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一夜无事。
众人因为担惊受怕,几乎没人阖上眼睛,天亮之后,反倒有些困倦疲惫了。
“咱们不会要一直待在这儿吧?”
“总得把那个怪物找出来才是,坐以待毙不是什么好办法。”
“可玉龙岗来的人也没有要采取行动的迹象。”
……
正说着,众人便看到宁晚萧身前身后各跟着两名暗卫,走了出来,而他身边站着的是大病初愈的傅莹素。
傅莹素怎么又和宁公子在一起了?
众人虽然奇怪,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谁都没心思八卦。
一百多双眼睛都汇聚在宁晚萧身上,宁晚萧嘱咐执法堂堂主道:“你们继续待在这里。”
他并未向千家镇的人解释他要去做什么。
这期间,千家镇的人是否会再度受到袭击,他不能确定,也并没有多在乎。
事实上,他奉父之命前来,是因为死人的事,但又不只是因为死人的事。
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他的视线落在傅丹朱身上。
她虽然抹了胭脂,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就像一朵被暴雨打得萎靡的清媚花儿。
“傅丹朱。”
他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傅丹朱略微意外,一言未发地等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跟上。”他强作镇定地开口道。
傅丹朱留在这里,他没法保证她的安全,但是如果跟他一起,她绝对会很安全的。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权当是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嗯,对,就是这样。
宁晚萧身旁,傅莹素一张苍白的小脸都快绿了,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傅丹朱下意识看了一眼盛倾,转头不冷不热地问宁晚萧道:“不知道宁公子要带我去哪儿?”
“去南边荒野。”
傅丹朱眼睛一亮,“是找到了凶手吗?”
因为这件事情整个镇子人心惶惶,不把这件事情搞定,她和盛倾他们也要一直不得安宁。
傅丹朱不想一直住在执法堂这里。
宁晚萧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镇民们见状后,更是欣喜不已。玉龙岗的人终于要出动了,终于不用整夜整夜地担惊受怕了!
傅丹朱又问:“宁公子去捉妖,为何要带上我?”
毕竟,她好像从来没在宁晚萧面前展露过任何一项异能吧?
宁晚萧皱眉,“总有带上你的理由,这不是你该问的,只管跟上便是。”
傅丹朱心里笑道:不该问?只管跟上?
她如果稀里糊涂就跟上去了,怕是被人卖了都不得而知吧?
不过掌握两项异能的秘密总归让她的底气足了些,腰杆子硬了些。
她确实也想多了解一些仅靠自己的渠道了解不到的东西,而且这一趟去南边,也算是提前摸一摸南边的地形了。
上次他们去的是西边。
略一思量过后,傅丹朱便点头答应了,带着一家老小,跟在宁晚萧身后。
宁晚萧余光瞥见了,也没多说什么。
他如果不让她的丈夫和弟弟一起,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一起去的。
反正他的目的是护她安全,多带几个人总归是不影响的。
于是一行人便这样离开了。
这是傅丹朱第二次进入荒野。
就连执法堂,也只是探索过西边那一条路线,那是危险系数最低的路线。
如今一路往南走,渐渐离开千家镇,周围的景物都是一片荒凉,风一吹,飞沙走石。
周围没有任何树木。
乘马车跑到天黑之时,周围才渐渐多了一些矮小的杂草灌木,众人便暂且在此地露营。
不用搭帐篷,马车便是现成的帐篷。
傅丹朱坐在马车里,大概算了算,上次和许绍元他们是步行了半日,便抵达了西部荒野的边缘地带。
而这次和宁晚萧等人乘马车,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有到,足以见距离之远。
傅丹朱和盛倾三人乘坐在马车里,前面一辆是宁晚萧和傅莹素。
她从虚无之地摘下干净的番茄和黄瓜,分给他们。
除此之外,之前种的那棵桃树在她每天都有滴水滴,隔两天就要倒一瓶营养液的快速“催熟”下,已经结满了喜人的桃子。
粉粉嫩嫩的桃子,只在尖尖处显得愈发偏红,而且个头都很大,还没有扎人的绒毛。
星阑捧着桃子咬了一口,汁水将他的小嘴浸得湿润润的,小孩满足地眯着眼笑了起来。
“阿姐,甜!”
被他抱在怀里的雪团舔了舔爪子,“喵~”
他也想吃~
傅丹朱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一个桃子切成小块,用盘子装着放到了雪团面前,雪团满意地蹭了蹭她的腿。
盛倾目光落在盘子上,又看了看她拿出盘子的包袱……陷入了沉默。
傅丹朱当然不是从包袱里拿出来的,有了随身空间后,她自然在里面放了许多基本的生活用品。
这些盛倾不知道,她也没说过。
夜渐渐深了,其余三人睡着之际,傅丹朱悄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旁的盛倾。
因为他们人多,坐在马车里几乎是紧挨着。盛倾此刻双手抱臂,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没有。
傅丹朱无声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他睁开眼,淡淡地瞥向她。
傅丹朱将手臂送到他唇边。
盛倾并未多么意外,修长的手执起她的手腕,送到唇边,“啵”亲了一下。
而后便放开了。
傅丹朱顿时侧脸和耳根都微微发烫,手背上还有残留的湿润柔软的触感……他,他做什么呢?
怕吵醒三人,她小声道:“我是让你——”
“我说了那是最后一次。”他打断了她的话,轻声说道。
傅丹朱:“……那你忍得了吗?”
“放心,作用已经在慢慢减弱了,压制得住。”
今天已经是腊月十九了,很快就要到除夕了,而这段时间,凭他的意志力,是完全可以压制得住的,约到后面,压制得越轻松。
听他这么说,傅丹朱还不怎么信,又是仔细观察了他的面色,又是将他的手捏在手心感受了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欲松开手。
她要松手,被攥着的盛倾却不依了,反而捏住了她的手。他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