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交易
苏宸接过话头，问道：“敢问督主可抓到刺客，身后可有主使？”
“这也是咱家找二位的原因。”
曹正淳说道：“两名刺客身手不凡，事出突然，即便本督主出手，也拿不下两个刺客，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东厂已经收集到了两名刺客的详细信息。”
“哦？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刺皇上？”苏宸‘好奇’问道。
“左手狂刀柳叶风、痴疯僧陀泽相。”
“是他们，为何行刺皇上？”
“这就是今日邀请二位此来的原因。”
曹正淳不再卖关子，说道：“此二人应是陌路人，本该不会过多交集，如今却同行刺杀皇上，幕后必有主谋，此二人的共同之处在于，都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天下第一庄？”苏宸和成是非恰到好处的惊咦一声。
“没错。”
曹正淳点头，“二位得蒙陛下垂青，应当鞠躬尽瘁，这天下第一庄就拜托两位去查了。”
好个老狐狸，还想拿我们当探路的棋子，苏宸暗骂一句，面上露出一缕为难之色：“皇上被刺，这本该是微臣等报效之时，但光凭三言两语的猜测便滥用鉴武司职权，恐遭人非议啊。”
言下之意，若是皇帝下旨，自然照办，要是你嘛，呵呵......
曹正淳怎么听不出话里有话，双眸掠过一抹阴翳，笑容略有消退道：“那不知要如何才能请得动二位呢？”
肉戏上码，苏宸也不故作姿态，收敛笑容，说道：“倒也简单，我大哥与云罗郡主情投意合，准备参加两日后的泽婿宴，我怕到时候他人从中作梗，所以请督主把把关。”
“哦，没想到成少侠与郡主成此姻缘，可喜可贺。”
曹正淳微楞，眼珠一转，恭喜几声，又道：“只是郡主出嫁滋事体大，又是皇家内事，即便是咱家恐怕也插不上话的。”
苏宸怎么听不出话中意思，无非是想要更多好处，他断然不可能松口，要不然透露底线，谈判只能任人宰割，便淡淡道：“原来如此，是我们兄弟孟浪了。”
见他并不接招，曹正淳也暗骂小狐狸，微微思索，转回话锋：“不过，云罗好歹也是咱家看着长大的，成人之美亦是乐事，宫中内事还是可以说上一两句话的。”
“多谢督主成全。”成是非露出喜色，抱拳一礼。
“准郡马爷客气了。”
曹正淳笑容可掬，大体走向商议确定，接下来就是事情的具体定论。
因为泽婿宴迫在眉睫的原因，加上曹正淳不担心他们二人敢出尔反尔，便同意等泽婿宴结束之后，再一起调查天下第一庄。
回到鉴武司，成是非便依照苏宸所述，发布武林追查令，调查柳叶风和泽相二人行迹，一时间江湖掀起波澜，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打听此二人犯了何事，熙纕不止。
三日后，泽婿宴设在南苑婳音殿，经过层层筛选，余下的六名适当年岁的青年入得最后的关隘。
依照原著，成是非化身成爪趾国的王子，因为出生时家国原因，流落在外，近段时间才被爪趾国王相认，得此参与大明的泽婿宴。
大明朝的驸马，自然得文武全才，说是泽婿宴，倒不如说是科考场，六名入得最后的青年才俊，都将在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及皇帝面前一比高低。
成是非武功方面一点不让人担心，但文采方面不说与余下无人相比，一般的秀才都比强得多，不过有着宫中的内应，这一点丝毫不用担心。
辉煌旷阔的大殿内，百官分立两侧，枢机大臣五阶上俯看，皇帝朱厚照高坐龙椅之上，两侧伫立着朱无视和曹正淳两派人士，泾渭分明无比。
看着过关斩将，一路高歌猛进的成是非，朱无视眸中的幽光无复以加的增重，他万万没想到几个月前卑微至极的幸运儿，如今爬到这个高度，若再让他成为驸马爷，其他人再也不能拿他的身份来攻奸鉴武司主之职。
这对于他的全盘计划，说不得有一丝不确定的因素。
殿试第一步是文采，诸位大臣口评，最后由朱厚照亲点三人入得最后的武试，成是非‘险之又险’地步入三人之列，看着端坐九之位的皇上，朱无视、曹正淳等人无不知早就‘沟通’好的。
武试不用多说，以成是非的武功，其他两个加起来也不够他揍的，三两下就把另外二人打趴下，赢得了这场泽婿宴的胜利。
“陛下，微臣有事请奏。”
就在宫廷管事孙公公宣布成是非成为驸马爷之际，朱无视上前一步。
朱厚照抬手，“皇叔有事请说。”
“据臣所知，爪趾国悬于海外，与中原少有联系，成王子虽有爪趾国书，但为了云罗郡主的安危，依然需要去往验证，微臣恳请择日再续驸马之事。”
朱无视说得有理有据，也得到了部分百官、大臣的支持，满殿议论纷纷。
侍立一旁的苏宸，和场中焦点的成是非并不担心，他们二人并无自我辩解的意思，这让暗中观察的上官海棠等人无不皱眉，不明白这个时候二人还有什么底气。
“陛下，老奴有事请奏。”
“说。”朱厚照面无表情，淡淡道。
曹正淳迎着朱无视锁眉的面孔，阴声怪笑道：“神侯所思，老奴也颇为赞成，郡主乃千金之躯，自身不可能嫁于不明身份的人。”
“不过，成少侠不是外人，不仅粉碎了利秀等妖人的阴谋，更是九死一生的救下了陛下和太后，无论于情于理郡主与之结为连理，都是普天同庆的喜事。”
朱无视盯着他，咬住不放：“皇上龙体，事关社稷，许以何等恩宠，也不为过，但云罗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婚嫁结亲事关重大，谨慎一点不失妥当。”
“云罗乃陛下亲妹妹，难道神侯认为皇上会害郡主吗？”
曹正淳冷哼一声，针锋相对，“老奴虽是局外人，正常而言不可插手皇上的家事，但看到郡主寻这良缘绝配，不得不站出来插一嘴，成少侠身份绝无问题，东厂和锦衣卫可以确认无疑。”
此言一出，曹正淳一党的大臣百官，似是得到号令，纷纷出言赞同，完全压过了朱无视一党的声量，一时间场面得到斡旋反转。
‘原来，他们的底牌在这里。’
看着笑容不减的苏宸和成是非二人，上官海棠心中冒出了这句话。
第三十二章搜察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突然，一名白首苍鬓的老者长身而出。
“说。”
“是，陛下。”
傅大学士谢恩后，说道：“老臣倚老卖老，自认添为云罗的舅舅，还是颇为认同曹公公的话，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不能光凭一些猜测，断送一段美好的姻缘。”
傅大学士不仅位及人臣，更是皇太后的亲哥哥，朱厚照和云罗的亲舅舅，朝中百官都知道他就是皇帝在朝廷最仰赖的文臣，他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一直不动声色的保皇一党纷纷出言赞同。
一时间，赞同成是非娶得云罗郡主，成为郡马爷的事情占据大部分的声量。
‘义父，怎么办？’
上官海棠着急地看向朱无视，发现后者眉宇间皆是无奈之色，再次观察龙椅上的皇上神情，好似对于傅大学士的出场并无意外，心里有点明白了。
皇上都同意了，朱无视再怎么坚持也只是忤逆圣意，忠言逆耳，不得不退下不在言语。
“既然无有异议，那么此事便定下吧。”见朱无视识趣退下，朱厚照满意的露出一丝笑容，朗声开口。
至此，成是非成为本朝郡马爷的结果，盖棺定论。
择婿宴圆满功成，朱无视心事重重的领着手下大内密探离去，回头看了一眼合作愉快的曹正淳和苏宸、成是非等人。
双眸阴沉之色深重，瞥了一眼身旁冷若冰石的归海一刀，心中满是戾气：若不是他未按照安排行动，此时也不至于鉴武司做大，看来苏宸此人断不可留了。
大殿内百官大臣差不多都离开了，苏宸和成是非被留了下来，确认为郡马爷，太后自然要招待二人一番，他们两人此时正在偏殿歇息。
想起朱无视等人满脸不甘而离去的表情，成是非有点担心道：“师弟，经此事朱无视与我们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了，不知你可有对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就行。”
苏宸不以为然：“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朱无视斩除我们的心思也不会断，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现在这刺扎的他更疼罢了。”
想着苏宸给他‘灌输’的真相，成是非仍然有些放不下心来，“你真要亲自去帮曹正淳找天下第一庄的麻烦？”
“曹正淳确实心急了，并且还拉上我们。”
苏宸肯定点头：“敌人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敌人，只要是削弱朱无视的行动我们用不着拒绝，再说了，这不正好让师哥你抱得美人归，一石二鸟也。”
说到这个，成是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同时也对苏宸满怀感激，说一句很有文化的话，就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师弟也。’
陪着太后和皇帝吃了顿‘家宴’，都是熟人，气氛也很轻松，这也只是个形式，成是非郡马的身份彻底的定了下来，随后苏宸二人告辞离去。
......
两日后，天下第一庄。
“庄主，他们来了......”把守庄外地护卫急忙跑进屋内禀告。
不等上官海棠给出对策，屋外传来一阵洪亮的怪笑声————
“咱家不请自来，还请上官庄主海涵。”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曹正淳领着铁爪飞鹰在内大批东厂厂卫走了进来。
上官海棠沉着脸，看向来者不善的曹正淳等人，“曹督主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上官庄主放心，咱家只是奉旨查案，不会误伤无辜的。”
曹正淳狭目不怀好意环视屋内四周隶属天下第一庄的人，尖细着嗓音：“十天之前，皇上遭遇刺杀，想必上官庄主应该听说过了吧？”
“这和天下第一庄有何关联。”上官海棠暗叫糟糕，这阉贼终究还是来了。
不出她所料，曹正淳抓住了此事，“根据东厂和锦衣卫的搜查，此两名刺客的身份就是柳叶风和泽相，都是你天下第一庄的人，不知上官庄主可有解释？”
上官海棠从张进酒口中得知这个情报，便预料他的栽赃，怎会没有对策，故作惊讶道：“没想到这两人如此丧心病狂，胆敢刺杀皇上，既然曹督主在查办此事，为何来在下寒舍？”
见她装聋作哑，曹正淳阴笑一声，话中别有意味：“据说此二人曾担任天下第一庄的聘请，一个是天下第一刀，一个是天下第一拳，不知可有此事啊？”
这事江湖皆知，上官海棠自然无法否认，面对曹正淳的气势压迫，不慌不忙道：“那只是两年前的往事了，现在天下第一庄早已与之无有瓜葛，踪迹也不清楚。”
“咱家自然相信上官庄主是清白的，只是人有私心，谁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曹正淳看向她，涂着胭红的薄唇微翘，妖异怪气的得意至极：“只要让本督主手下搜查一番，若没有找到自然可证庄主清白。“
听到这个要求，上官海棠脸色一沉，断然拒绝：“本庄向来遵纪守法，怎么会暗藏朝廷捉拿的刺客，曹公公可能弄错了。”
若是势弱让东厂的番子搜查，即便她自认没有问题，也会出现问题的，曹正淳决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简单的放过他们：“再说了，此事涉及江湖武林，应当由鉴武司管辖，东厂怎么乱插手呢？”
“上官庄主说得不错，此事应当由鉴武司管辖。”
不等她为自己急中生智而赞赏时，门外传来一道年轻却不失沉稳的声音，上官海棠脸色蓦然一变，豁地转身看去。
苏宸和成是非并肩步入殿内，其后落了半个身位的，赫然是少林方丈了凡，和昆仑掌门何自在。
四周围观的天下第一庄的江湖人士面面相觑，了凡和何自在二人为八大派掌门，在武林中自有天然威望，贵为一派之长，如今看上去却对身旁年轻的苏宸两人马首是瞻，不得不让他们猜测这两名年轻人的身份。
等上官海棠开口，他们才知道眼前的两个眼前人，就是这段时间叱咤整个武林的鉴武司主事人，“原来是成司主和苏副司主，还真是大驾光临，寒舍实在寡陋了。”
“上官庄主，前几天鉴武司发布的追查令，你应该知道吧？”成是非问道。
上官海棠还是咬定不清楚，“此二人已经与本庄无有瓜葛，还请成司主明察。”
曹正淳眼露得意：“每一个人犯事，被东厂缉拿都说自己无辜，窝藏钦犯可是重罪，上官庄主可得想清楚。”
第三十三章湘西四鬼
苏宸插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天下第一庄真跟此事无关，苏某可担保曹公公不会损害此庄一分一毫。”
“苏副司主放心，咱家可以保证绝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曹正淳阴笑着保证，同时连声催促，神色略带有些不耐之色：“上官庄主，再不出声本督主可就得来硬得了，到时候场面可不好看。”
上官海棠咬着红唇，面对两方的压迫，无论是情理还是实力，都处于绝对的下风，可聪明如她，更知道一旦松口，曹正淳肯定备好了‘证据’来栽赃，真是退了不行，进也不可。
“看来这天下第一庄并不干净，本督主还真来对了，上官庄主，得罪了。”
“住手！”
曹正淳大声吩咐，铁爪飞鹰带着手下东厂番子向内闯去，遭到了上官海棠的阻拦，曹正淳眸中露住得逞的光芒，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看来上官庄主是抵死护着朝廷钦犯，那就恕本督主公事公办了。”
说完，不待其他人有所动作，布满天罡真气的右掌拍向阻拦的上官海棠，曹正淳的这一掌下去，碎岩裂碑，即便江湖一流高手也不敢亲接，何论是想来靠智谋的上官海棠，就在众人以为上官海棠难逃此劫时————
一道形似鬼魅般的身影窜入堂中，挡在了上官海棠的身前，竖起双手迎向了曹正淳的一掌。
嘭！
让众人色变的是，鬼魅人影与之对碰，却点滴不显下风，反倒是威名远播的曹正淳表情微变，布满八成功力的天罡真气居然拿对方没有办法，侵入的真气如同泥牛入海，丝毫不能给予突兀出现的人造成创害。
“好胆！”
众目睽睽之下，有人丝毫不顾他身份出手，曹正淳勃然色变，怒叱一声，猛然前踏，挟裹着千钧之力的天罡真气，双手向前方人影拍去。
“快退！”
即便这一掌不是对着自己而来，围着近前的人皆是神色惊骇的往后退去，刮过劲风吹得离得近的人脸色生疼，丝毫不怀疑这掌落下来，自己脑浆崩裂的下场。
如此骇人的掌劲，鬼魅人影却不闪不避，双臂再次迎了上前，不知用了何等手法，完全抵消了曹正淳刚猛无比的天罡真气。
让人惊骇的是，鬼魅一人分化四重身影，在座有眼力的高手，都看出这不是残影，而是真真实实的人，如了凡、何自在这等见多识广的老一辈人士，心中已然对鬼魅人影的路数了然了些。
处于中心的曹正淳可不罢休，运足内力的双掌拍出，却没想到一击便打散了人影，一连四掌，四道人影消散，让人脸色发白，青天白日怎么遇到这般恐怖的一幕，完全违背的他们的常识。
下一刻，被打散成光华的人影重现，来到曹正淳背后，反客为主的攻向对方，双掌拍向他，曹正淳冷哼一声，竖掌成爪，格可瞬间抓向鬼魅人影胸膛要害。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也无力抵挡，除了缩腹后退，决然不可硬抗，却没想到那人影毫不在意，曹正淳的两爪只有两寸之际，他的腋下再次展出两只臂膀，轻易的挡住了两爪。
不仅如此，鬼魅人影背后一共展现八只臂膀，围着曹正淳猛攻不止，后者还是首次遇到这种情况，大吃一惊，落入了下风。
“四对一，好不讲江湖道义，曹督主勿扰，我们来助你。”
此次所来，可不能让曹正淳挫败，苏宸蓦然一喝，递给成是非一个眼色，二人冲入战局。
咚！咚！咚！
相比于讲究阴阳相济，出手不动声色的江湖高手，苏宸的出手无异粗犷很多，每踏一步，整个大殿震了震，踏了三步，仿若地动山摇。
来到近前，苏宸没有半点花里胡哨，挟裹着漫天的恶风狂啸，屈指成爪，仿若饿虎扑食，狠狠抓向鬼魅人影的左侧腰胁部位。
成是非也与之默契十足，同样来到相反右侧，掌心弥漫炽烈热焱，双手同时拍向人影的下左和上右，狠辣无比。
曹正淳更不用说，有两人助阵，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想法，狂摧内力，掌劲更胜一筹，很有见地的封住了人影的进退之路。
三股完全不同，却同样凌厉煊赫的劲力缠绕，惊心动魄。
顷刻之间，鬼魅人影便深陷三人编织的牢笼中，动弹不得。
“小心！”
围观的江湖人士神色凝重，即使旁观也能看出人影面临的困局，连上官海棠也忍不住出声提醒。
却没想到，鬼魅人影应对手段十分耿直，八臂展出，分别对上攻来的三人。
嘭！嘭！...
一连串的拳掌交击声，宛若几十响地炮竹炸动，空气震荡不休。
噔...鬼魅人影首次被击退，他舒展着手掌，青巾蒙住的双眼看向左侧的苏宸，眸中满是惊疑，他还是头次遇到这等蛮横外劲的人物，无往不利的神功首次吃了瘪。
“好了，都住手吧！”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本想再次大战的几人停下手来，看向说话的方向。
一名锦衣绣服，满脸富贵之气的圆脸中年人，在诸多手下的簇拥中显露而出，认识他的眼露惊色，下面议论纷纷，不认识的左顾右盼，在从朋友处得到此人的身份后，也是低呼一声，惊讶不已。
‘万三千。’
看着来人的模样和气质，苏宸心中一动，猜出了他的身份，同时那四道鬼魅人影的来历也呼之欲出，正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湘西武林高人，湘西四鬼。
传闻他们是唯一一个练成【魅影神功】的人，这一套功夫寓守为击，任何人给它缠住，无论用什么功夫，都会消失于无形。
就像先前曹正淳的攻势，五十年火候的天罡真气，要是不变身，连成是非也抗不住几掌，可练了【魅影神功】的湘西四鬼，却可以完全化去天罡真气的霸道劲力，丝毫不受影响。
所以他们也号称打不死的湘西四鬼。
原著中，湘西四鬼极少或者说不想与中原武林打交道，二十年来，中原八大门派三番五次的邀请他们出席武林大会，他们也没答应过。
只有万三千这等人物，才最终请出了他们，但人在江湖，己不由身，即便是【魅影神功】对上天下最强的武功之一的【吸功大法】，而且还透露了底细，半点也反抗不得，只能凄惨而亡。
第三十四章静动
“曹公公，今日这般动静，是否过于兴师动众了。”
万三千背着手，丝毫不怵让朝野上下闻言色变的曹正淳。
“没想到是万大官人，咱家有礼了。”
曹正淳没有面对其他人般的岔怒，因为他知道对面的那个人，即便没有手握权势，但财能通神，他也不会轻易得罪，轻笑道：“本督主给皇上当差，自认战战兢兢，不敢说办的差事面面俱到，却也不多不少的劳力劳心。”
这话是以皇上压他，万三千一生大风大浪见多了，不以为意，笑容不变：“曹公公说得也是，当差自得办事，尤其是敢于刺杀皇上的暴徒，肯定不能放过。”
不等曹正淳以为他松口了，话锋一转：“不过，这天下第一庄由万某出资建设，无论是庄主还是庄员，都是精挑细选，决然不会有行刺皇上的暴徒在，这一点万某可以担保。”
说到这里，曹正淳哪听不出对方要力保天下第一庄，脸色微沉，语气也渐重：“那万大官人的意思，莫不是要包庇钦犯，与朝廷作对？”
“不不不！万某只是普通百姓，怎会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万三千连连摆手，丝毫不惧的迎着曹正淳的鹰目，意有所指：“万事皆有规矩，万某做生意也向来强调此点，在下认为天下第一庄不会是窝藏罪犯的地方，但也请曹督主公事公办。”
最后的‘公事公办’咬字极重，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苏宸可不想让他这么演独角戏，踏前一步，笑着道：“万官人说得很有道理，鉴武司会配合东厂搜查，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苏司主此话，万某甚为欣赏。”
万三千眸光一闪，没有以苏宸的年纪轻轻而轻视，话中并无趾高气昂，反倒大赞道：“以万某多年来的走南闯北，也略懂一点相人之术，苏司主颧骨高昂，必是人中龙凤。”
这等话，苏宸心里也只当场面话了，微笑颌首：“万官人过奖了，晚辈这点微末道行，怎敢言龙凤。”
“既然万大官人没有异议，那便搜查吧！”曹正淳不耐的哼了一声，催促道。
“万官人......”
见到万三千真的要让东厂的人搜查，上官海棠焦急问道。
“不用担心，海棠。”
万三千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背手而立，“我相信曹督主和成司主、苏司主会秉公执正的。”
“放心，本督主说话算话。”
有着万三千盯着，先前的目的自然不可能轻易做出来，否则捅到朝堂，难看的也只会是他，曹正淳冷哼一声，吩咐众手下开始搜查。
这里当然搜不出柳叶风和泽相二人，因为苏宸设计此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花费颇长时间调查二人的行踪，发现二人已经一年多没在江湖走动，才选择了二人的身份假扮的。
有着万三千的‘监督’，东厂的番子大肆搜查，做不到左手倒右手的找到‘证据’，无功而返，但曹正淳却不见恼色，即便主要目的没达到，但次要目的，‘搜查天下第一庄’，让上官海棠等人颜面大失的目的的达到了，以后任何人加入天下第一庄，都得考虑成为东厂、锦衣卫敌人的态度。
曹正淳的势力手下，可向来以狠辣阴毒著称，一般人可不敢忽视。
花了一个时辰左右，铁爪飞鹰带着的东厂番子才把占地广阔的庄苑搜查完毕。
“怎么样？”完毕后，曹正淳问道。
飞鹰看了眼虎视眈眈的上官海棠等人，并未出声，向曹正淳微微摇头。
见飞鹰等人搜查完毕，万三千看向曹正淳，“曹督主，如何？”
“看来这两个钦犯真不在这里，应该是手下的人搞错了。”
曹正淳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毫无诚意：“还请万大官人和上官庄主恕罪，咱家回去必定严惩此人。”
“那倒不必了，只希望以后曹公公不要听风就是雨。”上官海棠可不会忍气吞声，狠狠嘲讽了一波。
“我们走。”
曹正淳也知道理亏，权当没听见，一甩袖袍，带着众手下离去了。
“既然都是误会，我们也告辞了。”
主角都离开了，戏也闭幕了，苏宸没有留下的必要，和成是非向万三千和上官海棠二人告罪一声，转身离去。
“万官人，这么放他们走了？”上官海棠看着离去的身影，语气有些恼怒和不岔。
万三千微微摇头：“他们有充足的理由搜查，而且曹正淳有鉴武司支持，无论是情理还是势力，我们都无法正面应对的。”
他亲自出面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碍于朱无视的身份，自是无法插足此事，只能暗中通知了他，才能这么及时的赶到，今天若不是湘西四鬼的出场实力，还有他的威势，曹正淳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鉴武司怎么会支持曹正淳？嗯，我明白了。”
上官海棠十分疑惑，陡然响起几天前的择婿宴，“难怪曹正淳为成是非说话，原来狼狈为奸。”
“此言不妥。”
不比心生岔怒的上官海棠，万三千颇为理智，也看得通透：“他们绝不会狼狈为奸，若真的这么做了，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必定是当今皇上。”
......
......
出了天下第一庄，成是非才问道：“那四个人就是湘西四鬼？”
“是的，成司主。”
同行的了凡为少林方丈，对江湖中的诸事秘闻知之甚多，侃侃而谈：“他们是这多年来首位练成魅影神功的人，传闻联手化解真气的能力，比起另一种绝学‘化功大法’也强上很多，因为他们向来不与中原武林接触，故此对他们知之甚少，为此更显神秘色彩。”
“魅影神功......”
成是非喃喃自语，他对于了凡的话深有感触，他不仅刚才与之交手，同时自己也会化功大法，是最明白这套武学的厉害之处，可相较下，湘西四鬼的化劲耗气的能力，比前者强得不止一筹。
苏宸若有所思道：“连湘西四鬼都难逃财力的罗网，万三千的势力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广大。”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若以武侠世界观来看，万三千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以历史的势力视角来看，万三千代表的无疑是世家的一面。
曹正淳自是宦官一方，目前的朱无视代表着保皇一党的声音。
朝堂之间的争端，稍微聪明一点都能看清，但民间的斗争却更为激烈的多，如同涌动的水底，无比地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第三十五章抵至
七日后。
通往西北的夯土大道上，一辆二十余人的车队行驶着，无论是骑乘的，还是拉着车厢的马匹，都是高头健足，即使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一看就能看出这车队的不简单。
“都小心点，主家亲自交代的，要是搞砸了，我们个个没好果子吃。”
一身简单武林人士打扮的徐锦拉着缰绳，环视一圈，语气极其的狠辣和严肃。
他为东厂的三档头，深受曹正淳的信任，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因为基于这种信任，他愈发的对曹正淳忠心耿耿，要不是他的武功略有平庸，说不定铁爪飞鹰的位置都是他的。
“放心吧，三档头。”
“是啊。”
手下纷纷回应。
徐锦马鞭一挥，鞭风从一名手下脸颊只差分毫掠过，呵斥道：“都说过了，不要叫我身份，要叫我管事。”
“是，是，管事。”那名说错话的手下连忙改口说道。
“天色也快黑了，赶快找个客栈休息，明天还得加紧赶回去。”
徐锦也没抓着不放，看了看天际，吩咐一句，手下众人纷纷响应，一拍马腹，加快了车队行进的步伐。
......
踏踏！
就在徐锦率领的车队入住就近客栈之时，两匹驰骋的骏马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苏师弟，这一次的行动是为什么？”
马背上，迎着灌注来的强风，成是非运用高深内力，声浪滚滚。
苏宸听得清楚，同样运起内力回应：“这次行动是为了救回一个人，对我们，尤其是你十分重要的人。”
“啊？什么意思？”成是非疑惑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苏宸不再多说。
自从天下第一庄事件后，他算着时间，对于京城通往天山的路线，动用鉴武司的力量多加监视，一直没有动静，前两天终于有了消息，苏宸才立刻叫上不明情况的成是非，赶往此地。
原著中，朱无视每年这个时间段都会赶往天山之巅，就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准确地说是见一个活死人状态的女人，就是古三通的表妹、成是非的亲身母亲，以及朱无视的挚爱，素心。
其实苏宸知道大致地点，也能先一步去找，加上云罗的人鱼明珠到手，唤醒素心的条件都足够了，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曹正淳多年来一直监视朱无视，也发现他这段时间老是消失一段时间，故而打探到了这个消息，今年才发号施令，秘密劫持了素心。
苏宸的打算很简单，准备黑吃黑，劫下运完京城的素心，告知成是非她的身份，这样可以更加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后续唤醒的问题，也很简单。
吁！
奔驰了半个时辰，来到夯土大道上，苏宸突然勒停座下健马，翻身而下，运足内力下双目熠熠生辉，即使只有零星的月光，依然对道路上的车痕足迹一览无遗。
“师弟，怎么样？”成是非问道。
看了半盏茶功夫，苏宸才一指左边的岔道，“这个车轮最新也最浅，走左边。”
东厂的人押送，也为了快速完成任务，自然轻装上阵，不可能像来往的商队一样，装满货物和商品，车痕自然轻浅而整齐。
“驾！”
苏宸翻身上马，马鞭一挥，成是非与之同驰而去。
一路而行，岔道内的车痕足迹更少，却也更凸显苏宸紧盯的痕迹，没过多久，二人便看到一家灯火微亮的客栈。
客栈屋门紧闭，只能看到后方还有点灯火亮着，苏宸对着成是非点点头，二人隔着百米外下了马，足不可闻的悄悄向客栈行去，翻过院墙，向后方摸去。
‘有情况。’
两人一左一右查看，还是成是非那边有情况，苏宸赶去一看，只见客栈北边的独栋小院内，锁着一辆马车，通体用木头封闭，形似门板般的长方形物品。
“封闭的这么严密，要打开动静可不小。”成是非压着声音说道
苏宸没有犹豫，神色果断，“没那么多时间消耗，直接破开查看就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了。”
说完，也不给成是非提议的机会，翻身入得院内，就听到轮值看守的暗哨从屋顶冒出头来，大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东厂的暗哨反应极快，但苏宸动作更加迅疾，眨眼间就来马车跟前，双掌抡起，狂风呼啸，重重拍在了钉住的木板上，至纯至刚的掌劲力透而穿。
苏宸连拍六掌，分别拍在前后中间六个方位。
噗噗！！
下一瞬，马车响起炮竹般的连鸣炸响，裹在外层的木板掉落，并且精准无比没有破坏里面的物品。
“这...怎么是副棺材？”
灰尘散去，被这般严密防护，露出的物品让成是非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何等的稀世之宝，没想到却是一个棺材。
“好胆，连我们的镖也敢劫。”
就在苏宸暗自点头，八成认为找到正确目标时，客栈的院子已经走出来二十余名手持利刀，孔武有力的汉子。
他们动作十分熟练且整齐，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江湖镖师，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组织才能有的威势和煞气。
“你们？土鸡瓦狗罢了。”
苏宸瞥了他们一眼，态度十分轻蔑不屑，他自然看出这些人乃是东厂番子装扮的，若是曹正淳当面，可能还需要惧怕一二，但这些人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
“好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年纪轻轻就记得找死，那你徐爷就送你上路。”
徐锦何时受过这般奇耻大辱，而且一眼看出苏宸二人年轻岁短，故此以为只是两个不知好歹，练个三脚猫功夫就想要闯江湖的菜鸟，怒声而笑。
“给我杀了他们。”
充斥杀气的命令，徐锦也没闲着，提着磨得锋利无比的佩刀，反倒冲在了最前面。
“杀！”
“杀啊！”
余下的东厂番子也喊杀着冲了过来，声势冲天，动静十分骇人。
若是一般江湖人士，面对二十余名东厂番子的冲杀，必定胆气尽散，魄力全失，估计除了夺门而逃别无他法。
但处于杀气的中心，苏宸却不慌不忙，不晒一笑，“不自量力。”
他看向想要动手的成是非，朗声阻止，“师兄，你给我掠阵，师弟来解决他们。”
成是非脚步一顿，想了想回道：“好，你小心点。”
“一群蝼蚁罢了，看我碾碎他们。”
第三十六章杀戮
看着冲杀而来的东厂番子，苏宸狞笑一声，身形猛冲而去，后发先制的到了场中。
锵！
迎面冲来打头阵的徐锦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并且这么大胆的迎上来，心思急转，但这不影响他出手的果决，手中佩刀狠撩，唰唰...连劈带斩的出了六刀。
刀法凌厉狠辣，招招不离苏宸的诸多要害，要是被命中不说身死当场，也绝对血流如柱。
面对这般情景，苏宸依然不急不慢，单手屈指，蓦然点出，闪电般连击数次，完全看不清出了几次手，只听到丁零当啷作响，之前还是满脸杀意的徐锦神色骇然。
苏宸不仅挡住了刀锋，并且还是一一点在他刀刃的薄弱点，不多不少，显露出骇人听闻的眼力和手段，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一股股沛然难挡的巨劲从手中的佩刀传递而来，迫得他身躯止不住的后退而洞门大开。
‘糟了！’
他的脑袋现在一片空白，白日里还趾高气昂，万万没想到现在就任人宰割了。
轰！
想得再多，也难逃一死，苏宸故意不让成是非插手，就是为了斩尽杀绝，不让消息走漏，或者说不让消息太早的走漏掉。
十足功力的一拳命中洞开的胸膛，雷霆般的巨音炸响，徐锦双目圆瞪，眼瞳密布血丝，整个人似是被疾驰的战车冲撞，横飞抛出，砸倒了后面三四个手下，惨嚎连连。
“这......”
后方紧随的东厂番子倏地缓下脚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头目，东厂地位仅次督主在内三个人的三档头，居然一个照面，就败北得如此惨不忍睹，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他们思绪紊乱，苏宸可不会叉着腰等着他们动手，身形不停的直冲上前，对付这些人物，也用不着什么精妙招式，横拳纵掌，每一招至少蕴含千斤巨力，就是纯粹的以力压人。
十余招不到，地上就躺着半数的东厂番子，并且每一个躺着的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不活了。
“快逃啊。”
“他不是人。”
再怎么训练有素，精挑细选，这些人也只是凡人，不是没有情绪的机器，眼看着苏宸一拳把昔日同伴的胸膛砸出一个坑，完全就是小鸡仔一般，这如何受得了，纷纷崩溃开始逃窜。
但苏宸打一开始就是要全灭他们，怎么可能做任不理，提气一纵，轻松拦住他们的去路，双拳一翻，又掀起一阵血雨和腥风。
咚！
随着他最后一掌拍出，唯一逃窜至院门外的东厂番子如破布般滚三滚，整场的杀戮才完全结束。
“师弟...这...”成是非走上前来，面目有些不忍。
苏宸揉了揉杀人时保持的坚硬脸色，淡淡道：“师兄，这些人隶属于东厂门下，专干一些不上台面的事，每一个人手中的血腥都不必他们死的人多，这种人还需要同情吗？“
听到这么说，想起民间和江湖中对东厂和锦衣卫的风评，成是非神色好看些，至少依然不适道：“我知道你做的没错，师弟，只是......”
“只是你入得江湖太晚，所以才这么纠结罢了。”
苏宸接过话头，淡笑着道：“所谓人在江湖，己不由身，其实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野，真正做得随心所欲的基本上没有几个。”
“人命关头，确实不假，但也要分人，有的人可不是人。”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成是非混迹多年的绿林江湖，也能理解一二，现在也差不多调整好心态了。
成是非也不想多谈这些，看向正中央的马车，此次的目标，皱着眉头，“师弟，你千辛万苦的奔驰此地，就为了一个棺材？“
“棺材不重要，重要的是棺材内的人。”
说话间，苏宸已经动作麻利的来到近前，跳上马车，单手抓住棺材盖，使劲向后拉去，磨牙般的‘嘎吱’声响起，棺材盖轰然打开。
“这...”
成是非也极其好奇的跳上马车，望内看去却发现一名美艳的不可方物，年岁只在二十多的女子，他伸手探息，惊讶道：“师兄，你确定没弄错？怎么是个女尸啊？”
“这可不是死尸，却也不是活人，准确说是活死人。”
苏宸纠正一句，慢慢打量棺中的女人，她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卓越多姿，即便活死状态也透露出一股温柔似水、袅袅婷婷的气质，这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有得韵味，难怪天地间唯二的男人为之倾倒。
打量一番，成是非总觉得棺中女子十分面善，心中忍不住的感到亲切，可他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她，很是不解，不由问道：“师弟，你说她对我们极为重要，为什么？”
苏宸看向脸色纠结的他，没有再卖关子，一字一顿道：“因为她正是我的师母，你的亲身母亲，素心。“
“啊！，这...怎么可能？我......”成是非张口结舌，满目的不敢置信，话都说不清楚。
“当年，师傅被栽赃陷害，先皇大怒，朱无视以此为由，想要打败师傅为条件，让师母嫁于他为妃，却没想到两人激斗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最后以一招分胜负为赌约，却显得朱无视卑鄙无耻，以师母为借口动摇师傅心神，才赢得了半招。”
苏宸缓缓说道：“却没想到，师母赶来阻止，忍不住上前挡下半招，故而经脉尽裂，朱无视为了救她，拿出先皇赐予他的一粒天香豆蔻喂下，后封于天山冰洞，才能保持师母二十年肉体不腐的此时情形。”
听他这么说完，成是非已经完全相信了，定定望着棺中的生母，急声问道：“你说母...她是活死人，说明还可以救活，应该怎么办？师弟，应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师兄，关心则乱，先冷静下来。”
见成是非如今慌张失措，苏宸眉头一皱，运起内力，冷喝一声才让他稍稍安静下来，继续道：“自师母封于天山冰洞，每年朱无视都会在这段时间前来探望，应该就是如此，才会被有心人盯上，若我的情报没错，这些人该当是东厂的人。”
“曹正淳的手下？”
成是非扫视着四周以各种姿势死亡的东厂番子，首次觉得师弟下手有些轻了。
第三十七策定
“他与朱无视势如水火，自然千方百计的打击对方，师母这么重要的存在，他不会没有注意到。”
“曹正淳......”成是非捏紧拳头，双目绽放寒芒。
苏宸道，“不过，他这番举动，却也暴露了一些信息。”
“什么信息？”
能被‘足智多谋’的苏宸称为‘重要’，成是非十分好奇。
苏宸眼露精芒，“若只是劫掠活死人状态的师母，也许有奇效，但这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旦有所欠妥，师母损失半根毫毛，朱无视必定发狂发疯，这可不是曹正淳希望的，所以......”
成是非听得连连点头，细想后双目大亮：“你是说曹正淳手中有天香豆蔻？”
“当年先皇得异邦进贡，得到三颗天香豆蔻，其中一颗赐予朱无视，得保师母二十年的一线生机，另外两颗，一颗明确给了先朝皇后，如今的太后，不过据闻太后所得被盗，恐遭非议，才隐瞒下来，否则以朱无视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
苏宸顿了顿，继续道：“这一颗若我所猜不错，应该被曹正淳盗取，此时绝对还在他的手中，他必定要用这个要要挟朱无视。”
“那怎么办？”
固然曹正淳是为了对付朱无视，但他手中有着救自己亲身母亲的灵药，成是非不由着急起来。
“所谓解铃还须细铃人，曹正淳是冲着朱无视去的，这颗天香豆蔻自然需要他去讨要。”
苏宸一脸沉着，稍稍安抚了成是非慌乱的心情，他继续道：“师母本是被他打成垂死重伤，如今由他救活，也是理所应当。”
他说着这话，也是不要让成是非以后对上朱无视，心中升起同情和感激而手下留情，点到为止，苏宸不再多言，开始招呼成是非离开此地。
“趁着消息没有走漏，我们赶快回京。”
苏宸拾起地上保存完整的木板，徒手从新装上，成是非也不闲着，两人很快绑好棺材，驾着马车穿过客栈大门，也不理会吓坏的客栈老板伙计，丢下几十两纹银，扬长而去。
驱车来到藏马的地方，苏宸骑着自己的马儿，牵着成是非的那匹马，马车由成是非驾驶，二人向京城的方向火速驰去。
......
......
一天之后，东厂督主府。
砰！
端坐檀木桌前的曹正淳脸色铁青，怒拍桌面，霍然起身，看向前来禀告的铁爪飞鹰，冷冷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来人手段狠辣，目前并不清楚。”
“斩尽杀绝，看来早有所备。”
“出手的同一个人，不过一起出现是两个人。”
“会不会是朱铁胆的人？”
“应该不是。”
飞鹰小心回答道：“根据来人的汇报，三档头他们都是死在刚猛的拳掌之下，骨折筋断，护龙山庄的几大密探都没这种手段。”
这个他可以百分百确认，因为这件事连他都是今天才得知的，根本不可能暗中通知朱无视，从劫持的人动作来看，十分有目的性，所以绝不会是护龙山庄。
“刚猛拳掌？”
曹正淳皱着苍眉，无论怎么脑中搜索也没适合这号的人物，他猜不到苏宸和成是非身上，并不是不认可二人的实力，而是某种固定思维。
要知道这个消息可是他花费好些年打探出来的，苏宸二人才多少岁，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这个计划，所以以他的猜测，一定是自己身边出了内鬼，或者朱无视早就发现了，一直防备着所以才回应的这么快。
“督主，现在怎么办？”飞鹰请示道。
“杀了本督主的人，咱家要他生不如死。”
曹正淳阴笑一声，吩咐道：“两个小贼带着棺材，走不了小路，让各地锦衣卫暗中查探大道行踪，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督主。”
“还有，叫湘西五毒和千面郎君待命，随时出发。”
“是。”
见曹正淳再也没有命令，铁爪飞鹰才转身下去布置。
......
......
护龙山庄。
正着急渡步的朱无视忽然受到密信，打开一开，阴沉的面目终于有了丝丝喜色，连忙赶到了大殿。
“义父，怎么样，有消息了吗？”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皆在，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一件对于朱无视来说天大的事情。
因为天下第一庄的事情，上官海棠没有像原著一样，跟随朱无视去往天山，所以也没被怀疑与此事有关，昨天才据闻这事，急忙跟归海一刀赶了回来。
“探子有报，确实是曹正淳干的，不过秘密押送的小队被不明身份的人斩绝，不知所踪了。”
朱无视脚步匆匆，发号施令道：“若我所料不错，劫持的人大概率会回转京城，海棠、一刀，你们二人走西南，防止贼人走绕过太原，我亲走西北，堵住水路。”
“是，义父。”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对视一眼，连忙答应下来。
等二人离去，朱无视才卸下和善足智的模样，整个人散发阴沉无比，惊魂动魄的杀机，“曹-正-淳，若是素心少了一根毫毛，我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当年失去素心石的心情，若不是素心被天香豆蔻吊着一口气，有一线被救活的希望，他早就发狂疯癫，而这一次素心被劫掠而去，他有种再次癫狂的感觉，幸好得到了准确消息，才压制住心中暴虐的杀意欲望。
也首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拖沓了，否则也不会需要等待这么长的时间，还未办成自己唯二的两件心愿，而且是一件都没有成功
……
离京城四十公里外的西南方，夯土大道。
为了让消息回转的慢些，苏宸选择了按照东厂的人押运路线，一路加速到最快赶着路，但因为运着素心的棺材，也不可能像来时两人奔驰着，所以即使全速赶路，也花了两天两夜才赶到临近京城四十公里之外。
哒哒哒！！
马车上，成是非挥舞着马鞭，现在也十分熟练的赶着马儿，对着前方开路的苏宸喊道：“师弟，还有多久到京城？”
“晚上应该差不多到。”
苏宸看了看天色，估算出大致的路程，边回答边警惕两侧的情况，“师兄，小心点，估计曹正淳已经得到了消息，接下来的一段路很不安稳。”
嗖嗖！！
他话音刚落，状况突起。
第三十八章五毒
顿时响起一阵破空声，从四面八方袭近。
余音未断的苏宸骤然脸色一肃，身子也倏地凌空跃起，就在他离开马背的瞬间，十几枚形状不一、长短不齐的暗器，交叉而过。
并且还有几枚暗器不小心嵌入座下马儿背上，马儿惨嘶一声，不一会便口吐白沫，脚步乱晃的倒毙在地上，背上的伤口也流出缕缕黑血。
掉落而下的暗器幽光闪闪，一看便知是涂抹了剧毒的。
这还未完，又是一阵‘笃、嗤、噗’十几声响，漫天的剧毒暗器再次袭来，并且这一次苏宸身在空中，再也没有借力使力的地方。
跃在空中，苏宸把马儿的死看得通透，面对激射而来的十几道暗器，目绽电光，慑人心魄，身旋了半圈，双手化为掌势，横扫而出。
狂猛霸道的劲力相随，掌风宛若骤雨涛浪，尖啸长呼，席卷四方。
咚咚！！
连绵脆响，疾射而来的暗器如雨滴般跌落。
同一时刻，射来暗器的方向响起一阵惊呼声，也为苏宸这一手感到震惊。
唰！
这时苏宸才落到地上，没有半点问话的意思，身形暴掠冲去，掀起一阵狂风雷霆，整个人飞临而至。
不过，暗中之人也不简单，即便极为忌惮苏宸刚才显露的一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五道不一而足的奇形兵刃，从左中右三个方位袭来，纵横交错，俨然配合默契，封住了他的前近的所有路线。
若是一般人必定避其锋芒，随后再徐徐图之。
“滚开。”
但苏宸却丝毫没有退避的想法，狂喝一声，左右手变化为爪，漫天的爪影浮现。
‘嘭’地几声撞击，同时也响起了五道饱含痛楚的闷哼声，暗中偷袭的五人身形止不住的后退，反倒是第一时间被围攻，尚且使不出全力的苏宸稳稳不动。
这时，他才看清暗中偷袭的几人面貌，皆是湘西地区服装打扮，衣着绣着蝎子蜈蚣之类的毒物，面容颇为阴森冷酷，一看不是正派的武林人士。
冷目扫了一圈，苏宸并没有搭话的意思，身形再动，竟又箭似的蹿了出去，双掌如风，劈头盖脸的朝中间披着短肩头发，衣袍绣着蝎子的男子盖去。
这些人出手没有留半点情面，暗器涂抹剧毒，上来就是奔着夺命来的，他下手自是不肯心软，并且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一掌之下，力道何止千钧。
似是骤雨疾电般的狂风扑面，带起一串串闷雷炸响，那毒蝎男子脸色大变，双手紧握变幻为拳，运起这人生中最为强绝一拳，迎击而上。
劈里啪啦！
刚一接触，毒蝎男子面目涨红，宛若煮熟的虾蟹，双眸凸起密布惊骇，他只感觉拳掌交击的瞬间，一股股至纯刚烈的内力涌来，沿着他的手臂袭向两侧胸膛的多处经脉。
这还未完。
同时，阵阵翻江倒海般的外劲，从苏宸的掌中涌出，如同惊涛骇浪般滔滔不绝。
毒蝎男子‘哇’地一声狂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整个人也如同被蹂躏的破布般抛飞出去，仿佛刚才的一轮碰撞是螳臂当车一样不自量力。
“二哥！”
“老二。”
“......”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猛，等毒蝎男子倒跌出去，在地上滚了三滚，生死不知的时候，其他四个人才反应过来，惊怒连连，但若仔细倾听，却会发现怒声中饱含颇多的骇然。
身为名震江湖的湘西五毒，即便多是恶名，却能站稳脚跟，说明还是有些手段的，否则那些喜欢‘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早就前去剿灭了。
他们身为五毒之一，又是五毒教同门，自然清楚毒蝎男子的实力，不说外力使毒，纯粹以内功来说，也只是逊色江湖一流高手两筹而已，如今却一个照面而已，便就生死不知，可见对手的可怕。
“用不着伤心，你们很快就会跟他团聚。”
苏宸声音清淡，用词却透着无形的森然、冷酷，身躯微顿瞬息，再次轰然暴掠而出，双掌铺天盖地般把余下四人全部包含在内。
“狂妄。”
“找死！”
固然对他的实力感到震惊，但四毒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闻到他这番视己方几人如无物的言语，也是勃然大怒。
可是无论怎么愤怒，苏宸的铁掌依然准时到来，这一下四毒不敢单人相接，同时出手相迎，各类奇兵异刃或戳或刺或撩，纷纷涌了上来。
唰！
却没想到，苏宸这一掌只是虚晃一枪，整个人倏地向左侧横移两步，舒展开的手掌猛地握紧，化为两只铜锤般的拳头，左右开弓的捣向左侧，绣着蟾蜍和虺蛇衣袍的一男一女，恶风狂啸。
“快躲！”
“闪开。”
余下的二毒连声尖叫，谁都能听出话中的惊慌失措，但依然快不过那双铁汁浇筑般的拳头。
处于站圈中心，蟾蜍、虺蛇二人心中警铃炸响，知道遭遇到了此生之中最大的危机，迈不过就是死，没有半点侥幸可言。
喝！
同时狂呼一声，双眼前凸，衣袍鼓起肿胀，蟾蜍男子捏拳，虺蛇女子翻掌，不一而同却相同在于手掌泛起墨黑劲气，这是开始拼命，运起修行多年的毒功。
确实不愧为同门弟子，几十年的修炼相处，已经处于心意相通的阶段，两双手掌，一拳一掌，就在同一时间按了上去。
咚！咚！
雷霆般的轰鸣炸响，宛若山崩地裂。
一如先前的毒蝎男子，这二人联手相抗，依然不能阻拦分毫，两个人身躯绷直，肌肉虬结，面目也是死灰一片，整个人都是向后滑去，脚下犁出四道寸深鞋宽的地痕印迹。
“四弟。”
“五妹。”
余下的二毒连声惊呼，他们头皮一阵发麻，不过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弟兄姐妹五人就剩下他们两个，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让他们心中泛起无从适应的茫然。
他们五人闯荡江湖二十余载，是首次遇到这般蛮横狂暴，从心底认为无法匹敌的人物，几个起落而已，真正交手才三轮......
怎么会？
不可能！
为什么？
第三十九章二客
“你到底是什么人？”二人悲愤不已，绣着蜈蚣衣袍的男子大声喝道。
“有趣。”
只余下两个人，苏宸倒也不急得击毙二人，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斥揶揄，“你觉得要死的人，还需要知道这么多吗？”
“你......”
“好了，你们该上路了。”
不等他回答，苏宸蓦然打断，长叹一声，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整个人飘临而起，临空跃起穿了过来，双掌下按。
因为三个兄弟姐妹的死，剩下的二人悲痛欲绝，尤其苏宸那一副赶尽杀绝的态度，更是激起了他们拼死相搏的决心。
不过，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只限于相同实力的情况，面对二者之间云泥的差别，拼命跟送死也只是划等号罢了。
二人的相搏没有掀起半分波澜，但苏宸为了表示重视的态度，使出了两招才击毙了他们。
微微呼出一口气，也没多理会地上满地的尸首，穿过先前跃过的草丛，来到先前离开的路段，发现毙命的马匹依然倒在地上，但是成是非和他驾驭的马车不见踪影。
扫视着道路上的车痕，沿着痕迹眺望前方，大致心中有数，苏宸再次冲了出去。
他倒不是担心成是非，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他比起原著，对于内功的运用强了不知道多少层次，除非是曹正淳这一等的高手出动，否则凭借正常状态都可以应对。
苏宸主要担心他江湖经验浅薄，上了敌人的当，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
按照方位紧赶了五、六分钟，便听到前面百步外传来的呼喝，以及拳掌的交击声，倏响倏止，等苏宸赶到时，场面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场中，躺着素心的棺材马车前，成是非伫立守护，在他脚下三尺外，躺着一名跟苏宸自己打扮极其相似的人，从死灰般的脸色来看，已经没多少生息了。
“师兄，你没事吧？”苏宸上前问道。
成是非回首并没有答话，而是目光奇怪的打量他一番，才犹豫道：“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施发暗器的是湘西五毒，已经被我解决了。”
苏宸轻描淡写，无人知道其中的凶险和可怕，他看向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据闻曹正淳手下除了东厂和锦衣卫外，也在江湖暗中掌握着几股势力，其中一股便是被我解决的湘西五毒，还有一个就是号称千面郎君的人，听说精通易容之术，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千面郎君？”成是非也望向脚边的尸体，明白了过来。
“刚才是不是他假扮了我？所以我过来师兄你才神色这般古怪？”
苏宸边问着，边说了几件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事，终于让他相信了眼前的师弟才是真正的。
成是非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没错，他的打扮与师弟你一模一样，若不是刚才一句话说错了，我可能真的上当了。”
说到这里，回想起来，他还依然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刚才确实极端凶险，凭借着一次直觉，终于安然度过此劫。
苏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既然过去了，那就没事了，不必多想。”
“我没事了，不必担心。”
成是非吸了口气，脸上重新绽放一缕笑容，话归正题，“曹正淳派出这些高手，是否已经知道是我们出手得了？”
“这已经并不重要了。”
苏宸摇头，见他疑惑就解释道：“我现在斩绝押运师母的东厂番子，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如今离京城没多远，即便曹正淳亲自过来，也难以调动大批势力，并且到了此地我们也不再是势单力薄。”
成是非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好了，赶快赶路，否则接下来不仅是曹正淳的人要来了。”苏宸意有所指道。
成是非了然点头：“嗯，那就上路吧！”
说完，二人不再废话，成是非依然驾驭着马车，苏宸牵来另一只受惊后的马儿，还是在前面开路。
他们二人带着蓑帽，样貌全部遮住，然后继续赶路，就在他们以为短时间内没问题的时候，道路两侧忽然飞出两道人影，其中左侧的黑衣客，擎出寒芒四射的宝刀，霸道狂猛的刀气挥洒而出，‘铿锵’之际，照着领头的苏宸当头劈去。
喝！
刀气之霸绝狂猛，一直自若淡然的苏宸也勃然色变，不过只剩余座下一匹马儿，他可不想靠着双腿跑回京城，狂喝一声，迎着漫天盖来的刀气直出，右臂上举。
手掌在空中并出剑指，‘嗖’地横出，萦绕金芒光泽，后发先至的点在了劈来的刀劲上，‘叮啷’脆鸣，宛若金铁交声。
这正是少林绝艺，‘大力金刚指’。
苏宸闷哼一声，感觉到食指处，一股霸道至极的刀劲涌入，但他的金刚真气论起霸道，丝毫不逊色分毫，且极其的坚不可摧，催动一口真气便就化解了入侵的刀劲。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给我出来！”
须臾间化解窘境，苏宸长啸怒喝，整个人飞鸟般临空腾起，双臂屈掌捏拳，倏然朝两个方向两道人影，隔着十余步距离分别凌空捣出。
一点不逊色刚才刀气的刚猛拳劲，反冲向两侧突袭而至的人影。
“小心。”
左侧刚才催发刀气的黑衣客猛呼提醒，身形猛地直冲而来，赶在刚猛拳劲奔向白衣客之前，挡在了路线上，手中擎着的宝刀划过层层玄妙的姿势，蓦然狂劈而出。
只是刹那的功夫，他便劈出了足足六道刀气，形成了森冷暴烈的刀网，迎上了苏宸两道的刚猛拳劲。
嘭！嘭！
响起比之前还要轰鸣的震动，煊赫狂乱。
“想走？”
其实，以目前的交手，苏宸已经知道了这黑白二人的身份，不过却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冷酷到极点的话未落下，腾空一个筋斗，跃进前面几步的归海一刀头顶，头下脚上，凌空双掌下按。
狂风呼啸，仿佛黑云压城般沉厚广重。
比起先前的劈空拳，这一掌无论气势还是威力，都要强绝了好几筹，隔着近二十步远的上官海棠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压迫和劲道，声音骇到没有办法掩盖，惊嘶：“快退，一刀！！”
处在战圈之内，没人比归海一刀更清楚苏宸这一掌的磅礴、可怕，但也没人比他更清楚，多年厮杀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一旦后撤只能败得更惨，也许硬抗还有反败为胜的一线生机。
如同频死猛兽的拼命反扑，他手中的汗血刀身泛起极致的光芒，璀璨的更甚以前的任何时候，无音的狂呼一声，整个人与宝刀合二为一。
他即为刀，刀亦为他。
前所未有的辉煌，周身围绕的气流席卷，刮起了一阵狂猛的罡风，剧烈震荡四周空气，声势无比的广阔。
下一刻，暴烈到极点的刀光和刚猛无俦的掌劲碰撞到了一起。
轰隆隆！！！
仿佛是天雷勾地火，即便是岩石铺成的大道路面也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地震了起来。
第四十章二次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中，正面向抗的归海一刀跌退八九步之多，面目涨红僵硬，嘴角忍不住的逸出缕缕血迹，一看便知在刚才的碰撞中受了不轻的内伤。
“一刀，你怎么样？快走。”
上官海棠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连向来实力强大的一刀，都几个照面就受伤了，知道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二人都得深陷囫囵，当机立断扯着他向外退去。
边退的时候，怕苏宸和成是非追击，连撒两把‘漫天花雨洒金钱’，隔绝前面一切道路。
唰！
落在地上的苏宸足尖轻点，整个人向后滑去，避开了射来的‘漫天花雨’，并未前往追赶。
倘若他真的追击，凭借他目前的内功修为和‘梯云纵’的轻功造诣，还是有一定的信心能追击倒的，不过此二人在以后的布局中还有点用处，所以他才没有赶尽杀绝。
“师弟，怎么样？”
成是非立于马车上，一副随时准备支援的模样，见敌人逃窜走了才问道。
苏宸回首摇头：“没事，凭这两人还伤不到我。”
“没事就好。”
成是非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两个人......”
“没错，正是护龙山庄的地字一号归海一刀和玄字一号上官海棠两人。”
“果然是他们，他们都来了，朱无视不会就在附近吧？”
成是非神色陡然紧张的四处张望，铁胆神侯的威名不是一般人可以无视的，尤其是与之不死不休的自己二人。
随着正式接触高层次的内功高手，苏宸愈发意识到朱无视，高深到不可测的内功修为，并且目前还不是完全体的状态，依照原著的剧情，他可是后面还吸了曹正淳五十年的天罡童子功，以及湘西四鬼的魅影神功。
即便如此，若现在对上此人，加上成是非的金身状态，他们二人联手相斗，获胜的概率也渺茫至极。
所以他能理解成是非目前的紧张心情，但他表现的很沉着，轻笑一声安慰道：“不用担心，以师母对朱无视的重要性，若他到了不可能不现身，现在只来了两大密探，足以说明问题。”
成是非恍然点头，细细想来发现师弟分析的十分透彻，不由的松了口气。
“不必多说，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到了京城即使朱无视当面我们也不怕他。”
“嗯，走吧！”
二人不再多言，继续了赶路。
接下来一路再也没有突发情况，十分顺利的赶到了城外的驿站，天色昏暗，城中快要实行宵禁，一般人自不可能入城，但二人身份都不简单，穿过六七丈高的城墙，入得城内。
随着驻扎在京城的‘真武道’来人，苏宸二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重重护卫下赶到了监武司府邸，把装着素心的棺材放在府邸最深处，防护也最严密的内府某殿，二人卸下重担，简单洗漱一番便去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的日晒三杆，苏宸才醒转过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漱，而是盘膝坐在床上，从胸口掏出挂在脖颈的‘卡牌’，背面去看，白色星点已经爬升了近三成的幽暗面。
‘等星点填满背面，会再次穿越？还是回到故乡？’苏宸盯着卡牌背面，有些失神的想着。
上一次的‘重生’，他都没搞清楚状况，只是穿越来了之后，得到卡牌的加持，才猜测再次穿越与之有关系，只是拿不准是以何种方式触发和触发的具体情况。
不过，再怎么恐惧未知，为了前路，而不是终身困死在此方‘世界’，还是要勇于尝试，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思绪回转，才翻过‘卡牌’，露出了另一侧的正面，赫然也与先前大不相同，本身最底层只显露一只牛像的图案，此时在旁边右侧，又一只姿势不同的牛像图案也显亮出来。
‘二牛之力了。’
苏宸双眸大亮，绽放摄人的精芒，先前只是一牛之力的加持，配合内功修为，便已经把他的实力提升到仅次顶尖高手的层次，如今加持再次翻倍，劲力之强估计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而‘卡牌’的加持，绝不是光是劲力的增幅，而是对肉体的全方位的加持，打个比方，正常成年男子力道在百斤左右，就此封顶，‘精气神’更能看见的外在体现，而苏宸得益于‘卡牌’的加持，打破了这种普通人的上限枷锁，‘二牛之力’的外在体现就是两千斤巨力，而内在‘精气神’的哺育，更是达到前无古人，后也许不会有来者的地步。
所谓内功，用道家之说最能诠释清楚，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共有四个层次，后面两个用不着多言，于目前的苏宸来说过于深奥难测，前两个层次倒是略知一二。
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其中更以‘元精’为人体之根本，内功的起始，炼精化气，炼得就是元精，元精愈多，转化的内劲更加迅速、精纯和浑厚。
毋庸置疑，这个方面的增幅，实乃练武之人最为梦寐以求的。
不过，‘卡牌’的加持不是说瞬间获得，而是需要苏宸从外界摄取能量进行填补，最终才能达到这个层次，摄取的方式也不算难，就是吃喝。
所以，起床没多久，他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个不停，就像打雷一般。
“少爷，您要求的饭食，下人都做好了。”苏家侍从之一的张稿前来禀告。
自上个月前，苏宸果真整合了江湖势力，为了不留下被人报复的把柄，他便派遣人把苏老爷、姨娘等接到鉴武司，张稿和冬瓜这两个贴身仆人自然一起过来了。
这番举动，除了保护他们外，也有授人于柄的意思，比如目前最支持他，当今的皇帝......
“走吧。”
等他来到堂殿时，厨房果然备好了大量他吩咐的食物，满桌二十来个菜，都是大碗装碟，基本上没有素食，牛、羊、鸡、鸭等等肉食应有尽有。
没有压抑自己，苏宸大口朵颐，风卷残云的对满桌的美食发起冲锋，吃的满嘴流油，姿势绝对算不上优雅，等他吃完一轮，要些燕窝淡粥、蟹粉汤包漱口时，成是非也起床了，与他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成是非也有些饿了，昨天晚上过于疲惫，并没有多食用，现在起来自然很饥饿，开始胡吃海塞，不过与苏宸先前的吃相和食入量，还是差别很大，足足吃了一刻钟他才放下筷子。
苏宸夹起最后一个蟹粉小笼包，送入口中，没嚼几口便咽了下去，舒坦地呼了口气，开口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饱了。”成是非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满脸对刚才吃得东西回味无穷。
监武司的厨师乃是云罗找来的，就是为了照顾他的肚子，手艺自然不用多说，连苏宸都是沾了他的光，才有这等堪比御厨的师傅天天烧菜给他品尝。
第四十一章登门
惬意的度过最为放松的休闲时辰，便到了讨论要事的阶段。
成是非道：“师弟，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有了安排，不用担心，师兄。”
苏宸能感受他目前复杂的情绪，从小无父无母，眼瞎的姨娘带大，后来又流离失所，过上有这顿没下餐的生活，好不容易得籁于他，见到了亲身父亲古三通，转眼却阴阳两隔。
如今更是找到了亲身母亲，却没想到生死不知，俨然活死人的态势，由不得他心心乱如麻、思绪忐忑。
往日了安抚几句便好了，但此次事关亲身母亲生死，成是非焦躁不安地提议道：“既然知道了曹正淳手中有第二颗天香豆蔻，何必等朱无视，我们二人直接夺来不就好了？”
“师兄，你不要着急，你听师弟慢慢跟你解释。”
苏宸也知道一般理由无法说服他，只得细细说道：“曹正淳的实力暂且不论，东厂总邸机关重重，就是天下第一刺客杀无赦也坦言忌惮东厂内的密室，我们二人都是门外汉，若折在其内，师母就算复活过来，得知亲身儿子亡故，只怕又得心如死灰，伤心欲绝。”
“而且，就算我们二人凭借你的金刚不坏神功闯入东厂，夺到了曹正淳手中的天香豆蔻，以目前来看，依然难以唤醒师母。”
“什么意思？”成是非大惊问道。
“师母二十年来沉睡在天山冰洞，利用千年玄冰寒气保存肉体不腐，这本是好意，但到了如今却积重难返，寒气堆积太多，已成寒毒。若不能化解师母体内积存了二十年的寒气，寒毒难解，即便喂了师母天香豆蔻，也同样唤不醒来。”
“那怎么办？”成是非倏地色变，想起之前驾驭马车时，紧密封闭的棺材散发迫人寒气之事，他就明白苏宸所说千真万确。
苏宸缓缓起身，渡步至殿门前，说道：“祛除二十年积存的寒毒，当今天下也就一人可以做到。”
“一人？”成是非锁着眉头，似是恍然，咬着牙道：“你是说朱无视？”
“没错。”
苏宸点头，“他的吸功大法经过二十年的潜修，早就臻至化境，配合那举世无双的内力，也只能是他才可以做到。”
成是非脸色纠结道：“可是......”
“朱无视确实是你的杀父仇人，也与我有杀师之恨，但这与救治师母并不冲突。”
苏宸抬手止住他要插话的势头，继续道：“二十年前的天山之役，师母就是被朱无视一击变成如今模样，这一起应他所起，也自然于他出力，并没有什么矛盾冲突。”
他看着依然表现略有疙瘩的成是非，忽然一叹：“当日天牢下，我也没曾考虑到这一点，否则让师傅传我们二人吸功大法，也不至于如今需要大敌帮忙的境地。但一切其他可以再论，救治师母乃是当务之急。”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或者说就算想到了也没办法，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金刚不坏神功，若还开口要求吸功大法，势必无法说服古三通，这个人的固执世人皆知，苏宸自不会为这旁枝末节搅乱了自己的所有计划。
听他这么说，完全不了解他心思的成是非反倒自责道：“师弟，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说得不错，什么事情也没有救治我母亲来得重要。”
一个徒弟都能有这种觉悟，反倒自己还在纠结的情绪，成是非对自己恼恨不已，同时也十分羞愧，再也没有了异议。
“报。”
这时，府邸门前侍卫前来禀告，言朱无视前来拜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二人对视一眼，面对成是非投来的疑问目光，苏宸解释道：“昨天晚上我便差人通知了他，师母离开冰洞多日，救治之事宜早不宜迟。”
成是非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其他话语，二人没有多耽搁，让侍卫将对方请入正殿，稍稍讨论一些应对策略，便赶去了。
踏入正殿大门，就看到多日不见，雄伟而饱含威严的身影，与往日不同，今天的朱无视浑身上下散发着焦虑、阴沉的气质，让人极端压抑。
“神侯驾临鄙府，真是蓬荜生辉。”苏宸上前拱手一礼说道。
“都是明白人，废话休要多提。”
朱无视扫了二人一眼，目光沉闷，语气透着缕缕不耐之色：“素心在哪里，赶快交出来，看在你们救出她的面子上，本王也不为难你们。“
成是非可看不惯他，冷笑道：“你有何身份直唤她的名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我的身份？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当今皇帝亲叔叔的王妃，这个身份够嘛！”
“王妃？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不知道？”
“儿子！你......”朱无视脸色大变，极其的难看，背负在后的手掌攥紧，一股摄人的气势沛然爆发。
成是非和苏宸神色肃穆，猛催丹田内力，联手进行抵抗，场面上的气氛刹那冰冷起来。
不过，二人的功力与之还是差距颇多，从一开始的稍能对抗，到后面就落入全面下风，就在成是非要扛不住这股压力，犹豫要不要变身之时，朱无视倏地收回了惊人气势。
二人心生骇然的时候，也大松口气，尤其是苏宸，他的计划可还没有布局成功，可不想此时就产生冲突，连忙说道：“神侯此来，莫不是只为了说这些无用的话？”
此话暗示是救治素心乃当务之急，纠结这些说辞完全本末倒置，理智回转，朱无视也压抑暴怒的心情，缓缓道：“你有什么想法？”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苏宸暗赞一句，说道：“师母是由我们二人从东厂手中劫下，这说明曹正淳不仅知道师母的存在，更知道她目前的状态，若光凭师母此时状态，我想他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聪明绝顶的朱无视，怎么听不出他话中的含义，神色一变：“你是说，他手中有天香豆蔻？”
见苏宸肯定点头，他淡淡道：“若真是如此，相信用不了多久，曹正淳应该就会找本王。”
“神侯，接下来就拜托你了。”看了一眼依然冷着脸色的成是非，苏宸故作感谢道。
朱无视可不领情，冷哼一声：“这是本王与她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多说谢语。”
顿了顿，目光森冷的扫了二人一眼，继续道：“你们最好照顾好素心，若让本王知道你们怠慢了丝毫——”
话未说尽，威胁之言一目了然，说完也不给成是非多言的话，转身便离去了。
第四十二章邀约
“真是跋扈嚣张，真以为凭借皇叔身份我便怕你嘛？”等人走了，成是非还是骂骂咧咧不停，为最后一句话气得够呛。
苏宸安慰道：“只要能让师母安然恢复，言辞吃点亏也无妨。”
成是非也明白这个道路，刚才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过了一会便也好了，面色颇为凝重：“果然跟师弟你所说一样，朱无视的功力之浑厚，已经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即使只是短暂的气势交锋，无论是苏宸还是他，都是心有余悸，与以往任何高手相对，都没有今日般骇然的程度，就连目前遇到最强的顶尖高手，曹正淳、湘西四鬼也无法与之比较，宛若萤火之光与皓月间的对论。
这也让他愈发相信苏宸所说的，二十年死于太湖之畔的一百零七位江湖、朝堂的高手，根本就是朱无视所为，然后嫁祸给他的亲身父亲，古三通。
“此人如此处心积虑，所谋之大，必是惊天动地的。”苏宸意有所指。
成是非悚然一惊，低呼一声，“庙堂之上......”
“你明白就好，现在也了解一些为什么陛下，让我们另立鉴武司了吧？”
以前苏宸不说透这些事情，觉得以成是非的性格过于跳脱，故而没多说，如今差不多时机成熟，他便随之引出，水到渠成。
成是非默默点头，现在回想起来，这一路走来多么凶险，若是朱无视按捺不住直接动手，一开始二人未站稳脚跟，说不定真的遭了毒手。
“帝皇之苑，果然复杂。”
成是非亦是长呼口气，他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人，光是想这些朝堂算计就头疼，何论如今亲身体会，但让他自己做这样的人，也完全做不来。
“不用想这么多，目前把师母救活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以后再说。”苏宸最后总结道。
......
......
护龙山庄，大殿。
“义父，怎么样？”看到朱无视回转，上官海棠连忙上前问道。
朱无视浓眉轻锁，仿佛有化不去的愁容，即便怎么调整也无法掩饰：“素心她没事了。”
“那就好。”
上官海棠轻舒口气，也察觉到他的异常神色，这可与往日里运筹帷幄的形象不符，不由问道：“义父，既然安然无事，您为何还愁眉不展？”
素心对他来说，就是天与地，更是全部，只要关于她的，朱无视都无法做到淡然自若：“当年义父的半掌，抱憾半生，如今素心离开了天山冰洞，必须要尽快找到第二颗天香豆蔻，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是啊，可是这些年来义父您明察暗访，连天下第一神探张进酒也一无所获，现在要短时间内寻到，实在过于强人所难了。”
上官海棠亦是紧锁娥眉，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从曹正淳手中劫走素心姑娘，苏宸和成是非二人是为什么，会不会天香豆蔻在他们手中？”
说来也十分气愤，她与归海一刀依照朱无视的指派，正好遇到走这一条路线的苏宸二人，情急之下，在没有打探清楚的情况下，两人直接出手。
却没想到，苏宸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境地，数招之间，一流层次的归海一刀就受了轻伤，若不是她当机立断退的快，说不定两人这一次真折在了那里。
朱无视断然摇头：“他们二人只是有些运气，得到了古三通的传承，也因此知道素心的存在，因缘巧合罢了。”
成是非是素心亲生儿子的身份，他自不会说出来，不想多聊此二人，话锋陡转道：“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没有收获。”
“什么收获？”
“他们是从东厂的人手中劫回素心的，说明曹正淳早就知道了素心的所在，可是如今才劫出......”
上官海棠蓦然一惊，“义父的意思是曹正淳手中有天香豆蔻，若是如此也能说明为什么我们调查了这么多年依然一无所获。”
朱无视缓缓道：“曹正淳历尽三朝宦官，先皇在时便颇为仰赖他，他能暗藏一颗天香豆蔻，不算难事。”
“那怎么办？”
推测出这则消息，上官海棠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倒紧皱眉头：“曹阉贼若真的手握天香豆蔻，想必不会轻易松手，义父，他肯定要来对付您，您一定要小心。”
“这个义父自然明白。”
朱无视点头，问道：“一刀怎么样了？”
上官海棠答道：“还在休息，被刚猛劲力震伤，大夫说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按照你的描述，出手的应该是苏宸此人，却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内功修为便臻至如此境界。”朱无视双眸隐现冷芒。
即便没有真正出手，鉴武司的一番试探，他就大致掌握了苏宸和成是非二人的实力，后者暂且不论，前者在他的情报中，两年前可没有半点修炼武学的征兆，并且现在也笃定此人修炼的就是【金刚不坏神功】。
这门武学的强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吸了一百多人内功，还是靠言语扰乱古三通心神，才侥幸赢了半招，真的算不上光彩。
不过，成于此，败于此。
【金刚不坏神功】即便再有天纵之资，没有近二十年的苦修，依然难以大成，变不了金身状态，这门内功也就堪比江湖顶尖武学，算不上绝世神功。
但真臻至【金身】境界，实力之强骇人听闻，这也是先前他没有出手的原因，成是非如今才变了三次身，还有两次变身的机会，朱无视并没有十成把握胜过他，所有才压制住了出手的冲动。（防杠ps：没吸曹正淳、湘西四鬼前，朱无视算不上完全体）
上官海棠自然不清楚这么多，以为义父只是担心苏宸的来历，便宽慰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除了推算出二人都是古三通弟子外，其他方面此二人算得上安分守己的人。”
她言下之意，自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朱无视若真是维护皇叔正统的忠臣，自然欢欣鼓舞，然而——————
“报！”
这时，山庄大门守卫前来禀告。
“说。”
“禀告神侯，曹正淳差人送来请帖。”
“呈上来。”
朱无视横眉一拧，一旁的上官海棠也是俏脸凝重似水。
“义父，怎么样？”
“明日巳时，曹正淳约我一晤。”
“什么地方？”
“东厂总督府。”
第四十三章到来
鉴武司，寝室外。
“少爷，饭菜准备妥当了。”冬瓜来到屋外，低着声说道。
嘎吱！
过了小一会，屋门打开，穿着一身劲装的苏宸走了出来，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赶往府内堂殿处。
“少爷。”
门外，另一个侍从张稿等候多时，看到苏宸走过来，连忙鞠躬哈腰。
苏宸微微颌首，步入堂殿内，宽敞的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大于一般倍余的八仙桌，桌上摆满各类美食佳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连故乡的牢底坐穿兽不下四种，完全可以说满满都是山珍海味。
看着大口朵颐、狼吞虎咽的少爷，即使这不是张稿和冬瓜两人第一次看见，但依然满脸震撼，现场表演的‘吃播’，让他们狂咽口水，心里想着幸好少爷不吃人肉，否则...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解决完手中最后一块蜜烹熊掌，苏宸狠狠灌了一口百年人参汤，才打了个饱嗝，摸摸滚圆的肚皮，脸上浮现一缕满足之色。
才吃没多久，腹部胃中就传来一股股热流，斜躺在靠椅上，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从食物中摄取能量，依照‘卡牌’打破肉体的上限枷锁，他的筋骨皮肉血等等得到提升。
也才两天不到，就提升了一百多斤力道的外在表现，肌肉、筋骨更加结实，就连真气也在短时间得到不少的增加。
按照目前的势头，最多十天左右，就可以把肉身提升至‘二牛之力’的极致，达到‘卡牌’增幅的上限地步。这可比穿越之初花费的时间少多了。
歇息一会，苏宸就去往了独属于他与成是非二人的演武场，此时成是非还未到，所以整个场地就他一个人使用。
来到场中，起手就是韦陀掌的‘灵山拜佛’，一招一式缓缓打出，这套掌法结束，紧随着是金刚般若掌、大力金刚指、昆仑烈焰掌等等，各门派的镇派绝学。
成是非得益于古三通的传授，八大派的绝学，皆了然于胸，这也便宜了苏宸，成是非所有的武学这段时间下来，他全部记下，连左手刀法、玉女剑法也没放过。
武学也过于繁多，他也清楚‘多尔不精，杂而不纯’的道理，所以纯粹论招式的话，就以金刚般若掌为主，分筋错骨手、大力金刚指辅之。
就连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首的易筋经，他都没有时间修炼，实在是要习练的武学太多，实在安排不出其他时间。
“师弟，我就知道你在这。”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成是非来到演武场，来到他近前低下声说道：“在护龙山庄盯哨的人传回消息，朱无视去往东厂都督府赴约。”
苏宸骤然停下动作，目露精芒：“曹正淳的动作，还真快。”
成是非点头：“看来曹正淳也知道是我们出得手。”
“这件事本身瞒不了多久。”
苏宸并不意外，轻笑道：“曹正淳的实力，我们一清二楚，你觉他的天罡童子功能赢得了朱无视？”
想起昨日气势短暂的交锋，成是非双目一凝，即使再怎么诟病对方的卑鄙，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力：“朱无视隐藏的太深，曹正淳根本没有摸清他的底细。”
“朱无视忍了二十多年，一直在等曹正淳犯错，可惜曹正淳毫不自知，以为自己一直占据上风，只差一口气就可以赢得所有。”
苏宸冷笑一声，语气充斥嘲讽：“要不是陛下忌惮自己这位忠肝义胆的皇叔，百般维护曹正淳，凭他这些年来的小动作，早就被以儆效尤了。”
说到这里，成是非不仅问道：“既然朱无视在等机会，那这个机会又是什么呢？”
“这个机会就是陛下的底线......”
苏宸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转移了话锋：“这些还轮不到我们操心，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师母的事情，等等吧，相信用不着多久，朱无视又该登门了。”
果然，没让他们等多久，翌日辰时初，冬瓜便前来禀告，朱无视在偏殿求见。
差遣张稿去请成是非，二人碰面后联袂来到大殿，不一会朱无视就来了，这一次不是他孤身一人，两大密探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相随，及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赛华佗和赛神农两兄弟，不仅如此，居然有湘西四鬼等人。
“神侯。”
“二位司主。”
心照不宣的拱手互礼，苏宸扫了对面一圈人，意味深长：“神侯还真是考虑周全，不仅两大神医请来了，连神秘莫测的湘西四鬼都请动了。”
“在他人地盘，小心总无大错。”
朱无视面无表情：“闲话休提，素心呢？”
“请！”苏宸与成是非相视一眼，皆明白了眼中含义。
成是非打头阵，领着朱无视等人向安放素心的内府走去，四周少有侍卫。
苏宸落到最后，召来最为机灵的冬瓜，附耳命令道：“让真武道行动，封锁府内所有出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
“是，少爷。”
冬瓜接过递过来的令牌，应了一声，半点废话没有，领命而去。
等走到素心所在的内府，朱无视等人自是不可能发现不了调动频繁的真武道，上官海棠质问道：“苏司主，这是什么意思？”
“做些防备罢了，这等大事可不容有失。”
苏宸轻描淡写，转首看向朱无视，说道：“师母之安危，重中之重，这般部署就是以防万一，神侯觉得呢？”
‘万一？’恐怕是怕自己等人是那个‘万一’吧？
上官海棠暗咬银牙，义父千辛万苦从曹正淳处讨来天香豆蔻，前来救治素心姑娘，对方不仅没感恩戴德，还对己方防备有加，这让她颇为气恼。
反倒是朱无视面目沉着，淡淡道：“苏司主说得不错，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嘎吱！
铁汁浇筑的殿门大开，最深处的寝宫绛纱绸帘下，一名温润似水、曼妙卓越的女子，双目紧闭的躺在床榻之上。
“素心......”
见到此女子，朱无视目光痴痴，仿佛整个世界任何事物落不入他的眼中。
依然活死人状态的素心，自是不可能回应他，看着别的男人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成是非十分不爽的提醒道：“神侯？”
朱无视回过神，也不答话，转身向背后腰胯药箱的赛华佗和赛神农二人，拱手道：“还请两位神医为素心诊治一下。”
“神侯客气了。”赛华佗和赛神农皆点点头，动作麻利的来到床榻前，开始了诊断。
第四十四章吸功化毒
“赛大夫，如何？”见赛华佗和赛神农各自诊断完毕，朱无视急忙问道。
赛华佗和赛神农两大神医交流一番。
最后赛神农回答，脸色凝重，拂着苍白长须，说道：“这位姑娘历尽二十年肉躯不腐，应当是放在极寒之处冷葬，加上天香豆蔻护住最后一缕心脉，才出现今日奇观活死之像。”
“只是，祸福相依，玄冰之气固然可以保住肉体不腐，但日久天长之下，寒气侵入，即便现在喂入第二颗天香豆蔻，也难以唤醒她。”
这番话与苏宸所言极为相同，成是非皱着眉头道：“若有人把寒气吸出来呢？”
“吸出来？”
赛神农一怔，想了想才说道：“若没有寒气在，凭借神侯手中天香豆蔻，应该有七成把握可以唤醒这位姑娘。可是，二十年积存的寒气，根深蒂固且浑厚无比，想要吸出来...恕老朽见识浅薄，这决然不可能。”
“普通的江湖武学确实做不到。”
苏宸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朱无视，缓缓道：“神侯大人，你自二十年前便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想必吸取寒气这等小事，于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吧？”
“你......”
朱无视还未言语，上官海棠就怒火横生，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好了，海棠，不必呈口舌之利。”
朱无视摆手，目光投向苏宸与成是非二人：“为了素心，本王义不容辞，只是过程不能有人打扰，二位能行个方便？”
“这是自然，别得苏某不敢保证，救治师母途间，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神侯您的。”苏宸郑重点头。
他对成是非使了个眼色，二人皆是退出此殿大门之外，当然不会走开，而是调遣真武道几十名鉴武使，重重把守住大殿的四面八方，势必不放过任何人进入其内，连苍蝇都休想飞过去。
另一边，朱无视也安排妥当，他自己的人共建立两道防线，最外围的是从万三千处借调过来的湘西四鬼，内防就是手下的大内密探，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二人。
有着这几人的护卫，就算是曹正淳亲往，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他，除非是成是非变成金身，又有曹正淳、苏宸联手，加上倾尽鉴武司的势力，否则还是稳如泰山的。
“海棠，接下来拜托你了。”
“是，义父，这段时间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您。”
“好。”
寝宫内，朱无视与之对话完毕，盘膝坐在床榻另一侧，正面相对同样盘坐素心的粉背，双手颤巍抬起，印在其上，磅礴气劲迸发，床上挂着的绸帘飘动。
二十年积存的千载玄冰之毒，至寒阴毒，即使对身怀吸功大法，且吸了一百多人内力的朱无视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每多吸取一分，他的脸色便冷清一丝。
吸取到大半的时候，不仅面目铁青，连发梢眉毛都凝结一层厚厚的冰霜，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
‘义父——’
帷幔之外，上官海棠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幕，同时心中极端羡慕这一位名叫素心的女子，有自己义父这般呵护疼爱，实在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梦寐以求，奢望而渴望得到的幸福。
啪！
随着朱无视咬牙坚持，最后一缕玄冰寒毒被他吸取干净，慑人的气劲才缓缓消退，口鼻吞吐寒霜仿若冰人，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下床榻。
“义父，你没事吧？”
上官海棠连忙走过了，扶住他，刚一接触形似针扎，刺骨的寒意实在太过冰冷，忍不住牙齿打颤。
归海一刀急忙拉住她，“海棠，义父寒气太重，你内功浅薄，不要靠的太近。”
“那怎么办？”
上官海棠有些束手无策，不过她素有急智，目光扫到来到近前的湘西四鬼，美目一亮：“四位大侠，你们的魅影神功化解内劲的本领江湖一绝，不知道能否助我义父一臂之力？”
湘西四鬼对视一眼，领头的大哥似是来前，有得到万三千的嘱托，迟疑了下才道：“上官庄主，我们兄弟试试看再说。”
“好，有劳各位了。”上官海棠大喜，拱手拜谢道。
湘西四鬼动作迅速，没有过多客套，来到床榻前，从四面把朱无视围在中间，八只臂手搭在肩上，催动异体同源的魅影神功，蓬勃的气劲挥洒，四人开始施展联手化解内劲的绝技。
魅影神功不愧是武林目前为止最难修炼的武功，不消片刻，朱无视的脸色稍稍好看些，寒霜之气也没先前那般浓郁至极，就在上官海棠面露喜色，以为可以一鼓作气化解寒毒时，湘西四鬼陡然纷纷撤回双手，化解的动作停下。
“怎么了？”上官海棠急忙问道。
四鬼老大运劲化解入侵体内的寒毒，边说道：“神侯体内寒毒太甚，我们兄弟四人无法一鼓作气的化解完成。”
“那怎么办？”
“以神侯的深厚内力，花些时日就可以自己化解了。”
“这......”
“海棠，不要为难四位大侠了。”
面目铁青的朱无视闭着双眸调息着，语气却四平八稳地道：“此寒毒非是朝夕可以化解，过些日子就好了，目前当务之急是唤醒素心，等我调息一会再言。”
上官海棠拱拱手，不再出声怕打扰到他。
门外，成是非焦急不安的眺望着殿内，忽然感觉到里面没有了动静，疑惑道：“里面什么情况，寒毒被吸取完了吗？”
“稍安勿躁，师兄。”
苏宸低喝一声，不过他也不清楚寝宫内什么情况，只能安抚几句：“没有动静，这说明行动很平稳，没出别的岔子，这是好事，不要多想，等等就知道了。”
没让二人等太久，很快站在门外的赛华佗神医被请入屋内，苏宸和成是非这才知道已然功成，皆大松一口气，连忙也步入寝宫内。
床榻上重新躺下的素心，脸色果然相较先前有天差之别，肌肤白里透红，充斥活人的气息，不似之前霜青之色。
“赛大夫，咳咳，看看这是否就是天香豆蔻？”在上官海棠的搀扶下，朱无视咳嗽不停的从怀中取出一物，小心翼翼的交给了赛华佗。
“容老夫细细查看。”
经过多方鉴定，赛华佗最终确认这一枚就是当年异邦奉献给先皇的三颗天香豆蔻之一。
得到肯定的答复，场中凝结的气氛骤卸，无论是朱无视一方还是成是非等人，才算是露出点滴笑容。
接下来不用多说，天香豆蔻喂入床榻上的素心口中。
第四十五章醒转
飞雪飘浮，寒霜寰宇。
人间多淼淼，环首见故人。
那一年，她依从表哥之言，去往皇家宫廷，以为可在那深闺大苑与之终老此生，却不想，自己身份成为了桎梏。
那一年，她再次遇见了他，本以为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眷顾了她，却没想到他依然还是本性难改。
那一年，江湖血雨腥风，自己也产下二人的结晶，但他执着于武功，连一句话都不给自己，并且还要与结拜兄弟生死相搏。
天山之巅，二人共识且结拜之地，如今成了你死我活的战场，那一天，雪花晶莹而凄美。
她成功阻止了二人兄弟倒戈，却也以不通武功的肉体凡躯，硬接当世武林无人可挡的半招，夜幕悄然而临。
......
一抹晶莹滴落，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眸，刺眼的光线让她完全睁不开美目，只能露出一丝缝隙，余光倒映出眼前朦胧的人影攒动，其中一道身影颇为熟悉。
“素心，你...你醒了...”朱无视语气极端温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到床榻上，二十年来日思夜想的佳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素心的眼睛也开始适应这种光线，定定神终于看清眼前让她熟悉之人的样貌，不敢肯定道：“无视？你是无视，怎么会？”
见她眨眼间认出自己，且捧着自己苍发不敢置信，朱无视深感自己做得一切值得，洒然笑道：“素心，你已经睡了二十年，我这般模样也很正常。”
“二十年？”素心骤然呆住，伸出葱白的玉手和胳膊，有点无法置信眼前的一幕。
回过神来，似是想到什么，左顾右盼之下，急忙问道：“那三通呢？他怎么样了？”
“他......”朱无视也未想到怎么诉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师母，关于师傅的事情，我们二人可以讲述给您听。”
这时，苏宸来到床前，接过了话头。
素心疑惑不解，“师母？什么意思？”
“在下苏宸，是古三通的弟子，而您是师傅未过门的妻子，晚辈叫声师母不算突兀。”
“休要胡言乱语，长辈之事岂可任你胡说八道？”朱无视不爽他这般说辞，疾言厉色的叱喝道。
他这么说，心生忐忑的成是非可不爽了，上前淡淡道：“劳烦神侯操心了，想必今日你也乏了，改天再招待你好了。”
这是下逐客令，不过素心才醒，朱无视可不想这么离开，语气稍冷：“鉴武司才刚刚创立，防备算不得多好，素心留在这里，恐遭安危之险，依本王看，不如暂住护龙山庄，才是最佳。”
内外都有部署，苏宸可不怵他，冷笑一声道：“护龙山庄虽好，但名不正言不顺，依苏某看，师母待在此地才是最安全的。”
“师弟所言正是。”
成是非舒展着双臂，附和道：“这可不是你的护龙山庄，还请神侯好自为之。”
朱无视心中震怒，若不是体内寒毒未曾清理干净，加上忌惮对方金刚不坏神功，他早就出手，要是全盛状态，即使身处鉴武司内也有信心，带着素心离开此地。
心思急转，却强行按捺住心中岔怒，此时发生冲突百害而无一利，并且素心刚刚醒转，实在不宜在她面前大动干戈。要是再导致旧病复发，那就万死难赎了。
而且，这里人多嘴杂，若是成是非真的说出自己与素心的关系，除了给予难堪，并无别的意义，所以他只能先行离去再说。
“既然鉴武司今日不便待客，那本王改日拜访。”
他冷哼一声，对着上官海棠几人使了使眼色，转身对着刚醒来，不明就里的素心柔声几句，就带着众人离去了。
‘不愧是隐忍二十年的枭雄，果然厉害。’
看着干净利落离去，朱无视的背影，苏宸暗自点头，即便身为敌人，也不得不说此人如今的成就，绝不是偶然之事。
“你叫我师母，那你师傅在哪？”
最熟悉的人离去，素心有些不安的问道，不过另一人却给他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这让她很疑惑，明明她并不认识。
“师傅的事情，由师兄跟您说吧。”
苏宸指了指举措不安的成是非，反问道：“师母，您可记得在赶往天山前，您诞下与师傅的男婴？”
素心一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连三通也不清楚吧？”
苏宸巧妙避开这个话题，开始讲究这二十年间所发生的事情，尤其说到古三通自甘囚于天牢之下，素心已然泪流满面，最后传功完毕而油尽灯枯之死，她整个人泣不成声。
这时，他才点出成是非的真正身份，素心一开始并不太相信。
但当成是非把古三通刻在自己身上的武学秘籍露出，字迹确认，素心半信半疑，最后尤其说出养育自己长大的姨娘模样，素心已然百分百相信了。
“我的孩儿，可怜的孩儿，真是天佑我儿。”素心抱着成是非悲喜交集，她完全没想到一醒过来，已经是二十年后，朱无视老了，古三通死了，亲生儿子在身旁。
见她神色疲倦至极，苏宸向泪流不止，喜笑颜开的成是非道：“师兄，师母刚刚苏醒，不宜太多劳神，让她老人家多休息一下吧。”
“嗯，娘亲，您先歇息，等您醒来再说。”成是非固然不舍，却也明白苏宸此言大有道理。
素心即使不想让成是非离开，但自己确实心力交瘁，便重新躺在床榻上，成是非为她亲自盖上锦被，不一会昏昏睡去。
苏宸二人悄悄关上寝门，来到了屋外。
成是非怔怔的看着寝宫，语气郑重，没有以往开玩笑的口吻：“师弟，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这一生也难以与娘亲相认。”
“都是同门师兄弟，说这些过于见外了。”
苏宸摇头笑了笑，并没有不敢居功之意，其实依照原著进展，他还是可以与之相认，可是没多久还是天人永隔，算来算去，苏宸的功劳确实不少。
顿了顿，他又说道：“依照朱无视临走前不甘神色，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你我都要小心。”
成是非自然知道这一点，不过却不以为意：“如今娘亲与我相认，他又有何名义带走我娘？”
‘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
苏宸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他倒不是担心对方两人，一个乃是朱无视挚爱，一个身怀金刚不坏神功，朱无视难以针对，可能会从别的角度针对，而身为古三通弟子的他，估计就是很好的突破口了。
他这段时间，要多多提高警惕，朱无视的手段层出不穷，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