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侍卫忍不住小声道:“闭嘴,傅丹朱,闭嘴。”
他声音小得几乎只是在做嘴型。
傅丹朱听到了,但是,她为什么要搭理?
女童看向那两名侍卫,“毒草?说清楚。”
她声音带着天然的不怒自威。
两名侍卫道:“那确实是一种毒草,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千家镇随便打听一下,镇民们从小就知道那是毒草,有剧毒,专门用来惩罚犯人的。”
他们说这话完全是处于对强者的本能畏惧,但是说完之后,转念一想,就让傅丹朱给猴族妻主喂下了毒草将其毒死,不是整合他们宁氏的心意吗?
心情一度非常复杂。
在听完他们所说,女童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毒草?
可是……这名少女的能力她直觉上还是很相信的,难道她不是乱说,只是故意想借此毒死她?
猴族妻主笑了笑,“小丫头,你看这是什么?”
她将手中的镜子对准了傅丹朱,镜中并未映照出傅丹朱的脸,而是显示着星阑的模样。
傅丹朱顿时大惊,下意识便要伸手将镜子抢过来看个清楚。
女童手一松,那枚镜子就浮在了空中。
是以,傅丹朱伸手去触碰,却像是被烫到了。她下意识便要缩手回去,但是仅是下意识。
很快她就强行握住那枚镜子,仿佛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一双坚毅的杏眸死死地盯着镜子内的那个小人。
星阑小小的一只,表面上看并未受任何伤,依然是白白净净微胖的,但是此刻却坐在地上,哭得好不伤心。
“他怎么了?”傅丹朱心里疼得快要窒息了,开口询问女童的声音带了几分着急上火的沙哑。
女童的唇边依然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他没事,但是另一位就说不准了。”
“你这小孩真是大胆,跑到我猴族保存圣物的地方,又恰好碰上圣物苏醒的时候,圣物直接便要夺舍他的身体。
本来都快死了,跟在你身边那个男子找到了他,也不知使了什么办法,竟生生将圣物转移到自己体内了。”
随着她稚气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落下,镜子上的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在粉雕玉琢的小孩不远处,一名长相异常俊美的男子脸色苍白,倚靠在某处石壁上,额角青筋凸起,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他的野生的眉眼往下,亲吻他的鼻梁和青紫的唇。
他垂在身侧的手腕紧握,青筋顺着他的手背一路蔓延进袖中,指腕皆分明地颤动。
傅丹朱并不能感同身受他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短暂地失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终于能找回声音了,连忙看向猴族妻主,“他在哪?我要去见他!”
“你去了又能如何,你帮不了他的。”女童淡淡道。
傅丹朱脑子也算在线,听出了猴族妻主这话里的潜台词。
她道:“既是猴族圣物,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我可以帮你,也可以不计较那小屁孩误闯进石洞一事,但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答应不惜一切代价,帮您治好返老还童的怪病。”她答得很迅速,她知道猴族妻主为的就是这句话。
想来她会对她抱有信心,是因为看到了她施展异能,所以断定她不是普通人。
女童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无邪的笑,“交易成立。”
“后山有一处温泉,带他去那里沐浴,或许可以暂时压制。”
一个侍卫忍不住道:“那我们呢?我们不会要一直待在这里吧?”
猴族妻主道:“若我的病好了,不用再依靠圣物,我自然会放你们出去,届时亲自去宁家赔礼道歉。但若是我的病依然治不好,你们所有阻拦我的人,都得死。”
女童的声音稚嫩,但没有人会怀疑话语其中的真实性。
傅丹朱眼前突然亮起一抹白光,她不禁微眯起眼眸,下一刻光感削弱,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不再是四面环山的石林,而是藤蔓建筑星罗棋布的猴族领地。
这……怎么可能?
猴族领地不是应该在地动中被毁了吗?不然地下那些石林是怎么回事?幻觉吗?
她没有问出口,女童也并未同她解释。
在女童的带路下,傅丹朱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大一小二人。
盛倾因为嫌他哭得吵让他闭嘴,星阑憋紧了小嘴,拼命忍着。
傅丹朱飞快跑过去,将倚靠在石壁上的男子抱在怀里,对星阑道:“星阑跟上!”
然后便同猴族妻主去往所谓的后山温泉。
她现在的力气,抱起盛倾这么大的块头并不是问题,然而被他抱在怀里的盛倾,脸都快黑了。
“你放我下来,扶着我走就行。”他因为太痛,说话的声音低沉又断断续续。
傅丹朱一言未发,直接装听不见。
盛倾:“……傅丹朱。”
他忽然靠在了她身上,从外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但实际上他正报复式的轻轻在她耳边吹着颤巍巍的热气。
傅丹朱耳根顿时就红了,又气又恼,“你能不能别玩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盛倾似乎很快习惯了被她抱在怀里,双手揽上女子细白的脖颈,眉眼带着惯常的散漫,“什么情况?傅丹朱,我死不了的,放心好了。”
傅丹朱眼一红,“可是会很疼很难受啊。”
盛倾想说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是她下一句道:“我不想你难受。”
声音很轻,但字字都像是带着大音希声的沉闷力道,撞在了他心里。
吃到狗粮的不只是猴族妻主,还有盛倾筋脉里那颗始终被稳压一头的猴族邪物。
祂原本看重的是那个小孩,年龄虽小但筋脉很强劲,关键是脑子还傻傻的,他夺舍这具身体,简直不废吹灰之力好吗?
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猴族妻主带他们来到温泉旁之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傅丹朱将怀中抱着的男子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便伸手,迅速地解他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