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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默然     风烟儒墨染txt下载     风烟儒墨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惶恐

    郑贺年和其他师弟守在原地耐心等待。门中弟子们陆陆续续全部返回,将翠微山各处安然无恙的消息禀报给郑贺年,众人这才放心下来。郑贺年吩咐那名受伤的守门弟子回去休养,增添两名弟子留下来看守山门,其余闲散弟子回去休息,随后领着师弟们去了刑堂的地牢。

    地牢,一间囚室。

    赵翎儿躺在囚室里。

    郑贺年蹲下身躯,右手贴上赵翎儿的脑门,运转真气,唤醒了她的神识。

    赵翎儿醒来,回想起昏倒前的最后一幕,惊恐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全是陌生的男人,顿时又惊慌失措,双腿连蹬,退到了墙根,神情满是戒备,看上去惶恐极了。

    郑贺年等她稍稍安定下来,才问道:“你叫赵翎儿?”

    赵翎儿正在用目光打量每一个人,没有说话。

    郑贺年拿起手中的玉简,说道:“这根玉简里有你的一丝魂魄,它不会认错人的,上面写有你的名字。”

    赵翎儿发现这里是一个地牢,里里外外站着十二个陌生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冷静下来,望了望那根玉简,满脸都是疑惑,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郑贺年道:“你不知道?”

    赵翎儿摇了摇头。

    郑贺年想了想,如实说道:“并不是我们要找你,而是有人把你送过来的,那个人不但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把你留了下来。”

    赵翎儿又看了一遍每个人的脸,确认都不曾见过,心里将信将疑,警惕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老四张云虎嗓门儿粗犷,插话道:“我们也正想问你!把你送过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翎儿回想起沈轻鸿的样貌,心里感到非常困惑,莫名其妙的在这个地牢里醒来,面对十几个男人的围观,心中依旧是惶恐极了,说道:“我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贺年奇怪道:“你不认识他?”

    赵翎儿道:“不认识。”

    郑贺年拿起沈轻鸿留下来的不老丹方,质疑道:“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赵翎儿看一眼他手中的纸张,更加摸不着头脑,问道:“那是什么?”

    郑贺年皱起眉头,以为她在装傻,疑惑道:“你不知道?”

    赵翎儿摇了摇头,目光既困惑又害怕,回道:“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东西。”

    郑贺年将信将疑。

    老三林松看她一副惊慌的神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相信了她的话,叹道:“看来,的确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

    赵翎儿的魂魄玉简只有陈玄公有,当下不禁怀疑起了陈玄公,回过神后,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郑贺年犹豫一下,答道:“洪川、翠微山。”

    赵翎儿早在玉川镇,就已经听说了前段时间发生在翠微山上的那一场道门之战,愣了愣神,总算有了一些头绪,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翠微剑派的人?”

    郑贺年嘴角扬起微笑,问道:“你也听说过我们?”

    赵翎儿不禁又看了一眼郑贺年手中的纸张,回想起了黄婆要抢的宝贝,心中更加惶恐,说道:“我只是在河边休息,什么都没做,那个人就忽然跑过来打昏了我,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其它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郑贺年道:“那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赵翎儿想了想,说道:“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年纪很大,有着黑白相间的头发和胡须,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身后背着一把直刀。”

    郑贺年思索片刻,问道:“是洪河谷仙刀门的人?”

    赵翎儿道:“好像是。”

    老三林松回想起那名受伤的守门弟子,说那人有元神出窍的本事,不禁猜疑道:“难道是仙刀门门主沈轻鸿?”

    其他人也都猜疑起来。

    赵翎儿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郑贺年将信将疑,拿起玉简,又问道:“你既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那这根玉简又是从哪儿来的?”

    赵翎儿犹豫不决。

    郑贺年眼中露出凶光,提醒道:“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可不要逼我们对你动粗。”

    赵翎儿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

    郑贺年见她嘴硬,也不再问话了。

    老十王德善冷冷一笑,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如此,你是想让我们先砍你一只手,还是先砍你一只脚?”

    赵翎儿见王德善个子虽矮,但却凶狠,心里怕了几分,看向郑贺年,问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为难我?”

    郑贺年抬了抬手中的不老丹方,说道:“不瞒你说,这件东西,是本派的一件宝物,前不久刚刚因为它闹过一场风波,如今又出现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手上,我们很想弄个清楚。”

    赵翎儿又望了望郑贺年手里的纸张,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关我的事。”

    郑贺年心平气和地安慰道:“我知道。我们也并不想为难你。我们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把你和这些东西一起送过来。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赵翎儿轻声道:“我真的不知道。”

    郑贺年道:“那就先来说一说,这根玉简是从哪来的,你又是从哪来的。”

    赵翎儿犹豫片刻,说道:“一定是陈玄公给他的,这根玉简、只可能陈玄公有,你们要想找那个人的麻烦,就去找陈玄公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郑贺年疑惑道:“陈玄公是谁?”

    赵翎儿讨价还价道:“我要是说了,你们能放了我吗?”

    郑贺年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是初次见面,只要你肯把事情说清楚,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当然会放了你。”

    赵翎儿回想起陈玄公,不禁心生愤恨,说道:“那你们就去大邙山鬼驮峰找陈玄公和黄婆吧,最好把他们两个都杀了!是他们两个贪图你们的宝贝,半路上劫了你们的秦二殿下秦淑远,还有灵州来的那个萧姑娘,可不关我的事!”

    郑贺年闻言一愣,惊疑道:“你说什么?他们劫了灵州来的那个萧姑娘?”

    赵翎儿道:“还有你们的秦二殿下,这些东西、一定是他们合伙抢来的。”

    众人顿时惊疑不定。

    赵翎儿接着道:“这都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你们再不快去,就来不及了!陈玄公此人向来心狠手辣,绝不会留活口的!他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就一定会杀人灭口的!要是去晚了,你们的秦二殿下一定会没命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胁迫

    郑贺年脸色十分阴沉,气氛更加严肃了。

    老十二王东猜疑道:“那个人、难道是想借咱们的手,除掉陈玄公和黄婆这两个人?”

    老九赵寅道:“也有可能、是想诱咱们出手,去对付那个姓萧的姑娘。”

    老四张云虎道:“依我看,他这是想一箭双雕,两个都要!”

    老十王德善道:“不过,这两件事对咱们来说,可都没有坏处。”

    老三林松淡淡一笑,说道:“不错,这两件事对咱们来说,的确都没有坏处。反正也不用咱们亲自动手。咱们只要把事情告诉七重门就行了。他们既然敢对咱们的秦二殿下动手,七重门就绝不会不管的!”

    老六陈桥生疑心道:“这像是一个圈套。”

    老三林松道:“只要七重门会管,咱们站在一旁看戏就行了,就算是个圈套,那也轮不到咱们去钻。”

    众人觉得在理。

    郑贺年也不再有顾虑,看向赵翎儿,问道:“你和那个陈玄公是什么关系?”

    赵翎儿见他们好像并不关心秦淑远,心里忐忑起来,回道:“我和他们没有关系。我是被逼的。我中了他们的毒,不听话就得死。我只是想活命而已。”

    郑贺年有些懂了,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实话,他们的命都长不了了。”顿了顿,又问道:“他们都逼你做什么了?”

    赵翎儿心里也想趁此机会,借翠微剑派的手除掉陈玄公和黄婆,镇定下来,如实说道:“我只是迫于无奈、帮他们打探了一下行踪,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就逃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郑贺年想了想,又问道:“还有吗?”

    赵翎儿犹豫一下,说道:“他们在洪川杀了很多人,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众人不禁感到同情。

    郑贺年问道:“你有证据吗?”

    赵翎儿点了点头。

    郑贺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中的不老丹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问赵翎儿道:“你愿意陪我上天柱峰七重门走一趟吗?”

    赵翎儿心里非常抵触,说道:“我还不想死……”

    郑贺年道:“他们做的那些事,只有你能证明。只要你说的全都是实话,我保证你绝不会死的。那些逼你做事的人才应该去死,你难道不想让他们死吗?”

    赵翎儿想了想,疑心道:“如果秦淑远已经死了,七重门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就算他还没有死,他看到了我、也不会放过我的……”

    郑贺年安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七重门的谢老前辈德高望重,主持洪川大局已经有几百年了,他不会错杀无辜的。你跟着我去,我会帮你说情的。”

    赵翎儿谁也信不过,试探着摇了摇头。

    郑贺年没了耐心,阴沉着脸劝道:“实话告诉你,你不去是不行的,不想去、也得去。”

    赵翎儿望一眼周围的十几个男人,感到身不由己,试探着问道:“你能把那根玉简还给我吗?”

    郑贺年看了看手中的魂魄玉简,回道:“等到了天柱峰,我就还给你。”

    赵翎儿无可奈何,只得又点了点头。

    天柱峰脚下的第七重门坊,正守着两名身穿白衣的七重门弟子。郑贺年说明来意,其中一名弟子立刻将消息传报上去了。

    郑贺年带着赵翎儿耐心等待。

    赵翎儿问道:“能把玉简还给我吗?”

    郑贺年犹豫一下,走过去抓住赵翎儿的一只手腕,才将魂魄玉简还给了她。

    赵翎儿接过玉简看了看,确认无疑后,毫不犹豫地毁掉了那根蕴含着她魂魄的玉简,就仿佛再也不想与陈玄公有任何的瓜葛。

    过不多时,七重门首席大弟子刘浅洲从天柱峰上飞落下来,与郑贺年见过礼数,经过一番询问,又打量了一眼赵翎儿,带着两人登上了天柱峰。

    赵翎儿被郑贺年胁迫,身不由己的登上了天柱峰。

    奉天大殿。

    郑贺年陪着赵翎儿站在堂下。刘浅洲在旁聆听。

    谢晓天、卫文央、毕回锋得知郑贺年此行的目的,经过一番询问,从赵翎儿口中问出了陈玄公和黄婆在洪川犯下的所有恶行,不禁眉头紧锁,暗暗动怒。

    谢晓天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赵翎儿回想起那些可怜的同伴,不禁感到一阵悲凉,回道:“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我亲手埋的,我有鬼驮山庄的玉名册,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谢晓天手里拿着郑贺年亲手呈上去的不老丹方,看了看,又问道:“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就真的是他们抢来的。”听这话外之音,像是在疑心郑贺年会为了报复萧兰儿找她做一场戏。

    赵翎儿想了想,回道:“究竟是不是,只要老前辈把陈玄公和黄婆抓回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谢晓天觉得在理。

    郑贺年关心道:“谢老前辈,请恕晚辈多嘴,眼下秦公子的安危最为要紧,还是赶快派人过去看一看为好。”

    文未央和毕回锋不禁为之一笑,都明白郑贺年是另有所想,在催促他们尽快拿人。

    郑贺年见他们二老还能笑得出来,不禁感到诧异,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听谢晓天说道:“郑掌门不用担心,我早就让他的二师兄把他找回来了,他现在活蹦乱跳、好得很。”

    郑贺年愣了愣神,感到十分疑惑,当下也不再多言。

    谢晓天想了想,又问赵翎儿道:“那些证据,你带过来了吗?”

    赵翎儿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谢晓天问道:“你愿意把那些东西交出来吗?”

    赵翎儿犹豫了一下,回道:“请恕晚辈直言,那些东西、是晚辈用来保命的。”

    谢晓天提醒道:“你要先把那些东西都交给我,我才好派人过去找他们的麻烦。”

    赵翎儿心有疑虑,问道:“老前辈会杀了他们吗?”

    谢晓天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他们就活不长了。”

    赵翎儿想了想,又问道:“那老前辈会放了我吗?”

    谢晓天犹豫了一下,回道:“等事情问清楚了,和你没有关系,你才能走。”

    赵翎儿点了点头,应允道:“好。”

    谢晓天见她应允,对郑贺年道:“郑掌门,你先回去吧。”

    郑贺年心里没底,问道:“晚辈斗胆一问,那位萧姑娘泄露本门宝物的事情,谢老前辈要如何处置?”

    谢晓天道:“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要先弄清楚才能给你答复,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郑贺年暂时安心下来,作揖拜道:“那这件事就有劳谢老前辈了,如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但请吩咐,晚辈告辞。”又看一眼赵翎儿,转身走了。

    赵翎儿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心里忐忑却毫无他法,只能留下来,听天由命了。

    谢晓天又吩咐刘浅洲道:“浅州,你陪着这位赵姑娘走一趟,护着她、去把那些证物取回来,记住,这件事情、暂时要保密,不能让你的小师弟知道。”

    刘浅洲心里无奈,作揖拜道:“是。”走到赵翎儿的身边,抬手请道:“赵姑娘,带我去吧。”

    赵翎儿稍作踟躇,转身带着刘浅洲走出了大殿。

第二百八十三章 问话

    卫文央的真身端坐在右侧的原木坐榻上,看着刘浅洲和赵翎儿消失在视野里,才问道:“师兄不打算把远儿找过来,再仔细问一问吗?”

    谢晓天道:“等浅州把东西带回来再说吧。”

    卫文央不再多言,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赵翎儿在刘浅洲的陪护下,一路返回云中,半夜时分,在大山里找到了赵翎儿先前藏身的山洞,次日黄昏,又回到了天柱峰,把带回来的鬼驮山庄玉名册、以及六根零散的魂魄玉简都交给了谢晓天。

    玉名册上面写满了名字,魂魄鲜活,显然都还活着。六根魂魄玉简上面也都写有名字,魂魄寂灭,显然都已经死了。

    谢晓天看了看手中的玉名册,问道:“这些人、都还活着?”

    赵翎儿道:“还活着。

    “鬼驮峰脚下有个小镇、名叫牛家集,他们都是牛家集里的大户,每年都要破财消灾。”

    谢晓天看了看手中零散的六根魂魄玉简,又问道:“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赵翎儿道:“都死了。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谢晓天感到惋惜,问道:“这些可怜人,你都认识?”

    赵翎儿道:“都认识。

    “有的认识几年,有的只认识几天。”

    谢晓天道:“他们全都是你埋的?”

    赵翎儿道:“是。都是我埋的。”

    谢晓天道:“你还能找得到地方吗?”

    赵翎儿道:“能。”

    谢晓天觉得事情已经稳妥,吩咐刘浅洲道:“浅州,你拿着这卷玉名册,带着她去牛家集走访走访,如果情况属实,就去大邙山鬼驮峰,把那两个魔头抓回来,记住,要抓活的。”说完,把手中玉名册扔给了刘浅洲。

    刘浅洲抬手接住玉名册,拜道:“是。”带着赵翎儿飞去了牛家集,寻访过几户人家,随后去了大邙山鬼驮峰,指认过几块墓地,就飞去了鬼驮山庄,发现鬼驮山庄早就已经被烧没了,而陈玄公和黄婆也早已经不知所踪,才又带着赵翎儿返回了天柱峰。

    两人回到奉天大殿。

    刘浅洲拜道:“回禀师父,经弟子寻访,情况的确属实,不过,鬼驮山庄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那两个魔头也已经不知去向了。”说完,把鬼驮山庄的玉名册又交还给了谢晓天,退回堂下,站在了一边。

    谢晓天拿回玉名册,问赵翎儿道:“陈玄公和黄婆这两个人,你有办法找得到吗?”

    赵翎儿摇了摇头,无奈道:“没有。”

    谢晓天暗暗叹了口气,想了想,只好吩咐刘浅洲道:“浅州,去把你小师弟找来。”

    刘浅洲默默作揖,转身走出了大殿,一番询问,终于在囚魔崖找到了秦淑远。

    秦淑远托人从灵州买回来的四十坛美酒,早就已经送过来了,此刻,他和覃岳明、傅轻欢正坐在囚魔崖六角亭里饮酒闲谈,忽见刘浅洲从远处飞了过来,顿时慌乱,藏无可藏,只得果断将手中酒坛扔进了山崖下,打算来个拒不承认、死不认账。

    刘浅洲飞落下来,看到他们三人在囚魔崖饮酒犯忌,又扔了酒坛,知道他们一定会死不承认,既无可奈何,也无心训斥,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上前去,对秦淑远道:“小师弟,跟我走,师傅要见你。”

    秦淑远愣了愣神,疑惑地站起身来,走出六角亭,问道:“什么事?”

    刘浅洲无奈道:“去了就知道了。”转身又飞走了。

    秦淑远不明缘由,只好也跟着刘浅洲飞走了。

    两人先后飞落在奉天台,又先后走进奉天大殿。

    刘浅洲默默作揖,站在了一边。

    秦淑远走进大殿,才发现大殿里还站着一个姑娘,背身看上去十分眼熟,等她转身看来一眼,也才看清楚她的面容,立刻就回想起了、她就是那晚在古树林中和萧兰儿打过架的赵翎儿,神态顿时紧张了起来,终于知道谢晓天为什么要找他了。

    赵翎儿回头看见秦淑远,心里害怕极了,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刘浅洲的身旁,似乎想要寻求一个庇护。

    秦淑远就算有杀人的冲动,也不敢在奉天大殿里动手,回过神后,镇定了下来,对高堂上的三尊师长拜道:“弟子拜见师傅,拜见两位师叔。”

    谢晓天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问道:“远儿,你认识这位姑娘吗?”

    秦淑远道:“不认识。”

    谢晓天疑惑道:“真的不认识?”

    秦淑远犹豫了一下,无奈道:“只是见过,不认识。”

    谢晓天道:“这位赵姑娘,可是很关心你的。听她说,前段时间,你跟着那个萧姑娘前往灵州的途中,遇到了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打斗的过程中,糟了他们的暗算,中了一种很厉害的蛇毒,有这回事吗?”

    秦淑远没有说话。

    谢晓天脸色阴沉下来,说道:“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可不能忍着,还是赶紧说出来,让为师想办法帮你解毒为好。”

    秦淑远看了一眼赵翎儿,知道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用了,说道:“弟子已经没事了。”随后又补充道:“是萧姑娘帮弟子解的毒。”

    谢晓天将信将疑,招一下手道:“来。”

    秦淑远走上高堂,跪坐在谢晓天的身侧,伸出了一只手腕。

    谢晓天抬起一只手,抓住秦淑远的手腕,探查片刻,发现他的肉身情况完好,的确没有异常,元婴道胎也十分纯净,并无杂气,安心下来,摆一下手、示意秦淑远可以退回去了。

    秦淑远会意,起身又退回堂下。

    谢晓天道:“说吧。路上究竟还发生什么事了。”

    秦淑远稍作犹豫,如实说道:“弟子路上、的确遇到了两个魔头,他们一个诨名叫陈玄公,另一个诨名叫黄婆,都是卢靖南的故交老友,受了卢靖南的挑唆,半路上想要劫走萧姑娘,弟子不答应,就和他们动手了。”

    谢晓天道:“还有呢?”

    秦淑远道:“后来,我们逃进了灵州,被昭华寺所救,才得以脱身。”

    谢晓天疑惑道:“那个姓萧的姑娘、没有对他们透漏过翠微剑派的宝物?”

    秦淑远道:“没有。”

    谢晓天将信将疑,不知道秦淑远和郑贺年究竟是谁在说谎,但看了一眼赵翎儿,觉得赵翎儿的话才是对的,只要把陈玄公和黄婆抓回来问一问就知道了,于是又问道:“那两个魔头呢?昭华寺是怎么处置的。”

    秦淑远道:“那个叫陈玄公的,已经被卢靖南杀了,那个叫黄婆的,也已经被昭华寺关进封魔洞里了。”

    谢晓天问道:“这些事,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秦淑远答道:“弟子已经没事了,不想让师傅担心,所以就没有说。”

    谢晓天知道秦淑远只是把事情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不愿意说,但眼下、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陈玄公已死、黄婆被囚在昭华寺,另一半也不想再去问了,只是叮嘱道:“从现在开始,每隔两个时辰,就要过来向为师报到一次,听清楚了吗?”

    秦淑远无奈道:“听清楚了。”

    谢晓天道:“回去吧。”

    秦淑远踟躇一下,问道:“师傅,弟子想知道,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有什么打算?”

    谢晓天道:“他们差点害了你的命,为师不能放过他们。”

    秦淑远道:“他们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昭华寺的普恒大师也已经出面惩罚过她了,师傅何必还要再去追究?”

    谢晓天道:“听这位赵姑娘说,那两个魔头还曾在大邙山间杀害过许多无辜的人,只有这位赵姑娘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为师还必须要给这位赵姑娘一个公道。你要清楚,咱们七重门既然要坐镇天柱峰,就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秦淑远看一眼赵翎儿,心里很是担忧。

    谢晓天催促道:“回去吧。”

    秦淑远感到无奈,作揖道:“是。”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奉天大殿。

    谢晓天望着秦淑远消失在大殿门外,才又吩咐刘浅洲道:“浅州,你带几个人,拿着这些东西,陪着这位赵姑娘去一趟灵州昭华寺,向普恒方丈说明缘由,务必要把那个叫黄婆的人要回来。”

    刘浅洲作揖道:“是。”从谢晓天手里接过鬼驮山庄的玉名册和六根零散的魂魄玉简,带着赵翎儿也走出了奉天大殿。

第二百八十四章 要人

    七重门自下而上划分有七道山门,分别是:

    第七门:筑基期弟子。第六门:开光期弟子。第五门:融合期弟子。第四门:心动期弟子。第三门:金丹期弟子。第二门:元婴期弟子。第一门:元神出窍期弟子。

    七门各有一个“首徒”,负责监督七门弟子修行,第一门首徒刘浅洲是师门“大首徒”,总领七门事务。

    第一门:刘浅洲、周云净、覃岳明、傅轻欢、楚怀枫、秦淑远,被誉为七重门“天骄六子”。这六个人当中,只有秦淑远的道行尚浅,只因身份特殊,又资质够格,才被谢晓天破格晋升在了第一重门内修行。除了秦淑远,修为最差的是老五楚怀枫,新晋元神出窍境界,最厉害的当属刘浅洲和周云净,都已是元神出窍大圆满的境界。

    刘浅洲和周云净必须要有一人留在天柱峰听候调谴,而眼下,傅轻欢要看守囚魔崖,覃岳明也正在囚魔崖思过,只有楚怀枫是个闲人,因此,刘浅洲带着赵翎儿走出奉天大殿之后,就找来了楚怀枫,随后又叫上一个第二重门内的师弟,这才动身飞往了灵州昭华寺。

    四人到达灵州须弥山脚下的时候,已是次日夜晚,在屠苏城里留宿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才前往须弥山,来到了昭华寺。

    负责接待香客的少年和尚将四人带到知客堂,通知了宗泽和尚,宗泽和尚来到知客堂向四人问明来由,又带着四人去了万佛古窟,他留四人在窟外等候,独自走进了千佛大洞庭。

    普恒方丈正端坐在千佛大洞庭中央位置的巨大莲花石台上,手执犍椎,敲击着一个小木鱼,领着广字辈僧众齐声诵唱佛经,旁边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大和尚,各抱一根粗大的犍椎,敲打着一个巨大的木鱼。

    宗泽和尚沿着过道,穿过僧众,登上莲花石台,蹲在普恒身侧,报道:“启禀方丈,七重门首席大弟子刘浅洲奉命前来求访。”

    普恒停住手中犍椎,感到疑惑,问道:“人在哪里?”

    宗泽和尚回道:“已经带过来了,正在石窟外等候。”

    普恒想了想,说道:“带进来吧。”

    宗泽和尚道:“是。”起身走下莲花石台,走出了千佛大洞庭,片刻,又带着刘浅洲四人走了进来。

    普恒抬手示意僧众停止念经,千佛大洞庭里木鱼停歇、佛音暂止。

    刘浅洲走到莲台下,作揖拜道:“晚辈七重门刘浅洲,奉家师之命,特来拜见普恒大师。”

    普恒走下莲花石台,合十回了一礼,问道:“所为何事?”

    刘浅洲道:“敢问方丈大师,我的师弟秦淑远前段时间是否来过?”

    普恒道:“的确来过。”

    刘浅洲道:“我师傅听说,他在途中遇到了两个魔头,险些丧命,幸得被贵寺所救,才得以脱身,那两个魔头,一个叫陈玄公,已经被卢靖南杀了,另一个叫黄婆,眼下还囚禁在贵寺的封魔洞里,不知是否属实?”

    普恒已能猜出他的来意,回道:“确有此事。”

    刘浅洲道:“我师傅还听这位赵姑娘说,那两个魔头曾在洪川大邙山间杀害过许多无辜的人,只有这位赵姑娘活了下来,因此,特命晚辈前来拜见方丈大师,一来是为了当面答谢,二来是为了请方丈大师行个方便,让晚辈把那个叫黄婆的人带回天柱峰,交给我师傅过问。”

    普恒看向赵翎儿。

    赵翎儿第一次得见普恒活佛,只觉他背后佛光万丈,教人不能直视,低下目光,作揖默默拜了一礼。

    刘浅洲见普恒似有犹豫,又道:“晚辈不但有赵姑娘为人证,还有一卷玉名册为物证,请方丈大师过目。”说话间,将手中鬼驮山庄玉名册、以及六根零散的魂魄玉简交给了普恒。

    普恒看过之后,还给刘浅洲。他心里十分清楚,黄婆如果到了天柱峰,必定凶多吉少,但面对其中因果,也无可奈何,只得吩咐宗泽和尚道:“宗泽,传我法旨,让你普能太师叔把那位黄夫人带到这儿来。”

    宗泽和尚合十拜礼,走出千佛大洞庭。

    普恒请四人走上莲花石台,围坐静等,片刻,等到普能手握黄婆的青虹剑、带着黄婆和宗泽和尚走进千佛大洞庭,才又领着四人走下了莲花坐台。

    赵翎儿对于黄婆十分戒备,走在普恒身后,不敢上前。

    黄婆发现赵翎儿的身影,不禁顿住脚步,又看刘浅洲等人的打扮,像是七重门的人,顿时提起心来,直到普能转身示意她跟上,才回过神来,继续走路。

    普恒和普能见过礼数,问黄婆道:“黄夫人,你认识她吗?”

    黄婆看着赵翎儿,回道:“不认识。”

    普恒又问赵翎儿道:“这位赵姑娘,你真的认识她吗?”

    赵翎儿道:“认识,她就是黄婆。”

    普恒又问黄婆:“黄夫人,你再仔细看看,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黄婆道:“不认识。”

    普恒感到无奈,又问赵翎儿道:“她说不认识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翎儿道:“洪川的秦公子、还有那位萧姑娘都可以作证。”

    普恒想了想,对黄婆道:“黄夫人,需要老衲派人去请秦公子过来作证吗?”

    黄婆只觉得在劫难逃,为难片刻,终于还是承认道:“不必了。我……我认识她……”

    普恒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黄婆无奈道:“她叫赵翎儿。曾是我的一个家仆。”

    普恒见她相认,想了想,说道:“这几位是天柱峰七重门的人,今日是特意过来找老衲要人的,你既然认识这姑娘,那就跟他们走吧。”

    黄婆不禁又看一眼刘浅洲等人,满脸都是不情愿的神情,试探着说道:“普恒大师,我不想去。”

    普恒道:“这是你必须度过的劫数。”

    黄婆犹豫了一下,央求道:“求普恒大师慈悲,让我继续留在这儿吧,我真的不想去。”

    普恒道:“万般皆由因果,半点不由旁人。你自己种下的因,还要你自己去食这个果,也只有你食了这个果,才能了结那段因。”从普能手中取来青虹剑,交给了刘浅洲。

    黄婆见普恒并不怜悯,感到无可奈何,回想着普恒的话,被迫平静下来心境,知道反抗也是无用,索性坦然地接受了命运。

    刘浅洲见她平静下来,对普恒作揖道:“多谢方丈大师成全,晚辈告辞。”等普恒合十回过礼数,才走过去,抓起黄婆的手臂,客气道:“黄夫人,请跟我走吧。”拉着黄婆向千佛大洞庭外走去。

    黄婆走的不情不愿。

    普恒吩咐宗泽和尚道:“宗泽,送客。”

    宗泽领命,又送刘浅洲等人走出了万佛古窟。

    普恒叹息过后,转身又登上那座巨大的莲花石台,端坐下来,示意众人继续诵经。

第二百八十五章 坦然

    又一日清晨,刘浅洲等人押送黄婆返回天柱峰。

    刘浅洲、楚怀枫把黄婆和赵翎儿送进奉天大殿,面见谢晓天。只听刘浅洲拜道:“师傅,弟子把人带回来了。”

    谢晓天轻轻摆一下手,示意刘浅洲和楚怀枫退下。楚怀枫默默作揖,转身离开大殿。刘浅洲站到一旁静等吩咐。

    赵翎儿惧怕黄婆兔急咬人,和她站的很远,距离刘浅洲却很近。

    黄婆像是一个受到排挤的人,孤立在堂下,等待谢晓天发落,既看不到半点脱身的机会,也知道不会有人帮自己说话,心想:反正都已经落入龙潭虎穴,大不了一死。抱着这样的心态,镇定了下来,表现出绝境中的坦然,抬起目光看向了谢晓天、卫文央、毕回锋三人。

    谢晓天、毕回锋、卫文央也都在注视着黄婆,发现她穿着破烂红衣,左臂残缺,只觉得她样子有些可怜。

    谢晓天问道:“你就是黄婆?”

    黄婆犹豫一下,才回道:“我是。”

    谢晓天道:“知道老夫是谁吗?”

    黄婆道:“这里是天柱峰,你坐在中间,想必是七重门的谢老门主了。”

    谢晓天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

    黄婆道:“知道。”

    谢晓天道:“你既然知道,愿意说实话吗?”

    黄婆如今对待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回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谢晓天道:“老夫听说,你们为了翠微剑派的东西,劫了我的徒弟、还有灵州的那位萧姑娘,我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黄婆疑惑道:“秦公子难道没有说吗?”

    谢晓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老夫还想听听你的说法。”

    黄婆被囚禁在昭华寺的事,除了昭华寺的人以外,只有萧兰儿、秦淑远、孟尝风、张云鹤四个人知道,赵翎儿并不知道,所以她一路上都在怀疑,是秦淑远说出来的,眼下又听了谢晓天含糊不清的话语,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说道:“既然秦公子已经说了,又何必还要我再多说一遍。”

    谢晓天道:“你不想辩解几句?”

    黄婆早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惨然一笑,说道:“事情是我做的,没什么好辩解的。我被卢靖南那个老贼利用,落得现在这步田地,也的确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恨只恨,没有机会再去找那个老贼报仇了。你们要杀要剐,尽管来吧。我险些害了秦公子,大不了,赔给你们一条老命就是了。”

    谢晓天道:“你倒还有几分敢作敢当的骨气。”

    黄婆没有搭话。

    谢晓天从白衣袖口取出那份孙小德笔录抄本,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是翠微剑派前任掌门孙小德留下来的一篇炼丹笔录。

    “听这位赵姑娘说,几天前,有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找到了她,把她打昏之后,连同这件东西一起送去了翠微剑派。翠微剑派的掌门郑贺年从她身上发现这件东西以后,怀疑是灵州那位萧姑娘泄露出去的,所以、就带着这位赵姑娘来了天柱峰,想要老夫出面帮他们讨要一个说法。

    “老夫曾经在翠微山,当着许多人的面,给翠微剑派和那位萧姑娘做过担保,所以、不得不把你找过来再问一问。我想知道、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到底是谁?除了你和那个叫陈玄公的人以外,你们还有哪些同伙。”

    黄婆听到前因后果,不禁感到疑惑,看向赵翎儿,问道:“赵翎儿,难道不是你在背后害我?”

    赵翎儿板着脸道:“我帮你害过秦公子,虽然很想让你死,但也不会蠢到自投罗网,的确是有人拿着我的魂魄玉简找到了我,把我打昏以后,送到他们手上的。”

    黄婆将信将疑。

    谢晓天提醒道:“听郑贺年和这位赵姑娘说,那个人、像是仙刀门的门主沈轻鸿,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起这个人。”

    黄婆回过神来,说道:“沈轻鸿这个人、我只是听说过,并不认识,你们说的事,我也才刚刚知道,并不清楚。

    “不过,这个赵丫头的魂魄玉简,就只有陈玄公才有,陈玄公怕她私逃,一直都带在身上,而陈玄公已经被卢靖南杀了,所以,一定是卢靖南在背后搞的鬼,你们如果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只能去问卢靖南了。”

    谢晓天抬起手中的孙小德笔录抄本,疑惑道:“这件东西,难道不是你们合伙抢来的?”

    黄婆道:“这个问题,你们也只能去问卢靖南了。”

    谢晓天疑惑道:“你不知道吗?”

    黄婆道:“我抢来的那份,放在陈玄公的身上,卢靖南杀了陈玄公之后,就又送去了昭华寺,当着昭华寺普恒方丈的面,还给了那位萧姑娘,至于卢靖南还有没有抄录过一份,我就不知道了。”

    谢晓天只觉得问题十分复杂,不好追究,问道:“你的话、有凭据吗?”

    黄婆道:“我的话、就是凭据。”

    谢晓天道:“空口白话,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黄婆忽然一笑,说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正道好人,凡事都喜欢讲求一个凭据,才总是会有像我这样的坏人铤而走险的。我如果有凭据,卢靖南早在昭华寺就该倒霉了。”

    谢晓天道:“讲求凭据、是为了避免冤枉好人,宁可放过、也不错杀,才能维护这世间的正道,若不然、就和魔道无异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脸红,就好像早已经把冯海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婆没有说话。

    谢晓天道:“你最好还是亲口把事情再原原本本说一遍为好,免得事后再来怪老夫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

    黄婆犹豫片刻,狠下心来,说道:“反正都是一死,说就说。”回想片刻,开始讲述,一口气将事情的整过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说完,又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和秦公子的话有所出入,你们就再去问一问秦公子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谢晓天等人听完,不由得思绪万千,终于理解秦淑远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承认

    大殿里出现片刻的宁静。

    谢晓天又道:“听这位赵姑娘说,你和那个叫陈玄公的人,不但强迫她做了你们的家仆,还曾在洪川杀了很多人,有这回事吗?”

    黄婆心想:鬼驮山庄已经被赵翎儿洗劫一空了,她得到冰斑玉锦蛇和药方,必然已经解掉了身上的寒毒,绝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的忌惮了,有她站在这里和自己作对,抵赖已经是一件自讨没趣的事情了,还不如爽快承认,给自己留一些体面更为妥当。

    她转念又想,赵翎儿身为自己的家仆,竟然敢站出来,出卖自己,那自己也绝不能让她好过。于是,承认道:“有。不过,他们是自相残杀的。”

    谢晓天不禁感到疑惑。

    只见赵翎儿否认道:“不,是你们逼的!”随后又对谢晓天解释道:“我们如果有人逃了,再被抓回来,他们就会逼着我们杀了那个人,谁要是不愿意,就得陪着那个人一起死。他们都是被逼的!”

    黄婆笑道:“我们让你杀人,你也可以不杀,既然杀了,就只能说明、你是愿意帮我们做事的,怎么、现在看到我大难临头,又想要反悔了?”

    赵翎儿道:“我只是想活命而已,是你们非要逼着我杀人的,我选择活命,有错吗?”

    黄婆道:“是我们逼得、我承认。但你为了活命、就去杀人,不是错的,难道还对了吗?”

    赵翎儿被她这么一问,忽然不自信了。

    谢晓天只闲她们两个人都聒噪得很,并不在乎她们之间的争辩,继续问道:“你们杀了多少人。”

    黄婆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答道:“记不清了。”

    谢晓天道:“大概是多少。”

    黄婆道:“起码也有十几个吧。”

    谢晓天听她语气显得极为轻松,好似没有半点悔意,不禁皱眉,问道:“他们和你有仇?”

    黄婆道:“没有。”

    谢晓天又问道:“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黄婆道:“不清楚。”

    谢晓天奇怪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杀人。”

    黄婆道:“他们不听话,灭口而已。”

    谢晓天愣了愣,说道:“你承认得倒也干脆。”

    黄婆道:“反正都已经落在你们的手里了,随你们怎么样吧。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要说清楚。这个赵翎儿是我的家仆,办起事来,就数她最为勤快,前前后后,帮着我们做过不少的坏事、也杀过不少的人,你们可一定要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就算是要死,也至少应该让我们主仆二人在路上做个伴儿吧?”

    赵翎儿心里一惊,疑惑道:“你想拉我做你的垫背?”

    黄婆不怀好意的笑了,问道:“咱们好歹主仆一场,路上做个伴儿不好吗?”

    赵翎儿心里忍不住骂道:“好你个该死的贼老婆娘,把我还得这么惨,难道还嫌不够吗?”回过神后,对谢晓天道:“谢老前辈,那些事、全都是他们逼着我做的,我不做、他们就要杀了我,我真的只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全都应该怪他们,不关我的事!”

    黄婆质问道:“那柳奴儿呢?你那晚杀他的时候,可没有人逼你吧?”

    赵翎儿怔了怔,对黄婆道:“我那是一时失手,不是有意要杀他的。”

    黄婆道:“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要不是为了得到那条蛇,又怎么能杀了他,弃主而逃?”

    赵翎儿回想起当时情形,回道:“我……

    “是他当时忽然出刀,我以为他要杀我,所以才反击的。”

    黄婆将信将疑。

    赵翎儿在关键时候选择叛逃,导致黄婆功亏一篑,让黄婆十分记恨。

    谢晓天并不在乎她们两个之间的孰是孰非。他只是想把秦淑远不愿意说的事情个问清楚而已。现在事情既然已经问清楚了,那其它的事也就不重要了。

    他听到黄婆的要求,想了想,说道:“那就如你所愿吧。”随后看向刘浅洲,吩咐道:“浅州,把她们两个送去囚魔崖,让她们自生自灭吧。”

    赵翎儿只觉得无辜受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求饶道:“谢老前辈,你说过,如果事情问清楚,和我没有关系,你就会放我走的。我真的是被他们逼的,你放过我吧。”

    谢晓天道:“老夫不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也不管你们到底杀过多少人,只要那晚的事情你参与了,就都脱不了干系了。”

    赵翎儿不可置信道:“我只是想活命而已,求求老前辈放过我吧。”

    谢晓天道:“你只想着自己的命,有想过别人的命吗?”

    赵翎儿眼见难逃厄运,不愿坐以待毙,犹豫一下,转身就向大殿门外飞逃出去了。

    刘浅洲轻蔑一笑,向谢晓天作揖拜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片刻,又扛着不省人事的赵翎儿走了回来,手里还提着赵翎儿的两把链子短刀,似乎赵翎儿还曾拿出武器进行过激烈的反抗,但在刘浅洲的面前,不过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谢晓天摆了摆手,示意刘浅洲可以把人带走了。

    刘浅洲便又催促黄婆道:“黄夫人,你也请跟我走吧。”

    黄婆知道反抗也是无用,无奈地笑了笑,既不闹,也不逃,坦然自若地跟着刘浅洲走了。

    谢晓天等他们都离去,才叹道:“卢靖南这个人,还真是有办法,居然找来了这么几个替死鬼……”

    许久之后。

    秦淑远走进大殿,拜道:“师傅,弟子前来报到。”

    谢晓天回应道:“嗯,知道了。”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秦淑远踟躇一下,又道:“师傅,弟子还有话要说。”

    谢晓天想了想,问道:“你是从哪来的?”

    秦淑远如实答道:“囚魔崖。”

    谢晓天道:“遇见你大师兄了?”

    秦淑远道:“遇见了。”

    谢晓天顿了顿,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淑远道:“弟子还有一些事情瞒着师傅,是特意过来向师傅请罪。”

    谢晓天疑惑道:“是你大师兄劝你来的?”

    秦淑远愣了一下,回道:“是。”

    谢晓天又问道:“还是那晚被劫的事?”

    秦淑远道:“是。”

    谢晓天暗暗一叹,说道:“不用了,为师已经全都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淑远犹豫了一下,又道:“师傅恕罪,弟子不是恶意要隐瞒的。”

    谢晓天不耐烦道:“行了,为师心里清楚,回去吧。”

    秦淑远无奈,作揖拜道:“是。”转身又走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吵闹

    囚魔崖。

    横栏在峡谷间的一条锁链上悬挂着两个囚笼。一个住着黄婆,一个住着赵翎儿。黄婆手脚带着镣铐,坐靠在囚笼里,脸上神情显得十分颓然。赵翎儿手脚也带着镣铐,躺在囚笼里一动不动,依旧在昏睡,身下还有一堆枯骨。

    六角山亭里。

    秦淑远陪着覃岳明枯坐,直到夜晚也不曾离去。夜空中生起一轮下旬月,夜色正是朦胧。忽听见峡谷里传来一个声音,不停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走到崖边去看,原来是赵翎儿已经醒来。

    峡谷里又传来黄婆的笑声,笑得肆无忌惮,笑得幸灾乐祸,就好像赵翎儿叫得越大声,她就越不孤单。

    赵翎儿愤恨道:“你笑什么?”

    黄婆道:“我笑你不自量力,笑你没有自知之明!都到了这里,还要妄想着逃吗?”

    赵翎儿骂道:“我呸!都怪你这个死老婆子,事情都是你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黄婆笑道:“你难道没有参与吗?既然参与了,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为了害我,掀翻了船,还想着能独善其身?”

    赵翎儿怨恨道:“不,我是被你们给逼的!他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黄婆冷冷道:“那晚对秦公子动手的时候,你也参与了,就凭这一点,他们就有杀你的理由了。都到现在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赵翎儿暗暗悲愤,埋怨道:“这还不都是你害的!”抬头看了看,发现崖边好像站着秦淑远的身影,忙又呼喊道:“秦公子,秦公子,是你吗?”

    秦淑远没有说话。

    赵翎儿道:“你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害你们的。”

    秦淑远无奈道:“你别喊了,我也正在这里发愁呢。我本来隐瞒的好好的,是你们两个说出来的,现在我师傅知道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赵翎儿道:“不,你有办法的,你去和谢老前辈求求情,看在那晚我杀了柳尘、放过萧姑娘的份上,你求他放过我吧,真的不关我的事。”

    秦淑远道:“我不能去。我师傅现在看见我就烦,我要是去了,只会让他更不高兴。”

    赵翎儿被他拒绝,感到绝望,不甘受困,开始愤恨地击打囚笼,拉扯着整根锁链都在一起晃荡,周围囚笼也跟着摇摆起来,发出哗哗的铁链晃荡之声。

    忽听一个饱含沧桑的声音怒斥道:“你个臭丫头,别再瞎闹腾啦!”

    赵翎儿寻声看去,发现旁边一根锁链上悬挂的一个囚笼里,还住着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黑袍老男人,正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一时不敢说话。

    只听那老男人冷哼一声,接着说道:“这就对了。”

    赵翎儿回过神来,问道:“你是谁?”

    老男人没有理会。

    赵翎儿心想:“他也被关在囚笼里,怕他干什么?”壮着胆子道:“我闹我的,关你什么事?”

    那老男人道:“新来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闹腾得再厉害一点,大家都要跟着你一起受罪了!”

    赵翎儿满心奇怪,说道:“你少吓唬我,我刚才闹了,又能怎样?”

    那老男人冷笑一声,也不废话,双手忽然抓住囚笼的铁栏,卷起无边魔气,开始发狂。还不等他使出全部力量,峡谷间的所有铁索和囚笼,立时间就已经电光弥漫、奔雷滚滚,四处传来一片哀嚎之声,这许多囚笼里的人都跟着一起,被雷劈的死去活来。他虽然也已经全身麻痹、痛苦不堪,但却仍旧不肯罢休,还要放声大笑,直呼痛快!雷电不停地劈打在他身上,他好似全不在意。

    只听下方有个刀疤脸怒斥道:“裴雄老魔!你个挨千刀的!快停下!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别再把那只畜生给招来啦!”

    那名叫裴雄老魔的老男人这才停止发狂,消停下来,冷哼一声道:“我只不过是给新来的示范一下,好叫她们以后安分一点,怎么,这样你就受不了啦?”

    另有一个大嘴巴的人求饶道:“裴老哥,你就饶了小弟吧,就凭那个黄毛丫头,再怎么闹腾,也触动不了这座大阵的雷罚之刑,就让她闹腾两天吧,过两天自然就安分啦!”

    裴雄老魔被这一声老哥叫得十分舒坦,看一眼赵翎儿,轻哼一声,不再说话,靠在囚笼里继续睡觉去了。

    黄婆和赵翎儿吃了雷罚之刑,苦不堪言。黄婆尚且熬得住,只受了一点内伤。赵翎儿可就惨了,全身麻痹,趴在囚笼里,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她回想起自己悲惨的经历,不禁放声哭泣起来。

    黄婆喃喃念道:“裴雄老魔?”望向那个发狂的老男人,疑惑道:“你是天阳神教的黑袍护法?”

    裴雄睁眼看向黄婆,疑惑道:“你认得我?”

    黄婆道:“在下早就听说,天阳神教有八大护法,除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袍护法以外,还有一个黑袍护法最是神秘,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裴雄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老婆子倒还有几分镇定,不像这丫头一样不知死活,随随便便就扰人清梦。”

    黄婆看一眼赵翎儿,心想,她如果死了,今后就没有熟人可以陪她解闷了,对裴雄道:“她是我的家仆,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请你饶了她的冒失吧。”

    裴雄没有说话。

    黄婆对刚才的雷罚之刑十分忌惮,心想,如果这裴雄老魔经常这么整人,那以后可就要遭大罪了,于是,又问道:“阁下使得是什么雷法?”

    忽听先前那个刀疤脸又笑道:“雷法?哈哈哈,他裴雄老魔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黄婆看向刀疤脸,疑惑道:“难道不是他使的雷法?”

    刀疤脸道:“那是天柱峰三千顷雷池大阵的力量,可不是什么雷法。”

    黄婆将信将疑,也学着裴雄先前的模样,双手握住铁栏,全力运转真气试了试,只见电光闪过,一道雷霆劈下,穿透她的护体真气,如一根长鞭抽打在了她的五脏六腑,将她的整个人都打退了,回过神后,这才相信了刀疤脸的话。

    裴雄斜眼看向黄婆,警告道:“你最好也消停一点。”

    黄婆忍着伤势,盘坐开始打坐。

    裴雄抬头迎着月色又看一眼山崖上的秦淑远,随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傅轻欢盘腿端坐在囚魔崖上的六角山亭里闭目养神,对于山崖下的吵闹声恍若不闻。

    覃岳明躺在六角山亭里默默聆听,发现山崖下不再吵闹,看向崖边的秦淑远,催促道:“师弟,别再胡思乱想了,咱师傅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会为难那个萧姑娘的,快回去睡吧。”

    秦淑远回头看他,想了想,说道:“不了,今晚我要留在这里陪你一起睡。”起身走进六角山亭,在覃岳明的身边躺了下去。

    覃岳明疑惑道:“你放着好好的床不去睡,干吗要在这里餐风露宿?”

    秦淑远道:“我想和你做个伴儿不好吗?”

    覃岳明无所谓道:“随你的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第二百八十八章 秋凉

    几日后,翠微剑派掌门郑贺年来到天柱峰脚下。第七门守山弟子将消息传报上去。刘浅洲得知后,进入奉天大殿禀报给谢晓天。

    谢晓天思量过后,吩咐道:“让他回去吧。”

    刘浅洲意会,来到天柱峰脚下。

    郑贺年作揖称呼道:“刘兄。”

    刘浅洲也作揖回礼,问道:“郑掌门此来,所为何事?”

    郑贺年道:“还是为上次的事。”

    刘浅洲道:“只怕要辛苦郑掌门白走一趟了,我师傅命我传话,请你回去吧。”

    郑贺年愣了愣,谦虚道:“敢问刘兄,依你之见,谢老门主的心意如何?”

    刘浅洲叹口气道:“依我之见,郑掌门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吧,我师傅心里已经有数,会妥善考虑的。”

    郑贺年无奈,只好又作揖道:“辛苦刘兄传话,郑某告辞。”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了。

    秋分。斗柄指西,三秋过半。

    半月之后,进入秋分时节。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西方,天地间的阴阳之气平分秋色。昼夜各半,秋季也已经过半。

    东华铸剑谷迎来了萧瑟的秋风,草木开始泛黄。

    萧兰儿一大早起床,练习一遍剑术,就去了冶铁镇,在镇上的一家酒肆里买了些酒,到街上闲逛一会儿,买了包糖果,就又挎着酒囊回到了公孙府邸。

    听守门人道:“萧姑娘,我家老祖请你过去一趟。”

    萧兰儿道:“在哪?”

    守门人道:“不清楚,应该是在书堂吧。”

    萧兰儿道:“好。”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酒囊放在床头,拿着包糖果去了公孙府的书堂。

    书堂外面有一群小孩儿,正聚在一起玩耍。

    萧兰儿向书堂里望去,发现书堂里空无一人,便坐在一旁,看起了小孩儿们做游戏,只觉得她们都很天真烂漫,教人看着喜欢。

    有四个小孩儿在玩跳百索的游戏,其中两个小孩抡着绳子,另外两个小孩跟着绳子一起跳跃。

    还有四个小孩在玩跳牛皮筋的游戏,两个小孩用小小的身躯搭起牛皮筋,另外两个小孩一边踩着牛皮筋、一边唱着童谣。他们唱的是节气歌:

    “二十四,节气歌,立春雨水又惊蛰;

    “春分后,是清明,谷雨立夏又小满;

    “芒种后,是夏至,小暑大暑又立秋;

    “处暑后,是白露,秋分寒露又霜降;

    “立冬后,是小雪,大雪冬至小大寒!

    “大雪冬至小、大、寒……”

    其中一个小孩发现萧兰儿看得入神,问道:“兰姐姐,你也要来玩吗?”

    萧兰儿笑道:“姐姐今天不玩了,你们玩吧。不过,姐姐给你们带了糖果。”把那包糖果拿了出来。

    有个机灵的小孩,停下游戏,抢上去,拿走了那包糖果,其他小孩儿也都围了上去。

    萧兰儿怕他们打架,叮嘱道:“不能抢,都要有份。”

    那个机灵的小孩便嚷嚷道:“不要抢,你们都不要抢,我给你们分!”

    小孩们都安静下来,分完糖果,又开始做游戏。

    那个机灵的小孩吃了糖果,又问萧兰儿道:“兰姐姐,你真的不来玩吗?”

    萧兰儿笑道:“姐姐还有事,真的不玩儿,你们玩儿吧。”

    小孩们听了,也就不再管她了。

    萧兰儿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管他们,问道:“你们今天不用背书学字吗?”

    小孩儿们纷纷答道:“老先生家里有事不来啦,祖爷爷说今天可以玩!”

    另一个小孩儿补充道:“祖爷爷说,他今天要教我们背书,后来嫌烦,就又走啦!”

    萧兰儿又问道:“祖爷爷上哪儿去了?”

    小孩儿们答道:“不知道!”

    还有一个小孩嚷嚷道:“我知道,我知道!祖爷爷去铸神堂啦!”

    萧兰儿猜想,将近两个月过去,想必也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了,笑道:“那你们玩儿吧,姐姐要去找祖爷爷了。”起身向铸神堂走去。

    铸神堂的房门敞开着,里面已经没有人,天工炉里的火气也已经熄灭。公孙简站在铸神堂的门外,正仔细端详着手上的两件大椿宝甲。

    萧兰儿走上去,作揖称呼道:“老前辈。”

    公孙简将手上的一件大椿宝甲递给她,说道:“给,拿去吧。”

    萧兰儿接过大椿宝甲看了起来,见已经修复完好,看上去就是新的,感激道:“多谢老前辈。”

    公孙简道:“不必客气。”看一眼自己手中的那件崭新的大椿宝甲,疑心起来,又看一眼萧兰儿手里的流樱剑,想了想,问道:“你的剑、温养到什么地步了?”

    萧兰儿道:“这是晚辈的家传之剑,刚刚养成剑魂。”

    公孙简笑道:“正可借来一试。”抬手一招,流樱剑飞出剑鞘,落在他的手里。他一手拎起新做的大椿宝甲,一手挥剑便斩,只见一串火花迸起,犹如斩上了一块铁板,随后又软成了丝绸。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大功已经告成。”又把流樱剑还给了萧兰儿。

    萧兰儿接过剑,也学着他的模样,试了试自己手里的那件大椿宝甲,效果也是一般无二,不禁感到惊奇。

    只听公孙简又道:“别看这大椿宝甲平时看上去十分柔软,倘若遇到了猛力,它就会变得十分刚硬了。不过,你也不能因此就骄傲自满、傲视于人,这世上能毁掉它的宝贝,还有的是。”

    萧兰儿谦虚道:“晚辈知道了。”

    公孙简舒了口气,又瞧一瞧萧兰儿的样貌,暗暗记在心上,催促道:“眼下已经到了秋分时节,天气开始转凉,你在老夫这儿也已经住了差不多两个月了,该回去报个平安了,没什么事的话,老夫就不留你在这儿过中秋节了,快回去和你的家里人团聚吧。”

    萧兰儿听出逐客之意,作揖辞别道:“那晚辈就告辞了。多谢老前辈这些时日的照顾。”

    公孙简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萧兰儿道:“这封书信,你也一起带回去吧,转交给普恒方丈,代老夫向他问个好。还有,我这里已经没有大椿树皮了,没事、最好不要去招惹那只谛听,如果再被它咬坏了,你就该自己想办法了。”

    萧兰儿接过书信,应允道:“好。”

    公孙简觉得事情已经完毕,叮嘱道:“路上小心,快回去吧。”

    萧兰儿默默作揖,又敬了一礼,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裹,关好房门,来到公孙府邸的大门,和守门人辞别之后,飞回灵州。

作品下架。

    今天发现小说下架,写得实在不好。对不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上架接着写,我也要努力生活了。不能一直这样徒劳无功的守着写。

关于这本书的写作

    由衷地体会到了写小说的不易。想要写好一本小说更加不易。

    需要完整的世界观。清晰的画面感。真实的情感。围绕主线交织的人物命运。合理的大纲。合理的结构编排。

    我是按照电视剧来写的。因为现在的电视剧我都看不下去,所以决定自己写一个给自己看!

    ……

    这本书的组织结构好像有点太大了。

    它并不是以“个体人物”的命运为单位去写的,而是以“门派势力”的命运为单位去写的。从每个门派的命运,延展到每个门派中的个体人物命运。

    整本书都是在讲“命运”两个字。从门派的命运,到个体人物的命运。

    由于缺乏经验,小看了这种以门派为单位创作方式,让本该短的故事写长了,要交代清楚的东西远远超出了预期。

    借鉴电视剧画面剪切的写作方式,让一些铺垫短期内看不出作用,显得凌乱。也或许本不应该写这样的铺垫的。

    比如,昭华寺的庇佑佛珠,要一百章以后才有作用。

    比如,鬼王姐妹,也许一百五十万字才能看出作用。

    比如,巫医堂,也许二百万字也写不到那个节点了。

    比如,秦云云这个人物,也许本来就不该写。

    得出一个结论,故事还是小巧精简、以人物为单位去写,以单一主线去写的好。既容易写,还容易读,容易理解,简单好写不复杂,更不觉得慢热。千万别学我。

    但我有个执念,这本书不写完,第二本总是下不了笔的。

    ……

    这本书确实有点像武侠了。

    我想追求故事性,追求仙侠打斗动作的复杂性,写的有点跑偏了。

    难道仙侠真的只能激光互怼吗?我觉得不是的。只是我没有做好,或者说,我把每个阶段的战斗值普遍压低了(为了后期真正的大佬斗法)。也把仙侠的故事写的太儿女情长和人间烟火了,前期缺少了飘逸和洒脱(前期主角的相识、相知、相爱三个阶段)。

    我觉得,武侠和仙侠本质上都是在写侠,只是一个是以武行侠,一个是以“道”行侠。因为仙,源自于道家文化,捉鬼斩妖。后来加入了佛教文化和儒家文化。所以,我想写的仙侠,一定是以儒释道三教为正派,邪魔为反派,相互斗争的故事。

    我起码读过50遍了。所有的内容都记得。

    目前66万字,整合一下,每十章一个故事节点,为电视剧的一集,也才30集的内容。紧凑一点,就20集了。

    字数多,是因为,同一场景中的每个时间段,每个人物的神态变化我都尽量刻画了。我写的慢。章节切割的也很碎小。

    其实节奏已经很快了。再快就不连贯了。大家想看的话,欢迎观看。重要的是,免费!不收钱呀!

    ……

    关于文笔。

    我比较另类。

    习惯以人物开头。

    谁,干了什么事,做了什么动作,说了什么话,然后又做了什么动作。

    能精简的语句,一定会精简的来写。所以我喜欢用成语。成语是中华文明的瑰宝。

    我的宗旨:以最精简的语句,表达最准确的意思。用最直白的描述,给读者最直观的画面感。

    ……

    最后,过两天,就开写。

    不管怎么样,还是想继续写。写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就像一个评论留言说的,只能当个爱好、自娱自乐了。不写完,是永远不会有完本经验的。完本经验才是最宝贵的经验,会让人得到整体性的提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淑祺

    人总是讨厌麻烦事的,但很多时候、麻烦事却总是会自己找上门儿来,甚至有的时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牵扯出麻烦事来。那些麻烦事大都存在着因果,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存在着什么样前因。

    萧兰儿尤其讨厌麻烦,但也同样少不了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事。

    这日,洪川王秦慧乔收到一封密信,忽然回想起前段时间,王后徐筱筱曾提醒过他要小心身边的人,就把这封密信放在了卧室的显眼处。夜里高荣荣前来侍寝。次日,秦慧乔起床参加早朝,忘记了这封信,回来取时,果见高荣荣正在偷看,便怀疑高荣荣不忠,将高荣荣幽禁在了她的住处,不再允许她和任何人接触。

    高荣荣的儿子、十六岁的六殿下秦淑祺得知消息后,从七重门回到王府,去探望她的母亲,见到房门被锁,想要上去看看,却被侍卫阻拦。

    秦淑祺喊道:“娘,娘?”

    高荣荣听到声音,忙从门缝查看,问道:“祺儿,祺儿,你怎么来了?”

    秦淑祺道:“我听说、父王把您关起来了,就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要把您关起来?”

    高荣荣犹豫过后,说道:“你别管,回去吧。”

    秦淑祺道:“我去找父王,求他把您放出来。”说完就走。

    高荣荣道:“不,你别去,你父王会不高兴的。”

    秦淑祺恍若不闻,来到太安大殿,面见秦慧乔,规规矩矩地拜道:“儿臣拜见父王。”

    秦慧乔虽然知道他的来意,但还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淑祺道:“我听说,父王把我娘关起来了,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

    秦慧乔犹豫过后,叹道:“你娘不忠。”

    秦淑祺疑惑道:“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事?”

    秦慧乔想了想,答道:“你还是别问了,没其它事的话,回去吧。”

    秦淑祺不愿离去,求情道:“求父王饶了我娘吧,她如果做错了事,您以后可以不见她,或者把她赶出去,何必要把她关在屋子里。”

    秦慧乔已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这事你不用管。回去吧。”

    秦淑祺无奈,只得暂时离开。他思来想去,又回到了高荣荣的住所,不顾侍卫阻拦,破门闯了进去,侍卫们见他态度强硬,也不敢再上前阻拦,只得由他闯进了房间。

    高荣荣劝不住,埋怨道:“祺儿,你要闯祸了。”

    秦淑祺有话不想明着问,把侍卫们都赶了出去,才回到房间,对高荣荣道:“我只是想来问问,父王他说你不忠,你到底做错什么事了?”

    高荣荣犹豫过后,说道:“娘只是一时好奇,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秦淑祺安心下来,想了想,说道:“我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再去找父王求情,让他放你出来。”但却被高荣荣拦住了。

    只听高荣荣道:“你还是别去了。”想了想,又轻声道:“你来了也好……

    “娘想让你帮娘做一件事。”

    秦淑祺疑惑道:“什么事?”

    高蓉蓉来到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外只有侍卫,就关上了房门,找来笔墨纸砚,写下一封书信,装进信封,密封好后,交给秦淑祺,轻声道:“你回去,把这封信亲手交到你师傅的手上。”

    秦淑祺拿过书信,愣了愣,疑惑道:“你在帮我师傅做事?”

    高荣荣想了想,否认道:“娘这是在帮你做事。”

    秦淑祺疑惑道:“您在信上都写了什么?”

    高荣荣道:“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师傅多多照顾你。”见秦淑祺一脸疑惑,还在犹豫,催促道:“听娘的话,快去。”

    秦淑祺不再多想,收了书信,犹犹豫豫地走出了高荣荣的房门,但却发现,他的父王秦慧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过来,此刻正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

    秦慧乔心里生疑,命侍卫上前搜身,侍卫在秦淑祺身上一阵摸索,摸到了书信,不敢上手去掏,躬着身子,伸出双手索要。

    秦淑祺无奈,只得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书信,交给侍卫,侍卫又交给秦慧乔。

    秦慧乔拆开信封看过之后,不禁龙颜大怒,走进了高荣荣的房间。

    高荣荣早吓得魂不附体,看到秦慧乔拿着书信一步步地走来,脸上还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害怕的大气也不敢出。

    秦慧乔走到她的眼前,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信上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荣荣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慧乔见她不答,又问道:“雷雨那晚,朕和那个叫罗佑的侍卫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高荣荣只得跪地求饶道:“臣妾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求陛下饶了我吧。”

    秦慧乔见她承认,又问道:“这封信,你打算让祺儿送给谁?”

    高荣荣忙替儿子推脱道:“不关祺儿的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骗他这么做的,您要是有气,就罚我,不关祺儿的事。”

    秦慧乔死死盯着高荣荣,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片刻,才对侍卫道:“来人,把她送去诏狱,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

    高荣荣花容失色,求饶道:“陛下,臣妾知错了,你饶了我吧。”见到侍卫进来,又急忙改口道:“都是我的错,真的不关祺儿的事,您千万不要生他的气,不要生他的气。”

    秦淑祺虽然不知道那封书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但却看得出来,他父王这次是动了真怒,看着侍卫将高荣荣带走,连求情的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说出口了。

    秦慧乔缓了缓心情,才转身走到秦淑祺的面前,拿着书信问道:“祺儿,你娘要你把信交给谁?”

    秦淑祺回过神来,答道:“我娘、要我交给师傅……”

    秦慧乔心知秦淑祺的性子,素来忠孝老实,气消了大半,又问道:“第几次了?”

    秦淑祺道:“就这一次……”

    秦慧乔将信将疑,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你娘背着父王,这样做对吗?”

    秦淑祺没有说话。

    秦慧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祺儿啊,你要记住,你不单是你娘的儿子,还是父王的好儿子。也不单是你师傅的弟子,更是咱们家的六殿下。明白吗?”

    秦淑祺答道:“明白。”

    秦慧乔满意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愿、你是真的明白……”说完,向着门外走去了。

    秦淑祺忙道:“父王?”见秦慧乔停下脚步,回头看来,继续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娘?”

    秦慧乔想了想,说道:“放心,父王会专门派人照顾好她的。”说完,径自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淑祺感到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那封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他却已经知道,他父王宁可将他的母亲关进诏狱,也不想让他的师傅知道那件事情。他的娘亲也许永远都要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诏狱里生活了,能救她的人,或许就只有他的师傅了。

公告

    打算先写一本《桃源道会》,解放一下自己。动漫风。正在想大概的故事内容。

    很多想法,选了最容易写的,最小白的。先向各位学习学习。是放飞自我的那种文。

    只是不知道应该放在游戏类还是玄幻类还是仙侠。有游戏类的天道系统,有仙侠类的道家元素,也有神话类的元素,还有武侠元素,还有其它的幻想。综合起来,我打算放在玄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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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儒墨染介绍:
大风起兮,树欲静而风不止;
恨意狂矣,悔肝肠亦灭苍生。风烟儒墨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烟儒墨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烟儒墨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