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布莱克摩尔】
原来性格宽仁的布莱克摩尔伯爵夫人，已于前年撒手人寰。
目前敦霍尔德的执政者是她的儿子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
近两年洛丹伦军大举开赴此地。
还带来了海量的兽人。
领地的赋税也提高了。
除了给国王的人头税，给教会的捐税，还要交多种苛捐杂税给领主。
比如说扩建兽人集中营的资费。
若是有人敢抗税，轻则鞭笞、重则绞死。
因此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都选择背井离乡。
北上或是南下讨生活。
洛丹伦的政体类似中世纪欧洲。
封君、封臣与领民，泾渭分明。
下层缺乏上升渠道，阶级从出生就固定。
菲斯特接触的对象，大都属于底层平民。
与人上人有生殖隔离。
了解的信息有限，他再怎么引导也无用。
不过菲斯特也不气馁。
因为他藉由蛛丝马迹，已推知情况脉络。
早在菲斯特离开卡拉赞前，泰瑞纳斯已彻底掌握了奥特兰克的治权。
当时便有很多当地的士绅‘自发请愿’。
提出希望让两国合并。
想来以泰瑞纳斯的手腕，应该已将奥特兰克侵吞。
至此集中营的价值已失去泰半。
泰瑞纳斯老谋神算，自然不会奉上当地有限的土地，白白便宜兽人。
于是便将他们迁离，并圈出几处地点，集中关押这些战俘。
一如菲斯特很早之前所推测的。
敦霍尔德，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增加赋税，是布莱克摩尔趁机敛财，还是泰瑞纳斯的拨款不够。
那菲斯特就说不好了。
他更倾向于是前者，毕竟两者人品固然都不咋地，可泰瑞纳斯是真正的雄主。
应该不至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
接下来，菲斯特一路向北，来到领主居住的主堡。
越发坚定此前的猜测。
因为这里明显重新修缮过，变得气派了不知多少。
而他记得非常清楚，虽然当年战况相当激烈，但主堡的损失却可以忽略不计。
根本就没大修的必要。
而且修葺的痕迹还相当新，明显是近期才发生的。
接下来，菲斯特向城堡的守卫表明身份。
由于他刚穿越了空间风暴，衣袍沾染了特殊方式才能洗去的星尘，看起来显得有点脏。
再加上菲斯特属于举世闻名的大人物，独自出行也不符合他的排场。
因此卫兵们将信将疑。
不过他的形貌、气质太过出众，对方也不敢造次。
很快就向上做了禀报。
装逼打脸的戏码，并没有上演。
过了片刻，一个面容英俊、身着华服的青年一溜小跑而来。旋即毕恭毕敬道：“真的是您，菲斯特冕下！再次见面，您的风采更胜往昔！我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叫我艾德就可以。”
菲斯特闻言心念电转。
暗道空穴来风，果然并非无因。
布莱克摩尔生的浓眉大眼，五官依稀还真能够看到泰瑞纳斯的影子。
对方的情商也没有他想象的低。
竟选择称呼他为冕下。
要知道，冕下一词可不是能随便称呼的，在敬称中仅逊于陛下半级。
比之殿下，还高一截。
一般只用于称呼已故的法奥这种人类诸国公认的宗教领袖。
连他的弟子本尼迪塔斯现今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当然菲斯特功勋卓着、成果斐然，掌控的提瑞斯法学院更是大陆的顶级势力。
影响力未必比法奥差。
布莱克摩尔的马屁，也不算错。
虽然对其疏为不喜，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菲斯特不禁含笑点头，并随口问：“艾德，你以前见过我？”
布莱克摩尔当即语带谄媚道：“是。在离开前，我远远看到过您安排布防的场景，那个画面，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家母在生前也时常向我讲述您和洛萨元帅的事迹，以此勉励我奋进。我对您是敬仰已久！”
菲斯特略一沉吟，完全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此人。
不过布莱克摩尔言之凿凿，言辞大概率并非作伪。
想来当时联盟刚遭逢新败，他正在焦头烂额，根本无心不相干的人。
对方当时又是个小毛头，还不知在哪里暗中观察。
被他忽略也非常正常。
对方一副迷弟模样，无论是不是装的，总归让人心情不错。
于是菲斯特也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之聊了起来。
就这样来到了会客厅。
不得不说，布莱克摩尔伪装的相当不错。不仅相貌堂堂、气度不俗，而且谈吐优雅、礼数周到。
只是菲斯特很清楚此人的本质。
并没有被其迷惑，产生提携对方的念头。
毕竟作为一个剧情党，他太清楚布莱克摩尔是怎样的人了。
在原时空，布莱克摩尔教导萨尔战技和兵法，不过却对他动辄打骂。
还让其当角斗士，与各种强敌搏杀，常年在死亡线上徘徊。
根本没想过善待萨尔，以获得对方效忠。
随后又利用身份和地位，强令貌美的女仆塔蕾莎委身于他。
继而在萨尔大军压境，意欲解救同胞之时，又无能狂怒，斩下了释放萨尔的塔蕾莎的头颅泄愤。
无力对抗强敌，就拿自己的女人开刀，是菲斯特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而且布莱克摩尔不仅人品恶劣，智商也极为堪忧。
杀人之时，只图快意，完全没搞清楚自身的处境。
原本他抚养萨尔长大，双方之间好歹有点香火情。这一杀塔蕾莎，便只剩无尽的仇恨。
可以说是他自己亲手断送了生存的希望。
所做作为，堪比没脑子的炮灰。
若非出身不错，就连做反派的资格都没。
眼见寒暄的差不多了，菲斯特也便进入正题道：“听说你收养了一位兽人，我可以见见他吗？”
布莱克摩尔顿时喜滋滋道：“没想到萨尔——就是您提到的绿皮奴隶的事，竟然传到尊驾耳中，真是令我倍感荣幸。说起来，您今天来的非常巧，萨尔正好在……嗯，打擂台。不知您可愿赏光移步一观？”
菲斯特闻言心念电转。
暗道对方可真够狠的。
他不清楚萨尔的具体生辰，不过想来应该在黑门1年前后。
最多最多就十岁出头。
看这意思，竟已被送进斗技场。
【第二百二十一章 年轻的角斗士】
对于角斗，菲斯特的兴致寥寥。
作为顶级的职业者和军事家，连真正的大战他也司空见惯。
决斗这种受到规则限制，过家家般的玩意，自然很难引起他的兴趣。
哪怕是死斗也是一样。
不过他却想看看年幼的萨尔，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有没他想的那么神奇。
于是便顺水推舟答应。
布莱克摩尔当即换了一副面孔。
对身后的亲随疾言厉色道：“愣着干什么，准备让冕下走着去吗？还不快为我们备两匹好马！”
吓得随从连滚带爬，疾步离开。
菲斯特见状眉头一皱。
心知或许是源自私生子的出身，和对泰瑞纳斯嫡子阿尔萨斯的嫉妒。
布莱克摩尔已经有些心理变态。
具体的表现就是过分媚上欺下。
获取微不足道的满足。
不过最终没进行劝诫。
毕竟想来以布莱克摩尔的尿性，是不敢跟他起冲突的。他说什么，都得听着。
可是等他走了，那名仆役必将受到千百倍的报复。
随后两人穿过一条长廊，到达主堡后门。
气喘吁吁的仆役已经备好马匹。
布莱克摩尔本欲为菲斯特牵马。
被拒绝后也不坚持，抓住挽具跨上坐骑。
从始至终，无视了奔忙的仆役。
菲斯特则在上马时，抽空对其点头致意。
并悄然做了一个拍衣服的手势。
等到两人离开，仆役下意识探入他指向的左衣袋。
随后蓦地睁大了眼睛。
脸上展露出惊喜之意。
因为他发现其中竟多了一枚达拉然金币。
菲斯特没再关注此事。
而今他随布莱克摩尔打马而行。
已然穿过后方的庄园。
来到一片广阔的洼地。
菲斯特在敦霍尔德生活过相当长的时间。
清楚这里以前属于农田、果园以及公墓的混合体。
不过现今一切都变了。
原本的景物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新房屋。
这些建筑，非常奇怪。
均为土石堆砌，一看就不结实。
户型为四方形大平层。
不过并无窗户，只有带锁的门。
远远望去，仿佛箱子或是棺木。
尽管只是从旁经过，不过菲斯特还是嗅到浓烈的腥臭气味。
仿佛置身于畜圈一般。
不过每间房屋透发出的强烈血气，都昭示情况没那么简单。
——牲畜可没这种体质，哪怕是等闲超凡生物也有所不及。
他不禁生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果然，菲斯特扫描了建筑物，发现其中全是兽人。
而这些房舍空间不大。
每间最多八九百平米。
可布莱克摩尔竟丧心病狂的在其中塞了不下千人。
每个人的空间，平均下来还不到一平米。
而且菲斯特在其中也没有发现卫浴设施。
也无怪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异味。
不过其中的战俘与菲斯特记忆中那群勇猛的士兵完全不同。
个个神情麻木，毫无斗争意志。
也不知是布莱克摩尔对其使用了镇静药物，还是玛诺洛斯之血效力过去的后遗症所致。
这一刻，菲斯特不禁有些愤怒。
这并非为兽人抱不平。
——反正他们都是一二战的战俘，属于罪有应得。
而且未来大部分都会被萨尔拯救，迎来新的生活。
他无法忍受的是布莱克摩尔的两面三刀。
对方已经从领民手上争了重税。
泰瑞纳斯按理来说，应该也会进行拨款。
结果他修出来的就这？
可以想见，有多少钱被其贪污。
摊上这种坑爹领主，领民算是倒了大霉。
显然泰瑞纳斯最人监管的，就是他的私生子这里。
可惜其先前派出巴瑟拉斯，只是为了削藩而已，多半是不会这样做。
不久二人穿过营区，来到一座露天广场。
只见这里人头攒动，汇集了大批民众，比他早先途经的集市还热闹。
将中央的片区，围的水泄不通。
正对他们的高台设有一排座位，其上遍布衣着光鲜的男女。
一看就出身贵族阶层。
至于其他人则服饰各异，有卖相不俗的商贩，也有衣着寒酸的农奴。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面色红润、兴奋异常。
不少人更是大喊出声。
以宣泄飙升的荷尔蒙。
就连很多名流士绅，也不例外。
布莱克摩尔长期以暴力手段对待臣属，积威极盛。
附近的人员见他到来，纷纷瑟缩着身躯让开道路。
菲斯特总算是得以一窥广场中央的景象。
只见这里设有一个简易的擂台。
造型与UFC的八角笼有点相似。
不过没那么多边角，体积亦大一倍不止。
外侧铁网也不能倚靠。
其上遍布尖锐的倒刺，根本不适合借力。
擂台之上，相持着一个人类与一个兽人。
后者应该就是他要找寻的萨尔。
不得不说，兽人成长的确实快。
萨尔明明年纪尚小，身高却已经达到一米六以上。
而且浑身遍布肌肉，体格也相当的健硕。
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也无怪布莱克摩尔敢派他出场。
不知是父母没饮过魔血，还是接受了人类的教育。
这位年轻角斗士气质格外特殊。
看上去显得比较平和。
并无旧部落战士那种嗜血意味。
还有他的实力也不错。
血气丰沛，已然达到三环级别。
只是萨尔的对手更强。
是一个近两米的壮汉。
此人虽然也是三环，但已达到三环巅峰。
距离进阶，只差一线。
而且他的装备也相当不错，身着洛丹伦军队制式的骑士甲。
手执泛着寒光的大剑。
反观萨尔只有一副劣质的皮甲。
一把砍柴用的短斧和一个最小号的木盾。
另外此人应该受过长期的训练。
或根本是出身军伍，实战经验相当丰富。
尽管身上缺乏杀气，不像经历过大战的样子就是。
而萨尔其实也表现的颇具章法。
可与之相比还太嫩了。
因此每每陷入险境，被对方压着打。
等菲斯特跟随布莱克摩尔来到看台坐定，战斗已到达尾声。
面对壮汉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萨尔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似乎落败已只是时间问题。
不少看客见状，纷纷大呼小叫起来。
“干得好，让他尝尝人族的厉害！”
“加注……怎么封盘了？”
“打死这个绿皮的杂种！”
…………
一时之间，到处吵嚷声一片，押壮汉的人趾高气昂，押萨尔的人则如丧考妣。
展现出一副奇特的众生相。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绝地反击】
壮汉见状，精神大振。
他本身就看不起萨尔，现今自鸣得意、愈发张狂。
竟然趁着作战间隙，一口啐在对方脸上。
并道：“废物，跪下认输，饶你不死！”
蒙受如此奇耻大辱，萨尔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抹忧愤之意。
一改先前畏畏缩缩、被动防御的战法，出动出击。
展露出无边的悍勇，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只是两人实力的差距非常巨大。
一轮抢攻过后，再次落入下风。
变成他被对方压着打。
不过菲斯特历经大小战斗无数。
深知萨尔的改变很大。
不仅心态变坚毅了，而且技艺也在短时间内由学院派向实战派蜕变。
招式不再一板一眼，可蕴含的杀机更甚。
壮汉稍不留神，就有倾覆之厄。
果然，随后的发展与他预料的一般无二。
壮汉误以为自己的胜局已定，决意尽快结束战斗。
于是猛力挥动起双手剑，使出最强杀招。
将萨尔打的左右支拙。
不过在对方招式衔接的当口，他突然放弃了防守。
硬接壮汉的一记横扫。
尽管当时他后退了半步，可肩膀还是被对方击中。
皮甲随之破裂，血花如潮涌出。
不过这也令萨尔占据了主动权。
直接趁壮汉招式用老，一斧将对方的双手剑劈飞。
随后厉吼一声，犹如猛虎扑食。
瞬间将壮汉扑倒在地。
而对方的体格明明比他健硕得多，现今竟被压得动弹不得。
可以说萨尔已完全主宰了比赛。
见此情景，菲斯特暗赞萨尔的天赋惊人。
无愧为霜狼氏族酋长夫妇之子。
其父杜隆坦虽是温和派、战绩寥寥，但能得到氏族拥戴，与奥格瑞姆为友，实力应该不是盖的。
其母德拉卡更是个真正的猛女。
阵亡之时，实力固然比较有限。
不过死后在汇集了万千世界英杰灵魂的暗影界，却勤学苦练杀出了一片天，成为马卓克萨斯的代表人物。
天赋之强，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萨尔完全可以一斧结果对方。
毕竟上了擂台，生死各安天命。
对方又侮辱他在先，他这样做，谁都不好说什么。
不过也不知是天性善良，还是天生早慧。
知道作为异类，杀害人族百害而无一利。
总之萨尔并未下杀手。
第一时间抛却了斧头。
见此情景，菲斯特不禁对萨尔印象大好。
当然他也没妇人之仁，给对方可乘之机。
抄起圆盾，对其就是一顿猛锤。
很快将壮汉打的七荤八素，白眼一翻、失去意识。
接下来，一个执事模样的男子，上前进行了查验。
随后敲响手中的铜锣。
示意萨尔获得了胜利。
而这一切说来复杂，实则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
很多观众直到现在才如梦初醒。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压萨尔的人庆祝了。
“萨尔！”
“萨尔！”
“萨尔！”
…………
一时之间，众人争相高呼起他的名字，就仿佛欢迎一位归来的英雄。
完全忽略了他的身份。
当然个中有无歧视色彩很难说。
毕竟‘萨尔’的发音，在洛丹伦的俚语之中本就代表奴隶。
萨尔虽然取胜，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由于此前剧烈运动，鲜血飙的到处都是。
比之壮汉伤的还要重。
直到此刻，确认胜利，他这才有时间按压伤口、尝试止血。
只是伤势过于严重，即便萨尔的手掌已足够大，依旧无法封住创口。
仍然有血液汨汨涌出。
不过还是咬紧牙关、走下擂台。
见此情景，一位侍立近旁、橙黄发色的少女当即迎了上去。
此女至多十三四岁，年纪尚小。可已如杨柳抽枝，出落得亭亭玉立。
身着一袭女仆常见的连体围裙。
服饰已经比较老旧，不过洗的相当干净。
再加上好不好看分人，
她虽然尚显青涩，但身材匀称。
属于天生的衣服架子。
一套旧围裙，竟也穿出时尚感。
而少女五官也算姣好。
却算不得是绝世美人。
不过她的身上自有一股温柔美好的气质。
尤其是一双琥珀色的美眸，饱含着对生命的眷恋。
让人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
这一刻，菲斯特心念电转。
已然猜出她就是原时空那位改变了萨尔人生的平凡却又伟大的女人。
接下来，橙发少女来到萨尔身侧，递上一卷绷断。
也不知是她畏惧鲜血。
还是布莱克摩尔制定了种族隔离的政策。
总之两人并未发生任何接触，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而萨尔结果绷带，轻车熟路，完成包扎。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由此可见，参加角斗和负伤，于他已是家常便饭。
而菲斯特二人在落座后，附近的贵族名流立时就来拉关系。
这当然不是为了他，当地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
会这样做，主要是意图巴结布莱克摩尔。
可惜布莱克摩尔对其不假辞色。
反倒对菲斯特毕恭毕敬，一直在找话头。
布莱克摩尔何许人也？
疑似是国王的私生子。
在场的人精哪里能猜不出他属于大人物？
因此菲斯特周边很快热闹起来。
有不少人过来混脸熟。
送走一批，又来一批。
尽管他并未表明身份，表现的也很冷淡，可依旧络绎不绝。
令菲斯特烦不胜烦，连比赛都没有看好。
因此而今在布莱克摩尔询问他是否离开时，立时选择同意。
布莱克摩尔当即站起身来，告知众人本周的比赛就此结束。
随后示意众人让开，携菲斯特走向萨尔。
眼见主人和养父到来，萨尔不禁显露出期许之色。
似乎希望能得到褒奖。
只是布莱克摩尔连看都没看他。
满脸堆笑，对一旁的菲斯特道：“怎么样，这个狗娘养的不错吧？”
萨尔闻言，顿时变得满面失落。
菲斯特见状暗暗嗤笑。
心道若布拉克摩尔能顾及萨尔的感受，将心比心。
在其幼小的时候，培养、施恩两不误，没准还真能让对方为他所用。
进而通过其掌控所有兽人战俘。
可惜布莱克摩尔从始至终只将萨尔当成一件工具。
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
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
任何世界，莫不如是。
布莱克摩尔的失败，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交易达成】
布莱克摩尔本欲原路返回。
不过菲斯特经过先前的应酬，已经烦了。
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
而且虽说客随主便，但他已经听凭安排很久，给足布莱克摩尔面子。
于是便道：“让我来吧。”
对此布莱克摩尔不明就里，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于是便点头表示同意。
菲斯特当即一会大手。
下一刻，莹白的法术灵光一闪，众人已置身主堡的会客厅。
与他俩一同被转移来的，除了萨尔，还有先前在附近的护卫和仆役。
其中多数均非职业者。
就算极少数超凡者，职业等级也相当低。
而且除了布莱克摩尔外，这些人均未进行过传送。
并未习惯时空穿梭的挤压感，神情显得有些震恐。
唯有萨尔镇定自若，还表现出极大好奇。
令菲斯特对其评价进一步提高。
布莱克摩尔误以为有秘事要谈。
而且一向看不起下属。
当即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众人尽快离去。
“慢来。下面讨论的事，跟他们也有点关系。”菲斯特当即制止道。
布莱克摩尔极为狗腿。
当即改弦易辙，要求众人留下。
随后菲斯特清清嗓子，信口胡诌道：“早先我闭关时心血来潮、进行占卜，得知敦霍尔德有一位被人类培养长大的兽人，与我存在师徒之缘。后来我多方调查验证，确认此人就是萨尔。”
布莱克摩尔闻言脑中翁的一声。
虽然还未制定明确的计划，但他已有朦胧的想法。
而且萨尔现今已初具竞技场之王的潜质。
就算不能号令战俘，帮助他征服洛丹伦，也能为布莱克摩尔带来大量的财富。
因此由不得他不心疼。
完全不愿意出让萨尔。可他能够拒绝吗？
且不说菲斯特的实力日渐壮大。
已达到让他的生父泰瑞纳斯忌惮的程度。
单是菲斯特随手展现出的实力，就让他如坐针毡。
布莱克摩尔已是一位高级战士。
就快要突破到英雄级。
可先前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空间转移到此地。
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菲斯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杀死。
——菲斯特当然不可能这样做。
可布莱克摩尔以己度人，还是吓得不轻。
眼见对方的身躯变幻，菲斯特不由暗笑。
心知布莱克摩尔也没他想的傻。
在原时空，残害塔蕾莎，多半是残暴的性格所致。
也包含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成分。
并不代表其没有脑子。
对方懂得利害，就好办了，菲斯特当即露出笑容：“我也不白要你的人，这样吧，我偿付你足以武装两万名精骑的魔法武装，作为培养费。”
这个报价，相当丰厚。
卡拉赞出产的武器装备，在他离开前，才刚杀入市场不久。
不过获得的反馈极好。
一经推出就供不应求。
如此数量，至少能卖二十万金。
当然成本没有这么高。
只在价格的一半不到。
之所以议价空间如此之大，是因为各国虽然均有军工厂，但产能都相当有限。
而且制造出的军械根本称不上魔法物品。
还需要交付炼金师、附魔师与铭文师等专业人士加工，才能被冠以魔法前缀。
达到半奇物的水平，供军官和精兵使用。
不仅投产工期过长，而且经手的人员多了，偷工减料和贪赃枉法也难以避免。
卡拉赞的工厂则全然不同。
完美解决了上述所有痛点。
半流水线，规范作业，很好的保障了效率和品质。
全产业链，联轴运转，有效的节省了物料和人力。
再加上经由菲斯特亲自优化的制作工艺，更是在技术上领先除却精灵王国外的各国一个世代。
哪怕溢价一倍，依旧仅比诸国制造魔法武装的成本高一成。
具有极强的竞争优势。
自然令各国趋之若鹜。
光是瓦里安，就订购了三十万军队的量。
与他存在一些龃龉的泰瑞纳斯，也派来人员洽谈。
至于成没成，他就不太清楚了。
当时菲斯特急于前往火焰之地。
将此事交给了卡特拉娜，也就是奥妮克希亚处理。
而布莱克摩尔野心勃勃，做梦都想做出一番事业。
自然了解过相关行情。
属于真正的识货之人。
比离开学院三年的菲斯特还要了解行情。
清楚这些年卡拉赞出产的无法物品再三提价，不过还是深受追捧、供不应求。
他这种小贵族，根本排不上号。
只能通过黑市购买，两万套魔法武装没三十万，拿不下来。
而他这些年哪怕巧立名目、敲骨吸髓，存款也不过十来万。
还不到这笔款项之半。
内心不禁瘙痒难耐，意动起来。
这实际上也很好理解。
毕竟他并没有千里眼，根本没有想到萨尔能够成长到世界萨的地步。
在布莱克摩尔看来，萨尔确实有潜力，却不知是不是能、要多少年才能兑现。
而且就算萨尔并未夭折，真的成长起来。
作用能否比得过一支装备卡拉赞魔法武装的精锐还是问题。
倒不如尽早落袋为安。
何况菲斯特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不借坡下驴也没好果子吃。
因此布莱克摩尔当即故作不舍道：“我跟萨尔情同父子，原本是不愿答应的。不过菲斯特冕下您是泛大陆最璀璨的那颗星，一定能将他培养的比我更好，我有什么道理拦着呢？”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萨尔，眼神一厉道：“以后你的主人就是伟大的屠龙法师，菲斯特冕下了，好好表现，别丢敦霍尔德的人。”
“是老师，不是主人。”菲斯特当即纠正道。
菲斯特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用。
萨尔年龄尚小，受的教导也少，完全不清楚两个词的区别。
不过他还是一阵狂喜。
一时间脸都快笑烂了，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
毕竟菲斯特温文尔雅，有一种阳光般的气质。
而且是专门为他而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比为待人严苛、新怒无常的布莱克摩尔效命差。
见此情景，一旁的橙发少女不禁露出笑容，为萨尔而高兴。
随之眉宇间又显露出一抹哀愁。
想到自己还困在这，难免产生了自怨自艾的情绪。
【第二百二十四章 塔蕾莎的身世】
就在此时，菲斯特突然指向她道：“萨尔年纪尚小，需要与他熟识的人照顾，比如她就不错。作为补偿，我可以再偿付艾德你一批无价的新粮种。这些良种是我和库尔提拉斯的人从西大陆带来，或是学院植物科研所的专家培育，具有更好的抗病虫害能力，结实也更加饱满。选用新粮种，至少能令你和你的领民增产25。”
随后他温言对橙发少女道：“对了，你叫什么？”
橙发少女没想到这样的好运，竟会落在自己头上。
一时之间，内心被强烈的幸福感所包裹。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事实上，早在菲斯特出现的那一刻，少女就已经注意到他。
她只是一个乡下女孩。
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俊美的人。
只觉得对方仿佛是吟游诗人的故事中走出的王子。
随后经由布莱克摩尔之口，她更是了解到他是拯救过这座城市的人。
传说中的屠龙法师，神秘天空之城之主。
世间哪个少女不怀春？
而今也不知想到什么，她不禁霞飞双颊。
过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期期艾艾说道：“回禀大人，我是塔蕾莎……塔蕾莎·福克斯顿。”
菲斯特闻言含笑点头。
内心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说起来，塔蕾莎属于他比较喜欢的人物。
能够顺便拯救对方，避免悲剧，在他看来，绝对属于功德无量的事。
当然菲斯特给出粮种，也不全是为了她。
为了修建集中营，与借机满足自己的私欲，布莱克摩尔侵占大量自耕农土地。
当地百姓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
他不知情，也便罢了。
既然知道，又有能力提供帮助。
自然不吝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另外这对他亦有好处。
早先菲斯特想将其在暴风王国进行推广。
没想到农民警惕心很强，连瓦里安的话也不好使。
阳奉阴违，主要还是种老种子。
此前的推广很不成功。
几年过去，也不知得到当地人认可没有。
反正是没传到北方来。
有了敦霍尔德这个范例，他日后想打开大陆北方的市场就容易多了。
世界内部大部分的纷争，都是生存发展问题引起。
推广新粮种虽然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但至少能令其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布莱克摩尔并不在乎经济民生。
可依旧感觉到很兴奋。
因为亩产更高，代表税负更多。
他能招募更多兵员，置办更多武器装备。
不过布莱克摩尔并未直接同意，而是解释道：“福克斯顿并非农奴，属于雇佣工。不过他们一家都在城堡吃饭，应该不会拒绝。你说是吧？”
说罢，狠狠地瞪了一眼塔蕾莎，眼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吓得少女犹如筛糠、颤抖起来。
连连贯的话语都说不出：“我……我会……劝服他们的。”
布莱克摩尔闻言不禁露出喜色。
称赞她‘识大体’云云，并派管家寻找她的父亲。
见此情景，菲斯特的心念电转。
意识到他这回来对了。
从两人的表现看，塔蕾莎与布莱克摩尔并不熟悉。
想来也不知是还保留着做人的基本底线。
还是对小女孩没兴趣。
总之布莱克摩尔现今还未将魔爪伸向她。
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有利于塔蕾莎更好的追求幸福。
这位少女是品格极为高尚的人。
将友人的自由，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在菲斯特看来，属于最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的人。
可原时空却经历了种种不幸，凄惨而死。
不得不说，命运不公。
好在本时空一切都未曾发生，想来也不会发生了。
她可以平安喜乐的在卡拉赞成长和生活。
不久管家携一位中年男子前来。
经由布莱克摩尔的介绍，菲斯特得知此人是塔蕾莎的父亲汤马斯·福克斯顿。
尽管已有猜测，不过得到确证，他还是吃了一惊。
因为此人或许长期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
身材佝偻、老态龙钟。
而今与唇红齿白的塔蕾莎站在一起。不像父女，而像祖孙。
这与他印象中的情况大相径庭。
菲斯特记得原时空此人似乎属于布莱克摩尔身边有一定地位的仆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便释然了。
一切多半是父凭女贵。
原时空恐怕是塔蕾莎被迫委身布莱克摩尔后，他这才得到提拔任用。
而汤马斯在来的路上，已从管家口中了解了情况。
现今一见到菲斯特，立时上来表忠。表示愿意举家追随他，前往卡拉赞生活。
连一旁的老主人布莱克摩尔都顾不得了。
令后者脸色铁青一片。
他原本还想留下汤马斯一家，将他们作为连结双方的纽带。
现在看来，已不可能。
这不怪汤马斯势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他并非职业者，还有一个大家庭要养活。
半生多数时间，都在随波逐流，能做的选择有限。
菲斯特又是名动天下的大英雄。
传说还拥有一座浮空城，跟传说中的天宫差不多。
现在对方似乎看中他的女儿，他怎会错过这种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
不选择钻头觅缝、奋力一搏，才是怪事。
别说是卡拉赞，就算逆风领近年也很少接受移民。
除非对象素质优异，是职业者或者匠人。
不过看在塔蕾莎本人以及该家族与萨尔关系的份上，菲斯特还是答应了对方。
反正福克斯顿一家也没几个人。
这点闲人他还养得起。
至此一切便敲定下来。
随后布莱克摩尔斥退闲杂人等。
只留下改换门庭的萨尔与福克斯顿父女。
当然他们并无发言资格，只能侧耳倾听。
不过汤马斯并未闲着，一直在对塔蕾莎诉说什么。
令后者脸色羞红一片。
不时偷眼望向菲斯特。
菲斯特对这位小女仆印象不错。
于是报以和煦的笑容。
塔蕾莎见状，顿时羞不可抑的低下头颅。
见此情景，菲斯特的心中一震。
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
值得一提，塔蕾莎在剧情之中多次被与吉安娜联系在一起。
阿尔萨斯觉得她像吉安娜；萨尔认为吉安娜像她。
现在看来，这还真不是两人的观感有误。
她的身世，恐怕确有特异之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萨尔的天资】
毕竟戴林虽然还未将吉安娜送到卡拉赞，菲斯特并未见过她，但与其同父异母的姐姐芬娜很熟。
而刚刚的角度，他竟在塔蕾莎的侧脸上看到了芬娜的影子。
尤其是两人抿嘴之时，微微上扬，俏皮之中略带倔强的唇形，不能说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两人没有亲缘关系，才是怪事。
这一刻，他不禁暗骂起了戴林。
随后菲斯特找了个由头，结束了与布莱克摩尔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
继而将目光转向汤马斯，旁敲侧击，打听起塔蕾莎的身世。
没想到对塔蕾莎的诞生和成长，汤马斯如数家珍。
布莱克摩尔为秀存在感，时而插言，也佐证了他所言不虚。
另外他还注意到汤马斯虽然老态尽显，不过五官还算周正。
细看之下，与戴林本人还存在一定相似。
这一刻，菲斯特不禁心念电转，意识到他此前的推测有误。
问题并不是出在子世代，而是亲时代上。
于是换了一个思路，询问汤马斯祖上是否来自库尔提拉斯。
可惜对方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只是告知菲斯特福克斯顿一家，似乎是西部沿海迁居而来。
不过那是他祖父时代的事，而汤马斯很小的时候，祖父母便去世了。
而且其祖生前就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
其他的家人也不清楚。
这个回答，相当于什么也没说。不过菲斯特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本以为不小心窥破了戴林的秘密。
找到了对方失落在外的私生女。
对福克斯顿一家的来历，菲斯特也有了一些猜测。
汤马斯祖父活跃的年代，距今应该已一百年余了。
而当时库尔提拉斯刚好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值壮年的国王，某日突发疾病暴毙，根本没指定继承人。
于是王国内部就新王的人选，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端。
随后矛盾彻底激化，发展成了一场战争。
数位王子在贵族、重臣拥护或裹挟下，相互争杀。
最终戴林的先祖棋高一着，击败兄弟、登上大宝。
艾什凡、维克雷斯和斯托颂三族正式在这个时代占据高位。
成为与普罗德摩尔并列的强族。
在此之前，根本无人能与王族并驾齐驱。
甚至三大家族以往都无法跻身权力核心。这点从三族家主的爵位普遍不高，就能看出。
想来塔蕾莎的曾祖父，就是其中一位当年内斗失败的王子。
因害怕遭到清算，逃到此地，隐姓埋名。
若他的猜测为真，那塔蕾莎的天赋应该也不会差。
在这个高魔世界，开国君主，都是强大的职业者。
普罗德摩尔家族始祖也不例外。
甚至该家族的后裔，是王族成材率最高的那一批。
由于布莱克摩尔实在盛情难却。
汤马斯一家也有事物需要处理。
于是菲斯特顺水推舟，答应在敦霍尔德小住一晚。
等明早再返回逆风领。
当晚在品尝过还算丰盛，不过手艺极为拉跨的餐点后，菲斯特便借口疲惫，回房休息。
将后续的应酬活动，全都推掉。
布莱克摩尔原本还想用家妓招待他，也被菲斯特严词拒绝。
当然现今时间尚早，他也并未就此睡去。
而是召来萨尔和塔蕾莎，简单检视了二者的天赋。
菲斯特的测试分静动两个方面。
所谓静态天赋，是指身体条件。
动态天赋则是指智力水平。
而萨尔交出了一份令他相当满意的答卷。
先天灵光和元素亲和全都拉满。
在菲斯特看来，即便是戴林引以为豪，长期挂在嘴边的吉安娜，资质与他相比，最多也就是在伯仲之间。
甚至可能还有所不及。
更惊人的是他的悟性。
菲斯特为二人讲解了冥想方式。
萨尔只用了四五十分钟，就掌握集纳魔力的要义。
而菲斯特的前身资质已经不错。
不过当年初学冥想法时，也花费三小时方才入门。
萨尔天赋之高，藉此可见一斑。
可以说是天生的法师。
对此菲斯特颇为高兴。
清楚对方绝不会辱没他的名头。
必定将他的声望推到新的高度。
萨尔本人也会因此受益，踏上一条更广阔的道路。
说起来，对方原时空在萨满之道上的造诣非常高。
菲斯特也无法保证对方打的更高的境界。
可相较其他诸如萨满、德鲁伊之流的施法者，法师拥有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
那就是施法之时，占据主导地位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力量。
这一定程度限制了输出的上限。
却也保证攻击的下限。
不像其他施法者，上限极高，下限极低。
比如萨尔和玛法里奥。
获得元素之灵或自然之力全力加持，化身世界萨、世界德。
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萨尔能硬刚死亡之翼；玛法里奥能压制阿克蒙德。
说天命之子也不为过。
可一旦这些力量不再眷顾他们，两人便废了大半。
截至菲斯特穿越，萨尔已当了三个版本的狂暴战，连最基础的戏法都放不出。
玛法里奥比他好一点。
还保持基本的战斗力。
不过先是遭到鹿盔囚禁、萨维斯碾压，后来又险些被萨鲁法尔剁了。
堪称是人见人菜，谁也打不过。
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命去英雄不自由’，形容的就是这种窘境。
反观法师的代表人物吉安娜，因为不会开挂，巅峰的实力不比二人。
不过一直有上佳发挥。
哪怕到了噬渊，连魔网都没，仍表现得相当不错。
对萨尔这样的阵营领袖来说，稳定输出，肯定比时灵时不灵的高额爆发有用。
至于他未来暂代大地守护者的事，菲斯特也想过。
在他看来，死亡之翼在原时空赋予萨尔守护者之力，主要是为了打击白……不，绿左。
与萨尔职业关系不大。
——法师也能够参悟大地法则。
菲斯特就准备让萨尔走这条路。
虽然他无法为其提供指导，但对方未来应能继承毁灭之锤。
这把萨满神器，获得德拉诺星一众元素之王赐福。
在奥格瑞姆这位战士手上都有不俗发挥。
足以给萨尔所需的启迪，帮其参悟大地的法则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两位弟子】
若是菲斯特的计划成功，萨尔同样能领悟大地法则，感应到世界面临的危险。
不仅如此，说不定还能开创一套适合法师修行的大地法术理论体系。
并为菲斯特研究大地法则，提供一个参照的样本。
——他的火系法则已经完满，下一步就是研究其它链路了。
退一万步，就算他的计划失败。
大不了就让萨尔转职萨满，萨满转法师千难万难，法师转萨满按理却很容易。
当然恐怕会受些人格上的侮辱。
毕竟法师是靠奴役元素吃饭的。
不给元素之灵的泛意识磕头赔礼，订下丧权辱国的誓约，恐怕很难得到谅解。
或者是萨尔选择法师的传统三系也可以，反正菲斯特的手下还有奥妮克希亚。
作为死亡之翼之女，她也继承了大地守护者之力。
菲斯特与她携手，足以填补原时空主持巨龙之魂力量的萨尔的空缺。
相比之下，塔蕾莎的天赋就不太够看了。
她的资质倒也不差，比普通人要强多了。
不过放在学院的学员之中，最多中等偏下的水平。
更遑论跟萨尔相比了。
领悟能力也比较一般。
截止现在，别说是吸纳魔力了，连些微的灵光也没能生成。
远逊于菲斯特的预期。
他本以为对方身为芬娜的堂妹，不会比她的天赋差太多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
到塔蕾莎这一代，已是第四代。
婚配对象，均是平民。
而芬娜祖上的母系一脉，想想也知，不是名门望族就是高阶职业者。
比塔蕾莎的可强多了。
——不可否认，民间有很多天赋奇高却被埋没的天才人物。
不过概率万中无一，跟中彩票差不太多。
自塔蕾莎的母系向上追溯，显然没这样的人存在。
她有这份天赋，已经相当不错。
随后菲斯特简单勉励了二人几句，便打法其离去。
并未选择直接将萨尔收入门墙。
至于原因，主要是他的身份已今非昔比。
是世界最顶级的人物。
收徒这种要事，不说风光大办。
至少也不能如此随意。
另外他也考虑了塔蕾莎的感受。
她的资质，过于平庸。
因此菲斯特并不准备收下她，决意将之送去学院。
不过塔蕾莎此前一直表现的极为认真，他也不忍刺激对方。
这样做也算是他仅存的温柔了。
当晚菲斯特研读随身携带的文件到午夜。
结果才凌晨便被惊醒。
一看系统时钟，还不到四点半。
至于原因，是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他门边踱步所致。
不速之客正是塔蕾莎。
菲斯特的意念扫过外侧的回廊。
发下对方正手捧烛火，俯身检视他的门扉是否有光亮透出。
对此菲斯特不以为忤。
直接一个响指，打亮房中灯盏。
随后披上大氅下床，为对方开启了门扉。
想看她到底有什么事。
反正塔蕾莎也并没有弄出响动。
菲斯特完全是长久形成的警惕心使然，自己苏醒。
而且时至今日，他对身体的掌控已经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神经运行、细胞代谢。
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菲斯特完全可以中止包含吃饭、喝水与睡眠在内的大部分生命活动。
之所以没这样做，是源自艾格文的告诫。
按照她的说法，智慧生命能成为智慧生命，就源于其有别于低等动物的知性。
很多人获得强大的力量后，就自命不凡、离群索居，是完全错误的。
就算实力没有退行，日后应也不得寸进。
修行的真谛很有可能要从生命情感中找。
这种观念，只是她的一家之言，相反的理论，一抓一大把。
不过菲斯特却感觉到很有道理。
毕竟且不说艾泽拉斯的顶级强者，大都是某个势力的领袖。
就连萨格拉斯和典狱长，也愿意跟比其弱的多的恶魔或渊誓者为伍。
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因此哪怕已不需要，他现今依旧保持着凡人的生活习惯和七情六欲。
尽管塔蕾莎看上去有点媲美，不过脸颊红扑扑的。
看起来显得相当兴奋。
待菲斯特问起，立时答道：“菲斯特大人，我成功吸纳魔力，点亮灵体了！”
“哦？”菲斯特不禁有些惊讶。
毕竟他主持过多次招生，对学员的实力把握极准。
按照菲斯特的预计，对方没个一两天，很难成功。
随后他的心念电转，想到一种可能，又质询道：“你练习多久了？”
塔蕾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您让我们离开后，我就在研究。后来主……布莱克摩尔大人派人为我安排了华丽的客房，可我没福气，根本睡不着。所以就决定继续。直到刚才，终于实现了您所说的‘灵视’，随后再接再厉……”
菲斯特闻言暗暗叹息。
暗道果然是勤能补拙。
他的估计不能算错，毕竟考虑了日常生活的时间。
而塔蕾莎堪称拼命三娘，至少不眠不休钻研了十小时以上。
难怪能提前实现目标。
末了，塔蕾莎又语带歉意总结道：“我比萨尔弟弟差远了，他一下就……其实我也没想到用了这么久，到走廊上菜发现天已快亮了。然后我想万一您刚好醒着呢，便决定到周边看看。惊扰到您了，抱歉。”
菲斯特闻言久久不语。
过了片刻，突然说道：“塔蕾莎，你可愿做我的四弟子？”
塔蕾莎闻言顿时“呀”了一声。
随后踮起脚尖，做出了一个雀跃的动作。
继而意识到比较失礼。
连忙停住脚步，羞不可抑的低了下头：“真的可以吗？我我我……我愿意！”
菲斯特被这个纯洁善良的乡下少女逗笑，不用用手轻抚她橙色的秀发，温言说道：“当然了！”
之所以他改变了决定，除了比较喜欢塔蕾莎这个人，还有两点原因。
其一，是他意识到原本的测试不够全面。
并没有将努力和专注考虑进去。
而上述特质正是很多天资卓着者一生难以形成的。
塔蕾莎的潜力并不差。
勤修不辍，足以弥补天资差距。
其二，菲斯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前世自己的影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 领域之秘】
菲斯特在穿越到艾泽拉斯世界，获得系统爸爸的垂青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并无显赫的出身与过人的天分。
能考上一流的大学，找到不错的工作，完全是通过不懈努力换来的。
是故很能够理解和体恤奋斗者。
塔蕾莎的表现，刚好触及菲斯特心中柔软的部分。
因此他并不吝给对方一个机会。
至于能否把握，就看她自己了。
未能成才，也没什么。
反正据他所知，安东尼达斯正式列入门墙的弟子，两只手数不过来。
不过原时空真正取得成就的，就只有克尔苏加德和吉安娜。
根据了解到的信息，前者目前已被流放。
走上了原时空的老路。
未来多半会为其老师的死，尽上一份力。
至于后者则被他截胡。
无法再传承安东尼达斯的衣钵。
菲斯特只要保持一定的成材率，将其他人比下去就足够了。
至于为何是四弟子，是因为前三个名额已被约定。
第三个萨尔不用多说。
另两人分贝是菲斯特的女儿希瓦娜，和早已经预订好位置的吉安娜。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位非正式弟子芬娜。
两人名义上是师兄妹。
实际上菲斯特相当于她的导师。
这样看来，菲斯特跟普罗德摩尔家族还真是有缘。
三个弟子，都与该家族存在很深的联系。
翌日清晨，菲斯特辞别了布莱克摩尔，携众人返回逆风领。
与他同行的共有五人。除了萨尔和塔蕾莎，还有后者的父母和弟弟。
剧情之中，塔蕾莎身死后，她的家人也没再出场。
以布莱克摩尔的尿性，多半遭到了毒手。
菲斯特将之一并带走。
从此远离贫困和战争，彻底改变了命运。
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塔蕾莎的父母没接受过教育，属于文盲。
体质也因为从事繁重的劳动，受损严重。
已没多少潜力可挖掘。
不过她的胞弟到底是名门之后。
血气天生便十分旺盛。
是充当战士的好苗子。
能发掘出这对姐弟，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学院困难的学生都有基础补贴，她们的父母也能因此受惠。
等到回归卡拉赞，菲斯特立刻获知了一个好消息。
即艾格文已派奥术精灵，将记载着她毕生研究精华的《艾格文之书》送来了。
这部书籍，对菲斯特诱惑极大。
于是在简单翻阅后，他果断放下了原定的计划，开始闭关进行研读。
不得不说，《艾格文之书》的价值确实极为惊人。
无论体积还是内容都完爆麦迪文的作品。
尽管使用了空间压缩技术，可厚度依旧能媲美《熔铸之神的圣典》。
当然开本还是没有后者大，只有其三分之一左右。
不过文字量已够惊人。
至少达到千万字级别。
也无怪乎艾格文直到上月才将书籍送到。
重新着述，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书籍内容也博大精深。
不仅论述了秩序法则正反两面，从低到高完整的修行方式。
以及法则要素的研究和法则链路的构成。
而且还记载了诸多强力的七环级别法术。
其中两个令菲斯特印象深刻，分别是‘星尘黯灭’和‘大迷宫术’。
前者是艾格文根据自身的奥义改变，蕴含着多种法则要素。
堪称是缩水版的奥义。
而她的奥义，当年可是轰杀过萨格拉斯的化身的。
虽然两者的质和量，均有天谴般的差距，但依旧威力无匹。
堪称是第一攻击禁咒。
远比阳炎爆强大的多。
至于后者，并不是艾格文研究。
是她在星界自一头脑魔处取得。
该法术能利用维度法则，构建多个交叠的半位面围困敌人。
堪称是第一流放禁咒。
实用性可说相当之高。
另外艾格文还阐明奥义的三大应用方式。
分别为爆发、加持以及领域，令菲斯特茅塞顿开。
前两者他自己摸索，已有了解。
所谓爆发，就是将奥义之力，集中释放。
菲斯特的焚神爆就是。
至于加持，则是以施放超魔技巧的方式，将奥义之力与等阶较低的法术结合。
令后者的破坏力指数级别提升。
——奥义爆发威力和消耗全都极大，等闲情况，不会使用。
这种方式，他刚开始还不会，不过这几天已经掌握了方法。
艾格文的记载，只是令他对这两种技巧更加了解。
不过领域就不一样了。
真为菲斯特打开一道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这项应用，需要他重新对奥义进行编撰，特化其辅助属性。
与前两种方式，存在很大不同。
若非《艾格文之书》中有记载，他恐怕很久以后才能想明。
具体方式是将编撰后的奥义之力持续、高频释放。
侵染周边区域，使之发生异化。
形成一片能无限强化己身、无限弱化敌人的界域。属于攻防一体的强力绝招！
置身其中，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抑制力的束缚。
最大程度发挥圣域级别的战力。
或许圣域一词，就是因其得名。
这还是初级的领域，等他研究别的法则链路有成，还可融入其它的法则要素。
令其战术作用，达到盖过单一的奥义爆发的地步！
而菲斯特是何许人也？
智力和悟性高到极致。
废寝忘食研究一周，就创生出领域雏形。
当然就跟焚神爆一样，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正和打磨，只能算是一件半成品。
接下来，菲斯特终于有暇完成未竟之事。
在好好了解了学院的当前情况，并与家人、朋友好好联络过感情后。
他挑了一个黄道吉日。
面相学院成员，做了一场讲演。
宣布自己回归与即将收徒之事。
之所以没立刻推进后者的进程，是因为菲斯特在清理信件之时，看了戴林近期的来信。
知悉吉安娜到达学龄。
戴林和凯瑟琳已准备将她送来。
决定等她到了，再一并办典礼。
菲斯特本欲公布自己到达圣域的消息，提振士气。
可临了还是选择放弃。
因为他意识到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传奇和圣域都遥不可及。
此举恐怕很难激励部署，还有可能传入敌人耳中。
使得对方有所防备，得不偿失。
【第二百二十八章 悠悠十年】
倒不如先闷声发大财，等到三战给军团及其爪牙一个惊喜。
也不知是这场宣讲满足了条件，还是这时候刚好厚积薄发。
总之菲斯特赫然受到系统提示：
“重要事件：【家园建设-世界级】，获得奖励：传说级签到X3。”
“叮！进阶事件【家园建设-星域级】生成，将势力提升至星界一流水准，奖励神级签到x1。”
对此菲斯特初时感到一阵欣喜。
随即又露出一抹苦笑。
完美诠释了喜忧参半。
喜得是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期待已久的奖励得到兑现。
而且还确证了传奇签到并非奖励的终点。
真有神级签到的存在。
忧的是他完全不知星域级应该如何界定。
是星际财团那种能自由往来诸位面的势力呢，还是需要达到燃烧军团那种纵横宇宙的水准才行。
另外无论是哪一种，均非现在的他有能力达到的。
可以想见，这个事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将是空头支票。
能看得到，却吃不着。
等演讲结束，回归校长室，菲斯特立时激活签到。
日常垫刀获得的奖励不好不差。
为几点属性，不过都是智力，是比较有用的那种。
于是菲斯特便使用了第一次传说级签到。
下一刻，伴随光影的闪动，系统的机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叮，您获得物品‘钢铁烈阳之匣’，是否提取？。”
菲斯特见状喜不自胜。
这件奇物又称鸟盾，是《英雄联盟》宇宙一件着名的防装。
能够提供高额的群体增益，在过往诸多版本一直是常青树。
深受坦克和辅助青睐。
虽然并非同一个世界，但无论是游戏中神话装备的评级，还是系统神级奖励的特效，都昭示此物的不凡。
果然，随后菲斯特检视了它的系统描述。
只见它的属性和游戏颇为相似。
不仅能够为持有者带来高额的生命、急速、护甲与魔抗等增益，而且还存在主动被动两个群体增益效果。
能够临时为一定范围的友军加持能量护盾，吸收大量伤害。
并永续提供较低幅度的护甲、魔抗加成。
实用性可谓直接拉满。
尤其是后者这种持续起效的光环效果，在神器中都属少见。
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效果的作用范围。
在游戏里，钢铁烈阳之匣的加成最多只能提供给周遭几百码的盟友。
到了现实，范围一跃来到了方圆两千米。
已经足以囊括一个中等规模的兵团，或者是一支大型部队的主力了。
战略价值，无与伦比。
可以想见，未来三战面对亡灵、恶魔大军之时，其必然能发挥出极大的效用。
由不得菲斯特不激动。
可惜签到高开低走，剩下的两个奖励都不怎么样。
分别是‘群体治疗卷轴x10’和‘小黄人军团’。
前者出自《火炬之光》位面。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
按他估量，也算高魔世界范畴。
存在着不少的好东西。
可惜他获得的奖励并不在此列。
群体治疗卷轴，能在数秒内为一定范围的友军治疗伤势、恢复精力。
同样有很高的实用性。
只是范围、效力全都有限，类似卷轴，菲斯特麾下的铭文师也能够制造得出。
当然这些卷轴源自异世界，没准应用了什么未知技术，价值远比表面上更高。
所以他倒不至太失望。
至于小黄人军团，则出自《神偷奶爸》世界。
在前世地球人气极高。
很多人就算没有看过动漫，也见过魔性的小黄人系列表情。
而《神偷奶爸》位面虽然奇奇怪怪的反派众多，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日常世界。
小黄人这种形似黄胶囊的神奇生物，也是纯正的科技造物。
传说是由某位科学怪人以变种DNA、脂肪酸和香蕉泥，以特殊工艺制作出的。
系统这次颇为慷慨，直接给菲斯特发了个全家桶。
开出的小黄人军团，有数十人。
还包含了斯图尔特、凯文与鲍勃等大电影的主角。
只是数量虽多，却没什么用处。
毕竟小黄人智商不高。
常常做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而且它们称不上邪恶，却属于混乱阵营。
有事没事，就想搞事。
在电影中，看小黄人们坑格鲁、斯嘉丽等人固然有趣，可他却不愿亲自尝试。
不过菲斯特转念一想。
他是大人，对小黄人有免疫力。
可年纪尚幼的希瓦娜却很难抗拒此类有趣的生物。
对方最近正因他长久没回家，与菲斯特闹着别扭。
现在正好借花献佛，将小黄人军团的控制权转角给希瓦娜。
以修缮父女间的关系。
至于小黄人可能危害到希瓦娜的问题，菲斯特根本没想过。
毕竟剧情中小黄人虽然总是掉链子，但对主人的忠心并无任何问题。
性格大都也比较温和，与格鲁的三个养女相处的非常融洽。
很适合与孩子打交道。
而且《神偷奶爸》世界虽然奇奇怪怪的反派众多，但本质上是一个日常世界。
小黄人还是负责搞笑的，虽然号称军团，但并无任何战力。
而希瓦娜的天赋奇高。
目前已是二环法师，还跟她的母亲和小姑学了很多游侠的战斗机巧。
她不收拾小黄人们，就不错了。
当然他没想到希瓦娜竟会和小黄人们沆瀣一气，大搞破坏。
为他和奥蕾莉亚带来很多困扰。
令菲斯特对这个决定深感后悔。不过那是后话了。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
不知不觉，十年过去。
而今逆风领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是空中的浮岛，就连下方的大地上，也遍布华美壮丽又极具现代气息的塔式建筑。
几乎每一寸的空间，均被用上。
附近的林地和山谷也得到开发，变成千万顷良田。
种植有诸多以可可树为主，大陆过往少见的作物。
形成一个更大的环带。
无数学员和从业者，在各区域往来奔走。
川流不息，奋斗不止。
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保守估计，整个园区人员已达百万以上。
可以说菲斯特最初构建一个学园都市的愿望，已实现泰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后浪】
经过数轮扩建之后，主堡变得更加气派。
傍晚时分，校长室内。
菲斯特斜靠在仿佛王座般的华丽靠椅上。
交叉双手，若有所思。
穹顶星空倒影般的光芒闪烁，将他的大理石雕般的英俊侧脸映衬的明灭不定。
过了半晌，他才回神轻咳一声。
室内霎时灯火通明，驱散了夜色的阴霾。
而菲斯特心无旁骛思考的问题事关萨尔。
算算时间，三战应该就在近年。
是时候让其返回自己的族群了。
不得不说，萨尔无愧为原时空艾泽拉斯最知名的英雄之一。
这些年表现的很不错。
成长的比他想的还好。
现今不仅具备渊博的学识和良好的素质，实力也没有落下。
已然达到了英雄级别。
无论是作为弟子、抓手还是合作伙伴，都已够格。
唯一可虑的是他融入的太好了。
让其抛弃一切离开，并不容易。
而且菲斯特也不想让萨尔看出他是幕后推手，进而影响双方的关系。
希望对方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独立思考’的结果。
因此只能够从长计议。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
这天清晨，一个由众多年轻人组成的团队，来到了主塔的传送大厅。
并激活通向荆棘谷的传送门，鱼贯而入。
而这其中，就有萨尔。
现今他已长到两米，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身着一套制式长袍，左手捧书右手持杖。
属于典型的法师打扮。
气质也和大部分法师差不太多。
严肃认真、彬彬有礼。
令他青面獠牙的面貌都柔和了不知多少。
即便以人类的审美，也不算丑。
同队之人，对于他的存在应该习以为常。
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敌意或不适。
不过也没完全接纳他。
大部分人，三五成群走在一起。
只有萨尔形单影只、缀在后方。
无形中将他排斥在外。
而萨尔似乎也没寻求融入的意思，对此甘之如饴。
除了萨尔这个非人类，其他人大都属于俊男美女。
尤其是为首并驾齐驱的两人，最为出众。
而其均是女性混血儿。
继承人族和精灵两大种族的优势，具有倾城之貌。
实力亦都达到了英雄级别巅峰。
比之萨尔还强大不少。
穿着的服饰也很相像，都是造型华丽且充满科技感的裙装。
不过色泽一个偏红，一个偏蓝。
另外两人的气质也有很大差异。
前者活泼，后者端庄。
正是已经如同芝兰玉树，初长成的希瓦娜和芬娜。
在后者斜后方，亦步亦趋，跟着一个身穿白色公主裙，面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
是为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吉安娜。
而吉安娜的颜值同样很高，并不比姐姐差到哪去。
可她年纪实在太小了。
气质显得天真烂漫，纯然还是一个孩子。
因此被二人比了下去。
当然年龄，并不完全说明问题。
像希瓦娜，虽然看上去成熟，但其实比吉安娜还小一两岁。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好事就是了。
对此菲斯特也很头疼。
宁愿她没有这么早熟。
由于他和奥蕾莉亚都没育儿的经验，希瓦娜又有极高天赋。
因此二人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过早的教授她不是孩童应该了解到的知识和技艺。
致使她很难与同龄人玩到一起。
进而又阅读了更多书。
变得益发的早慧起来。
等到菲斯特夫妇发现问题，想要扭转，已经太迟。
反倒还激起她的叛逆。
说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最终菲斯特痛定思痛。每天抽出时间，与妻子一同陪伴她。
又专门找芬娜、萨莉和瓦莉拉等较年长的学员当她的玩伴。
这才没令希瓦娜的性格出问题。
只是难免会显得有些早熟而已。
值得一提，这些人员都是提瑞斯法综合学员最优秀的学员。
均已完成了十年学制。
被各自的导师录用，成为助教或研究生。
按理来说，他们彼此关系不大。
不过菲斯特认为个人，尤其是年轻人，不应脱离集体太久。
否则反倒不利于修行。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年龄接近的精英学员聚在一起。
举行本次这种社会实践活动，培养其团队精神与协作能力。
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一处荒凉的雨林。
希瓦娜凝望了一下手中泛着灵光的罗盘，对一旁的芬娜狡狯一笑道：“看来目标应该就在附近。我们搞一个比赛怎么样？谁捕获的椋鸟更多，就将这个父亲制作的手环奖励给他。此物应该属于残次品，不过充能后，也能激发出接近六环的能量脉冲，我觉得销毁太可惜了，就收藏起来。”
说罢，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个闪动着电弧的手镯状奇物，面向众人、晃了几下。
在场的学员们见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显露出意动之色。
这一方面是按照希瓦娜的描述，这件奇物的价值相当之高。
另一方面也因为此物是出自菲斯特之手。
这些学员听菲斯特的事迹长大。
又受过他的言传身教。
在其心中，他就跟神明差不多。
不过芬娜对此毫无兴趣，清扬螓首道：“你们玩吧，我和吉安娜她们都是淑女，就不参加了。”
“好你个臭木头，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淑女咯？”而希瓦娜顿时怒道。
而芬娜则反唇相讥道：“哼，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硬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幼稚鬼！”
“臭木头！”
“幼稚鬼！”
…………
一时之间，两人开始激情互怼。
而众位学员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对此表现的熟视无睹。
不过这次格外不同，两人争执很久，仍胜负未分。
眼见时间不断流逝，另一位少女终于看不下去，出面调停。
而此女的面容娇美、气质温柔。
不是塔蕾莎又会是谁？
现今的她已二十出头，正是人类女性的黄金年龄。
不仅身材彻底长开，变得高挑而又丰满。
容颜和气质也益发的美好可人。
尽管她的辈分较低，可在生活中一直扮演着大姐姐的角色。
因此在塔蕾莎的调解下，希瓦娜和芬娜的争端，就此止息。
不过二人依旧没能够达成共识。
【第二百三十章 捕猎】
而今芬娜轻哼一声：“不愿跟这个幼稚鬼胡闹的跟我走。”
说罢，取出一个与希瓦娜制式相同的罗盘，向林荫左侧的岔路走去。
芬娜的拥趸数目众多。
很多人都选择追随她。
连塔蕾莎也不例外。现今对希瓦娜歉意一笑，也追了上去。
当然芬娜的影响力，较之于希瓦娜还是有所不及。
只带走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其中多数还都是女性。
不久芬娜行至一片开阔地带，停下脚步。
紧随其后的吉安娜总算找到机会，表达出了内心的担忧：“师……希瓦娜她不会真的生气吧？”
芬娜则毫不在意道：“管她干嘛，忘了她前几天是怎么捉弄你的啦？真论辈分，她还要叫我一声师叔，我们没必要怕她！”
“好……好吧。”傻白甜吉安娜讷讷道。
说起来，芬娜公开反对希瓦娜的决定，除了两人本就彼此不对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萨尔。
虽然她和同父异母的长兄戴林素未谋面，但戴林将其身死视为平生最大的憾事，曾经不止一次对她提起。
而芬娜又继承了其母吉娜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
因此一直对身为兽人的萨尔，观感很差。
若非害怕菲斯特和亲友们失望，有其在场，她就连活动都不愿参加。
更遑论与萨尔竞技了。
相反的，吉安娜从小接受性格宽仁的凯瑟琳教导。
对萨尔倒没太多意见。
若非芬娜严禁两人接触，或许她们已经成为朋友。
当然芬娜一直将想法隐藏的很好，并未表露出来。
原因是菲斯特亲自告诫过众人。
严令她们不得以任何形式公开歧视萨尔。
另外芬娜亦和与萨尔情同姐弟的塔蕾莎一见投缘。
不想因此事破坏两人间的关系。
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其它更重要的因素。不过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而另一边，虽然有更多的人员站在希瓦娜一方，但她还是气得够呛。
现今不发一语，大步向前行去。
走了一会，希瓦娜回身望去，眼见萨尔走在最后，当即语带不满道：“傻大个，你在那边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来！”
萨尔没想到她竟会注意到自己。
当即面泛喜悦之色，“啊”的应和一声。
三步并做两步，向希瓦娜奔去。
这种反应，不足为奇。
因为在他心中，对方一直是特殊的存在。
由于两人一个是菲斯特的女儿，一个是菲斯特的弟子，关系可说是相当熟悉。
而相处中，希瓦娜出众的才华，大方的性格，强大的领导力都深深吸引着他。
不过萨尔一直属于很现实的人。
清楚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和这位天之骄女走到一起。
因此一直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希瓦娜轻蹙秀眉、停下脚步。
随后指着手中胡乱转动的罗盘，对萨尔等人道：“这种量产型的指南针，果然比父亲‘不指北的罗盘’差得很远，只能指明一个大致的方位，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而我们本次的目标‘幽影椋鸟’能像盗贼一样隐身，飞行的速度也非常快，很难捕捉，否则父亲也不会使唤大伙了……”
“臭木头大笨蛋看不起大家，不愿跟我们比试。所以我们必须争气，一定要让她们看看我们的能力！这样吧，我给大伙加持一个提升五感的超魔技巧，效力可以持续两个小时。比赛就以二小时为限，谁捕获的椋鸟最多，谁就是最终优胜者。大家说没问题吧？”
“听你的，大姐头……”众位学员纷纷出言附和。
希瓦娜微微颔首，取出一把华丽的法杖。
面向众人，轻轻一挥。
下一刻，众人随之感觉到自身的感官获得了指数级别提升。
看的前所未有的远，听得异乎寻常的清。
随后她又嘱咐了众人几句注意安全，遇到问题随时示警之类的话语，便选择比赛开始。
萨尔等人闻言，便各选方位，进入深林。
希瓦娜反倒闲了下来。
来到附近的一处空地。
随后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个庞大的沙滩椅已出现在希瓦娜身侧。
一旁还摆有一个托盘。
其上为一个咖啡壶和数个杯子。
希瓦娜拿起一只，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刚想饮用，一个纤细的身影，随之出现在她对面。
来人是位不逊于希瓦娜的美人。
扎高马尾，身着斗篷。
正是已成年的瓦莉拉。
若精灵王国的故人再见到现在的她，恐怕已很难认出瓦莉拉的身份。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刺头。
而是变成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
不过这本是应有之意，早年的瓦莉拉就相当可爱。
并未长残，不算怪事。
真正令人惊讶的是她气质的变化。现在的瓦莉拉风华内敛。
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就仿佛是一个普通人。
显然她的伪装技巧已登峰造极。
连先天的神意，也能完全隐去。
另外瓦莉拉已经达到大师初阶。腰际悬挂黑红相间的弯刃，也透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正是原本属于迦罗娜的痛楚与哀伤双刃。
连神器都赋予她，可见迦罗娜对她这位菲斯特为其挑选传人的器重。
对瓦莉拉的到来，希瓦娜也有些意外，美眸中的讶异之色一闪而逝。
不过两人的关系似乎相当熟稔。
因此并未多言，反对为其到了一杯咖啡。
瓦莉拉却没有接，语带诧异道：“这样就行了？”
希瓦娜则一翻白眼道：“当然。你当有多复杂。坏老爹，真是的，海派你过来，不信我就自己处理啊。”
而萨尔并不清楚此间发生的事。
现在的他，已进入狩猎的节奏。
说起来，萨尔还是第一次参加狩猎活动。
不过或许是不小心唤醒了血脉之中兽人种族常年长期游牧、渔猎活动的记忆。
萨尔的表现非常不错。
即便幽影椋鸟滑不留手，他依旧已成功捕获两只。
而时间距离希瓦娜宣布比赛开始，还不到半小时。
等到一串弹幕升空，昭示比赛结束之时。
萨尔猎物的数量，来到十六只。
毫无意外的排在第一。
而二三名，分别是泰兰·弗丁的十二只与希瓦娜的十一只。
均比他差整一个档次。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是谁】
第四名开始，更是只剩个位数。
比萨尔差了不知多少。
他的胜利，实至名归。
对此希瓦娜相当满意，当即宣布萨尔获胜，并且奉上奖品。
接下来，她有条不紊的做了后续的安排。
提出自由活动一小时。
随后再会同芬娜等人一起野餐。
继而便宣布活动结束。
或许是萨尔的表现太过优异，为希瓦娜挣得面子。
而今她又将其留下，说了一通嘉许的话。
虽然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内容，并无多少营养可言。
可萨尔还是充满激动。
毕竟希瓦娜可是他心中的女神。
等对方去忙自己的事，萨尔才摆脱晕乎乎的状态。
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放大感官的增益，还未消失。
依旧比平日灵敏数倍。
而其他人个个神情轻松，似乎并未受到这种困扰。
不禁暗忖可能是自己与旁人种族不同，体质有异。
萨尔本想再找希瓦娜。
因为对方的法术非常高深，竟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饶是萨尔实力、学识全都不弱，竟然也无法解除。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
因为萨尔一直有一种自卑心理，不愿意展露出自己的不同。
而且在他想来，法术效果持续不了太久。
没准等一会就会消失。
没必要再劳烦希瓦娜。
萨尔赢得比赛胜利，心情大好。
就想着将消息分享给视作姐姐的塔蕾莎。
结果路上，途经一片阔叶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因为他听到附近有人在谈话，而且内容正涉及他。
不久正在交谈的三人越走越近。
尽管距离萨尔仍有不远距离，可感官得到加强后，他还是透过树缝，看清三者的面容。
分别是一位神情英朗、身材壮硕的年轻骑士，与一对容貌酷肖、举止轻浮的贵族子弟。
而三人他均颇为熟识。
是泰兰·弗丁，威尔顿·巴罗夫以及小阿历克斯·巴罗夫。
萨尔与之交往不深，只在实践活动期间有些交集。
不过整体来说相处的还算融洽。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暗中对他恶语相向。
而今只听威尔顿道：“要不是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绿皮怪物坏事，获奖的人就是泰兰大哥你了！”
泰兰倒颇具骑士精神。
早先也没说什么重话，大都是巴罗夫兄弟唱双簧。
极尽所能，侮辱萨尔。
当然他也没制止就是。
“这样不好，不要说这些了。”此刻泰兰淡淡道。
小阿历克斯却不愿就此打住，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这里又没别人，不违背菲斯特尊主的忌讳，何必藏着掖着？你父亲不就是因为兽人……”
眼见泰兰脸色越来越黑，威尔顿赶忙岔开了话题：“说起来，可不只是我们几个讨厌那头兽人，我怀疑芬娜她们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在每次活动时找理由另起炉灶。”
泰兰闻言，果然来了兴趣：“真的吗？”
此言一出，等于默认威尔顿将他划定为厌恶兽人者的归类。
而威尔顿当即打起了包票：“千真万确，是我妹妹伊露希亚亲口告诉我的。”
小阿历克斯也笑道：“说来有趣，那个与绿皮怪物关系最好的塔蕾莎，还是芬娜的闺蜜。真不知芬娜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与这种人为伍。”
这些议论如同刀剑，刺入了萨尔的心间。
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三人来到左近，他总算是如梦初醒。
逃也似的藏进附近的阴影之中。
尽管他并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
说起来，任何智慧生命，开化到一定程度，都难免会思考人生三问。
也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萨尔这位兽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第一个问题，菲斯特曾经为他做过解答。
对此萨尔也深信不疑。
曾一遍遍告诉过自己。
那便是他就是一个人，只是外表与旁人不同而已。
可现今萨尔好不容易构建的世界观已然濒临破碎。
一时之间，悲观无比。
暗忖自己终究是外人，真的能够融入人类社会吗？
说起来，这与菲斯特此前将他表现的太好也直接有关，因为禁言的高压政策，萨尔从来没听到过类似的仇恨言论。
自然不可能有免疫力。
正面与背地的表里不一，更令他对一切产生怀疑。
希瓦娜的法术又持续了十分钟。
在此期间，萨尔有意的进行了一次测试。
围绕周边人多的地方走了一圈。
发现很少有对他持正面看法的。
表情嫌恶，乃至直接侮辱他的不在少数。
不禁感觉到内心之中一片冰冷。
事实上，他有些高估了歧视的严重程度。
在场人员，绝大多数都是男性。
而希瓦娜的容貌、家室又都是上上之选。
说这些人没有想过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狗都不信。
因此抢了他们风头的萨尔，自然也便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别说萨尔是兽人，就算他是纯正的人族，也得被问候一遍八辈祖宗。
个中原因，稍加思索就能想到。
萨尔的智商相当之高。
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发现才对，可他偏偏忽略了这种可能。
只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三人的对话戳中他的痛处。
拨动萨尔敏感的神经。
转眼之间，三日既过。
满眼血丝的萨尔，拖着沉重的脚步，推开了校长室的大门。
这三天来他想了很多。
可是越想便越迷茫，最终决定找菲斯特问个究竟。
在萨尔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导师带他脱离苦海。
并以阳光般的教诲，驱散他心间的阴霾。
因此在萨尔看来，菲斯特是最值得依靠，也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
早在瓦莉拉传来喜讯，菲斯特便在等待萨尔上门。
没想到对方迟迟不来。
他还以为希瓦娜将事情办砸了。
正准备再想新方法，没想到竟峰回路转。
显然萨尔不是常人，实在是够能隐忍的。
菲斯特一向鼓励弟子实事求是。
萨尔也不藏着掖着，很快将心底的迷惘倾吐而出。
他本以为像菲斯特这种大贤者，一定能够平复他躁动的心。
没想到对方没这么做。
而今菲斯特目光悠悠，直接端上一碗毒鸡汤：“你终究是少数族裔，兽人在十余年前，还犯下严重的战争罪行。这样的事，恐怕很难避免。”
【第二百三十二章 种植园】
随后菲斯特又添了把火道：“你也知道，你并非唯一的兽人。如果你了解你那些族人在集中营的遭遇，就会明白自己的生活已经相当不错。”
萨尔曾零星听说集中营的传说。
不过菲斯特严禁此类消息在他身边传播。
再加上萨尔本人也有一点装鸵鸟的意思。
知晓的情况相当有限。
这一刻，他不禁鬼使神差道：“族人……我该到哪了解这些情况？”
菲斯特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上道。
令他留待引导话题的说辞，都用不上了。
也算省了一番口舌，当即笑道：“明天早上来这里，我带你前去。”
萨尔则重重点了点头。
他此时完全没想到，这场寻根之旅，将会拉开时代的帷幕。
这个时代，叫新部落。
翌日清晨，两人一同传送出发。来到了一座庞大的种植园。
凝望着远处似曾相识的城堡，萨尔感觉似曾相识。
稍加思索，意识到这竟是他过往居住的敦霍尔德城的主堡。
之所以第一时间没能认出，是因为此地变化甚大。
不仅更大，也更新了。
事实上，敦霍尔德的改变，远不止主堡那么简单。
这片种植园的大部以前就是道路和集市。
而今都被布莱克摩尔侵占，可见他倒行逆施到何等的地步。
只是萨尔以前地下室、角斗场两点一线，根本没来过此处。
不清楚这些变化而已。
这一刻，只见菲斯特淡淡一笑：“你要寻求的答案就在前面，自己去寻找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已经暂时赋予你‘助理’的权限，中午12点前传送，都能顺利穿越结界。”
说罢，化作点点莹白灵光消失。
萨尔张口欲言，已经太迟，只得径自向前而行，希望找到一条道路。
种植园环境并不复杂。
萨尔很快就有了收获。
途经果园，是一大片种植有灌木的田垄。
这些作物，已经结实。
每棵都生有数团白色絮状果实。
无数形貌与他相似，不过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兽人，正弓着背、进行采摘。
说起来，这种作物，也叫棉花。
是菲斯特根据受到游戏存在棉布的启迪，派出多个冒险者团队觅得。
这种作物，与前世的棉花其实存在相当大的区别。
不过质地和产量相似。
因此他干脆直接将之称作棉花。
省去再想名字的心思。
棉纺织品，有效填补东大陆亚麻和丝绸间的空缺。
令各国的中产阶级，也能穿得起较为体面的服饰。
一经推出就大受好评。
目前已经在人类诸国，乃至奎尔萨拉斯推广开来。
连带菲斯特在暴风城的纺织厂也赚得盆满钵满，已寻求在库尔提拉斯建分厂。
至于为何不设在已是大陆中心的洛丹伦。
是因为他跟泰瑞纳斯交情不深，当地的用工成本也比较高。
而且洛丹伦大概率会成为三战的暴风眼。
投资很可能血本无归。
菲斯特建立纺织厂后，模仿者接踵而至。
必然会对大陆的科技水平带来极大提升。
——前世第一次工业革命，就是自棉纺织业开始。
当然这对兽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布莱克摩尔嗅到商机，也种植起了棉花。
现今集中营的战俘不仅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而且还要被迫劳动，惨遭剥削。
而这群兽人丝毫也不像曾经纵横天下的铁血雄师。
目光呆滞，神情涣散。
只知道机械化的工作。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费拉不堪。
萨尔在旁观察了片刻，便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悲哀。
感觉到有点看不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上了年纪，还断牙、独臂的老兽人，一下栽倒在地。
萨尔吓了一跳，当即上前查看。
发现对方年老体衰，耐不住酷热，已经有些脱水。
当即用造水术，为其造了捧水。
又给老兽人上了寒冰护盾降温。
萨尔的品格相当高尚。
为免对方的工作无人完成，在将老兽人安置好后，他又填补上空缺。
加入到摘棉花的行列。
期间还有暇向附近的其他战俘微笑示好。
可惜没人愿意搭理他。
萨尔也不气馁，依旧卖力工作。
由于太过认真，并未留意后方。
而今一股力量传来，竟被推得一个趔趄。
好在他的体格足够壮硕，袭击者力量又不是很强。
因此并没有被其推到。
这一刻，萨尔不禁回过头去，正对上刚被他救过老兽人愤怒的双眼。
随后对方叽叽呱呱，一顿乱喷。
萨尔从小在以人族为主题的环境中成长。
因为学习魔法需要，还辅修过萨拉斯语。
却对自己族群的语音一窍不通。
不过看对方的神情，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对此萨尔却不惊反喜。
因为这代表对方愿意与他沟通。
于是他便尝试用人类语与对方进行交流。
可惜在场的兽人均不懂人类语。
他完全是在鸡同鸭讲。
此举还引起了反效果。
周边的兽人直接上前将他驱离。
剥夺了他继续参加劳动的资格。
对此萨尔相当的沮丧。
只觉得他与这些人外表虽然像，但完全是两类人。
他根本无法理解对方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数个兽人小孩快步向他跑来。
这些孩童不像他们的父辈，眼瞳均显露出竞争心与求知欲。
总算是为萨尔带来了一丝慰藉。
不久孩童们来到左近。
为首的孩子王边打量他，边用人类语询问道：“你是谁，大家伙？”
萨尔闻言，眼睛一亮：“我名叫萨尔。”
孩子王误以为他说的是词语的本意奴隶，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我们谁不是？我说的是你的真名。”
萨尔无言以对，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孩子王也没有纠结此事，又问：“大家伙你从哪来？”
“逆风领或者说卡拉赞，在大陆南部暴风的王国。”萨尔当即答道。
兽人孩童们面面相觑。
显然对地理毫无概念。
过了片刻，孩子王才道：“看来是很远的地方啊。那里的兽人奴隶，都能够穿上像你这么好的服装吗？”
此话一出，萨尔再次陷入语塞。
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萨尔的抉择】
萨尔与这些兽人孩童素昧平生。
没有也无法伤害他们。
自然不存在罪行一说。
萨尔本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可是他一直过着优渥的生活，对方则朝不保夕、饥寒交迫。
两相对比，却很难不感到歉疚。
于是他搜罗储物空间，准备给众人一些小礼物，以求慰藉。
就在此时，一个先前负责放哨的兽人小孩风风火火的跑来。
语速极快的对孩子王说了一句。
对方顿时吓了一大跳。
拉扯住萨尔的衣袖，带他向着不远处的树影奔去。
一行人才刚刚藏好，一个骑着骡子的青年便到了。
而其似是此地的监工。
甫一到来，众位兽人顿时卖力表现起来。
效率一下提升了许多。
唯有先前的老兽人，由于年老体衰，仍旧保持原本的速度。
理性而论，他的速度已不算慢。
远胜于多数人族农民。
不过由于工友的严重内卷，将他衬托的格外不堪。
而监工的脸色涨红，明显此前才饮过酒。
颇有点发酒疯的意思。
或许也有杀鸡儆猴，让众人更加卖力的考量在内。
总之现今他一会皮鞭。
重重的抽打在老兽人的脊背上。
而他的鞭子明显属于特制款式。
不仅比常规马鞭更粗，其上还遍布倒刺。
很快将老兽人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虽然对方恩将仇报，令萨尔有点不爽，但他此刻仍然感到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更令萨尔震惊的是，其他人一脸麻木、熟视无睹。
要知道，在场可有多位中级以上的战士。
这名监工则只有二环。
而且一看就已被酒色掏空身体。
只要一拥而上，对方拿什么挡？
瞬间就能够死几百回。
还有他看好的兽人孩童们，也毫不在意。
一连看好戏的样子，也令萨尔痛心疾首。
为此萨尔问了孩子王。
对方人小鬼大，倒是懂得很多。
当即答道：“你真奇怪，苦工的宿命不就是这样吗？早点死亡，跟先祖之灵团聚也不是坏事。”
而他又一次无言以对。
萨尔本以为监工打几下立威，就会罢手。
没想到并为这么回事。
监工已将老兽人打到晕厥，仍无半点收手的意思。
这一刻，萨尔想到孩子王先前的话语，不禁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该不会监工要打死他，所以孩子王才说见先祖吧？
想到这里，他已顾不得隐匿了。当即调集魔力，开始施法。
下一刻，周边的碎石凝聚成球。
精准的命中监工后心。
一下令其陷入昏迷中。
随后又取出治疗伤势的魔药，为老兽人内服外敷。
继而挥动法杖，清除了监工近期的记忆。
这样一来，对方清醒后应该会误认为只是喝醉了。
不会迁怒采棉的兽人。
不得不说，萨尔想的相当周密。
一切都可说万无一失。
已颇具其师菲斯特谋定后动的行事作风。
而老兽人全盛时期应是一位强大的战士。
生命力可说相当顽强。
现今经过萨尔的救治，不仅已性命无虞，而且还悠悠转醒。
而这一次，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虽然依旧带着指导的语气，但斥责意味少了许多。
可惜萨尔依旧一个字也听不懂。
好在兽人孩童们已来到他身边。
正因为他此前驱使石块，虚空取物的神奇手段，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于是萨尔请他们翻译。
孩子王当即清清嗓子道：“他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杜隆坦的后裔或族人吧？也许他是对的，不过我们这些失败者不需要你廉价的怜悯’。”
萨尔还是第一次听到杜隆坦这个名字，不过本能的感觉到一股亲切。
当即向老兽人询问其相关信息。
可惜对方说完先前的话，便彻底哑了火。
任他磨破嘴皮，依旧不发一语。
令萨尔感到无比失落。
当日中午，他再次踏足校长室。
迷惘不仅未能消解，反倒心情更沉重了。
目视着菲斯特，几度欲言又止。
菲斯特对萨尔的变化视而不见，故作轻松道：“现在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
“是。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可他们……我真的……”萨尔则语无伦次道。
内心的混乱可见一斑。
菲斯特干脆替他说了：“所以你想要帮那些犯下累累罪行的战俘？”
萨尔闻言，顿时默然。
过了片刻，这才找到一个理由：“至少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从小过奴隶的生活……”
这个回答，菲斯特比较的满意。
十年以来，他对萨尔进行了系统的历史教育，还带其实地参观大战的纪念碑。
访问过死难者的家属。
因此萨尔对兽人犯下的罪行，认识深刻。
几乎已达到了思想钢印的程度。
现今即便同情战俘，也并不敢为其洗地。
不过有这种心态还不够，菲斯特进一步加码道：“这种想法倒是没错。不过我要你保证，不会让别的种族的孩子，因你而陷入类似的境地。”
萨尔闻言，若有所悟，不过还是毫不犹豫道：“我保证。”
而菲斯特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
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可以成全你，让你跟自己的族人团聚。不过萨尔，你要想好。在卡拉赞，你是我菲斯的弟子，拥有优秀的资源和人脉，成为优秀的教师或者研究员，指日可待。你真的做好准备放弃这一切了吗？”
尽管萨尔已产生了离开的意愿，想投身于拯救人民的事业。
可现今事到临头，真要放弃拥有的一切，仍不免迟疑起来。
睁大双眼，青筋暴突。
内心的挣扎不问可知。
不过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多谢您了，导师。我决定前往我应在的地方。”
“很好。给你三天，跟现在的生活作别。”菲斯特叹息道。
萨尔由衷的松了口气。
在做出决定后，觉得浑身轻松。
菲斯特表面神情严峻。
实则内心也相当高兴。
因为在原时空，兽人为艾泽拉斯做过不少的贡献，却也曾数度威胁世界和平。
堪称是典型的双刃剑。
而本时空就不一样了。
经过他的调教。萨尔三观比原本的世界线正多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家】
部落在其治下，所作所为一定更符合主流价值观。
萨尔还做了菲斯特期待的保证。
诚信对很多人来说一钱不值，不过萨尔是他一手培养的，道德水准相当之高。
想来不会轻易毁诺的。
一定会遵守基本底线。
而且菲斯特的存在也会督促其践行诺言。
现在的他，实力完爆萨尔，自不必多说。
哪怕巅峰时期的世界萨来了，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更何况菲斯特不会就此止步，未来实力还会增长。
萨尔行事，肯定要先掂量掂量。
综上本时空萨尔领导的部落，必然比剧情中发展的更良性。
当然短时间内，还是会乱一下。
毕竟萨尔解救族人，是要真刀真枪干的。
不过并不会持续太久。
最多两到三年，萨尔的部落就会前往卡利姆多，跟牛头人分享地盘。
届时人类与兽人生存权的争端就小了，菲斯特再从中斡旋，未尝不能令两族和平相处。
至于兽人和西大陆原住民，比如暗夜精灵的矛盾。
其实也不是不可消弭。
只是需要好契机而已。
比如原时空三战期间，部落为对抗燃烧军团，驰援暗夜精灵圣地的海加尔山。
就属于不错的切入点。
当然世界线已经改变，菲斯特也不敢保证一切还如原时空那样演进。
因此只能到时候再看。
三日之后，萨尔与希瓦娜、塔蕾莎等友人道过别。
整好行装，收拾心情。
再一次来到了校长室。
虽然抱有一些功利性，但萨尔属于比较讨喜的人。
菲斯特又培养了他这么久，与对方存在不浅感情。
难免感觉到有些不舍。
可雏鸟终究是要飞的。
因此他并未多说，只是将一个储物戒指递给对方。
萨尔用意念扫过储物空间，只见其中遍布各类作战、生产与生活需要的物资。
内心不禁升起强烈的感激之意。
菲斯特不想显得太关心萨尔回归的情况。
于是淡淡一笑：“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这扇门的对面，有你想找寻的一切。”
说罢，故作写意的为对方搓了个传送门。
萨尔见状，为之一愣。
因为他原本是准备直接去解救敦霍尔德的同胞的。
而菲斯特虽然语焉不详，一副谜语人的做派，但明显有其它的安排。
不过菲斯特这些年待他极好，想来是不会害他的。
因此萨尔毫不犹豫的穿越门扉。
等到时空穿梭的颠倒感消失，一阵寒意袭来，萨尔随之打了个冷战。
接下来，他举目眺望，发现四野茫茫、尽是冰雪。
视野尽头，则为一片连绵不绝、参差巍峨的山岳。
不禁暗忖自己可能来到铜须矮人的地盘。
可行了不足一小时，他便推翻上述观点。
因为他途经一处断崖，发现自己本身就处于山间。
而且他给自己加持了多种法术。
移动速度，相当迅疾。
已前行了很远的距离。
可是群山依旧辽远，并无半点拉近之意。
而萨尔早先上实践课，曾到过卡兹莫丹。
清楚那里没有如此巍峨的雪山。
这一刻，他不禁心念电转，推断出此地可能是大陆北部以雪峰林立而着称的奥特兰克。
想到这里，他又生出新的疑惑。
那就是导师送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种地方，一看就不像有人活动的样子。
换做平时，萨尔便直接向菲斯特询问了。
可现今他已脱离学院。
却并不愿意再这样做。
于是只能采用笨办法，循着岩羊的足迹向前行进。
又寻觅了许久，时间来到傍晚，萨尔再想求助也不可能了。
因为他遭遇了暴风雪。
而风雪倒不是太大，尚无法以对萨尔这种英雄级别的强者造成威胁。
不过经此一役，元素能量的扰动加剧，施放传送法术很容易出问题。
眼见风雪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萨尔干脆寻了一处开阔的地域。
布设结界，燃起篝火。
准备就地对付上一晚。
结果刚到半夜，萨尔便被阵阵嚎叫惊醒。
随后他茫然四顾，顿时对上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竟是狼群！而且还不是一般规模的狼群。
属于规模最大的那种。
数量起码有大几十只。
另外这些群狼品种也极为特殊。
通体雪白之色，体长达到三米。
血气更是浑厚无比，足以媲美中级战士。
完爆常见的草原狼、森林里不知多少倍。
虽然萨尔实力非凡，狼群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与猛兽硬拼，绝非智者所为。
因此他当即溜之大吉。
施放闪烁，走为上计。
失去了萨尔的维系，结界很快就被攻破。
篝火也被愤怒的狼群踏的散灭。
萨尔吃一堑、长一智。
不敢再生活，寻找了一处天然岩洞休息。
而山洞内部又冷又黑。
令他想起做奴隶时不好的回忆，当晚睡得相当差。
翌日清晨，萨尔刚刚气撑不久。
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被一伙全副武装的人员包围。
万幸的是，这些人绿色皮肤、獠牙外翻。
竟属于他的兽人同胞。
萨尔见状，心念电转。
终于明白了菲斯特送自己来这里的深意：
兽人并不是全被俘虏。
还有一支部落或者氏族幸免于难，正在此地隐居。
另外这群兽人虽然同样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精气神绝非种植园那群人所能比拟。
眼神之中仿佛若有光。
并无任何麻木与颓唐。
见此情景，萨尔不禁感觉到由衷的欣喜。
还有这些人的坐骑也极为惊人。
不是昨晚袭击过他的白狼，又会是何物？
萨尔已算是学识渊博。
可完全想不出这群兽人是如何将这样的猛兽驯服。
而他这一次已经学乖。
知道说人类语，很可能引起兽人的不满。
于是干脆装作哑巴，不发一言。
当然他也没展露敌意。
高举双手，任由对方将他俘虏。
随后众人冒着寒风，不断前行。
穿过几处萨尔本以为走不通的小径，步入一座隐蔽的峡谷。
他的眼前的景致随之豁然开朗。
大量较为粗犷，却颇具生活气息的圆顶窝棚映入他的眼帘。
令萨尔的心灵，狠狠颤了一下。
因为这里的环境虽然远不及卡拉赞，但令他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