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进书里做炮灰
盛夏的炎热,蒸腾的人浑身都是粘腻的汗水。再伴随着知了的嗡鸣声,简直不要太烦躁。
“烦死了!嘶!好疼啊~!”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女子隐约的趴在床榻上。被知了吵醒,显然心情糟的很。
“这是哪?!啊,我的屁股啊~好疼~”
女子边喊着疼,边从床榻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找到房门的方向,伸手将门拉开。
明亮的光线夹裹着热浪迎面扑来,女子立刻抬起手掌挡住脸。
“玉玦,你怎么起来了?快快回去躺着,伤口不要崩裂了。”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走过来,扶住了女子。
此刻阳光没有那么刺眼了,女子将手掌放下。看着扶住自己的人,一身素色古装。“你刚刚,叫我什么?”
“玉玦,你不会是昨夜发烧,烧糊涂了吧!快快,进去趴着。我去给你倒些水过来,等着。”素衣女人将人按在床榻上休息,急匆匆的出门去。
女子感觉到屁股火辣辣的疼,只能乖乖的趴在床榻上。抬眼看着古香古色的房间,一脸的疑问。
她不是在写剧本吗?马上就写完大结局了啊!她马上就能领工资了啊!
对了,刚刚那个女人叫她玉玦?!那不是她剧本里的角色吗?
等等。玉玦,素衣女人~冷宫!
这时候素衣女人端着一碗水进来,将玉玦小心的扶起来。“来,喝些水吧。”
玉玦呆呆的看向女人,不死心的问道:“你叫什么?你是不是良妃?!”
良妃徐良蒂点点头,看着呆头呆脑的玉玦,眼圈含泪。“玉玦,都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吓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玉玦继续问:“这是冷宫?”
良妃点头,眼泪如玉珠一般砸落。
“我被打了板子?”
“玉玦,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发烧啊?”良妃伸手探向玉玦的额头,确实还有些烫。
“玉玦,你等着,我去求他们送药进来。”
良妃说完,风一般的跑出去。
玉玦呆呆的,脑海里都是剧本里的情景在闪烁。
她,竟然穿越到了自己的剧本里,还是个命不久矣的小侍女!
屁股的伤还未养好,冷宫就会燃烧起一场大火。玉玦会为了救良妃,而命丧火场。
而良妃也因此毁了容,终生都被遗弃在冷宫里。
何其悲催,何其不幸!
门外传来良妃拍门求救的声音:“求求你们了,只帮我传个话出去。让我爹爹送些伤药进来,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的。这个金钗给你,帮帮忙吧。”
玉玦艰难的挪出门,就看到良妃趴在院门处。正将一只金钗,从门缝塞出去。
为了一个侍女,良妃能做到如此,她是个善良的好人。
玉玦懊恼,她写剧本的时候,怎么能忍心把这么好的人给写成那么凄凉的结局呢?!
想到十日后的大火,玉玦心中有了主意。
“娘娘,送伤药的事情不急。不如,先请高侍宫来冷宫一趟吧。”玉玦按住金钗,看向良妃。
良妃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就见玉玦摇摇头,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
良妃莫名的觉得,应该相信玉玦。于是开口求外头的守卫:“不用找我爹爹了,先帮我找一趟高侍宫吧。多谢了。”
门外的守卫收了金簪,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话我会带过去,高侍宫来不来,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良妃回头用眼神询问玉玦。
玉玦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就帮我带给他三个字:离殇曲。”
高侍宫这个角色,是宫里头的老好人。他所在意什么,唯有玉玦最了解了。
良妃扶着玉玦进屋,忍不住问她:“高侍宫和我们不熟悉,你为何想要找他来?他那个人,没有足够的金钱诱惑,是不会为我们办事的。”
玉玦拍拍良妃的手,安慰她:“等他来了你就知道的,放心,他会帮我们的。找他帮忙,是因为他在宫里,什么都够得上。如果找徐大人进宫送药,恐怕会惹得帝君恼怒。说道这个,其实娘娘被贬来冷宫,也没有什么大错。只需要一个契机,我们就能出去。”
玉玦已经想好了,出冷宫的日子,就定在十日之后。
那场火,她等着那人来点。到时候,她就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多行不义。
良妃定定的看着玉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玉玦聪慧又冷静。“玉玦,你,神智清醒了?”
“清醒了,再不清醒小命就要玩完了。”玉玦重新趴下,屁股上的伤实在太痛了。
良妃虽然没有明白玉玦突然间的变化和说出话的意思,但是也知道如今能和她相依为命的人,只剩下玉玦了。
两人从小到大的情分,可以让良妃无条件的相信她。
“那你好好歇着,我去烧点热水来,给你擦拭一下。”
听到良妃说要去烧水,玉玦急忙追问:“喜鹊那丫头呢?!”
问过后,突然想起来,喜鹊是个嫌贫爱富的主。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偷懒呢吧。
果然,良妃轻描淡写的回答:“喜鹊说她手腕疼,在屋里歇着呢。”
陪着良妃来冷宫的,只有玉玦和喜鹊两个侍女。
玉玦是从小一直跟着徐良蒂的丫鬟,而喜鹊却是宫里分配过来伺候的。
这半路的丫鬟和半路的夫妻一个样,不靠谱啊。
玉玦心想着,自己还是先把伤口养好吧。这么热的天气,别再发炎了才好。至于喜鹊这个丫头,以后慢慢调教。
想着想着,迷糊糊的睡着了。
“你当自己还是一宫之主呢!我用你烧的水,是给你面子。”
“喜鹊,你怎么会这么说?我平日里,待你不好吗?”
“少拿以前说事!以前你和玉玦无话不说,对我何时如此亲近过?!不过就是把我当侍女,把她当亲妹妹罢了。如今落魄也就算了,还牵累我也跟着倒霉!晦气,躲开!”
良妃满脸的不可置信,被推倒在地也没有反应。
她没有被贬入冷宫的时候,待人亲和。从没有训斥或者处罚过任何一个侍女,怎么会被喜鹊如此怨怼?
玉玦被吵醒,听到这几句话,无奈的爬起来。此刻倚靠在门口,看向端着一盆水的喜鹊。
喜鹊接触到玉玦的目光,下巴扬起来。“看什么看!一辈子的狗奴才命!”说着,瞪了玉玦一眼,端着水盆就要离开。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看到我一心护主还被打的屁股开花,你心中一定在嗤笑我吧。我知道你攀上了别的枝头,好心劝你一句,莫要走了弯路。到时候,可不要哭着回来求我们。”玉玦知道喜鹊的悲惨结局,好心的给她提个醒。
若是她能悬崖勒马,倒是不介意救她一救。
“求你们?!呵~!”喜鹊并没有把玉玦的话放在心上,冷笑着走开。
“唉,孺子不可教也。”
第二章 策划走出冷宫
傍晚,蝉鸣声更甚。
“咚咚咚~”
冷宫的院门被敲响。
晚饭刚刚送过来,是几个干硬的馒头和一些毫无油水的青菜。
这时候有敲门声,肯定就是高侍宫到了。没想到,他来的还挺快的。
良妃扶着玉玦走到院子里,看起来,玉玦更像是主子。
门外的人焦急的等待着,透过门缝看到了良妃。“良妃娘娘~”意识到自己声音太过着急,随即压低声音。
等着人靠近了,才开口:“良妃娘娘,您托人带话给奴下,您知道离殇曲?”
良妃自然不知道,一头雾水。
玉玦神情淡然的倚靠在木门上,轻声说道:“我不仅知道离殇曲,我还知道阿离姑姑。”
高侍宫听到阿离姑姑这几个字,瞳孔瞬间扩大。身子几乎趴在门上,急切的追问:“她在哪?她还活着吗?!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手指头抠在门缝里,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指尖发白。
玉玦看到高侍宫着急,便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高侍宫,如今我和良妃娘娘被困在冷宫。还需高侍宫帮衬一把,等我们摆脱了困境,就告诉你阿离姑姑的去向。若是凭你这么寻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她的。”
高侍宫惊喜的看着玉玦,不确定的询问:“她,还活着?”
“活着。”
得到肯定的回答,高侍宫欣喜若狂。连忙承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定尽全力去做。还请吩咐。”
玉玦招招手,高侍宫便附耳过去。
站在一旁的良妃,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看到玉玦轻松就拉拢了帝君身边的红人,心中很是震惊。
待到高侍宫离开,良妃忍不住询问:“玉玦,阿离姑姑是谁啊?为什么高侍宫听到这个,就答应帮我们了?”
“因为我知道他进宫的目的。若是以什么升官发财啊这些理由,定然打动不了他。因为他进宫做内侍官,就是为了查找阿离姑姑的去向。宫内有一首翩若惊鸿曲你听过吧?这首曲子,原名离殇曲。是阿离姑姑做出来的,可是被当时的一位娘娘盗用博宠了。阿离姑姑也因此在宫内消失无踪。这个高侍宫,就是阿离姑姑的儿子。他进宫来,就是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
玉玦说到这里,突然听到一声震天的吼叫。
良妃即使听过几次了,还是被突然的叫声惊了一下。
“帝君养的这个猛兽,太过瘆人了。”
玉玦却在听到这声吼叫后,一脸的惊喜。“觅虎兽!”
她可记得,帝君有一只身形庞大的觅虎兽。
而这只兽,还是辅政大人给捕来的。说到辅政大人,玉玦心中更加雀跃。
辅政大人弈翎,便是拥有金手指的男主。
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可以闭眼冥想追踪他所见过人的踪迹。可以说是,一个活体的定位仪。
不仅如此,他也是第一个在如此年纪,就练至武极九段的人。
若是将他的金手指追踪术拿过来,那就不怕生存难了。
玉玦想着想着,独自嘿嘿笑了。
“玉玦,玉玦!”
美梦被唤醒,玉玦收敛傻笑。她现在后悔了,后悔把男主写得那么强大又性格阴晴不定了。
这要是夺走了他的金手指,还不得当场丧了小命?!
想到这个困难程度,脸立刻垮下来。
给一旁的良妃看的一愣一愣的。自从玉玦发烧昏迷醒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
......
十日后的夜晚,正如剧本原来的剧情一样,大火燃烧在冷宫院落内。
硝烟弥漫在空中,惊动了宫内的所有人。
“快救火!”
“里面还有活着的人吗?”
“没动静,应该是命丧火海了~”
救火的侍卫说着,就要放弃闯进去救人的想法了。
“来人啊!快来人救娘娘出去!”
一道女声,非常有穿透性的响彻在侍卫耳边。
他们听到了还不进去救人,会被砍脑袋的。于是几个人一起,冒着火闯进去。
里面角落里,良妃浑身包裹着打湿的棉被。身边站着浑身衣服都湿透的玉玦。
而那声喊,就是玉玦用尽力气喊出来的。
此刻看到侍卫冲进来,立刻招呼他们。“快,这里!将良妃娘娘抬出去。”
良妃虽然被贬入冷宫,可封号还在。几个侍卫不敢逾矩,手臂僵在半空,无从下手。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犹豫不决!你们若是觉得此举不妥,那就正好将浑身都湿透的娘娘送到帝君寝殿里。也免得娘娘被抬出去,让太多人看笑话!”
听到玉玦如此说,有两个侍卫斗胆抬头看了看良妃。
此刻的良妃,一头秀发披散开来。小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加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心软。
想着若是送到帝君寝殿内,良妃复了宠,他们此举不但无过还有功。
刚要伸手去抬人,可又一想到。这里是冷宫啊,良妃是被贬到这里的。若是帝君见到良妃不高兴,反而勃然大怒,那他们不就惨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侍卫心思百转。
玉玦不得不开口打消他们的疑虑。“你们不用担心帝君会不悦,本来良妃就没有犯什么大错。一个盛水果的玉碟子而已,碎了也就碎了。帝君那日发脾气,也是因为心情不好,一怒之下做的决定。你们总要给帝君一个台阶下吧?放心,我和良妃不会害你们的。”
有了玉玦的煽风点火,两个侍卫最终下定决心。一路扛上良妃,不做停留的往帝君的寝殿而去。
当喜鹊看到良妃被救出来,还毫发无伤的时候,就心虚的躲了起来。
再看到玉玦也在侍卫的护送下,出了冷宫后,急忙跑开了。
玉玦自然发现了角落里喜鹊的背影,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
喜鹊以为投奔的新主子是个好人,却不会想到自己会以极惨的方式死去。
宫外的一处辉煌大气的府邸中,一人正站在廊下望着宫内那处硝烟滚滚的地方。
“女人之间的争斗,还真是无聊呢。”
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的意味。
一只浑身雪白,形似北极熊的巨兽听了,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踱步到男子脚下,亲昵的蹭了蹭,随即趴在脚边。
“怎么,你也觉得无聊吗?”
巨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伸出舌头来,一下一下的梳理腿上的毛发。
第三章 输人不输兽
良妃死里逃生不说,还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得宠。宫内的人,有人唏嘘,有人嫉恨。
看着良妃正捧着一碗红枣羹在吃,玉玦悄悄退出去。
这里是良妃之前居住的寝宫,名为:月晨宫。
宫内上下的东西,都在重新布置。而高侍宫忙前忙后的,玉玦都看在眼里。
看着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该把消息告诉高侍宫了。
“高侍宫,我们到外面去说。”
玉玦招招手,高侍宫立刻跟上。
两人走到凉亭处,相对而坐。
玉玦也不绕弯子,开口就将可以说的一些信息告诉了他。
“高侍宫,我也是偶然听到的消息。阿离姑姑当年没有遇害,而是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道士所救。你若要寻她,可以去西霖国地界。那里群山较多,阿离姑姑应该在那里。”
“西霖,群山?”高侍宫很疑惑,这个线索虽然是有了。可要从西霖众多群山中找一个十几年前失踪的人,也太难了一些。
“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吗?为何你会知道这些?你莫非见过她。”
高侍宫在宫内探查了几年,突然间有了线索,让他心中起疑。可又期盼着,玉玦能告诉他更多的消息。
“我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她的消息。阿离姑姑才华横溢,肯定会引人注目的。你若是觉得信息不够,可以再加上一条,方便你寻找。”
“什么?”
“你娘有一只坐骑,是那道长留给她的。你去西霖后,只管问询飞白鹤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玉玦刚刚说完,脖颈就被高侍宫掐住。
“你刚刚说什么?!我娘~?”高侍宫的眼里,有着戾气。
没有人知道,他是阿离的儿子。
玉玦瞬间就体会到了窒息的滋味,脸色胀红的张着嘴想要说什么。
她一时口快,就说秃噜了。没想到这个高侍宫如此警觉,竟然动了杀心。
可是她知道的这些隐秘的事情,没办法解释啊。剧情是她写的,她什么不知道啊!
意识到玉玦快要窒息了,高侍宫松了些力气。
“咳咳~!我从哪知道的消息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没有什么歹心就行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只为了良妃娘娘争取一些地位。其他的,我也不敢想。高侍宫,咳咳咳,你先松手啊~”
玉玦两只手掰着高侍宫的手掌,感觉他的手像铁钳一般,撼动不了半分。
高侍宫自然也看出来了,玉玦一点武术都不会,就是一个普通人。缓缓松开手,眼神却还紧紧盯着。
玉玦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你要是不确定我说的真假,你先去西霖国看看啊。反正我一直被困在宫里,哪也去不了。我没必要骗你啊。”
从东滨到西霖,若是有坐骑的话,最慢七日也到了。
高侍宫一时间想通了,略带歉意的说道:“是我一时间心急了,你说的真假我自会去核实。在我离开宫里这段时间,你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巾弥。巾弥虽然是个小内侍,但是他人脉还算广,可以帮上你们几分。”
“多谢。”玉玦道谢后,一手揉着脖子转身进了殿内。
她这条小命啊,太脆弱了些。还是早一些拿到金手指,保命要紧。
想到这个,眼神一亮。迅速跑出去找高侍宫,好在他还没有出院门。急忙叫住他:“高侍宫,留步。”
......
玉玦躲在假山后,偷摸的伸出头去寻找。
若是高侍宫说的没错,今日弈翎会经过这里。
玉玦手指抠着假山石,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只因为要夺走他人的金手指,程序有些复杂。
她总不能上去就对弈翎那个笑面阎罗说:你好,请伸出你的右手,让我划一刀。
弈翎恐怕会一掌把她脑浆打出来糊在假山上!
正想着,就见一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修长的身形,湛蓝色的长袍。怀中抱着一只圆球,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再看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幽深的黑眸~
玉玦在写剧情的时候,弈翎的模样只是一笔带过。现在真真正正的见到了,看进了眼睛里。完全拔不出来了怎么办?
弈翎怀中的圆球突然伸展开来,像是一只穿山甲。鼻子耸动,眼神犀利的看向假山的方向。
玉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额,我不是躲在这里偷看你。我是正好路过~”玉玦对上他那双黑眸,莫名的心慌。随即躲闪开来,又和穿甲兽的目光相撞。
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穿甲兽整日窝在弈翎怀里,鼻子最是灵敏。
弈翎眸光中带着些许探究,将玉玦上下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也就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甲,我们走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纯纯的磁性。
听在玉玦的耳朵里,直电的她有些许的酥麻。心里腹诽:不愧是男主,魅力太难抵御了。
同时又后悔,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到剧本里,她就应该把弈翎写的好相处一些。
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穿甲兽在临离开的时候,还对着玉玦龇了龇牙。
玉玦也没惯着它,同样龇牙给穿甲兽看。
她害怕弈翎这个笑面阎罗也就算了,还能被一只穿甲兽给看扁了不成?!
穿甲兽被挑衅,直接跳上了弈翎的肩膀。
此时的弈翎,已经转身迈步准备离开了。被这家伙的举动带起了好奇心,停住了脚步。
他倒是要看看,一向懒得多动一下的穿甲兽,到底要跳上去干什么。
穿甲兽伸出舌头,一下就卷住了玉玦头顶的丫鬟髻。
玉玦想起穿甲兽那如皮筋一般弹性的舌头,加上粘腻的口水,立刻恶心到不行。
来不及多想,双手拽住舌头,将穿甲兽抡起来摔在地上。
空气中,都是凝滞的气氛。
玉玦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弈翎。“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再说了,它不是很扛摔吗。我也没,没伤着它啊,你不会要打我吧?”
脚步一点点,一点点的向后挪,随时准备逃跑。
穿甲兽像个绿茶一般,重新爬到弈翎怀里。
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看着就要卖惨成功了。
它要是这么装可怜的话,那玉玦可就完蛋了。
电光火石之间,玉玦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小甲,你用毒了?”
穿甲兽眨眨眼,它没有啊。它无辜,它可怜~它才是吃亏那一个好不好~!
像是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弈翎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随后抱着穿甲兽,悄悄离开。
玉玦抽搐到腿抽筋,才大着胆子睁开一条缝去看,周围早就没了人影。
松口气的同时,挺尸一般的躺平休息。
“我也太难了吧~!”
第四章 小脑斧我们做朋友吧
吼~!
一声低沉的吼叫声响彻在宫内。刚刚还颓废到想放弃的人听后,眼睛立刻闪了光。
对啊,这宫里不是有一个好拿捏的吗!
重整旗鼓,跑回月晨宫找了一个木桶。
“玉玦,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些粗活交给其他人做吧,你可是我身边的大宫女。”良妃以为玉玦拎着水桶要去打水,上前制止。还亲昵的拉住了玉玦的手,想要回殿内叙话。
“娘娘,我现在有重要的大事要做。这可是关乎着咱们俩以后的生死存亡啊,我得赶紧去和觅虎兽搞好关系。有什么话,咱们以后说哈,我走了。”玉玦拍拍良妃的手背,然后将人推开一点,提着水桶就冲出去了。
良妃听到觅虎兽三个人,人就僵住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玉玦竟然要去惹那头凶兽?!
..
弈翎抱着穿甲兽回府,无聊的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穿甲兽今日受了委屈,回来就跟白威(也就是弈翎身边似北极熊般的宠兽)哼哼唧唧,叽叽咕咕的。
反正弈翎也听不懂它们的兽语,就知道是在诉苦告状。
白威听后,仰着脖子一声吼,脚掌相护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意思好像在说:走!谁欺负了你,咱们去干它!
穿甲兽委屈巴巴的望向太师椅上的弈翎,两只前爪对在一起,爪尖点点。
控诉自己的主子,不给自己作主,没有胖揍那个摔了它一个狗吃屎的暴徒。
白威也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主子没有惩罚对方啊。
于是抬起厚重的熊掌,本想拍拍穿甲兽安慰它。
没想到力道控制的不好,给穿甲兽拍了个跟头。
吱吱吱~!
穿甲兽滚成一个球,大有要和白威决一死战的架势。
白威理亏,只能满院子躲闪。
两只兽闹腾的声音太吵,弈翎只得闭掉听觉和视觉。
脑海里出现宫中遇到的那个小宫女,心思一动,便看到了人。
只见小宫女身边放着一个木桶,正蹲在湖边喂鱼。
弈翎自从发现自己脑海里可以随时闪现出想见到的人时,就会出现那人短暂的画面。
一开始的画面转瞬即逝,后来慢慢时间越来越长。
现在他想要看一个人在何处,在做什么,一次可以看一炷香的时间。
见到小宫女在喂鱼,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弈翎兴致缺缺的睁开眼,将白威招呼到身前来。“白威,我们出去走走。”
白威四只熊掌着地,撑起宽阔的背部等着弈翎坐上去。
还没等到弈翎抬腿垮上来,就感觉屁股一痛。
白威疼的浑身毛皮抖了抖,才转过头去看。
只见穿甲兽嘴里正叼着一嘬白毛,用尾巴支着地面,耀武扬威的站着。
吼~!(你不讲究!你偷袭!)
吱吱吱~!(谁叫你欺负我!拔光你的毛!)
吼~!(那我就抠秃了你的甲片!)
两只兽无视弈翎,在院子里打起来。
虽然叫的凶,却没有真的下狠手。
弈翎早就见怪不怪了,吩咐一声:“记得打完架跟上。”自己迈步子出了府门。
那边的玉玦将鱼喂的饱饱的,拿起一个自制的抄网,将圆鼓鼓的金鱼们捞了起来。
装了满满一水桶后,笑呵呵的提着去了凶兽关押的地方。
觅虎兽体型庞大,成年后的体积跟大象有的一拼。
帝君关着的这只,还未成年,算是个宝宝吧。
看着铁笼内,一人多高的觅虎兽,玉玦笑了。“小脑斧,我来看你了。”
吼~!!
觅虎兽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对着玉玦就是一声震天吼。
腥臭的口气带着劲风迎面扑来,玉玦连眼睛都睁不开。
“咳咳~!我说,小脑斧啊,你多久没刷牙了?咳咳,好臭啊~!”
眼看着觅虎兽听了不开心,又要对着她发狠,玉玦赶紧将水桶拎到身前。“别生气,我是来给你送好吃的的。你看看,你最爱吃的鱼!”
森林野味什么的,觅虎兽早就吃腻了。
它最爱吃的是水里的鱼,却没有人知道。
现在见到满满当当一木桶的鱼,觅虎兽眼睛都放光了。
吼吼~吼吼~
觅虎兽发出类似婴孩急切想要吃奶的哼唧声,一声比一声急切。
“不急不急,一条一条给你吃。”
玉玦捞出一条金鱼,顺着笼子的空隙递进去。
觅虎兽张开嘴巴,金鱼丝滑的进入喉咙里。
待到所有的鱼全部吃光,觅虎兽才意犹未尽的趴在地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关在笼子里,我放你出来溜达溜达。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乱跑,不能伤人!你要是听话,我下次来还给你带金鱼。”
觅虎兽关押的地方,除了平时来送野味喂食觅虎兽的帝君,不会有人来。
周围也并未安排人把守,因为没有必要。
宫里的人都怕这个凶兽怕的要死,才不会前来送死。
而觅虎兽的牢笼上,是一把鲁班锁,轻易解不开。所以不用担心觅虎兽会自己跑出来伤人。
帝君喜欢凶兽,却只把它关在笼子里养着。不敢放出来,怕驾驭不了它。
只是想起来它,就过来喂一喂。
玉玦对于这个帝君,没什么好印象的。当然也不能怪帝君,是玉玦把他的角色写成这样的。
觅虎兽听到能出来,立刻伸出舌头要舔玉玦。
“咦,你还是等下刷刷牙再舔我吧。腥臭腥臭的~”
玉玦退后几步躲开,看到觅虎兽失落的收回舌头,才上前去解鲁班锁。
“不要失落,一会我给你刷刷牙,让你舔个够。以后啊,我们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对了,你跟帝君的关系也不好。要不,你以后跟着我好了。我做你的朋友,也算你的主子,怎么样?”
“哎,你不会说话,可惜了。早知道我当初写剧本的时候,就应该把你们宠兽写成会说话的。这样我们还能聊聊天呢,你说对不对?不过也没关系,我懂你!”
“开了开了!”
玉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解锁鲁班锁。
觅虎兽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眼神中有喜色流露出来。
庞大的身躯一步步走出来,威压一下子就被玉玦感受到了。
看着比成年牛还要壮实几分的身躯,玉玦真想骑上去体验一下。
觅虎兽抖擞着浑身的鬃毛,在铁笼周围撒欢的跑动。
吼~!
叫声中,都透着洪亮。
“小脑斧,你这么威武,这么高大!我能不能坐在你背上感受一下你的威风?”
觅虎兽停下身形,还真的凑近了过来。
玉玦抬手抚摸上觅虎兽金黄色的皮毛,手感出奇的好。
“大胆!你是什么人!”
第五章 薅掉一把鬃毛
突然的呵斥声,吓得玉玦浑身一抖。
玉玦回头看去,就见一人远远的站在那。
一身玄黑色长袍,上用金线绣着耀眼的龙形。双手背于身后,薄唇紧紧抿着。高挺的鼻梁之上,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帝君?!”
玉玦心想:这下完了,被发现了。
帝君虽然身居高位,却没有掌权者应有的心胸。
他经常为了小事发脾气,不是贬这个,就是罚那个。
良妃摔碎玉盘被贬入冷宫,就是这个帝君发脾气的结果。
小事情都这样,那她动了帝君的宠兽,是不是会被砍头啊!
“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拖下去砍了!”
果然,炮灰的命就是这样。
玉玦站在觅虎兽身边,紧紧抓着它的毛发。
她就不相信了,帝君都不敢上前半步,其他人还有那个胆子了!
侍卫果然是不敢靠近出了笼子的觅虎兽的。一帮人围成一圈,没有敢上前拿人的。
帝君虽然觉得自己打得过觅虎兽,可就怕万一失手。他九五至尊的面子,岂不是被觅虎兽踩在地上践踏!
所以,他绝对不会上前半步的。
“还愣着干什么呢!将她拖下去!”
帝君不敢,却可以推其他炮灰上去顶着啊。
玉玦对于帝君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
想要开口调侃他,却怜惜自己的脑袋,忍了下去。
开口便是求饶:“帝君饶命啊,我,奴婢放觅虎兽出来是有原因的。帝君听我解释,它关在里面不开心,所以想出来溜达溜达。它答应我了,不会乱跑伤人的。”
看到帝君审视的目光,玉玦转头对觅虎兽说:“我说的对不对,你点个头给帝君看看啊。”
说着,还抓着觅虎兽的毛发拽了拽。
在帝君惊诧的目光中,觅虎兽轻微的点点头。
“你能和兽类沟通?!”
玉玦眼珠一转,立刻点头回应:“对,对啊。”
见到帝君的目光在觅虎兽和自己只见游移不定,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玉玦想着,觅虎兽怎么也得念着点自己刚刚喂鱼之恩吧。
于是底气十足的对觅虎兽说:“小脑斧,喜不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啊?喜欢的话,你就点点头。”
帝君一听,小脑斧!这是什么鬼!
他的宠兽有名字的好不好。
他还是根据小舅的宠兽白威的名字,加以改动的,叫虎威。
觅虎兽呆呆的,眼皮无神的在打架。看起来,像是困了要睡觉。
玉玦哪能现在让它睡着,她还等着觅虎兽救命呢好不!
手中抓着鬃毛,用力拽了拽。“喂,小脑斧!”
帝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宠兽被不知死活的小宫女给薅秃了一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恨不能一脚踹死她。
玉玦看着手中薅下来的一把鬃毛,尴尬极了。“呵呵,帝君。我没用力薅它,你相信不?”
“来人!乱刀砍死!”帝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现在周围的侍卫不敢再犹豫了,不仅仅因为觅虎兽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没有太大的危险性了。
还因为帝君是真的在暴怒的边缘了,他们再不作为,脑袋也要搬家了。
于是两个侍卫冲上前,将玉玦拖过来。
剩下的人七手八脚的将玉玦按在地上,将手反剪在背后。唰的抽出刀来,就要捅人了。
“小脑斧救命啊!我对你那么好!救我啊~!”
“帝君你听我说啊,真的不是我薅下来的。或许,是它正巧在脱毛期呢~!”
“帝君!啊~!!”
眼看着长刀举起,玉玦就要一命呜呼了。
帝君黑着脸,看也没看一眼无关紧要的小宫女。
而觅虎兽更是顺势趴在地上打盹,甚至还嫌弃有点吵,将耳朵抖了抖。
千钧一发之际,玉玦脑袋终于灵光一闪,拼死大喊了一声。
侍卫的刀就停在离玉玦心口一寸远的地方。
周围短时间陷入安静,除了觅虎兽的呼噜声,再无其他。
当然了,侍卫们的心声是听不到的:我们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啊!会被灭口的吧!谁给我耳朵来一刀啊?!
...
“都滚下去!”
帝君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转黑。
最终,磨着牙赶走了所有的侍卫。
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只希望帝君不要算后账才好。
刚才是不是刮风了?!风太大,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啊。
玉玦脱离钳制,跪坐在地上。
揉着酸疼的胳膊,抬眼看了看帝君。正巧和帝君阴沉的目光对上,有些心虚的干咳了一声。
“帝君别这么看着我,我一害怕起来可是什么都说。”
帝君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玉玦,才发现她有些眼熟。“你是,良妃宫里的?”
“哎?!你可别多想啊,可跟良妃娘娘没关系。她不知道。”
玉玦站起身,将膝盖上的尘土拍了拍。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句还真是问住了玉玦,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仅知道帝君的隐疾,还知道帝君身上有几颗痣呢!
但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帝君呢。“我怎么知道的帝君不用管,总之我就是知道。”
随即接触到危险的眼神,立刻警告道:“帝君你可不要有杀了我灭口的心思,这个事现在不止我一人知道。还有啊,我能治病,真的能。”
帝君眼底眸光闪烁,最终没有选择杀了玉玦灭口。
“今后,你就留在此处专职负责喂养虎威。良妃那里,你不用回去了。”
玉玦看向睡得正香的憨憨,这家伙叫虎威?!
再寻找帝君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了。
“帝君,我不回良妃娘娘那里,那我住哪里啊?总不能,和它住在笼子里吧?!”
“......”留给玉玦的,是鸦雀无声的空气。
于是玉玦对着空气喊道:“喂,你的病还治不治了?”
帝君虽然没有听到玉玦后面喊的话,但是走出去以后,总觉得侍卫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如芒刺被,如鲠在喉,如~万虫啃食心脏。让他窘迫到窒息!
该死的小宫女!
回到寝殿,让所有侍从宫女都退出去。
帝君自己躲到屏风后,褪下衣袍后仔细查看。发现还真如小宫女说的一般,皮下有一处粘连。(咳咳,此处省略一万字,请自行脑补。)
本来信了七八分,现在算是信了九分。余下的一分,还要看她能不能治。
天知道,他被自己这个情况折磨的有多痛苦。后宫佳丽众多,他都在搂着火呢。
偏偏这种隐疾,还不能对人言。医师什么的,更是羞于说出口。
他可是帝君啊,怎么能让人质疑他雄风不振呢?!
“该死的!”
突然想到,居然有人知道了这个事!帝君整个人都不好了。
忘记提起裤子,就气愤的向屏风踢出一脚。
然后~摔了个屁股蹲。
帝君的脸有点红,屁股有点凉。
第六章 辅政大人,看手相不?
“你说说你,白瞎我对你那么贴心,那么好!还给你捞鱼吃。”
“交你这样的朋友,有什么用啊?!人家交朋友,有事是真上啊!你这个朋友,有事了自顾自睡大觉了!”
“我喊救命,你没听到吗?啊?!你有没有人性啊!我都要被人砍了,你也能睡得着?!”
“你是禽兽吗你!?”
“我看你是禽兽不如!”
觅虎兽:“......”
玉玦正在给觅虎兽刷牙。一边拿着刷子刷,一边吐槽这个不靠谱的朋友。
觅虎兽正窘迫着,就见一个人试探着走过来。
“玉玦~”
良妃两条腿都在打颤。天知道她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这里找玉玦。
听说自己的贴身宫女惹怒了帝君,被罚喂养凶兽。她就算是再胆小,也只能亲自来看看了。
“娘娘?你怎么来了?”
玉玦扔下刷子,拍了拍觅虎兽的下巴。“你先进去趴会,别吓着人。”
“我听说,你惹怒了帝君!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来喂养这头凶兽?!”关键是,那凶兽目前看来一点不凶呢。
玉玦先是在清水桶里洗干净手,随手在衣服上擦干。才回答:“没什么大事,就是换了个工作内容而已。伺候娘娘和伺候觅虎兽,不都是工作嘛,没差别的。”
良妃:“......”。我觉得自己被骂了,可惜没有证据。
觅虎兽:“吼吼~吼吼~!”它要吃鱼,它又饿了。
“小脑斧,你又饿了?”
觅虎兽点点头。
“刚刚还见死不救呢,饿着吧你!”她可是个记仇的人。
玉玦拉上良妃,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玉玦,你为什么不害怕它?”良妃仔细看了,觅虎兽的嘴巴,比她脑袋都大。
“只要抓住了它的弱点或者喜好,那就能让猛兽乖的像猫。”
良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哎?你想不想坐上去试试!特别威风!”玉玦胳膊肘怼了怼良妃。
“我?我不行,我害怕。”良妃现在腿肚子还转筋呢。
“有我呢你怕什么!”
良妃被玉玦一路拽着,又回到了觅虎兽的牢笼前。
玉玦笑眯眯的哄着觅虎兽:“小脑斧,带我们出去兜兜风啊?”
觅虎兽撇开头不理。刚刚还凶它呢!
“你看你,那么不禁逗呢。我怎么能让你饿着呢,现在就带你去池塘抓鱼吃。”
“小脑斧,吃鱼去喽~!”
...
弈翎坐在白威的背上,悠哉哉的行走于宫道上。
突然眼前金黄色的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极快的掠过。
弈翎当然看清了,那东西是什么。
“觅虎兽~”
帝君不是将它锁起来了,以免在后宫中引起祸乱。
刚刚觅虎兽的背上驮着的,并不是帝君!看身形,像是两个女人。
“白威,跟上去!”
论奔跑起来的速度,白威和觅虎兽不分上下。
嗖嗖的风声在耳边掠过。良妃那个胆子小的,竟然吓得晕过去了。
觅虎兽见到诺大的池塘,嘴角都开始滴口水了。
“刹车!刹车啊!”
眼看着觅虎兽没有减速,就要冲进池塘里了。玉玦紧紧的薅着鬃毛,却也没能止住觅虎兽的脚步。
噗通~!
池塘很深,一兽两人直接沉了下去。
“呸呸呸!”
玉玦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嘴里都是觅虎兽掉落的鬃毛。
右手拽着良妃,奋力向着水边游去。
“咳咳咳~!”
玉玦刚摸到池塘边,竟然看到一双黑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直接就呛到水了。
她这是什么鬼运气,竟然遇到了弈翎!
想起自己手里还拽着个昏迷不醒的,怕是再不将人推上岸,就要咽气了。
“辅政大人好啊,能不能,搭把手啊?”
良妃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是真的挺沉的。她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将人推上岸。
弈翎面无表情,只是俯视的看着她。
玉玦恨的牙痒痒。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太没同情心了!
等到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良妃推上岸。然后脱力的摊在草地上,弈翎才开口说话。
“你是哪个宫的?”
玉玦翻了个白眼,只顾着自己喘气歇息。
他能装哑巴装瞎,她也能。
池塘里的觅虎兽还在扑腾着抓鱼。这么久了,楞是一条也没捉住。
白威围着池塘来回跑动。好像在嘲笑觅虎兽,一直在空咬。
弈翎得不到回答也不着急生气。背着手站着,修长的身形被影子拖拽到了玉玦的脸上。
他就看到小宫女歇息的差不多了,开始嫌弃他挡光了。皱着眉头坐起身,注意力都在觅虎兽身上。
能把他不当一回事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辅政大人刚刚问,我是哪个宫的?如你所见,觅虎兽宫里的。”
小宫女突然出声回答,倒是出乎弈翎的意料。
刚还觉得,这小宫女胆子挺大,敢无视他。看来是累的狠了,没歇过气来。
等等,觅虎兽宫里的?!
也不管弈翎理解不理解,玉玦开始招呼觅虎兽。“小脑斧,你那样是捉不到鱼的!过来,我教你!”
见到觅虎兽真的听话的回来,垂头丧气的趴在小宫女身边。弈翎才算开始正视这个小姑娘。
玉玦从一旁的植株丛里拿出半个馒头,走到池塘边掰碎了一块块扔下去。
“看到没,这叫打窝。你得先付出些什么做饵,将鱼群引过来,才能增大捕获成功的几率。”
“过来,看准时机!抓鱼!”
觅虎兽张开血盆大口,一个猛子将脑袋扎进去。
白威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刚刚还跟个傻缺似的觅虎兽。此刻嘴里咬住的,起码有十几条鱼!
待到觅虎兽躲到一旁去品尝鱼肉的鲜美了,白威特别不要脸的接替了觅虎兽的位置。
“喂!你是叫白威吧。不能蹭我家小脑斧的绝佳位置!”
“吼~!!”
白威绝对不允许,被一个弱鸡挑战权威。
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震的玉玦头昏眼花。果然还是弈翎的宠兽比较凶猛!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白威的口水黏液。“我错了,位置让给你。白威大人请!”
这边玉玦示弱退开,那边的觅虎兽已经吃光了鱼肉。
见到白威和自己抢鱼肉吃,立刻上前撕咬起来。
两只体型庞大的凶兽打起来,不管不顾的。就连弈翎干净的衣袍上,都被甩上了泥土。
两人很有默契的退开了一些,以免受到波及。
玉玦眼角余光撇到弈翎背后的手掌。
“辅政大人,我会看手相。要不,我给你参谋参谋?”
第七章 难以抵挡的味道
白威和觅虎兽打了一会,突然愣住了。
鼻尖耸动,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觅虎兽居然是个女孩子!它一个威猛的雄性,怎么能欺负一个母兽呢?这要是传出去,多丢兽啊。
面对白威的突然愣神,觅虎兽是没心思管的。
趁着白威发呆,赶紧叼起剩下的一小块馒头扔进水里。
当觅虎兽专心致志的等着鱼群聚拢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屁股一凉。
白威凑近了,正在陶醉的嗅着。
没办法,雄性抵挡不了这个诱惑的气味啊!
玉玦等了半晌,也没见弈翎答应让她看手相。略微尴尬的回过头,就见到了更羞耻的一幕。
“噗!哈哈哈哈~!”
“一个一本正经的人,养了一只不正经的兽!哈哈哈哈~!”
玉玦在被白威的动作惊得目瞪狗呆以后,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白威那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主人的窘迫。带着倒刺的舌头一舔~
“嗷呜!”
觅虎兽菊花一紧,窜进了池塘里。
...
帝君看着坐在一旁的小舅舅在发呆,非常好奇的凑过去。
要知道,他这个小舅舅从来没有被难住的时候。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小舅舅走神。
“小舅舅?想什么呢?”
帝君抓了一把葵花籽,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
这是他特意让小舅舅在宫外带进来的。
弈翎眉头微皱,好像正在思索一件比较难办的事情。
帝君一看机会来了!
他是在十一岁的时候,被托孤给小舅舅的。
那时候的小舅舅,也才十七岁。
他登基称帝这八年来,都是小舅舅辅佐他。一切的困难,危险,障碍。也都是小舅舅为他铲平的。
看到小舅舅犯了难,终于可以表现一下。来让小舅舅明白,他长大了!
“小舅舅,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告诉我啊!我现在长大了,能帮你的忙了。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来解决。”
一向暴脾气的帝君,在弈翎身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心想要帮大人的忙,证明自己,眼里都是希冀的光芒。
只见弈翎缓缓看向帝君。“白威发情了。”
帝君:“……”
怔愣了一会,帝君突然疯狂摆手摇头。“这个我可帮不了!”
见弈翎还盯着自己看,帝君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滞了。一着急,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帮不了白威~!我,我有痔疮!”
弈翎:“……”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应该给白威找个母兽了。”弈翎突然觉得,外甥脑子好像有问题。
“哦~这样啊。吓死我了!”帝君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什么?你有痔疮?!”
刚松的气又噎住了。
“我~我~”好像说有也不对,说没有又怕小舅舅反悔。
“有病要早点治。”
“我先去给白威物色母兽了。”
“对了,下次买葵花籽这种小事,不要麻烦我了!”
弈翎离开了,帝君浑身轻松的摊在椅子上。
他也不想麻烦小舅舅带这种小玩意进宫啊。这不是,宫里不适宜出现街边摊这种小玩意嘛!
他要注意身份,不能给宫里的人开了先例。
这要是宫里人人都拿着把葵花籽磕,也太不雅观了些。
虽然宫中有些精致的点心上会有葵花籽仁做装饰。可帝君觉得,这玩意还是自己磕着有意思,更香。
将手里剩余的几个葵花籽磕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跟小舅舅说说,过几日选秀的事。经过白威这个插曲,就给忘记了。
白威要找母兽,他要选秀女入宫~
这怎么想着想着,他俩的情况差不多呢?!
“帝君?”
一个身穿灰衣的侍从出现在殿门口。
“什么事?”
“启禀帝君,辅政大人他~”
帝君好奇,小舅舅不是刚刚离开吗?
“辅政怎么了?”
“辅政大人在宫里搭建起了屋舍。”
帝君满脑袋问号。
而此刻的玉玦,也同样是满脸不解。
看着坐在一旁监工的弈翎,摸不着头脑。
视线转到白威身上,只见那货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觅虎兽。
玉玦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
“辅政大人,您这是给觅虎兽盖屋舍?还是给白威盖屋舍?”
她想得是,要么弈翎觉得白威先前做的事情,对觅虎兽心怀愧疚。然后良心发现,给觅虎兽建造个屋舍。
要么就是,想要让白威留在这里。撮合两只兽,在一起培养感情。
不论哪种可能,对玉玦来说都没有什么坏处。
若是觅虎兽有了可以住的屋舍,那她也可以沾光不用露宿了。
要是弈翎将白威留在这里,那他肯定会经常来看自己的宠兽。她见到弈翎的机会就多了。
那不是可以~找机会拿金手指了!
玉玦还在自己的世界里YY。
帝君就带着人呼呼啦啦的过来了。
见到弈翎真的在安排人建造屋舍,看起来面积还不小。
四周都是散落在地的各种木板。也真是难为这些人,短时间内找出这么多木材来。
碍于这么多外人在场,帝君还是要端起帝王的架子。
只能用眼神询问弈翎:小舅舅,你这是要做什么?
弈翎挑挑眉,眼神示意白威的方向。
帝君了然的点点头,随及想到了什么。频率极快的眨眨眼:小舅舅要给白威物色母兽,就是物色的虎威?!虎威是母的?!
弈翎扬扬下巴:你自己看啊。
帝君望向觅虎兽的裆下,果然没有蛋蛋!
觅虎兽警惕的抖抖皮毛,总觉得自己要名节不保。
“辅政可是在给白威搭建屋舍?”
虽然虎威是母兽这个事实有点难以接受,帝君还是很希望白威和虎威结合的。
毕竟两只兽都这么威武,生出来的孩子也定然不俗。
若是国家有战事发生,他骑着威武霸气的宠兽出征,绝对拉风!
“我住。”
帝君听了这俩字,嘴角直抽抽。
玉玦同样震惊!
弈翎竟然要住在这里?!和宠兽住在这里!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啊~实在是理解不了啊!
本想能跟着觅虎兽蹭个房子住呢,现在好了,泡汤了。
弈翎要是住在屋子里,那她只能跪在屋子外头了。
她要是没记错,这家伙有洁癖。
也不是那种嫌脏的洁癖,是只对外人有洁癖。对自己人或者自己的宠兽没有。
“辅政,你若是想住宫里。孤可以为你安排一座敞亮的宫殿居住。这里~太粗糙了些。”
玉玦在一旁疯狂点头赞同。
眼看着屋舍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要是弈翎有宫殿住,那这屋舍可就便宜她了。
“这里就很好。”
随着弈翎的话音落下,玉玦的希望破灭~
第八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玉玦抬起觅虎兽的前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脑袋枕着它的另一条前腿,依偎而眠。
临睡前瞥了一眼木屋,忿忿不平。
同样是人啊,怎么人家就能住屋子里。她却要和兽类住在露天的笼子里?!
“醒醒,醒醒~”
玉玦刚刚如梦,就被吵醒。
睁开迷蒙的双眼,才发现是一个内侍官。
“嘘,小声些。帝君召见,还请随我来。”
内侍官神色担忧的不停瞥木屋,生怕吵到辅政大人歇息。
“帝君?!召见我?!”这大半夜的,帝君召见~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呢?
玉玦带着疑惑,一路跟着内侍官来到帝君寝殿。
殿门被从外头关上。
玉玦忽然觉得,此情此景,特别像是帝君招幸妃子。
“小宫女,过来!”
玉玦回过神来,走到屏风后。
只见帝君身穿薄衫,正坐在床榻边。两只手局促的放在膝盖上,表情黑沉里透着微红。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玉玦挑眉,想起来了。“哦~治病是吧,好说好说。”
帝君耳朵红了。
“你若是信口开河,孤定诛你九族!”
玉玦撇撇嘴,不以为然。她的身世,是个孤儿。被良妃在街边遇到,可怜她,带回了家。
她就是九族,最多砍她九次呗。
但是帝君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玉玦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虽说她没有九族,可自己一条命也珍惜的很啊。
“帝君,你这个病吧,它挺好治的。就是过程吧,可能有些长。不知道帝君,有没有耐心接受我的治疗方案?”
她不敢保证,帝君这货病好了以后,不会杀她灭口。
所以她得先找个理由,拖到自己有自保之力的时候。
“你且说来听听。”
玉玦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正好口渴了。
“帝君,这病首先需要禁欲。葡萄我能吃点吗,有些口渴。”嘴上说着,手上就已经揪下来几个葡萄了。
帝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见玉玦已经将葡萄扔进了嘴巴里,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帝君:“......”他还有同意的必要吗?
“禁欲最起码得一个月,再进行治疗。嗯,这葡萄不错,挺甜的。”
帝君后槽牙磨了磨。
马上就到了选秀的日子了。新遴选出来的秀女,总要封位宠幸。
他要找什么理由,禁欲一个月?
“一个月后呢?是什么治疗方案?”
“到时候看你身体的情况,再定吧。”玉玦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睡觉了,帝君也早点睡吧。熬夜容易早衰。”
帝君膝盖上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头。
蹲在房顶上的弈翎,抬手摸了摸鼻子。
他这外甥,身体有了问题,怎么能瞒着他呢!果然是孩子长大了,知道藏事情了。
再看渐行渐远的小宫女,眸色变得幽深。
他居然是第二个知道的,心里有点不爽呢。
...
“高仇?高仇!”
“启禀帝君,高侍宫休假出宫了。”
帝君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当时高仇请示,想要回乡一趟。说是自己失踪多年的亲人有了下落。
他虽然表面是个暴君,却对身边的人还算仁慈。
现在把高仇放出去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帝君可是要招幸哪位娘娘?奴下去将侍寝牌拿来~”
帝君摆摆头,抚上额头。
除了高仇以外,其他侍从还真是让人头疼。没事就喜欢胡乱揣摩他的心思,烦的很。
“滚出去。”
“是,是。奴下这就滚。”
邹雏现在是帝君身边的侍令,屈居在高侍宫之下。
侍令的意思就是,可以对底层的侍从宫女发号施令。算是一个小头头吧。
邹雏本想在高侍宫离开的这段时间,献献殷勤。没想到出师不利,第一次尝试就被撵了出来。
他心中不服气,凭什么高侍宫就能对帝君的胃口!
出了殿门,就见几个小内侍偷偷瞅他。
“看什么呢!礼仪规矩都学狗脑子里了!一个个贼眉鼠眼的!”
伸手揪住一个叫小巾子的内侍,往死了拧耳朵。
巾弥是高侍宫最看好的小内侍。此刻被邹侍令折磨,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比自己厉害的惹不起,受了憋屈就来找不如自己的撒气。
像巾弥这样的,平时经常被高侍宫夸奖。
都说他是高侍宫培养的接班人,能不招人恨吗?
“好好守着帝君!”
邹雏一脚将巾弥踢了个踉跄。
待到邹雏回去躲懒了,其他小侍从才敢凑过来。
“巾子,没事吧?”
“吆,都出血了~”
“邹侍令下手也太重了,你看这耳朵根都拧裂了~”
当然,也有话里有话的。
“巾子,高侍宫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看看你,现在没了靠山,多憋屈啊。”
“就是就是啊,你要是平日里和高侍宫走的不那么近乎。也不至于被邹侍令针对~”
巾弥是个长相清秀的孩子,皮肤本就白皙。此刻半边脸连着耳朵都是红的。
面对其他人或关心或调侃的话语,低着头一言不发。
众人说了几句,觉得也没什么趣味。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的值岗。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巾弥抬头看了看月亮。
侍宫,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高仇按照玉玦给的指引,已经到达了西霖国群山处。
为了尽快赶路,他花费了大价钱租赁了一只飞行兽。
此刻落地后,飞行兽便自行离去了。
高仇望着黑黝黝的群山,心中满是期待。
他知道山中定然有一处道观,是只是位置不好辨别。
听闻此处的道观,名为:道法大家。观主是一位年轻的道士,还因俊逸的外貌被评为四国美男榜榜首。
此刻已是深夜,他只能摸索着进山。
若是能先一步找到道观的位置,或许可以询问一下飞白鹤的线索。
爬上一座高山,高仇已然气喘吁吁。
他自认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又常年练武。没想到一座山就把他征服了。
看来,还是在宫里养的太过废物了。
“盘膝调息,莫要张嘴大口呼吸。”
黑暗中,一道清冷的男声传开来。
高仇头皮发麻,立刻进入戒备姿势。
“谁?!出来!”
高仇浑身紧绷,尽量屏住呼吸。感觉到胸腔憋闷的生疼。
只听得那道男声又传过来。“不要憋着气,缓缓呼出来~”
好像怕高仇不相信他没有恶意,又加了一句:“贫道乃道法大家观主,徵常文。”
第九章 恨一个人有点费牙
“来人!”
“来人!”
玉玦将脑袋钻进觅虎兽的胳肢窝里。
弈翎这个家伙,起的比鸡还早!
天还没有亮呢,就在屋子里喊人了。
谁知道他喊的哪个,反正她是不想去伺候的。
摸着觅虎兽暖和的鬃毛,恍恍惚惚的刚要如梦。突然小腿肚子被狠狠踢了一脚。
“嘶~!啊~!好疼好疼~”
“你有毛病啊!鸡都没起来打鸣呢,你起这么早干嘛?!”
玉玦顶着鸡窝头,脸部扭曲的揉着小腿肚子。
“我要洗漱。”
“你洗漱!你洗呗!我拦着你了吗?!嘶~!”她这小腿肚子,绝对青紫了。
这家伙,脚真黑!
弈翎抬起脚,又踢上了玉玦的另一条腿。
“起来侍奉我洗漱穿衣。”
玉玦抱着两条腿,已经疼的丧失了语言能力。
等她缓过劲来,才咬牙切齿的回嘴。“我又不是你的侍女,凭什么我侍奉你~!”
黑心肝的男人,她才不想伺候呢!
眼看着弈翎又抬起了脚,目标是自己的心口。玉玦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立刻麻溜的起身。
“呵呵,辅政大人早啊。你要洗漱是吧,没问题,洗脸水马上就来~”
能屈能伸,乃长命之本也。
玉玦一瘸一拐的拎着桶去打水,一路上将弈翎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弈翎耳力惊人,自然是听到了。
甚觉有趣的哼了一声,回屋等着了。
等小宫女顶着鸡窝头回来,他看到小宫女竟然在手巾里藏了一块锋利的小石头!
他最喜欢有趣的事了。
在第一次见到小宫女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宫女视线一直游移在他的手掌上。
昨日还说要给自己看手相,奇怪的很。
若是他不喜欢外人触碰,还真想将手掌递过去。看看这个小宫女,到底要做些什么。
“辅政大人,洗脸水已经备好了,请用。”
玉玦一脸谄媚的笑容。
殊不知自己刚刚起床的炸毛模样,加上一脸的傻笑,实在是辣眼睛。
弈翎警惕的将手探进水中,温度正好。看来,只有那手巾中有猫腻了。
“辅政大人,我来帮你擦手吧!”
果然!
“不必了。”弈翎去拿手巾。
玉玦死死拽住手巾,不松开。
俩人暗自较劲,谁也不松手。
“辅政大人,我是宫女,就是伺候人的。你就让我帮你擦吧。”
玉玦松开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弈翎的手掌。
并趁着弈翎洁癖发作愣神的功夫,拿着手巾擦破了他的手掌。
见到弈翎掌心见了血,兴奋的将自己的手掌也划破。
她马上就要成功了!她就要拿走弈翎的追踪之术了~!
“你做什么?!”
玉玦的手腕被死死钳住。掌心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来,染红了钳制住自己的手指头。
“我~我~”
她怎么这么蠢啊!
刚刚一着急,划手掌的时候没注意。划错手了!
现在被抓着质问,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
当初设计剧情的时候,是有左手进右手出的一个说法的。
也就是说,她需要划破弈翎的右手,再划破自己的左手。两只手的伤口碰触到一起,维持一刻钟的时间。
这样才能将弈翎的追踪术,过渡到自己的身体里来。
看着弈翎流血的左手~她怎么这么蠢啊!
“我不小心的,辅政大人恕罪啊。你看,我手也受伤了不是吗?”
弈翎眉心的神经在跳动。抬手就将玉玦整个人扔了出去。
他最讨厌有人触碰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血液还沾到了他手指上。
玉玦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抬头就看到一个人,身穿侍从的衣服。
“拜托,来扶我一把~”
邹雏耷拉着眼,斜斜的瞟了玉玦一下。随即上前几步,卑躬屈膝的对着屋内请安。
“奴下邹雏,给辅政大人请安了。”
“帝君命奴下来知会辅政大人一声。稍后的朝会上,恐有人质疑您住在宫里这件事。帝君说了,一切交给他来处理就好。”
“辅政大人,奴下先告退了。”
邹雏无视脚边伸出的手,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就要离开。
玉玦手都伸的酸了,也没见到侍从有要拉她一把的意思。听到他自称邹雏,心里了然。
邹雏这个人,可以说是个小人。
她还真的庆幸,邹雏没有对她施以援手。不然的话,她就算是沾惹上一个野心勃勃的小人了。
收回手,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爬起来。
“等等。”
“既然来人了,就把这个不知规矩的宫女拖下去打吧。”
“教教她,一个宫女该如何守礼!”
弈翎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身上已经穿戴整齐。
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冰渣。
这话,是对邹雏说的。冰渣子,却扎进了玉玦的心里。
“奴下领命,这就将人带下去。”
面对弈翎,邹雏腰都弯成了九十度。极尽谦卑。
弈翎路过玉玦的身边,眼睛虽然没看她,却撂下一句话:“学完了规矩,回来喂白威和虎威!”
邹雏听了,心中多了一分掂量。
而玉玦那里,后槽牙磨的像是给牙齿在抛光。
...
朝会上先是说了近日要选秀入宫的事。
紧接着,就说到了弈翎不合规矩,入住宫内的事。
“启禀帝君。辅政身为外男,入住宫中,实属悖礼。秀女这几日就入宫了,免不了要与辅政碰面。”
“帝君,辅政虽对江山社稷出力颇多,可也不能跳出礼法。”
“帝君,臣作为礼部的执礼郎,万万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帝君,还请辅政离开宫中~”
帝君一早就派人去知会小舅舅了,就是想要一个拍桌子发飙的机会。
如今看情况被执礼郎烘托的差不多了,也不藏着力道。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王元明!”
“宫内是孤的家。孤的家里谁来住下,还得你同意不成?!”
“执礼郎又如何!就可以来管孤的家事了?!荒谬!”
执礼郎王元明张了张嘴:“帝君~”
“再者说了,辅政住在宫中,那也是为了照顾孤的宠兽。”
“你若能行,你进宫来和孤的虎威住一起?!”
“就算秀女进宫了,见到辅政又如何?!怎么,孤的女人见不得人吗?”
王元明:“帝君~”
“心里澄明,便是最有用的礼节!辅政住在宫里就是悖礼!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就不悖礼了?!赶紧把你那脑子回去洗洗!”
“乌七八糟的,都装的些什么东西!散朝!”
王元明:“......”
第十章 哄骗小朋友
刚刚养好伤的屁股,再次开了花。
玉玦连骂弈翎祖宗十八代的力气都没有了。
邹雏安排人打完板子,又安排人将玉玦抬了回去。
他在听到弈翎吩咐,让玉玦回来喂宠兽的时候就明白了。人可以教训,但是不能打死。
邹雏除了发现玉玦礼节欠缺,还经常管不住嘴顶嘴骂人以外。并没发现这个小宫女,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她能让杀人不眨眼的辅政留下性命,就已经是不同了。
邹雏暗暗记下,以后要多多留意这个人了。
...
“小脑斧~”
玉玦被扔在觅虎兽的笼子里。整个人趴在草地上,没有一点舒服的感觉。甚至还有点硌。
心口被硌的生疼,加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玉玦只想晕过去。
“小脑斧,要不你拍我一掌吧。太疼了~”
觅虎兽低头嗅了嗅血腥气,有点想吃怎么办?舌头舔了舔嘴巴,哈喇子就流了下来。
像是发现了觅虎兽的意图,玉玦恐惧的警告它。“喂!小脑斧,你可不能吃人肉啊!”
“人肉不好吃的。而且,吃了人肉会~会不孕不育!”
“你想想啊,吃人肉等于害人性命。在人界,属于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会遭天谴的!”
“你说你要是不孕不育了,那身为一个母兽,还有什么尊严了?!”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等我养好了伤,绝对给你抓一桶鱼来吃。”
“不对,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抓多少。好不好?”
玉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发现觅虎兽口水越来越多了。
这要是一口下去,她不死也得残废了。
趴在一旁的白威,含情脉脉的盯着觅虎兽。一动不动的,像个望妻石。
“哎!白威!管管你媳妇啊!”
“你主子没有教导你,不能吃人肉吗?!”
“你帮我劝劝她啊~白威!”
白威压根瞧不上玉玦,更加不会管她了。
它觉得,觅虎兽想吃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还觉得,觅虎兽馋嘴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玉玦是发现了。这个白威不仅不能帮她,甚至还可能帮着觅虎兽将她分尸喽!
指望别人是不要想了,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啊!
“白威,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你主子!”
白威耳朵抖动了一下,终于将视线从媳妇身上移开。
它和穿甲兽藏私房钱的事情,这个小垃圾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把钱藏在了梨树底下、弈翎的床底下、还有西墙跟处的耗子洞里!”
“你要是现在把我叼到弈翎的屋子里休养,我就替你保密。”
“而且,我还能告诉你穿甲兽的私房钱藏在哪。”
“你要是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就可以给虎威买很多很多的鱼。到时候,还怕媳妇不跟你亲近吗?”
觅虎兽终于没忍住,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舔过去。
令人垂涎的血液没有舔到,反而吃了一嘴土。
吼~!
白威!
白威见媳妇发怒,连忙回头歉意的瞅了一眼。
嘴里还叼着玉玦这个小垃圾,没办法给媳妇解释。
“白威,你先把我放到房间里。然后你在出来哄媳妇。”
“打起来也没事。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相爱!”
白威:“......”说的这么顺溜,应该是对的。
成功被忽悠。
玉玦趴在羊皮地垫上,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弈翎可真是会享受。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布置的倒是挺齐全的。桌椅书架、地垫,一样不差。
还在床榻周围的地板上,铺了厚厚的羊皮垫子。
她倒是想找个柔软舒适的床榻躺着。但是命要紧啊!
弈翎的床榻,她是不敢上去的。
听着外头两只兽正在打架,她可以放心的眯一会了。
...
吼~!
“啊!放开我!救命啊!”
“救命~!”
门外传来尖叫声。
玉玦头脑有些混沌。好似在梦里,又好似是门外的声音。
“玉玦~!救命啊,你在不在?救我啊~呜呜呜~救我~”
再次听到尖叫声,才确定不是梦境。
而且听起来,有点像喜鹊那个讨人厌的。
吼~!吼~!
两声兽吼声,门外便没有了喜鹊的尖叫声。
玉玦腰部以下都是麻木的。此刻想要出去看看情况,都做不到。
知道外面的人是喜鹊,她也懒得管。那个忘恩负义的,被白威俩兽吃了才好。
玉玦恍恍惚惚的睡过去。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弟弟的脸。
她想:自己一定是发烧了,烧迷糊了吧。
她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自己只差了三岁。
她阴差阳错地穿进了自己的剧本里,也不知道弟弟和家里人怎么样了。
弟弟还在上大学,突然没了姐姐,可不要影响他才好。
他们俩因为年龄差距不大,从小感情一直都很好。从没有打过架,拌嘴倒是有过几次。
“醒醒?”
身边的人还在不停地推自己,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感。
她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发烧。是真的见到了弟弟。
双眼猛地睁大。等等!弟弟?!
只见身边蹲着的人,五官长相和自己的弟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弟弟!”
巾弥手腕被抓住,连忙将人推开,站起身来。
“奴是来传辅政大人的话。辅政大人说了,让你出宫去府上将小甲抱进宫里来。”
玉玦盯着眼前的人,仔细端摩了一会儿。发现他不是弟弟,只是一个和弟弟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一身侍从的装扮,已经是无根之人了。
而且她现在已经穿进了书里,她的弟弟不可能跟着来吧?
接受了现实后,才回忆起刚刚侍从说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辅政让我干什么?”
“让你出宫去府上将小甲抱进宫里来。”
玉玦指了指自己的背后。“弈翎是不是老年痴呆!是不是健忘?!他刚罚了我板子,我现在连爬起来都不能!他让我出宫去接一个和我结了仇的宠兽?!”
巾弥听到小宫女胆大包天的,竟敢直呼辅政大人的姓名!
吓得两股战战,手指头抠着手心,忐忑不安。
他只是来传个话而已,要不要这么吓人!?
外头两只凶兽已经够吓人了,他来的时候,两只凶兽正在撕扯一个人。看起来也是个宫女。
他也是鼓起了大不了葬身兽口的勇气,才进到屋子里的。
没想到里面这个小宫女说出的话更吓人。
“你去告诉他,我就剩最后一口气儿了。爬也是爬不出宫去的。”
爱咋咋地!
巾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不能真把这话传给辅政大人吧?!
第十一章 阿离姑姑失忆了
巾弥这边踌躇不定。
高仇那边也同样踌躇不定的站在门口。
夜晚在山上遇到了道法大家的观主徵常文。他才知道为何徵常文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山里面吓人。
原来他说,夜晚更安静,更适合摒弃杂念修炼。
高仇得知他是观主后,便向他打听有没有飞白鹤的消息。
特别巧的是,骑着飞白鹤的人目前就住在他们观中。
高仇正站在徵常文所说的房屋门口。那是一个竹林小筑,院子里有一只飞白鹤。
想到屋内的人,可能是自己的母亲。高仇一时间脚步如同被钉在了地上。
他想见到她,却又害怕见到她。他不清楚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就是迈不动步。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
高仇的母亲原本是官家小姐出身。原名:乔离儿。
乔家因为一场贪污案被牵连,府中所有女眷皆被发卖。
而高仇的父亲,正是花了银子将乔离儿买回家做媳妇的。
高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是靠小摊小贩赚钱,勉强买了宅子。能过上富裕生活的人家。
乔离儿从一个官家小姐变为普通人家的媳妇儿。如此大的落差,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郁郁寡欢之下,整日的躲在房间里面研究着编曲儿。
而离殇曲也是那时候编撰出来的。
后来乔离儿怀了身孕,为高家诞下了一子。
高家本对她郁郁寡欢的性子不喜。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还算不错。
婴孩儿的纯真笑容和咿呀学语的萌态,终究是让乔离儿软了心肠。
虽然被人买到家里做媳妇儿让她难过不已。但能有如此可爱的孩子,想想以后的日子,好像也不那么难熬了。
乔离儿慢慢开始跟着丈夫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后来偶遇了一位闺阁小姐。
那位小姐姓徐,曾经和乔离儿相熟。
两人此刻再次相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徐小姐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还与她分享了即将要入宫为妃的喜事儿。
见到乔离儿抛头露面的在外做生意。人都黑了,手也糙了。于是提议请她一起入宫,做她身边的人。
徐小姐告诉她,可以先做宫女。等在宫中站住脚了,有话语权了,就提拔她做女官。
女官的俸禄也不少,总比乔离儿在外风吹日晒的做生意要强。
乔离儿也曾经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根本不想入宫去做伺候人的事儿,更加害怕见到昔日各府的那些姐妹们。
徐小姐当时也未强求,只是询问了乔离儿家的住所。说是日后想她了,会来登门拜访。
当时的乔离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徐小姐说的日后,竟然是她封妃以后。
做了妃子的人,手中的权力就大了。
想要弄一个人进宫还不容易吗?
乔离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徐小姐派来的人带进了宫中。做了她身边的掌事宫女。
因为乔离儿已然是妇人之身,虽然还年轻,但宫中人都叫她阿离姑姑。
徐妃温言软语地哄着乔离儿。说什么只有乔离儿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好朋友,希望她能在宫中帮衬。
对于私自做主将阿离带进宫里的事情,徐妃也道了歉。
此刻木已成舟,就算徐妃不道歉。阿离又能怎样呢?
因为阿离擅长音律,徐妃经常与她一起作词谱曲。
徐妃因为有阿离的帮衬,在宫中逐渐以才女的名声传开来。
当时的帝君也对徐妃宠爱有加。
徐妃成了帝君身边的红人,自然有的是人嫉妒。
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徐妃身边有阿离这么个妙人儿。
若不是阿离已经嫁做人妇,其他妃子都想撺掇将阿离送到龙榻上了。
后来宫中一位妃子,凭借一首:翩若惊鸿曲。在宫宴上大出风采,俘获了帝君的心。
自此宫宴后,成为了徐妃之后另一宠妃。
而阿离姑姑自此后,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你是~?”
竹屋内走出的人一身白衣,头发松散的只用一根簪子束着。
皮肤白皙紧致,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至少高仇看不到她脸上有任何皱纹的存在。
高仇虽然为了进宫,已经断了根。可也是一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高仇当然知道。
此刻眼眶里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模糊到看不清脚下的台阶。
他抬起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请问,您是离姑吗?”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可说出的话还是带着颤音。
白衣女子缓缓走下台阶,回答道:“我是离姑。”
院中的飞白鹤看到女子出了门,立刻凑过来亲昵的用长长的嘴巴蹭女子的肩膀。
高仇看着飞白鹤撒娇的样子,想着自己若是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或许也会这样撒娇吧。
心中发苦,喉头发哽。
“我,我叫高安。”
他进宫的时候,特意将名字改成了“仇”。他要查清真相,为母亲报仇。
他爹说过,他的名字是娘起的。一个“安”字,代表一切都好。
离姑听后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还有些许疑问。
显然,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同样也不熟悉高安这个名字。
看到母亲陌生的表情,高仇心中很痛。
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儿子的名字。忘记了关于以前的一切。
他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在想,若是母亲还活着,为何不回来找他呢?
他母亲是不要儿子了吗?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母亲是忘记了所有,包括他和父亲。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急切的想要知道。
“你是来找我的吗?有什么事大可直说。”
离姑看样子是要出门。
见到来人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只能开口问。
“我~我是来找母亲的。”
“哦?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可是我认识的人?”
这道观中除了道士,只有她一个女子。
他说来找母亲,却找到了自己的屋舍外面。难道是来向自己问询的?
“我的母亲叫乔离儿,是东滨国~”
“阿离~!”
一个老道士突然落在离姑与高仇之间。宽阔的后背将高仇整个目光全部挡住了。
就连他未说完的话,也被打断了。
“你不是说不回道观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怕阿文见到你吗。”离姑的语气轻快。
“怕你来到这儿舍不得回去,这不亲自来接你了。我们走吧,若是再晚一点儿走,怕是真被阿文发现了。”
老道士侧过身让离姑先行,自己却一直用身体挡住高仇的视线。
离姑和老道士如此亲近自然的交谈,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妇。
而老道士防贼似的挡着自己,这一幕深深地刺进了高仇的眼睛里。
第十二章 吃糖会得蛀牙
玉玦看着眼前的小内侍,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算是明白他的难处。
毕竟过来传话,她要是不遵从的话,小内侍也得受牵连。
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是真的无法做到出宫去接穿甲兽啊。
“要不这样,你去帮我找一个叫巾弥的内侍。”高侍宫离宫之前,告诉过她。
巾弥站在原地:“......”就很无语。
“怎么,这也不行吗?”搬救兵也不行?
“我就是巾弥。”
玉玦:“......”
“那正好,你帮我出宫去接穿甲兽吧。你也看到了,我伤的确实很重。”
“哦,是高侍宫告诉我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你就行。”
“怎么,你帮不了吗?”
他还真帮不了。
内侍没有上头的令,不得私自出宫。
但是高侍宫交待的,他总要帮点什么。
“我不能出宫,实在帮不到你。但是我那里有伤药,可以给你送来疗伤。”
玉玦如一条死鱼一样的趴好。她现在就算是有千金难买的金疮药,也爬不起来啊。除非~
对了!女主仙洛拥有治愈之术,可短时间内让伤口恢复如初。
“最近是不是有秀女入宫?”
巾弥奇怪,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是,还有三日便会进宫。”
玉玦又蔫吧了。
三日后仙洛才入宫,那她也指望不上治愈之术啊。
巾弥见玉玦不再说话,交待一声就回去取伤药了。
装了一会死鱼的玉玦,突然对着门口大喊:“白威!白威!”
白威自然是听到了,但是他舍不得离开温柔乡。虎威好不容易没有反对它的靠近,还允许它帮着梳理鬃毛。
白威正陶醉在给未来媳妇梳理鬃毛的喜悦中。
母兽身上的气息,越闻越上瘾啊。
两只凶兽的身边,还躺着血肉模糊的一个人。看着腿部和后背,好像还少了一些肉。也不知是死是活。
喜鹊投靠了后宫的梅妃。
梅妃虽然不算得宠,却也每月能轮到伺候帝君的机会。
在得知帝君深夜招幸了一个不知名的宫女以后,梅妃立刻红了眼。
这不,派喜鹊出来打听,到底是谁承的君恩?最重要的是,会不会被封位份。
喜鹊刚刚投靠,自然要表衷心。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那晚被帝君招幸的人是玉玦。
于是她偷偷摸摸来看看,玉玦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被两只凶兽发现了。
可能是她太过畏畏缩缩,探头探脑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两只凶兽都没商量,特别有默契的上去就是一阵撕咬。
见白威不搭理自己,只能使出杀手锏。“白威!我告诉你穿甲兽的私房钱藏在哪!”
说到白威和穿甲兽藏私房钱这个事,也挺搞笑的。
弈翎这个人,虽然周身气场都写着生人勿近。可却喜欢没事上街溜达。
百姓都说,弈翎这个辅政虽然看着凶,但是能经常穿梭在街道上体察民情。是一个好官。
被弈翎打残的那些人听了表示:百姓的眼光是瞎了的!
被弈翎打死的那些人听了表示:想从坟头里爬出来澄清一下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因为弈翎带着白威和穿甲兽经常上街溜达。被两只兽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叫糖的东西。
由于两只兽在争抢的时候,打翻了人家卖糖的摊子。弈翎不得不掏钱将所有散落在地的糖买下来。
这下好了,带回家让两只兽吃的很嗨。
自此以后它们就明白了,钱可以买糖。
后来白威的牙齿因为吃糖太多,而长了腐蚀的黑斑。弈翎就开始控制它们对糖的摄入量。
于是,两只兽就开始了偷摸摸藏私房钱的行为。
而两只兽私房钱的来源,都是来自剥削弈翎的随卫奚锐。
导致奚锐的月奉,拿到手就会被抢走。他严重怀疑,是主子怂恿两只兽每月来剥削他,其实就是想白“漂”他!
后来奚锐为了躲避被剥削,经常去办跑腿的事。路途越远越好。
玉玦发现弈翎的身边一个人都没跟着,想必奚锐是跑路去了。
听说穿甲兽的私房钱几个字,白威飞快的将虎威的鬃毛顺好。然后用鼻子拱拱虎威,好像在说:宝贝,等我一会啊。
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屋内。
“我告诉你穿甲兽的私房钱藏在哪,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吼~!!
白威不耐烦的低吼:什么忙,赶紧说!老子忙着呢!
玉玦立马认怂。“就一个小忙。你主子让我出宫把穿甲兽接进宫里来。你看我受了很重的伤,肯定是出不去的。不如你帮我去接穿甲兽?”
“顺便,你可以检查一下我说的穿甲兽藏钱的地方对不对啊。”
白威觉得,有道理。
吼!吼!(快说快说!办完事回来还得陪媳妇呢!)
“它的钱藏在衣柜那里的西北角。”
见到白威离开,玉玦舒坦的趴好。
还是知道剧情比较爽啊~!
轻松拿捏了。
受伤的人很容易犯困,才一会的功夫,玉玦又睡了过去。
巾弥返回来的时候,玉玦正睡着。
他将伤药放在玉玦手边,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
夜晚降临,玉玦被饿醒。
才想起来,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看到手边的伤药,知道巾弥来过。
“就不能多做一步好人,帮我把药上了吗?”
玉玦嘟囔着,打开瓶塞。盲目的将药粉撒在屁股上。
弈翎这时候进了门,惊的玉玦手滑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药瓶滚落到弈翎的脚下。
而弈翎像是没看到一般,踩了上去。
高大的身影倾斜过来,玉玦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她要被砸死了。
过了一会,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玉玦睁开一只眼睛偷看。
只见弈翎脚下有些踉跄,正在胡乱的脱掉外衣。
有酒香蔓延至玉玦的鼻尖,她才发现弈翎醉酒了。
脱掉外衣的人,一步三晃的往床榻这边走来。
“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和帝君一起喝的。
弈翎走到玉玦跟前,看着地上的黑影有些碍眼,一脚踢出去很远。
“这是什么东西~!”
玉玦腰部挨了一脚,被踢的差点浑身痉挛。“你才是东西呢~!嘶~!禽兽啊你,使这么大劲!”
缓过来疼痛的劲,才发现弈翎躺在床上,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好机会啊!
他喝醉了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玉玦顿时觉得浑身都不痛了。
手脚并用的重新爬到床榻边,抽出了头顶的簪花。
簪花上寒光闪闪,落在了弈翎的右手掌心。
第十三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一直在好奇,你为何总盯着我的手不放。”
“如今看来,你确实有目的的在想尽一切办法对我下手。”
“说说吧,究竟想要做什么?”
玉玦手里捏着的簪花,就那么悬在半空中。而簪花的周围,是紫色的光晕。
她怎么忘记了,这家伙是一个武极九段的强者!
在这片大陆上,一些有天赋的人修炼的是武术,类似于术法。而没有天赋的人,修炼的是普通的古武。
武术由弱到强分为三级:武学级,武艺级,武极级(相传武极之上便是天外飞仙,可升天为仙。但是谁也没见过,无从证实。所以天外飞仙,只存在于传说中)。
每级分为九段,最高为九段。
武学级武术颜色是绿色;武艺级武术颜色是蓝色;武极级武术颜色是紫色。
段位越高颜色越深。
武术攻击或者防御的时候,会出现不同颜色的轨迹。由颜色的深浅,便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武术修为到什么级别了。
而弈翎这个人,是大陆上第一个在二十岁就修炼至武极的人。
如今他二十五岁,已经是武极九段了。再上去,可就是天外飞仙了!
玉玦看着床榻上眼神清明的人,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还真难为他,演了一出醉酒的戏!
“我~”
“我并不想听谎话,希望你惜命。”
玉玦想要胡诌的话卡在喉咙里,梗的难受。
“怎么,不让说谎话,就变哑巴了?!”
“那不如,我来问,你来答吧。”
不给玉玦点头同意的机会,弈翎便开口继续问了。
“你是西霖国派来的细作?”
玉玦疯狂摇头。
“那是南舫国?”
玉玦还是摇头。
“那便是北羌国了!”
玉玦边摇头边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细作!”
开玩笑呢!细作若是被抓住,是要挂在城楼上施以剐刑的!
九九八十一刀,并非只剐八十一刀。而是剐九十九个八十一刀,一共是八千零一十九刀!
剐刑倒是没有规定中途不能咽气。
但是想一想,眼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剐成骷髅~
“辅政大人,我确实有目的,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害你。真的!”玉玦眼神别提多真挚了。
反正她只是想要拿走一点追踪之术,并不会伤害到弈翎啊,她不算说慌。
就算弈翎没了追踪术,他还有武极九段呢。
玉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好。都是为了保命啊。
弈翎松了武术,簪花落在地上。
不用他继续问,玉玦自己先交待了。
“辅政大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也看到了。”
弈翎确实看到了,根骨极差,不是练武的材料。
“我一直特别崇拜你,真的。你是唯一一个,年纪轻轻就练就武极九段的人。我听说是因为你血脉之力极好,天赋极佳。”
“这不是,想借你点血,沾沾光嘛~”
弈翎的眼神里,带着戏谑的意味。明显是想要看她如何瞎掰。
玉玦自然也感受到了。
“你看你还不相信我说的。”
“是真的有人说过,可以用掌心对掌心的方式借用血脉之力。不然,我也不能总是挑战你的权威来回试探啊。”
“你想想,万一我要是成功了。以后我就能修炼了,可以成为高手。不仅能保命,还能找个好差事吃穿不愁。”
“就这么大的诱惑,我肯定是要冒险尝试的啊。”
玉玦眨巴着无辜真诚的大眼睛,尽量不躲避弈翎的目光。
她就不信了,这么真的话,这么真诚的人。弈翎还不信?!
弈翎也是现在才认真仔细的看清了小宫女的长相。
杏眼圆眸,眼睑处有一颗浅浅的泪痣。睫毛眨动之间,仿佛有一滴水雾挂在睫毛之尖。
虽然算不上多漂亮,却也属于清秀可人那种的。
要是长得太丑,有碍观瞻的话,也进不得宫里来。
弈翎清清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
玉玦塌下肩膀。合着您折腾我遍体鳞伤的,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屁股上的伤远离地面的压迫。回答:“玉玦。”
“你为何会挨板子?”
玉玦不可置信的盯着弈翎。我为何会挨板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老年痴呆啊,还是健忘症啊!
“让你去学规矩,你还是没学好啊。”
“看来,是板子打的不够~”
玉玦恍然明白,这家伙的意思。
害怕他再给自己加码,赶紧补救:“回辅政大人的话,奴婢叫玉玦!”
玉玦说完,瞳孔中划过一道紫光。
嘭!
“咳咳咳~!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咳咳,噗~!”
玉玦被弈翎一脚踢飞,狠狠的摔在门外的草地上。
由于摔的狠了,脏腑一阵搅动的疼。接着一口鲜血吐出来。
现在好了,外伤加重了不说,还受了内伤。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错在哪了?!不是已经补救了吗?
果然弈翎还是弈翎,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下次再敢进来,就去住坟坑。”
原来是因为进了他的屋子!
“咳咳~没人性~!”
刚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就听见一声有压迫性的:恩~?!
“咳咳,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该认怂的时候,必须认。
心中却在想:等我站起来的那一天!捏不死你!
压下脏腑的躁动,她可不能再吐血了。小命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一转头,竟然和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了。
刚要张口大叫,就被一口血呛住了喉咙。
“咳咳咳~!”
这个死不瞑目的人,正是喜鹊。
玉玦被呛的喉咙生疼,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可她很疑惑,喜鹊明明不是这个死法啊!
剧本里,喜鹊叛主,投奔了梅妃。梅妃设计喜鹊代替身体不便的自己侍寝,然后借腹生子。
孩子出生以后,就将喜鹊赶出宫去。
因害怕喜鹊以后成为威胁,梅妃派人在宫外请了杀手。
喜鹊是在被人凌辱后,焚尸而死。
因为面目不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被扔进了乱葬岗,成为了乌鸦的食物。
此刻喜鹊被凶兽撕咬而死,已经脱离的剧本原来的设定。
“难道?是因为我吗?”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从她穿越进来以后,剧情就被改写了。
本该死在火场的玉玦,被自己代替活了下来。本该毁容的良妃,此刻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寝殿中。
这么想着,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第十四章 罚站个“金鸡”独立啊
宫内死了个宫女,不算什么大事。
更何况,是帝君的宠兽咬死的。只是来了几个小内侍,将尸体抬出去交给了宫内侍卫。
再由侍卫送出宫去处理,若是有家人的,便送去家里。若没有家人的,直接找地方掩埋。
弈翎一早起来就发现,院中的小宫女不见了。
伤的那么重,肯定不可能是自己离开的。
看来,宫中还有帮手啊。
他当初决定留下来住在宫里。一个是因为白威,一个是因为玉玦这个宫女。
他的直觉很准,在第一面见到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宫女不一般。
虽然没有武学根骨,却有一颗跳脱的心。
他就想看看,这个小宫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结果重伤之下,果然露出破绽了吧!
他不着急去找人,左右逃不出宫去。
是时候,该跟白威算算帐了!
院子中的尸体抬走了,血迹也打扫干净了。但是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白威见到主子向自己走过来,莫名觉得后退有些发软。虽然想不起自己到底犯什么错了,但是肯定是犯错了。
不然,主子不会这种表情。
“白威,可还记得我交待你的话!”
白威眼神闪躲,它不记得了,哪一句来着?
昨晚被白威带进宫的穿甲兽,幸灾乐祸的跳起来。顺着弈翎的腿爬上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白威的笑话。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口伤人!”
白威想起来了。
可惜昨日一门心思的想要哄虎威开心,就随波逐流了。
“去反思。”
白威在自己喜欢的母兽面前,不想就这么认怂。
吼~吼!(是那个人,她贼头贼脑的来到我们的地盘。我没错!我属于正当防卫!)
紫光一闪,弈翎掌心推出。
白威庞大的身躯,飞速摔出去。将不远处的几棵树,都砸断了。
银白色的毛发上,都是断树飞出来的碎屑。
见到主子真生气了,骨气面子什么的,都没用了。
滚了一圈,将碎屑抖掉。乖乖跑回来,面壁思过。
两只前掌抬起,耷拉在身前。两只后掌着地,肚皮紧紧的贴着墙面。
这个姿势对于一个身躯庞大的熊来说,真的有些为难了。
“单脚!”
弈翎对于白威今天的狡辩,很生气。
白威听到单脚站立的指令后,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主子。
“顶嘴,加罚!”
白威后悔,刚刚不应该顶嘴的。
本想在未来媳妇面前维护一下面子,结果呢,丢了个底掉!
白威从来没有被罚过单脚站立。晃晃悠悠的抬起一只后脚,马上就站不稳了。
“晃一下,加一炷香的时间。”
白威欲哭无泪。勉强单脚撑了几秒,又忍不住两脚着地了。
吼吼吼~(可为难死熊了~)
弈翎不理它,独自去洗漱换衣了。
不给它长长记性,下次还敢犯错误。
穿甲兽从弈翎背上跳下来,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吱吱吱~(我是监工,不许偷懒)
...
玉玦终于可以在软乎乎的床榻上睡一觉了。
虽然屁股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内脏也不舒服。可一觉醒来,就是觉得浑身通畅。
果然她的决定是对的。
“娘娘。”
“她醒了吗?”
“回娘娘话,还未醒。”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梅妃一身玫红色的宫装,艳丽华贵的走进来。
见到床榻的上的人已然清醒,眼神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玉玦和梅妃两人,谁也不先一步开口。
梅妃想着,昨夜可是这小宫女主动求到她头上的。此刻,就等着她开口呢。
玉玦想的却是,梅妃对于自己开出的条件,绝对着急想要肯定的答复。所以,她不急。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着,谁也不肯先服输。
咚咚咚~
“娘娘,汤药熬成了。”
梅妃得意的轻笑的一声,不慌不忙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汤药自然是给玉玦熬的,用来治伤的。
玉玦叹了口气。得,还是她比较着急。伤需要治疗,不然要发炎了。
“梅妃娘娘,请准备纸笔,奴婢将药方写下来。”
见到玉玦服了软,梅妃才开口叫外头的人将汤药端进来。
昨夜玉玦拼尽了力气,爬到宫道边。等待着有宫女内侍的路过,好帮她给巾弥传话。
好在真的等到了一个内侍。
她见到巾弥的时候,将一句话交代给他。让他帮忙找到梅妃,请梅妃将自己带回去疗伤。
梅妃之所以会找喜鹊借腹生子,是因为本身体寒,不易受孕。
而玉玦给她的诱饵,便是一副治疗不孕不育的药方。
她在穿书之前,可是中医世家的传人。后来因为自身更喜欢编剧这个行业,不顾家人反对改了行。
玉玦正要端起药碗来喝,就被梅妃拦下了。
“汤药刚盛出来,此刻下嘴恐怕太烫。不如,你先写下药方。汤药晾一下,也好入嘴。”
玉玦听了,嘲讽的笑了笑。
这个梅妃,果然不是个讨喜的人。
“梅妃娘娘,我这一碗药下去,伤处也不可能立刻就好。你还怕我喝了这碗药,跑了不成?”
说完,没有再理梅妃。端起药碗,仰头一口气喝下去。
汤药嘛,一定要趁热喝才好。
将治疗身体寒症的药方写好,随手将毛笔扔下。
“梅妃娘娘,这是治疗寒症的药方。先调理寒症,再进行温补。身体好了,才能谋其他。”
梅妃拿起药方看了一遍,满意的收入袖中。
“如此,我们也算是互帮互助的自己人了。正巧我宫里缺个宫女,你便留下吧。”
玉玦想也没想,立刻答应了。
她之所以会找梅妃帮忙,一个是因为梅妃有弱点,可以让她利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弈翎若生气有人对她施以援手。那正好拿梅妃开刀!
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去找良妃帮忙的原因。
弈翎的怒火,不能牵累到别人。
她现在需要养伤,只能选择梅妃这个讨人厌的。梅妃留下她,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照着梅妃的性格,就算是她给的药方没有效果。治不好自身的寒症,怀不了帝君的孩子。那还可以利用玉玦,来借腹生子。
玉玦,便是继喜鹊之后的备胎。
梅妃回到自己的寝宫内,将药方递给自己的贴身宫女。
“速速找人查看,若没有问题,抓药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办。”
梅妃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为了后位,她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帝君的孩子!
第十五章 外臣不入后宫?
秀女入宫,宫内的妃子都开始紧张起来。
要知道,如今的宫中只有五位妃子。
因为帝君年纪刚刚十九,要以朝廷正事为重。所以每月只排十次招幸后妃的日子。
按理说,这五位怎么着一人一月也能轮到一回吧?
可偏偏招幸是按帝君的喜好来选择。
他喜欢哪个,可能一个月都只招幸这一个妃子。
本就狼多肉少,现在又来了一些年轻貌美,水灵灵的狼!
东滨国的选秀制度,是各州各县选拔上去的秀女都可入宫。可以是官家的小姐,也可以是格外秀美的农家女。
但是农家女若想入选,首先得认当地的官员做干爹。
因为没有当地官员的支持和举荐,农家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秀女名单之上。
更何况,农家女没有经过任何礼仪之类的教养。当地的官员认作干女儿以后,才会为她请教习嬷嬷。
若是礼仪规矩不懂,上了秀女名单,进宫后也会被淘汰。
仙洛,便是一个小县官家的庶女。因为自身样貌出众,被自家爹爹极力举荐入宫选秀。
而跟着她一同来的,还有县官认下的一个农家女。
宫门大开,一行身着各色服装的秀女缓缓入宫。
“听闻,此次入宫的有三百六十六名?”
“这还是礼部筛选之后留下来的人数。礼部筛选掉了一些隐瞒疾病的,还有不洁之身的和家世不清白的。之前的人数,可是有四百之多。”
“帝君年轻,这些人都红着眼想要进宫承恩泽。”
“都是野心勃勃~”
“嘘~!”
身形笔直的侍卫正在和同僚小声嘀咕,就见礼部的执礼郎王元明向自己瞪过来。
于是目视前方,放空自己。
只要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他就奈何不了我~
王元明带头,将这三百六十六人交到了内侍官的手里。
“谢侍宫,这是秀女名册,请核验。”
谢春兰,是储秀宫的掌事姑姑。如今已经四十有三了,是宫里权力很大的内侍官。
除了每年选秀的事情归她全权管理。平日里后宫那些妃子的穿衣用度,礼仪规矩,也都是她在负责。
“多谢王大人。”
王元明交接完,又瞪了一眼周围站岗的侍卫兵。
他一定要去兵部告一状。训练管理这些侍卫的时候,要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什么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议。
仙洛站在众多秀女之间,神色平淡。
她本就不愿意来参加选秀。对宫内的荣华富贵,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今她已经入了武学六段,很快就能突破至武艺级。
区区一个宫中后妃的位置,她还看不上。
随着众人一起,迈着小步子跟在谢侍宫身后。
见到其他人都偷偷四处张望,仙洛很是嗤之以鼻。
就这种囚笼一般的地方,若是留下,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厌烦。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各种方法让自己落选。这样就会被送回原籍,变为自由身。
剧本原来的剧情,就是仙洛千方百计想让自己落选。最后引起了弈翎的注意,让他发现了仙洛的绝佳根骨。
后来,弈翎和仙洛成为了一对恩爱眷侣。
玉玦经过这几日的治疗和调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知道今日是秀女进宫的日子,她万分迫切的想要去储秀宫找仙洛。
仙洛只要手掌轻轻在她伤处抚过,她的伤立刻就能好。
“仙洛啊,你可要等着我啊。”
玉玦想着,今晚一定要偷偷溜过去。
梅妃摇曳生姿的走进来,打断了玉玦的思路。
“真礼貌,也不知道先敲个门~”玉玦嘟囔。
梅妃进门,上下打量了玉玦一圈。“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该离开了。”
“离开?!”
她不是让自己留下来做身边宫女的吗?怎么肯放自己走了?!
梅妃哼了哼:“哼~你是不想走,我也有心留你。可惜啊,人家辅政大人看中你了。诺,门口正蹲着一只凶兽呢!”
玉玦看着梅妃递过来的纸条,上写着:本官不便入后宫,请将宫女玉玦还来。
还来?!!
她又不是他的人!
玉玦将纸条狠狠攥在手心里。
“看不出,就你这模样身材,还能入了辅政的眼?”梅妃眼中,全是轻蔑。
“奴婢自然和娘娘比不了,娘娘天人之资,才配得上帝君这种九五至尊啊。”
拍马屁,总没错的。
果然,梅妃一脸骄傲,下巴都仰了起来。
“本宫虽然不怕辅政找麻烦,但是为了你一个宫女,还不值得本宫护你。你可明白?”
梅妃眼中,有试探的意味。
玉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她如此贪得无厌,玉玦突然改了主意。
若是让梅妃和弈翎对上,梅妃自然是讨不到好的。
这样还能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去储秀宫接触仙洛。
念头一瞬间转过,玉玦将手中的纸条扔进香炉。
香炉是她调的香,有助于修复内伤。
“你~!”
看到玉玦将辅政的纸条烧掉,梅妃心中惊诧。
“若是奴婢给娘娘一个,可以一孕双胎的法子呢?娘娘觉得,奴婢值得护吗?”
梅妃眼睛一亮。
要知道,一孕双胎是极难得的吉兆。
“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比真金还真。”
梅妃寝宫外,白威等的不耐烦。
它犯错后第一次被交待任务,要接那个小垃圾回去。一定要完成,哄主子开心。
等得久了,来回在门口踱步。
“吼~!”有没有人理它啊?!
门内正在喝茶的人,被这一声吼叫惊的茶杯落地。
咔嚓一声,茶杯摔的粉碎。
“娘娘,这兽叫声也太吓人了。它不会冲进来吧?”
“应该不会~”梅妃心中没底。
“娘娘,为了那么一个奴婢,值得得罪辅政大人吗?那可是帝君都要让三分的人~”
辅政大人,相当于摄政王的存在。
不说平时在朝中说一不二,就说帝君摇摆不定的事,都是辅政最后拍板决定。
都说辅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准确的说,辅政才是能力与权利最大的人。
“一孕双胎啊~本宫总要试试~”
她若是能得此吉兆,必定会被朝中众臣拥护。后位空悬,她家世背景也不差。
想着想着,将手里仅剩的茶杯盖也摔在地上。
“一定要试试!”
夜深人静以后,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
趴在门缝上向外看。
白威竟然还在门口等着~!
玉玦苦恼的托着下巴想主意,她今天晚上要怎么出门溜到储秀宫呢~
另一侧房檐上,修长的身形被月亮拉的远远的。
若是玉玦抬头看到,一定会吐槽:说好的外臣不入后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