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TXT下载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全文阅读

作者:宁爻爻     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txt下载     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全文阅读

第1章:重生被救(求推荐票)

    “盛,盛倾,我煮了粳米粥,你要喝一点么?”

    天色昏暗,傅丹朱在门外逡巡了片刻,放下了好几次想要敲门的手,轻声细语地隔着门问道。

    她好像有点怕屋内的人。

    “滚进来。”

    从屋内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傅丹朱的身子抖了一下,手里的粥差点洒出。

    好吧,不是好像。

    她是真真切切怕屋里的人。

    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将门推开了一道缝,先将米粥推进去。

    而后蹲下身,躺在地上,滚进了屋内。

    她没敢起身,也没敢用眼睛瞧榻上的人,像只鹌鹑道:“盛倾,我,我滚进来了。”

    榻上的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一幕,生生气笑了,“傅丹朱,你又在跟我玩什么把戏?前脚还跟野男人私奔,后脚就这么乖乖听话。你掉进河的时候,是脑子顺带进了水么?”

    他冷嘲热讽的话语让傅丹朱俏脸微微羞红。

    “盛倾……”

    “把头抬起来说话。”他冷声道。

    傅丹朱不敢不听,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刻,后怕地往后缩了缩。

    那是一双极狭长的凤眸,眼尾微微上挑,黑曜石般的深邃瞳孔仿佛深海望不见底,和前世暴戾的男人相去甚远。

    可傅丹朱还是怕。

    “我,我喂你喝点粥吧。”两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安静的有些尴尬,她主动开口,“谢谢你跳下河救我,盛倾。”

    虽然是初冬,但自从这个世界在二十年前发生灾变以后,夏季酷热,冬季酷寒。

    刚入冬,河面上已经结了冰层。

    而她嫁的这个夫君,又是集镇上有名的病秧子。

    “别自作多情,若不是怕丢脸,你以为我会去救你?”

    他冷嗤着别过脸,“把粥放下,出去。”

    又被他嘲讽了一顿,傅丹朱没什么脾气,“哦”了一声,乖乖把粥放在他床榻边的小桌上,轻手轻脚走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把门带上了。

    外面雾气沉沉,头顶挂着一轮异常亮的绯月,很弯。

    这轮散发着诡异的月亮是和灾变一起出现的。都说月有阴晴圆缺,然而前世傅丹朱活了那么久,从来没见它圆过。

    傅丹朱进了厨房,洗锅的同时捋着前世的记忆。

    自从灾变后,女子就成了可分配的资源。只要适龄,都会被集镇的长吏负责婚配,抽签抽到了谁,就是谁的妻子了。

    为了避免浪费资源,连成亲礼都不用举行。

    而嫁过去之后,唯一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繁衍人口。毕竟在灾变发生后,死掉的人太多了。

    她前世抽到了盛倾的牌子,于是就成了盛倾的妻子。但盛倾是个病秧子,还克死了好几任妻子,她不想死,便跟人私奔。

    前世私奔的路上,她确实失足掉下了河,但盛倾并没有来救她。这一世她在冰冷的河水里一睁眼,便被捞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然后她就看见了盛倾的脸。

    阴沉发寒,但隐隐中又有点别样情绪的脸。

    当时她呛了水,脑袋发昏,也没仔细瞧那别样的情绪是什么。

第2章:满园春色难关

    “铛”

    一颗石子敲上了门窗。

    盛倾家的石砖房有两层,因为嫌底层潮湿,吃饭睡觉都在楼上,楼下则是直接空置着。

    傅丹朱回过神,从窗里探出头,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相貌端正、气质儒雅的男子。

    见她探出头来,还冲她招手。

    看到那男子,前世的记忆扑面而来。傅丹朱脸一黑,若非这个渣男,她前世怎会落下一身伤病?

    她一手提着铁锅,一手提着裙摆便气势汹汹下楼了。

    “珠珠……”

    那男子刚开口,啪的一声巨响,左脸便挨了一巴掌。

    “你这杀千刀的腌臜撮鸟还敢来?老娘今日不把你脑浆打出来,老娘就不姓傅!”

    她张牙舞爪得活脱脱一个泼妇,男子哪见过这个阵仗,仅说话的功夫脸上就又挨了两下。

    眼看那口大黑锅不由分说朝着他脑门砸来,男子慌了,忙擒住她的手腕,委屈道:“珠珠,这是何意?这次私奔失败了,再找下次时机便是,何故打我?”

    到底是男子,傅丹朱被擒住了手腕,竟也动弹不得。她眼珠一转,干脆手一松,那口乌漆嘛黑的大铁锅便从男子头顶砸了下去。

    声音特响,听着贼得劲儿。

    “傅丹朱!”

    男子怒了,甩开她的手腕,一摸脑袋,果然起了个包。

    “方鸿源,这是你欠我的。”

    傅丹朱捡起锅,忙仔细检查了确定没有摔坏,才安心地掐着腰怒骂道。

    这年头一口铁锅可不便宜,要是摔碎了,盛倾又得骂她了。

    “我欠你什么?今日盛倾那个病秧子会追来,我也料不到啊。珠珠,就算你生我气,我跟你道歉行么?是我思虑不周,你看,我这不是又来接你了吗?”

    方鸿源还真是好脾气,被又打又骂还能重新稳住心态。

    前世,傅丹朱就是被方鸿源这副模样给骗了。

    她以为他是真心对她好,殊不知对方只是贪恋她的美貌。

    私奔后的第二年,她为了救他被一场大火烧毁了脸,这人便换了一副嘴脸,每次喝醉了酒就开始对她非打即骂,后来因为欠钱,更是毫不犹豫地把她卖给了避难堡里的大权贵当玩物。

    好巧不巧,那大权贵还是盛倾。

    前任见面,分外眼红。她原本就因多年奔波染上了一身病痛,后来又被盛倾磋磨得有了阴影,在病榻上缠绵了两年就归西了。

    傅丹朱想起这些,心里愈发愤恨,“谁要跟你走?你滚,再不滚,我就叫人了!”

    “珠珠,你不要跟我闹脾气了,莹素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船,咱们这次直接走水路,不信还能被追上。”

    “傅莹素什么时候也插手这件事了?”傅丹朱惊了。

    前世她和方鸿源私奔得很顺利,若不是重生了一次,她不会知道原来私奔时便有傅莹素从中运作了。

    说起来,她能和方鸿源认识,还是因为帮傅莹素去学堂送束脩。

    方鸿源是学堂的教书先生。

    傅丹朱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懵,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方鸿源趁着这个空当靠近她,右手按住了她提着大铁锅的手腕:

    “珠珠,你妹妹当然是盼着你好才插手啊。她也不忍心你这么美的一朵花,留在这个病秧子这里遭罪。你别跟我闹脾气了,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远走高飞吧。”

第3章:坦露心迹

    “你松手。”

    “我不松,珠珠,你如果还生气,就打我吧,我……”

    “你们在干什么?”

    盛倾拄着双拐,拐上挂着一盏烛灯,不知何时下楼了。

    绯红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墨发披散,薄厚适中的唇颜色苍白,一张俊脸阴郁无比。

    傅丹朱吓得抖了三抖,连锅都不要了,忙猛力抽出手跑回盛倾身边,忐忑不安地辩解道:“夫君,他,他扒拉我!”

    “方先生深夜约见拙荆,意欲何为?”

    “我们两情相悦。”方鸿源根本不把这个病秧子放在眼里,“珠珠,过来。”

    “两情相悦?”

    傅丹朱对上盛倾审问的目光,忙小声道:“夫君,我和他不熟,我喜欢的人只有夫君你,哪里来的两情相悦。”

    “大声点。”

    “啊?”她愣了一下,随后忙看向方鸿渐,大声道:“我心里只有我夫君一个人,你若再纠缠,我便只好报官了!”

    “诱拐有夫之妇,罪行恶劣者,杖五十,徒半年。”盛倾冷冰冰的声音不含情绪地补充道。

    瞧着这两人俨然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方鸿源气红了眼,“傅丹朱,你认真的?”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她毫不客气地骂道:“我还是打你打得太轻了,才会让你有这种错觉!”

    “你会后悔的!”方鸿源气急败坏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鸿源走后,傅丹朱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气焰一降再降,直至没有。

    “盛,盛倾……”

    “我扶你回屋吧?外面这么冷,你身子本就虚弱,再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为何不跟他走?”

    傅丹朱轻轻拽了一下没拽动,冷不丁听见他如是问道。

    内心:我哪敢走?

    “夫君,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一日是你的妻子,便终生是你的妻子。为人妻者,须忠贞不二。”她低着头,嗓音细的像是刚断奶的小猫。

    “那此前又为何跟他走了?”他根本不信她的谎话,轻嗤着问道。

    傅丹朱脸一红,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可能是太害怕,一时昏了头。”

    “害怕?”

    “夫君之前娶了三任妻子,都,都死了,我怕……”

    “既然怕,现在又为何敢留下来了?”

    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轻易放过她,逮着她逻辑里的漏洞,追问到底。

    傅丹朱对着他时也没脾气,脑瓜子转了转,总不能说是担心以后被你报复吧?

    “因为夫君救了我,我当时在水里,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是夫君把我救了起来。夫君舍身救我,我相信日后夫君也会保护好我的。”她轻轻捏着他的衣角,语气软软地说。

    这个理由还算合情合理,傅丹朱对自己的临场反应非常满意。

    好久没听到盛倾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却发现那人正在看着她。凤眸汹涌着暗潮,瞳孔里像是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兽,随时要把她一口吞下。

    傅丹朱心里一惊,忙松开了手。

    ……这种眼神她见过。

    前世每次她惹恼了盛倾,他打算强要她时都是这样的眼神。

第4章:还没擦干净

    “我一个病秧子,保护你?算了吧。”许久,他收回目光,眼皮黯淡地垂下,拄着拐回了楼上。

    傅丹朱连忙跟在她身后。

    “夫君已经保护了我一次,下次换我保护你。”她情不自禁地道。

    盛倾斜着瞥了她一眼:“不、需、要。”

    “我说了,我会救你,纯粹是不想丢人。”

    傅丹朱“嗯嗯”地应着,听见他咳嗽,连忙倒了碗温水,递到他嘴边:“夫君,喝点水。”

    她眼中的关心不似作伪。

    盛倾眸光晃了晃,没有拒绝,张口噙住碗边,仰头下咽。

    他脖颈修长且白皙,喝水时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傅丹朱无意瞧见了,莫名脸红耳热。

    一走神,捧着碗的手偏了。

    “傅丹朱!”

    阴沉的声音响起,傅丹朱一愣,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喂歪了,水珠顺着盛倾的侧脸往耳后流,打湿了衣服。

    “对,对不起!”

    她慌了神,连忙把碗放下,“我帮你擦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怀里掏出绣帕,手忙脚乱地擦过盛倾的下颚,耳窝,脖子……

    动作只轻不重,盛倾被她撩拨得心烦意乱。

    可一看她慌张的表情,便知她真不是故意的。

    “可以了。”他哑着嗓音说。

    “不行,还没擦干净呢。”傅丹朱一心帮他擦脖子上的水渍,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劲,下意识便答道。

    “我说可以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不容置喙道。

    “可我还没擦……唔!”

    她眼睛霎时睁大,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脑海一片空白……

    盛倾,吻,吻了她?!

    虽然前世也不是没吻过,可,可这才哪到哪?他这么早就吻了她?这么突然?

    只是唇贴着唇,软软的,仿佛不含任何情欲。

    前世他吻她从来都是恨不得把她。

    “说了别擦了,你不听,我就只能这样了。”

    在她愣神时,他便已经离开了她的唇。

    眉眼很冷,仿佛刚才真的是因为阻止她继续动手动脚,才亲上去的。

    他是个病秧子,又推不开她,只能亲了。

    傅丹朱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了这个意思。

    “对,对不起。”她下意识地道歉,“我下次不会了。”

    “嗯,出去吧。”

    傅丹朱听话地出去了。

    直到带上门,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吹了吹冷风,才突然发觉不对劲。

    是她被强吻了啊,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又气又不敢发泄,心里乱糟糟地回了屋睡觉。

    ……

    “听说了吗?学堂的那个长相白净的先生,昨天晚上被狼咬断了右手!”

    才刚过卯时,菜摊上便围满了妇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听说了听说了,我姑娘今年就到了适龄年纪了,我还想把姑娘许给他呢,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整个手掌都被咬掉了,还怎么治?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

    傅丹朱提着菜篮,挤在一群胖胖的妇人中,灵活地抢着新鲜菜。

    她听见那些人议论了,只是她没放在心上。因为有求于人,她要赶在盛倾醒之前回去把饭做好。

第5章:想回家

    傅丹朱做饭还是很好吃的。

    起初她也不会,但前世私奔后跟着方鸿源四处奔波。

    做过酒楼大厨、变过障眼戏法儿、养过马、算过命、当过媒婆、卖过草药…久而久之啥都会一点。

    小荇菜被她炒得嫩嫩的,饼子上撒着黄色的粗盐巴,摊得酥脆且薄,弄完这些,桶里的水已用去了小半。

    傅丹朱为着要不要再弄个汤犹豫了半晌。

    灾变之后,干净的水源减少,每户每日可领到的水都是有份额的,谁也不能多领。

    想了想,傅丹朱决定权且先把茶炉烧上。

    然后又舀了些热水在木盆里,搭上毛巾,敲响了盛倾的门。

    “盛倾,起床了。”

    现在的时间是辰时一刻,傅丹朱记得前世盛倾不出意外都是这个点儿醒,所以她才敢来敲门。

    事实上屋里的人确实刚醒。

    他掀开眼皮,听着门外传来的脆生生的、鲜活的叫早声,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他抬手掐了一下脸。

    嘶——

    不是梦。

    “盛倾?”门外又轻声细语地喊,像猫挠一样。

    “……知道了。”他沙哑着嗓音回。

    然而话音刚落,“咿呀”一声,门被推开。

    “盛倾,我帮你洗脸。饭我也已经做好了,你洗完脸就去吃早饭吧?”

    她原是看着他的脸说话,但是察觉到对方有看向她的意图后,立马把睫毛垂下了。

    盛倾的视线由她的脸上移到她端着的木盆上,滚烫的热水遇冷,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雾气上浮,模糊了她清艳的面容。

    但他闭着眼也能勾勒。

    见他一直未回自己,加之想到心中所求,傅丹朱大着胆子上前,跪坐在床榻边,将木盆搁在床头的矮柜上,毛巾沾湿,细白的手用力将之拧干。

    她正要将毛巾碰上盛倾的侧脸,回过神来的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我自己来。”他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地说。

    “没事,我可以……”刚开口,傅丹朱明显想到什么,纤细的腕骨轻颤,目光躲闪地住了手。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自盛倾喉中低低溢出,她手腕又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脸有些烧。

    “还算长记性。”他说。

    他的手从被中伸出,接过脸帕,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她,不含情绪地问道:“什么事?”

    “盛倾,我想回家一趟。”

    傅丹朱顺势脱口道,又小心翼翼地觑了那人一眼。他的脸和手都因为久病显出异样的苍白,但五官凌厉霸气,骨节分明有力,融合在一起后,显出一种支离破碎又强劲的美感。

    “家?这不是你的家?”他语气无波无澜。

    傅丹朱前世陪伴了盛倾两年多,作为一个对他还算熟悉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平静下暗藏的危险气息。

    她身子又是一颤,开始结巴,“盛,盛倾,你不要误,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那你是何意?”

    傅丹朱脑筋急转,急得脸都有些轻微涨红,脱口而出两个字:“娘家!”

    “是回娘家……”她又弱弱地补充道。

    不知怎的,在她完这句后,她明显感觉到那暗潮汹涌的危险气息缓缓淡去了。

第6章:睡一觉就好了

    虽然如此,但盛倾仍没有松口让她走。

    “不行。”

    傅丹朱有些着急还有些委屈:“为什么?”

    盛倾:“你是当我脑子坏掉了?被同样的理由骗第二次?”

    傅丹朱忽然尴尬地想起自己之前私奔时,用的理由也是回家探亲……

    “盛倾!我发誓,我不走了,我只是回家拿一些东西,天黑之前一定回来!”她语气恳切地望着他,就差指天发誓了。

    盛倾盯着那张清艳的脸庞不语。

    过了一会儿。

    “如果我始终不答应,你要强行走吗?反正我一个病秧子,也拦不住你不是吗?”他声音忽然显出几分虚弱。

    傅丹朱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早上的盛倾似乎比昨晚脸色更加苍白了些。

    “你发烧了吗?”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竟然真的有些烫。

    她有些生气,但是也不敢吼他,只能软着嗓音抱怨,“你发烧了怎么不说?你都没有知觉的吗?”

    盛倾不自然地别过脸。

    “家里有退烧药吗?”她问他。

    “没有吧。”语气也不大确定。

    他最开始的时候用过,后来发烧的次数太多,习惯了,就慢慢不用那玩意儿了。

    傅丹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去给你买药。”

    “不许走。”他拉她手腕的力气倒是挺大的。

    “盛倾,你发烧了,不吃药怎么退烧?”

    他不容置喙,“睡一觉就就好了。”

    傅丹朱拗不过他,只好暂时妥协。

    “那你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睡觉,我不走。”

    盛倾没有出声,闭上了眼假寐,身为病患他感觉并不好,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傅丹朱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出,又起身把大开的门窗关小,只留一道通风的缝,默默出了房间。

    她自己的房间里有一个装钱的匣子。

    灾变之后,流民通用的货币不再是金银铜板,而是由避难堡内印发的纸币。

    换句话来说,流民不掌握金银。

    傅丹朱从匣子里拿出两张印着一千两的银票,去了镇上唯一的药铺。

    “要一剂退烧药!”

    “一千八百两。”药铺掌柜知道傅丹朱,也知道她嫁了个病秧子的事,有些怜惜,“丹朱啊,你这是来替你那病秧子相公买药吧?”

    傅丹朱递出两张银票,正色道:“他是生病了,但不是病秧子。”

    掌柜接过银票,递给她一剂包好的药和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你这丫头也是个心好的,嫁给了这么个人,居然还不跑。以后你再上我这儿来买药,我给你打八折!”

    傅丹朱和方鸿源私奔的事,是夜里悄悄进行的,所以镇上的人都还不知道。

    她有些心虚地接过了药和银票,“那就谢谢叔了。”

    傅丹朱回了家后便将药熬上,盛倾还没醒。

    这副退烧药喝下去后起码要再睡两三个时辰,如果她腿脚快些,说不定能在盛倾醒之前往返。

    思来想去,傅丹朱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回傅家一趟。

    娘和爹爹留给她的遗物还在傅家放着,多放一天她都觉得恶寒!并且这一世,她也不想再将那些东西便宜给傅莹素了。

第7章:养育之恩

    傅家在镇子的东头,盛家在西头,傅丹朱走过去,需要穿过一条河。

    上游水浅,下游水深,所以在河流上游铺设有石块,平日里大家要渡河都是从这里过去。

    他们的镇子名叫千家镇。

    一条白水河将小镇分为东西两边,因为学堂、茶楼、医馆等等都在东头,所以东头要比西头富裕的多。

    傅丹朱回家的路上,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她都笑着回应。

    傅家是两间土胚房并挨着,光秃秃的。

    五岁的傅星阑正在土地上打滚,两只小手冻得通红。

    “星阑!你在干嘛呢?”

    傅丹朱连忙走过去将他从土地上拉起,厉声呵斥,傅星阑盯着她傻笑,“阿姐,婶婶说这些土下面里有小虫子,可好吃了,我在找小虫子呢。”

    说着,他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白色的肉虫,献宝似的递上来,“我攒了好些了,都给阿姐吃!”

    虽然他也很想吃,但是他宁愿让自己饿着也要给阿姐。

    傅丹朱心里腾得窜起一股火。

    她没想到自己才嫁出去两天,婶婶就敢这么欺负她弟了。

    “谢谢星阑,姐姐收下了。”

    她微笑着从傅星阑手中接过那一捧白花花的肉虫,而后拉着傅星阑进了堂屋。

    “呀,丹朱回来了?”

    看见她的时候,正在屋里绣花的婶婶徐氏有些惊讶。

    “怎么,婶婶这是不欢迎我吗?”

    “丹朱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还没吃午饭吧?婶婶们刚吃完,还有些剩饭,你要是不嫌弃我去给你热一热?”

    徐氏放下了针线,随和亲近地说。

    傅丹朱笑了笑,“既然有饭有多余的,为什么婶婶要让我弟弟去找虫子吃?”

    徐氏不慌不忙地将视线落到傅星阑身上,“星阑去找虫子吃了吗?丹朱啊,这你就误会我了,你弟非闹着要吃肉,可是现在这世道谁家还吃得上肉?我就随口说了句虫子肉也是肉,谁知道你弟竟然当真了。”

    说到此,她又暗含讥讽地叹了口气,“要说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孩子,都不会把这句话当真吧?”

    傅丹朱知道弟弟的性子,也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闹着要吃肉的,分明就是徐氏仗着她弟是个傻子说不明白话,故意颠倒黑白。

    “婶婶当真没有苛待星阑吗?”傅丹朱垂着眸,语气不寒而栗又问了一遍。

    徐氏痛心疾首:“当然没有!丹朱,我平日里对你们兄妹俩如何,你心里难道没数吗?居然这样揣测我,我真是养了两只白眼狼!”

    傅星阑还在一旁傻乐,傅丹朱直接掀起了他的衣服,小孩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肚子上,尽是被抽打的痕迹。

    傅星阑嘴里只是念叨着,“阿姐我冷。”

    冬天穿得厚,徐氏也没想到傅丹朱会这么快发现,她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小孩子不听话,总要打几顿才听话嘛,你大哥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丹朱,别小题大做嘛。”

    傅丹朱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无耻。

    干脆不和她扯了,顺势道:“婶婶说的是。既然如此,我身为嫁出去的姐姐,理应替星阑偿还一部分婶婶的养育和教导之恩。”

第8章:和婶婶玩游戏

    看着傅丹朱手握一大把白色肉虫走过来,徐氏吓得嗓子都破了音,“你,你要干嘛!?”

    “当然是……报恩啦~”

    傅丹朱率先一把揪住徐氏的头发,扯得她动弹不得,然后另一只手果断将手中的一大把肉虫全部塞进了徐氏的嘴里。

    徐氏想要闭嘴,但是傅丹朱提膝直接撞上她的小腹,她吃痛之下又不禁张开了嘴嚎叫,傅丹朱就是趁着这个空当把虫子喂进去的。

    随后直接钳住了徐氏的下巴上抬,让她不能张嘴将虫子吐出。

    “婶婶,味道还不错吧?”她笑眯眯地一手抓着徐氏头发,一手顶着她的下巴,语气温柔地问道。

    徐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双眼睛睚眦欲裂地瞪着她。

    一旁的傅星阑瘪着嘴,眼睛里蓄着一包泪,“阿姐,你怎么全给婶婶吃了。”

    他不高兴。他不喜欢婶婶,可是阿姐却把自己辛辛苦苦攒的好吃的全给婶婶吃了,那阿姐不就要饿肚子了吗?

    傅丹朱眉目温柔地解释道:“星阑,婶婶将咱们带这么大不容易,咱们是不是应该多体谅婶婶?对婶婶好啊?”

    傅星阑想了想,虽然他不喜欢婶婶,但是阿姐说的好像有道理。

    于是他点了点头。

    傅丹朱笑了,继续循循善诱,“所以啊,以后咱们找到了什么小虫子啊、小飞蛾啊、小蜈蚣还有小蝎子这些,都要记得给婶婶吃哦。”

    傅星阑点了点头,“姐姐我记住了!”

    徐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听着傅丹朱说的那些话,嘴巴里还有恶心的蠕动感,顿时恶心上涌。

    但是由于牙关被紧闭,又是被向后揪着头发仰着头的,她吐不出来。

    “咳咳!出什么事了?”

    从里屋传出一道中年大叔有气无力的声音。

    徐氏一个劲地发出唔唔声,傅丹朱眼一寒,直接又提膝狠撞了一下她的小腹,徐氏顿时疼得泪花都冒出来了。

    傅丹朱力气大,这是她早知道的。

    “二叔,是我回来了,婶婶说要给我把饭菜热一热呢。”

    傅丹朱抬高音量,冲着里屋之人甜甜地说。

    “哦,丹朱啊,你回来了真好,二叔也不能下地去看你,你过得好不好啊?”他关切地问道。

    傅丹朱笑道:“二叔放心,我夫君对我很好。”

    估摸着徐氏嘴里的虫子应该都进了她肚子,傅丹朱松了手。

    徐氏咬牙切齿地就要来挠她,傅丹朱抬起一脚将她踹了个四脚朝天。

    傅星阑:“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啊?”

    傅丹朱笑道:“我们啊,我们在做游戏呢。”

    说完,她蹲下身子看向徐氏,压低声音道:“呐,如果你不想让二叔知道你虐待星阑的事,就把刚才发生的事都给我咽到肚子里,明白吗?”

    徐氏狠狠地盯着她。不明白这大房家的丫头怎么嫁了个人,回来就变得这么能使厉害了。

    徐氏不说话,傅丹朱并不在意。

    她起身,拉着傅星阑进了里屋。

    “二叔。”

    床上的中年男子只有三十多岁,但因为四肢瘫痪,一副病容,看上去竟像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男子看到傅丹朱,露出了一个笑,“丹朱,你回来是来拿你爹娘留下的东西吧?”

第9章:玉佩呢

    傅丹朱点了点头,又道:“二叔,我现在嫁人了,有能力抚养星阑,我想把他接过去养。”

    傅二叔沉吟了片刻,“莹素已经和宁家公子定婚了。宁家是大家族,又难得宁家公子对她极好,要不了多久,我让莹素同宁家公子说说,让星阑去学堂上学,你看怎么样?”

    傅丹朱笑了,她明白二叔是一片好意,但是星阑这个情况,去了学堂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不用了二叔,我已经决定了。”

    傅二叔见她坚决,只能依她,“那好,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二叔。你嫁出去了也始终是我们傅家的女儿,千万不要跟二叔见外!”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傅丹朱打开里屋角落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两个木箱,告辞。

    徐氏见她出来,语气不善地道:“东西拿走了,你弟你也带走了。既然是嫁出去的女儿,以后最好就划清界限,没事不要来,有事更不要来!”

    傅丹朱笑了笑:“婶婶放心。”

    她顺便在堂屋将箱子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

    徐氏讥讽道:“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也让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还特意过来拿一趟。”

    其中一箱有些重,里面是收集的金石器,那是她爹的东西,她虽然看不懂但也不能丢了。

    另一箱是一些衣物,傅丹朱在衣物里翻了翻,眸中寒光微闪,“婶婶,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呢?”

    徐氏登时怒了,“什么玉佩?你那破石头也叫玉佩?我们可没拿,指不定是你自己放在了哪给忘了!”

    傅丹朱瞧着她愤怒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若有深意地问了一句,“你们没拿,傅莹素也没拿吗?”

    徐氏冷笑道:“宁家送来的首饰好几盒子,你妹妹才看不上你那些破烂玩意呢!”

    傅丹朱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怕自己再耽误下去回到家盛倾已经醒了,只能暂时放下玉佩的事。

    “星阑,我们走。”

    傅丹朱两手各提着一个箱子,没手牵他,傅星阑便牵着她的衣角,开开心心地跟着自家阿姐离开了。

    傅丹朱赶时间,一路上都走得很快,可是没想到来到河边时,河水竟然上涨了。

    以前也有河水上涨的情况,但是很少,十天半个月才遇见一回,没想到这次就让她遇上了。

    傅丹朱犯了难。

    她倒是可以选择从下游坐船过去,但是那样的话,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回去天都要黑了。

    算了,总不能不回家,不回家盛倾才会以为她真跑了吧?

    想到这里,她迅速掉头,往下游走去。

    傅星阑一个小孩,虽然脑子傻,但是身体很好,跟着阿姐快步疾走,一声也不喊累,更没有被落下。

    “阿姐,我帮你提一个吧?”

    “不用,阿姐提得动。”

    太阳快下山时,两人才来到了下游的船舶处。

    过岸一趟一百两银子,按人头收费。

    傅丹朱之前去买药找的零钱就在身上揣着,她拿出了两张递给摆渡老伯。

    “上来吧。”

    傅丹朱先把箱子推到了船上,然后将傅星阑抱了上去,最后自己才爬上去,拉起箱子,让星阑牵着自己的衣角进了船舱。

    船舱里面还有一个人,这是很常见的事,老伯一船载四五个人都是常有的事。

第10章:不敢敲门

    傅丹朱礼貌地跟那人点了点头,便带着傅星阑到角落坐下了,没注意到那人看向她时眸中划过的一抹惊艳之色。

    宁晚萧不曾想过,穷山恶水里还能有这等美得脱俗的女子,比他见过的庸脂俗粉不知美了多少。

    “姑娘也是千家镇的人?”

    他自己并不算镇上的人,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女子放松警惕。

    傅丹朱瞥了一眼这说话的男子,脸生,“嗯”了一声。

    “我也住在西头,我姓萧,单名一个晚字,不知姑娘尊姓芳名?”

    他有意没说真名,因为宁姓在千家镇太特殊了,他更想和这位女子毫无束缚地相处。

    傅丹朱前世今生,遇上的搭讪不少,对此见怪不怪,“原来是萧公子,幸会幸会。只不过男女同船本就是无奈之举,公子询问我姓名,多少于礼不合。”

    灾变后男女之间的界限哪还划得那么清。傅丹朱这么说只是拿来当挡箭牌,并且暗示对方她对他并不感兴趣。

    宁晚萧微怔。虽然他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脸还是挺优越的,这女子除了刚才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了。

    并且还不卑不亢地拒绝他的攀谈。

    从前的女人都是贴上来,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宁晚萧不但不怒,反倒兴味更浓了。

    “姑娘说得是,是在下唐突了。”

    一路无话,到了对岸后,天色已经擦黑。

    两拨人都下了船,傅丹朱率先道:“告辞。”

    她带着星阑故意走错了一段路程,在一个山沟沟里时将身后的尾巴甩掉,这才往家里走去。

    越靠近盛家的住处,傅丹朱的心里就越不平静。

    盛倾肯定醒了,到时候她应该说什么?

    “阿姐,你手上好多汗。”

    星阑执意帮她提了一个箱子,现在两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

    “阿姐走得有点热。”

    “那我们歇一会儿?”

    傅丹朱哪敢再耽搁,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道:“没关系,就快到了。”

    还有,她擅自将星阑带了回来,也不知道盛倾会不会同意……啊啊啊好烦!

    傅丹朱在两层高的砖石房外盘桓了好久,将箱子从星阑手里提过,轻声嘱咐他道:“星阑,你等会儿就紧紧贴在姐姐身后,姐姐让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知道了吗?”

    傅星阑点了点头,只当姐姐是在和他做游戏,还一脸兴奋。

    傅丹朱直视向前方的大门,深呼吸了两遍,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走了过去。

    然而走到大门前时,她又怂了。

    细白的小手覆在门扉上,不敢推,更不敢叩。

    犹豫纠结的模样看得人心急。

    忽然,大门从里面被拉开。

    盛倾醒来后发现傅丹朱不见了,心里气过,气她阳奉阴违,明明答应自己不走却还是走了。

    甚至想过任由她离开,反正经年之后他们又会遇上。

    但是一想到她离开后会吃的那些苦头,又舍不得了。一番自生自气后,还是决定出去找她。

    哪知一开门,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在门外站着。

第11章:跟谁的种?

    “盛,盛倾,我就是想着之前嫁过来时什么都没带,有点不太好,所以特意回娘家带过来嫁妆,给你。”

    傅丹朱急中生智,将装有金石器的箱子打开,捧上前。

    “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她小声道。

    前世盛倾就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她把这个送给他,他应该会消气吧。

    虽然是爹爹留给她的遗物,但是她送给夫君,又不是送给外人。爹爹在天有灵,应当也不会说什么吧?傅丹朱心想。

    盛倾看到那一箱金石器时,微怔。

    他前世曾大肆搜集过金石器,不过并不是因为感兴趣。而是纯粹为了帮这个女人找回亡父遗物。

    他想着她病中,看到了这些应该会高兴,说不定病就会好起来。

    可后来找到了,她却已经不在了。

    见他迟迟没有接过,傅丹朱忐忑道:“你不喜欢?”

    他别过脑袋,“不喜欢。”

    顿了顿,“别以为会有聘礼。”

    虽然这女人回来了,但并不能改变她不听话的事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傅丹朱还以为盛倾是以为自己在变相索要聘礼,忙道:“盛倾你误会了,这,这就是我单纯想送给你的。不要聘礼,你收着就行了,我真的不要聘礼!”

    她着急解释的时候不仅容易结巴,还容易脸红。

    “收着?”盛倾盯着她娇俏的面容看了好久,“可我不喜欢欠别人。”

    傅丹朱:“那,那怎么……”

    她话没说完,眼前人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傅丹朱惊大了眼睛。

    盛倾微微蹙眉,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蒙住了她的眼,再次亲下去,轻轻啃咬。

    傅丹朱眼前光线被遮挡,入目一片漆黑,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有点喘不过气,唇上的柔软触感骤然离开。

    她忙大口吸气呼气,黑暗中,等她呼吸够了,他才又不餍足似的吻了上来,比方才更凶。

    到最后,傅丹朱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轻攀着他的肩膀,清媚的杏眼里泛着盈盈粉泪,娇喘微微。

    他轻喘着气在她耳边道:“聘礼。”

    傅丹朱身子颤动,睫毛忽闪着躲避他侵略性浓重的视线,声音还有几分软,“我说了不用聘礼的。”

    盛倾一本正经:“我也说了,不喜欢欠别人。”

    傅丹朱:“……”她就不该送这个嫁妆。

    “盛倾。”

    她顿了顿,“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嗯。”懒洋洋地回应,心情似乎不错。

    傅丹朱眼一闭,喊道:“星阑,出来!”

    一直缩在自家阿姐身后玩躲猫猫游戏的傅星阑开开心地蹦了出来。

    盛倾微怔,看着这一大一小之间七八分相似的五官,脸一黑,一阵咳嗽,抬手掐住傅丹朱的下巴。

    “傅丹朱!你当真是能耐了。我说怎么又回来了,领了个野孩子没人要?”

    傅丹朱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生气,而且他不愿意收留就不愿意,干嘛要说星阑是野孩子?

    傅丹朱不敢跟他生气,只好小声道:“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我这就带他走,对不起。”

    他却又强制拉住了她的手腕,面色阴晴不定,“我让你解释清楚。哪来的孩子,跟谁的?”

第12章:叫姐夫

    傅星阑有些被吓到:“阿姐,这个大锅锅好凶,我们走好不好……”

    盛倾风雨欲来的阴沉脸色陡然一懵。

    “阿姐?”

    他会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实际上这个孩子他很熟。

    前世傅丹朱病逝后,他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属下带来了一个跟她模样七分像的痴傻小乞丐。

    当时他已经把方鸿源弄死好几年了,找不到人,依稀记得她还有一个要好的堂妹叫傅莹素,便差人去寻。

    最后得到肯定的回答。

    这孩子就是傅丹朱的孩子,只不过不是和他的。

    盛倾当时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看着那孩子和傅丹朱相似的脸,总舍不得狠下心,便一直自欺欺人地养在身边……

    可现在告诉他,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傅莹素……竟敢耍他!

    盛倾陷入沉思当中,傅丹朱瞧他这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松了一口气,“盛倾,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弟,我见他在婶婶家被欺负得紧,这才想把他带到身边来养着。”

    “他叫傅星阑。”说着,将小孩从自己身后拉出,“星阑,这是……”

    “盛——”

    周围的气息顿时一冷,某人阴沉的视线似乎要钉穿她。

    傅丹朱连忙结结巴巴改口,“姐,姐夫!叫姐夫。”

    傅星阑很听话,虽然不喜欢这个凶巴巴的人,但还是乖乖叫道:“姐夫。”

    盛倾“嗯”了一声。

    “盛倾,我先带他去洗个澡再去做饭,你先等一会儿可以吗?”

    “饭已经做好了。”他说。

    只是他没吃几口,没心情吃。

    傅丹朱一听,连忙道:“那你赶紧去吃饭,我先带他去洗一洗。”

    她才嫁出来三天,没人照顾的傅星阑就已经浑身脏兮兮的了。

    “他这么大了,还要你帮他洗澡?”

    傅丹朱隐晦地解释道:“他和别的小孩有些不一样……而且,五岁还没到可以独立洗澡的年龄吧。”

    盛倾面无表情,“我带他去洗,你先去吃饭。”

    傅星阑起初还不要跟姐姐分开,但是架不住盛倾粗暴,直接不由分说扛肩上,傅星阑哇哇大哭着被扛走了。

    傅丹朱瑟瑟发抖。

    盛倾应该不会欺负一个小孩吧。

    她来到厨房,看到饭桌上摆着的卖相不错的两个菜,眼睛微亮。

    盛倾竟然会做饭?

    傅丹朱有些意外地尝了一口,下一秒,成功被咸出了痛苦面具。

    直灌了两大瓢水,才感觉好了。

    而后幽幽地盯着那盘菜。

    这是放了多少盐进去?盛倾这么重口味吗?她前世也没听说过他爱吃重口的食物啊?

    正在怀疑人生时,盛倾领着傅星阑来了。

    傅丹朱连忙站了起来。

    小孩被洗干净后,除了有点瘦,看上去白白净净,大眼睛高鼻梁,分外漂亮讨人喜欢。

    傅星阑看到桌子上一瞧就很好吃的菜,咽了咽口水。

    “坐下吃饭。”

    他语气平淡地说罢,自己坐下,夹了一筷子,面不改色地吃着。

    片刻后。

    “怎么不动筷子?”他看向傅丹朱,面色不善,“不好吃?”

第13章:不给他了

    见他吃得面不改色,傅丹朱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

    她先倒了一杯水出来,然后夹了菜放到傅星阑碗里,“星阑,吃。”

    傅星阑欢欢喜喜地握着筷子扒饭。

    下一秒,“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但是被盛倾瞪了一眼,不敢再哭出声,委屈地憋着一包眼泪,“阿姐,水。”

    傅丹朱忙将早准备好的温热水递给他,傅星阑抱着水杯咕咕咚咚一口气全给喝完了。

    傅丹朱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慢点别呛到了。”

    一抬头,发现盛倾放下筷子离开了。

    她悚然一惊,连忙嘱咐星阑在厨房里乖乖待着,然后就去追盛倾了。

    刚走到盛倾房门前,看到他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盛倾?”

    “你跟出来干什么?”他眼皮一掀,没表情地问道。

    傅丹朱:“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味觉,都快忘了这件事,以后还是你来做饭。”

    “好。”傅丹朱答应道,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他已经多病缠身了,居然还没了味觉。这让喜欢品尝美食的傅丹朱无法想象。

    可看他的表情,分明不觉得这有什么。

    傅丹朱不想让盛倾觉得她在可怜他,转移话题问道:“你拿的是什么呀?”

    他嗓音略微有些不自然,“桃花糖。

    自带危险气息的声线说出这么三个字,傅丹朱莫名觉得好萌。

    盒子打开,用黄纸包着的糖块一粒一粒,方方正正的装了满盒。

    她微微惊讶,要知道即使是在灾变前,糖果也只有富庶人家才能吃得起。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一直放着,你给傅星阑吧。”

    傅丹朱佯作生气,“你都不知道先给我吗?我是你娘子,他只是你娘子的弟弟。”

    盛倾微怔,有些意外地勾唇,“你这是在干嘛?”

    “吃醋。”

    “傅丹朱,我们很熟吗?你就敢对我撒娇了?”他忽然缓缓走近了她,傅丹朱被抵在栏杆上。

    昏暗的月光下,傅丹朱偷偷瞥了他一眼,确定他是在笑,大着胆子继续逗他,“现在还不是太熟,但是以后就熟了啊。”

    以后……

    盛倾神色一怔,他们会有以后么?

    他忽然慢条斯理地垂眸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正当傅丹朱不解何意时,他毫无预兆地叩住了她的脑袋,覆上她湿软的唇瓣,将糖果用舌尖抵着,喂给她。

    “现在应该比刚才更熟一点了。”他微喘着气,声音喑哑语气却一丝不苟地说道。

    傅丹朱脸色红红地把糖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没想到她假装吃个醋也逃不掉被亲的命运。

    “我们过去吧,你亲自把这些糖给星阑好不好?”

    傅丹朱想让星阑喜欢他,所以自然不会替他给。

    谁料盛倾却忽然道:“不好。”

    傅丹朱刚想解释自己的用意,还没开口就又听盛倾说:“我改主意了,不给他。”

    而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傅丹朱的脸一下子更红了,“你别闹了。”

    盛倾难得地轻笑出声,他笑起来时很容易剧烈咳嗽,病态白的脸上浮现红晕,月光融融,衬得他本就无双的容貌更加风华绝代。

    傅丹朱一时看呆了,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声狼嚎。

第14章:你不配

    “盛倾,你听到什么了吗?”她惊回过神来,忙轻声问道。

    盛倾神色自若,“什么?”

    “好像是,狼叫。”她有些不确定。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听错了。”

    傅丹朱还想说什么,但是自从听到第一声狼嚎后,过了这么久也没再听到了,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了幻听。

    她不信邪,到了厨房后趴到窗子边看了看,底下空无一物。

    傅星阑开心又惊喜地接过盛倾递给他的一盒子糖果,看向姐姐,“阿姐,你在看什么?”

    傅丹朱从窗边走过来,“星阑,你刚才有没有听到狼嚎声?”

    傅星阑眨着两枚乌黑的大眼睛,“狼嚎是什么呀?”

    “就是奇怪的叫声。”

    “叫声是什么呀?”

    傅丹朱:“……”

    “阿姐,甜,都给你!”傅星阑尝了一颗糖后,惊喜不已,抱着盒子献宝似的塞给自家阿姐。

    傅丹朱不禁失笑,傅星阑要给她的东西从来是认死理,不收就不高兴,她索性先收下。

    见阿姐收下了,傅星阑笑眯眯的弯着眼。

    一旁的盛倾似乎在走神。

    傅丹朱看向他,“盛倾,我重新再做点饭吧?”

    盛倾点了点头,“好。我先回房。”

    他回了自己的卧室,“咿呀”一声推开门,立刻有女人细白的藕臂欲缠上来。

    他浑身的气息一下子冷了,“不想死就滚远点!”

    女人灵魂深处打了个哆嗦,悻悻地拉开安全距离,“爷一个人待在这种苦寒之地,必然憋闷的紧,奴家想着替爷纾解纾解。”

    盛倾一阵恶寒,“昨夜袭击方鸿源的是你吧。”

    女人邀功般地点了点头,“他自己找死,居然敢对您不敬!”

    盛倾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想要什么?”

    “爷,奴家自愿追随您。。”

    “你不配。”

    “爷……”女子泪眼朦胧。

    盛倾:“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女,三秒之内给我消失。”

    女人有些不甘心,但终归不敢惹怒这位,连忙化为一缕白烟消失了。

    吃完晚饭后,傅丹朱要把星阑换下的脏衣服给洗了,顺便去敲响了盛倾的门。

    但是意外的,盛倾不在房间。

    “星阑,你刚才有看到盛倾去哪了吗?”

    “盛倾是什么呀?”

    “……是姐夫。”

    “看到他出去啦。”

    傅丹朱“哦”了一声,走进盛倾房间,将衣篓里的脏衣服抱起时掉了一个,她弯身去捡,脸色微红。

    赶忙将那件亵裤放到最下面,然后抱着衣服去了院子里的池塘边。

    这池塘里的水是从河边引来的,灾变后野外的水都不能喝,却能用来浣衣。

    池塘边有石墩也有搓衣石,还有皂角,傅丹朱熟练地洗起衣服。

    盛倾回来时,推开门正要转身,余光陡然瞥见了垂着头浣衣的傅丹朱。好巧不巧,傅丹朱正在搓的这件,是他的亵裤。

    女子骨架小,显得整个人很娇小,洗好的衣服堆着高高一大盆;她的手在冰水里泡久了,通红。

    “送到楼上。”他对身后抬着一张小床的两个伙计吩咐道。

    傅丹朱也听见声音了,正在搓衣服的两只手差点打架。

第15章:抗议无效

    伙计们抬着床上楼,他走至傅丹朱身边,视线落在被女孩手上,眸光暗了暗,半蹲下身子,“不嫌脏?”

    傅丹朱微怔,原本的脸红都消褪了点,“不,不会啊。”顿了片刻,“我要洗星阑的衣服,顺便就帮你洗了。”

    下一秒,双手被男人的手掌攥住,暖暖的。

    傅丹朱有些惊喜,“你是不是身体好一点了?”

    毕竟之前她摸到盛倾的手都是冰冰凉的。

    “是你冻得太狠了。”

    傅丹朱有些失落。

    “没事的,就剩这一件了,我一会儿洗完了用热水泡一泡手就好了。”

    “现在就去,我来晾。”

    “可……”

    她还想坚持,但看到盛倾猛然凑近,双腿下意识一软,连忙站起来躲开他的吻。

    临走时脸色红红地问道:“你出去是给星阑买床了吗?”

    “不然让他跟你睡一起?”盛倾轻呵了一声,蹲在木盆前熟练地搓着那件亵裤,不答反问。

    傅丹朱沉默了片刻,“谢谢你盛倾。”

    “不用。”

    傅丹朱上楼来到厨房,用热水泡手的时候,能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高瘦俊美的男人娴熟地抖开湿衣服,然后一件一件搭到晾衣绳上。

    第二天,傅丹朱做好了早饭,跟盛倾说自己要去学堂。

    “嗯。”

    傅丹朱有些诧异,“学堂可是方鸿源在的地方,你就真的放心?”

    “你大可以再跟他私奔,我不保证会对那个小不点做什么。”

    傅丹朱脸色一白,她还以为是盛倾信任自己了,原来根本不是这样。

    “我会回来的。”

    傅丹朱离开后,盛倾和傅星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等着傅星阑扒完饭,他起身去洗碗,刚走了几步又咳嗽了一声。

    每次发烧之后,会精神一天,后面就是又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以前盛倾也没厌恶过自己这副处境。

    可现在……

    “去洗碗。”他看向小不点,铁面无情地命令道。

    傅星阑嘴一瘪,走到灶台边,自己还没有灶台高,他扭头无声地看向姐夫。

    盛倾给他搬了个木墩让他踩上面。

    傅星阑:“……”

    厨房内忽然冒出一股白烟,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爷,奴家感知到您心情似乎不好,大着胆子又来了,爷要是不喜,奴家这就走。”

    傅星阑差点没从木墩上摔下来,大大的眼睛满是震惊。

    盛倾有些头疼这些家伙们阴魂不散,咬着牙,“你会洗衣服吗?”

    “啊?”

    盛倾又问:“会做饭吗?”

    “刷碗呢?”

    见女人都是一脸呆滞的表情,盛倾愈发不耐烦,“什么都不会,我要你干嘛?”

    女人忙道:“奴家曾在一大户人家做过侍妾,会暖床、煮茶、弹琴、唱曲儿……”

    傅星阑噘着嘴,哭道:“姐夫,我不喜欢她……”

    女人看向这个小孩,“姐夫?”

    她有些诧异,“爷您与流民女子成亲了?”

    “这是你该问的吗?”盛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女人忙低下头,“爷您方才说的,奴家没做过,但奴家可以学!”

    傅星阑听不太懂,但他很敏锐地感觉到臭姐夫似乎又要把这个女人留下了,继续哭闹,“我不喜欢她!不喜欢……”

    盛倾没想到这小孩居然敢跟他闹。

    他呵了一声,一点都不惯着他,“抗议无效。”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6260/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最新章节! 作者:宁爻爻所写的《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为转载作品,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介绍:
【古代灾变+双重生甜宠】
傅丹朱前世跟人私奔,结果遇人不淑落下一身伤病后,还被卖给避难所里的权贵。
好巧不巧,那权贵是她前夫。
前夫本就不喜她且性情暴虐,在病榻上缠绵了两年傅丹朱撒手西去。
谁知死后竟重生到了私奔当天!
她掉下冰河,被追出来的病秧子夫君救起。
“还跑么?”
傅丹朱果断摇了摇头,狗腿道:“夫君救了我,日后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灾变后的日子实在太苦,机缘巧合下绑定系统——
什么?敬业币可以换物资?
“夫君,你冷不冷?衣服给你盖!”
敬业币+5
“夫君,你饿不饿?我给你下面!”
敬业币+10
“夫君……”
盛倾重生后一时心软阻止了这蠢女人私奔,谁知道竟然会反被她娇养?
起初他是拒绝的。
一段时间后——
“嗯……软饭不仅香,还养胃。”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娇养病弱暴君守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