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盛家大门前几乎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傅丹朱惊讶过后便喜笑颜开,这样好啊,省了她不少事。
于是便按着他们排队的顺序一个一个买菜,走人。
傅丹朱称斤数,盛倾便在她旁边帮她算价钱、收钱以及找零。
比昨日有条不紊多了。
她最开始从地窖里拿上来的还不太够,又拎了几筐上来才补足。一个时辰后,镇民们便都买到了自己想买的蔬菜,各自回家去。
傅丹朱今日赚的比昨日要多一些,一共五千三百六十两。
她不禁大致算了算,今天是五号了,距离十四号还有九天,如果每天都有四五千两银票的进账,暂定每日四千五,九天就是……就是……就是……
她不禁懊恼地锤了一下头,再次求助盛倾道:“盛倾,九个四千五百两是多少?”
“四万五。”
傅丹朱笑了。
这样看来,她还是很有望自己赚够十万两的。
后山。
四人组每天摘番茄烤土豆吃,日子过得也悠哉悠哉。
青年问道:“阿箬,这也过了许多时日了,你还不打算去见你兄长?”
四人都是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这几种新奇的果子对镇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对他们也就泛泛。
盛箬手里捏着番茄,缓声答道:“不急,我在等一个时机。”
“时机?”
“兄长会乖乖跟我走的时机。左不过就是这几日了。”
其他三人听不太懂他的话,不过也没有多打听。
倒是伏盈神色微微变了,她听说过几句关于盛家那个怪物的秘辛,和冬至有关,但也只是听说。
……
一连好几日,盛家大门前都门庭若市,傅家众人终于坐不住了。
傅家祖宅里,二叔婆蔡氏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人干瘦的小老太太,此刻拄着拐杖捶着地面。
“大房那丫头,卖了几日那些蔬菜了,也不见主动给咱们傅家人送些,真是个小白眼狼。”
傅二叔公坐在一旁,没吭声,但是脸色也很不愉。
上次送丧时傅丹朱的表现就已经让他很不满意了,这次更甚。还以为她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谁知道半点水花都没有。
而碍于面子,傅丹朱不主动来送,傅家人自然不会登门去买。让镇民们瞧见了,像什么话?
因此一连数日,傅家人都没有尝到过傅丹朱那些蔬菜的滋味。
但只是听着旁人议论,便觉得口舌生津,馋了。
蔡氏看向徐氏,“老二家的,你可是把那丫头从小带到大的,她就没去孝敬你?”
徐氏道:“婆母,我早说了那丫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傅二叔公也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傅永安膝下两儿一女,二儿子傅永顺是个瘫子,膝下只有一个亲生女儿。
傅家三房的人早年有个出息的独子,三叔公去世后一家人也不知道搬哪去了,这么些年并没有过联系。
傅家大房则是人丁凋零,上两代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留下一儿一女,被傅永顺收养。
傅永安的儿子年纪还小,才七岁,这几天一直吵着要吃红红的果子,二叔公二叔婆又是心疼这个独孙的,因此颇为恼火。
蔡氏对二儿媳妇道:“你一会儿就去盛家问问,大房丫头虽然嫁出去了,但始终也是咱们傅家的人,哪有这么办事的。”
大儿媳妇孟氏也道:“婆母说得对,咱们家也不是出不起钱买她那几个果子,但是一家人还要用钱去买的话,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徐氏脸色有些难看,她心里是不愿去拉下那个脸的,但是家里男人是个瘫子,她又没有儿子,女儿和宁家的婚事还被退了,他们一家能偶尔寻个帮衬的,就只有公婆和小叔子一家了。
所以不能轻易得罪。
于是她便挤出一个笑,“我晚上去问问。”
徐氏心不在焉地出了傅家祖宅。
回到家后,看到坐在屋里发呆的姑娘,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学堂学堂被开除了,宁家的亲事也被退了!屋里还有一个瘫着的,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希望啊!”
这些天来,徐氏不是骂丈夫就是骂女儿。
当初女儿死而复生的激动消弭过后,便是厌烦。
傅莹素只是静静地听着,连个眼角都没给她老子娘。
自从她从棺材里醒来后,便总是爱一个人发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傅莹素的确在想一些东西,因为时间久远,有些事情她需要仔仔细细地回忆才能想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徐氏骂道。
傅莹素这才看向她,“急什么?你是在祖父祖母那里受了气?”
不知为何,徐氏每每对上她女儿那双眼睛,总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你祖母让我去找傅丹朱那个野丫头。”
傅莹素略一沉思后问道:“因为蔬菜的事?”
“谁说不是呢?他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去了傅家,傅丹朱不把我打出来才怪!”
上次被喂虫子的事情,徐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傅莹素却是笑了笑,“娘放心,她不敢的,再怎么样也要顾忌着爹。”
“她就算顾忌着你爹,也最多是不会在明面上打罢了。”徐氏把这件事看得很清,继续道:“她现在有了那些蔬菜,赚了海一般的银票,还不知尾巴是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呢。”
“娘不想去的话,不如我替你去。”傅莹素打断了徐氏滔滔不绝的倒苦水,提议道。
“你替我?你打算用什么理由去?”徐氏将信将疑。
傅莹素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之前宁家送来的礼品中,有一株雪灵芝。她不是有个病秧子相公吗?我借着送补品的由头与她提一下这件事。”
徐氏惊道:“你疯了?用一株雪灵芝换几个破果子?你知不知那雪灵芝有多贵重?!”
傅莹素:“再贵重,派不上用处,依然是废物。这雪灵芝能帮母亲解燃眉之急,便是大用。”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徐氏越看她越觉得心惊。
她这个女儿,好像真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