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头鸟
洛阳，城北。
这几日洛阳人士发现来来往往的武林中人大增，身着九袋的丐帮长老、青衫佩剑的华山高人、神踪诡变的魔教中人等等，往日难得一见的人物纷纷涌至。
他们的目的地都很一致，城中新建的‘鉴武司’府邸。
此时，鉴武司大门敞开，各种各样的的江湖人物纷纷涌入，三教九流样样齐全，府邸主人来者不拒，十分热情的招待起来。
待武林主要的帮派掌门人物到齐，居于首位，高高在上的成是非蓦然冷哼一声，灌注几十年雄厚内力，这一声恍若雷鸣，刹那压过大殿内攘攘熙熙的嘈杂音。
厅内骤地一静，落针可闻。
今日能被请来的，至少也是帮派的三号人物，皆身怀不俗的内家功夫，就连对二人不以为意的少林方丈，了凡也目露骇色，只有像他这般人物，才能细致感受到此中的高强内力。
暗中扫视一圈的苏宸冷笑一声，成是非的动作自然是他设计好的，没有这则下马威，这群我行我素习惯的江湖中人，桀骜不驯，没头没尾的，这场会议还如何进行下去？
你看，现在好多了，个个紧闭嘴巴，不敢多言。
“各位掌门帮主。”
居于左首之位，苏宸起身扫视众人一遍，渡步来到大厅正中，犹如江湖人士拱手：“在下苏宸，不才受陛下隆恩眷顾，添为鉴武司副司主，今日请各位同道而来，自是有事相商。”
武林诸派掌门对视一眼，均未插言，只有那衣衫褴褛、垢面篷头，丐帮现任帮主游三手呲着满嘴黄牙，笑眯眯道：“苏副司主果然一表人才，气宇轩昂，难怪年纪轻轻就得皇上看重，前途无量啊。”
此言一出，场面刹那微妙起来，这话听起来似是夸赞，其实暗指苏宸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颇有点倚老卖老之嫌。
苏宸自是听出来了，瞥了一圈诸派掌门长老暗中偷笑的神色，也不气恼，淡笑道：“古有甘罗十二岁官拜宰相，在下这点微末道行算得了什么？当然，比起某些碌碌无为之人，苏某还是自认稍胜一筹。”
这番话不仅言说年岁短，并不代表无法成事，更是暗讽诸位都是前辈高人，可惜如今依然只能安静的听他说话，殿内众人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懂，脸色稍显难看。
游三手素来好面子，这般言语如何下得来台，语气冷了下来：“黄口小儿，得了几分圣眷就洋洋得意，你家中人从小没教育你尊长拜贤者吗？”
“尊长？倚老卖老吗？”
“你......”
“废话太多。”
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游三手，苏宸一脸不耐，眼中寒芒大盛：“江湖讲究匹夫之怒，在下也神往丐帮八大派威名，就让小子称量一番你这个帮主的成色。”
‘色’字刚出，苏宸已经沉腰坐马，没有半点花俏动作，一掌拍出。
“小儿狂妄。”
游三手早就气得咬牙切齿，见苏宸抢先出手，不仅不惊，反而喜出望外，心中想着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丹田内力猛摧，八成真气的一掌同时迎出。
他知道此地乃是官邸，并且上首还坐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司主，对于苏宸这个狂妄无比的小子，只有折辱的心思，并无杀意。
而作为对手，苏宸自是感觉到了，也没有出言提醒，如蟒蛇出洞的右臂，肌肉虬结，无形的劲风狂作，离之最近的了凡脸色大变，内力催音，蓦然提醒：“游帮主小心————”
只是，提醒的晚了一点。
轰！
双掌交击，仿若激起惊涛骇浪，雷霆般的巨响轰鸣，周围众人无法安坐，眼皮狂抖的纷纷向后退去，桌案木椅在这撞击的气劲中无法保存，如同被大石头碾过一样，碎落一地。
“哇~~”
先前自信满满的游三手，这时如同死人般半跪在地上，涨得通红的脸色，随着一口鲜血喷出，转向灰白，颤颤巍巍的右手，满是血渍，耸拉着的小臂，显露出骨折的概况。
他此时立于刚才对掌的五步外，沿途五个寸深的脚印，显露出一掌交击之后，完全无法卸去其中劲道，才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反观对面，苏宸只是退后了一步，看上去毫发无损。
他背手而立，瞥了一眼情况凄惨的游三手，淡淡吩咐道：“游帮主今日身体有恙，来人扶游帮主下去歇息。”
“是！”
把守厅门的护卫应了一声，拉着游三手下去了，因为苏宸的威势，其他丐帮人物皆不敢乱动。
不仅仅是他们，诸派掌门长老都清楚游三手的实力，一流的内功修为，加上丐帮代代传承，号称武林刚猛第一的掌法，除了少林的三了高僧和武当几位前辈，无人敢说稳压他，从这可以看出，一掌就把游三手击成重伤，苏宸的实力。
当然，他们可能并不清楚，苏宸最强的地方就是劲力————
只有少林方丈悄悄锁了锁眉头，他刚才看出苏宸这一掌，无论是姿势还是发劲方式，看上去与他们少林寺的‘韦陀掌’别无二致，但如今情况不明，加上并不确定自己眼力，故没有说出来。
“成司主向来讲究效率，我们闲话休提。”
环视一圈，见无人再蹦跶，苏宸咳嗽一声，微笑说道：“这几天江湖流传诸多流言，在下代表鉴武司，慎重表明，大部分都是谣言。”
这般官方回应，倒在众人意料之中，但‘大部分’是何含义？
了凡环视一圈，发现众人都看着他，意思很明显，然而少林寺富有盛名，向来冠于武林泰山北斗，不得不出头问道：“苏大人，贫僧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苏宸抱拳，彬彬有礼：“大师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了凡道了声佛号，才道：“苏大人方才说大部分为谣言，那余下小部分便是真的，不知这小部分为哪些？”
“大师提醒的是，是在下疏忽了，未讲清楚。”
苏宸故作姿态，随即便道：“其实也未有几件，主要就两点，一，鉴武司编造武籍档案，只要修炼武学，佩刀持剑者皆要录入。”
“二，鉴武司会举办武林大会，各位不要误会，并不是选取武林盟主，而是选拔青年才俊，组建缉拿江湖要犯的捕快小队，荣于陛下亲笔赐名，名曰‘真武道’。”
第十七章奈何
听到第一点，诸派掌门长老就骚乱不已，第二条听完更是哗然一片，若不是先前成是非，和苏宸刚才出手的下马威还在，说不定已经有人跳起来大骂不止了。
即便如此，殿内气氛陡然降至冰点，所有人眼含冷色，无论第一条还是第二条，无不是大大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决然不可能同意的。
“苏大人是否在说笑？这等条件就算老衲做得了少林寺的主，想必其他同道也不会答应吧？”了凡起身而立，冷冷的说道。
可能第一条对于少林寺伤害不算太大，但第二条就是完全侵犯他们的利益，少林寺能执掌中原武林为牛耳，就是己方站在最高位，占据大义之名，号令群雄，如今鉴武司此举，莫不是占了他们的地盘，还要他们的利益，吃相过于难看。
“大师不要急，在下还未说完。”
面对众人同仇敌忾的目光，苏宸不慌不忙，等众人平息下来，微笑道：“除了上述两点，还有一样经过我与成司主深思熟虑，就是本着朝廷与武林各派和谐共进的态度，需要选取六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协助鉴武司共同管理天下武林，冀望江湖昌盛太平。”
“这.....”
众人面面相觑，多数人无法明白为何苏宸等鉴武司高层，会决定行此事，这种方案不就在分自己手中的权力吗？只有少部分聪明人才有点了解苏宸这一手真正的用意。
也许聪明人不少，但利欲熏心的更多，先前来时他们打定注意不会妥协，然而如今听到这般大好事，自然抛诸脑后，十分生动诠释了何为屁股决定脑袋。
同仇敌忾气氛刹那消散，只有如少林寺这等江湖势力，才完全不认同鉴武司的存在，其他中下势力，无不动心，即便是号称八大派，其实没太多存在感的昆仑、崆峒也起了异样心思。
等众人窃窃私语一阵，苏宸再次开口，目光转向一直未言未语，武当派的掌门：“玄元掌教，您武当派不知对鉴武司的安排，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还在构思如何拒绝的了凡悚然一惊，看向殿中对话的二人，难道......
让他心中一沉的是，风仙道古的玄元真人呵呵一笑，轻拂苍须，所说之话出乎所有人预料：“贫道和武当绝无二话，一切听从两位司主的差遣。”
这时，众人才明白过来，私底下二人绝对通过气，否则面对这等大事，玄元老道即便再怎么有威望，也不可能贸贸然做这种决定。
“玄元掌教果然是得道高人，陛下若是知晓武当如此识得大体，绝对龙颜大悦，投桃报李，在下可以做主，六席之位，武当予之其一。”
苏宸‘大喜’，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盖棺定论，不给他人有半点反应机会。
顿了顿，环顾一圈，尤其是脸色铁青的了凡身上停了停，才继续道：“余下的五个席位需要多重考核，而没有入选的不要气馁，这种评选初定两年一次，话说到这里，苏某就说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
苏宸话锋一变，冷意肆虐：“所谓一类米，养百种人，人分好坏，武林中也有不少败类，鉴武司成立宗旨，从不是管束各位，而是避免普通百姓惨遭江湖人士的毒手，希望诸位屏弃前嫌，与朝廷共治武林，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江湖，若有人行犯典法，即便是六大席之位的前辈高人，鉴武司也会让他明白什么叫上天无梯，落地无门。”
“好了，会议就到此结束，若有同道愿意入六席之位，不妨先去报名，到时候在下自会扫榻相迎。”
......
“呼，累死我了，坐这么长时间，我屁股都要长疮了。”
大厅内，所有人离去，首席之位的成是非才松懈下来，扯了扯司主正装的领口，一脸的生无可恋。
一旁的云罗俏脸满是不屑，“明明是小宸从头忙到尾，你就坐在这里呆看的，累什么？”
成是非不服道：“你懂什么？我这叫镇压全场，看似没说话没动作，却无所不在，会议能如此顺利进展，至少有我一半功劳好不好？”
两个冤家又开始互怼日常，苏宸懒得听二人撒狗粮，摇摇头下去进行准备工作去了。
之前的商讨，武当派的倒戈，无异是打乱诸多门派部署关键的一环，让场面倒向了鉴武司的一方，毕竟利益就这么多，早至晚归，所占比重可完全不一样。
而玄元真人的戏码，自然不可能是临时演变，而是苏宸早早就利用云罗认识武当派高手的便利，进行的私下沟通，他很清楚，中原武林之内，武当和少林共执牛耳，若两者站在一起，阳奉阴违，即便是皇帝也没太多办法。
但如今有了武当这个突破口，少林寺即便如何固执和不愿，也没有半点办法，因为诸派人心如此，此为大势，了凡绝不会逆势而为，除了捏鼻子认了，别无他法。
处理了诸多要事，苏宸揉了揉酸胀的肩膀，伸个懒腰，离开了办公厅，回到了自己的寝屋，脱下靴子，盘膝而坐于床榻上，双眸紧闭，心沉丹田，不一会便浸入深层次的入定之中。
时光流转，距离谋夺得到【金刚不坏神功】已经过去了，长达近两个月的时日，依赖勤修不缀的缘故，他的内功已有不错的进境，太阳穴处的鼓涨更高，推测的下一个层次‘登堂入室’近在咫尺的地方。
袅袅白雾腾升，两个多小时的内功修炼结束。
苏宸正要入睡，却察觉到一抹异样，挑了挑浓眉，从脖子上的挂链取下卡牌，黑底的背面，泛起四个小点的白痕。
‘需要周期变化吗？’
苏宸凝神想了想，便翻转卡牌，正面露了出来，没让他意外，最下层靠近亮起的牛像，另一侧的牛像也有了动静，近五分之二的部分呈现亮色。
这一幕，即便早就有所预料，真正得到验证，还是让他心中振奋，这让他了解到，除了强势击毙剧情人物，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并且相比于第一条的一锤子买卖，后者更加具有持续性及操纵空间。
卡牌的两面变化，给了苏宸诸多猜想和实践意义，给到他更多的推测和灵感，予他的意义绝不亚于筹备多日，获得的【金刚不坏神功】，接下来的路会去掉很多弯道。
第十八章刺客
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双眼，多日来的操劳，及日夜不缀的修炼，即使是他这般，真*体壮如牛的人，也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
呼！
吹灭了烛火，屋内骤然一暗，苏宸打了哈切，来到床边躺了上前，没多久屋内只余下均匀的呼吸音。
不知过了多久。
一刻钟还是半个时辰，南边纸窗‘哒’一声轻响，极度微弱，若不是侧耳倾听根本感觉不到，窗户微微打开，一双萤火虫般的亮目扫视一轮，依然无声无息，阴冷、凄戾的剑芒宛若血月，向床榻的头部刺去。
这赫然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并且没有半点征兆。
刺客眼中的杀意如大雨倾盆即将落下，却陡然色变，两根粗糙而纹路清晰的手指伸出，并指成剑，恰到好处的点在，他手中剑刃薄弱点上，一股沛然巨力涌来。
他自诩可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面对目标的弹指之威，依然有种不可抵御的感觉，虎口发麻，若不是全力催动内力，握剑的手臂都快下意识，扔掉掌中赖以生存的佩刃。
躺在床榻上熟睡的苏宸已然起身，哪有半点睡着的模样。
其实他先前并未感觉到他窥伺，直至刚才躺下时，心静下来，才察觉到一丝异样，南窗那边太安静，虫叫蝉鸣都是其他三个方向传来，这才顺势假装睡着，以此骗出来人。
提气入目，暗无光泽的室内蓦然一亮，苏宸这才看清刺客打扮，一袭血色连体衣，蒙面看不清样貌，只有手中兵刃有点特殊，一尺长的剑身，在夜里没有泛起半点亮泽，给人一种吞噬深渊的异样感觉。
冷哼一声，苏宸没半点询问刺客的意思，欺身而动，步伐飞掠，眨眼间来到刺客右侧，手掌探出，犹如老鹰抓鸡，带着手到擒来的气势。
刺客失去先机，阴郁的眸中布满血丝，面对扑来的苏宸，有心想要一击不中而退，却已然深陷罗网，犹如狩猎的豺狼，被猎人从后方张弓搭箭，猎物之间的转变从来都是顷刻可变的。
揉身而至，泛起缕缕金芒的手掌，捏拳作爪，在途中变幻多重路径，最后从右侧印向刺客的胸膛之处。
掌未至，风先到，劲道之强，狂吹而来的劲风如骤雨，吹拂的刺客血衣猎猎作响，他右臂因为先前被苏宸全力一指弹开，刚猛的劲力顿挫而麻，动作不由一缓，直至此间导致连锁反应，才躲不开苏宸的攻势。
凶险！
极度危险！
寒毛直竖，多年刺客生涯造就了极度敏感的嗅觉。
不知催动何种秘术，刺客露出的双眼血色大盛，右手速度激增，在苏宸手掌印在自己胸膛前，迎了上前，‘嘭’地一声，无形劲气狂涌，两侧的家具碎裂倒地。
咦？！
噔...苏宸惊疑一声，脚步忍不住退开半步，自穿越而来，这还是首次面对敌手被击退的境况，要知道当日面对一流高手中的翘楚，假乌丸，硬碰一记，他也动也未动。
而这名刺客，即使才交手几招，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功修为，差了乌丸至少两筹，但对方的内劲十分诡异，大多数内家高手的劲力都是一力而尽，即便是练就至阴至柔的内力，也最多像溪水般连绵不绝，胜在后劲余存。
而这名刺客，共有两拨劲力，并且第一波劲力是直往，第二波却诡变成横出，这让苏宸吃了一惊，有种无力可使的郁闷感。
首次遇到这种情况，要不是对手内力后劲不足，之前又失去先机，说不定这一次吃了大亏。
噔噔噔......刺客好似早就知道自己敌不过苏宸，在对方劲力狂涌之际，使出自己横行江湖多年的杀手锏。
果然不出所料的逼退了目标，强忍住喉间快要止不住的猩甜，随之借势而退，滑至大开的南边窗户边，猛提一口仅存不多的真气，足尖点动，整个人向外飘去。
“哪里走！”
苏宸脸色一沉，今天被人刺杀，若刺客还在他手中成功逃脱，传出去无异大丢鉴武司颜面，连副司主都敢被刺杀，凶手还跑了，还有何威严所在？
然而，他没学过‘狮子吼’此类的音波功，这一声大吼根本没太多意义，稳住后退之势后，身形急纵，往外面掠去。
“什么情况？干什么呢？”
这时，成是非、云罗等人才赶来，除了看到一道向府邸外飞射的血影，还有紧追不舍的苏宸，只余下他们懵逼的面面相觑。
不愧是职业刺客，提纵之术不是苏宸这种半吊子可以比拟，血影左绕右拐，几个弯道就让他失去了追踪的方位，加上生恐是引诱他过去的陷阱，谨慎一点，苏宸没有继续追下去。
回到鉴武司府邸，打着哈欠的成是非和云罗围了过来，前者问道：“宸弟，怎么了，是遭贼了吗？”
“笨啊你，哪有偷东西的贼，使那么厉害的轻功啊，肯定是刺客啊。”云罗俏脸满是无语，就这，还飞龙大侠，笑死人了。
“啊？刺客，宸弟，你你...你没受伤吧？”成是非顾不上跟她拌嘴，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问东问西。
“我没事，活蹦乱跳的。”
苏宸眼疾手快的拂开他乱摸的爪子，拧了拧眉头：“只是让他跑了，是我疏忽大意了。”
这确实是他的原因，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刺客手段如此诡异，这般情形下还能脱身而去。
不过，焉知非福，算是给多日来顺风顺水的他，敲响了警钟，让他不要以为知道点剧情，就小觑天下人。
这个世界，可不仅仅原著表现出来的那些人。
成是非不知道他的心思，无所谓道：“跑就跑了，你没事就好。”
“说得也是。”
苏宸笑了笑，话锋却一变：“但是，此事可没算完，现在你我身份不同，若被刺杀，不闻不问，说不定那些才靠过来和未靠过来的武林人士，会起别样的心思。”
成是非还是不太懂，却也能感受到苏宸语气中的凝重，不由问道：“那怎么办？”
苏宸思索一阵，才道：“现在这件事是瞒不过去了，倒不如动静弄大点，反而让别人弄不清我们的打算。”
“好，你做决定吧！”
这方面成是非管不了，点点头，问起另一件事：“宸弟，这刺客谁派来的，你有头绪了吗？“
“不是江湖，就是朝堂，许是有人真想刺杀我，也可能是有人想混淆视听，都有可能。”
苏宸淡笑一声，并不在意：“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看一眼京城方向，似是无意问道：“对了，护龙山庄的几个大内密探呢？若有他们帮忙，说不定很快就能缉拿住这名刺客。”
“我知道，我知道。”
云罗抢答道：“我不小心偷听到了，皇兄找到了一些假利秀的线索，就把这个追查任务交给那个段天涯和上官海棠的。”
“那归海一刀呢？”这些苏宸都知道，问向另一个密探。
云罗摇头，成是非也不清楚，这种大内密探要是隐匿起来，确实不是这个江湖蛇鼠之士可以打探到的。
“......”
苏宸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第十九章伏法
天未亮，洛阳城的卫兵就活跃起来，无论愿于不愿，苏宸这位目前皇帝眼中最为赏识的红人，洛阳的官员都不想得罪，所以在得知被刺杀时，调动卫兵搜查全城。
鉴武司，大厅中诸派掌门长老皆在，脸色各异。
从众人频频打量苏宸的样式来看，应该都知晓昨晚的刺客之事，除了少部分觉得此事不简单外，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的心态。
看你昨天白日多么强硬，让你乱出风头，你看遭重了吧？！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气盛，老前辈的话，是不会错的。
即便没有说出口，苏宸也能感受到众人的心里话，除了感到好笑之外，并没有太多气愤的想法，你有见过人与狗抢食的吗？无论是格局还是气量，他与他们从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诸位，出了点小麻烦，还请勿怪。”
迎着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苏宸坦然自若，淡淡道：“回归正题，除了武当入得六席之位，余下五席还需确定，昨日我已经收到诸派的求帖，经过我与成司主的斟酌，也为了堵住一些闲杂人等的口舌，五席之位的争夺，共分武斗和文斗。”
众人一怔，武林江湖比的是武功辈分，何时来个文斗？难道以后习武之人还要满腹经纶？才能当上六席之位？
皆是武人，性子急躁难免的，有人直接开口问道：“苏副司主，武斗俺能明白，文斗是啥玩意？俺们都是大老粗，又不是考状元，咋地还文上了呐？”
“是啊，这肿么整......”
“实在搞不明白......”
“安静。”
面对众人的吵吵嚷嚷，苏宸脸色一沉，运足内力蓦然大喝，止住了众人话头，才说道：“文斗并不是如科举般，考什么八股文，而是系列的问答，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十分简单。”
有人又问道：“既然如此简单，为何还搞什么文斗呢？”
“文斗的主要作用，就是告诉大家，鉴武司所管辖的范围，及江湖中人犯事的标准，要不然都当上首席了，连鉴武司的条例都不知道，是否让人笑话？”
听着苏宸的解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大多数都不以为意，一看好像是形势上面的东西，这些他们老懂了。
见众人皆不在意，苏宸不动声色，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文斗’可不简单，乃是他能把鉴武司抓在手中，众人不得不听命他调遣的重要手段。
若不是如此，他才懒得跟这些大老粗废话呢！
“先行武斗，只有进入前十的门派，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文斗。”环顾一群，众人都没有反对，显然默认了这种方式，苏宸没在多言，正准备开幕————
“报~~”
门外穿着铁甲的官兵走了进来，向苏宸和成是非施了一礼，才禀告道：“两位大人，城卫已经捉拿到一名形迹，于苏大人描绘差不多的刺客，还请定夺。”
苏宸一挑眉头，他先前通知洛阳官员，也只是为了搞大声势，让城中江湖草莽了解自己手中可动员的势力，却没想到还真抓到了刺客，不要是抓错了人，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他连忙问道：“刺客在何处？”
官兵答道：“回大人，就是门外。”
“带上来。”
“是。”
官兵应了一声，连忙跑出门去，很快带着一具身穿血衣罩面的尸首上来，指着尸体道：“大人，刺客带到。”
“这刺客你们抓到时就死了？”
“是的，大人。”
苏宸渡步来到尸首前，问了一句，得到官兵肯定答复，挥手让其下去，翻过身来看，确定了刺客的身份，他的双眸密布血丝，血红的诡异，于苏宸昨晚看得的一幕一模一样。
从头到尾观察一遍，苏宸发现刺客身上的并没有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手法痕迹，这就排除了被别人杀人灭口的可能，塌陷一寸的胸膛，显露出真正死因，低估了苏宸全力一掌的劲气，肺脏破碎而亡。
苏宸打量着，殿内众人也好奇刺杀他的‘英雄好汉’是谁，纷纷涌到前面，人多力量大确实是真理，不一会就有人认出了刺客的身份。
那人手持利剑，青衫长发，是华山派的一位中年长老，惊呼一声：“此人...此人是阴无邪，错不了，就是他，仅次于天下第一刺客杀无赦的杀手，‘阴兵’阴无邪...”
“怎么会他？阴无邪啊。”
“这可是江湖刺客中，可入前五的厉害人物，没想到折这里......”
“这等高手都在苏司主手中折戟，莫非......”
“......”
刺客身份披露，众人为之哗然，即便没有交过手，也知道这些刺客的可怕和难缠，即便是八大派的高手，也无自信被这些刺客盯上，绝然可以全身而退的。
而如今，这等江湖中一流刺客，却毙命于苏宸手中，加上昨日丐帮帮主游三手的惨状，无不说明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司主，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看到阴无邪的尸首，有些小心思的人，无不寒噤止音，老老实实不敢起半点异样心思。
苏宸不动声色，仿佛早就知道此人身份，心中却回忆起关于此人的剧情，却发现原著未曾提到此人，最多只提过天下第一刺客，杀无赦，并没有言及他。
但从这些江湖中人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中，也可以看出此人名声颇为响亮，算得上一流层次中难缠的人物了。
“好了，既然刺客已经伏法，那么继续进行鉴武司第一届武斗大会。”
挥手手让卫兵将尸首抬下去，苏宸轻描淡写的撇下刺杀之事，仿佛没放在心上，这番动作无异显得更加高深莫测，即便是了凡这位少林寺方丈，也心中踹踹不安，搞不清鉴武司真正的底牌。
......
......
即使有着苏宸暗中的扶持，除了武当的七大派依然稳定的闯入十强之内，其他三家有点苍派、威武镖局、麒麟门。
点苍派是仅次华山派的剑宗门派，剑法之凌厉算得上江湖一绝。
威武镖局传承上百年，独揽长江以南的声势，任何绿林水寇都给几分薄面，算是江湖上仅次八大派的一股势力。
麒麟门兴盛于十几年前，当年麒麟门门主麒麟子与少林的了空、北道首席剑手剑惊风，及天下第一刀归海百炼，四人结为异姓兄弟，威望之强，无人敢惹，只是随着归海百炼突然亡故，麒麟子的隐退，盛极而衰，声势大不如前。
第二十章文斗
武考完毕，接下来自然是文斗。
鉴武司大厅内，此刻空无一人，只有苏宸、成是非及云罗三人坐在一条案桌前，后二者正端着此次文斗所出的题目，看个不停。
当然，咱们的司主大人字认得不全，主要还是云罗读出来，念给他听。
听了好几段题目，成是非乐不可支，笑着道：“宸弟，你这啥题目啊，怎么这么好笑？”
‘......’
苏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实在没看出自己出的题目，好笑在什么地方。
“师妹，你念念这个——”成是非指着刚才念过一遍的题目道。
云罗翻了翻白眼，怕他又乱七八糟的捣乱，念道：“题三，问一名门派弟子，因为父母饥饿，身上没有钱财，利用自己的武功盗窃劫掠他人的钱财食物，请问选择以下哪点？”
“甲，关押捉拿；乙，慷慨解囊；丙，听之任之；丁，隐瞒不报。”
听着云罗读完，苏宸才看向成是非，侧着脑袋问道：“成兄，这题目好笑在哪里？”
“这还不好笑吗？”成是非昂着头道：“我辈侠义之士，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慷慨解囊了......”
说完自得的笑了起来，却没想到苏宸冷哼一声，训斥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啊？！
不仅成是非呆住了，就连云罗也是一怔，不明白为何苏宸会训斥成是非，即便她没觉得有多好笑，但这应该就是答案了呀？
苏宸表情严肃：“成兄，郡主，你们可知道，一个国家的基础，是什么？”
这个问题，成是非自然瞠目结舌，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云罗性格刁蛮，但身为郡主，在皇宫中耳濡目染的，多多少少了解一下，想了想才不确定的答道：“是...人心吗？”
“那人心又是什么呢？”苏宸继续追问。
“这...安居乐业？”
“安居乐业最基础的条件是什么？”
“吃饱穿暖？”
面对苏宸的追问，云罗试探给出答案。
苏宸点头却又摇头，“你说的对了一些，但却并不是最主要的。安居乐业最重要的还是‘安’，国家的基础是人心，而人心的基础就是安全，安全就需要法律来实施。”
见二人懵懵懂懂，苏宸话锋转了回来，“这个题目开头，我衍生了父母饥饿的基础，所以你们认为即便犯了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是一片孝心，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被偷盗劫掠的受害人，他也有父母幼儿需要养育，他努力了几年时间赚到的钱，却被这个门派弟子以武功抢去了钱财，他又该如何？难道活该被抢、被盗吗？”
后面的几句疾声厉色，听得二人的张口结舌，却不知道该如何言说辩解，仔细思索却骤然毛骨悚然，即便是他们没有足够的阅历，但想想受害人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的绝望神色，就明白多么凄惨。
见二人露出沉思的模样，苏宸神色稍缓，淡淡道：“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便是国家成立之初的目的。”
过了一会，成是非才消耗完毕，脸色显得沉重一分，因为他从小就是小混混，被人欺负极为正常，但他人比他厉害，拳头更硬，他根本没有半点办法，当时若有地方申诉，决然不会这般忍气吞声的，同时有点明白自己师弟筹办鉴武司的目的了。
比起普通人最多给予的皮肉之苦，江湖人士无疑杀伤力过强，动辄便是要人性命，一些恶毒阴狠的还要灭人满门，这些惨案每年都不会少，但屡禁不止，不是没人管，而是过于被动。
你认真去查一查就会发现，真正杀人全家、灭其全族的，基本上都是寻仇和报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后结下仇恨，演变成杀人全家的死仇。
如今鉴武司主动制定适用武林的江湖律法，组建比拟刑部捕快的真武道，就是为了在源头上解决问题，定下人人不敢违背的规矩，把一切摆在台面上，总比阴戳戳杀人全家好。
......
下午时分，入得十强的门派代表齐齐到来，为了展示鉴武司需求武林荣辱一体，无法徇私舞弊的廉明，苏宸允许被淘汰的其他诸派掌门、长老、弟子旁听，以示公正。
堂前首席两张席位，坐着苏宸和成是非二人，下首竖排两张可坐五人的案桌，十强门派正好相对而坐。
铛！
随着一旁的侍卫敲响鼎钟，大厅陡然安静，无论是凑热闹的观众，还是关系自家代表的掌门长老，惦着脑袋看向正首而坐的二人。
“...我宣布，第一届鉴武司文斗大赛开始，首先......”
苏宸向起身说了一堆很官方的话，说完后就宣布文斗开始，用不着拿着稿子，他便开始诵出自己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出来的题目。
“这是什么？要考这些？”
“还挺有趣的，这题目谁想的？”
“那还用说，我估计是找那些大学士出的。”
“......”
听完苏宸所述的题目，众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因为这些问题确实与武林息息相关，而且多数问题所有人都了解一点，却没多少概念，如今听这么总结，恍然大悟起来。
以上午成是非所提问题，这个时代的人，加上他们的立场，自然都偏向于慷慨解囊，这其中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儒学独尊思想在大行其道的原因。
正是因为这个时代人的局限，苏宸才有发挥的空间，他有足够的道理说得别人哑口无言，这就给了他操纵比试结果的权利。
他千辛万苦搞这些动作，就是为了这个权利，因为有了这个权利，他才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利益。
其实在文斗之前，就有几家掌门秘密接触他，只是担心苏宸无法保证让他们必定入驻，才没有答应下来，如今在大庭广众下，苏宸都能说得有理有据，几人都相信他有这个‘权利’。
历时半个时辰，文斗终于结束，以批改成绩为由，苏宸明确表示明日公布入得五席之位的门派势力，参赛的几人也不知成绩好坏怎么判定，先前被说的瞠目结舌，此时自然找不准底气反驳。
只能无奈的回去商议接下来怎么办了。
苏宸晚上很忙，并不是批改文斗的试卷，而是接待有‘合作’意向的门派掌门，因为要一个一个见面的缘故，所以才非常忙碌。
除了自认正道泰山北斗的少林、全无察觉的麒麟门，及远离中原腹地的昆仑，其他七个门派势力，都争先恐后的接触了他，即便是与他先前有着矛盾的丐帮，此时也舔着脸凑上来。
第二十一章无势
翌日，鉴武司府邸大门口，就贴出了昨日文斗的比分，以及最终确认的五席之位。
分别是华山、峨眉、丐帮、威武镖局，还有少林。
这是苏宸经过深思熟虑，还有昨夜深入‘磋商’，得到的最后结果。
而位列八大派的昆仑、崆峒及魔教，未曾入选，自然十分焦急和愤怒，本想鼓动未入选的门派一起反对，却没想到无人理会他们。
除了他们三大派在中原武林威望不够外，最主要的是苏宸公布的结果十分‘公平’，连先前与他发生矛盾的丐帮，都没有利用职位之嫌而有小动作，可见此五席之位众望所归。
若余下五席没有丐帮，也没有少林，那么场面绝不是这般好看。
当然，这也是苏宸聪明的地方，他没有故意撇开少林寺，反而把它纳入其中，即便了凡再怎么不愿，也找不到发难的理由，只能选择加入，无法抵抗。
而这，便就是大势。
利用朝廷的威严，加上成是非的武功，苏宸的谋划，使得这些门派无法聚势而抗，给他运使人心，个个击破。
加上先前定下的武当派，六席之位便全部凑齐，接下来就是苏宸计划中，最主要两件事之一，编撰所有江湖人士的武籍。
说穿了，就是统计和记录大明境内，所有门派、势力、散人等，身负武学的江湖人士，编撰成册，就是户口。
加入武籍，坏处就是鉴武司知道这个人，一旦犯事很容易追踪，好处是只要守法尊律，就会得到鉴武司的保护，任何人不得加害其本人和家人。
而拒绝加入的人或势力。门派，也很简单，只要你不犯事，鉴武司也不会理会你，但也不提供帮助，被恶人贼人迫害，也是你个人的事情，不会在事情发生前插手。
因为颠覆之前传统的缘故，估计民间不少武人，会难以接受这一点，但苏宸却并不在意，他目前主要想拿下武林中，最难啃的宗派帮会，只要颠覆这些势力，余下的人如秋后的蚂蚱，根本蹦跶不了多久。
而这，也是苏宸想方设法把少林、武当八大派拖进来的缘故，因为只有他们以身作则，配合行动，才能最迅速的攻克这个问题。
随着事情开始步入正轨，整个鉴武司更加忙碌，有着皇帝调集京城部分可掌控的禁卫，苏宸有着不少人手可以调配，但说到底真正主事的还是他，所以他个人确实最忙的。
编撰武籍需要他去找皇帝，跟户部进行沟通，后面最重要一环的组建‘真武道’，他不可能假手于人，只能亲自出马，足足近一个月时间忙碌，所有的事情才有了些头绪，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
京城，鉴武司主府。
“宸大人，喝茶。”小奴从殿外亲自端着茶水进来，向刚从武当山回转的苏宸献茶道。
“好的。”
苏宸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个干净，足以看出他的津渴程度，一个多月的忙碌，还是时常赶往各地门派的风吹日晒，他整个人的皮肤，相比于先前要黑上不少，但精气神却出人意表的格外强势一些。
不自觉中，说话的语气、腔调，比起稍显稚嫩的从前，无异老辣了很多。
“宸弟，武当派那边怎么样？”等他休息一会，成是非才问道。
整个鉴武司，属他这个司主最闲，因为他主要作用还是‘打手’身份，一个月来诸多不服管教、犯事的江湖败类、贼寇，多数都是他出手，才能手到擒来。
这也给刚刚起步的鉴武司，树立极大的威望，毕竟说到底江湖还是以谁拳头大，说得才有理的潜规则，来进行区分势力大小和规矩的。
苏宸摆手，“一些真武道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说是什么‘真武道’，其实就是武侠版的神机营，组建之时是正式编撰武籍的半个月后，有着几名门派掌门的暗中交易，这方面得到了足够大的助力，故此很快组建起来。
但掌门固然在门派有极大的话语权，但不可能强压着座下弟子去给朝廷卖力，所以大多数大派遣来的都是门派中不怎么得志的弟子，实力极其参差不齐。
这一幕可不是苏宸想要的，所以前一段时间亲身赶到了武当，有着武当掌门的帮衬，很轻松的‘说服’了武当青年一代的大师兄，相信有着武当派大师兄的代言，很快其他派的精英弟子按捺不住了。
说完鉴武司的事情，随意找个借口支开云罗等人，苏宸才向成是非问道：“师兄，护龙山庄这段时间有什么动作吗？”
“段天涯和上官海棠都回来了。”成是非道。
苏宸挑挑眉，没露出多少惊讶之色，算算时间确实应该从巨鲸帮那边回转了，“回来几天了？”
“八天多了。”
“这么久嘛！那归海一刀，他什么情况？”
“那个冰块人，好像很早回了护龙山庄，只是一直没露面。”
“嗯，没想到朱铁胆还真是沉得住气。”
苏宸笑了笑，对于归海一刀的消息随之摒除脑后，却没想到本该一件搅乱他计划的意外，不知为何的消弭于尔。
听他这么说，成是非反而笑着道：“不是朱无视沉得住气，而是他没办法不得不沉得住。”
“什么意思？”苏宸皱了皱眉头，不解问道。
成是非笑容更甚：“段天涯带回一个东瀛女人，叫什么柳生飘絮，说与此女结为夫妇，辞去了护龙山庄大内密探的身份，这样下去朱无视等于少了一只左膀右臂，我自然高兴极了。”
‘柳生飘絮？’
苏宸陡然想起来了，拍了拍脑袋，忙了个把月，忙的有些晕头转向了，把这个东瀛女人的事情忘记了。
他面上附和着成是非，心中却凝重起来，若他记忆没有错漏，段天涯的隐退不仅没让朱无视势力大降，反而多了两柄更加锋锐、致命的利刃，并且还是躲在暗中，随时给予致命一击的毒蛇。
突然，他眯了眯眼，脑袋急速运转，似是想通某处关窍，慑人精芒一闪而逝：‘说不定，这还是我的一个机会。'
第二十二章对练
护龙山庄。
大殿内，宽阔辉煌，两道人影矗立。
“大哥，你...你真的要退隐？”上官海棠凝视着那道卓直的身影，美眸中带着黯然之色。
她本想问真的要与柳生飘絮结婚吗？但事到临头，她依然不敢开这个口，换了这个说法。
段天涯颇有失神，转过身来，笑着道：“飘絮精神状态很差，而且我也厌恶了打打杀杀，就此隐退也算功成身退了。”
上官海棠依然挽留他，“就算嫂子精神状态比较差，大哥你带着嫂子疗养一段时间就好，但也用不着辞退大内密探的身份。”
段天涯神色有些落寞，“我实在厌倦了这一切，雪姬因我而死，飘絮也是因我精神失常，我...我想离开这里了。”
上官海棠能听出他话中深藏的痛苦，攥紧手掌，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殿外传来两道脚步声，朱无视领着归海一刀走了进来。
“义父！”两人连忙行礼。
“天涯，不要有负担。”
朱无视看着欲言又止的段天涯，笑着安慰道：“你们都是我亲手养育长大的孩子，在我心中你们跟我亲生子女并无差别，你能找到幸福，义父很开心。”
“义父......”
段天涯满目感动，朱无视摆手：“不必小儿姿态，等你跟飘絮有了孩子，能经常回来看我，义父就心满意足了。”
说了一些离别之语，上官海棠不想气氛这般伤感，转移话题道：“义父，我跟大哥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鉴武司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闹出了不少的动作？”
“嗯，整合江湖武林，并且还组建以各大门派、势力杰出弟子为核心的真武道，苏宸此人，还是很有谋略。”
说实话朱无视也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苏宸和成是非就做出了成绩，当他察觉不妙的时候，却为时已晚，鉴武司的大势已成，加上他身份的特殊，根本无法阻止。
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不知道怎么铲除这个鉴武司了，对于他先前做的一系列计划，增加了不少不确定性。
心里思虑着，面上毫不显示，故作风轻云淡，并且还略有高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鉴武司的构建对于江湖和朝堂的沟通，还是有着很好的缓冲，起到了沟通的作用，只是......”
上官海棠接过他话中透露的忧国忧民的考虑，“只是成是非此人乃是古三通的弟子，若由他掌控鉴武司，无论是对朝廷还是武林，都是一件很不稳定的因素。”
“没错，义父的担忧，就是如此。”朱无视叹了口气，看上去颇为束手无策。
上官海棠连忙提出一个假设，问道：“义父，目前鉴武司诸多工作差不多完成，我们能不能劝劝皇上，撤去成是非的司主之位。”
段天涯迟疑一下，才道：“这番过河拆桥的上述，是否不太好？”
朱无视没未说什么，上官海棠就急声道：“大哥，鉴武司目前事关武林上百个门派、势力，是极其强大的一股力量，若任由一个品性不确定人执掌，无论是对朝廷还是百姓，都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海棠，不必激动。”
朱无视安抚了几句，才道：“这件事急不得，不过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两全之法，就算撤离成是非的职位，相信陛下也会给予相应的补偿，朝廷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他目光闪烁不定，话说的慷慨激昂，但有几分真心，估计就他自己才会清楚，但上官海棠确实给他提供一个，看上去很操作性的建议。
朱无视构建了几十年的情报网，自然也知道鉴武司的诸多事情，都是苏宸处理决定，并不是身为司主的成是非，但若没后者的实力和支持，前者的工作绝不是得到这般大的权利。
他不需要让小皇帝真的撤销成是非司主之位，只要把这些带入朝堂，那么自然有人会‘冲锋陷阵’，无关其他，利益动人心罢了。
就算无法成功，也会让成是非、苏宸等人陷入焦头烂额的状态，这能给予他布局铲除自己最大政敌的时间和机会。
......
......
鉴武司，府邸南边的演武场。
嘭！
一道沉闷的拳掌交击声响起，即便是三四百斤重的青岗石铺成的场地，此刻也是尘土飞扬。
“痛快！”
交手的二人分别退开，被千斤重力迫开两步的成是非大笑一声，内力运转，退势倏止，蓦然再次冲来，不似之前来势汹汹，这一次身若落叶，似退实进的揉身而至，抓劈而来的掌势在空中化为指法，点向苏宸的胸膛多处要穴。
‘大力金刚指。’
近在咫尺的苏宸脸色一凝，挺直腰杆，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立在原地，双手翻飞，使出多重手法，成功截住了成是非的指法，以分筋错骨手的捏法，想要扣住他的手腕。
却没想到成是非趁势而变，同样使出分筋错骨手，倒扣向苏宸的手腕，后者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意，手臂如蛇缩回，收复腰肢，捏拳递出。
成是非眸中流露一抹笑意，步伐变幻，抽身横移，不仅躲开了这一拳，更是来到视力的死角侧面，双掌泛起惊人的灼烧热度，向苏宸的腰肢戳去。
热风扑来，苏宸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倏地直转一步，居然要模仿成是非的方法，躲进对方的视力死角，双手成爪，恶风狂袭。
嘭！嘭！......
或拳或掌或指等等，二人仿佛耍着杂技，都以对方为目标，环绕而动，手中的动作不停，脚下的动作轮转，二人就在原地掀起阵阵尘烟，似是陷入惊涛骇浪的深海，把二人笼罩在内，交击的声音愈加急促而尖利。
随着两人蓦然站定，沉腰坐马，心有灵犀的使出少林七十二绝技，般若金刚掌中的一招，碰撞在了一起。
劈里啪啦！
交击点迸发狂猛而爆裂的劲力，似是一连串的炮弹在此地被点燃，轰鸣声高昂而不绝，等尘烟散去，二人脚下堪比铁石的青纲岩，也随着二人的脚印碎裂大片，龟纹的痕迹在中间密密麻麻。
成是非固然有古三通灌输的几十年功力护体，但常规状态下实力确实最多算是一流层次的高手，距离顶尖略差一丝，所以面对苏宸的全力一掌时，并没有讨到多大的好处。
苏宸不用多说，内力方面目前是达到了一流水准，只不过依然略有稀薄，他能与常规下的成是非斗个旗鼓相当，还是多亏了卡牌给予的一牛之力的改造，让他身体强壮无比。
调息了几分钟，成是非最先恢复过来，摔了摔依然麻木的双掌，摇头抱怨道：“用不着这么狠吧？出这么大力。”
苏宸深吐一口气，哼道：“我要是不出力，刚才我估计要吐血了。”
这话并没有故意奉承的意思，而是实话实说，即使用着一牛之力的加持，然他修炼【金刚不坏神功】的时日还是太晚，内力方面的劣势依然很大，对付普通江湖人士，可能没什么，对于成是非这类内力深厚的高手，蛮力打出的外劲过于直白，摸清路数就容易化解。
并且，不似原著中得到古三通传授，成是非疏于修炼，身上刻印了八大派武学，大多数都是临场才开始运用武学，对于常规武力有极大的压缩。
而如今苏宸的到来，时常拉着他，以陪练的借口让其修炼，导致成是非目前常规状态下，对于古三通刻在自己身上的武学，有着长足的了解和醇熟，武力大不相同。
第二十三章召见
“哼，那肯定的。”
成是非得意洋洋，这段时间因为鉴武司工作的原因，他无法出去寻欢作乐。
只有与苏宸对练，算得上找找乐子，认真起来，倒也进步飞快，但他对于自己这位师弟的进步速度，却更加瞠目结舌。
苏宸好笑的摇摇头，两人回到旁边侍女备好的躺椅坐下，他才问道：“刚才我最后一招的般若掌怎么样？”
这些时日固然忙着鉴武司的事情，但他也没落下武学的修炼，韦陀掌历经两个多月的苦修，已然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一步就可以试着入手更进一步的武学，少林寺般若堂专研的般若掌。
般若掌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掌法当属第一等，全称金刚般若掌，以刚猛著称，单论掌力普天之下，只怕仅仅逊色于丐帮的镇派掌法一筹而已。
成是非想了想，道：“你刚才的般若掌劲力狂猛刚烈，想来已经有了三成火候，配合你那天生神力，连师兄我也忌惮三分。”
“不过步入登堂入室之境，只是过刚易折，一味的刚猛极易给别人可乘之机，等你掌力虚实互换，刚柔并济，应该就能更进一步了。”
他有着古三通的醍醐灌劲，对于八大派的武学稍微修炼，就很容易能醇熟运用，加上金刚般若掌他也时常在用，故此很轻易看出苏宸的问题。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心中依然为苏宸的研修进度感到惊讶，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才修炼此门掌法半个月而已，从无到有就已经臻至这个层次，委实令人诧然。
“嗯。”
苏宸点点头，脑中思索着成是非刚才的一番话，同时回忆着刚才那一掌的感觉，构思着下一次怎么做得更好。
回转大殿，两人没讨论多久，门外的侍卫进来通传：“二位大人，宫里的孙公公差人来了，陛下宣两位大人入宫面圣。”
“好，我们知道了，去备马。”
苏宸挥手让侍卫下去，看了一眼成是非，说道：“师兄，走吧，我们入宫。”
成是非懒洋洋的起身，即便表情颇为不愿，但没办法，吃着人家的皇粮，自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两人骑着快马奔向皇宫方向，宫门前下了马，由早就等候的小太监，领着步行走向皇帝召见的地方，穿过蜿蜒曲转的走廊殿苑，下个路口一道人影忽然拦住几人去路。
“哈哈，没想到是我吧。”
几日不见的云罗一身郡主打扮，跳到二人面前笑着道。
成是非斜着看了她一眼，撇撇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什么话？我可是听说你们要入宫，特意跑来的。”云罗不悦的说道。
“我们有正事呢，没空陪你玩。”成是非十分不耐烦着道。
“你......”云罗指着他，似要发火。
看着斗嘴不停的二人，尤其是出现极其突兀的云罗，苏宸心中一动，说道：
“成兄，此次陛下召集，必是谈论鉴武司的琐事，沉闷而漫长，想必你也待不住，要不然我自己去见皇上，你留在这里陪着郡主。”
“我...”
“好呀，好呀，那就这样了。”
不等成是非拒绝，云罗就喜笑颜面的答应下来，拉着大呼小叫的成是非就跑开了。
苏宸等二人身影消没不见，才向弓腰不语的小太监道：“继续带路吧，公公。”
“是，苏大人。”
小公公不敢多言，谨守宫廷法则第一章第一条‘少看、少听、少问，’连忙重新带路。
带到目的地，小太监上前禀告，蹲守门前的中年太监打量了苏宸几眼，才推开殿门让开道路，苏宸步入其内，就看见龙椅上端坐的皇帝，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你们都下去吧！”
皇帝一袭闲装，单手持着一封奏折，见到他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侍女太监，殿内一时间只留下他们二人。
殿内静悄悄，等人全部离开，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继续读着手中的奏折，起身渡步走下台阶，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才来到苏宸身边，蓦然道：“你可知，今日召你来，是为了何事？”
苏宸拱手：“微臣，不知。”
“自己看看吧！”皇上把手中的奏折递了过来。
苏宸告罪一声，便接过奏折，一目十行的看完，浓眉也缓缓皱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合上奏折，看向背手而立的皇上，说道：“陛下，这件事......”
“你想说趁火打劫？”皇帝蓦然打断了他的话。
苏宸默然，奏折上面的事情跟打劫确实没什么区别，并且他想得更深一点，他认为这件事背后必定有其他人的身影，否则不可能突然性的爆发。
撤去成是非司主之位，这便是奏折所述的文章，并且不是这一本，龙椅前的桌案上堆着的一摞，全部都是。
“这可比趁火打劫容易简单的多，劫掠还需要刀子，他们动动嘴皮子就可以。”
皇帝冷笑一声，转首看向脸色平静的苏宸，挑挑剑眉，略有诧异道：“你就不怕，朕顶不住这股压力，向他们妥协？”
“也许可能，但微臣觉得陛下绝不是短视之人。”
“什么意思？”
“很简单。”
苏宸微微一笑：“朝堂内外分别由曹督主和神侯把持，这些言官说的好听，慷慨激昂，说不定早就暗中投效了其中一人，鉴武司交予他们之手，无异于太阿倒持。”
皇帝定定盯了他几息，才蓦然叹息一声，“你说得不错，朝堂百官，连朕都不知道这些爱卿究竟是谁的人。”
看着郁色浓重的年轻皇帝，苏宸心中一动，语出惊人道：“陛下，其实...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皇帝剑眉一拧，凌厉的光芒闪动：“什么意思？”
“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苏宸镇定自若，语气挥斥方酋，“既然朝堂无几人陛下心腹，那就用不着理会他们的狺狺狂吠，从鉴武司入手，掌握其力，等二虎相争，陛下才能得其利也。”
“到时候陛下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能掌控全局，他们自然会转舵驶舟，因为他们从来都是投机取巧之辈，成不了双方胜败的关键棋子。”
“渔翁确实得利。”
皇帝思索一阵，也明白苏宸此计是目前最适合的策略，只是依然语带严肃道：“但是，于国家而言，成是非的身份和位置，实在有点让人充斥不确定性......”
想起之前云罗的出现，和现在皇帝的态度，苏宸心中有了些数，故作茫然道：“那不知陛下是想.......”
“云罗曾言成是非代师收徒，所以云罗也算你们的师妹，加上成是非不仅救了母后和朕，还一举捣毁了幕后之人的阴谋，所以......”
第二十四章以亲为连
“所以，朕想赐婚于他，结成亲家，自然无人能以这种借口攻奸，你觉得如何？”
听完皇帝缓缓道出的提议，苏宸心中暗道一句‘果然’，装作一副惊诧之色，细细思考后，面露喜色道：“陛下，此计甚妙，等师兄与郡主成婚，不仅解决了目前的困境，以后更有理由插足他地，是一石二鸟的绝妙之策。”
皇帝略带一丝得意，又困扰道：“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成是非以什么身份来成为驸马爷。”
皇室中人，无论是郡主还是公主，自是不可能嫁于平民，若成是非将如此娶了云罗，不仅皇室遭人非议，就连文武百官也会反对，因为这有违祖制。
原著中，成是非假扮交趾国王子，才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了驸马爷。
想了想，苏宸准备依照原著中的办法，向皇帝说了自己的这个建议，后者双眼一亮，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注意，便将此事交予了他来办。
重新坐回龙椅，皇帝并没有让他离开，而是过了半晌，突然问道：“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是多么热衷权利，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苏宸微微思索，迎着皇帝灼灼的目光，眼带尊崇，语气显得神往：“太祖于异族手中夺回汉族江山，纵观历史得位最正，大明为天朝上国，微臣虽为一介草民，却也有拳拳报国之心。”
顿了顿，他话锋陡转：“陛下年轻气壮，等解决了逆贼之事，必会大展宏图，微臣并未觉得国内之事，值得陛下劳心劳力，那个时候才是微臣等人施展拳脚的舞台。”
他并未在权与名上面多说什么，一个皇帝说你不重权利，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样对方才会信任你，给予你更多的权利。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
皇帝哑然失笑，没有透露出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摆手让其下去准备，他要近期内搞定成是非身份的问题，朝堂上的争吵，他是有些听厌也烦了。
“微臣告退。”
离开大殿，苏宸去往云罗居住的北苑，成是非此时果然还在，他被云罗拉着正在品偿宫廷御膳房新来的几个师傅的手艺佳肴。
“好哇，难怪找半天找不到，原来躲在这吃佳肴。”苏宸上前哼声道。
“什么叫躲着？我就是来尝尝。”成是非挪挪嘴，表情略有窘迫。
云罗倒是表现的很大方：“小宸你来得正好，你也尝尝吧。”
“嗯~o(*￣▽￣*)o，确实不错。”
苏宸尝了几口，赞不绝口，御厨不愧是御厨，做得确实精致而好吃，并且还富有营养，当然了，不好吃也不行，因为不好吃真的会没命的。
“来来来，好吃多吃点，很有很对呢！”好似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成是非出人意料的热情。
等吃饱喝足，趁着成是非和云罗在斗嘴，苏宸起身仿佛餐后散步，围着这郡主殿内闲逛，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要找什么东西一般。
‘没有...原著不是说云罗并不怎么爱护，随便乱摆吗？’
苏宸微微蹙眉，眼珠一转，来到成是非二人身边，坐下后一会才随意问道：“这宫殿没什么摆设，云罗，这些年陛下没赏赐你吗？”
“赏赐什么呀，就她这样刁蛮任性的，皇上指不定都头疼呢，还赏赐......”成是非讥笑了几声。
云罗可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模样，哼道：“皇兄和母后可没少赏赐我，我又不喜欢那些绫罗绸缎、古玩瓷器，全部都收起来了。”
成是非才不相信：“那些东西又不能种地下崽，就是给人看到，收起来干嘛？我看你就什么都没有。”
“好，你不相信是吧？那好，我带你们去看看就这知道了。”云罗气不过，决定拿出证据，要不然绝对成是非要逮着这件事嘲笑他半年。
说到做到，不给成是非和苏宸说话的机会，她叫来贴身婢女小奴，等了一会，小奴拿来一连串的钥匙，云罗就带着二人走向宫殿深处。
最深处的苑府，通体封密，苏宸摸了摸窗户的结构，敲了一下啊，咚咚...发出金属质地的声响，这种构建浇筑的防护，即使一流高手，也必须好几掌才能拍断，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越入偷盗。
哐当！
小奴找到相对应的铜匙，解开了足球大小的铜锁，退到了一边，以她的力气，很真推不了这座铁汁浇筑，数百斤重的大门。
“我来吧！”
苏宸上前一步，双臂伸出，没有用内力，臂展发劲，用了近四成左右的力道，才推开了这堵大门，好似颇长没人来了，缕缕灰尘洒扬，成是非十分贴心的用掌力劈散扬起的烟尘，并且下意识的靠近云罗那边的方向。
‘重色轻友’
瞥到这一幕，苏宸翻了个白眼，忍着吐槽的心情，向里面走去，屋内别有洞天，布置的十分简单，或者说杂乱，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木箱摆放的参差不齐，东斜西外的。
“能你们好好看看本郡主的一些珍藏。”云罗拍拍玉手，小奴上前逐一打开各式不同的木箱。
唰！
金光灿灿、辉煌银碧，各式金银珠宝、古玩瓷器纷纷跃入眼帘，成是非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辉煌的一幕，两眼发直，就差流口水，苏宸要稍微好一点，但也楞了半晌，视觉效果拉满，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库银山，故乡的道具可没这么有冲击感。
“怎么样？还不错吧？”云罗很满意两人的表情变化，略带得意的抱着玉肩，昂着头看着二人。
“...一般般吧...”说这话的时候，成是非舌头有些打结，难以调整一副平淡的神色。
苏宸扫视一圈，殿内太乱太杂，说道：“这里好东西太多，不知道那些是郡主你的最为珍爱的稀品？”
“其实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在意，很多都是我父皇在世时，很多人送到。”
云罗想了想，才到道：“要是说特别珍爱的，应该就是很多年前一位长辈送给我的一颗明珠。”
“明珠？”
苏宸双眸一亮，觉得这应该就是他要寻觅的那件重要物品，连忙问道：“这么多珍宝中还能成为珍贵的，我都很是好奇，能否让我们二人看看连郡主你都视若珍宝的明珠，是何模样？”
“也没什么，一颗雕琢很精致的夜明珠而已，你想看看，那就拿来看你涨涨见识。”
云罗自无不可，向侍立一旁的小奴吩咐道：“你去把明珠拿过来。”
“好的，郡主。”小奴答应一声，却不是在此地寻找而是转身出了殿门，向云罗所居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小奴才走了回来，在苏宸牢牢盯着的目光中，拿出了一个雕刻花纹，做像精致的檀木盒，轻叩盒盖，一颗活灵活现，人鱼相貌的明珠浮现中人眼前。
“郡主，我能看看吗？”
“没事啊，你看吧。”
苏宸抱拳谢过，才从小奴手中接过人鱼明珠，掂了掂敏锐的发现明珠的重量，与它玉质的体积重量有些不符，只是差别极小，若不是苏宸知道这颗明珠的底细，恐怕也不会想这么多。
‘难怪这里没有，原来还在云罗住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人鱼珠
“给我看看...”
成是非可不会放过近距离接触这次重宝的机会，不等苏宸同意，就把人鱼小明珠夺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
云罗看着不爽，冷哼道：“我又没说给你看，快还给我。”
“哈，我可是你师兄，跟师兄这么说话的吗？”
两人吵吵闹闹，又再次闹腾了起来。
苏宸也不在意，因为他刚才已经把明珠的重量、体积和雕纹，在心中记录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枚明珠以质地来说，算不上珍品，只能说是一枚样式异于的夜明珠，只是所送之人十分特殊，云罗才说是珍品重宝，送予她的人就是先皇当年最宠爱的淑妃。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苏宸也没心思多留，在云罗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拉着成是非离开了皇宫，回到了鉴武司。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月朗星亮的夜空下，成是非和苏宸跃上鉴武司府邸最高的楼顶上，脚踏着黑瓦，坐在屋檐角，两人还是首次来到此处观星空明月。
看着有些失神的成是非，苏宸问道：“你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这副表情，这可不像你。”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慨。”
成是非回过神笑了笑：“感觉这几个月过的比较梦幻，不仅遇到亲生父亲，还得到一身强悍的武功，现在更是成为鉴武司的司主，连当今郡主都是我的师妹......”
苏宸能察觉他言语中点滴茫然，因为这与他本身的命运轨迹完全不同的两条平行线，常人想都想不到，如今却梦幻的叠加交汇，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接受这一切。
他很难理解成是非这番感受，因为他的经历比起他来，更加魔幻一点，故乡只存在某点中的小说剧情，此刻发生在他的身上，并且这已经是第二世了。
“生活就是这样，可能现实比唱戏的戏文都要戏剧化。”
苏宸笑了笑，转移话锋，“你不问问今天皇上召我面见，说什么事情？”
“应该跟我有关吧？”
“哦？！你知道？”
成是非耸耸肩，没说话，但表现的动作说明自己也不算白痴，苏宸也知道这点，说道：“这两天朝堂一些官员，弹劾你为鉴武司司主位置。”
“嘿，这件事，要是为难就拿走好了，我不怎么在乎。”成是非还以为什么事情，撇撇嘴，满脸无所谓。
“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你的身份，让你坐到如今的地位，现在谁最不安？”
“朱无视？”
成是非神色严肃，语气冷了一分：“我可不怕他，当我可以自如操纵金刚不坏神功，绝对要取他狗命为爹报仇，说实话对于朝廷的勾心斗角，我并不在意。”
“不要太过轻敌。”
苏宸也知道对方的性格和心态，斟酌了一番用词，才缓缓道：“他屹立朝堂二十多年，深耕细作下潜藏了不知多少后手，在我们没有摸清他的势力前，不可轻举妄动。“
成是非呼了一口气，稍缓心中的恼怒之意，看向他：“放心吧，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等他稍稍平静，苏宸趁机道：“师兄，你我年纪还轻，报仇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全部，你...觉得云罗郡主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这弯拐得太急，成是非一时间颇为茫然，不解其意。
“陛下今日召见我，除了说朝堂之事外，很有一件事。”
苏宸半真半假道：“云罗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太后和皇上都想想她有个好归宿，所以半个月后设立招婿宴，宴请与我国交好的异国王子、百卿公孙，择出当朝驸马。“
“怎么会这样？”成是非大惊，楞在原地。
即便猜测了各种情况，却完全没想到是这种事情，心里顿时一团遭，并且比起面对撤出职位的事情，对这事更加的震惊。
“这很正常。”
苏宸很平淡地道：“她为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千金千岁、万人敬仰的郡主，固然自出生而得宠爱于一生，但享受的荣华愈多，承担在她身上的责任便愈重。”
“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成是非语气激动。
“她首先是一个郡主，然后才是一个女孩。”
苏宸抱着肩，侧着头看向他：“你好像...反应太大了。”
“她...她是我师妹，自然要关心一点。”他急急忙忙的掩饰。
苏宸笑了笑，不置可否：“如今情况就是这些，除此之外，云罗因为择婿之事，将解除鉴武司的职位，短时间内她很难出宫了。”
踏踏！！
成是非无言，转身准备离开，苏宸脚步一错，挡在他的身前，皱眉道：“你干什么去？”
成是非攥紧拳头，看着他：“她是我师妹，我了解她，她不喜欢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哦？她不爱的人？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苏宸故作疑惑的问道。
成是非有些语塞，强行辩解道：“我...我是她师兄，当然清楚了。”
说完绕过苏宸，准备离去，却没想到苏宸按住了他的肩膀，叹气道：“我知道你心疼云罗，只是你这种意气用事，并不能做什么实质性的用处，来帮助她。”
他能估算出成是非的一些办法，无非是混迹江湖的哪一套，三十六计，溜之大忌，但这只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成是非皱眉看着他，有点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有办法帮助她？”
“办法其实很简单。”
苏宸盯着他的双眸，语出惊人：“只要你娶了她，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什么？我娶她？”
成是非瞪着眼珠子，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疯狂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娶她，她是我师妹，我们...”
“你们没感情？”
苏宸打断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刚才你的反应说明你心里极其在乎她，而平时里，云罗也喜欢你，这表现的很明显，我完全能看出来，你有何必一直回避自己的内心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你可能想说一些身份上的问题，其实这个完全不是问题，你与她真心相爱，走到一起的是你们二人，何必在乎他人想法？而且你一旦娶了云罗，先前百官攻奸你司主之位的问题，全部不攻自破，没有比当朝郡马爷担任司主之位更加适合的人了。”
“可是...我...”成是非抓耳挠腮，‘我’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激动的脸都红了。
看他的模样，苏宸暗自好笑，风轻云淡稍微稳了稳他的心情，“慢慢说，不着急，这只是我们两个人讨论，即便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
“只是可惜了，云罗要嫁给一个完全她不爱的陌生人。”
“......”
也许是苏宸最后一句，直击成是非内心的深处，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一幕，脱口而出：“不要，我娶她。”
搞定。
苏宸心里为自己鼓鼓掌。
第二十六章计定
“可是...择婿宴不是说只是王孙公卿或者是小邦王子，我这身份......”成是非有着疑虑道。
苏宸早有准备，淡淡道：“你目前的身份肯定不行，但若你是一个小国流落在外的庶出王子呢？”
成是非惊讶：“这能行？那些人......”
苏宸道：“若是正常状态，不说曹正淳，朱无视也会出手阻止，即便有皇上的内合，也很难成功。”
成是非更惊讶了：“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要弄这些？”
“此事两两大好处，一是你和云罗有好得结果，二是解决了鉴武司被朝堂奸臣攻击的由头。”
苏宸笑道：“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能看到眼前困难我们就放弃，其实想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转移他们注意力。”
“什么事情能比郡主择婿还要重要？”成是非疑惑。
苏宸语气清淡，却若惊雷：“刺杀皇上。”
“什么？”成是非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倍，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苏宸淡然的表情不变：“说是刺杀，也不是真的刺杀，而是故意去皇帝闹出动静，以此嫁祸别人。”
“就算这样，对择婿宴有什么帮助？”成是非一头雾水，对于这些暗藏的政治思想并不敏锐。
“自然不可能用我们的真正身份，而是用两个他人身份，来搅浑这个局面，要知道浑水才能摸鱼。”
“什么身份？”成是非好奇问道。
“柳叶风、泽相。”
成是非微微思索，动若而道：“是目前江湖中称为第一刀客的柳叶风和西域金刚门第一神拳，泽相僧陀？”
若不是这段时间因为鉴武司的事情，说不定他还真不认识这二人，前者初出茅庐便挑战当时的天下第一刀，绝情山庄庄主霸刀，却输了一招而败走，等霸刀莫名失踪之后，便被推举为天下第一刀。
后者原为西域金刚门方丈的师弟，因为不满上代方丈把位置传给师兄，便打伤了金刚门诸多僧弥，出走而来到中原，凭借着修炼的【降龙伏虎功】、【金刚绝命指】及【四相金刚拳】闯出诺大名头，尤其是最后的拳法之强，更胜中土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一筹，所以被江湖中人称为天下第一拳。
二者并未交际，但有一个很类似的共同点，都曾先后被天下第一庄招揽过，这也是天下武林皆知的事情。
而天下第一庄更是为护龙山庄多次摇旗纳威，早就成为曹正淳的眼中钉、肉中刺的，只是苦于无力发难，才忍耐至今，如今苏宸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要把这个把柄、或者说借口递过去，即便曹正淳会有疑惑，但不会过多在意的。
苏宸看向他，淡淡道：“泽相不用多言，他的所谓的四相金刚拳，只是金刚门的祖师把般若掌和大金刚拳结合而已，这个于我的天生神力恰到好处。”
“而柳叶风有点难度，但他是左撇子，却也契合你那左手刀法，曹正淳并未真正与这二人交手，不过也不能粗心大意，我需要你七天之内把左手刀法练习至醇熟，这才可能不被那曹正淳瞧出过多破绽。”
成是非想了想，发现确实这办法不错，便欣然道：“我明白了，放心，我用不着七天就能把左手练的跟右手一样。”
见他信心满满，苏宸放下心来，点头笑着回应：“那就好。”
接下来几天，不仅是成是非刻苦修炼，他也并未觉得此计划百分百成功，暗中多次打探天下第一庄的消息，和曹正淳这几日的动向，制定着详细的行动计划。
除此之外，也尝试着把金刚般若掌利用拳头方式发劲，依照情报和揣测，猜想着泽相僧陀的【四相金刚拳】的一种攻势变化，并且因为泽相也修炼着金刚门的【金刚绝命指】，他也加紧进度把后面才修炼的【大力金刚指】提升上来，这有助于行动时的伪装。
外界这几天也风起云涌，云罗郡主身份颇为敏感，如今没有半点征兆，皇帝却突然宣布召开泽婿宴，朝堂百官大哗，不知所措，连曹正淳和朱无视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小皇帝打什么算盘。
也因为鉴武司的存在，无论是曹正淳还是朱无视，都不像以前般‘横冲直撞’，即使心怀疑惑，而此事也很重大，却也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至此事引得大明士林公贵议论纷纷，很多公卿王孙摩拳擦掌，誓要夺得郡主芳心，飞黄腾达。
在这波云诡谲的朝堂、民间上下，六天的时间飘然而过。
今日月暗星稀，缕缕月光透着云层洒落，即便是橘红灯火笼罩的皇宫，也无法完全屏蔽夜幕。
嗒！哒~
两道阴绰的人影显露，身穿着夜行衣，左边持着长刀，身材略有精瘦，右边赤手空拳，却壮硕高大，两人没有半点停歇，等巡逻的禁卫走过，动作迅捷的向皇宫大苑的深处摸去。
二人似是对皇宫的布置十分熟悉，左拐右转，不仅避开了明哨暗探，更是找到最近的路线步入了当朝皇帝所居住的寝宫之地。
这两个人自然是早就计划的苏宸、成是非，今天晚上就是行动之时，前者做了个手势，便带头寻着间隙闯入苑内，脚步无音的飞跃至屋顶侧面，贴着屋檐潜行。
后面的成是非也十分快速的跟上，辨明方向很快来到了保卫最为严密的一座华丽宫殿前。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苏宸粗略数了数，至少上千名身披甲衣兵戈的禁卫，这种规模的防卫，不说是人，连苍蝇都极难悄无声息的飞过去，除了强闯别无他法。
成是非贴了过来，音如细蝇：“现在怎么办，这可闯不过去。”
“我们又不是真的刺杀，等着就行。”苏宸回应道，寻觅到一处屋檐死角，二人没在动作，就是盯着进出宫殿的必经道路，等待着时机。
一连过去近一个时辰，影影绰绰的孤悬残月移至中天，如同既往的宫殿大门有了变化，连绵不绝的脚步声传来，宫殿大门打开，前是护送的禁卫，中间赫然是在仪杖下的皇帝。
“准备动手。”
一直注意的苏宸双眼一亮，碰了碰身边闭目假寐的成是非，后者精神一振，“来了吗？”
“三。”
“二。”
此刻皇帝的队伍完全走了出来，只差几步来到他们宫殿下方的道路中央。
“动手。”
话音落下，身穿夜行衣的二人，如同猛虎出山般跃下，杀意凛冽。
“刺客！”
“有刺客”
“保护皇上。”
“......”
太监和宫女自然一阵惊慌失措，只有皇帝的近卫沉着冷静，大声呼喊之际，中间十余个禁卫把皇帝夹在中间，四周的二十余个禁卫不退反进的阻在二人的路线上。
锵！
二人同时扑了出来，但成是非反倒第一个与冲上来的禁卫短兵相接，右腰挎着的长刀蓦然出鞘，身形似左踏右，刀势狂洒肆虐，高歌猛进般穿梭，迎面的两个禁卫大骇，完全看不清刀影，便已经各中了一刀，跌退扑倒。
也许是身着重甲的缘故，也可能成是非未下杀手，并没有出现鲜血挥洒的迹象，一刀迫退两个禁卫，成是非刀势更急，或劈或砍或撩，一连迫开五名禁卫，势如破竹般的向皇帝扑去。
另一边的苏宸也不遑多让，赤手空拳的效率丝毫不低于成是非的成果，如同人形凶兽，两只猿臂般的双拳，没有一个禁卫可挡住他分毫，不过七八息的时间，外围的二十余禁卫就被二人清空。
没有半分交流，二人动作干净利落，直接冲刺向被十余名禁卫护卫的皇帝而去，其中的恶意昭然若揭，实乃骇人至极。
第二十七章曹正淳
唰！唰！
二人可没有半点废话，刀光掌影，同时伴随着禁卫的惨呼嚎叫之间，皇帝身边的防卫愈来愈少，眼见两个胆大包天的刺客要得手时，一声饱含雄厚内力的声音传来：
“何方肖小，快快受死。”
听到这个声音，仅露出眼眸的苏宸大松一口气，转身看去吃了一惊，刚才声音至少还在百米外，回首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见一道人影如老鹰般扑至。
‘死’字才落下，隐晦不明的夜色中，双眸亮若灯火，那道人影双掌下按，刚猛霸道的劲风狂涌而来，将苏宸二人笼罩在内，这是起了想一举拿下二人的心思。
苏宸和成是非没半点惧色，前者不动如山，双腿曲开，腰似弓弦，捏拳如箭，向上迎击；后者左手擎刀，划出常人极端别扭的角度，同样迎向扑击而至的双掌。
嘭！铿！
两道截然不同的交击音响起，扑至的人影似没想到此二人这般厉害，惊咦一声，身形往后翻了一个筋斗，正好退到皇帝的正前方。
橘黄色的灯火下，这时他才露出此人的样貌，苍首鹫目，胭面粉颊，一袭宫廷内侍的老太监，正是东厂督主曹正淳。
他竖起兰花指，摆手让上前的禁卫退下：“保护陛下要紧，这两个人刺客本督主要亲自捉拿，看他们是否还有同党。”
说完，身形掠动向二人攻来，双掌间号称刀枪不入的天罡真气相随，掌掌不离苏宸二人的要害，出手极其狠辣。
唰唰！！
成是非左手刀势猛旋，狂猛似涛浪、炙火，整个人消失不见，只留下百十道刀影，从四面八方或砍或劈向正中的曹正淳。
苏宸也不甘落后，他没有成是非般花里胡哨，不动不移，如同一座恒古而立的山峰，竖掌成拳，夜行衣下的肌肉如同蟒蛇虬结，从另一方倏地向曹正淳左胸、腰胁击去。
“好贼子。”
面对这般攻势，没想到曹正淳毅然不惧，阴声怪笑一句，双手收复腰间，无形劲气涌出，围绕四周的空气蓦然凝结，铿铿两声，苏宸和成是非的刀影拳劲，仿佛全部击打在钢石金铁上面。
‘金刚护体。’苏宸心中一动，认出了曹正淳的成名绝技之一。
似是也未曾想到二人的攻势这般磅礴，曹正淳也被左右涌来的劲力击退，闷哼一声，趔趄连退了三步之远，脸色难看了下来。
二人没有乘胜追击，苏宸向成是非使了个眼色，故意用另一个腔调大声喝道：“走。”
说完，二人分别找了个方向，急窜而去。
“可恶。”
回复过来的曹正淳怒骂一声，犹豫了一下，向姗姗来迟的部下大档头铁爪飞鹰下令追击左边的成是非，自己运起轻功向苏宸逃窜的方向追去。
他这般决定，除了刚才一轮交手，摸清两个刺客的身手而定，也有部分是苏宸临走说得那句话，看上去是二人中的领头的，所以才决定自己亲自追击。
不等手下有什么反应，曹正淳脚步连踏，眨眼间便飞跃宫殿，身若大鸟般向苏宸逃窜的方向追去，他的提纵之术相当了得，即便是慢了两息，依然没被甩开，循着路线紧跟了上去。
“这个方向......”
穿过十余座宫殿，曹正淳遥望前面的苑庭，脸色骤变，“这个贼人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他没有先前尽在掌握的悠然之色，猛提一口真气，整个人如流星般窜了过去，速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沿途皆是东倒西歪的太监宫女，直到看见浴德池宫殿门大开，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快行几步，刚来到殿门前，还未踏入，似是感觉到什么，抽身横移，嘭地一声，一道人影砸落在地，滚下台阶。
“看你往哪里逃......”
曹正淳阴冷地盯着殿内的刺客，杀意暴涨增倍，尤其是看到刺客肩背着的黑色包裹，猜到了这些刺客绝对事先早就计划的很详细，否则不可能刺杀皇帝不成，故意跑到这里抢夺可解天下万毒、疏通百脉经络，百年才成熟的天山雪莲。
蒙着黑巾，露出双眸的苏宸看到挡在门前的曹正淳，没有丝毫惧意，内功修为愈发临近顶尖水平，他就愈发期待与高手对决，尤其是曹正淳这等内力雄厚，劲力同样走刚猛路数的顶尖高手。
轰！
没有半点废话，苏宸脚下一踩，青砖碎裂，整个人如同炮弹射来，点滴花哨都没有，直截了当的双拳递出，拳势狂暴猛烈，带动劲风吹得当面的曹正淳衣袂猎猎作响。
恶风阵阵，叱魂夺魄。
“好！”
曹正淳双眼一亮，粉面绽放阴冷地笑意，兰花指状的手指竖掌，前踏一步，双掌迎了上前，这一手平常人看不出半点威势，只有内家高手才能察觉他一掌的可怕。
如同平静的海面，看似无有波澜，潜藏水下的惊涛骇浪无人可知。
先手而攻的苏宸眸中流露丝缕的凝重，动作却毫不停息，两人眨眼间碰撞到了一起。
砰！
沉闷的好像打鼓敲击的声音响彻四周，空气震荡不休，临近五丈内的所有窗户飒飒摇晃，更有甚者破裂崩碎。
‘这股劲力......’
曹正淳心中惊异更大，若是刚才二对一，被击退还说得过去，如今单独面对自己，这个刺客与自己实打实硬碰一记，居然不落下风，这于他设想的结果完全不同，也更加明确自己逮到大鱼的想法。
不等他多想，苏宸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身躯猛然一扭，像是蛮牛拱角，整个人向下沉，右臂手肘甩动，带起衣袍的动荡，裹挟着狂风，抽向曹正淳的咽喉之处，仿若短柄利刃。
曹正淳微微眯起双眼，更显森然，同时身躯不退不进，包裹着无形罡气的手掌一切，恰到好处的拍到苏宸抽来的肘臂上，接触瞬间真气化去攻来的劲力，手掌变为虎爪，瞬下横移，欲想扣住手肘关节要害。
被擒拿之际，苏宸动作再变，手肘下抽改为上撩，不仅挣脱了擒拿，移到上侧的食指凸起，宛若利剑般向曹正淳的咽喉刺去。
曹正淳吃了一惊，即便身经百战，却也没想到眼前刺客还有这般指法功法，不敢怠慢，猛运转真气，罡劲密布脖颈之间。
叮！
金铁交击的音鸣响起。
再次拳掌相迎，曹正淳全力出手迫开苏宸，语气阴冷到了极点：“大力金刚指，好妖僧......”
不等他说完，已经离开殿门范围的苏宸足尖一点，整个人纵起，落到一棵名贵大树枝梢上，借力一弹，便跃过了五六丈高的苑墙，消没不见。
第二十八章受伤
“快，快。”
“抓刺客。”
“这边，快点。”
“......”
过了不久，姗姗来迟的禁卫和东厂、锦衣卫赶来，领头的正是大档头铁爪飞鹰。
看到他的到来，背着单手没有追击的曹正淳移过目光，闪烁不定，“另一个刺客也追丢了？”
飞鹰脸色惭愧，连忙单膝谢罪：“督主，属下无能，让这个刺客跑了。”
“若凭你手下这些酒囊饭袋，就能抓到那个刺客，这才让本督主吃惊呢！”曹正淳冷哼一声，并未有太多意外。
飞鹰垂首而立，不敢多言，过了一会，见曹正淳立足沉思，便小心翼翼问道：“督主，可有什么线索？”
“这两人一个刀法了得，一个拳法霸道，绝不是泛泛之辈，联袂而来刺杀，此事绝不是一件小动作。”
曹正淳阴冷着眸子，“并且连天山雪莲都丢失了，陛下怪罪下来，连本督主都有点招架不住，然而，这篓子愈大，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督主，这是何意思？”飞鹰一头雾水地问道。
曹正淳看向他：“这两个刺客特点如此鲜明，难道你心中没有猜测吗？“
飞鹰心中一跳，面上不动声色，思索一会才答道：“根据督主的诉述，还有禁卫的伤势痕迹，属下所追的刺客，很像前几年江湖中极具盛名的左手狂刀，柳叶风。”
“另一个人更好推测，连使大力金刚指、大金刚拳等少林功夫如此醇熟，除了当今少林内三了之外，也就西域外的金刚门，当代金刚门方丈的师弟泽相，这几年便活跃在中土之内。”
“所以，属下大胆揣测，这两名胆大包天的刺客，便就是此二人。”
被他一直小心观察的曹正淳不置可否，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但漏了一点。”
飞鹰一怔，不解道：“还请督主明示。”
曹正淳斜瞥了他一眼，语气透着不明意味：“这两人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刀、一个为天下第一拳，曾经都加入过天下第一庄......”
话未说尽，但其中含义一目了然，飞鹰闻之转首大喜：“督主英明，天下第一庄多次与我们作对，如今可给我们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他又疑惑问道：“可是，督主，这两个刺客的身份，我们也只是猜测，怎么栽赃到天下第一庄身上呢？”
“栽赃？这可是真凭实据。”
曹正淳的目光让他连忙垂下眼帘，掩饰自己措辞中无意的些许瑕疵，“只需要去天下第一庄搜查一番，找到这两名刺客，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督主的意思是？”
“真的可以变成假的，假得也可以变成真的，真假并不重要。”曹正淳阴笑一声。
......
......
城外十公里之外的一处丛林。
哒哒！！
连着赶了十多公里的路，苏宸再也坚持不住，掩盖不住自己的脚步声，来到与成是非商量好汇合的大致地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他的脸色略有苍白，右臂也颇为不自然，背靠在大树上，盘膝而坐，苏宸卷起右臂处的袖口，小臂肘间露出一张五指爪印的血痕，抽着冷气的嘶嘶哼道，‘这阉狗的天罡真气还真厉害，我的金刚真气相较还是过于稀薄，否则不至于吃这个大亏。’
只是短短交手十招不到，不仅手臂差点废掉，就连经脉也略有损伤，他还是有点低估了曹正淳，这等沉浸此境界几十年的人物的深厚实力，绝不是他轻易可以抵挡的。
虽然一轮交手颇为凄凉，不过从另一面看，苏宸确实实力突飞猛进的很快，要知道他才真正修炼【金刚不坏神功】三个月，加上穿越之初一年的修炼，也才一年又三个月而已，便就可以在曹正淳这等顶尖高手手中全身而退，还是可喜可贺的。
随着他的内功修为慢慢补上来，他与顶尖高手的差距就会愈发拉近，这种日新月异的感觉，足以压制今晚吃了暗亏的郁闷之意。
“师弟，你怎么了？”
这时，身着夜行衣，从另一个方向逃窜的成是非赶了过来，看到苏宸此刻模样，吃了一惊。
以他的深厚内力，除非是曹正淳不顾一切的追击，否则凭借皇宫内的大内高手，很难留得住他，故此除了有些用力过多，气喘吁吁外，无有大碍。
“没事，不用担心。”
苏宸微微摇头，丹田真气还略有萎缩，说话给人有气无力的感觉。
成是非目光移到他撕开的右肘上，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阉狗去追你了？”
“他的天罡童子功果然不可小觑，若你不变身，我们两人合力最多也就势均力敌。”苏宸点头，眉宇间带着一缕凝重。
看到成是非突变的神情，他又随即笑道：“不过不用担心，他天罡童子功习练了有五十年，才到这个层次，等你把师傅灌注的内力进一步融会贯通，我的内力也更上一层楼，即便没有变身，也依然不必怕他。”
“这倒也是。”听到这番见解，成是非神色稍缓，没有之前般如临大敌。
苏宸还有一句话没说，看上去二人面对曹正淳的几招之间落如下方，固然本身的实力稍逊一些，其中有部分因素，是二人本身就是假扮他人，无法完全发挥全力，才落入当时境地。
成是非没察觉到，苏宸却也不会说出来，主要因为他觉得比起原著，成是非对待武功的态度有些积极进取，但离他所设想的计划中需要的实力，还差了一些，故才以此让他感到压力，转化为更进一步的动力。
苏宸不予多加讨论，让其察觉其中缘由，转移话锋道：“有着如此多的‘线索’，想必曹正淳很快便会发难了，我们要注意应对。”
说起此事，成是非心中还有疑惑，问道：“若曹正淳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假扮的两名刺客与江湖武林也有牵连，到时候曹正淳不会拉我们主持公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以曹正淳此人的老奸巨猾，正常而言觉得先用鉴武司打前锋，等事情有点进展再跟进一步，全力出手而锁定胜局。
这种设想大有可能，苏宸却胸有成竹，微笑摇头，“绝无可能，他与朱无视斗争了二十多年，耐心磨的消耗殆尽，加上他的年岁，找到这种把柄，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而且这种事情曹正淳绝对不会输，就算查到最后确实跟天下第一庄无关，但从始至终曹正淳可都不会在乎是不是真的与之有关，他的诉求就是真的也是真的，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意料之外
几天后，天下第一庄。
微风吹袭，给悠然沉静的池苑掀起几缕波澜，摇曳的柳叶更显乱舞无序。
古色古香的亭阁内矗立两人，白衣长衫，俊美妖俏的脸庞徒添几分忧愁，上官海棠定定的望着池塘波澜，更显心乱烦闷之意。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盲区，通体黑袍裹身，挺拔冷酷的归海一刀，看向他的眼神深处，带着点滴化不去的迷恋和情意，仿佛注视这一切，能至此刻用永恒该多好。
“一刀，你觉察到了吗？”一直注视着池塘的上官海棠突然问道。
归海一刀神色如一，语气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柔意：“你是说这两天有人跟踪我们？”
上官海棠脸色沉凝：“说是跟踪，我觉得更像监视。”
“曹正淳的人？”归海一刀问道。
“我已经让张进酒去查了，应该很快能知道。”上官海棠‘啪’地一声打开手中折扇。
归海一刀冷冷道：“让我抓一个过来，斩掉他的四肢，我猜他一定知无不言的。”
此话正常人听得绝对毛骨悚然，上官海棠却只是无奈笑了笑，因为她知道一刀最是外冷内热，从不会滥杀无辜的，过了不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摇摇晃晃，满脸酡红的醉汉手提着酒壶走了过来。
醉汉邋遢不堪，篷头垢面，浑身衣着只是比沿街乞丐好上一点，上官海棠看到醉汉的到来，俏脸露出喜意，问道：“张进酒，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武林中皆知张进酒不仅是天下第一神探，更是天下第一的酒鬼，若是他自己选择，可能后者的荣誉比前者更加来得在乎一些，嗜酒如命的同时，也是才智过人之辈。
“监视你二人的就是东厂的人，不过不仅仅是你二人被监视了，出入天下第一庄和庄内所有人都被监视了。”张进酒醉意极深，说话却慢条斯理，不显半点迷乱。
上官海棠皱起娥眉，大为疑惑：“曹正淳要干嘛？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与曹正淳手下的东厂和锦衣卫斗争十多年之久，深晰敌方绝不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监视背后的原因，绝对不会简单。
张进酒确实不愧天下第一神探之名，漫不经心却答着他人绝难搜集的情报：“听说三天前晚上，皇宫闯入两名刺客，伏击了皇上，差一点得手，不仅如此还盗取了藏于浴德池内的神药天山雪莲。”
皇上被刺杀，此事确实隐秘而可怕，但与天下第一庄被监视有何关联，上官海棠美目中更显疑惑不解。
张进酒依然慢慢说道：“皇上勃然大怒，曹正淳得令彻查此事，随之便有了监视天下第一庄的事情。”
上官海棠敏锐的抓到他话中的含义，“你是意思是阉贼认为刺杀皇上的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随即并被他否决，“绝无可能，天下第一庄隶属护龙山庄，怎么可能会刺杀皇上？难道是曹正淳的阴谋？”
“据闻那天晚上交手极为激烈，曹正淳亲自出手，也没有拿下一个刺客，一个精瘦而使左手刀，一个身材高壮，拳法高明。”张进酒说道。
“左手刀？高壮拳法高手......”
上官海棠似是联想到什么，蓦然变色：“他们莫非是想......”
“左手狂刀柳叶风，痴疯僧陀泽相。”巍立一旁，若似冰山般的归海一刀开口，一言便叫出了二人身份。
“目前情况很明朗了，无论真的是不是这二人，内情如何，阉狗就是要坐实此二人的身份和刺杀皇上的事实。”
上官海棠神情极为难看，在场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明白曹正淳的打算，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即便真不是这二人做得，是有人栽赃嫁祸，找到这二人也无济于事。
从此时开始，刺杀只是一个幌子了，曹正淳要得是后面的一样东西，光明正大对付天下第一庄的名义。
师出有名之下，即便是朱无视也不能插手，因为他的身份，一旦插手情况只会更糟糕。
绞尽脑汁，上官海棠也没一个清晰的应对手段，无奈道，“只能去请教义父，结合情报网说不定能有办法。”
‘若是大哥还在，他会怎么应对呢？’她的思绪刹那飘远。
......
......
鉴武司，寝屋内。
多日的疗养，苏宸轻微的内伤和肘臂的爪印，皆已经好转，不仅如此，他能感受到经过这次与曹正淳的对战，自己的心身都颇有长进，对于招式和内力的运用，也更上一个层次。
披上长衫裹住愈发雄状的身躯，三分力未用到，便抬起两百余斤的床榻，拿出藏在最深处的一个尺长的檀熵木盒。
才摸到木盒，一股森寒冷意从手掌沿袭，即使是苏宸这般壮硕的体格，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思催动内力，才祛除掉刺骨的寒意。
‘不愧是百年才开花结果的天山雪莲。’
苏宸眼露喜色，忍不住再次揭开盒盖，一朵两指长，半指宽得花蕾及枝干一体的莲花显露，最为奇特的便是莲花蕾果，晶莹剔透的莲叶包裹，中心花蕾呈现霜玉般的肉色，配合似琉璃制作的枝干，这雪莲宛若艺术绝品。
‘有了这个，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目光闪动，来到此方世界，苏宸多处搜听，这天山雪莲绝不止是原著中，描述食之可解天下千毒这般简单，矗立极寒极冷的天山之巅，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在成熟三天内以特殊手法挖取、保存，才能有这么一株雪莲。
其实除了千毒不侵外，最大的功效就是凝神定气，食用者即便丹田内力如何震荡翻腾，都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此药对于修炼内功到某种界限，欲想冲破阻碍，是万金难求的稀世之宝。
这才有了苏宸计划中的个人额外行动，刺杀皇帝行驶计划之外，这天山雪莲也是重中之中，即使有被曹正淳等人围攻的危险，他依然义无反顾。
观赏一会，再次封住盒盖，放入床榻之下，扫除一切痕迹，苏宸才推开门向议事的大殿方向的走去。
还未踏入大殿门口，就听到殿内传来几道交谈的声音，得到成是非命令，侍卫出了大门，看到走来的苏宸，连忙上前行礼：“苏司主，您来得正好，成司主遣卑职请你过去。”
“嗯，我知道了。”
苏宸微微颌首，加紧了步伐，踏入殿内，目光一扫，发现几名出人意料，即在情理之中的人物。
“苏先生。”
为首的正是东厂大档头铁爪飞鹰，此人看似凶恶，却极懂把握分寸和你他之别。
“原来是大档头大驾光临，恕苏某怠慢了。”
苏宸目光一闪，表情没有半点异色，淡笑着回礼，不卑不亢的态度，恰好说明了鉴武司和东厂、锦衣卫的关系，并且他很清楚眼前这位曹正淳心腹的底细，真真正正反复横跳的人物。
据闻此人本是朱无视派去安插在曹正淳身边的卧底，却被曹正淳秘密策反，但原著中的结果告诉苏宸，此人依然忠心于朱无视，演了个绝妙双簧，曹督主死不瞑目。
坐在正中左侧司主大位上，成是非对他使了个眼色，说道：“飞鹰大档头，苏兄已经来了，你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吧。”
第三十章约见
历尽两个多月的时日锻炼，成是非目前有点上位者的言调，即便依然难改小混混般的脾气，但也是十足的进步了。
“成司主客气了，飞鹰只是过来传话，何德何能吩咐两位大人。”
飞鹰似是没听出成是非话中的揶揄之意，说道：“在下此来，是替督主盛情邀请二位，督主对二位神交已久，诸事耽搁，今日才派在下递上请帖，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说着，对左侧下属使了个眼色，属下闻言连忙双手捧着一张烫金请帖。
苏宸与成是非皆是一怔，对视一眼后，前者渡步来到近前，笑容不改的接过请帖，一目十行扫了一眼，回应道：“督主如此赏识我们二人，自必赏光，大档头还替在下二人回应曹督主，三日后必定登门拜访。”
飞鹰笑着抱拳，“三日后恭候二位大人的光临。”
苏宸和成是非皆抱拳相礼，铁爪飞鹰似是满意离去。
等他身影完全消没不见，成是非才神情一肃，看向苏宸，后者递过请帖，看了一遍才不解道：“曹正淳邀请我们，再打什么注意？”
屏退殿内侍卫和侍女，坐到左侧的太师椅上，苏宸呼了口气，琢磨了一会，才道：“看来曹正淳打听到天下第一庄背后资助的人了。”
“资助的人？不是朱无视？”成是非一楞，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
“笼络天下可称第一的人，这不是有点势力就可以完成的，没有庞大的资金调动，根本无法办成天下第一庄。”苏宸淡淡道。
成是非有点明白过来，“能比朱无视还有钱，连曹正淳都有点忌惮，莫不是富可敌国的万三千？”
无论是混迹江湖的武林人士，还是贩菜走商的小贩农夫，可能不知道当今天子是谁，却对于天下第一富豪万三千，万大官人都能说个大概，话里话外无外乎几个词，‘富可敌国’、‘金山银海’等等。
“整个大明，除了皇上有这权力，也就钱能使鬼推磨的万三千有这个能耐了。”苏宸微微点头，眸中流转莫名的色泽。
原著中，这位大名鼎鼎的万三千，下场可不好，因为上官海棠之死，与朱无视反目成仇，本以为凭借湘西四鬼的魅影神功，就算练就吸功大法的朱无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却没想到，朱无视早就算计到了，秘密把手下三十六天罡交予湘西四鬼教导，致使朱无视了解了湘西四鬼的武功奥秘，才最终让有机会用吸功大法吸干了他们所有的功力并杀死他们。
没了最厉害的保镖保护，万三千自是死在了野心尽露、心狠手辣的朱无视手中。
说实话，万三千与朱无视同流合污许久，前者很明白后者的野心，可能也想更上一个层次，最终车翻人亡，却不值得苏宸为之同情。
他也没这个心思和想法，他只是突然想到，综合原著来说，这个人可能到了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用言语动摇的人。
成是非皱着眉头：“若是有这个人撑腰，曹正淳还会对天下第一庄出手吗？”
“这就是曹正淳的聪明之处，此次邀约必定是想要让我们出一臂之力。”
苏宸叹息一声：“是我小觑了这个老奸巨猾的阉党，没想着肥肉送到眼前，还能十分清醒的想借力使力。”
“那怎么办，到时候不去，或者一口回绝？”成是非皱眉问道。
“无论是不去还是回绝，都是大大落了曹正淳的面子，此为下策。”
苏宸并无慌乱，依然自信道：“这一局面也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朱无视暗藏的手段太多，现今先断起一指，也不失为上上之选，而且正好把师兄你的驸马之路，更添保障。”
“什么意思？”
“无他，利益交互罢了。”
三日后，邀约的时日转瞬而到。
辰时之际，苏宸和成是非便身着服，骑着良驹从鉴武司出发，赶往邀约的地点，城外三里之外，远近闻名的锦粱暑苑，此地风光无限，兼佳肴美食不甚凡举，一般只有达官显贵、王孙公卿宴请极为重要的客人，才会选择此地的。
传说就连当今皇帝在暑令季节，也会携着宠爱的妃子来此地避暑，安享玩乐。
曹正淳以此来宴请二人，至少礼仪待客上，给够了他们二人的面子。
二人一路驰骋，出了城门很快便到了传闻中堪比销金窟的锦梁暑苑，隔着百多米远，苏宸都能感受这锦苑奢华，说是庭苑，倒不如说是辉煌的宫殿，龙蟠虎踞在方圆百亩之地上。
驰到台阶下，二人一怔，连忙勒停座下良驹，翻身而下，门前多日不见，腮红脸脂的曹正淳携着心腹铁爪飞鹰，相迎而来：“在下恭候多时，二位能赏光而至，不胜荣幸。”
“督主折煞我们兄弟二人了，何德何能让督主亲自相迎。”怕成是非太过直肠子，乱言胡说，苏宸拱手说着，一脸的诚惶诚恐。
曹正淳瞳孔一闪，笑容更加可掬，“成少侠和苏少侠年轻有为，现今更是替皇帝执掌鉴武司这等重要机构，说不定在下以后还得仰仗二位，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咱家。”
“督主言重了，在督主面前，我们兄弟只是晚辈，还得仰仗督主啊。”苏宸打着哈哈。
一番各怀鬼胎的寒暄，之后便步入了锦苑内，一路行来的景色秀丽，确实不愧其名，无论是屋内摆设还是布局，各方面规格比起皇宫也就差了一筹而已。
步入宴席的主殿，曹正淳虚请道：“成少侠、苏少侠，请上座。”
“督主当面，我等都是晚辈，何敢坐于主位？前辈请。”苏宸十分谦虚。
推辞了几次，曹正淳才满意的坐在左侧的主位上，成是非坐于右侧的对席，苏宸也此坐下。
“粗茶淡饭，还请两位不要怪咱家招待不周。”曹正淳指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道。
又是一番心照不宣的谦词和夸赞，苏宸二人却没有动筷子，见此情形，曹正淳也知道说些场面话无有大用，挥手让侍奉的侍女仆人退下，只留下飞鹰在内的几名心腹手下。
“既然都是明白人，咱家就开门见山。”
曹正淳收敛笑容，目光扫视二人，说道：“前段时间皇上遇刺，二位可有耳闻？”
苏宸与成是非来之前有着心里准备，闻言‘惊讶’不已，成是非更是担忧急声问道：“不知道皇上怎么样了？”
看着二人的反应不似作伪，曹正淳也拿捏不准二人是否打听到了此时，故此向皇宫方向拜了拜，说道：“天佑大明，陛下龙体无碍，只是受些惊吓而已。”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