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宫道送行
仙洛醒来的时候,帝君就坐在她的床榻边。
“洛儿,你醒了。”
“帝君?”
仙洛手抚上肚子,刚想诉苦告状,结果腹部别说伤口了,就连一个疤痕都没有。
“洛儿,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了。”
仙洛疑惑,什么玩笑!她是认真的要栽赃玉玦,要玉玦的命!
可是如今连个伤口也没有了,可不就是个玩笑吗?!
帝君数落了仙洛几句,匆匆离开。
徵常文和谢老道一行人,正要与他请辞离开宫内。帝君怎么也得亲自送一送。
帝君离开洛娇宫,仙洛立刻唤来贴身宫女询问。
“娘娘,当时帝君与奴婢进门,正好看到玉侍宫蹲在您身前。而您当时昏迷不醒,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伤。
玉侍宫说,您和她关系好,闹着要和她演戏解闷。
结果,您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撞在柜子上晕过去了。”
仙洛恨恨的攥着被子,玉玦这个低贱的奴婢,果然满口谎话!
…
玉玦没有立刻回月晨宫,而是先回了一趟篱笆院。
虎威有人照顾,可是干脆面没有人管啊。
回到篱笆院,里面只趴着虎威那个斑秃。
“小脑斧,你别伤心。没怀上就没怀上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要多吃东西,将一身鬃毛换上新的。到时候个子也长大了,皮毛也好看了。就算白威没能耐,咱们可以再挑挑别的兽啊,对不对?”
见虎威不理人,玉玦回到木屋找干脆面。
“干脆面,我回来了。干脆面?”
屋里面空荡荡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干脆面最喜欢的被窝里,也没有影子。
“难道是我被关在柴房的时候,你太饿了,跑出去了?”
带着疑惑,站在虎威的笼子前。“小脑斧,你见到干脆面了没有?”
虎威:……
得,问了个寂寞。
“行,你不理我,我自己去找。”
玉玦还是挺担心干脆面的安全的,毕竟那个小家伙里外不分。谁抱它,它都能在人家怀里睡着。
“手可摘星辰?!!”
那个盗贼可是早就说过,他早晚有一天要偷走干脆面的。
可是,他不是放弃偷兽了吗?
骗她的?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
抬头望着天空,这让她上哪去找那个盗贼啊!
平时,都是那家伙来找她的。
最近真的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啊。
“玉侍宫,这是虎威的吃食,放这里了。奴下先走了。”
“哎,等等,这么急慌慌的干什么去?”
“玉侍宫,道法大家的观主要离开宫中了。奴下们是想去看看观主的风采的。”
玉玦皱眉,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了?
“等等我,我也去。”
将虎威的吃食放在笼子里,跟着小内侍一起去看徵常文。
长长的宫道上,一行四人在前行。
徵常文本就是为了离姑有个名正言顺进宫的由头,才和谢老道的入的宫。
如今离姑不再执着于调查当年的真相,也不打算要报仇惩治宸太妃。那他也没有再留下来应付帝君的必要了。
至于帝君想要探讨的四国风光,徵常文已经将一些值得观赏的地方写在了纸上。
帝君若是以后出宫想要去看,按照纸上写的,一一去观赏就好了。
高仇也在离开的队伍中。
此次他回到宫中,已然发现帝君对他不如从前信任。似乎,还有隐隐的防备。
正好他也不想继续在宫内伺候人,顺势请辞。
本以为帝君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毕竟他伺候帝君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多多少少知道很多事情。
没想到帝君不仅同意了他离开,还赏赐给他一些银票。说是感念高仇这些年悉心的服侍,算是对他的认可和感谢。
堂堂帝君,居然对一个做奴的如此宽宏,着实感动了一批人。
“姑姑!徵常文!”
玉玦见到几人的身影,提起裙摆跑过去。
她还没与几人道别呢,尤其是徵常文那个坑货!
“玉玦啊,我还想着呢,怎么没见到你。”
离姑招招手,将玉玦揽到自己身边去。
玉玦听到离姑的询问,转头看向徵常文。要不是这家伙信口胡邹,她能被关进柴房吗?!
要不是她偷偷跑出来,指不定饿成干尸了呢。
结果出来以后遇到这么多事,都没注意到离姑几人要离开的消息。害的她什么准备都没有。
“姑姑,我被帝君下令关入柴房了,这不是刚出来嘛。听说你们要走,为什么这么突然啊?”
“既然来此是为了宸太妃,见过了她如今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们两人都是道士,住不习惯宫里。我也是一样,对宫里没什么好感。早一日离开,早一日自在。”
离姑摸摸玉玦的头:“倒是你这丫头,与我挺投缘的。要是能随我一起离开,住到我那去陪我就好了。”
玉玦何曾不想离开啊,可宫女在宫里任职,要想离开除非帝君开恩特别恩赐。要么,就得等到二十五岁年龄到了,才能出宫婚嫁。
婚嫁她但是不想,就只是想出去而已。所以对她而言,想要出宫只有一条路。
“姑姑,我也想出宫去逍遥自在。可是,没有帝君同意,我是出不去的。
对了,高大哥你这是要出宫去?你怎么做到的?”
高仇其实也还没反应过来,帝君如此好说话。
“我与帝君请辞,讲明我与阿娘的关系。帝君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还赠了我一些银票。说实话,我也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
宫女可以二十五岁出宫婚嫁,而内侍就没那么好出宫了。
既然当初选择去根入宫,就是做好了一辈子老死宫中的准备。
一般情况下,只有帝君特别在意的贴身服侍内侍官,才可以在年纪大的时候出宫养老。
“高大哥,你,应该知道帝君不少事吧?”
原来玉玦的剧情里写高侍宫,既没有找到离姑相认,也没有离开宫中。
而是被邹雏那个小人所陷害,死的挺凄惨的。
高仇点点头,他确实知道一些帝君的事情和宫中的事情。
“高大哥,虽然我不能出宫去,但是你若是万一有什么困难。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受伤了,别的大夫治不好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治疗很严重的伤。
当然了,你不受伤是最好的。”
玉玦有些尴尬,这么说确实不太好,毕竟她是来给几人送行的。不说吉利话也就算了,还好像诅咒高仇一样。
倒是徵常文,特别认真的回答玉玦一句:“好,我们记住了。若是真有意外出现,一定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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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受伤了
送走了离姑几人,玉玦在宫内寻找起干脆面来。
若是宫内没有,应该就是被手可摘星辰拐走了。
从天亮找到天黑,依旧没有干脆面的影子。所有遇到的人,玉玦都询问了一遍,没有人见到过。
看来只能禀报帝君,让他派人去找了。若是还找不到,那肯定就是手可摘星辰抱走了。
玉玦决定,若是真的被盗贼抱走,她就将盗贼的画像画出来交给帝君。让他派人去全国搜捕,就不信找不到手可摘星辰的人。
既然敢偷她的小兽,那她也没必要客气了。
宫内的道路复杂多变,有时候也会迷路。
玉玦经过一个拐角儿被几名内侍拦住去路,每名内侍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棍子,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几个内侍见到玉玦,二话不说抄着棍子就向她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对付几个内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玉玦随便几下,那几个内侍就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喊疼了。一点儿战斗力也没有。
玉玦拍拍手,踢了踢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内侍。“谁派你来的?”
“哎吆~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就是看你不爽,想打你一顿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死我们?没想到你一个小宫女,下手还挺狠的。”
那个内侍嘴还挺硬的。
“这宫里有多少内侍,哪些内侍归什么人管,都是有记录的。
你们以为不说事情就能瞒住了?在宫内斗殴要受什么处罚,你们不会将宫规忘记了吧?
我就不相信,你们只是看我不爽,就想要打我。更何况我又没有惹到你们,你们为何会打我呢?
你们若是现在从实招来,我还能帮你们隐瞒一二,就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若是嘴硬,不承认…那咱们就去帝君面前理论理论。”
几个内侍本就受人指使,又违反了宫规,哪里敢真的去帝君面前理论!那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于是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了,爬起来就想跑。
玉玦伸手就薅住了最近内侍的后脖领子。
“话没说清楚就想跑呀~你的长相我可是记住了,你觉得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小内侍吓得不行,连忙求饶:“对不住玉侍宫,是我们几个鬼迷心窍…求您饶了我们~”
求饶的话是没少说,但就是不肯承认是哪个派他们来的。
玉玦知道,他们不想说出背后之人,定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你别为难他们了,让他们走。是本宫指使的,有什么话,我们单独说。”
仙洛出现在玉玦的身后。
玉玦了然,原来真的是仙洛指使的。
她刚刚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仙洛,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没想到真的是仙洛。
玉玦松开手,小内侍逃也似的跑掉。只留下仙洛两人站在原地,两人互相看着,谁也不先说话。
最终还是仙洛开口打破安静:“我本来心中还有猜疑,为何自那日之后,我身上的修为一点儿不剩?就连极佳的武学根骨,都消失不见。
这些日子我也试过重新修炼,可没有了绝佳的根骨,我这就是一句废骨。就算是再修炼个百年,一丝气息也不会得到。
告诉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玉玦才明白,仙洛果然怀疑那次宫道上两人晕厥之后的事情了。
“你也别想着说谎骗我,刚刚你与几人出手打斗。掌间的绿色流光武术气息我已经见过,以前见你没有丝毫武学气息,如今却已经入了武学之境了。说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我可不信!”
仙洛眼神凌厉,似乎要用视线将玉玦的心戳一个洞。
玉玦心中本就愧疚,如今正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可却不能说实话。
“没错,那日之后我确实身体出现了变化…”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仙洛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那样子好像要将玉玦的脸挠花一样。
她的这副样子,让玉玦想起路边打架的泼妇,打不过就躺地上耍赖的那种。
明明是姣好的样貌,此刻却扭曲的不成样子,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仙洛,你听我说…”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仙洛一门心思的要掐死玉玦,玉玦不想与她动手,只能闪躲。
就在状况焦灼的时候,帝君带着一批人风风火火的过来。
仙洛的模样,被帝君看了个全面。他也没想到,一个妃子能疯狂成如此模样。
此刻,他也没有心思计较。
“玉玦!快跟孤走!”
帝君上前,一把拉住玉玦的胳膊,拽着她就走。
帝君的步子迈的大,玉玦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帝君,这么着急是去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帝君凑近玉玦耳边,小声说道:“辅政受伤了,你立刻随我去辅政府为小舅舅疗伤。”
玉玦对于弈翎受伤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惊的。
他修为都那么高了,不应该还有人能伤的了他啊~难道是~武极九段那个老头子?!
仙洛望着帝君拉着玉玦的手,恨的眼睛发红。
她不喜欢帝君可以,但是帝君喜欢别人!不可以!
想到上次在藏书阁看到的移筋换脉之法,仙洛毫不犹豫的转身,她要去试试。
即便是九死一生,她也要尝试一下。
帝君和玉玦走到宫门口,就见宫外正守着一个人。
“奚锐!你怎么在这?小舅舅~”
帝君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弈翎受伤的事不能宣之于口,立刻卡住了。
奚锐躬身行礼:“见过帝君,臣下来传辅政大人的话给帝君。还请帝君,借一步说话。”
帝君随着奚锐走到一旁,焦急的追问:“小舅舅伤势如何了?!”
“帝君莫急,主子交待我一定要守在宫门口,就怕帝君情急之下出宫去看他。主子说了,他的伤无大碍,帝君不必过于忧心。”
“孤怎么能不担心!宫内的医师不能去辅政府,不知道小舅舅的伤到底是什么程度。不行,孤一定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奚锐斗胆拉住帝君的胳膊:“帝君,此次主子受伤比较蹊跷,就怕是有人想要引帝君出宫。帝君若真的担心主子的伤势,也请安心等在宫中,才好让主子在府内安心养伤啊~”
帝君左思右想,终于放弃了去辅政府的想法。“孤不如可以,玉玦你带回去,她可以帮小舅舅疗伤。”
奚锐看向玉玦,顿时犯了难。主子未吩咐他可以带人回去,这要是玉玦这姑娘嘴巴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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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玦:放心,本姑娘嘴巴不严的很,经常满嘴跑火车。。。
第四十八章 位置互换
玉玦还是第一次来弈翎的府邸,一路上这看看那瞧瞧新鲜的很。
倒是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奚锐在一旁气的不轻。
想到一会见到主子,一定会被臭骂一顿,奚锐越发看玉玦不顺眼。他不能违抗帝君的命令,他还不能瞪一瞪别人出出气了!
“在门口等着!”
玉玦被奚锐撂在门口,他自己先进去禀报了。
简单的居室里面,只有一方茶桌和一张床榻。
弈翎盘坐在床榻之上调息,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
“主子。”
奚锐看着脸色苍白的主子,心中越发不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如此虚弱的模样。
见到弈翎没有回应,奚锐继续说下去:“主子,帝君已经让属下拦回宫中了。不过,帝君是回去了,但是却让属下将玉玦带过来了。”
弈翎猛地睁开眼。
“主子,这可不怪我啊,是帝君下令命我务必要将人带回府。说是玉玦她,可以帮主子疗伤~”
奚锐两手揪着身侧的衣襟,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
弈翎收式,躺回被子里。“让她进来吧。”
奚锐:……
危机这么简单就化解了吗?
主子居然同意了!
奚锐将人领进来,防备的站在一边。随时做好准备,将玉玦拖出去就地正法。
“你出去。”
奚锐看看主子再看看玉玦,指着自己问:“我?我吗?”
玉玦好心的冲他点点头:没错,就是你。
奚锐:不得了,主子和玉玦之间有秘密了!
听话的走出去,乖巧的关上门。
玉玦丝毫不把自己当奴婢或者说当外人。很自然的坐在床边,拉过弈翎的手腕给他把脉。
“还真伤的不轻。你这个是跟谁打架去了?”
弈翎将手抽回:“想要命长,就少打听。”
“懂,我惜命的很呢!”将手腕再次拉过来,开始输入气息进入弈翎的筋脉之中为他治疗。
“帝君派我来的,给你疗伤过后我就离开。你的事情,我不关心,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难得,弈翎居然反问她。
“好奇是西霖那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伤的你,还是…”说到一半,突然觉察到自己又说秃噜了。
面对弈翎探究的眼神,玉玦专心给他治疗。
弈翎这次伤的不轻,心口的筋脉都伤到了。
玉玦此次为他治疗才发现,原来这个治愈之术也有个弊端。那就是消耗体内的武术气息太过严重。
此刻额头的汗珠滑落下来,玉玦的脸色苍白了一些。
觉察到玉玦脸色不对,弈翎突然心软:“就这样吧。”想要将手腕抽回来,打断治疗。
“别动!你想让我前功尽弃吗!”
玉玦第一次用如此语气对弈翎说话,俨然是训斥的口气。
弈翎同样也是第一次被训,感觉还蛮稀奇的,也就不计较了。
玉玦闭上眼,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在弈翎的手腕之上。就连察觉到有人拿手帕为她擦额头的汗水,她都没有精力分神去管。
过了许久之后,玉玦睁开眼。嘴唇已然没了血色。
“好了。”
松开弈翎的手,不禁心中感慨: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修炼啊。现在这个武术修为,根本不够消耗的。
“你,没事吧~”弈翎起身,开口关心她。
只见玉玦倔强的扬起下巴:“别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你欠我这么大人情,别想着打感情牌赖掉~”
玉玦站起身的同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弈翎眼疾手快的将人捞进怀里。
“玉玦?!”
“小东西?!”
将人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刚刚救起一个,又躺下一个。
若是其他的奴婢,能以自己的命换一国辅政大人的命,那死都是死得其所。
可是到了玉玦这里,弈翎却并不希望她出危险。
拉过玉玦手腕查看,发现她只是脱力虚脱了,才放下心来。
“奚锐!去熬一锅补气养血的汤羹来。”
在门外苦等的奚锐听了一脸懵,主子都虚弱成这样了?!
这辅政府上下,从来没做过这种补品汤羹啊~
看来得赶紧通知厨房,立刻出去采购,还得多多屯一些。
…
弈翎坐在一旁,目光看向玉玦的手腕。
那里,他刚刚触摸过。
想起玉玦为他治疗的时候,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那种感觉并不排斥。
如今他主动去碰触她,甚至觉得手感很好。
体验过一次,就想再体验第二次。
反正玉玦现在昏睡着,没人发现他这个辅政大人的奇怪举动。
试探着拾起玉玦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手心。手指收拢,包裹住那略微有点冰凉的小手。
这一刻的感觉,就是满足。
“小东西,仔细看看你,还不算丑…”
“你是第一个让我破例的人…”
另一只手的食指,缓缓放在玉玦眼睫下的浅淡泪痣上。
“你上辈子,是个爱哭鼻子的姑娘吧。”
“总觉得你很神秘。比如,你为何会有瞬间治愈的能力?”
“比如,你为何突然改变了废材一样的根骨?”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
“主子!汤羹来了!”
房门被一脚踢开,丝毫没有给弈翎反应的时间。
于是,奚锐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主子拄着下巴趴在玉玦面前。一脸的,桃花状~
弈翎手忙脚乱的松开手,坐直身子。
“咳咳~奚锐,你是没长手吗?!不会敲门吗!”
“主,主子~汤羹好了,可以喝了。”
奚锐将汤羹端过去,打开炖盅盛了一碗递给弈翎。
他不明白为什么玉玦会躺在床榻上,但是刚刚那种情况,好像有些什么情况他不应该知道啊。
知道的多死的快,他就假装什么没看到。
“你端给我做什么,给她。”
弈翎感觉耳根子有些红,为了演示尴尬,只能训奚锐来缓解。
“给她!她~!”她到底怎么了,需要补?
咳咳,不能想下去了。
“那她…”她是睡着了,还是装睡呢?
他懂,他先出去,留给俩人空间。
“主子,那属下先下去了。等,玉玦醒了再喝吧。”
临走还不忘记叮嘱弈翎一句:“主子,属下多嘴。您现在还伤着呢,有些事,悠着点来啊~”
嘭!
迅速跑出去,将房门关上。
弈翎决定了,奚锐这个家伙一定要好好修理一番了。越来越不像话,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弈翎回过头,盯着玉玦渐渐红润的小脸…
喉结滚动:他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人生大事了?
随及猛地站起身:他想什么呢!怎么能对一个奴婢起这种心思!
还是一个毫无规矩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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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玦:奴婢?!
那就让你尝尝栽在奴婢手里的滋味吧~
第四十九章 感觉被欺骗
“来,把这个喝了。”
玉玦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翡翠碗。
“这是什么?”不会是杀人灭口的毒药吧~不至于,杀她还不至于用毒药。
“补气的汤羹。”
拿翡翠做汤碗,也真是绝了。
“能不能,把碗送给我?”
玉玦忽略掉汤碗里面的食材,紧紧盯着翡翠碗不放。
“把这个喝了就送你。”
玉玦毫不犹豫的将碗里面的汤羹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床头的蓝色手帕,将翡翠碗里里外外擦拭干净。
“你说的啊,这个送我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紧紧的将碗抱在怀里。
那副护食一般的样子,将弈翎都差点逗笑了。
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嘴角动了动,忍住了。
当当当~
奚锐这次记得敲门了。
“进来!”
奚锐瞥了一眼抱着碗的玉玦,走到弈翎身边,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玉玦竖着耳朵听,什么也没听到。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奚锐离开房间,玉玦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炖盅。
“喝掉这个炖盅里的,炖盅也归你。”
玉玦看着纯白色的炖盅,倒是挺好看的,就不知道值不值钱。
“价值连城的白玉盅~”
玉玦抱起来,咕咚咕咚瞬间喝光。
弈翎生怕自己下一秒笑出来,连忙转过身去。随口说道:“走吧,别在我府上赖着了。”
玉玦:真真是翻脸无情啊!
“辅政大人,你不会就想用着一个炖盅和翡翠碗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救命之恩?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再不走,我就要了你的命。”
弈翎抬起手,手掌之上紫色流光萦绕。好像下一秒,就要一掌解决了玉玦。
“行,你厉害,你了不起。我走!”
玉玦一手抱着炖盅,一手抱着汤碗,气哼哼的离开。
弈翎和玉玦谁也没注意到,那紫色流光的颜色,较之前淡了不少。
…
“阿娘,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
“安儿~安儿~!”
离姑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当初她给儿子起名为“安”,就是希望他一生平安。
可现在儿子却死在自己怀里,她束手无措~
谢老道和徵常文站在一边,神色沉重。
几人都没想到,还没出东滨的地界,就被人偷袭。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杀高仇灭口。
徵常文首先想到的就是东滨的帝君和辅政。
可离姑救子心切,一门心思的要来找玉玦。
只因为离姑相信,玉玦可以救高仇,玉玦不会欺骗她。
带着濒死的高仇返回来,只到了宫门口,高仇就已经不行了。
离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脑袋一阵剧痛。有些事,很突然的出现在脑海里。
她才想起来失忆前的一切,包括她重伤差点死掉的原因。
徐妃当年靠着她的帮助,成为宫里的才女,深得帝君喜欢。
帝君得到着什么好东西,都送来给徐妃。
后来徐妃吃了一次猕猴桃,全身过敏长了红斑。
徐妃为了不影响侍寝,全身涂了厚厚的粉。没想到这个举动让红斑溃烂,越来越严重。
最后因为发痒不小心挠破,留下了很多丑陋的坑坑洼洼的疤痕。
徐妃不想被帝君发现厌弃,于是将阿离的离殇曲偷偷送给宸妃去改编争宠。
争宠的效果很好,帝君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宠幸宸妃。
可是阿离却很气,气两人偷偷用自己的曲子,还进行了改动。她向徐妃表明意思,不想继续留在宫里。
可徐妃和宸妃哪里肯放她走?!
于是在湖边争论的时候,徐妃失手将阿离推进湖里。
两位妃子都不会游泳,徐妃焦急的想要去喊人来救阿离。而宸妃却拦住了她,眼睁睁看着阿离沉下水去。
至于阿离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宫里,出现在宫外的乱葬岗上被谢老道所救。
应该跟宸妃那个在御厨房采买的亲戚有关系。
“安儿~阿娘都想起来了~你不要离开阿娘~”
玉玦抱着宝贝,吐槽着弈翎那个腹黑的辅政!套路她拿这两个东西抵救命人情,真是太有心机了!
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在哭,听着声音还挺熟悉的。于是加快脚步,在黑暗的尽头处看到了熟人。
“姑姑?!”
离姑听到玉玦的声音立刻抬头,急切的恳求:“快救救安儿!快救救我的儿子~!”
玉玦来不及考虑,将手中两个贵重的宝贝塞进徵常文的怀里。迅速蹲下身,执起高仇的手腕。
没有脉搏了,已经凉了。
就算有一口气吊着,她也能救一救啊!
“高,高大哥…已经没有气息了。”
离姑眼神呆滞,眼泪从脸颊滑落,滴答滴答的落在高仇的尸身上。
玉玦紧紧咬着唇,眼睛模糊起来。
她前几日才给高仇治好了身子,他已经是正常的男人了,他可以娶妻生子过日子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徵常文,谁干的?!”
玉玦仰起头来,一滴泪滑落,在下巴上停留一下才砸在地上。
“手可摘星辰。”
“你说什么?手可摘星辰!他为什么要杀高大哥!”
徵常文没有言语,他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玉玦联想起手可摘星辰在宫内的一切行为。
他根本就不是盗贼,是帝君的人!
骗子!
玉玦起身,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气势汹汹的往宫门口而去。
徵常文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东西,张张嘴想提醒玉玦,可她走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喊住她。
“开门!”
把守宫门的侍卫鸟也不鸟玉玦。
入夜后,除非有帝君的令,否则谁也不能进出。
玉玦掏出怀里的令牌:“我是宫内玉侍宫,帝君派我去辅政府取东西,现在回来复命!快开门!”
这班侍卫是刚换岗上来的,没有见到帝君送玉玦出来的场景。于是目不斜视,就是不鸟玉玦。
“行啊,你们敢拦我!”
玉玦心中既生气又郁闷。
高仇都已经请辞离宫了,帝君居然还派人杀了他。
说一套做一套,居然还让她去救弈翎!
怎么,帝君的小舅舅是亲人,是人命!高仇就不是她的朋友,就不是一条命了吗?!
玉玦越想越气,身后还有个悲痛欲绝抱着儿子的离姑。
抬掌将拦住自己去路的侍卫打飞,想要硬闯进宫门找帝君理论。
“有人闯宫门!拿下!”
徵常文眼睁睁的看着玉玦左冲右突,然后被众多侍卫按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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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玦:敢不敢把脚从我脸上拿开!
第五十章 当众被抓包
徵常文见玉玦被押送回宫,他抱着两个碗爱莫能助。
离姑唤来飞白鹤,带着高仇离开。谢老道拉着愣神的弟子,一同上了鲸头鹳的后背。
“别看了,她死不了。”
玉玦确实死不了,但是也不好过。
此刻躺在大牢内,她才后悔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
宫中的侍卫,最低修为也在武学九段。她一个武学三段的小垃圾,居然自不量力的要硬闯。脑袋被门挤了吧。
双手被捆在身后,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费力。额头沾上了一些泥土,才坐起身。
“哎~”
玉玦转身,见一个狱卒正站在牢门口。
“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狱卒将手里花生扔进嘴咀嚼,眼里透露着轻蔑。
“大哥,我有钱,在怀里呢。你帮我松下绑,我给你。”
“你还真是个傻子。”撂下这句话,走到一旁拿起酒壶来喝。
玉玦疑惑,她怎么是傻子了?
“大哥,我要你帮的忙不是帮我越狱。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叫巾弥的内侍,让他给帝君说一声,我在这里。我有重要的事要禀报帝君,让帝君放我出去。”
“嗤~还真是人傻傻一窝呢。诺~看那边。”
玉玦顺着狱卒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真的见到了巾弥。
他躺在地上,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的痕迹。一看就是挨了不少板子,此刻正昏迷着。
“巾弥!”
巾弥和她只隔着一道栏杆。
“别喊了,昏死过去了,叫不醒的。你说你们这俩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傻。
一个不自量力,挑战顶头上司。一个傻了吧唧,敢闯宫门。”
巾弥的顶头上司,不就是邹雏那个混蛋吗。
玉玦当即请求狱卒:“能不能将我俩关在一起,他伤的太重了,我要进去照顾他。”
“行啊,钱呢。”
狱卒伸出手,看这意思是要自己动手从玉玦怀里掏银子了。
玉玦躲开,手上蓄力将捆绑的绳子震开。
“怎么,要越狱啊。你可知为何这狱内只有我一人看守吗?”
“不想知道,我震开绳子只是为了方便给你银子。”玉玦将怀里的银子递过去。
“好,不想知道就算了。总之我劝你不要想着逃跑,你打不过我的。”
许是狱里就他一个看守的人,太寂寞了,话格外的多。
就在将玉玦和巾弥两人合并到一个牢里期间,狱卒的嘴巴就没停过。
他说的都是什么,玉玦也没记住。
“巾弥。”
查看了巾弥的伤势,确实不容乐观。这个邹雏下手真狠,这是要生生打死他啊。
为巾弥治愈伤势的时候,玉玦明显感觉有些吃力。看来她的身体消耗过度,恢复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帮助巾弥伤口结痂。至少,可以防止感染发炎的可能。
“大哥,可以给我一碗水吗?”
巾弥滴水未进,嘴唇已经干裂了。
狱卒摊开手:“钱。”
玉玦磨牙霍霍,真相一拳头揍死他。一碗水而已,居然还要钱。
好在她留了心眼,刚刚没有将全部的钱给他。
一两银子换了一碗水,喂巾弥喝下。
有了玉玦的照顾和治疗,巾弥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
西霖国。
“殿下,君上身体不行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老祖宗虽然不管事,可万万容不得我弑父。万辇,我的敌人是兄长,不是父帝。”
“属下何曾不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属下的意思是,控制住君上,拿到另外一半兵权。到时候大权在握,即使您还是二殿下的身份,大殿下也奈何你不得。”
熙礼辛眸光微闪,点头赞同。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
“进来。”
“禀殿下,老祖宗刚刚从外面回来。看样子,像是受了伤。”
西霖的老祖宗受伤,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四国之中,仅有的三位武极九段的高手。其中就包括熙礼辛的爷爷,也就是他们西霖的老祖宗。
熙邢如今年逾九十,一心只想飞升成仙。
将帝位传给熙礼辛的父亲以后,就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老祖宗为何突然外出,四国之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禀殿下,还未得到消息,不清楚老祖宗此次出行的目的。”
万辇摸摸胡子:“殿下,虽然不知道老祖宗出行的目的。可能伤老祖宗的人,只有两人。”
没错,与熙邢比肩修为的人,只有东滨辅政弈翎和南舫国师南程强。
熙礼辛来到老祖宗所居住的宅院门口,那里已经围了呼呼啦啦一群人。
为首的,自然是他的父帝:熙鸣凌。
在熙鸣凌身边站着的,自然是他兄长:熙礼襄。
熙礼襄可以说是跟屁虫一般,只要有熙鸣凌的地方,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
一个是因为熙鸣凌喜欢他,一个是因为熙礼襄会哄人。
住宅门口的牌匾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题字。这也是熙邢特意安排的,说是要低调,不喜欢被打扰。
宅子依山而建,院中有一汪泉水,意境很不错。
“儿臣见过父帝。”
熙鸣凌撇了一眼二儿子,不待见的表情很明显挂在脸上。
要不是当初老爷子交待,要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他还真不想将一部分兵权交给他。
既然熙鸣凌不待见他,熙礼辛也就不往前凑了。
退到一边,眼神询问万辇:不是说父帝身体不行了吗,看起来也没事啊。
万辇左手七右手六的摆出一个抽筋的造型:脑中风,刚抢救过来,强撑着呢。
好死不死的,熙鸣凌刚好视线落在万辇身上。见到万辇在学他中风时候的样子,气的当场抽过去。
众人:......
那样子还真的跟万辇学的一模一样。
君主中风倒下,立刻乱作一团。
大殿下指挥着人将熙鸣凌抬起来,一路护送着回宫救治。
霎那间,门口只剩下熙礼辛和他的手下。
“殿下,你不跟过去看看吗?”
万辇此刻很心虚,他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可被当众抓包,还是老脸一红的。
熙礼辛望着已经消失的队伍,摇摇头:“他才不愿意见到我。”
示意万辇上前去敲门,他要去拜见老祖宗。
万辇上前,抬起手臂正要敲门。忽闻一声洪亮的:滚~!
熙礼辛两人相视一眼,无奈退下。
攀附老祖宗的计划失败,看来还得进宫去伺候在君主身边。
“殿下,到时属下将大殿下支开,你借机拿到虎符。等到所有兵权到手,就将宫内的侍卫换掉。”
“此举有风险,弄不好的话~”
“殿下放心,一旦事情败露君主失去控制,属下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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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鸣凌:你是在嘲笑我吗?
万辇: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学你抽风~
第五十一章 修为倒退了
“主子,高仇已死。玉侍宫夜闯宫门,被关入大牢了。”
“让她在里面待着吧,清醒清醒。”
奚锐试探的问道:“主子,一个高仇而已,不至于让您受伤吧?”
当时奚锐主动请缨,要去除掉高仇。可弈翎偏偏要自己去解决,说是高仇身边有徵常文和谢老道,不易得手。
结果呢,弈翎居然负伤归来。
“徵常文那两个道士还不至于能伤到我。是熙邢那个老东西突然出现,掺和进来。”
熙邢?那不是西霖国已经退位的上任帝君吗?
“主子,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听闻熙邢这个老头早就归隐,专心修炼,等着飞升呢。”
“我想,他可能修炼中遇到了困难或者瓶颈。来找我打这一架,就是为了突破。”
说到这句话,弈翎突然想起玉玦曾经说过的话:极限激发潜能。
奚锐一听,顿时火了:“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这是要利用主子突破达到飞升的目的啊!”
“我受了伤,他也没讨到好处。想必,伤的也不轻。”
虽然两人都是武极九段,可弈翎二十几岁,熙邢九十了。
武术修为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反复的淬炼,当然还是熙邢更胜一筹的。
弈翎摊开手掌,掌间展现紫色气息流光。
“奚锐,你仔细看看,颜色是不是不对?”
奚锐紧紧盯着,分析了一会。“主子,好像较之前变浅了。主子,这是什么情况?!”
弈翎收拢手指,眼神飘渺。“我的修为,倒退了一段。现在应该是,武极八段。”
奚锐傻掉。
“主子,属下还从未听说过,修为还有倒退的。”
“谢建鸿谢老道,他就倒退了。”
“主子,他那不是疏于修炼,停滞不前吗?”
“也对...那我这是什么情况呢?”
奚锐:.......
他还真的没有发言权。
“此事,要保密。”
“属下知道了。主子,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弈翎发呆。
过了一会突然回过神来,问奚锐:“你说,我这修为倒退,是不是和谢老道差不多。他动了凡心,我也~”
“主子,接着说啊,你也怎么了?”
奚锐睁着大眼睛,里面都是八卦的气息。
“没什么,我伤还没好利索,需要休息。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去!”
奚锐被推出门,站在门口沉思。
主子绝对是有情况,绝对!
可要说他动了凡心,想要成家了。那上次为什么在大街上对投怀送抱的姑娘那么狠心,一脚给踢死了。
最后还说人家要行刺,把姑娘全家都查抄了。
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能行刺的了他?
主子不对头!
等等,刚刚主子说什么来着,他伤还没好利索~?
“主子,主子?你刚刚说伤还没好,需不需要属下再给你熬点补品啊?”
奚锐啪啪啪拍门。
弈翎将枕头扔在门上:“滚~!”
“好咧,属下马上滚。主子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弈翎平躺在床上,仔细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看看自己的手掌,觉得有必要去大牢走一遭。
...
熙邢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运气疗伤。
“噗~!”
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地上白色的狐皮。
头发花白的老头睁开眼,眼里血丝遍布。
他本想和弈翎交手,探探他的虚实,也算是锤炼一下自己的修为。
他久久不能突破,都开始怀疑天外飞仙的境界是否真的存在了。
如今受了重伤,还真的是得不偿失。
“来人!”
一声呼唤,房门打开。
六个妙龄少女,光着脚丫踩在狐皮地毯上。
有人拿出真丝手帕为熙邢擦拭嘴角的血迹;有人端来一碗清茶供他漱口;有人端着痰盂等在一旁;有人很快的换好了干净的狐皮。
一切收拾妥当,六名少女有序的退出去。
熙邢站起身,身上的衣服略显宽松。
浑身瘦弱的好似没有二斤肉,却自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和气势。
“弈翎小儿,此仇必报!”
熙邢是唯一一个知道弈翎就是手可摘星辰的人(除了奚锐)。
所以,他也打算利用这一点。
走到书桌前,挥笔写下一封信。
“来人~!咳咳~噗~!”
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熙邢倒地不起。
六名少女进门,见到老头子晕倒,一时间面面相觑。
一名少女抬手比划:将他扶到床上吧。
众少女点头认同。
当发现老头子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封信,一名少女大着胆子打开来看。
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传阅给其他人看。
少女比划:放回他手里,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比划:他晕倒的事,不用向宫里禀报吗?
比划:宫里那个也要不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比划:没错,他死了才好。
几人将屋内收拾妥当,默契的退出去将房门关好。
若不是她们不敢赌一把,真的很想放把火将屋子和人一起烧毁了。
可她们有家人,有牵挂和忌惮,不敢赌。
...
玉玦靠在阴凉的墙壁上,让巾弥躺在自己腿上。
迷糊着正要睡着,就听见狱卒抓住一把钥匙的声音。
“看什么看,将门打开。”
“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人擅闯宫门,稍后会有人过来提审的。”
“我又没说要救她出去,开门。”
玉玦看清站在狱卒身边的人是谁以后,眼睛瞪的溜圆。
还真的是想见谁,谁就出现啊。
小心的将巾弥扶靠在墙边,玉玦拳头握起来。
“这个内侍怎么在这里?!拖到其他牢房去。”弈翎看见巾弥这个小内侍就厌烦。
要是玉玦能向对待巾弥这样,温言软语的对待他,或许他就不那么排斥这个人了。
可惜让他失望了,玉玦一拳砸过来,弈翎堪堪躲过。
“手可摘星辰~!”
玉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他的名字。
狱卒看着情况,还是不进去掺和了。
于是悄悄溜到一旁,继续吃花生米。
他觉得,接下来有好戏看。
“怎么,想我了?”蒙着面巾的人,特别不要脸的火上浇油。
玉玦彻底被惹毛,不顾一切的向他发起进攻。
不管是拳头还是脚丫子,能招呼的都招呼上去。最后整个人被禁锢在墙角,玉玦连牙齿都用上了。
却愣是一根汗毛都没伤到他。
“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玉玦都气笑了:“呵!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生气!高仇是不是你杀的?!干脆面是不是你偷走的?!你,是不是帝君的人!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弈翎在暗黑的大牢内摘下面罩,他不怕玉玦看出什么来,因为面罩底下的面容已经易容。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否认。但是,今晚来见你是为了印证一件事。”
玉玦没好气的回问:“什么事~唔......”
第五十二章 亲一下修为恢复
狱卒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在宫内保护帝君的人,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者名字是什么。
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真的很想自戳双眼。
他一个人闲的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言情话本。
所以立刻脑补出了一出宫内侍卫假扮盗贼,偷走了小宫女的芳心的一出戏。
“嗯~!”
正在狱卒脑补的时候,突然听到盗贼一声闷哼。
只见小宫女脚踩在盗贼的脚面上,使劲捻了捻。
看的狱卒觉得自己的脚面很疼。
弈翎离开玉玦的唇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弈翎的脸颊上响起。
“嘶~”狱卒捂上自己的脸,替他疼。
借着手可摘星辰愣神功夫,玉玦将他推开,从角落脱离出来。
“手可摘星辰,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
一见玉玦真的生气了,弈翎有些后悔的将面巾戴好,一句话没说的离开。
狱卒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人,也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
他话多,憋不住。惹不起那个修文高深的护卫,还惹不起小宫女吗。
“哎,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玉玦装作听不见。
“他是帝君的护卫,经常夜晚巡视宫中。我与他很熟的,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玉玦:...
“哎,看你的装束,应该也是宫中的女官吧。侍宫吗?你们俩挺般配的~”
“你为什么打他啊,是他喜欢上别人了?”
“哎,我可看见他亲你了啊,他心中还是在乎你的。你看都来大牢里哄你了~”
“你也别怪他不捞你出去,擅闯宫门可是大罪~”
玉玦忍无可忍,将怀里剩余的银子全部掏出来扔给狱卒。“闭嘴!离我远点!”
狱卒将银子接住,笑呵呵的闭上嘴。
玉玦坐在墙根,捂着额头郁闷。
她不明白这个人抽什么风,居然跑到大牢里来亲她!
用手背擦了擦嘴,仿佛刚刚那个触感和温度还在。
“混蛋!”
“我早晚要杀了你!”
盘膝坐好,一刻也不耽搁的开始修炼。
她要提升修为,她要一雪前耻!
...
弈翎回府后脱掉一身黑衣,卸下易容面具。
推开窗子,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沉思。
他今晚只是想验证一下,修为下降一段,是否跟玉玦有关系。
记得玉玦之前还是一身的废骨,却在宫道上牵着那名叫仙洛的秀女晕倒。醒来后,就换了一身绝佳根骨。修为也直接呈现出武学三段的境界。
他在玉玦为他疗伤昏厥后,没忍住内心强烈的感觉,亲了玉玦一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就被闯进门的奚锐打断,可他就是觉得和这个吻有关。
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查看了自己的修为,又恢复到了武极九段。
摸不清楚这其中的规律和缘由,心中闷闷的。
“主子。”
奚锐站在门口,小心的探头进来。
“什么事?”
“主子,属下能进来说吗?”
弈翎不耐烦:“进来!”
奚锐近前来,将手里的信递过去。“主子,晨星宫来消息了,熙鸣凌那个帝君得了重病。听说,是被二殿下熙礼辛气倒的。”
弈翎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一遍。
“呀,主子,你这脸怎么了?”
弈翎的左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奚锐若是不说,弈翎都忘记了。
“出去!”
弈翎恼羞成怒。
奚锐找死的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黑衣,嬉皮笑脸的调侃:“主子,您这是去做盗贼,还是采花大盗啊?”
见到弈翎抬掌蓄力,奚锐嗖一下窜出去。
“主子别生气,生气伤身体。”
弈翎无奈的叹口气,手指摸索上脸颊的指痕。
奚锐脑袋又在门口冒出来:“主子,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先别打我,听我说完。火电兽已经绝食好几天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啊?”
弈翎又是经过奚锐的提醒,才想起来玉玦对他说的话:干脆面是不是你偷走的?!
“走,去看看。”
他也是临时起意,将干脆面抱回了府里。
看来真的是他做错了,府里三只宠兽,他根本没时间管。
这要是将干脆面饿出个什么毛病,玉玦还不得踩死他。
说到被踩,还真的是很疼呢。
来到安置干脆面的房间,里面乱糟糟一团。
桌子上的东西东倒西歪,窗帘也破了好几个洞。再看床榻上的被子,更是连棉絮都飞扬出来了。
“你为何将它安置在这?”
奚锐一脸懵:“主子,它这么大点,不安置在屋子里。属下实在不知道,应该安置在哪。”
白威体型庞大,在院子里有专门的棚子住。穿甲兽平日里喜欢跟白威在棚子里,也偶尔会住在弈翎的房间地板上。
可是这俩兽,哪个都没有拆过家啊。
看看这个火电兽,饭菜一口没吃不说,屋子差点给拆了。
弈翎在床榻的角落发现干脆面,伸手将它抱起来。
“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干脆面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想娘亲~
“难道,你想玉玦了?”
干脆面眼泪汪汪,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现在没空照顾你,你暂时还不能回到她身边~”
滋~~~
奚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变成了炸毛~
他在第一次抱火电兽的时候,也被电过,却没有主子这次的严重。
“主子,你,没事吧?”
弈翎张张嘴,一口烟雾吐出来。“没事~”
“主子,要不还是将玉玦从大牢里放出来吧。这小东西,还是让她自己养着吧。”
弈翎倔强的劲上来,抱着干脆面回自己的房间。“今后,我带着它。”
他就不信了,还养不好一只小兽了!
回到房间,将干脆面放在桌子上。
“奚锐,让小甲过来陪它。”
弈翎曾经见过玉玦给干脆面做辅食,是将一些肉剁成肉糜。然后在肉糜里放些青菜碎拌匀,说是营养均衡。
他打算自己动手去做。
“主子,小甲最近也不正常。在隔壁的衣柜西北角,一动不动的蹲了一天了。”
弈翎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宠兽啊~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
“白威呢?”抱着最后的希望。
“主子,白威在府里失踪了,好像去宫里找虎威了~”
说到最后,奚锐都觉得这几只宠兽过分了。
弈翎将目光聚集到奚锐脸上:“你,在这里看着它。要是我回来以后发现屋内损坏任何东西,你来赔。”
奚锐快哭了:“主子,别啊,属下看不住它啊~再说了,属下已经没有银子了~”
第五十三章 你真相了
这边弈翎还未将辅食做好,那边又来了新消息。
“主子,西霖国乱了~”
弈翎放下菜刀,将肉沫放进碗里。
“熙礼辛弑君篡位了?”
“差不多吧,目前只是生死不明。”
“将这个拿给干脆面吃,我去宫里见帝君。”
奚锐接过碗,嘟囔:“怎么听这个名字,这么别扭呢~”
干这个字他理解,脆这个字他也理解,面这个字他也懂。可是干脆面?!是什么鬼啊!
又干又脆的面条?!
玉玦:你真相了!
奚锐带着疑惑回到房间找干脆面,却发现弈翎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摔在地上。
而罪魁祸首本兽,毫无影踪。
“干!脆!面!”
好吧,奚锐也习惯这个名字了。
府内上上下下都没找到干脆面的身影,奚锐猜想它会不会也像白威一样,偷偷溜进宫了。
如果那样的话,主子入宫应该能遇上。
想通了这个环节,奚锐也就不着急了。将屋内收拾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奚锐,你把爷的茶具摔碎了?”
“管家,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这茶具不是我摔的,是火电兽摔的。我去处理了,你要保密啊。”
看着奚锐贼兮兮的背影,管家是不相信的。府内损耗他都要如实登记,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了,立刻去找小本本登记了。
奚锐处理完碎片,顺着窗子看进去,穿甲兽还蹲在角落发呆。
“小甲,你干嘛呢?”
只见穿甲兽缓缓转过头来,脸颊上都是泪痕。
“吆!你还会哭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等等,我进去凑近了欣赏一下。”
奚锐翻窗进屋,才注意到衣柜西北角有个洞。
“你是一整天在这里蹲耗子呢?你喜欢吃那玩意?”
穿甲兽吱吱几声:我的钱~我藏的钱不见了!
“你真喜欢那玩意啊?!要我说你也别在这瞪着了,眼睛都干涩流泪了。等我发了月俸给你买几只耗子吃。”
吱吱:我才不是眼睛干涩流泪,我是伤心流泪!
“哎?对了,你和白威每次抢我的月俸,都干嘛花了?主子不在,你告诉我,是不是拿着我月俸上主子那献殷勤去了?”
吱吱~!哪壶不开提哪壶!
穿甲兽狠狠瞪了奚锐一眼,跳上窗台消失不见。
...
在得知熙礼辛掌权西霖之后,弈翎和帝君就立刻派兵加强了边防。
本以为刚刚发生过内乱的西霖国,怎么也会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才会挑起战事。
可熙礼辛盯着东滨国富饶之地已久,他等不及要展现一下自己掌权人的威风。在执掌兵权的一个月后,对东滨国边境的金石城发起了进攻。
金石城,因为有一处盛产黄金的矿山而得名。
弈翎披甲上阵,一路带领三万大军从京都出发。
宫中的人都得知边境要打仗,一个个人心惶惶,生怕战事一时半刻结束不了影响到他们这些普通百姓。
有的宫女内侍,家人在金石城的,更是夜夜难眠。
帝君没心思招幸妃子,那些妃子也都消停了下来,除了梅妃和洛妃。
洛妃一日三趟的去找良妃聊天喝茶,次次都让良妃提心吊胆。可惜玉玦还被关在大牢里,没人能帮良妃扛着不怀好意的洛妃。
至于梅妃,刚刚被查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日盼夜盼的孩子来了,梅妃简直是作天作地。今日嫌弃饭菜不合胃口,后日嫌弃内侍长得丑陋影响孩子的生长坏境。
这不,今日又说想帝君想的头晕眼花,非要让人抬着步辇去见帝君。
邹雏站在殿门口侍奉,就见梅妃远远的坐着步辇而来。
脸上堆着笑,小跑的过去请安。“吆,梅妃娘娘来了。奴下邹雏,给娘娘请安了。”
“起来吧。帝君可在殿内?”
梅妃问这话,不是明摆着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去吗。
邹雏呵呵一笑:“娘娘,帝君这几日正在为边境的战事烦忧。恐怕~”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是传达出去了。
梅妃人都到殿前了,若是连进去都不能,那不是让其他妃子笑话。
就算进去被骂,也得进去走一遭。
梅妃觉得,自己怀有身孕,帝君心情再糟应该也不至于对她冷脸子。
“你进去禀报,就说本宫最近没胃口,想与帝君一同用膳。”
邹雏有些为难。他最近都被骂了数不清多少次,为了梅妃再去挑战帝君的耐性,实在是不值当的。
“娘娘,身体要紧。要不您先回去休息,等帝君这边忙完了,奴下问问帝君晚膳去您那吃?”
梅妃眼睛垂下来,非常不高兴。“怎么,你一个做奴婢的,还能替主子做主了!帝君见不见本宫,也要帝君亲口说。进去禀报,本宫就在这里等!”
邹雏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禀报,心中却恨上了这个不上道的梅妃。
邹雏进去没一会的功夫,就听见帝君怒气冲天的声音:滚出去!她一个女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再因为这些芝麻大的事来烦孤,孤就砍了你的脑袋!滚!
在殿外的梅妃听了,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
连忙挥挥手帕:“走,快回宫。”
邹雏被骂的狗血喷头的爬出来,就见梅妃逃似的早就离开。
眼睛淬了毒一般盯着梅妃的步辇,心中下了一个决心。
...
黑暗的大牢里,玉玦已经如乞丐一般邋遢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专心修炼,此刻即将突破到武艺级。若不是她心思都在入定修炼上,还真的忍不了一个多月不洗澡。
“姐姐,吃饭了。”
巾弥身上的伤已经好利索了,每日就是守在玉玦身边,看着她入定。
玉玦睁开眼,望着清粥和馒头,嘴里都能淡出鸟了。
“狱头大哥,你日日给我们俩吃清粥馒头。你却躲在一旁啃烧鸡猪蹄,你觉得合适吗?”
狱头啃了一口鸡腿,特别得瑟:“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要是有钱,也可以啃啊。”
“大哥,我的银子都给你了,你也太黑了吧!”
“那没办法,没有银子,免谈!”
玉玦磨牙霍霍,随即喜上心头。“狱头大哥,你的修为,在什么境界啊?”
狱头将鸡骨头随手扔在桌子上,给巾弥看的直咽口水。
“想知道我什么修为,拿银子来,我告诉你。”
看着狱头那副欠揍的样子,玉玦气恼的闭上眼睛。
“姐姐,你不吃吗?”
“吃什么吃,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再次入定,誓要突破极限。
狱头看着玉玦的样子,嘴角笑了笑,抄起喝酒的碗扔过去。
感受到强大的劲风袭来,玉玦张开手掌与那劲道对上。而站在一旁的巾弥,被震倒在地。
此刻的玉玦,才意识到真正的交手对决是什么感觉。
第五十四章 重见光明
玉玦用尽力气去抵抗重若千斤的酒碗,手臂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狱头见时机差不多了,猛地推了一把。
嘭!
“姐姐~!”
“咳咳~~!你妹啊!”
玉玦整个人被拍在墙上,摔落在地。脏腑中有一股气流,好似迷路了一样的乱窜。
狱头重新拿起烧鸡,狠狠的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提醒玉玦:“盘膝调息。”
玉玦知道了他的用意,也就抛却刚刚的一切,听话的盘膝坐好。
巾弥焦虑的蹲在一旁,不放过玉玦任何一个表情,生怕她受了伤。
“啊!成功了!我成功了!”
玉玦突然睁开眼兴奋的大喊一声,惊的巾弥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狱头大哥,我突破武艺级了,你看!”
玉玦捡起地上酒碗的碎片,透过栏杆缝隙,扔给狱头。
手掌与碗片之间都是蓝色的流光,看的玉玦越发激动。
狱头轻松接住碗片,咂咂嘴:“天赋异禀~”
“多谢狱头大哥帮忙,能不能把那个烧鸡送给我,当作庆贺我突破的奖品?”
“得寸进尺!哼!”
得,干脆转过身去,专心啃烧鸡了。
玉玦看看可怜巴巴的巾弥还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笑眯眯的走过人将人拉起来。
“弟弟啊,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眼中闪现着奇怪的光芒。
巾弥突然觉得周围温度下降了一些,怎么凉飕飕的。
“姐,姐姐~你要帮助我什么?”
“嘿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
玉玦将巾弥堵在墙角,按着他的胳膊,将蓝色气息输送至他的经脉里。
找到问题所在,爆破已经长好的皮肤表面,将缺失的经脉和血肉续上。
她现在的本领,是不是应该叫:生死人,肉白骨?
有点夸张了~
“姐姐,你这是~会砍头的啊~”
巾弥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吓得腿打哆嗦。本来好奇玉玦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一想他一个内侍,居然~
“砍什么砍,你不是被砍过一次了,谁还会再检查你。没事,姐姐罩着你,以后将你带出宫娶媳妇。”
巾弥脸色迅速涨红,憋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狱头在牢门外头,竖着耳朵听。最后也没听明白,俩人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
“狱头大哥,你看巾弥。”
玉玦拉着巾弥站在牢门前,一脸的得意和势在必得的自信。
狱头顺着玉玦示意的地方看过去,惊得鸡爪子都从手里掉了。
匆忙走过来,就要一把抓住巾弥看个究竟。被眼疾手快的玉玦将巾弥拉走,然后叉着腰等着狱头开口问。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神奇了!”
给去根之人续根,闻所未闻~!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就是有这个本事。你要想求我帮忙,就放我俩出去,好酒好肉的招待上。”
狱头看了看自己缺了一指的手,当机立断开门将两人放出来。
“你真能给我接上手指?”狱头不确定。
“酒肉呢?”
“马上去取来,你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啊。”
狱头屁颠颠的跑出去,将外间通道的牢门锁好。
玉玦看着被狱头啃得乱七八糟的烧鸡,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弟弟,咱们这算是风水轮流转了。牢门都出来了,出大牢的日子也不会远了。相信姐姐,姐姐带你飞~”
巾弥看着烧鸡的残骸:......
哗啦啦,牢房通道的门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狱头。
“老许人呢?”
“又跑哪去躲懒了吧!”
“玉玦,谁是玉玦?!”
见到两人衣衫褴褛的坐在老许的桌子上吃喝,进门的两个侍卫都傻了眼。
现在犯事的人,待遇都这么好了吗,还有烧鸡吃?
也对,帝君点名要提的人,应该不同寻常。
“哎?你们别误会啊,这烧鸡和烧酒可不是我俩的。”玉玦抓紧解释。
“你是玉玦?”
“对啊,我是。难道是,帝君终于想起来这牢房中还关着个重要的人了?”
侍卫:想起来是没错了,重不重要不清楚。
“帝君有令,侍宫玉玦即刻出发前往金石城!”
金石城?
玉玦在牢房里关了一个多月,记忆有些恍惚了。隐约想起,金石城好像是熙礼辛会率先攻打的城池。
战役中,双方士兵损失惨重。而金石城被破后,里面的百姓皆被西霖士兵所砍杀。
难道是,熙礼辛开战了?
“请问,去金石城做什么?就我自己去吗?”
侍卫一拍腰刀:“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跟我们走!”
玉玦抓住巾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是谁?他不能离开。”
玉玦想要带个人混出去,结果被侍卫发现了。
“他是我弟弟,不放他跟我一起走,我就在牢里呆着了。”玉玦将巾弥护在身后。
“出去与否,还由不得你!”
眼看着玉玦就要和侍卫动起手来,狱头刚好回来了。
手中拎着两只烧鸡和两坛小酒,不明情况的打量几人。“这是,什么情况?”
“老许,你是牢头,负责看管犯人。怎么能私自脱岗呢?!”
“你还管不着我,说说,这是要带走我看守的人?”老许将吃食放在桌子上,从新站回出口处。
大有不说清楚,谁也不许离开的架势。
玉玦看他们太磨叽,于是率先开口:“老许是吧,许大哥啊,是这么回事。他们来传旨,说是帝君下令让我即刻前去金石城。我就拉着巾弥一起走,结果他们说不让我弟弟和我一起走。我就说,不让我弟弟和我一起走,我就不走。他们就想和我动手,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阻挠帝君的命令?!帝君让我即刻出发,他们偏偏百般阻挠。这是不是抗旨不尊?是不是得将这个情况禀报帝君?”
侍卫:......
老许:......
当玉玦走出牢房门的时候,闭上眼睛,同时捂住了巾弥的眼睛。
“姐姐,这是做什么?”
“在黑暗中呆久了,阳光伤眼睛。”
“哦,明白了姐姐。啊~姐姐~”
噗通两声,玉玦和巾弥踩空,摔下了高高的台阶。
巾弥捂着腰爬起身:闭着眼确实不会伤眼睛,但是有点伤腰啊~
玉玦:哎,真是丢大人了。又忘记自己会武术这个事情了~
“走吧!我们送你出城。”
两个侍卫如影随形的跟着,但是看着俩人摔下去并未伸出援助之手。
玉玦拍拍灰尘扑扑,异味扑鼻的衣服:“着什么急啊,等我洗个澡换个衣服。”
“帝君交待,让你即刻出发!”
“让我即刻出发也没说不让我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出发啊,再说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啊?出门跟个要饭的似的,怎么进的去金石城啊?就连去金石城干什么我都不知道呢,你总得让我去找帝君问清楚。我不问清楚怎么知道要去干什么呢?这要是让我去当大夫,我穿的脏兮兮的个人卫生都没收拾好呢,怎么治病救人啊......”
第五十五章 打翻你的饭碗
看到干脆面的时候,玉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多月不见,干脆面从猫一般的大小,长到了藏獒一般的大小!
而此刻的虎威也已经换了新鬃毛,只是体型庞大的虎威被赶出了笼子。干脆面黑乎乎的一团趴在笼子里,气势上就充满了压迫感。
时间紧迫,玉玦抓紧时间洗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即才来到干脆面的跟前,找找存在感。
“干脆面。”
干脆面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了杀气。在见到玉玦的时候,立刻散去敌意,冲过来撒娇。在干脆面的意识里,玉玦就是它的阿娘。
见到干脆面扑过来,玉玦扎马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接住干脆面。可还是低估了它的体重,被冲击力撞了个趔趄。
“吱吱吱~”
干脆面的脑袋在玉玦的怀里蹭着,发出撒娇一般的吱吱声。
“对不起啊,我这段时间被关起来了,没办法去找你。你是被谁抱走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干脆面自然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只是伸出舌头亲昵的舔玉玦的脸。
玉玦去找帝君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让她去金石城。
干脆面威武的跟在她身边,紧紧的贴着玉玦的腿行走。好像生怕玉玦再次消失离开一样。
在大牢里,对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但是金石城发生的大事,就只有被西霖血洗城池这一件事。玉玦猜想是战争发生了,只是想要向帝君求证一下,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还未见到帝君,就听到了隐蔽处两个宫女的对话。
“听说金石城危在旦夕,可是我父母姊妹还在家里。要是城破了,他们~呜呜......”
“别担心,辅政大人不是已经亲自去了吗。有辅政大人在,金石城会没事的。”
“辅政大人能保下全城的人吗?”
“辅政大人是东滨最厉害的人,他一定可以的。”
玉玦听到这里,也没有必要去找帝君了。事不宜迟,尽快出发。
来到城门口,那里等待的侍卫早就不耐烦了。
“帝君令我们俩带队,领二十人护送你前往金石城。一路上需要快马加鞭,你吃得消吗?”
两个侍卫显然是看不起玉玦的,毕竟女子的地位本来就低。
玉玦看了看俩人身后的马匹,肯定没有虎威跑得快,也没有虎威的后背软和。
“不必了,你们骑马护送目标太大。况且,骑马的速度太慢。”
两个侍卫被反嫌弃了一通,顿时一口气堵住,刚要反驳。就见玉玦对着宫内的方向大喊一声:“小!脑!斧!跟我一起去找白威啊!”
神色悻悻趴在地上的虎威耳朵抖了抖,瞬间起身奔跑出去。
玉玦骑在虎威背上,身边还跟着一只黑乎乎的火电兽。这个阵势,确实比二十个护卫靠谱多了。
看到这一幕,二十个护卫乖乖闭嘴。
虎威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自己就能辨别出白威所在的方向。
相比于虎威擅长奔跑的优点,火电兽干脆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跟在虎威身后,因为前爪较短的缘故,跟的很是吃力。
当跑出一段距离,玉玦回头看不到干脆面的时候,命令虎威停下身形等一等。
干脆面追上来,第一时间将细长的尾巴化身为小皮鞭。噼噼啪啪抽了虎威一顿,虎威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耷拉着脑袋。
“行了,你俩别斗狠了。虎威你跑的稍微慢一点,和干脆面一个速度就行了。”
因为速度的原因,一人两兽三日才到达金石城附近。
而此时的金石城外,早就硝烟四起,局势紧张。
西霖的军队驻扎在金石城外五里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帐篷。
而金石城门外,也同样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
玉玦看了看天色,此刻不适合凑近,容易被发现。还是需要等到入夜了,好隐藏的时候再过去。
路上路过镇子的时候,给虎威和干脆面买了些牛肉,她自己买了两张饼。此刻还剩下一张饼,玉玦非常困难的干噎下去。
没办法,身边没有水,又不敢四处去找。
“你们也饿了吧,再忍忍,天黑我们就进城去。”
玉玦看不懂,为什么弈翎要带着人在城门外驻扎。在城里防守,不是比这样保险吗?
如果西霖在夜晚偷袭,很容易损失惨重的。
行军帐里,弈翎一身黑色铠甲,神色冷峻的站在那沉思。
“主子,有消息了。”
“进来说。”
奚锐一身黑衣,并未穿铠甲。掀开帐帘进来,直接开口:“西霖的熙邢没有出来,虽然对外没有透露他身负重伤的消息。但是咱们的人探查得知,老头子呕血过一次。”
弈翎微微别着眉头,他想不通熙礼辛为什么要铤而走险。既然熙邢那个强者不在,熙礼辛有什么依仗?
“熙礼辛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异动吗?”
“主子,上次试探性的进攻一次后,就再没有动作了。”
“奇怪~”
“确实奇怪,熙礼辛他们只在营地里正常吃喝,看起来不像是打仗倒像是露营游玩。”
弈翎眸光闪烁,叮嘱奚锐:“盯紧了,看他们传消息的人都去了哪。”
“是,主子。主子,您先吃晚饭吧。”
趴在帐篷门口的白威,鼻尖耸动,眼神望着远处的一片树林。
玉玦一路奔波劳累,此时让虎威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她假寐休息一会。
恍惚之间,梦到了她写剧本的时候。
金石城一战,之所以会如此惨烈,正是因为熙礼辛使阴招。私下勾结了毒屠族,给弈翎下了毒。
没有了弈翎坐镇的东滨大军,自然人心惶惶,最终不敌西霖溃败出金石城。将金石城的百姓,送上了断头台。
而弈翎那一次中毒,也算是九死一生。
玉玦猛地惊醒,额头布满了冷汗。
“不行,不能等到天黑了。虎威,带着我冲过去,找弈翎!”
西霖的哨兵和东滨的哨兵同时发现。两军对峙的一侧林子里,突然窜出两只凶兽。其中一只觅虎兽的后背上,还坐着一个人。
一时间,消息层层传达上去。因为没有人知道,突然窜出来的,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当玉玦渐渐靠近金石城的时候,被突然窜出来的兵士拦住去路。
“什么人!?”
“我是帝君派来的医者,求见辅政大人!快快禀报上去,我要见辅政弈翎!”
奚锐远远见了,虽然好奇她怎么突然来了,但还是上前给她解了围。
“你怎么来了?”
“来不及跟你解释那么多,弈翎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奚锐半信半疑的带玉玦来到弈翎的军帐前,只见玉玦没等他通报,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啪!
弈翎手里的饭碗被打翻在地~
第五十六章 泄密了
弈翎拿着手里的筷子,看着翻在地上的饭碗,有一瞬间的怔愣。
奚锐直接就呆住了,像一只呆头鹅一样的歪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
玉玦是疯了吗?
“你吃了多少?”
玉玦捞过弈翎的手腕,为他探脉。
弈翎可能还没缓过神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玉玦发现脉象没问题,见弈翎不说话,抬手捏住弈翎的下巴。指尖用力捏,迫使弈翎张开嘴巴。
好在,嘴巴里干干净净,看来他还没开始吃。
“饭菜里有毒不要吃了,还好我来的早。”
弈翎将筷子放下,眼神示意奚锐查验饭菜。
奚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针包,查验过了所有的菜,包括打翻在地的米饭。银针没有变黑,没毒。
“银针当然检查不出来了,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测试出来的。要不,你去找只兔子老鼠什么的试试就知道了。”
玉玦将桌子上的茶壶拎起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豪饮起来。
弈翎还从没见过哪个是如此喝水的,更别提女子了。
一壶水喝光,玉玦坐下歇息。“辅政大人,门外的虎威和干脆面还饿着渴着呢。”
奚锐从厨房抓来一只兔子,喂它吃了一些青菜。兔子吃掉没一会的功夫,鼻子嘴巴就开始流血。蹬着腿,死不瞑目。
“主子!真有毒!”奚锐眼睛瞪的老大,这么大的毒性,要是主子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出去,喂虎威和干脆面。”
“哦,好吧~”奚锐蔫巴巴出去。
知道弈翎要和玉玦说悄悄话,不让他听。奚锐自觉带领两只宠兽离远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饭菜里有毒?”
“女人的第六感。”总不能说,剧本是我写的吧。
“为何会来金石城?”
“帝君下令呗。”
房间静默无声。
“嗯...你要是想尽快取胜。可以想一个引军入瓮的好计策,比如:假装中毒。然后提前将城里百姓疏散离开,引西霖军入内。一举歼灭什么的?”
弈翎看着玉玦的目光,里面含着一些特别的东西。
“你的想法不错,但是你可知我为何带领军队驻扎在城外?”
玉玦摇头。
“因为金石城的城墙年久失修,不堪一击。若是在城内守城,城墙塌陷,敌军入城。若是将敌军引入,恐怕也困不住他们。再者,百姓舍弃家园,何去何从?”
玉玦咬了咬下唇:“那你打算怎么办?和他们硬刚吗?”
“假装中毒,偷袭西霖主营帐。擒贼先擒王!”
玉玦竖起大拇指,假装崇拜:“嗯,辅政大人厉害。我太困了,我睡一会。”
说完,独自走到床榻上躺下。
弈翎看着如此自然而然的去他床榻上睡觉的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忍了又忍,最后的倔强使他坐不住。来到床榻边,将玉玦的鞋子脱掉。
犹豫了一下,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米饭上,想起玉玦捏开他的嘴巴查看时候的场景。独自笑了笑,随即迅速收敛。
走出军帐,招来奚锐。
“传信给晨星宫,尽快查清毒屠族的落脚之地。还有,去看看西霖的军队里,有没有穿着古怪神秘的人。”
“好的主子,属下马上去办。”
奚锐自然也知道毒屠族的事,明白此事严重,立刻去查。
弈翎眼睛眯了眯,虽然知晓已经有人混进了军队里,还是可以靠近厨房的人。可既然要假中毒,给西霖一个错误的信号,现在这个人还不能揪出来。
弈翎的军帐中招来几个军医,却都静默无声的站在一边。
弈翎坐在床榻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睡的香甜的人。
几个军医站了两个时辰以后,垂头丧气,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军帐。
暗处一道身影见了,自己去报信出去:军医束手无策。
消息传到西霖国军营中,熙礼辛满意的邪笑着。
“大屠师,毒屠族的毒药果然厉害。多亏您的毒药,弈翎这次算是完了!西霖统一四国,又进了一步!”
“殿下过誉了,我也只是为了族人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
“大屠师放心,待本殿统一四国,你就是本殿亲封的国师。你的族人都是功臣,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那就,提前叩谢殿下了。”
俩人正说的火热,帐篷门口有人报信:“殿下,有一封神秘的信件送过来。”
“拿进来看看。”
熙礼辛展开信件,里面只有一条消息:金石城城墙不堪一击,请殿下记奴下一功。
熙礼辛疑惑,这是何人送来的信,可以相信吗?
自称奴下的,都是宫里的内侍。难道是,东滨国宫中的内侍给他通风报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熙礼辛立刻派人传信给东滨军队中的探子,让他去试探城墙是否有什么蹊跷。
东滨军队中的伙房处,一只青雀落在柴堆上。
青雀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纸团。
“哎你说,辅政大人的军帐中招进去那么多军医做什么?不会是大人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别胡说!这种没影的事是乱加猜测,是扰乱军心的罪!”
“那你说,军医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还能是有什么事?”
“今日不是来了营中一个女子嘛,兴许,是那女子有什么事呢。哎呀,别乱想了,走,去解放一下。”
俩士兵便叽叽咕咕的聊天,边来到城墙边嘘嘘。
老远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城墙边晃悠,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嘘嘘的。
“哎!你干什么呢!?”
正在拿着匕首抠城墙的人愣住,将匕首藏进袖子里。
两人走近一看是伙房部的人,胳膊上还挽着袖子。
“你在这干什么呢?你们伙房的不是早就休息了吗?”
只见那个人影转过身来闭着眼睛嘿嘿笑了笑,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哗啦~~
“往哪尿呢你?!”
“艹!晦气!”
两人蹦到一旁检查自己的衣服上有没有溅上尿液。
那人解决完毕提上裤子,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走了。
“梦游症啊这是!”
“看起来像。”
“艹!晦气!”
过了一会,一只青雀飞出东滨军队之中。
金石城城墙的弱点被熙礼辛知晓并加以验证后,高兴的他一宿没睡着觉。一直在探讨,如何趁着弈翎中毒的好机会,一举拿下金石城。
而弈翎也在床榻边打坐了一宿,因为霸占他床铺的那人实在是太能睡了。
第五十七章 城破了
凌晨是人们最困倦,也是睡的最香的时候。此刻突击,是最好的时机了。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自然早就做了严密的防备。
熙礼辛顶着黑眼圈站在帐篷外,遥遥眺望金石城。
“整军,半个时辰后突袭!”
半个时辰后是所有人吃早饭的时辰,这时候进攻更加出其不意。
但是,西霖的士兵还饿着肚子呢~
“殿下,我们的人都还没吃饭,饿着肚子上战场~也没力气打啊。”有人提醒熙礼辛。
熙礼辛嫌弃的瞪了那将军一眼,转身入了帐篷。
万辇看不过去,提点那将军一句:“殿下的意思不是真的进攻,是佯装进攻,其实另有打算。你这武夫脑袋,就别想那么多了。去准备吧!”
熙礼辛一个人在帐篷里沉思下一步的计划,就听外头集结人马的声音。披甲在身,准备出去带着队伍出发。
“二殿下,别来无恙。”
突兀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来,熙礼辛瞬间头皮发麻。
摸上腰间的宽刀,缓缓转身去看。只见身后的帐篷被划破一处,破口处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
“弈~翎!”熙礼辛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
一对一和弈翎打,他肯定不是对手。此刻帐篷里没有其他人,他只能拖延到万辇来找的时候。
“二殿下,可吃过早饭了?”弈翎云淡风轻的拉过椅子坐下,好像是来做客的。还是一个自来熟的客人。
“难不成,你是来本殿这里吃饭的?”熙礼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多余的一点动作,都会让弈翎突然动杀心。
“自然不是,最近我可是不敢吃饭了。说不好哪顿饭菜里,就有剧毒呢~!”弈翎眼神凌厉的射向熙礼辛。
熙礼辛这时候才想起来,弈翎不是应该中毒才对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营地之中?!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难道,是他那颗棋子背叛了?!
弈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团,冷笑了一声扔给熙礼辛。
熙礼辛自然听过他笑面阎罗的称号,知道这是动了杀心了。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就明白自己的棋子暴露了。
这是他传信给埋伏在东滨军队中伙房里棋子的消息,让对方趁着将军对峙的时候,将毒药下在饭菜里。
他佯装进攻,给那棋子留下足够的行动时间。
待棋子得手,他带人从另一侧城墙用投石车进攻。只要砸破城墙,就能冲进去占领。到时候东滨士兵身中剧毒,自然没有抵抗之力。
可如今被弈翎发现,他的计划泡汤不说,自己的小命都悬了起来。
“既然你都发现了,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说吧,你今日潜入进来,是为了杀我?”熙礼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弈翎站起身,一步一步想熙礼辛走过来。“对,自然是为了杀你。”
弈翎突然对熙礼辛发起进攻,熙礼辛转身要跑向帐篷门口。这时候变故突生~
只见弈翎神色一变,噗一口血喷出来。
熙礼辛的手都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听到动静回头看去。当时也是又惊又喜。
“哈哈哈~!弈翎,你也有今天!”
虽然不清楚弈翎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对他有利的局面,自然让他无比欣喜。于是也不忌惮弈翎了,开口对外面喊:“万辇!来人啊!”
弈翎眼神落在桌子上的熏香炉上,有些事情想通了。随及毫不停留,转身消失在帐篷里。
熙礼辛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抽出宽刀追出去。“来人啊!捉住弈翎!”
西霖军帐中兵荒马乱,上蹿下跳的,却连弈翎的影子都没捉到。
虽然没捉到弈翎,熙礼辛却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万辇!带上投石车,进攻金石城!”
熙礼辛招来自己的凶兽,翻身上了一只巨型狮兽背上。在这个动作中,他感觉气血有些上涌,喉头发紧腥甜。没想太多,高声呼喊着进攻,先一步冲出去。
弈翎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眼前恍恍惚惚的看着还在睡觉的人影,走到床榻前晕了过去。
嗯~!
玉玦睡的正香,就被一个重物砸醒了。
“谁啊这是?”
将人翻过来一看,嘴角还有血迹的人正是弈翎。
她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中毒了?
“弈翎?弈翎?”
无奈的叹口气,只能将人安置在床榻上进行治疗。
他中的这种毒是慢性的,却因为他动用了武术气息,将慢性毒素迅速扩散至全身血脉之中。
玉玦需要将他全身经脉都洗涤一遍,特别耗费体力和精神力。不一会的时间,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湿透了。
而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喊杀声。
金石城外的东滨军队和西霖军队交战起来。
而另一侧,还有一小队西霖兵,在熙礼辛的带领下攻击城墙。
城墙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砸破了一面。
守在城里的东滨士兵拼死抵抗,血流成河。
……
“主子?主子?属下进来了!”
奚锐一早就没见到弈翎,如今外头都打起来了,坐镇的人却始终不露面。
奚锐进了帐篷正好看见玉玦在给弈翎治疗的画面。两人此刻周身都萦绕着蓝色的波光,煞是好看~
不对!都什么时候,不是欣赏的时机!
“主子?!主子怎么了?”
奚锐冲过去,看着弈翎的脸色煞白,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玉玦睁开眼,抽空问他:“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主子这一晚上去哪了,为什么会中毒?”
“我,我问你知道?!主子一晚上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玉玦闭上眼,不再浪费精力搭理他。
什么叫和她一晚上在一起,她是自己一个在补觉好不好!
奚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急得团团转。
“我听着外面打起来了,你不出去守城,留在这碍我的眼!”玉玦嫌弃他走来走去太烦人,出声赶人。
奚锐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我不走,我就留在这等着主子醒。”
东滨的将领还算不错,第一轮拼死守住了城。除了西霖士兵的尸体留在城墙内,没有一个活着的西霖兵进城。
因为两方都没吃早饭,很快就体力不支。傍晚的时候,鸣金收兵休战整顿。
西霖的军队撤退回去休整,可金石城的那面城墙昭示着东滨国这一战处于下风。
东滨士兵死伤无数,又没见到坐镇的辅政大人,心中隐隐发慌。
第五十八章 是谁脸红了
“快去把大屠师找来!快!”
万辇背着昏迷不醒的熙礼辛回到营地。
熙礼辛的状况和弈翎一样,吐血昏迷。
要是熙礼辛没有昏迷过去,照着他的性子,不可能鸣金收兵。怎么也得连夜打进金石城去。
大屠师慢悠悠的来到军帐,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大屠师,你快看看殿下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吐血了!”万辇一把拉住大屠师的胳膊,急切的额头都冒了汗。
大屠师挣脱开来,蔑视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熙礼辛。“无碍,死不了。”
万辇不可置信的看着变脸如翻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大屠师,你~”
大屠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熙礼辛嘴里。“每月一颗,可长命百岁。”
到这一步了,万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初大屠师带着族人来投奔二殿下,说的凄凄惨惨的。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和控制二殿下!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居然敢对殿下下毒!”万辇抬掌,掌心紫光流转。
噗~
万辇同样一口血喷出来。
“二殿下每月一颗药丸,算本屠师送他的。你若是想要续命解药,一千两一颗。”
“你~!噗~!”万辇气晕。
引狼入室,这就是典型了吧。
大屠师得逞的阴恻恻笑了笑,将帐篷里的香炉抱在怀里走出去。
……
弈翎醒过来以后,才得知今日的一战。
熙礼辛带着人直奔城墙突破,自然是得到了城墙不坚固的消息。那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伙房的那个奸细已经被控制起来,却死活不肯张口交待一句话。
玉玦换了一身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此刻正坐在桌前大口大口的吃东西补充体力。
弈翎交待奚锐,给玉玦抓个野味炖个补汤。然后就一刻不停的赶到城墙破口处查看,巡查军情和伤情。
众将士见到辅政大人还在营中,且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有什么危险的情况,才算放下心来。
可弈翎看着破开的城墙,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没有了城墙的阻挡,必然会加重士兵的伤亡。城中的百姓,将会陷入危险之中。
想起来早上中毒的事情,看来西霖军中也不和睦。至少,毒屠族的人就和熙礼辛不是一条心。
虽然不是一条心,却在一条船上。
毒屠族的人存在,还真的很棘手。
“奚锐,晨星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主子,毒屠族那些人本就神秘,行踪飘忽不定。追查起来,不太好找啊。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
“传信给魅姬,找到毒屠族的族人,全部抓起来。”
“是。”
弈翎来到伤兵休息的帐篷,发现玉玦已经在里面救治伤员了。
纤细瘦弱的身影蹲在士兵跟前,正帮着包扎伤口。
“伤口不要沾水。”玉玦开口交待。
士兵们见到弈翎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玉玦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将人按住,训斥道:“坐好了!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在意什么礼节!你要是命保不住了,只能下地府和阎王拜把子去了!”
说着,继续给其他人伤口进行处理。
除了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弈翎,就再也没搭理过他。
弈翎抬手在空中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伤兵们不必行礼。
可就算他表态了,伤兵们还是局促紧张起来。
“你还是出去吧,他们看到你紧张,肌肉紧绷的不利于伤口处理。”玉玦下了逐客令。
弈翎倔脾气上来,不但不走,还蹲下来帮助玉玦给士兵包扎。
旁边的军医们见了,眼中充满了八卦的光芒。他们就知道,这个女人和辅政大人关系不一般。
可是那些兵士不这么想啊,他们哪里敢让辅政大人屈尊降贵呢。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对啊,大人,我们什么身份,怎么能让您亲手为我们处理伤口呢。”
弈翎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玉玦抢了话。
“他们说的没错,你多尊贵的身份啊,别脏了昂贵的衣袍。奚锐!赶紧带着你主子出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玉玦将主子俩字咬的特重,说着,还嫌弃的推了一把弈翎。
弈翎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灰溜溜的出了帐篷。他是看在玉玦为他解毒太劳累的份上,才没有跟玉玦计较。
奚锐陪着他在帐篷外吹冷风,想了想,开口煽风点火。“主子,她也太过分了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推搡你!?还话里有话的嘲讽主子。主子,这你都忍着,就这么惯着她!她算什么身份啊!”
弈翎歪着头审视着奚锐,眼神危险的眯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属下,属下没说什么。就是为主子打抱不平呢...”奚锐立刻怂了。
弈翎想起来刚刚玉玦一句句的话,都带着刺一样。无非是提醒他,他的身份如何如何。
“奚锐。”
“主子,请吩咐。”
“问题,出在你身上。”
奚锐懵了,什么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了,他做错什么了?
“主子,属下是说错什么了吗?”
“主子主子主子的!你自己听听,难怪人家排斥我靠近。都是你这么叫我,把距离叫远了。”
奚锐:......怪我喽?!
奚锐觉察到弈翎不正常的状态,反过来盯着他。“主子,你不对劲。”
弈翎略显心慌:“我怎么不对劲了?”
“还人家人家的,人家是谁啊?”
弈翎眼睫毛极快的眨动起来。“奚锐,你是不是忘了,谁是主子!”拿身份开始压人。
奚锐撇撇嘴:“哼,主子刚刚说了,不让我叫主子。那我以后,可就不叫了。主子慢慢脸红,我进去帮忙了。”
嗖一下消失,让弈翎想解释都没机会。
只能对着黑色的夜空摸摸脸:谁脸红了...?
帐篷里传来奚锐的惊呼声:“你怎么了?!”
弈翎嗖一下蹿进去,就见玉玦倒在奚锐的怀里。上前将人接过来,急切的询问:“怎么回事?!”奚锐摇摇头,他刚进来就见到玉玦脸色煞白的晕倒。
还是一旁的兵士将结痂的肚皮展示给弈翎看。解释道:“大人,玉侍宫为我等疗伤。居然效果极快的愈合结痂了。玉侍宫说,只能帮我等治疗到这个程度。因为受伤的人太多,她需要留着精力和体力治疗更多人。我等还是第一次见过,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结痂的治疗术。这简直,就是神仙啊。”
“是啊是啊,玉侍宫简直就是神仙啊。可能是因为消耗太大,晕厥过去了。大人,玉侍宫不会有事吧?”
弈翎眸色冰寒的警告众人:“玉侍宫为你们治疗的事情,绝不准外泄一句!”
第五十九章 大黑耗子汤
玉玦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弈翎黝黑的眸子。
“你干嘛呢?”
离她的脸那么近的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偷亲呢。
玉玦抬手推上弈翎的肩膀,打算坐起身来。却发现眼前的人如一座大山,不可动摇半分。
“弈翎,你到底要干嘛?!”
“为什么出手帮他们愈合伤口,你可知这样做的危险?”弈翎特别严肃的紧紧盯着她。
“为什么不帮?他们的伤口如此深,明日肯定还要上战场吧。得不到治疗,很容易就会感染发炎。发炎就会发烧,发烧就会脱力。你让他们如何拿着刀枪上场拼杀?送死吗?!”玉玦略有些生气的喊着。翻过身从另一侧坐起来,感觉头有些晕。
弈翎本来是俯趴着的,此刻坐直身子,周身气压很低。
“虽然你说的没错,可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的这项治愈术被他国知晓,将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玉玦听到这句话,脑子清明了一些。也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抬头对上弈翎的眼睛,调皮的一笑:“你会保护我的。”
玉玦的瞳孔黑黝黝圆溜溜的,里面像是有漩涡一样,卷入了弈翎的心中。
两人对视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玉玦收敛笑容:“因为,你欠我两条命了,别抵赖!”
弈翎嘴角抽了抽……
“你靠我这么近干嘛?”玉玦离远了一些。
弈翎:……他还能说什么?
帐篷被掀开,奚锐端着托盘进来。“主…爷,补汤炖好了。”
有了奚锐的突然出现,成功救场。
弈翎将炖盅接过来,用勺子搅了搅:“玉玦,把这个喝了。”
玉玦奇怪的看看弈翎,又看看奚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爷,那我先出去了。”奚锐不想当灯泡。
对了,就是这个地方不对劲!玉玦才明白过来。“奚锐,你叫他什么?”
“哦,主子不让我叫他主子。我想了想,就只能叫爷了。玉玦姑娘是不是不习惯?其实我也不习惯…”
“你是不是忘了喂白威几个?”
弈翎冰冷的声音,打断奚锐的滔滔不绝。
奚锐撇撇嘴,夹着尾巴离开。
玉玦也不管炖汤是什么东西炖出来的,反正她正好饿了。将勺子放在一边,捧着炖盅咕咚咚喝光。随手抬起袖子擦了下嘴巴,下榻穿鞋一气呵成。
弈翎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不拘小节,不分尊卑,不懂规矩的。可是这擦嘴的方式,竟然比男子还粗犷。
“你做什么去?”
弈翎伸手拉住她,顺势站起身。
“还有好多人的伤口没有处理,我接着去帮忙啊。”玉玦说的理所当然。
弈翎手中力道紧了一些:“刚刚我和你说的话,白说了是吗?”
“没有白说啊,我听进去了,也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再多救几个人,也没多大差别啊。”玉玦将胳膊抽出来。
弈翎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有一股气直冲头顶。要是换了别人,别说气到他了,就是敢跟他顶嘴,那肯定都没命活着。
吱吱......干脆面闯进帐篷里,嘴里还叼着一只大老鼠!
玉玦嫌弃的皱眉:“干脆面,你怎么喜欢吃这玩意?还是让奚锐帮你把耗子皮扒了吧,皮毛吃进去对胃不好。”
“干脆面!你怎么进来了?!”奚锐嗖的一下掀开帘子。
干脆面吱吱叫着,将大老鼠放在奚锐脚下。吱吱吱...
奚锐尴尬的清清嗓子,小声对干脆面说:“够了够了,不要再捉回来了。快跟我走~”
玉玦见他这副刻意掩饰的样子,突然有什么不好的念头闪现在脑海。一把揪住奚锐的衣服,质问道:“奚锐,你刚刚给我炖的补汤,是什么东西炖出来的?”
“就,就大补的东西啊~”奚锐不敢看玉玦,眼神飘忽到地上的大耗子身上。
“呕~”玉玦喉头发紧,胃里翻涌。
终于还是没忍住,跑出去哇哇吐了起来。
帐篷里的两人听到呕吐声,喉头也有些发紧。
奚锐求生欲极强的开口解释:“爷,这不能怪我啊。你说要炖补品给玉玦,可是军营里没有什么能补身体的东西。我只能带着干脆面去田里,抓几只田鼠了...”
之所以带着干脆面一起,是因为他只能支使的动它。白威和虎威那种的,他躲着还来不及呢。至于穿甲兽,更是心思比猴都精。没有好处,穿甲兽是不会听任何人的差遣的。刚巧,奚锐的月俸花光了。
“田鼠其实挺补的,肉质细嫩...”奚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灰溜溜跑了。他怕玉玦吐死,弈翎会一掌结果了他。
毕竟,听着玉玦的声音,像是要将胆汁吐出来了。
实际上,也确实吐得很厉害。
玉玦对于耗子这种东西,有着从心底里发出的抵触和恶心。要是没有看到那只带毛的也就算了,看到了以后,就像自己连着毛吞掉了一样。
呕...
弈翎悄悄站在玉玦背后,试探着伸手去帮她顺背。
“走开...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手下!恶毒!呕....”
弈翎:......不关他的事啊,他也是才知道啊。
他怎么就恶毒了?
弈翎的手掌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很是尴尬。
奚锐这时候又返回来了。“爷,道法大家的观主来了。”
“他来做什么?”
弈翎对这个人,可没好印象。主要是,某人说过,喜欢徵常文那样的美男!
玉玦直起腰来,抚顺着自己的心口:“他来,悬壶济世呗!”徵常文未来可是要成仙的人,自然要救人济世积德行善了。
撇下一主一仆,也不恶心了,步伐轻快的嗖嗖前去接应徵常文了。
弈翎脸色一寸寸黑掉...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还对那个道士产生着不切实际的妄想!
为了防止玉玦和道士过多接触,弈翎也迅速跟过去。
走在最后的奚锐咂咂嘴:“哎,情敌相见...什么来着?”
城门口,一行道士整齐的排列着。为首的,正是美男榜榜首,徵常文。在他身边还有一人,看着特别眼熟。
玉玦惊讶又欣喜:“巾弥?!你怎么来了?”
巾弥面色窘迫的将玉玦拉到一旁:“姐姐,你来了边关战场,我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合留在宫里。于是就撞着胆子向帝君交代了,你将我从无根之人治疗成正常男人的事实。本想着,大不了就被赐死。但是帝君听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允许我来这里找姐姐。”
“他这么好?”玉玦难以置信。轩辕晟这个帝君,脾气最暴躁了。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玉玦没想过,从帝君认识她开始,脾气就一点点被磨平了。
“帝君说了,让我和姐姐一起帮助辅政大人守城。若是城守不住也没关系,我们也不用回去了。姐姐,以后我们就自由了。”
巾弥眉飞色舞的说着,玉玦神色却耷拉下来。
她就知道,轩辕晟这家伙没那么好的脾气。
巾弥这傻孩子,天上自由,你还想死不成?
第六十章 撒娇没用
原来巾弥是在半路上遇见徵常文的,于是跟着一起来了金石城。
老道士谢建鸿带着一队人去了西霖军队中,徵常文带着一队人来到了东滨军队中。打着救治伤兵的旗号,嘴里说着维护和平的愿望。
玉玦对于他们这种公平的做法,也表示赞同。
道观的道士不能平乱天下,却可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救治伤员。玉玦对于徵常文,又多了一层崇拜。
“道士哥哥,你们能来帮忙,我真的特别高兴。我带你去伤兵营帐,走~”
玉玦熟络的凑到徵常文身边,笑嘻嘻的花痴模样。
徵常文听到这声道士哥哥,愣了一下就笑出了声。“怎么,上次还叫我小道士呢,这次就改称呼了?”
“叫哥哥,亲切。”玉玦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弈翎完全被忽略,于是主动刷存在感。“我同意他们入城了吗?”
弈翎语气冰冷,立刻有兵士拿着长枪围拢过来。
这些人还真的会察言观色呢。
玉玦哼了哼,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兵士。“怎么,你们不希望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得到治疗吗?辅政大人的意思,是怪我私做主张,没有向他请示。面子问题而已,你们不必这么当真,友好一点。没准以后,还有用得着道长们帮忙救治呢。”
弈翎:......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玉玦跑到弈翎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拳请示:“启禀辅政大人,奴婢可以带着道长们去伤兵营帐吗?”
好像怕弈翎拒绝,又补了一句:“咱们的将士还等着救治呢,明天还有硬仗要打。辅政大人不要想太久,时间宝贵啊~”
弈翎嘴角抖动,真的很不想答应。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答应也不像话啊。“去吧。”
“好咧,多谢辅政大人准许。奴婢告退。”玉玦转身,蹦跶着跑到徵常文身边。
两个人的面前,玉玦两幅面孔转变之快,让弈翎和徵常文膛目结舌。
来到伤兵营帐,和徵常文简单介绍了一些伤兵的情况。严重的,玉玦之前已经治疗处理过了。还有一些,都是不会危及生命的小伤。
徵常文见伤兵都已经处理妥当,也没什么他需要做的事情了,就打算转道再去西霖军营看看。
玉玦自然不可能放他走啊。
“道士哥哥,我能向你请教一些关于修习武术的问题吗?”
徵常文笑了笑,点头道:“可以啊,你想问什么?还是说,遇到瓶颈了?”
玉玦抬手,运气于掌中。蓝色的流光闪现,比之前颜色还深了一些。
难道是,她修为又精进了?
“你这也有武艺六段了吧?进步如此之快?”徵常文惊讶。
玉玦眨眨眼,难道是治愈之术的功劳吗。她帮弈翎解毒后,又帮助伤兵修复。突破体力极限晕倒,才会有这种突破?
看来治愈之术和武术,是相辅相成的啊。
“怎么样,我很有天赋吧?道士哥哥,要不你收我为徒吧。”玉玦想着,徵常文飞升的时候,怎么也不能忘记徒弟的好处吧。
不是有一句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道士哥哥,你收我做徒弟?!徵常文眉毛拧了一下,这是什么逻辑?
到底是哥哥,还是师傅?什么辈分这都是。
“哎呀,行不行嘛...我这个徒弟很好带的,很听话的~”玉玦抓着徵常文的胳膊,使劲摇晃撒娇。
她将玉玦这个年龄的稚嫩和娇柔都展现了出来。加上故意撒娇的语气,谁听了忍心拒绝啊?
“我不收徒。”徵常文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玉玦停顿下来,松开手。“不收拉倒呗,做朋友也行。别拒绝,别质疑,就这么定了。”
随即换上严肃脸:“徵常文,我带你去个地方。”
玉玦带着徵常文来到倒塌的城墙边,指着那处豁口给他看。
“你看,这里是今日被西霖兵攻陷的地方。战争是他们先挑起来的,墙也是他们投石砸烂的。东滨的将士拼死保护城中百姓,伤亡惨重。你现在还要去对面救治西霖的士兵吗?”
徵常文自然知晓,战争的西霖挑起来的。此刻听玉玦如此说,也确实不应该再去对方的营地了。
“我问你,明日若是城破了,西霖军进城砍杀百姓。你会阻拦吗?”玉玦的眸子在夜色里,特别亮。
徵常文眨眨眼,重重点头:“会。尽我所能。”
“可你阻拦不住。”玉玦说的,是事实。
一时间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再开口。
弈翎在玉玦和徵常文撒娇的时候就在一旁观察了,此刻看俩人气氛凝滞,才出现。
“观主不如回道观吧,何必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呢。今日你救了人,明日他们上场厮杀还是会死。如果你做这些是为了心安的话,大可不必。”
徵常文对上弈翎的目光,回答:“不是为了心安,是为了无愧。生而为人,立于天地之间。享受着世间的美景美食,总要做些什么回馈于世间。本想世间和平无战乱,无灾祸。既然阻挡不了,那做自己能做的,便无愧了。”
“刚刚玉玦姑娘说我阻拦不住西霖军伤害百姓,但是能保下一个是一个。尽力做了,即使结局不如意,也不悔。”
玉玦听到最后这句,嘴角微微展开。果然,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徵常文。
“徵常文,我喜欢你这个性格。放心,我和你一起保护城中的百姓。”玉玦说着,还拍了拍徵常文的肩膀。虽然他个子高,拍着有些吃力,可还是踮着脚拍了。
就像是好朋友之间的承诺和鼓励。
弈翎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是有点手痒痒,想揍人。
凭什么徵常文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玉玦的特殊对待。他天天给玉玦炖补汤,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等等,补汤什么的就算了吧。
那也不怪他啊,要怪也是怪奚锐那个缺心眼的货啊。
“金石城还用不着...”弈翎要说,金石城还用不着一个道士来保护。
结果玉玦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我有一个想法,你过来我们聊聊。”
玉玦指引着弈翎和她一起登上城楼,徵常文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跟了上来。
弈翎想要制止,又被玉玦拦住了。
“辅政大人,明天抵御西霖的进攻,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弈翎瞪了徵常文一眼,表示有外人在,不方便说。
玉玦就当作,他没有想法来理解了。
“行,既然你没有想法,那就我来说吧。”
弈翎:......
------题外话------
徵常文:撒娇对我没用。
弈翎:对我有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