非常赚钱的行当,就是给死去的人做法事,就是敲经念佛那样的工作。他做这个工作一个月只要做个四五场,就能赚不少的钱,而且比下海打渔要轻松的多。

    除了为别人做法事,李万兴这个老顽童还承包起我们村和隔壁一些村的河塘,经过那次台风后,很多养鱼户承包河塘的积极性烟消云散,李万兴就以非常便宜的价钱,把附近的五条河一口气给全承包下来,他大张旗鼓地往河里面倒了好好几万条的鱼苗,然后又在河中央插上一些竹子,再在竹子上挂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此处严禁钓鱼,违者后果自负。”

    即使在河里面挂上那样的牌子,但是很多人还是挺而走险,在夜深人静,或者躲在芦苇丛中,偷偷摸摸地钓鱼。李万兴就把自己家里的人还有村里面的亲戚,组织起来,让他们每天早上一直到晚上,在那五条河的河岸上巡逻,如果发现有人钓上了大鱼,就让那些偷钓者把那些钓上来的鱼倒回河里,有时甚至还要没收那些偷钓者的鱼竿和渔具,也因此李万兴和村里乡里的不少人都闹下了纠葛,很多人在背地里诅咒他,甚至当着他的面含沙射影的辱骂他。但又不好动手去打他,谁叫他断了一个胳膊呢,难道要留下一个欺负弱者的名声,被别人取笑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建芬学英语

    雷老师来我们狮盘村和湖畔村还有马庄村的学生家家访的事情,轰动了我们整个村庄,雷老师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周围的村人就围了上去,虽然周云帆和周传言对我们很多同学的家庭位置非常熟悉,但是由于是带着雷老师来,他们的心情未免格外紧张。

    雷老师问他们:“郑建业家在哪里?”

    他们兄弟俩非常明确一致地指明了方向,而且又快又准。

    雷老师又问他们:“听说李双轩和胡永峰那两个同学就在郑建业家的附近。”

    那两个兄弟像是要邀功请赏一样,想第一时间给指出方向,但是对于他们俩的家,他们有些模糊,一个指着胡永峰家的方向说是李双轩的家就在那里,另一个反驳说那是胡永峰的家,他还看见过胡永峰从门口出来过。他们对此争论不休,最后他们说:“来,我们把建业叫下来,他一定知道那个是胡永峰的家还是李双轩的家。”

    看着那两个学生对那个问题争论不休,几乎就要撸起袖子要打起来了,而且雷老师说:“不管他是胡永峰的家还是李双轩的家,我们都要一个一个家访过去的。”

    他们俩好像一点也没有听到雷老师的话一样,还在继续争论,化作在学校上课,这情景简直难以想象。但是现在那两个兄弟发现,雷老师在家访的时候,心情非常的轻松和愉悦,虽然这次他颇费周折地来家访,大概和他刚刚失恋有不可或缺的关系,他想借家访来让自己逃出失恋的悲伤情绪。他们觉得,此时此刻,雷老师就像他们的朋友一样,脸上偶尔还会笑一笑,这大概是雷老师第一次在他的学生面前露出笑容。

    我从楼下下来了,周云帆和周传言就七嘴八舌地问我说:“建业,你来说说,那个是不是胡永峰的家,快点说。”另一个抢着问我:“建业,那个是不是李双轩的家,他偏要和我争。”

    我看到那两个兄弟就像我家的两只公鸡一样,几乎就要打起来了,而雷老师看着那两个向导也是无可奈何,他突然发现,那两个学生就像两个淘气的孩子一样,他禁不住又笑了。

    我看到雷老师,知道他是来家访的,我就对雷老师笑了笑,说:“我妈去萧颖奶奶家织帽子去了,我去把我妈叫过来。”

    雷老师说:“原来我们班同学萧颖家也在附近呢?”

    我笑着说:“是的。”

    周云帆和周传言又开始争抢起来了,周传言说:“这下狮盘村还有不少我们班的同学呢,杨月月的家也是在附近的,哝,就在那里。”

    周云帆马上反驳说:“什么呀,杨月月的家不是在那里,那是她外公的家。”

    周传言不服输,说:“放屁,那就是是杨月月的家。”

    对于他们的唇枪舌战,雷老师心里暗暗骂道:“这两个活宝。”

    我妈放下手中的草帽就从萧颖家过来了,我跑在了我妈的前面。我妈说:“哦,你是我建业的班主任吗,你可真是个好老师呀,听建业和他的同学们说,你管的非常严格,对那些坏同学严惩不贷,绝不手软,他们还说你曾经把一个调皮学生的手掌都打烂了,他们都怕你呢,可还别说,像那样的学生,就需要你这么一个敢骂敢打的老师呢。那样那些学生才你能听你的话呀。我建业这次成绩又进步了不少,那可都是你这当班主任的功劳呀。”

    雷老师听到前面一半话的时候,想起自己确实对班上八成的男同学拳打脚踢过,以为我妈说那些话是正话反说,可听到后面一半话后,又觉得我的妈妈是在夸奖他,他开始还有些局促不安,害怕会有更多的家长用那样的话语来数落他,可他又想起自己班上很多的同学都有进步,事实非常明显地摆在那里,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去担心。

    雷老师非常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那都是学生自己努力取得的成绩。”

    我妈又一再要求雷老师把我抓的越紧越好,不要对他心慈手软,学生就是要打的,不打,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就会阳奉阴违。

    雷老师在很多家长的面前,就像一个腼腆的孩子一样,很多时候都是他听家长说话,而他在一个劲地点头,说一定会对你的孩子严格要求的,一定会的。这也情有可原,毕竟雷老师也就二十多点的岁数,比我们爸妈的年纪要少十来岁。

    雷老师又打算去李双轩家看看,可李双轩那家伙害怕雷老师会趁此机会来向他的父母告状,于是就偷偷地把他家的前门给关上了。周传言说:“雷老师,李双轩家没人,我在他家前面叫了很久都没有人搭理我。”

    雷老师说:“那算了吧,我的时间也有限,没时间把班上的同学一个一个全部拜访过去。”

    这时,胡永峰家的前门也关的严严实实的,因为他已经和他的爸妈去田地里面干活去了。

    于是,雷老师就重点和萧颖的奶奶还有罗郑虹的外公外婆说了说她们在学校的表现,雷老师对那些女同学向来是赞不绝口的,当雷老师在对着她们赞美的时候,萧颖和罗郑虹在二楼的阳台上偷偷地听着下面的动静,脸上露出难以遏制的笑意。她们俩还让我们不要把她们在楼上的秘密给说出来。于是我和周传言周云帆三人也在用手指着她们嘻嘻地笑,周传言终于忍不住了,他刚想说:“雷老师,萧颖和罗郑虹在阳台上偷听呢。”

    那两个奶奶和外婆突然想起她们的孙女外孙女就在楼上呢,于是,她们对雷老师说:“老师你等一等,我把萧颖和罗郑虹给叫下来。”还没等雷老师说话,她们就开叫了:“萧颖罗郑虹,你们老师来家访了。”

    那两个女同学听到这个声音后,就从阳台跑回了屋子里,像是下面的人是洪水猛兽一般。那个萧颖还非常调皮地喊:“萧颖没在家,她去外面玩去了。”罗郑虹也喊:“罗郑虹也没在家,她也去外面玩去了。”

    雷老师非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和周云帆还有周传言再也忍不住了,我们抚掌大笑,我们拍着我们的膝盖骨,拍着我们的两条大腿是哈哈大笑呀,我们都说:“那两个人就是萧颖和罗郑虹,她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指鹿为马了。”

    萧颖的奶奶和罗郑虹的外婆假装非常生气,她们大喝:“快给我下来,没有一点的礼貌,快点下来,你们老师要和你说几句话。”她们一个劲地替自己的孙女外孙女向雷老师道歉,雷老师说:“这没什么,我这才过来主要就是和你们家长说说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以及她们在学校的语文数学的成绩情况。对,我刚都已经说过了。”

    那两个阿婆又万分感激地说:“我的孩子能遇到你这么一个负责严格的老师,真是她们的福气呀。”

    雷老师说:“哪里哪里,既然这样,我就先去其他的同学家家访去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之后,雷老师在周云帆和周传言的带路下,又继续去杨月月家和上狮盘村学生的家去家访,而我就在半路折了回来。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那个给雷老师吃闭门羹的李双轩神神秘秘地从他家赶了过来,当他推开我家后门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他鬼鬼祟祟地问我:“我们班主任是不是去其他同学的家里了?”

    我说:“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呀,周云帆和周传言都说你没在家。”

    李双轩说:“你先回答我问的问题,是我先问的。”

    我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雷老师去杨月月家家访去了。”

    李双轩又说:“照这样看来,他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有没有去胡永峰家里了?”

    我说:“胡永峰家也没有人,他们大概下地干活去了。”

    这下,李双轩才放下心来,说:“那就好,不然被雷老师发现我在欺骗他的话,他一定会惩罚我的。”

    那个暑假过后,我的姐姐就去我们田坝中学去读书了,她们小学的那些同学被分地四零八落,我们田坝乡除了那些去城里上课的同学,比如说萧勇刚,其他的大部分的同学都去田坝中学念初中了。那个时候施行九年义务教育,但是管的不是那么严格,有些学习较差,或者家里爸妈爷爷奶奶的原因,他们和学校领导托关系,只在学校挂一个名,实际被他们的家长拉过去做一些小工,大多去做太阳镜的一些工作,但是在最后,初中毕业证书的文凭还是能够拿到的。这样真是一举两得,既能够赚钱,又能够拿到初中文凭,所以,越来越多的学生就走上了这条道路。

    我的爸爸和爷爷奶奶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也觉得我姐本来学习就不怎么样,再怎么读也考不上什么高中,最多只能考一个中专,即使考了上去,我爸可能也不会供她去念高中中专,他们最后决定让我姐把初一和初二念完,到了初三的时候,到时再做决定,让不让我姐去眼镜厂上班。

    我姐的小学时候的语文数学成绩都不怎么样,大概上个及格分都有些困难,到了初中后,能上及格分次数就像看流星雨一样难得,在初一的时候她们第一次接触到了英语,没想到我姐对英语非常的喜欢,每天晚上和清晨,她就会捧着那本英语书反复读课文,反复地听“ABCD”的英文歌,最后因为耳濡目染,在一旁听着那支歌的我,居然也能非常轻松地把那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倒背如流了。

    一分耕耘一份收获,我姐每次的英文单元测试,总分一百,她总能考到八十多分,在她们班上名列前十名。如果按照我姐那样的成绩,她大概能够考上一个师范的中专,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我姐成绩的进步是因为她马上要被辍学还是因为她喜欢英语。

    五年级的上学期,我们的班主任还是雷老师,但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换了,我们虎盘小学的校长也换了,而那个新任的校长就担任了我们的数学老师。一下子让学校的校长来教我们数学,我们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有雷老这样一个班主任已经让我们如履薄冰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呀。

    那个新任的校长石文不苟言笑,非常的严肃,和老顽童王一鼎老师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我们上数学课的时候,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谁也不敢说话,每次数学老师提问题的时候,下面都是鸦雀无声的,一个个坐得像是一尊尊塑像一样。

    由于数学老师石文是学校的校长,那个雷老师上课拖堂的频率就开始慢慢地下降了,只要接下来是数学课,他就不敢拖堂了,当石老师在从办公室走过来,从窗户旁走过的时候,雷老师一看是校长来了,他就会说:“这节课先上到这里,下节是数学课,你们把语文课上的东西先放下,我们下节语文课时继续。”

    班上很多同学憋了半节课的尿了,见语文老师刚离开教室,那个脸色铁青的校长就来了,一个个不敢上厕所小解呀,我们继续憋尿,校长看到我们那个样子,就挥手说:“要上厕所的快去,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必须回到教室。”

    我们听到校长让我们去小解,一个个像是犯下死刑押赴刑场马上被枪毙的死囚犯突然要被特赦一样兴奋,一个个跑得像是长了一双翅膀一样,我们在校长面前谁敢阳奉阴违呀,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撒完尿,还没尿完,就拉上裤衩,那剩下的尿就撒在了裤裆里面,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拉上裤衩立即就往教室跑回去,没到两分钟,所有上厕所的学生全部坐回了教室,一个个坐的直挺挺的。

    但是校长毕竟是校长,说出去的话那是一言九鼎呀,他发现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全部归位,但是说好了三分钟,那就是三分钟,他看了看手表,一直到了秒针回到十二的那个位置,才正式开始上课,他的声音非常雄厚,非常的响亮,据说我们教室楼板下面和天花板上面的两个班级还有隔壁的班级以及教师办公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个糊涂虫

    更为难的是,我们新任校长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教师,他大概也只有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居然就当上了我们学校的校长,可见他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一看就让我们这帮孩子望而生畏,他还没有高声说话,我们的脚就在那里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如果一说话,那简直就像是要打雷下雨的架势了。他不像我们的雷老师,至少雷老师在第二课堂教书法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样子的,偶尔当我们写出一个比较漂亮的毛笔字的时候,他就会欣慰地露出笑脸。可新任的校长在教我们国画的时候,他教我们画枇杷,画小鸡公鸡母鸡,画葡萄,画荷花,画梅花的时候,即使我们画得再怎么好,他都不会笑,以前是什么样的脸,永远都是那样的脸,就像是现在一些人做了整容手术失败后,那张脸变的僵硬了一般。

    不得不说的是,石文校长的时间观念非常强悍,这不仅表现在对我们雷老师拖堂的厌恶上面,还表现在周一升国旗仪式,以及平时做操的时候,以前那个校长,在升国旗和做操训话的时候,那一训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呀,一直可以寻到下面一节课的下课,下面第二节课的上课的时候,但是石校长没有哦这么做,他最迟只会脱到下一节课上课那个铃声,很少会耽误下一节课的时间。这在给我们上数学课时也是一样的,上课铃声响了,他会准时来到教室,下课铃声响了,布置完作业,就下课走人,他的这种风格也体现在给我们上国画课的上面。也因此,我们班甚至我们隔壁的四一班地学生,都在偷偷地取笑他那种作风是大学教授才会有的,他大概已经把我们四二班的这群小兔崽子当成了大学生了。

    石文校长上的第二课堂国画课,赢的了学校很多学生的喜欢,以前石文校长没来的时候,我们周六第二课堂上的是书法和绘画,那个绘画其实就是素描,是现在的四年级罗郑松和萧勇强他们班主任教的,他们的班主任大概要比雷老师年轻几岁,他大概是当时雷老师在虎盘小学那些女老师心目中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教我们的绘画,我实在不敢恭维,他第一节课没有教我们绘画的基本功,比如画画鸡蛋,画画正方体长方体圆球体的那些石膏像,而是直接带我们去学校操场上去写生,他说:“你们可以选择画我们学校的任何东西,比如说学校的大铁门,学校的旗杆,教学楼,学校的花草树木,宣传石墙等等。”

    下面有学生问:“可以话乒乓球桌吗?”

    那个老师说:“当然可以。”

    于是有一些小兔崽子就蹲在了乒乓球桌的两米开完开始画乒乓球桌了,把那些在打乒乓的小兄弟们搞得无所适从,打乒乓都感到有些别扭,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有人盯着自己拉屎一样。

    有人问那个老师说:“可以画篮球架吗?”

    他回答说:“当然可以。”

    有学生就站在篮球架的下面,围着篮球架转来转去,他们这样做,其实是非常专业的做法,不管谁打算画什么,必须对要画的那个玩意了熟于胸,就像郑板桥画竹,徐悲鸿画马,张大千画虎,齐白石画虾一样,如果不对那些东西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肯定不能画得栩栩如生。那两个同学站在篮球架下,安照绘画课的老师的教诲,要先观察,再动笔,那两个同学转来转去,把那些投篮的学生整的不知所措,因为篮球架比正常的要高出一米上下,他们要更加用力才能成功投进去,他么这样一用力,那篮球就不偏不倚地掉在了其中一个学生的脑门上了。

    有学生兴冲冲地问老师:“老师,我不想画我们学校里面的东西,我想画学校大门外面的那个电话柱。”

    绘画老师见那个学生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给她泼冷水,于是,就过去把铁门打开,说:“去画吧,不过要当心来来往往的那些拖拉机。”

    那个同学非常感激地点头说知道了。旁边的很多同学看到铁门被打开了,就像一个个想要越狱的囚犯看到自己的囚房通向一个地下下水道一样跃跃欲试,于是就有更多的同学说要画学校外面的那个电话柱,也就有更多的同学借此机会在上课的时间,去外面游玩一番。

    由于我对素描不怎么感兴趣,又在那个方面非常的笨拙,所以在那种绘画课上,我几乎一无所获。

    那种绘画课据说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大多是要用什么B、2B、3B、4B、HB、H、2H、3H之类的铅笔来画,讲究画得真实,要像从胶卷洗出来的照片一样的真实,这在古代没有照相机的年代确实有用武之地,可现在已经有了照相机,甚至有了数码相机,没必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画得那么真实,所以我就更加没有学习素描的兴趣了。

    等到石校长来叫我们国画的时候,他在第二课堂前的星期五的数学课上就先给我们打了招呼,说要带上毛笔黑墨水还有毛边纸或者宣纸,还有调色碟,还让我们尽早去买国画的颜料。第一节的国画课上,他先给我们展示了他的一张画有葡萄的作品,我们对着那幅画大呼精彩,当石校长说是他自己画的时候,下面再次爆发一阵阵的赞叹的声音。后来在课堂上,他教我们怎么画葡萄,怎么画葡萄叶,怎么画葡萄藤,当我们看到葡萄下面有一只大母鸡和三只小鸡的时候,他告诉我们说:“这次课主要是画葡萄,母鸡和小鸡我们以后再学。”

    看到那副漂亮的葡萄作品后,我们班上很多的学生和我一样,立即深深地喜欢上了国画,我们就去清塘镇买国画颜料了,花了十来块钱,国画颜料盒里面大概有十来种颜色,我还去买了一本国画的书,上面介绍了很多东西的画法,什么葡萄琵琶小鸡荷花等,还有我最喜欢的山水石头梅花竹子的画法。后来我还斥资去买了一沓白色的宣纸,在石老师的指示下,我买的是生宣。我先在毛边纸上画了很多的岩石,又画了一些山脉,和凉亭,最后在一张生宣上画了一片带有瀑布的山水画,我觉得非常满意,然后就贴在我床头的墙壁上,我姐姐把她初中的同学带过来玩时,就看到我那副得意之作,没想到她们硬说我那幅山水画不是我画得,而是别的什么高人画的,我再怎么坚持,她们都不相信,最后,为了证明那副山水画确实出自我的手里,我把那些打草稿练习的画作给她们看,她们这才相信我没有说话,她们甚至说:“就是打草稿的石头都画得那么好,能不能给我一张,我也把它挂在我的墙头上。”

    建芬说:“这我做不了主,你去问我弟弟吧。”

    我本来看她们那么毫不吝啬的赞美,当然非常高兴,我说:“反正这些我都打算扔掉的,甚至打算点火用的,既然你们喜欢,那我就慷慨赠送给你们吧。”

    从此,我姐班上很多初中的女学生都知道建芬有一个能画很漂亮的山水画的弟弟了。而我们第二课堂上报书法国画的学生也就越来越多,甚至一个教室都坐不下那么多的人了,有些来迟了的同学要从我们教室隔壁班级端来桌子和板凳,就坐在了教室的后面和过道上,据一些同学说,我们这第二课堂的情景只有在那些大学的选修课上才能出现,有的课报的人多,有的课报的人少。

    我们兄弟班级的班主任何亚男被换成了数学兼体育老师柳中洲,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略带有敌意的两个班级就更加的形同陌路了。而到了我们五年级,我们两个班被一起调到了三楼,不过在柳中洲的带领下,五一班稍稍有所收敛,但是只有柳中洲一离开教室,他们班就会像发生癫痫一样疯狂。

    柳老师也教我们班体育,每次上体育课,晴朗的时候,他就会让我们去跑步,去投篮,去扔实心球,去跳远,去跳高。他上体育课也是非常的认真,不像我们以前的体育老师,以前雷老师也教过我们体育,他们很多时候都让我们去玩,一直玩到下课。可这个柳中洲就不一样了,他还要把我们成绩记下来。刚开始我们觉得挺新颖的,变着花样玩那些东西,可慢慢的我们不喜欢了,一听到要扔实心球,那就哀声遍野,柳老师听到后就会狡猾地说:“既然你们不喜欢上体育课,那我们就回教室吧。”

    我们当然觉得,不管体育课测试什么项目总比呆在教室里面强,于是我们都会说:“喜欢上体育课,喜欢上体育课呀。”

    后来当体育课遇到下雨的天气时,我们就不得不呆在教室里面了,我们没想到的是,在第一次出现那种情况的时候,体育老师柳中洲居然给我们讲起故事来了,他给我讲了很多的故事,有什么滥竽充数的那个典故,有农夫与蛇的故事,有我们这边流传的一些故事,有些故事我已经从我爷爷那里听过,当然也有一些我爷爷没有说过,但是我总是百听不厌。

    他说的有个故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以前有个小伙子去拜师学理发,他的师父先让他去给冬瓜剃光上面的毛刺,没想到那个小伙子每次刮完冬瓜上面的毛刺后,就用剪刀一把扎了进去,那那个冬瓜扎出一个个的大洞出来,当师父指责他时,他说真正给活人理发时,他不往活人的脑袋上扎剪刀就是了,那个师父听到徒弟那么说,也就放过了他,后来那个徒弟继续那样学了一年,剪刀的功夫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于是那个师父就让他实战,让他给一个活人剪头发,当那个徒弟剪完那个人的头发后,那个人对着镜子感到很是满意,没想到那个徒弟咔擦一声,把剪刀给扎进了那个人的脑袋,那个人当场就死了。师父说,下次可不能这样。可第二个人又来剪头发时,那个徒弟剪完后又一刀扎了进去,第三个人来剪头发时,他的脑袋再次被那个徒弟给扎进去。那个师父一气之下,就把徒弟赶了出去。”

    全班的同学在听柳中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听得津津有味,表情和动作就像经过反复操练过一样,非常的一致,我们一起张大嘴巴笑,一起惊讶,一起说怎么可能,一起说,不能让他来理发,谁被他剪头发肯定要倒霉。

    柳中洲那个故事深深地印刻进了我的脑子里面,每次我去郑耀牛家理发时,我都对着镜子看耀牛手里面拿的那把剪刀和推刀,我非常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耀牛要会拿着那把剪刀往我脑袋中间扎进去,每次我在剪头发时闭着眼睛养神的时候,当耀牛说:“睁起眼睛,对着镜子看看,长短合适不?”我就会像被敲到反射弧一样,条件反射一样一抖,当我看到耀牛正在镜子里面对着我看,手里面拿的剪刀还高高举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暂时还是安全的。然后耀牛把手里面的剪刀和推刀放在镜子前的桌子上,再用吹风机吹掉我头上还有脖子旁的碎发。然后把系在我脖子上的白大褂的解开,再把白大褂甩了甩,然后说:“好了,下一个。”

    我坐在那个大铁椅的上面,那个大铁椅能高能低,能从左往右转,也能从右往左转,后面的靠背还能够被拆下来,一直能够接近水平的位置,那些要被挖耳朵的阿公就是那样半缩着小腿,然后躺在上面被耀牛挖耳朵的。可我却从没有享受过那样的待遇,我非常留恋坐在那个大铁椅上面的感觉,摸摸自己的脑袋,还是非常完整的样子,于是我知道,耀牛并不是体育老师柳中洲口中的那个徒弟那样的糊涂虫,而且即使是在现实中也很难会出现那样的理发师傅,那样的徒弟最多也就只能存活于别人口中的故事里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球室的钥匙

    自从新任校长担任我们班的数学老师以后,我们班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了,我们的兄弟班级也不敢对我们班轻举妄动,不敢欺负我们了。平时在学校下午放学后,当我们班的敢死队一马当先,首先占领了那两张乒乓球桌后,由于敢死队自由两三个人,还不足以完全占领,最多只能对其中较完整的乒乓球桌实际占领,另一张桌子就只能把自己带来的乒乓拍扔在上面,以宣誓主权,就像在一块城堡上面插上一面国旗一样。

    五一班的同学也不是每节下课都能提前跑出来的,有时他们也回落后一两步,那些在纪律上稍稍有些收敛,如果按照以前,他们一定会把球桌上面的球拍全部给扔到地上,可现在他们不会那么做了,他们说:“你们班只占领了这张桌子的一半,另一半就属于我们的了,来,我们把这张桌子一人一半平分。”

    那三个敢死队的成员不恨神一样的对手,只恨猪一样的队友,在心里骂班上其他的同学到了现在居然还没来一个,看看自己的球拍确实只占一半,于是,我们只好妥协下来,把右边的半张球桌给他们打。

    这样的打法绝对可以算的上一种创造,别人说我们没有创新精神,可我们就活生生地创造了一种新的打法,一种像双打却又不是双打,说单打又不算单打,可以给这样的打法定义,那就是,只用半张桌子进行单打。

    但是,即使我们班完全占领了学校两张石板乒乓球桌的四分之三,按以往来看,这绝对算的上我们班在整个学校的霸主地位,可现在,我们对那两张石板乒乓球桌也不怎么看的上眼了,毕竟那两张石板乒乓球桌已经七零八落了,连一个完整的球网都没有,我们现在已经到达了在学校的巅峰的地位,我们全班同学一致推举我们班的班长钱多多去向我们的数学老师兼校长去借钥匙,什么钥匙呢,就是室内乒乓球室的钥匙。可钱多多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打乒乓的人,他一再告诉我们说:“你们可就饶了我吧,我看见数学老师,我就害怕,害怕的双脚发软,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

    当钱多多说到数学老师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们还真的看到,他的裤脚在前后抖动,由于那个时候恰好从门口吹来了一阵风,所以是因为风把裤脚吹的抖动,还是因为他害怕,害怕的双脚发软才得动,至今不得而知。

    既然钱多多胆子不够大,我们就不好意思强人所难了,于是我们推举我们班的体育委员高洪长前去向数学老师兼校长去借钥匙,因为自石文老师来到我们学校担校长后,他把室内乒乓球室的钥匙换了,他说:“虽然里面只有一张乒乓球桌,但是这个乒乓球室仅有半墙之隔的图书室藏有不少的书籍,万一有人从乒乓球室进去,再往图书室爬,那里面的书籍就有可能会被盗。所以一定要把乒乓球室的锁给换掉。”

    本来乒乓球室的锁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我们还知道怎样去开那把锁,都是只有我们班的同学才知道的秘密,可现在那把锁一换,这个秘密也就没有半毛钱的作用了。我们班的同学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打过室内乒乓球了,再加上整个暑假两个月没有打过室内乒乓球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像要解解手瘾,却发现那个锁已经被换掉了。于是我们旁敲侧击,打听出那个钥匙在校长的手里,我们班的很多同学就躲到教室放垃圾桶的旁边,虽然那里臭气熏天,但是在那个位置讨论比较安全,所以我们也顾不得那里有多臭了。

    班上很多的喜欢打乒乓的男同学都聚集到那里思考对策去了,有人说,把乒乓球室的锁给一脚踹了。大家想了想,这不妥,那样会闹出很大的动静的,打草惊蛇,万一被发现,那就会引起学校领导的关注,引起其他班级同学的觊觎。有人说:“把室内乒乓球室窗户的插销口用纸团塞满。”对此,有同学反对说,你没看见窗户已经被铁棒焊住了吗?谁能从两个铁棒中间钻进去,就是我们班上最瘦小的尤双百都钻不进去。在一旁历席出谋划策的尤双百正想着怎么抄今天的数学作业,没想到自己躺在也中枪,他惊慌失措地说:“我不敢,我不敢爬窗户,打死我也不敢,你们让别人去,让周云帆他们去。”

    那些人对尤双百激烈地反对感到非常不满,他们说:“你他妈的别慌,大家不是还在商量着嘛。”

    在场的同学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突然李双轩说:“你们看看我们教室的窗户。”

    大家听到李双轩的话后吓了一跳,非常警觉地往窗户看去,有几个胆小的居然弯下腰想要逃跑,以为我们班主任或者数学老师来了,但是窗外一个老师也没有,只有班上的值日生在洒水在扫地。大家都纷纷埋怨李双轩,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李双轩为同学们的误解感到委屈,他急忙解释道:“你们看我们教室窗户上的铁棒。”

    我们呆呆地看过去,还是不知道李双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双轩说:“你们看,铁棒只把窗户下面三分之二的范围围住了,那里确实连有双摆也钻不进。但是上面三分之一的空隙没有被围住,那块三分之一的空隙,你们估摸估摸,大概连高洪长也能钻进来。”

    当时在场的所有同学都恍然大悟了,钱多多说:“那室内乒乓球室的窗户上的铁棒和我们教室一模一样的吗?”

    高洪长发令说:“罗瑞杰罗瑞才,你们去室内篮球室打探打探,快去快回。”

    那两个人说得令后,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又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回来,回来时气喘吁吁地说:“一样,一样呀,完全一样。可窗户关的死死的,一点空隙也没有。”

    高洪长大手一挥,说:“钱多多尤双百李双轩罗瑞杰,你们四人和我一起去现场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把窗户给撬开。”

    高洪长之所以要把钱多多带上,那是因为他是班长,做老师的一般都会包容自己选的一班之长。他们就蹑手蹑脚地往室内乒乓球室跑了过去。果然,那个室内乒乓球室所有的窗户以及那个门都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然后那五个人就急急地推了回来。

    这下,我们所有的同学都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先去校长那里把钥匙借过来,再在室内乒乓球室的窗户上做手脚,把插销下面的进口用纸团塞上,这样,我们轻轻一拉,那个窗户就能被拉出来,然后再让个子比较小的比较轻的同学从窗户上面钻进去。

    我们再次商量,应该派哪个同学前去借钥匙,那个同学一定得是一个口齿伶俐,能说会道,而且深受数学老师喜欢的同学,最后,我们都觉得除了钱多多,周云帆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于是大家都说要派遣周云帆作为我们的使者,前去借钥匙。没想到周云帆欣然领命,脸上丝毫没有胆怯的神色,我们都对他寄予厚望,就好像他要肩负恢复汉室的使命一样。

    高洪长说要替他接风洗尘,并且他亲自去我们学校的热水室倒了一杯温开水,说要以茶代酒,要替他壮壮行色。没想到周云帆把茶杯一手推开,他说:“借一把钥匙何须以茶代酒壮壮行色,我能在一分半的时间内,去借来乒乓球室的钥匙。”

    在场的同学看到周云帆就像前去刺秦王的荆轲一样豪迈。我们都注视着他离去,没想到才刚过了五十九秒,周云帆就喜滋滋地回来了,手里拿着那把金闪闪明晃晃的钥匙,我们对此大为震惊,没想到周云帆还有如此能耐,也不知他是怎么借到那把钥匙的。高洪长对他赞不绝口,他摸了摸那个茶杯,那个茶杯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于是,那次温水借钥匙的故事就在我们班传为了美谈,后来,我们不管是在室内乒乓球室打乒乓,还是在操场上的两个乒乓球桌打乒乓,我们都会经常让周云帆来当老王,即使他没当老王,那些老王第一个选的人也大多是周云帆了。

    高洪长下令说:“刚刚和我一起去打探的钱多多尤双百李双轩罗瑞杰,再加上周云帆,你们一起和我先去乒乓球室打开门,打开之后,剩下的那些同学,你们都要把腰弯下来,至少要弯到阳台栏杆以下的位置,以防止学校其他同学的注意。”

    说完,高洪长就带头弯下腰,由于他个子最高,又带头把身子弯了九十度,所以跟着他去的那五个人也非常配合地弯下了腰,他们以那样的姿势小跑着往室内乒乓球跑去。教室里面值日的女生看到那六个男同学滑稽的模样,一个个忍不住嘻嘻的笑,罗翔还有周传言他们愤怒地说:“笑什么,别笑,让五一班的同学知道,我们就白费那么多的功夫了。”

    那些女同学看到在场的男同学都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忍住自己,不笑的那么明显,都在心里偷偷的笑。

    那几个打头阵的男同学很快就把室内乒乓球室的门打开了,全部弯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钻进去后,周云帆在门缝里摊出脑袋,用手招我们过去。

    我们正想一起跑过去,但是罗翔怒喝我们说:“你们慌什么,高洪长不是让我们弯腰跑过去的吗?”

    于是我们就弯下腰,一直弯到阳台栏杆以下的位置,小跑过去。我们全部钻进门缝以后,才把腰给直起来,刚进来时,全部同学闹哄哄的,高洪长提醒说:“不要吵,吵的那么大声,其他班级的同学知道得话,就会和我们抢这个球桌了。”

    于是,我们就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这时,很多人都不敢当老王,因为都觉得自己出力不多,不够格,最后,我们一致推举周云帆和高洪长来当老王,毕竟他们俩起到的作用最大。

    高洪长见大家都这么说,也不好推辞,就拿起桌上的拍子,站在了球桌的边上。周云帆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说:“既然大家一致推选我当老王,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其他的同学一个劲地呵斥:“你他妈的就快一点吧,别在这里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一样,能在这里罗打几分钟的乒乓就多打几分钟,快点把人给选起来。”

    于是,那两个人就开始打球选人了,打选人的球也得较量一个高低呀,偏偏周云帆发的球,一连发了三个都发在了球网上,按照规定,发球发在球王上,那就得重发呀,这让我们本来就很焦急的心情更加的焦急,我们大骂周云帆他妈的不是人,是故意发那样的球。周云帆一口咬定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发完第三个球又打在球网上后,他把球扔给高洪长。让高洪长发球。

    高洪长也一直发到第三个球时,才发出一个正常的球,在场的其他同学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这时,钱多多灵光一动,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他说:“谁带纸了?”

    我们在乒乓球室内看了看,没有看到一张纸,我们问他:“要一张纸干嘛用?”

    钱多多说:“我们刚不是说要把窗户插销下面的孔给塞上的的吗?”

    那时,高洪长和周云帆已经选好了自己的队友,已经开始正式打球了,他一听到这个,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钱多多不提醒,我们都全忘了。”

    这时,我们看到在墙角上有一些粉笔头,我对他们说:“没有纸用粉笔头也可以的。”

    其他的同学一致同意说:“对,不管用纸塞还是用粉笔头塞,只要把那个孔塞住,那个效果是一样的。”

    于是,高洪长从墙角捡起三个粉笔头,他让我和李双轩在门口把风,他两只手抓出窗棂,升直身子后,就能非常清楚的看到插销下面的那个孔,他用右手把两根粉笔头塞进了两个插销的空里面。

    这时,我和李双轩都看到雷老师正从楼梯口走了过来,我们俩吓的脸色铁青,张起嘴巴,居然忘记了怎么开口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带你去旅游

    我和李双轩两人从微开的门缝探出脑袋,来给高洪长放哨把风,这时我们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的走廊上。我和李双轩两人都看到了,我问双轩说:“那个人的身影好熟悉呀,是不是我们班主任雷老师?”

    双轩说:“对,我也看出来了,应该是我们班的雷公。”

    我和双轩突然对视着看,张嘴齐声说:“雷公——?”我和李双轩顿时吓的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雷老师在我们教室的后门看了看,发现教室里面全部是女同学,没有一个男同学,但是每张桌子上和抽屉里的书包都还在,雷老师一脸狐疑,心想:班里的那群小兔崽子都去哪里了?

    他又朝学校的操场看了看,当他转过头来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和李双轩从门缝探出去的脑袋,他就迈步朝乒乓球室走了过来。

    乒乓球室里面的很多同学看到我和双轩吓的一动不动,又看到我们那副嘴脸,估摸着我们大概是看见鬼了,高洪长在往插销下面的孔里填封笔屑差不多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居然从玻璃中看到了雷老师的影子,他急忙忙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让其他人把我和双轩拉回来。

    正当胡永峰和罗翔徐胜等人拉着我和双轩的破鞋的时候,他们居然把我们两人的两双鞋给脱了下来,我和双轩臭脚丫的气味让他们苦不堪言,但是为了班上二十来个同学的性命着想,他们还是非常痛苦地忍受住那股臭味,改成拉我和双轩的裤脚,后来索性就抓住我和双轩的臭脚丫,他们的手好几次我们的脚底板划了过去,但是他们锲而不舍,再次抓住我和双轩的臭脚丫,又再次划了过去,我和双轩哪里禁得住那样的折腾,我们大喊:“你们这群混蛋,不要给我的脚底板挠痒痒,我快受不了了,我的天呢,不要给我们挠痒痒啊。”

    那群混蛋还是拉着我们的脚往里面拉,这时,雷老师就站在了门缝的空隙,我们全部看到,雷老师像一座山一样,屹立于我们的眼前。里面二十多个男同学立即转过身来,把脸背过来,再用双手蒙住眼睛说:“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雷老师抢过两个正在切磋乒乓球技术的两个人手里的乒乓拍,然后扔在了地上。他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他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呦呦呦,你们是不是要成精了,呦呦呦,班长也在,呦呦呦,体育委员也在,数学课代表也在,呦呦呦,班上所有的男同学都在--------”

    雷老师似乎还想说“呦呦呦”,可被钱多多半路打劫,他提醒雷老师说:“雷老师,不是班上所有的男同学都在,孙立林没在这里。”

    雷老师听到钱多多的插话后,他环顾了在场的各个同学,似乎在搜索孙立林的身影,他发现孙立林确实没在,于是也没有,更舍不得去批评班长。他看到我和李双轩两人趴在地板上,四只鞋子散发出一股非常浓烈的臭味,他对我和双轩说:“呦呦呦,你李双轩趴在门缝里把风放哨也就算了,现在你郑建业也敢造反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的?”

    我趴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地回答:“是高洪----不,是钱-----不,是周------不,老师,是我自己要过来打乒乓的。”

    雷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去学孙立林,却学他们这些人,你觉得应该吗?”

    我知道雷老师这句话用的是反问的语气,我立即回答说:“不应该,不应该。我这就回去向孙立林学习。”

    雷老师把地板上的两双破布鞋踢给我们,示意我们先把鞋穿上,不然,乒乓球室的空气都被严重污染,几乎能够像毒瓦斯一样,致当场的二十多名师生于死地。我和李双轩对调了那两双破鞋后,然后慌乱地把鞋穿上去,然后急忙忙地把鞋带系上去,情急之中,我把鞋带打了一个死结,系上鞋带后就要逃跑,但是却被李双轩踩住了鞋带,我还以为能够逃之夭夭呢,但却被雷老师喝住说:“你要向孙立林学习,那也要等到今天这事了结后再去学,现在你先给我站这里。”

    我姐双轩系好鞋带后,就站在墙角,雷老师说:“这个乒乓球室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还是球室的门没有关严实,你们偷偷溜进来的?还是你们从图书室爬进来的?”

    我们大部分的同学在权衡利弊之下,觉得说球室的门没有关严实,偷偷溜进来比较合适,可是高洪长大声回答说:“我们是用钥匙开的门,然后就进来了。”

    雷老师说:“钥匙,哪里来的钥匙,给我看看。”

    高洪长就把裤兜里的钥匙递了过去。雷老师接过钥匙,把钥匙插进锁眼里试了试,果然,就把锁打开了。雷老师一脸狐疑地说:“这钥匙你们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们在场的人感到雷老师的语气顿时缓和了许多,于是纷纷抢着解释说:“是周云帆去向数学老师借过来的。”

    雷老师眼睛从我们的脸上一个一个瞪过去,他问道:“是周云帆去向数学老师借的?”

    我们全部点头说是。

    当雷老师盯着周云帆时,周云帆也坦诚说:“是我从数学老师那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数学老师。”

    这下,雷老师想了想,说:“既然是从数学老师那借的钥匙,那你们就继续玩你们的乒乓吧,但是不要打太久,必须在学校关门前离开学校,明白没有?”

    我们没想到说从数学老师那里借过来的钥匙居然有如此威力,大家还是看着雷老师不敢动,直到雷老师从乒乓球室离开时,我们才偷偷地叠在门缝看雷老师是不是真的走了,当他从楼梯口消失后,我们大呼:“雷公真的走了,我们是安全的了,已经彻底安全了。”

    有校长担任我们班的数学老师,那真是太好了,很多东西申请起来就方便多了。可不是,我们雷老师给我们教到写游记的时候,他就向学校申请带领我们全班同学去海边游玩了。这差不多也可以算的上是旅游了,这在以前,是很难实现的,毕竟带着那么多的学生外出游玩,那是要背负很大风险的,万一学生走丢怎么办?万一学生掉进河里怎么办?万一学生不听管教,跑到庄稼地里面捉迷藏又怎么办?万一有学生去偷桔子,才别人的菜地,又怎么办?虽然说在学校,我们五二班的同学都很听话,可是那是因为我们都在雷老师的眼皮底下,不敢造次,可一大群的小学生走在田野里,前后拉出那么大的距离,在那么空旷的对方,雷老师说的话,也许相差二三十米就听不见了。所以管理起来有非常大的难度的。

    这个事情甚至就连我们数学老师石校长都说他做不了这个主,得让他去向上面的教育局去申请,最后一个星期过后,石校长得到了教育局的批准同意,允许我们在周六的上午,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去海边旅游,但必须要有至少两个老师的带领,而且那天必须没有下雨。

    我们盼望着那天快点来到,又盼望着那天不要下雨,终于,那个星期六就来了,幸好那天没有下雨,但也没有出现大太阳,是一个阴天,那天的早读课,我们不停地朝外面张望,因为外面阴沉的天气让我们害怕,我们都在祈祷,千万不要在早读下课的时候下雨,要下的话,也得早读下课后,我们全部走出了学校大门后再下,千万不要下的太大,太大的话,我们就到不了海边了。

    最后那两节第二课堂就被我们五二班的所有同学拿来去海边旅游了,那些选择书法和国画的同学坐在我们的教室里面,眼巴巴地看着书法老师和国画老师,带着我们走出教室,走出学校,那些学生在雷老师和石老师的要求下,上自习课,可以用来写周末的作业,但是不得在上课时间离开教室。他们当时是嫉妒羡慕恨呀,恨不得跟着我们一起去外面游玩呀。

    我们先在石老师和雷老师的要求下,就像平时做广播操一样,在走廊上从矮到高排成了两只队伍,前面走的是两排男生,后面跟着两排女生。石老师站在了我们队伍的最前面,雷老师站在了两排队伍的最后面。我们站在走廊上时,立即迎来了全校师生的注意,我们又在他们的注意下,走出了学校的大门,然后沿着那条石子路,往大海的方向走去。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在海边的那座老鹰山。

    我们的两支队伍也引起了下地干活的农民伯伯的注意,他们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大锄头,看着我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他们也对着我们露出了笑脸,他们还认出了我们当中的一些同学,他们说:“这两个老师是要带着他们去海边旅游了吗?”有农人说:“不是吧,可能是围着学校跑跑步吧。”

    我们听到他们说我们只是在跑步,非常鄙夷他们的回答,我们骄傲的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仰起高傲的头颅,往前面走去,我们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这是要去海边旅游去了。

    那些农人看到我们逶迤的队伍直往前走,于是感叹说:“原来真的是去旅游呀,我们小瞧他们了。”

    我们这群四十多人的学生,看到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学校老师石校长走在队伍的前面,又看到杀人不眨眼的雷老师走在后面,前面和后面的同学都不敢造次,悄无声息地走的非常的齐整,可中间的同学就走的比较散乱了,他们不时地去拔狗尾巴草,去捡路边的小石子,去捡拾苍耳,他们用狗尾巴草抽打前面的同学的脊背,用小石子扔向旁边沟渠里的蜻蜓,捡苍耳去扔女同学的头发和衣服。队伍越来越散乱,这时,石校长觉得队伍过于散乱了,于是,他站在队伍的前面,让前面的同学停下站立,然后后面的同学跟上来后,也原地站立,这下,我们班的两支队伍就像做广播操时一样齐整了。

    我们重整队伍后,就走上了大坝,我们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看到大海上航行的船只,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螃蟹在大坝的石头里爬来爬去,海风拂过我们的脸颊,清新的空气被我们吸进了肺里,我们往回看时,指指点点地说:“我们的虎盘小学就在那里,你们快看,我还能够看见操场上的国旗呢。”

    当我们回过头来,去寻找我们的学校的时候,我们发现,一大片的平原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说着我们自己的村在哪里,又说着青塘镇在哪里,还指着远处像牛头一样的山说,快看,那就是牛头山。

    这时,我们都走到了大坝的上面,有同学问:“我们是不是到了?”

    雷老师说:“还早着呢,我们要去老鹰山。”

    我们大多数的同学都知道老鹰山在哪里,有同学指着远处的山峦说:“瞧,老鹰山就在那里。”

    这时,有女同学说自己的脚都走扭了,说走到老鹰山的时候,大概自己就会走趴下了,待会可怎么走回来呀?虽然那些女同学说着丧气的话,但是她们还是走的非常卖力。当有男同学发现,那个说自己没力气走回来的同学是马菲菲后,他们开玩笑说:“你怕什么,走不动了,会有男同学背你回来的嘛。”大家哄堂大笑,而马菲菲也满脸通红,把脑袋别向一边,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当我们眺望那片广阔的,生我们养我们的平原时,我们不禁感慨万千,有同学指着北边说:“北京就在那个方向,杭州也在那个方向。”有同学指着西边说:“西藏就在那个方向,四川也在那个方向。”有同学指着东边说:“那边就是太平洋了。”有同学指着大海中央的分散的小岛说:“那就是日本岛,那就是台湾岛了。”

    没想到这立即引起了同学的嘲笑,他们说:“真笨,我们这里哪能看到日本岛和台湾岛呢,再说现在是阴天,不可能会看到的。”

    那个同学不相信,硬说那两块岛屿分别是日本岛和台湾岛。

    那些同学见他固执己见,他们说:“你不信,我们问问数学老师,他肯定知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偶遇人贩子

    那个说大海中央的两块小岛分别是日本岛和台湾岛的不是别人,正是鄙人郑建业,想想我郑建业把学校每个星期发下来的《小学生田地》从头到尾,每篇看的不下三遍,里面上面天文地理,社会政治,医学人文,什么知识都有,我想,即使连班长钱多多甚至连文娱委员杨月月,宣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他们都没有我看的遍数多,更别提那些整天想着把那本书撕下来,折成纸卡来玩的那群吊儿郎当的同学了。可我发现,那些敢反驳我的说法,而且还嗤之以鼻的人不是那些学习比较厉害的同学,当然如果是他们反驳我还勉强能够虚心接受,可那些反驳我说法的居然就是那些吊儿郎当的同学。

    第一个说不对的正是罗翔这小子,他说:“你丫的是在放屁,我告诉你,日本岛在最东边,就在每天早上,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那个方向。”虽然当时没有太阳,我们无法确定那个较大的岛屿是不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个方向,我们望向大海中央的时候,如果没有背后生我们养我们的滩涂集聚起来的平原作为方向的定标的话,我们根本无法指出大海的东南西北,难怪当年指南针能被列为我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呀。

    罗翔的说法引起了后面女生的注意,因为那些女生也在用手指指点点,说那是东边,那是南边,罗翔见我们一脸狐疑,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表述的不够清楚,于是,他兴头上来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成为学生中最引人注目那样的人物,于是他再次费力地解释说:“你们看,从这个方向看去,那个大一点的小岛,就不是正东方了,而在东方偏南的方向了,但是你们去看看地图,日本其实是在正东偏北的方向。”

    下面的同学纷纷问他:“那你说说那个小一点的岛屿为什么不是台湾岛,你来解释给我们听听呀。”

    那个时候,罗翔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很多男女同学的注意,这让罗翔感到非常的得意,他最喜欢的就是成为整个班里的焦点人物,就像很多人喜欢成为明星一样,于是他开始解释其那个岛屿为什么不是台湾了,他说:“额,额,台湾嘛,因为台湾比较小,比日本还要小,甚至比我们省的面积还要小,听大人说,台湾只有在非常晴朗的天气条件下,从福建的海边才能够看到,但是我们这里比福建要远多了更别说现在这样的天气了,在我们这里,大概只有用望远镜才能看到,所以那个岛屿不是台湾岛。”

    罗翔的解释虽然不是非常的简单易懂,但是我们看他说的振振有词,大家都说:“我也不赞成建业的说法,我赞成罗翔的说法。”这让自视甚高,觉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我感到非常的羞愧难当,而且是在那么多的同学面前出丑。

    这时,很多的人去问钱多多了,他们问他说:“那两个岛屿是不是日本岛和台湾岛呀?”

    没想到钱多多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数学老师吧,他肯定知道。”

    这时候,雷老师正在队伍后面断后,而雷老师正在队伍前面带路,后面的同学都让前面的同学去问石老师,之所以没有去问雷老师,因为大家想趁此机会,用这个问题去逗一逗石老师,看看他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没想到,石老师听到在队伍前面问石老师的时候,他只是抬头望了望那两个岛屿,没有说一句话,大概石老师觉得这个问题太幼稚了,不值得自己去解释,一解释,反而让那些学生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傻,他这样的表情让我们大失所望,前面的周云帆好像灵光闪现,他用一种逆向思维来解释这个问题,他把脸转过来,当然是对着提问题的我说:“你也真笨,你们想想,日本是不是要比我们发达,台湾是不是也比我们发达,他是不是都是高楼林立的,你现在一眼看过去,能看到一座高楼大厦吗?没有,那不结了。”

    周云帆这样的解释非常的简单易懂,于是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非常的幼稚,于是我告诫自己,接下来再不能随便提问题了。我也知道了,那大概只是两座荒岛而已了。

    当我们沿着我们田坝乡大海之滨的大坝向老鹰山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虽然天气阴沉,但是我们心情却非常的兴奋,只见很多的农民伯伯正在田地里面干活,有些农人拄着锄头,在向我们这边好奇打望,在海滩边上散布着一丛丛的海草,有一米多高,有一些人卷起裤腿,踩在滩涂上,双脚深陷到滩涂里面,有几艘小木船被搁浅在滩涂上,随着海水的拂动而上下摇摆。

    当我们继续走了大概两三公里的路后,我们就远远地看到了老鹰山,没想到看着很近,其实走起来还是挺远的,大概又走了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老鹰山的山脚下,只见老鹰山不是很高,大概也就六十米上下的海拔,也不是很大,就像三个小山堆堆在一起一样。我们看到,老鹰山一片翠绿,长满了许多杂草灌木。

    我们在老鹰山的山脚下再次集结,把前后两支队伍缩成四支队伍后,雷老师在前面带队,石老师在后面断后,我们往老鹰山靠海一侧的沙滩走去。我们看到,在老鹰山的正前方竖立着四个大烟囱,有同学说,那四个大烟囱就是我们县火力发电厂发电用的,其中有两个烟囱正冒着两股黑烟。其实我当时就想说反对意见的,我本来想说:“丫的,那不是发电用的烟囱,那是造砖头用的烟囱,我在镇田村的砖窑就看到过。”可因为刚刚自己已经出了一次丑了,这次我把话说出一半就吞了回去。

    孙立林听到我说了一半,他没听明白,一再问我:“建业,你刚说什么了,什么造砖头的烟囱,我没听明白。”

    我支吾地说:“没,我刚没说话呀。”

    我们从老鹰山的边上走了过去,在我们眼前展现的是一个广阔的沙滩,这沙滩可不像田坝乡其他的滩涂一样,我们踩在沙滩上是不会陷进去的,只见远方的一艘大轮船的上空腾腾地冒出两股浓浓的黑烟,继而发出一连串的呜呜——声音,有同学说:“快看呢,那艘轮船就要起航了,它就是我们乡去县里的那个轮船,我以前过年的时候,和我爸妈一起来回坐过好几次了。”旁边的同学七嘴八舌的说:“谁没坐过,我也坐过好几回了。”

    来到沙滩上后,我们就可以在老鹰山的范围内自由活动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分开活动,自己找乐子玩。有的男同学就去掰那些大石头,去抓石头里面露出爪子的螃蟹,有时运气好还能遇到很多的跳跳鱼。有的同学捡起沙滩上的一些小石子,然后往大海中央的地方扔过去,看谁扔的最远。有的女同学就往老鹰山的山顶爬去,有些男同学发现后,也想爬到山顶上去登高望远。就跟着她们沿着一条被许多人踩过后留下的小路往上爬。

    当那些学生爬到山顶后,那海风把她们长长的头发吹得飘动起来,突然,我们发现,在山脚下有两个大概二三十岁的男子在两座山中间空隙里鬼鬼祟祟,那些女同学看到后就惊叫起来了,她们尖着嗓子惊呼:“看呢,有坏人。”旁边的女同学看到那两个男子的身影,立即用手堵住了那个尖嗓子喊叫着的同学的嘴,因为害怕被那两个男子发现。

    她们说:“快,你们趴下来,躲在草丛里,看看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她们还让后面的男同学也伏下身子观望,那几个男同学听到后,就悄悄地把身子藏进草丛里面看,我们看到,那两个男人手里拿着两根木棍,正往山谷中间的山洞走去,那个山洞大概有两米高,一米宽,他们在山洞入口处,朝外面四处张望,似乎非常的警觉,大概是担心有人跟踪他们。当他们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后,然后就从山洞钻了进去。而且里面不时地传来小孩子呜呜哭闹的声音。

    马菲菲问道:“有没有听到小孩子在呜呜的哭?”

    郑丽说:“你不要说的那么吓人,哪有什么呜呜的哭声呀?”

    马玲玲说:“我好想也听到了,真的有呀。”

    郑丽说:“我们都趴在草丛里别动,大家仔细听。”

    这时,爬到山顶的女同学都屏住呼吸,我们几个男同学也非常好奇地一动不动,我们听到,除了海风呼呼的声音,还有树叶和杂草沙沙拂动时沙沙的声音,似乎能够隐约听到有小孩子呜呜的哭声。

    我们看到那两个男人从洞口消失不见后,都非常的害怕,现在还听到那样的声音,就更加的害怕了,尤其是那些女同学,她们吓的快要哭了,她们哭啼啼地说:“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的爸爸妈妈,我不要再在这里了,这里有杀人犯,这里有恶魔,太可怕了,我要回去。”有个女同学比较镇静,她就是杨月月,她说:“快,我们把这个事情去告诉雷老师和石老师,说这里有两个人贩子,让他们想办法来对付那两个坏蛋。”

    马菲菲非常害怕地说:“谁说他们只有两个,也许在山洞里面还有帮手,如果再来两个坏人,而且也拿着木棍甚至是铁棍的话,我们哪里逃的出去呀?”

    这时,我和周云帆和罗翔等男同学也爬到了上面,我们对那些女同学说:“你们快下去告诉雷老师和石文,我们几个男同学继续在上面监视他们,你们就说,里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当然可能还不止两个,还要告诉他们,山洞里面可能还有小孩子被绑架了。记住,走过去的时候,千万要轻轻地走,不要打草惊蛇。”

    我们几个男同学看到那些女同学此时害怕地不敢走下山去了,我们想了想,那两个坏蛋真发现那些女同学去给雷老师和石老师告密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女同学的,这反会让那些女同学受到危险,还不如让女同学躲在山顶,让我们男同学下去报告雷老师。我们四处查看了一下,又在四周的斜坡上查看,我们觉得山顶上应该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歹人。在山顶上负责监视的女同学去山顶找了一些石头和木棍来以防不测,又来自卫。

    我们男同学一再提醒那些女同学要小心,要安静,不要惊动那两个坏人,为了保护女同学,罗翔安排我和周云帆一起在山上负责保护女同学。然后,那些爬到山顶的同学就悄悄地沿着来时的路下山,他们蹑手蹑脚,虽然很害怕,但为了全班的同学,还为了山洞里面被劫的人质,决定和那两个人贩子一决高下,要把那两个人贩子全部抓住,然后把他们绳之以法。

    罗翔和徐胜还有尤双百他们走到一边看海的雷老师,他们那时紧张地说话都非常的模糊了,他们说:“不好了,不好了,雷雷老师,我们在山洞里,看看,看见,看见--------”

    雷老师见那几个人说话含糊不清,神色慌乱,他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不要谎,慢慢说。”

    他们见雷老师此时用一种鼓励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于是他们说:“我我我们看见,看见有,有两个,两个人贩子在,在,在山洞里面呀。”

    雷老师听到后,到抽一口冷气,他说:“你们真看见了,你们怎么知道是人贩子?”

    尤双百说:“我,我们都听见了,山洞里面有小孩,在哭呀。”

    徐胜和罗翔也说:“我也听到了,很多爬到山顶上的人都听到了,不信,你也上山顶去看看。”

    雷老师这时也十分担心,他看到在沙滩上玩耍的那些学生,他此时此刻肩负着保护我们班上四十四名学生的重任,只要有一个学生被那两个人贩子抓过去的话,那就会被他们当成人质来要挟我们了,所以,一定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学生,其次才是救出被人贩子绑架的小孩,再其次才是抓住那两个坏蛋。想到这里,他问罗翔徐胜:“石校长知道这个事情了没有?”

    他们说:“我们还没有去告诉他,我们没有看到他。”

    雷老师指了指西边的山脚下说:“去,快去告诉石校长,我们一起来商量对策。”

第一百一十九章 建业溜下山

    让罗翔和徐胜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往老鹰山西边的山脚下跑过去的时候,他们居然发现我们的校长兼数学老师石文正面朝大海,抽着烟,他吐出来的白烟在徐徐海风的吹拂下,四处飘散,转眼就没有踪影,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石老师抽烟,可能是他觉得,作为一个校长,就应该起到带头模范的作用,不能让他的学生看到自己抽烟。罗翔和徐胜也意识到,这个时候过去打扰石老师有些不妥,但事出紧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罗翔和徐胜大喊:“石校长,大事不好了,快点,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们两人像石校长跑去的时候,被脚底下散乱的一块大石头绊了一下脚尖,踉跄地差点摔倒。

    石老师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学生在慌慌张张地向自己大喊,他看了看手里夹着的烟头,其实那是他当时站在山脚下点燃的第二根烟,他为了避人眼目才特意站在山脚下,前面的大海起起伏伏地涌动,后浪推前浪的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吹了吹那根利群香烟正在燃烧的红红的烟头,非常可惜但又非常决绝地把那半根香烟扔在沙滩上,再用脚非常利落地踩了一下,他发现那半根香烟已经被自己踩成了灰烬,才转过头来,对那两个神色慌张的学生说:“什么大事不好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们了?还是谁掉进海里了?”

    那两个同学终于跑到了校长的跟前,见校长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我们这些小屁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一样,根本无需那般慌张,你们那般慌张反而是不相信他的实力一样。罗翔摇头说:“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没人欺负我,也没人掉进海里。”

    石校长见两个孩子的神色,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作为一校之长,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摆在脸上,于是他继续淡定地问他们:“难道是谁从山崖上掉下来了,或者是被蛇咬了?”

    这时,罗翔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对校长说:“你都说错了,是这样的,我们看见两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两根木棍钻进山洞里面,山洞里面有小孩子呜呜地在哭呀。”罗翔看到石老师一脸狐疑,觉得是不是那两个小屁孩趁着现在是在旅游,而作弄自己,好让自己的喜怒哀乐呈现在他们的眼前。罗翔也看到石老师有些不相信,于是他拉拉徐胜的手说:“你快说话呀,是不是哑了是怎么的,快告诉石老师呀。”

    徐胜站在石老师跟前确实有些心惊胆战,他说:“对对,很多同学都看到了,那些女同学不敢下来给你们打报告,我们就让她们趴在山上的草丛里面监视那两个坏蛋的一举一动,我们胆子比较大的,就下山来给你和雷老师打报告了。”

    石校长看了看四周,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眼前可是四十四个十一二岁的小男生和小女生,无疑,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他想,必须带着这群孩子立即撤离老鹰山,毕竟只有两个大人,难以把他们照顾周全。

    这时,雷老师向那些在沙滩上扔石子的,和那些翻大石头抓螃蟹的,还有那些在沙滩上悠闲散布的同学全部叫了过来。那些同学跑了过来,问雷老师:“老师,我们才过来十分钟不到,难道就要打道回府了吗?”

    雷老师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悄悄地走过来,不要大喊大叫,山洞里面有歹人,我们去山脚下再说不迟。”

    那些同学跟着雷老师像西边的山脚下走去。于是,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会合到了校长这里,校长说:“今天我们就玩到这里为止吧,既然里面有歹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悄悄地就回学校,注意要悄悄地回,当做我们没有看见那两个歹人一样。”

    这时,罗翔大声说:“不行呀石老师,班上还有很多的女同学以及郑建业周云帆都还在山顶上监视那两个歹人呢。”

    石校长和雷老师对视了一下,他们心里那个慌乱呢,这万一出个岔子可怎么向学生的家长,向教育局的领导交代呀。

    石校长说:“这样,让高洪长和胡永峰还有李双轩三人去把那些女同学还有两个男同学叫回来,我们不要多管闲事,他劫他的人,我们走我们自己的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等到我们逃出老鹰山后,我们再打电话报警。”说完,石校长就看了一眼我们雷老师,雷老师似乎觉得石校长这样安排非常正确。但是班上的很多男同学都反对,甚至连温文尔雅的孙立林也反对,他们说:“石校长,这样不行呀,如果我们不尽快去抓住那两个坏蛋的话,那个小孩就可能被那两个坏蛋害死的,坏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石校长恶狠狠地瞪了那些学生一眼,他说:“你是校长还是我是校长,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快,高洪长和胡永峰还有李双轩,你们三人偷偷地上山,我和你们雷老师还要在这里保护这里的学生,对了,你们先点一点这里学生的人数。”

    雷老师让我们站在一起,然后就开始点学生的人数了,很多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心里虽然非常恐惧,但是有那么多的人在一起,也就慢慢的不那么害怕了。雷老师说:“刚好三十人。”

    其他的同学说:“对对,我也数出来了,刚好是三十。”

    雷老师对石校长说:“要不,我也和这三个学生一起上去?”

    石校长说:“可以,那雷老师就带那三个同学一起上去,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最好能够全身而退。”

    雷老师说:“知道了。”

    正当雷老师带着那三个学生向山顶赶过来的时候,我和周云帆还有那九名女同学就开始分工了,我们让杨月月郑丽贾雯还有马菲菲继续蹲在草丛中监视山洞里面的动静,其余的同学就在山顶上寻找防身用的武器,我们发现上面种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地,菜地四周围着木棒用绳子连起来的篱笆,我们这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对菜地主人说声对不起,我要借用你家篱笆上的木棒一用了。

    我和周云帆把篱笆上的木棒一根一根拔出来,然后递给其他的女同学,我突然看到,在一棵大树下,居然有一堆绿色尼龙绳织起来的渔网,我觉得,这两张大鱼网也许能对我们有用,于是,我就叫来周云帆说:“云帆,你快来看,这里有一个渔网呢。”

    我说:“来,你先把它拖过去。”

    周云帆拖着那堆渔网来到那四个放哨的同学的旁边,那个位置是距离那个山洞最近最隐蔽的地方,这时,雷老师带着那三个学生过来了,他数了数旁边的同学,发现少了七个的同学,胡永峰说:“不对,石校长那边刚好有三十个同学,这里加上我们三个过来的同学一共有十个,所以还少了四个的同学。”

    周云帆还有几个女同学一起数了数,说:“对,这里有十个,还少了四个,那四个去寻找武器去了。”

    雷老师本想让我们十个同学先撤离,可是还有四个同学没到,这不行,一个都不能落下。于是他说:“你们几个男同学快去寻找其余四个同学生,找到了立即到这里来会合。”

    他们五个学生就去找其余的几个同学,没想到的是,正在我在捡一根棍棒的时候吗,脚上的鞋一滑,居然就从山腰上滑了下去,旁边的女生想要去抓住我却已经来不及了,我滑下去的时候,那些树枝和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吓的立即闭上眼睛,哇哇——地哭了起来。那三个女同学大惊失色呀,心想,如果被里面那两个男人发现,那可不得了了。她们拉长声音喊道:“建业,不要哭,不要惊动里面那两个坏蛋。”

    我从山腰滑下来的时候,那树枝滑在了我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的伤口,献血从我的脸上流了出来,我强忍住疼痛,为了不惊动那两个坏蛋,我忍受住疼痛,用牙齿紧紧咬住我的衣袖。

    果然,那两个男人手里拿着两根木棍走出来了,他们拿着木棍在草丛中搜索,他们把脑袋上下前后左右地张望,好像在极力找出刚刚的一阵哭声和那沙沙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个矮一点的人问道:“老大,是不是我们多疑了,那个哭声是里面那个小孩子发出来的吧?”

    那个当身材较为健壮的老大说:“不,我听出来了,那个哭声和里面那个小孩的哭声不一样,我们继续再找找。”

    正在那时,那个老大看到山上的一个草丛中有人影若影若现,为了不惊动上面的人,也为了看的更加清楚,他低声说:“老二,你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看山上那堆最大的草丛里面是不是有几个小孩的影子,注意不要直对那块草丛,不要惊动她们。”

    那个老二按照他老大的吩咐,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了看,说:“果然有呀,居然天下掉馅饼了,让我们还能再抓几个小孩,我们把她们全部卖掉,那我们可就要发财了呀。”

    那个老大说:“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向她们靠近,如果人不多的话,我们就一起上去,一起抓过来。”

    正当那两个歹人往草丛中进发的时候,我已经从山腰溜到了山脚,已经非常靠近那个洞口了,我已经远远地看到,那两个男人已经离山洞越来越远,我想:“山洞里面除了小孩子呜呜的哭声,其他的声音几乎一点没有,都说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我想,可能山洞里面没有其他的歹人了,干脆我悄悄地走过去一探究竟,如果可以,直接把里面那个小孩给救出来得了。”

    我远远地看到,在山顶上的雷老师和李双轩还有高洪长胡永峰等人正朝我招手,让我赶快离开。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千秋大业在此一举了,我从洞口隐了进去,我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被一根麻绳绑住了双手和双脚,还被塞了一块毛巾,脸上满是泪痕,发出呜呜的哭声。

    为了验证山洞已经没有其他的歹人,我拿起一块小石头往上面扔,那块石子惊动了站在山顶树梢上的一只乌鸦,那只乌鸦哇——的一声,飞走了。当那块小石子落到地上时,又发出了嗒——的一声,山洞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到是那个被麻绳绑住的孩子吓的张开眼睛,往洞外面瞧了瞧。于是,我继续往上面扔了一块石头,里面还是没有声响,于是我断定,里面很大可能是没有歹人了。

    我往那两个人贩子看了看,那两个人正在往上面那个草丛的方向进发,我想,得趁这么好的来之不易的机会救出那个小男孩。于是,我悄悄地贴着洞口的岩石蹑着走进去,洞里面黑乎乎的让人害怕,当我进到山洞里面被黑暗包围后,我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一片漆黑的环境,能够看清里面的东西了,我发现里面居然有两支手枪,有子弹,有铁棍,有匕首,那些东西明晃晃地让我不寒而栗。我想,如果那些歹人有这些东西的话,一定会对我们四十四个同学还有两个老师造成巨大的危险,于是,我觉得,得抓经时间先把这些武器给藏起来,然后,再去救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孩子。

    那个男孩看到我走了过去,他大概看出来了,这个来的小孩子可能是来帮他的,他呜呜——地说话,不停地扭动着手和脚。我把食指放在我的嘴巴前面,对着它说:”嘘嘘——我是来救你的,但是要等一等,等我把这些武器搬出去再来救你。”那个小孩就安静了下来,他望向洞口,似乎在给我把风。

    那些手枪子弹西瓜刀和匕首真是重呀,大多是钢铁做起来的,没想到这时周云帆和高洪长也从山上学着我的样子,从山顶溜了下来,不过我是没有办法才那样溜下来,他们是故意那样溜下来祝我一臂之力的,因为他们看见那两个坏蛋去草丛上抓女孩子去了。

    那两个帮手来的正是时候呀,我们一起想办法去处理那些武器,由于还要把那个小男孩救出来,我们决定放弃那些子弹,把手枪铁棍和匕首还有那个小男孩一并带出山洞。

第一百二十章 智斗俩人贩

    那个小男孩睁开眼睛发现了三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哥哥来了,直觉告诉他,他们可能是来帮助自己的,于是他就不那样呜呜地哭。我们们三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去给小孩子解开他身上的麻绳,可那麻绳已经打上了死结,我看到了那金光闪闪的西瓜刀,于是我快刀斩乱麻,小心翼翼地把麻绳割出一个缺口。最后终于把小男孩身上所有的绳子给解了出来,那个小男孩由于被绑了很久,他的四肢和躯体都已经像注射了镇静药一般,好一会儿才能活动四肢。

    周云帆问那个小男孩:“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小孩子也被绑了?”

    那个小男孩使劲摇头说:“没有了。”

    于是,我们三人分工,高洪长主要负责保护那个小男孩,我和周云帆负责把里面的手枪西瓜刀和匕首还有铁棍等搬出山洞,不然的话,他们回山洞看到小男孩不在,一定会找我们报复,如果得到这些凶器的话,一定会对我们造成非常大的危险。

    在山顶上监视那两个人贩子的女同学发现那两个坏蛋在山腰上挥舞着手里的木棍,也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反而在和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免心中感到越来越害怕。雷老师大概发觉了那两个歹人的用意,他们是在指东打西,可能那几个监视的女学生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为了让那三个已经混进山洞的三个男生有足够多的时间,救出那个小男孩,雷老师和身边其他几个男学生救站在女同学的身后,保护她们的安全,幸好现在他们是居高临下,在他们身后还堆着很多的石头和木棍,如果那两个歹人敢轻举妄动,他们马上就朝那两个坏蛋扔石头,用木棍去和他们殊死搏斗。

    正当我们悄悄地运出山洞里面的手枪铁棍西瓜刀,那个小男孩那时已经几乎走不了路了,我灵机一动,说:“要不,我们挖一个坑,把那些手枪和西瓜刀还有铁棍一起埋在坑里面,然后再覆盖一层泥土,再在泥土上面覆盖一层树叶,这样,那两个歹人就找不到那些武器了。”

    高洪长和周云帆猛拍他们的脑门说:“建业,真有你的,居然能够临危不乱,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于是,我们就在山洞后面的一棵大树旁,用西瓜刀先把泥土撬松,然后用双手把那些松土挖出来,挖出足够大的洞后,然后就把那些凶器埋了进去,高洪长又非常大胆的,肚子一人去山洞里面把那一串串的子弹给抱了过来,一并埋了进去,然后我们把那些挖出来的泥土填了回去,再在上面覆盖了很多的草,很多的树叶,我们对照了旁边,觉得这样的伪装几乎能够媲美变色龙了。于是,我们就准备背着那个小男孩逃跑了,由于我们三人跑的动静太大,那两个歹人回头一看,老二说:“不对,那个小孩怎么不哭了?”

    那个老大说:“不好,我们中计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老二问:“老大,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个老大决绝地说:“既然那个小男孩已经跑了,可我看到在山顶还有四个小女孩,我们把她们全部给捉过来。这样,我们不但不亏,甚至还赚了。”

    老二说:“老大,真有你的,听你的。”

    那两个歹人一想到马上能逮住四个小女孩,那个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把她们卖掉后,一个最少也能卖个一万两万的,这下可就能赚四五万的钱了。

    他们爬得就更快了,距四个女生仅有二十米的距离了,雷老师觉察到自己再不出手的话,那四个女生可能会遭不测,于是,他和身后一起过来的男生说:“挥舞起手中的木棍,大声喊起来,假装我们身后有很多人,这就是疑兵之计。”

    那几个男生遇到这两个歹人,觉得这就是老师口中经常教育他们的,要见义勇为,要敢于和坏人做斗争,正义必将战胜险恶。于是,他们都不顾自身的安危,严格按照雷老师的要求,挥舞起手里的木棍大喝:“歹徒,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快缴械投降,快快缴械投降。”

    那两个坏蛋发现山上不止有四个小女生,而且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文绉绉的男青年,但是他背后的声音居然非常的雄浑,那个老大说:“不好,前面有埋伏,走,我们回山洞去拿武器,来和他们决一死战。”

    那两个歹徒就开始踉跄往回跑,当他们跑到山洞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堆麻绳,更可恨的是,连那些西瓜刀匕首手枪子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两个人气急败坏,那个老二说:“老大,我们这可怎么办,没想到第一次劫那个小男孩,高开始都顺风顺水的,怎么现在居然要败在几个小屁孩手里吗?”

    那个老大说:“走,他们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追上去。”

    我和周云帆还有高洪长回头看时,发现那两个歹徒手里操着木棍像前面山口的方向跑来,我们害怕呀,他们抓住我们,一定会用手里的木棍打我们,打的一定比雷老师还要狠毒,他们可是杀手不眨眼的恶魔呀,雷老师也就用三角板打我们的手掌,从不打我们的脑袋,可他们甚至连我们的眼睛耳朵都敢打,我们马上就要变成瞎子变成聋子了。

    高洪长说:“走,我们跑回去和他们拼了。”

    正当我们要跑回去和那两个歹人拼命的时候,前面居然来了援兵,原来是石校长带着一帮男同学,手里拿着木棍和沙滩上捡起来的一块块大石头,包围住了那个出口。我们这才逃了出去。逃到了石校长和围住洞口的男生的后面,那些女生就抱住那个死里逃生的小男孩,安慰他说:“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好人,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家是哪里的,你爸妈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那个小男孩看到有这么多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生女生,嘴巴呜呜地说:“我口渴,我饿,我现在没力气说话了。”旁边的同学说:“嗯,他可能已经饿了许多天了,我们现在先不要问他,让他休养生息一下。”

    那两个歹徒眼看着马上就要追到我们,可前面突然来了一大帮的援军,带头的那个人就像张飞一样凶神恶煞,身旁还有十来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小男生,如果他们能够回到山洞拿到武器,他们就不害怕了,可现在自己手里只有一根木棍,正当他们说打算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石文老师周围的学生也开始大吼大叫,也开始虚张声势了。

    那个老大问他的老二:“你有没有发现,其实那个山顶上的和山口边上的那些人都在虚张声势?”

    那个老二回答说:“对,我也听出来了,我还听出,其实山顶上的声音远远没有山口的人多,而且山顶上的人最多不超过十个,而山口大概有二十个。”

    那个老大说:“对,我也这样觉得,来,我们立即去攻山顶,等到我们占领了山顶,那就占据了地利,我们就可以居高临下,立于不败之地。”

    老二说:“老大,你说的对,我们去攻老鹰山的山顶。”

    那两个歹徒就从山口撤离,转而去攻山顶了,石校长和他身边的男生看到那两个歹徒仓皇后退,都哈哈大笑说:“你看,他们害怕了逃跑了。”

    石校长说:“不好,他们可能是要去进攻雷老师那里了。”

    那些男生说:“这可怎么办,雷老师那里只有三个男生呀,我担心他们会应付不了呀。”

    石校长说:“这可不和是好,这样,我们这里拍过去几个男生,去援助山顶上的雷老师和七个同学。”

    石校长身边的学生一个个都非常踊跃,都不甘落后,纷纷请名要去援助他们,石校长说:“这样,罗瑞杰罗瑞才,还有高洪长高洪中,你们四个上去援助雷老师。”

    那四个学生立即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往山上跑去。

    这时,那两个歹徒就换了目标,准备去攻山顶上的师生。雷老师和胡永峰还有李双轩都吓傻了,李双轩说:“雷老师,不好,他们可能发现我们这里人少,大概要来进攻我们这里了。”

    那四个女生吓的也惊慌失措,雷老师正打算先让女生撤离的时候,胡永峰说:“雷老师,你先不要让四个女生撤离,我们手里有两张渔网,待会,你看我怎么撒下天罗地网,我要像捕鱼一样,把他们两个全部给一网拿下。”

    雷老师见胡永峰说的振振有词,信心十足,他看了看身旁的两口渔网,心想,如果胡永峰能够撒渔网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妙计呀。于是他就不让那四个惊慌失措的女生撤离,反而让他们继续蹲在草丛旁,监视那连个歹徒的行踪,如改变方向,就立即上报给雷老师。

    那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非常恼火,非常愤怒,他们真想一口把那些毛孩子全部活活逮住,然后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正当他们离那四个女生只有十米距离的时候,胡永峰就往那个老大撒下了一口渔网,那个老大也真是倒霉,竟然活生生地被套在了那个渔网中央的位置,他就针扎着要从里面逃出来,没想到,那个渔网反而越缠越紧。那个老二见他的老大被天罗地网给生生缠住了,于是他就想逃回山洞,然后想从山洞的地下通道逃跑,没想到,又被李双轩撒下的一口渔网给生生擒住。然后,在山口的师生和在山顶的师生,就用渔网缚住了那两个坏蛋,我们又从山洞里面拿出那根用来绑小孩的麻绳,把麻绳斩成两段,分别绑住那两个人贩子。

    这时,我们听到了呜呜——的鸣笛声,我们都听出来了,那是警车发出来的声音。很快,就来了四个110的警车,从四辆警车里出来了二十名的警察,他们手里都拿着手枪,当他们看到我们这群师生居然活捉那两个人贩子后,他们对我们的石校长和雷老师赞不绝口,他们说:“你们立下大功了。”

    石校长和雷老师纷纷摇头说:“这都是我们四十四个学生的功劳。”

    那么多的学生当中,就数我的伤最重,那是我从山顶溜下来时,被树枝和荆条划出来的伤口,这反而让我成为了石校长和雷老师口中赞美的重点对象。我觉得这点皮肉之伤伤的太值了。

    那两个歹徒被警嚓用铁拷反手拷住了双手,被警察拉到山洞里说:“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同犯,还有没有绑架其他的孩子。”

    那两个人贩子都说:“这是我们的首犯,只因为手头缺钱,才做出这档事情出来,只要你们把我们放出去,我们一定做个良民,绝不再犯。”

    警察队的队长说:“你们现在已经构成犯罪了,你们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付出代价,快说,山洞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作案工具,都藏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歹徒叫苦不迭,说:“山洞里面确实还有一些作案工具,可是,我们从山腰爬回来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和周云帆还有高洪长对警察说:“警察叔叔,山洞里还有两个手枪和西瓜刀还有匕首和子弹都被我们给藏到山洞后面的大树旁边了。”

    警察队长说:“好,你们现在就带领我们上去,有我们在,你们不用害怕。”

    于是,我和周云帆还有高洪长还有警察对的队长以及石校长还有雷老师,还有班上的一些同学就上去找那个被我们用来藏武器的坑了。其他还有十来个警察被分布在老鹰山的各个要口,以防不测。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坑,因为伪装的太好,连我们都有些看不出来。

    找到那个坑后,我们说:“让我们来挖,因为里面有匕首和西瓜刀,如果空手去挖的话,我担心你们会被刀刃伤到。”

    我们从同学的手里拿来木棍,就去撬那些覆盖在坑上面的碎土,很快,那些手枪子弹还有西瓜刀和匕首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警察就一一地把那些凶器给包进了一个个的塑料袋里面,大概是用来后面检查侦探用的。

    那些警察继续审问了那两个人贩子:“还有没有什么藏在了山洞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他们都非常肯定地说:“没有,真没有了。”

    李双轩插嘴说:“用测谎仪测一下,不就什么都出来了。”

    李双轩被石校长和雷老师狠狠地白了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警察队长说:“先把那两个人拉回派出所继续审问,把那个小男孩也一起带回所里。”说完,警察队长一再地感谢石校长和雷老师的临危不乱,一再表扬我们这些学生的机智勇敢,并且表示,会将你们智斗人贩子的事迹向县里的上级部门报告,让全县的师生向你们学习致敬。

第一百二十一章 去县城考试

    我们五二班智斗两人贩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我们田坝乡的各个角落,每天早中晚的三次广播都会分成两次播放,不仅田坝乡的所有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而且我们乡所有的鸡鸭猫狗也一样都知道了。由于我是其中唯一的受了伤的那个人,又是我首先进入虎穴去救那个小男孩,当然除了山顶的一些男同学知道我是由于意外才掉进山洞旁边的,但是其他的人谁也不知道,所以我就被宣传成主动向山洞走去,和黑暗势力作斗争的英雄人物了,再加上我又是其中出主意要把里面的凶器藏匿起来,让那两个歹人无力反抗,所以我占了那则广播里近三成的篇幅。

    而我的好朋友李双轩和胡永峰在关键时刻,正当那两个歹徒想要进行最后一搏,去抓四个女同学时,他们前后分别撒出了一个大鱼网,就像在大海里面打渔一样,他们的两个渔网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了那两个坏蛋的头上,正当他们在渔网里面挣扎着逃脱的时候,被我们班上来支援的男同学一哄而上,用两根麻绳死死地绑住了他们,这时,我们的校长已经报了警,说在老鹰山的山洞里面,有两个人贩子,还有一个小男孩被绑架了,县警察局对此事件非常重视,立即派出四辆警车,和二十多名警察前来捉拿。最后把那两个歹人生拿活擒。

    我们虎盘小学也因为这个事件,而在我们乡广为传颂,很多乡里的人来到我们虎盘小学进行实地参观,他们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学校,才能孕育出那么多见义勇为,不顾自身安危,聪明机智的学生。还有很多我们县里的人,以及市里省里的人,也闻讯纷纷赶来,当他们看到我们虎盘小学如此破败不堪,几乎就像一个乡间的工厂作坊一样时,他们既感到震撼又感到惋惜,他们感叹:居然连一张正规合格的乒乓球桌都没有,连旗杆都是被台风刮到后,被重新折回来的生锈的铁棒,而且厕所里面臭气熏天,尤其是后面露天的粪池,苍蝇和粪狙在里面闹哄哄,操场上都是散乱的石子,连一块水泥地都没有,那两个篮球架的篮球板已经掉了一个边,随时都能从上面松落砸下来,尤其是那排三间的老教室上的瓦片已经被台风刮出了一个缺口,风从上面灌进来,雨和阳光也同时从上面进来,以至于那个缺口下面在老师的安排下,空出了近一平米的范围出来。

    我们学校被评为了“县见义勇为学校”的名单,还被评为了“市学习**好榜样”的先进学校。也因为这次事件,只要我去参加县三中的考试,可以降低二十分录取,李双轩和胡永峰可以降低十五分录取。我们班的数学老师石文和语文老师纷纷还有我们班的很多同学都纷纷叹息,说:“两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即使给李双轩和胡永峰降低五分分录取,他们也比一定进的了县三中,毕竟县三中的录取分常年稳定在一百八十分,而且里面的题目千奇百怪,什么开放思维的题目,什么扩散思维的题目,都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题目。如果把这两个名额给我们班的钱多多和杨月月还有郑丽贾雯等人的话,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对我也是唉声叹气,说虽然能够给郑建业降低二十分录取,但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降低五十分来录取,建业也许还能奋力一搏,还有些许希望,可只是降低二十分,太少了。”

    我和胡永峰还有李双轩三人从此以后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呀,走在我们前面的六年级同学,和走在后面的一二年级的同学,都对我们评头论足说:“瞧,那三个走路奇奇怪怪的同学就是救出老鹰山那个小男孩的同学,他们好厉害呀。”

    我们三人对这样的赞美非常的享受,但是我们对于要不要奋力一搏,考进县三中去读初中,我们其实都无所谓,即使我们的爸妈也没有对我们寄予厚望,所以顺其自然吧。

    在五年级,我们整个班的语文数学成绩保持一种稳中有升的态势,而我的语文数学单元测试的成绩也维持在八十五分到九十五分之间,据说这个分数段就算的上是优秀的了,所以我也就不苛求自己一定得考个一百分了,那样太吃力了,谁能保证自己算无遗策,即使聪明如诸葛亮,他也在上方谷之战,正要用一把大火烧死司马懿和他手下的将士时,天算不如人算,居然就下起了漂泊大雨,使得司马懿得以脱离虎口,保住了自己性命。更别说我们这些小人物了,我就好几次在做选择题的时候,明明知道答案是选B,可最后阴差阳错写了A。也有好几次望了给应用题写上单位,这样会被扣掉一分。

    当我进入六年级的时候,我们的雷老师和石老师继续教我们班的语文和数学,也继续教我们第二课堂的书法和国画。在六年级的下学期,我们县三中就组织了一次选拔考试,试卷是县三中的语文数学老师自己出的。我们班报名参加考试的寥寥无几,有人说考试费太贵了,语文数学两张试卷居然要四十元钱,反正去了也是白去,除了上几次去参加考试的两届毕业班的学生,分别进了一人,也就是说,只有班上平时考试在前四五名的同学可以奋力一搏,也许有被录取的机会,至于其他的泛泛之辈那就免了,既能省下四十元的人民币,还能省下来去的车费。

    我和李双轩还有胡永峰比较特殊呀,能够有二十分和十五分的降分录取,我们的爸妈对此并没有抱丝毫的希望,他们甚至都已经忘了县三中给我们的优惠政策,最后还是我们的石老师和雷老师趁着开家长会的那会,特意叮嘱我们的爸妈说:“这次机会难得,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二十分和十五分呀,不管怎样,你们得让孩子们去搏一搏,也许还真考进去呢,不考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去考了,那还有百分之十的希望。”

    我们的爸妈见班主任雷老师和我们学校的校长一起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不给班主任面子也就算了,可总不能不给校长面子吧,于是,最后咬咬牙,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五十元钱,让我们去交试卷费,另外的十块是给我们的路费和吃午饭的费用。

    考试的那天,我们学校六年级两个班的同学在我们两个班主任的带领下就来到了县三中参加那次选拔考试。我们是先坐车来到田坝乡的码头,再换乘轮渡来到县城,再打的去三中。我们坐在的车里的时候,居然连车门都不会关,最后还是司机下来帮我们关上的。县城里果然热闹呀,里面的道路非常的宽大,有四个车道,中间还用栅栏挡住,我们还看到了只有课本里面才会出现的红绿灯,我们在田坝乡从来没有看到过红绿灯,看到那些红灯时,那些车停住不动非常好奇,我们说城里人真是傻,前面那么宽居然停下不走。我们还看到了县城有很多的高楼大厦,我们看到了县第一人民医院,那个医院真是高大呀,我想起我们虎盘小学的小诊所,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我们还看到了大型的商场,比我们那里的菜市场可整洁有序多了。

    当我们的的士在县三中大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看到县三中辉煌的大门了,那个大门我曾经在我们每个星期发下来的报纸上看到过,那是我报纸上的一些小作者拍下生活照时,就站在了三中的大门口拍下的。这时,已经有很多的参加三中选拔考试的小学毕业生已经在寻找自己的考场了。有些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后,就站在了教室外面的阳台上深呼吸,放松自己紧张的心情。

    我们下了的车后,就去从三中的校门口走进去,门口穿着警服的保安问我们时,吓了我一跳,以为他们是警察,当他们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时候,我们说是田坝乡的虎盘小学,他们才放我们进去,还用手指向前方,让我们去那堵墙上查看自己的名字,再去找考场。

    县三中的绿化非常的优美,在我们看来几乎就像是一个种满奇花异草的公园了,而且教学楼的外面粉上了一片淡黄色,更显得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我们几个同学在这里不敢像在自己学校那样大喊大叫肆无忌惮,我们小心翼翼地寻找,然后找到了我们的教室,然后就往自己所在的教室走去,我和周云帆还有李双轩等在一个考场,只是中间被很多的其他同学隔开。

    很多的同学手里拿着铅笔盒和书包,在阳台看起书来,嘴巴里面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大概是一些古诗文。我们来到考场前面的阳台上等候考试的开始,虽然我们几人不过是因为那种照顾的政策,在石校长和雷老师的要求下才来参加考试的,但是我们的心脏居然紧张地开始噗噗地跳动。我极力不去想考试的事情,我把我的眼睛往外面眺望,我看到了操场上椭圆形的跑道,透明的篮球架,还有好几个室外乒乓球桌,居然有八张,我开始后悔,早知道应该带一副乒乓拍过来,体验一下县三中的乒乓球桌。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个老师首先打开了前面被白色封条封住的门,我们在那两个老师的监视和搜查后进了教室,然后按照门板上贴着的座位表寻找自己的桌子,桌子上已经贴有我们的名字,我很快就找到了我的位置。过了不一会,教室的同学就全到齐了,两个监考老师就开始数试卷,等到铃声响后,就发下了试卷。那种试卷带有非常浓重的油墨的味道,试卷非常的滑,然后还给我们发了一张答题卡。县三中的铃声非常的特别,与我们学校的铃铃——声大不相同,居然是一种钢琴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我倒是希望那个铃声一直响下去,响个半小时都愿意。

    我们看到试卷后,有一大半的题目我都不会做,上面很多的古诗我们一句也没有听到过,这让我们怎么去填空呀,聪明如果郑建业,我就开始瞎造了,上面有一句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后面我不知道填什么,按照以往,我空着的话,肯定会被雷老师责骂的,于是我写上何须哀怨自伤神。后面还有一句朱门酒肉臭,我在后面瞎写苍蝇聚成堆。又有一句非淡泊无以明志,我在后面写上非运动无以健身。总之那些考试的题目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的认知水平,我都是非常无奈地,争取把所有的题目全部答上,这样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阅卷老师也许会给我一些同情分也不一定,这样的考试习惯,是我从雷老师的严厉要求下训练出来的。

    那个上午的考试,让我们考的焦头烂额,我们有苦不敢说,甚至试卷上出现了很多我们不认识的字,这让我们如何去答题。而那个数学试卷更让我们绝望,很多题的题目出现了很多的数据,有些数字是用不到的,有些数据是要自己从文中来提炼的,这几乎是语文阅读理解和数学知识的完美结合,不过我丝毫没有得出一点的线索出来。

    在那次县三中的选拔考试上,我们班的贾雯和杨月月居然一鸣惊人,以一分的微弱优势被三中顺利录取。而我和李双轩胡永峰虽然有见义勇为的加分,可即使加上了那些分数,我还相差三十分,李双轩和胡永峰还相差五十分,所以,我们三人就和县三中说拜拜了。

    在县三中的选拔考试过后,我们班四十多个学生就站在虎盘小学三层楼的而教学楼前面拍下了一张合影照,拍完合影照后,我们作为毕业班,按照以往,是要组织我们去旅游的,我们六年级的两个班在我们学校所有老师的带领下,就去了我们县里的一个旅游胜地,去游玩了。那就是蜈蚣山。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记忆

    那个蜈蚣山是我们县里最为出名的旅游胜地,比起我姐建芬她毕业时区旅游的地方那要好上好几倍,当然来回的交通费用也要贵出好几倍。我们虎盘小学的领导出于安全考虑,把我们六年级两个班的同学分成两个批次去游玩。

    那次去县城的蜈蚣山,我们乘坐着租过来的大巴前往的,一共来了两辆大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车,居然差不多有我家一楼的房间那么宽那么长那么高。我们很多学生看到后都非常的惊讶,可比在我们田坝乡行驶拉货的拖拉机强多了,拖拉机后面的车厢是没有顶的,下了雨只能被淋成落汤鸡,但是那大巴就不一样了,坐在里面时,外面下再大的雨也无须担心。外面再怎么冷,关上门窗后,里面几乎像是一个温室大棚,外面再怎么热,打开车窗后,在大巴的风驰电掣下,那就像在前面安装了一个大功率的电风扇一样,吹的爽歪歪的。

    我们的雷老师还有校长一再告诫我们说:“当你们坐在车里的时候,千万别把脑袋伸到窗外,也不要把手臂胳膊伸出车窗外面,如果和其他的车辆擦肩而过的时候,很容易会被撞歪脑袋,撞折胳膊的。”

    我们在教室里面一个个焦急的看着外面,大巴已经从学校大铁门进来,停在了我们学校的操场上,只见雷老师还在上面不停地给我们讲着注意事项,我们早已神游天外,巴望着雷老师早点下令。好不容易的,雷老师说:“现在,你们就像平时做广播操那样在走廊上排队。”

    我们就像一群野狼一样,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欲速则不达,由于拥挤,很多的同学被卡在了门框里,这依然没有阻挡住我们往外冲的劲道。雷老师这时已经站在了走廊上,他看到我们那么兴奋,他没有大吼大叫地责备我们,他只是一脸心疼地盯着门框,大概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他已经教了我们三年的语文,还担任了我们三年的班主任,分别在即,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此而变得柔软。雷老师在担任我们三年的班主任期间,几乎揍遍了班上所有的男生,只有那些女生,雷老师手软,没有全部揍过去,最多不超过五个女生被雷老师用三角板打过。

    在门框里拥挤的有些同学破口大骂:“你妈的,谁把我的鞋根踩掉了?你妈的,谁抓住了我的衣襟?”

    我们终于全部来到了走廊上,一个个焦急地往外面张望,然后,雷老师在用手对着站在第一个位置的脑袋上方,命令我们站齐整,然后我们就兴奋地走下楼梯,拍着队伍向大巴走去。由于老师没有说在大巴里面应该怎么坐,所以很多的同学一进大巴就挑选他们喜欢的位置坐上,那个软软的后背靠着坐真是舒服呀,比家里面的太师椅还要舒服。有些人就曾坐着那样的大巴去过北京广州,去过杭州上海,他们为了趁机炫耀,在椅子的侧边,调动靠背的角度,没有做过那种大巴的人看到后,也好奇地寻找椅子边上的按钮,由于调的太低,反而让坐在后面的学生大骂,但效果甚微,于是也学着把自己的靠背往后调,最后形成了真正地多米诺效应,就像一个个扑克牌全部往后倒下一样。

    雷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虽然有些怨言,并且喊着:“雷老师,你也不管管,前面的椅背都成那样了,让我怎么坐呀?”

    雷老师站在大巴门口,看到那些调皮的学生那下流的做法,也没有刻意去指责,那些学生应该学着去宽容,去忍让,而不是一闹别扭就让自己出面去解决,学校还有一些老师,也从办公室走了过来,走上了大巴,然后选择位置坐下。

    学校的大铁门此时是敞开的,大巴从大铁门驶了出去,在我们学校外面的石子路上行驶,一个大巴几乎完全占领了那条石子路,路边的行人避之唯恐不及。有一个农人赶着一头老牛下地犁田,站在路中央拉了一坨屎,那坨屎冒着热腾腾的气流,那个大巴不得不减慢速度,那个赶牛的只得急急地驱赶老牛,走到路边,给大巴让路,大巴的论胎从那坨屎上碾了过去,坐在车厢里的同学大呼恶性,坐在后面的同学就盯着后面大巴的论胎,当看到后面那辆大巴也从那坨屎上碾过去后,他们就像复了仇一般泄气,说:“不只是我们这辆车从那坨屎上碾过,后面那辆车也从那坨屎上碾过了。”

    我们坐着的两辆大巴都从那头老黄牛拉出来的屎上碾了过去,它们的轮胎就带着我们农村的老黄牛的屎和我们一起去县里旅游了。我们从田坝乡经过,此时乡里正人头攒动,一些买菜的卖菜的,买肉的卖肉的,买老鼠药的卖老鼠药的,买蟑螂药的卖蟑螂药的,买老酒酱油的卖老酒酱油的,买芝麻糖卖芝麻糖的,买麻花的卖麻花的,都在集市里面穿梭,都在拉着嗓子要价还价。我们那两辆大巴已经拉出了一段的距离,坐在前面那辆大巴的同学看到后面那辆大巴像一只蜗牛一样缓慢,不禁十分得意,取笑后面那辆车没有吃过早饭。

    可当前面那辆大巴来到集市边上的时候,两侧的摊贩哪里遇到过这么大的车,本来就拥挤狭隘的街道,变得更加的拥挤,那些摊贩不得不和那些买自己东西的人说:“等一等,到边上来,那辆车过不了了。”

    前面那辆大巴不停地按着喇叭,后面那辆也趁机赶了上来,前后两个车厢里面的同学互相做着鬼脸。车厢里面有同学看到路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也嘴馋了,说:“给我来一串冰糖葫芦。”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只要有人买,他是豁出命来,也要做成这桩买卖,然后就往后面那辆大巴走来,那个同学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递了过去。然后就进行了等价交换。

    前面那辆大巴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我们田坝乡的集市穿梭过去,后面那辆大巴倒是捡现成的,紧紧地跟着前面那辆车,最后,两辆大巴都从田坝乡的集市穿过,那个时候,我们的田坝乡去县里隔着一条宽阔的大概有四公里的江,只能坐轮渡过去,汽车也要坐轮渡,幸好那时等候过江的汽车不是很多,我们乘坐的大巴很快就来到了轮船上,当它们在轮船停靠好后,在司机的要求下,所有的同学都要走下大巴,有些女同学说自己会晕船,要求留在车内,但是司机说:“为了安全,全部到轮船的二楼甲板上。”

    我们一群学生就从轮船的楼梯走了上去,来到甲板上,空气真是太清新了,那些嚷着自己会晕船,会上吐下泻的女同学来到二楼夹板上后,确实舒服了许多,有些女生初次坐大巴,在车上胃酸就往喉咙里面冒,此时也感到舒服了许多。那个轮船发出三次呜呜——的长长的鼻音,长长的烟囱里冒出黑乎乎的一团团黑烟,这种声音我经常在白天黄昏的时候听到,原来就是从这里传到我们村里的。

    我们来到二楼的甲板上,看着海上航行的船只,看着我们田坝乡最大的火力发电厂四个大烟囱,看着江对岸的高楼大厦,看着我们田坝乡的老鹰山,心里感慨万千,马上就要小学毕业,进入初中后,我们将会被分到不同的班级,从此以后可能就很少再一起学习嬉闹开玩笑耍流氓了,甚至还要和那个被我们称为雷公的雷老师分道扬镳,虽然他曾经揍过我们,但是他已经在我们身上付出了三年的青春,至今和白老师的爱情依然若影若现,没有开花结果,而和何亚男老师的爱情也半路夭折。我们看到雷老师脸上的胡渣还是那么浓密,只是脸上仿佛添上了一丝鱼尾纹。

    那艘轮船很快就越过那条江,来到了县码头,船老大费了很长时间,才让轮船靠岸,并把两条胳膊粗的麻绳套在了岸上的两个大铁柱上。同学们急不可耐地往大巴跑过去,很快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随车的老师也很快坐到了车上。我们的大巴从轮船行驶到码头上,然后就一路往蜈蚣山行驶过去,有个女生终于忍不住在车内反胃,呕吐起来,同学们打开车窗,让她能够舒服一点。

    我们两辆大巴在蜈蚣山卖票旁的停车位上停下,我们下了大巴,在雷老师的要求下,拍起了两支队伍,然后,买了五十多张的门票后,就从蜈蚣山的入口处走了进去。

    蜈蚣山前面山峦叠翠,远离闹市,非常幽静,很多的鸟在树梢上鸣叫,山上种着很多的竹子和参天大树,我们远远地看到有一座非常高的塔,那个塔一层一层的有很多的窗,在山脚下流淌着一条蜿蜒的小溪,居然有很多的妇人在溪边洗衣服,她们用衣锤捶着衣服。有一个穿着白袍的老人,在袅袅古筝的伴奏下挥舞着手里的长剑。有个女生看到在山脚的一个凉亭的长椅上,有一对小情侣正搂抱着亲嘴,她说:“快看呢,好不害臊呀。”那个女生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却在手指的缝隙里继续偷看,这引起更多的铜须往那边看,雷老师也往那边瞧了瞧,然后就扭过头来,装作没有看见。

    我们往前面走过去的时候,从前面穿来了很大的声响,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游乐场,有一个过山车,正在我们眼前经过,轮子和轨道发出的轰隆声,以及过山车里面的游客惊叫声混合在一起,格外的刺激。我们还在旁边看到有一个碰碰车,我们还看到有猴子和山羊在表演节目。

    再学校的安排下,我们每个同学都能坐一次过山车,也能玩一次碰碰车。那些同学就抢着去坐过山车了,过山车就开始风驰电掣地跑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快忽慢,真是太刺激了,惹得很多女生闭上眼睛,惹得很多男生大声尖叫,他们紧紧地抓住把手,不让自己从车里被抛出来。

    那次坐碰碰车大概是我郑建业最开心的时刻,简直是我小学时光的人生巅峰,我坐在碰碰车里,场地里面一共有十来个碰碰车,都坐满了我们班的同学,我们在场地里面驾驶着碰碰车,非常不客气地往其他同学的车撞过去,橡皮之间的缓冲让我们大喊大叫,那个碰碰车左冲右撞,大概在里面玩了十五分钟,时间就到了,那几个碰碰车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我们怏怏地从碰碰车下来,意犹未尽地走出了那个游乐场。

    玩完了这两个游戏后,我们就往山顶上爬,那个石头的台阶一直铺到了山顶,大概有一百多米高,据说在上面有烈士陵园,还能看到我们县的所有面貌,我们就一步一个台阶地网上爬,有些人爬累了就坐在石台阶上,往下俯瞰县城,县城的汽车就像蚂蚁一样在爬动,我们还能看到远处江上的船只吐着黑烟在爬行,据那些眼力超常的同学说,他们还看到了我们的田坝乡和清塘镇,他们指向东北方,不容置疑地说:“那就是我们的田坝乡。”

    我们好不容易地爬到了山顶,果然有很多的烈士墓,有些墓前还摆放着鲜花和塑料酒杯。没过一会,就到中午了,我们肚子也饿了,就往下爬,我们全班的同学站在山下的台阶上集体合了一个影,那个照片还是我们花钱给公园里面的照相馆拍的,有些要好的同学趁机让照相馆的老板给自己拍了更多的合影留作纪念。

    那天的中午饭,我们就在蜈蚣山的山脚下一家快餐店里吃的盒饭,每人花了五六块的钱,吃的不是很饱,有的同学花更多的钱吃炒年糕炒麻糍。等到我们吃完中午饭后,我们在蜈蚣山的山脚下稍作休息后,就坐上大巴,打道回校了,我们依依不舍,这次旅游成了我们六二班所有同学最为深刻的一次记忆。每每想起,仿若就在眼前。

第一百二十三章 踏上新征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间就像一只出弦的箭一样,勇往直前地奔跑着,我们在慢慢长大,而我的妈妈,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在慢慢的变老,他们的额头已经出现了斑白的头发,我的奶奶在一夜之间掉了许多颗牙齿,第二天的早上醒来时,白梅看着她的外婆,五味杂陈,倒把奶奶看的有些发憷,以为是她额头上有什么苍蝇蚊子,当白梅递给他一面镜子,奶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笑着说道:“看来你的外婆已经老了,牙齿也掉了一半了,可比你外公还是要很多呀。”那个早晨,白梅来到我家,对我和建芬说:“你们快去我家看看外婆吧,她一夜之间掉了好多的牙齿,现在外婆越来越像我们的太婆了。”

    我和姐姐假装去地里摘青菜,就看到奶奶站在她家后门的那棵大桃树下,修剪桃树的树枝,我们从桃树树枝中影影绰绰地看到,正如白梅说的那样,一夜之间,奶奶就变老了。

    为了贴补家用,我的奶奶就把我家还有我的叔叔家,以及我同村的大姑家分到的所有农田全部拿来自己种,加上她自己家的地,一共四户人家的田地压在奶奶的身上,让她忙的不可开交,每个周六的中午,白梅还没有吃饭就会到我家来叫我,说:“建业,你没什么事情的话,爷爷让你和我还有外婆一起下地干活。”

    有时我非常的不情愿,我也更喜欢在家里看看书,或者去萧勇刚家打打乒乓,或者去和小伙伴们扔沙包。但是想起奶奶和白梅有那么多的农活要去干,在抉择轻重后,我大多会去助她们一臂之力。但是我那个不情愿的情绪还是在的,这我还要宣泄一下,我问白梅:“干什么活?”

    白梅说:“要干的活可多了,要去给桔树剪嫩枝还要打农药了,要给下地播撒青豆了,要给棉花扶苗了,即使再怎么闲,也得给青豆地棉花地除除草。”

    听到白梅这么说,我就会说:“好吧,我吃完饭就过去。”

    有时候,我一吃完饭,就会去爷爷家。有时候,特别是要干的农活很多又很重的时候,白梅说:“不,你到我家去吃,爷爷给你做鸭蛋糯米圆吃。”

    那个鸭蛋糯米圆确实挺好吃的,如果里面洒上一些大蒜叶,那就更香更好吃了。

    所以我的双休日大多就在田坝乡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度过,偶尔也回感到劳动的辛苦,脚上的鞋经常会因此而粘上很多的泥土,身上穿着的衣服经常会因此而被树枝划出一道一道的印痕。打农药时,我的双手会浸到药水里面,再加上不停地抽动药泵,每次回到家里,双手几乎会失去知觉。所以我最讨厌的莫过于打农药了,其余的,我倒能够欣然忍受,甚至我曾对白梅说我喜欢给桔树枝剪嫩芽。白梅立即把这句话告诉了爷爷和奶奶。他们知道后笑的合不融嘴,问我说:“建业,听白梅说,你喜欢剪桔树枝的嫩枝呢?”

    我一听,一定是白梅告诉他们的,我嫖了白梅一眼,她这时装作没有听见,走到了阳台上去看她养的几盆花,我说:“嗯,我确实比较喜欢剪树枝。”

    “那好呀,以后剪树枝的时候,都把建业叫上,那建业,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喜欢剪树枝的嫩枝呢?”

    我心想,这下完了,以后的周末可都被爷爷奶奶拿去下地干活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见树枝能够爬到树上去,能够像猴子一样在树上奔来奔去,我还能站在树顶上,一眼看去,那都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呀。”

    爷爷笑着说:“既然你喜欢像猴子一样在树上本来本去,那我觉得你也喜欢去桔地摘桔子吧?”

    我想了想,说:“对,我喜欢剪嫩枝,也喜欢摘桔子,摘桔子也能爬到树上去,在树上奔来奔去。”

    爷爷笑了笑说:“好啊,这个我也记下来,白梅,你可也得记下来,建业喜欢下地剪树枝剪桔子。建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白梅一脸鄙夷地说:“外公,建业好几次把桔树的树枝给踩断了,他哪是在剪嫩枝呀,他纯粹是过去玩的。”

    我马上辩解说:“什么呀,那也不是我故意踩断的呀,是它自己没长牢嘛。”

    奶奶说:“也不是它自己没长牢,那是你在长身体,你去年踩不断的树枝,你今年就能踩断了。”

    爷爷叹息地说:“我也已经三年没下过桔地了,自从建业开始跟着奶奶去照料那两亩桔地后,我就没有下过桔地了,也不知道当年为了能让我坐着歇息的那根木条现在还在没有?”

    白梅说:“外公,那根木条现在还在呀,我和建业还经常坐在那根木条上,以前能坐下我们两个人,可现在,只能坐下一个人了,我还和你说,那根绑在树枝上的两条尼龙绳现在都被深深地扎进树枝里面去了,建业,告诉外公,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想起那根木条,我急忙说:“爷爷,那两根尼龙绳真的扎进树枝里面了,被树皮给紧紧包裹住了,要不,我们以后用自行车推着你下桔地去看看吧?”

    爷爷笑着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即使把我推到桥边,还要走一百多米的小路才能到桔地,即使你们扶着我走,我也走不了了。”

    这让我想起我和我的姐姐曾经用我家那辆蓝色的自行车推着爷爷去乡上的一家照相馆,因为他的身份证已经过期,要换一张,那次我们爷孙三人还拍下了合影照,成为了我和姐姐小时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段。

    随着我慢慢长大,爷爷给我讲的故事,我大多重复地听过好几遍,当我们好奇地问爷爷:“爷爷,这个故事是你自己编的?还是别的人讲给你听的呀?”爷爷把嘴巴含着的假牙吐出来,看了看后,又吞了回去,他蠕动着嘴巴对我们说:“这个故事,也是我的爷爷告诉我的,现在我把这些故事讲给了你们听,这些故事可就成了我们的传家之宝了呀。”爷爷所知道的那几个本来就不多的故事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们讲了好几遍,以至于每次爷爷讲了一句,我和白梅就争先恐后地说出下一句,爷爷笑着说:“对,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接下来,对对,你们说的对,接下来是这样的。”

    当我去了两次城里后,我的爷爷就经常让我讲讲我在县城所遇到的事情,当我说有两辆非常大的巴士后,爷爷的嘴巴张大大大的,他问我说:“啊,居然有房子那么大的车?坐在车里面,就像坐在太师椅上一样,椅背还能调,调了之后就像一张床了?”

    我连连说:“对,爷爷,真是那样的。”

    我又说:“那个巴士开的可快了,比拖拉机跑的快多了,比马跑的还要快呢。那个轮船可大了,有十多辆的汽车都上去了,那个轮船载着十多辆的汽车,就来到县城的码头了。”

    爷爷说:“那轮船开的稳吗?有没有被风吹歪了?”

    我说:“那轮船开的可稳了,就像我们站在平地一样一样的。”

    爷爷想起了他以前下海打渔的情景,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那渔船在海水里摇的像是过山车一样,这几乎是拿着性命做赌注呀。

    我又说:“当轮船在行驶的时候,海水拍在轮船上,溅起来的浪花可漂亮了,那哗哗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就像是大海在呻吟一样。”

    爷爷的向窗外望去,有两只剪刀一样的燕子在窗前掠过,这时,我们听到,从田坝乡码头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嘟嘟——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一艘轮船起航时发出的声音,它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到此本书暂告一个段落,感谢读者朋友的一路相伴,此书是我第一本完结的小说,这本小说在很多地方都存有瑕疵和不足的地方,有很多的读者曾在评论区留下了评论,对我都有很大的启发和借鉴意义,再次表示诚挚的感谢。我在稍作反思和休整后,将继续推出一本小说,敬请关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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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介绍:
一个专属于八零后的成长故事。以及乡里乡亲之间的芝麻琐事。时代前行中所留下的印记之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