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只能想我
“这次怎么是15?难道因为我全部都用嘴喂的原因?”傅丹朱有些无语地问道。
系统答得很坦荡:【对。】
傅丹朱:“……”
不过谁会嫌弃敬业币多呢?
她兑换了两枚马铃薯块茎,种到这块菜地上剩下的两个坑位里,又滴上了1滴水滴。
做完这一切后,意识退出虚无之地。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盛倾,因为不太放心,打算在这里守着他。
她起身去关窗子,却突然卷起狂风,被窗户夹到了手。
傅丹朱疼得龇牙咧嘴。
“系统,我不是加了人品值吗?还能莫名其妙被夹到手?”
系统:【不清楚缘由。】
傅丹朱看了一眼自己被夹得红肿的手指,叹了一声倒霉,然后把窗子关好,回到了床边。
第二天醒来,她揉着眼睛看向床榻上,发现被子被拱起一个包。
又闹什么?
她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在被拱起的那座小山包上戳了戳,“盛倾?”
“傅丹朱你胆子真是大了,敢戳我屁股?”
一道凶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傅丹朱下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我不是故意的。盛倾,你这是在干嘛啊?”
“天亮了吗?”里面语气不好地问道。
“早就亮了啊。”傅丹朱走过去把窗户打开,阳光照进来,屋子瞬间亮堂了。
缩在被窝里的某人也能感觉得到。
他面色阴郁地掀开了被子,下床穿衣洗漱。
傅丹朱追着他跑。
“盛倾,你不会是半夜醒来后害怕的一直没睡吧?”瞧见他眼窝浅浅的青色,她狐疑地问道。
正在刷牙的某人脸一黑,“当然不是。”
傅丹朱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
转而问道:“你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盛倾摇了摇头,“我昨天怎么了?”
傅丹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盛倾脸色更黑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
傅丹朱等不及似的一路小跑到他卧房,然后拿着一张纸出来了。
盛倾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的两行字后皱了皱眉,“这谁写的?”
傅丹朱:“你看这字体不觉得眼熟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沉默得更久了。
“我?”半晌,才微不可查地颤着声音问道。
傅丹朱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反问,“不然还能是我吗?”
她像是嫌他的表情不够丰富似的,继续补刀。
“不止这句呢。”
“还有,人间不值得……”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一字不差地重复完后,傅丹朱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一抬头,对上那人凶狠地盯着她的目光。
“幸灾乐祸?”
傅丹朱被他捏起下巴,“忘了我是为谁才弄成这副鬼样子的?”
盛倾不敢想象这几天他做了多少傻逼事。
主要是他不爱主动问,前几日薛软玉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过。
傅丹朱道:“说起来,我还挺怀念第二天的你。”
“第二天?”
傅丹朱点了点头。
他不高兴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不准想,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只准想我。”
傅丹朱:“???”
第47章:糖拌番茄
可能是被亲习惯了,她现在也不至于动不动脸红了。
只是她发现,今天的盛倾,和前世避难所里的盛倾,很像。
不讲理,霸道,但前世带给她的还有恐惧,而眼前……
她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可爱。
“为了报答你替我服毒草,我给你做一道菜好不好?”
傅丹朱心机地问道。
自从琳琅来了之后,她就丧失了做饭权,每次让琳琅歇着她来做,琳琅都会拿一句话来堵她。
是爷让她做的。
爷自然指的盛倾,傅丹朱一直觉得这个称呼很傻逼。
盛倾皱眉,“做菜干什么,又是油又是火的,多危险。”
傅丹朱联想到他之前躲在被子里的举动……
“没有油也没有火,这个可以凉拌。”虽然大冬天的吃凉菜有些脑残,但是傅丹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分享。
盛倾闻言,这才点头,“那好吧。”
傅丹朱去了厨房,琳琅正在里面施法做饭,听到脚步声,连忙瞬移到灶台前,一把握住自动挥舞的铲子。
“夫人,早饭马上就好了。”她头也没回地说道。
傅丹朱:“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手上拿着三颗大番茄,简单清洗了一下后,拿起案台上的刀便要切开,然而刀却突然一滑,要不是她躲得快,差点就要切到手。
怎么回事?
她联想到昨晚被窗户夹到手指的事情,总觉得怪怪的。
她改为双手握菜刀,谨慎又谨慎地将番茄切开。
安全。
只要她谨慎一点,还是没事的。傅丹朱心想。
将三只圆滚滚的大番茄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撒上一点点糖,用筷子拌一拌就完成了。
刚好这时琳琅也把菜炒好了,下面时说道:“夫人,家里的面粉不多了哦。”
傅丹朱点头,“我知道了。”
她下午打算去一趟千家镇和玉龙岗交界处的酒楼,顺便可以买点面粉。
如果成功把番茄卖出去了,说不定她可以不用省着钱去买劣质的霉面粉。
琳琅扭头时余光无意间瞥到傅丹朱正在摆盘的红色片装物。
像是水果。汁水饱满,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琳琅咽了咽口水,“夫人,这是什么啊?”
“番茄,一种蔬菜。”
“我瞧着像果子诶。”她身为狼妖,生活在荒野里见过的一些果子,不过都是毒果,长得也狰狞丑陋。
傅丹朱道:“也可以当果子生吃。”
“哦哦”琳琅又吞了几下口水,加快了下面的速度。
没一会儿,早饭就做好了。
一盘色彩鲜艳的糖拌番茄在暗青色的炒荇菜和黑霉面条中显得格格不入。
傅丹朱去叫他们吃饭,琳琅留在厨房里。
目光盯着那盘番茄,一直在吞口水。
确定傅丹朱出去了,她迫不及待地用妖术隔空操控了一片番茄片送入嘴里,一边嚼一边还不忘移动着其它番茄片,将那块间距过大的地方调整均匀。
因为傅丹朱是有摆盘的。
“真好吃,冰冰凉凉,又多汁又甜,我在之前的那个富人家当小妾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琳琅禁不住感叹道。
第48章:哪来的
傅丹朱把盛倾和星阑带过来后,看到盘子里叠放的番茄片明显间隙大了一倍不止,目光由碟子落到琳琅嘴角可疑的红色汁水上……
“琳琅,你是不是偷吃了?”
琳琅闻言,难得的有些脸皮薄,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棵灵芝,“夫人,我实在是没忍住就偷吃了几片,你不要生气,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那是一朵紫色的灵芝,琳琅的表情也颇为肉疼。
傅丹朱好奇地接过,“这是什么?”
“是幻灵芝,晒干后磨成粉末,撒出去就可以迷晕敌方。”盛倾后退了一步,皱着眉解释道。
傅丹朱收下了,“那看在幻灵芝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偷吃了,坐吧。”
星阑坐下后,大眼睛盯着那盘红色的水嘟嘟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阿姐,这是什么?”
“这个叫番茄,很好吃的。”
傅丹朱说完,琳琅还在一旁狂点头。
她给星阑夹了一片放进他的小碗里,星阑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表情顿时亮了。
“好吃吧?”
“嗯嗯!”
傅丹朱摸了摸他的头,“好吃就多吃点。”
而后扭头看向迟迟不动筷子的盛倾,“你不尝尝吗?”
盛倾摇头。
傅丹朱:“很好吃的,你看琳琅和星阑,他们都说好吃。”
盛倾还是坚决不去碰。
颜色越鲜艳往往就越有毒性,这果子一定有毒。
傅丹朱:“……”她大概能猜到盛倾为什么不碰。
虽然理解是七味草作祟的缘故,但她还是掩不住的有些小失落。
盛倾瞧见,咬了咬牙,轻咳了一声伸出筷子,颤颤巍巍地加起那片鲜艳多汁的片状物,表情如临大敌仿佛赴死一般。
傅丹朱被他逗笑了,“你不想吃不用勉强。”
盛倾没说什么,一口吞了下去,而后同款的表情一亮。
“好吃吧?”她问他。
盛倾嘴里还有食物,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琳琅:爷不吃就不吃嘛,劝什么劝?
星阑:虽然番茄很好吃,但是阿姐说过愿意分享的才是乖孩子呜呜呜……
仿佛看出了他们内心所想,傅丹朱笑道:“你们放心,番茄还有很多。”
就在今天早上,她照例去视察她的小菜地。发现不仅马铃薯茎块已经长出了芽,就连昨天被一摘而空的两株番茄树上,也已经重新开出了黄色的小花。
应该要不了一两日,就能重新结果。
得知这一情况的傅丹朱自然是十分欣喜,一点都不心疼花出去的敬业币了。
盛倾几人听到她这么说,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琳琅问道:“夫人,这果子您是从哪里得来的啊?”
对于这一问题,傅丹朱同样困扰了许久,这就好像怀着一个宝藏一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要怎么合理地跟人解释,又能不让人生出觊觎之心?
“我在荒野上发现的。”她垂着睫毛,面不改色地说道。
她昨日去给秦青葙送番茄之前,确实先去荒野附近逛了一圈,没深入,只是确保有人看到。
“荒野?”
在座的两个人都震惊了,尤其是盛倾,他黑着一张脸,“你怎么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第49章:她不是夫人
傅丹朱有被吓到,脑子狠转了几个弯,才小声答道:“我就是想去荒野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能吃的食物。毕竟星阑还在长身体,你也病着,要多吃健康的食物才能好啊。”
说完这些话,她自己都心虚,没有抬头,演技很好地瑟缩着身子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事先尝过了,没毒的。”
盛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浑身颤抖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眼泪挂在睫毛上,又说是为了他的身体……
语气几近卑微。
琳琅在一旁听着,心像是被戳了一下。夫人对爷也太好了叭,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他们狼族虽然生活在荒野,但也只是荒野外围,而且还是外围中固定的某个区域。
狼族轻易不会去其他领域。
就那株幻灵芝,还是她悄悄潜入熊族的领域偷的。
“爷,夫人也是为了你好……”她小声地替傅丹朱说话。
盛倾原本有些触动的心突然被刺到,冷声说:“告诫你多少遍了,她不是什么夫人。”
琳琅一惊,忙低头不敢说话了。
演戏正演得起劲的傅丹朱冷不丁听到他这句话,身子微僵。
什么,什么意思?
盛倾也不是没私下里叫过她夫人,可为什么却不让别人提?
而且,好像还跟琳琅这么说过不止一次。
刚才是装哭,可现在是真想哭了。
她倔强地把眼泪憋回去,“琳琅,他说的对,我们连成亲礼都没有举行过,算哪门子的夫妻。”
盛倾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刺,但却没有否认。
傅丹朱又转头对盛倾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也不只是为了你,我自己也想吃好一点,过得健康一点。”
“我说不许就不许。”他态度强硬。
傅丹朱差点没被再次气哭,“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我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总之,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去了荒野,腿给你打断。”
傅丹朱看着他,现在就想把他的三条腿都给打断。
但是根植在骨髓深处的恐惧让她也只是敢想想罢了。
盛倾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了,这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琳琅起身去洗碗,星阑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阿姐,危险,不去。”
傅丹朱摸了摸他的脸,挤出一个笑,“不去。”
她当然不能“不去”。
只是得再想一个别的法子。
傅丹朱回到卧房,将钱匣子拿出来取钱,因为一会儿去玉龙岗需要坐驴车。
但是她没想到,里面又多了好几张一千两的银票。
盛倾是真当她不会数数吗?
她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才说过什么她不是他的夫人,现在又给她塞钱,当她是什么?
她一气之下拿着钱匣冲到了隔壁卧房。
盛倾被推门声打搅,抬眼看向她,没说话。
傅丹朱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结结巴巴道:“你每天给我钱做什么?”
“给你钱?”他拧眉,“你在说什么?”
傅丹朱:“还装呢,我那钱匣子每天多出一张两张的。刚才我去一看,好家伙,直接多出了十张一千两。你是当我不会数数,或者是傻子,所以看不出来吗?”
第50章:一千两银票
不管傅丹朱怎么问,盛倾都只有一个回答。
不是他。
傅丹朱气呼呼地离开了。他就承认了又能怎么样?系统都说了是他放的,那肯定不会有错。
不过话说回来,盛倾哪那么多钱?镇上的男人平日都是去烧窑里做工才有钱,盛倾的身体做不了那种重活,根本没有经济来源,他哪来的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想到了前世在避难所时他的住所的豪华程度,疑问渐渐打消。
他肯定有自己的法子,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傅丹朱没再纠结这个事,背着装有40枚番茄背箩出了门。
千家镇东头,傅丹朱将二百两银票交给车夫,坐上了驴车,前往千家镇和玉龙岗交界处的酒楼。
日上中天时分,傅丹朱到了。
玉龙岗是一面高墙,用巨石砌成,遮天蔽日,雄浑壮观。
越过玉龙岗,便是避难所。
但是流民轻易不被允许进岗。
酒楼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士兵,穿着军装,腰里别着长刀。
傅丹朱想了想,还是把头发盘起来用头巾包住,而后又在脸上抹了些泥灰,这才背着背箩进了酒楼。
那些士兵们抽着烟枪,痞里痞气的,傅丹朱经过时打量了她几眼,见脏兮兮的便移开了目光。
傅丹朱松了一口气走进去,直接来到柜台前,把箩筐放上去,“我来卖菜。”
经常有人去荒野打了野味后拿来酒楼卖,但是卖菜的还是第一回见。
傅丹朱将盖在箩筐上的白布揭开,“这是一种蔬菜,可以生吃也可以熟吃,是我在荒野上找到的,我给它起名叫番茄。”
掌柜看清后,狐疑道:“你确定这果子没毒?”
傅丹朱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汁水横流,掌柜不由咽了咽口水。
“我家里人都吃过,没毒,而且还很好吃。”她说着,捡起一个递给掌柜,“您可以尝尝。”
掌柜接过后,自己仍是不放心,递给身旁的跑堂,“吃。”
跑堂是个傻子,拿住之后,几口便啃完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掌柜见此,终于放心了,拿起一个道:“我也尝尝。”
傅丹朱按住了他的手,“掌柜的,我总共也没摘到多少,你这个就算买的可以不?小本生意,不容易。”
掌柜笑道:“你放心,你这果子要真行,我全要了,刚才吃的那两个也算上。”
毕竟灾变之后的新鲜蔬菜可是比肉还要稀缺,如果这玩意儿真的口感不错,他完全可以送给玉龙岗里面的大人物啊!
掌柜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啦啦响,咬了一口后频频点头,“真新鲜,真甜!”
“你这一筐我全要了,价格,这四十枚暂时给你定一千两怎么样?如果以后卖的好,我再给你涨价。”
傅丹朱点了点头,“可以。”反正这果子她多的是,下一批估计明天就结果了。
而且等下次这掌柜的尝到甜头后,她再趁火打劫也不迟。
傅丹朱接过了一千两银票,忽然问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叶随的厨子?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菜。”
第51章:欲擒故纵?
“叶随?没有。”掌柜无比肯定地道。
傅丹朱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她来到这个酒楼是在一年后的事,那时候的掌柜已经换人了。
她道了谢之后,背着空的箩筐离开酒楼,几个士兵拦住她,“卖了什么?”
“卖了多少钱啊?”
傅丹朱摸出二百两银票,一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没卖多少,就这点儿钱,勉强填饱肚子。”
那几个士兵嫌弃地看了一眼,“你那一筐东西看着可不轻,才卖这么点儿?是不是诓我们?搜她身,搜出多的,老子可不会轻饶你。”
眼瞧着那几个士兵就要朝她伸来手,傅丹朱眸光一暗,逼不得已,她只能用血仆术了。
她的手不动声色背到身后,正打算用背箩上自带的倒刺刺破指尖时,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那几个士兵抬头,顿时跪下了,“宁公子!”
他们也没想到会这么悲催,刚巧就遇上了宁家公子,要知道玉龙岗的实际掌权者就是宁氏。
“抢了她多少钱?”宁晚萧语气不悦地问道。
“一分都没抢,我们在跟这位小娘子说话呢,不是抢劫,是吧小娘子?”那其中一个士兵试图用眼神威胁她。
傅丹朱当即绕到了宁晚萧身后躲着,“公子,这几个人不仅要抢我钱,还想要搜身。”
宁晚萧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看到她黑乎乎的脸后,后知后觉想起了是谁。
一时间,神色有些莫名。
他重新看向那几名士兵:“滚。只此一次,再被我撞见你们行此等劫掠之事,开除军籍,绝不轻饶。”
“是,是!”那几个卑微地答应着,同时又恨恨地瞪了傅丹朱一眼离开了。
傅丹朱不太确定宁晚萧有没有认出自己,试探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傅姑娘表达谢意只是口头上吗?”
傅丹朱一听,果然被认出来了。
“宁公子想怎么谢?”傅丹朱对他还算客气,因为当初在执法堂,他也算是为她说过几句话。
宁晚萧瞧着她,脑海里想的却是傅莹素告诉他,她想要陷害傅丹朱是因为玉佩被傅丹朱抢走的缘故。
傅莹素说,傅丹朱在知道宁家愿意定亲的真实原因后,便起了歹意,抢走玉佩企图鸠占鹊巢。
她怕他听信了谗言不要她,才狠下心做了栽赃嫁祸的事。毕竟傅丹朱比她漂亮那么多,宁母又不喜她,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归根结底,莹素也是因为爱他。
宁晚萧当然不会跟一个爱他、又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女人计较。
于是那件事便被揭过了,并且他还主动帮莹素在母亲面前遮掩。
只是,莹素说傅丹朱觊觎他,却为何对他如此冷淡?
难道……是欲擒故纵?
宁晚萧丝毫没有怀疑傅莹素的话,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傅莹素不会骗他。
“我刚好也要去千家镇,傅姑娘上车吧。”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宁晚萧道:“眼下匆匆忙忙的,我也想不出让傅姑娘如何感谢,傅姑娘同我上车了,我才有时间慢慢想,你说呢?”
第52章:收入和支出
傅丹朱依旧笑着拒绝了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宁公子什么时候想好了要怎么谢,差人去盛家说一声便是。”
宁晚萧没想到她这么坚决,心中有几分不满。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吧?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傅丹朱说完便背着自己的筐转身离开了。
宁晚萧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进了酒楼。
“宁大公子!”掌柜赶忙迎上来。
宁晚萧问道:“方才那名女子来你这里卖了什么?”
掌柜便把那红色的果子拿出来,“她说这个叫番茄,从荒野上摘的。味道还挺不错的,而且也没毒,我就收了。”
宁晚萧接过果子拿在手里。
玉龙岗内的蔬菜种类其实要比那些镇上多一些,且玉龙岗也有这种果子,不过个头远没有这么大。
最大的个头也不超过这个的四分之一,而且还极为难以养殖。
宁晚萧尝了一口,眸色猝然亮起。这也太甜了!而且汁水也太多了。
相比起来,玉龙岗内的那种红果,简直是寡淡到令人乏味。
宁晚萧的味蕾得到了满足,之后便开始想一些既得利益的事。
如果他能拿到这种果子的培育方法,对他在宁家地位的提升,绝对会是如虎添翼!
毕竟,他父亲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宁晚萧给了掌柜一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算作方才尝那枚番茄的钱,而后便上了马车。
莹素之前被打了板子,现在还不能下地,他正是要去给她送伤药的。
至于傅丹朱,她如此欲擒故纵,他打算先冷她两天。
……
因为背箩空空,傅丹朱回去时便没有坐驴车,这样能省下二百两。
算下来,她来这一趟,净利润有八百两银票了。
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千家镇,经过东头的粮食铺后,买了一布袋白面粉,八百两就花完了。
同样的价格,能买两袋子黑霉面粉,供四口之家吃一个月。
不过傅丹朱并不心疼,她之所以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吃得好点,这钱在她看来是该花的。
因为再过两天就是星阑的生辰,她答应过要为他做生日蛋糕,便又花一千两,买了一点鸡蛋、羊奶、猪油还有粗糖。
她买的量都不多,所以才只花了一千两。
将这些东西都放进背箩里,沉得连她都有点受不住了,背到盛家门前时,已是累的汗流浃背。
如果有一头驴就好了。她想。
可是买一头驴不仅要钱还要人脉……
傅丹朱没有多想,敲了敲门。
盛倾提着一盏烛灯开了门,也没问她去了哪里。
“进来吧。”
傅丹朱一言不发地跟上。
她对早上的事还有气呢。
两人上楼时,一前一后,突然一阵风来,刮灭了盛倾手中的蜡烛火焰。
傅丹朱察觉到前面的人随之停下了脚步。
虽然烛灯被刮灭了,但是有月亮。
虽然月亮只是绯红色的一轮弯月,但也有淡淡光芒洒下。
周围并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傅丹朱还没来得及问出“怎么不走了”这句话,前面身形高瘦的男子毫无预兆地抱膝蹲了下来。
第53章:别摸我腰
傅丹朱想到了七味草,道:“盛倾,你是怕黑吗?”
她伸手去拽他的手。他骨节分明的手被她抓在掌心里,根本握不下。
“盛倾,我拉着你,你跟在我后面就好了,别怕。”
这个时候他显得很顺从,傅丹朱轻轻扯了扯他的手,他便站起来了。
楼梯道狭窄,她走在前面,盛倾被她牵着手走在后面。
傅丹朱明明走得很慢,后面的人却似乎仍然是被绊倒了。虽然她力气比盛倾大,但是盛倾自身的重量她可扛不住,她没有松开他的手,便被扯着一道滚下楼梯,还好楼梯不高。
傅丹朱摔在盛倾身上,没感到什么痛意。
倒是盛倾,当了她的肉垫不说,手还揽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是护着她的头,像是生怕她撞到栏杆什么的。
“盛倾,你有摔到哪吗?”
底下传来一声闷哼。
她连忙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把他扶起。
“去把蜡烛重新点上。”他声音嘶哑地说道。
傅丹朱顿悟了,“盛倾,你,是有夜盲症吗?”
她伸手在盛倾面前晃了晃,好奇地问道:“那你看得到我吗?”
盛倾:……
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情绪不是太好,傅丹朱连忙缩回了手,连滚带爬地将滚落在院中的蜡烛捡起来。
“你待在这儿别动哦。”她嘱咐了他一句,匆忙上楼了。
她离开后,盛倾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轻“嘶”了一声。
骨折了。
只是碰到楼梯栏杆就能骨折,这具身体,还真是脆弱得可怜呢。
没一会儿,傅丹朱便拿着重新点燃的蜡烛下来了。光芒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盛倾抬头看着她愈走愈近,眼中的世界也愈来愈清晰。
“看得见了吗?”
盛倾点了点头,“嗯。”
他还坐在地上,傅丹朱便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然而刚碰到他的右手,便再次听到一声闷哼。
有了蜡烛的亮光,傅丹朱很明显就能看清他手腕发红发肿,一副抬不起来的模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吞了吞口水,她依稀记得这只手就是刚才扶她腰的那只。
“骨,骨折了吗?”
盛倾沉默了两秒,“嗯”了一声。
“我先扶你起来。”她说着,绕到他的左边蹲下身子,将他的左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抓好。”
然后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
却不想他竟然反应很大地颤了一下身子。
傅丹朱以为自己弄疼他了,连忙送了些力气,虚扶在他腰上,没想到他突然轻哼一声将脸贴在了她的颈窝,似是不想被看到脸上的表情。
傅丹朱懵逼地咽了咽唾沫。
他完好的左手还抓在她的左肩上,有些失控地用力。
“傅丹朱。”他的脑袋仍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几分沙哑。
他道:“别摸我腰。”
依旧是沙哑沉闷的声线,傅丹朱的脑海里却轰然炸响了漫天烟花。
原来,他刚才的反应……
是那么回事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腰窝这么敏感呢,傅丹朱觉得这反应简直了。
除此之外她觉得,咳,还怪可爱的。
她想起前世他们每次做那事时,到了最后,盛倾都会用手蒙住她的眼。
第54章:盛倾的特异功能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那你抓紧我肩膀。”
“嗯。”
终于上了楼,她将盛倾扶回卧房,“现在天色太晚,医馆已经关门了。你先将就着睡一晚,明早我再去给你请大夫。”
说完这些,她给他掖好被子,刚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
“一起睡。”他说。
傅丹朱微怔,“……啊?”
随后想起什么,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害怕啊?”
盛倾别过了脑袋不搭理她。
反正前世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傅丹朱给他把房间的灯点亮,“我先去洗漱一下,我今天一身的汗。”
“快点回来。”他松开了手说。
傅丹朱笑了,怎么有人催促得这么可爱啊。
她还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盛倾会依赖她的画面。
她也确实没让他等太久,约莫小半个钟头,便换了寝衣进来,关上门,吹灭灯,然后爬进他的被窝。
“怎么这么凉,你暖不热被窝吗?”
浓稠的夜色里,她清软的声线小声响起。
盛倾没答她,完好的左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腰上,“睡觉。”
傅丹朱噤了声。
他的头发软软的,她额头才到他的胸前,蹭着他散下的发有些痒。
盛倾的呼吸逐渐平缓,她意念进入虚无之地。
两棵番茄树的藤蔓上,黄色的花朵凋谢,结出了青色的小果子,看样子最迟明晚,就会变大变红。
至于那两株土豆苗,今早才长出来不到半指,眼下已经有一掌高了。
之前的敬业币还剩下四枚,傅丹朱又兑换了一滴水滴,滴在这块土壤上,然后才进入梦乡。
次日,傅丹朱是被系统的播报声吵醒的。
【已完成一次〈暖床〉,奖励敬业币15枚。】
傅丹朱搞清楚状况后惊喜不已,她连忙进了虚无之地,花5枚敬业币兑换了一瓶营养液,又花1枚敬业币兑了一滴水滴,倒在土壤上。
营养液是可以提高结实率和大果率的。
做完这一切后,她放下了心,刚出了虚无空间,猛然对上盛倾正充满恨意盯着她的眸子。
她吓得人差点没了。
操,你奶奶个熊的七味草,这又是什么情况?恨……恨!?倒数第二天了,不能让她安稳点吗?
回想起上次的“怒”把他折腾的不轻,她对这种攻击性的负面情绪充满了后怕。
“盛倾?”她试探着先开了口。
“我允许你爬我的床了?”他语气阴沉地开口。
傅丹朱:……
“昨天是你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走。”她语气弱弱地辩解。
“撒谎!我怎么可能拉你的手?”
傅丹朱:“……”
她不动声色地悄悄抬手,再次一掌劈上他的后颈,将其劈晕过去后,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真tnd的磨人!”吐了一句槽,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却被自己左脚右脚绊得差点摔了一跤。
多亏了她反应快,手摁在了桌子上才没有真的摔倒。
站稳后的傅丹朱看了看自己自己手,再联想到前天也是劈了盛倾一掌后,莫名其妙先是被窗户夹到手中,然后是切菜差点切到手……
她咽了咽唾沫。
不会这么诡异吧?“欺负”盛倾就会被霉运缠身?
第55章:秦元飞:你们肮脏我高尚
傅丹朱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过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就已经很奇怪了,以至于她接受能力大大提高。
视线落到盛倾的右手上。
必须尽快请大夫来给他接好,但是接骨肯定会把人弄醒的……
有了!
傅丹朱爬上了房顶,房顶上晒着的那朵幻灵芝已经干瘪了,她又拿到院子里架上柴火烘了一会儿,蒙上口鼻,将其碾碎收入一个小布包里。
而后又进了盛倾房间,将布包在他鼻端拍了拍,有紫黑色的尘埃被拍出。
昏迷中的人皱了皱眉头。
“盛倾……”傅丹朱打着胆子叫他,没反应。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在他腰间摸了一把。
一动不动。很好。
傅丹朱小心地将布包收入了怀中,这可是个宝贝。
她出去的时候,琳琅刚开始做早饭,看到厨房里的白面和鸡蛋,颇为惊喜。
“傅姑娘,你买的白面?还买鸡蛋了?”
傅丹朱“嗯”了一声,考虑到盛倾还在昏迷中,进食不易,她便交代琳琅早饭做米粥。
交代完后,傅丹朱便出门去了医馆。
或许是因为她给盛倾下迷药又带来了霉运,她来到白水河上游时,发现河水涨了,过河的石头被淹,她只能绕路去下游。
傅丹朱的心里满是想要吐槽的愿望。
这也太倒霉了,而且这还是她人品值被加点过的情况。
如果没有增加了的人品值互相抵消,那她得倒霉成什么样子!
傅丹朱一边吐槽一边来到了白水河下游。
花了一百两银票,坐船过了河,来到医馆。
依旧是秦青葙坐诊,一大早医馆里没什么病患,他单手支着下巴坐在柜台前,眼窝有疲色。
傅丹朱走到柜台前时,隐隐听见了从里屋传来的争吵声。
“你松开我!”秦元飞公鸭子般的嗓音喊得震天动地。
而后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显得苦口婆心,“小飞,那傅莹素不是什么好女人,更何况她都已经跟宁家公子定婚了,你以为你上赶着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就能看上你嫁给你吗?”
秦元飞被刺激到了,“你懂什么?我对莹素的感情才没你们想的那么肮脏!我情愿对她好,就算她要嫁的人不是我又怎样?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她吗?肮脏!”
他的声音愈来愈近,应该是一边跑一边喊的。
掀开里间帘子出来后,看见前堂里刚进来的傅丹朱,他登时怒了,“你还敢来?都是你这个贱人把莹素害成那样的!”
他说着便要冲上来。
秦青葙是听到了秦元飞的吼声才注意到有客人来了,连忙上前将他拦住,“元飞!”
秦元飞整日游手好闲除了吃就是躺,根本没多少力气。
而秦青葙虽然瘦,但是这医馆里的粗活细活大多都是他干的,因此稳稳地把秦元飞给制住了。
秦元飞面上有些过不去,“真是活久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尾巴也敢反抗我了?哼,莹素还等着我呢,老子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抓了两包药,甩开秦青葙的手,瞪了傅丹朱一眼匆匆出门了。
第56章:完蛋了翻车了
秦青葙满怀歉疚地转身看向傅丹朱。“盛家娘子,实在不好意思。”
傅丹朱摇了摇头,“没关系。”
“我来是因为我夫君扭到了手,想请小秦大夫去看一下,另外上次的补药也要再拿两天的。”
“盛大哥扭到了手?”
“对,骨折了。”傅丹朱有些尴尬地回道。
“好,你等我片刻。”
秦青葙先给她抓了药,而后收拾好药箱,进里间说了些什么。
出来后背起药箱,“盛家娘子,我们走吧。”
“嗯。”傅丹朱拿上自己买的药,在前面引路。
路上,秦青葙除了问盛倾是怎么扭到的以外,还替他养祖父道了个歉。
“盛家娘子,我祖父他在溺爱元飞这件事上一向很不理智,那天会做伪证,也是一时糊涂,我代我祖父向您道个歉。方才他知道你来了,其实还是很愧疚的。”
傅丹朱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小秦大夫,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
秦青葙松了一口气,又道:“对了,上次盛娘子送来的番茄我尝了,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吃。只是荒野多危险,盛家娘子还是不要再去了。”
傅丹朱没想到秦青葙也会劝她不要去。
她想到还未完成的支线任务,略带神秘地说道:“小秦大夫不必忧心,我有救命的医术傍身的。”
秦青葙微微错愕。
“盛娘子会……医术?”既然通医术,干嘛,还要请他去看病……
傅丹朱一本正经道:“小秦大夫有所不知,我的医术是救命的医术,没法儿用来治这些寻常的疾病。”
秦青葙笑得有些尴尬,“原来如此。”
显然,他根本不信。
傅丹朱也没想着能让他一下子相信,她现在这么说,只是先在他的心里埋下一个种子。
等需要的时候,这颗种子或许就会派上大用处了。
秦青葙不信她说的什么医术自保的话,但是也不好驳她,便提醒她道:“盛娘子,两日后执法堂的人会结队进入荒野上狩猎,猎取镇上百姓过冬的皮毛。你如果还是想去,或许可以问一问执法堂的人能否顺道带上你。”
两日后?那个时候盛倾已经变回正常了,她总不能每天打晕他或是下药,总得找个理由。
“好,我知道了。”她笑着点头。
终于到了盛家,傅丹朱将他迎进去,带上楼。
却在上楼经过厨房时,对上了琳琅充满惊恐地看着她的眼神。
傅丹朱一怔,几乎下意识感到不妙。
琳琅张开嘴无声地说着口型——爷醒了。
几乎是在她做完最后一个口型的同时,傅丹朱感受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凉意从脚底直蹿到天灵盖。
!!!
操,那幻灵芝的药效那么短吗?
她记得琳琅给她的时候跟她说的是起码也能迷昏一天。
她才出去了多久?半个时辰都不到吧!
“那个,小秦大夫,我这里突然有点事,您您您…您先……”
“傅丹朱。”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宛如毒蛇一般,从正对着走廊尽头的大门门缝里钻出来,直捣穿了她的左右耳。
“滚进来!”
第57章: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若是没有外人在,傅丹朱滚便滚了,但是这里不仅有琳琅,还有秦青葙,就连在院子里玩泥巴的星阑听到动静后也匆匆跑了上来。
一双大眼睛惊恐迷茫地盯着她,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腿不撒手。
傅丹朱僵在原地,未做反应。
现在的盛倾不正常,可她也真的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什么都不懂的星阑面前做那么自辱的事。
里面的人似乎是被她无动于衷的反应激怒了。仅一瞬间,青天白日忽然刮起狂风,天色也暗了下来。
那扇虚掩的房门“嘭”的一声被打开,声音如震雷。
狂风呼啸,早已面色惨白的琳琅感受到巨大的威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傅丹朱也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死亡笼罩上她,下一秒,她便被风卷进了屋内。
“啪”
打开的房门重新闭上!
房间里阴郁之气浓重,盛倾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寝衣,金相玉质的皮无半点血色,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边缘泛着血腥的红色,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他明明坐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木床上,却给人一种那不是木床,而是缠绕着荆棘藤蔓的王座,他就是王座上俾睨众生的暴君。
傅丹朱被自己这个想法雷的不行,但事实上,她现在正跪在他的脚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盛倾的手从她的眉眼往下,缓缓的往下,倏然落到她脆弱的脖颈上。
“偷袭我,还下药……傅丹朱,你想干什么,啊?”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陡然收紧。
窒息感笼罩着她,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既恐慌又无助,盛倾是真的想杀她……
他是真的想杀她……
她忘了盛倾现在不正常,满脑子都是他要杀她。
泪珠从眼眶溢出,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接连不断顺着两侧脸庞落下,离开下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有些烫。
盛倾的心陡然一悸,眸中的红色褪去了些许,随之也松了手上的力道。
傅丹朱大口大口地喘息。
而就在下一刻,他赤足踩在地板上,毫无预兆地俯身啃上她的唇。
连带着眼泪,吞入喉中。
“方鸿源死了,又勾搭上了其他的野男人?傅丹朱,你可真是厉害啊。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安分守己地跟着一个病秧子!”
傅丹朱后背贴着冰凉的地板,被他压在身下,耳边响起他低哑又狠绝的私语。
“我不杀你。我把你关起来好不好?我把你锁起来,用粉色的链子,好不好?”
他的唇落到她的手腕上,吐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寒,“这么细的手腕,会不会被弄断呢?啊?”
傅丹朱浑身抖若筛糠,下意识地缩紧身躯。
她知道盛倾不是和她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会这么干。前世她被作为玩物献给盛倾后,最开始一直试图逃跑,他便把她关进了一座金笼子里……
“不,不要!”
她低声哀求,浑身颤抖,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淌,脑海里全都是前世被关在金笼子里的记忆。
盛倾攫住了她的唇,低哑的声线带着疯狂和暴虐的气息,“原来我们家珠珠还会怕啊,那为什么总干一些找死的蠢事呢?”
第58章:妖,妖怪吗?
“那不是野男人……我,我是去给你请大夫去了,昨晚你的右手骨折了……”
傅丹朱声音哽咽地响起,声音纤细得像是刚断奶的小猫。
盛倾却不信她,用修长如竹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说,我右手骨折了?”
傅丹朱欲哭无泪,她怎么知道突然就好了!
就在傅丹朱纠结如何解释的时候,撑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毫无征兆地重重砸下。
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捏着她下巴的那双手也倏然松开了了,无力地垂在她颈窝处。
她微微扭头,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头枕在她另一侧的颈窝处,微弱的呼吸扫过她的肌肤。
是,又昏迷了吗?
在这一刻,傅丹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之脑海中疯狂叫嚣起逃跑的念头!
带着星阑一起,逃得远远的!
反正方鸿源已经死了,她靠着重生一世的经验,肯定不会过得太差,更何况她还有系统……
要,要逃吗?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无意识地轻喃,“傅丹朱,不准走……”
傅丹朱浑身打了个寒颤,一动不敢动。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似乎只是昏迷中的梦话,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些叫嚣的念头被理智压下,她把倒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推到一边,然后缓缓坐起。
扭头,看向他的脸。
真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但却并不吓人,像是剔透的玉,睫毛闭着,昏迷的样子竟然有点乖。
傅丹朱微怔。
她简直是疯了,才会觉得盛倾闭眼的样子很乖。
算了算了,不逃跑了。毕竟他是替她服下七味草才变成这样的,她这时候跑了,也太显得薄情寡义了。
对,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于薄情寡义而已。
而且七味草的毒效就剩一天了,她咬咬牙应该能撑过去。
说服了自己后,她不辞辛劳地将他扶上床,用润湿的帕子替他把嫩生生的玉色脚底擦干净,不敢再多看,替他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屋外,七零八散,晕倒了一地的人。
傅丹朱打开门的时候着实被惊到了。
她连忙跑到星阑身边,手指有些颤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好,呼吸明显,面色红润。
与此同时屋外怒啸的狂风也渐渐安定下来,墨色的乌云散开,露出阳光。
虽不灿烂,却能在这个灾变的时代给渺小的生灵们聊以慰藉的安全感。
“星阑!星阑!”
她将小孩扶起,轻轻晃动他的肩膀,星阑抬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看到阿姐,“哇”的一声扑到了她的怀里。
傅丹朱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这边的动静将琳琅和秦青葙也都吵醒了。
秦青葙扶着仍留有余痛的侧额,回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眸光微晃。
那是妖,妖怪吗?
傅丹朱瞥见他的神情不对,连忙上前来解释道:“小秦大夫受惊了,我夫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替我服了七味草的缘故。他绝对不是什么妖怪,若他是妖怪,怎么还会常年多病缠身呢?”
第59章:七味草的最后一日
秦青葙略一思量,盛家娘子说的也很有道理,便没再多想,只是还有些疑问,“七味草我知道,可是服下七味草的人不是应该会七天内被不同的毒素折磨吗?”
怎么会是盛大哥这副模样?
傅丹朱摇头装傻:“我也不清楚,他服下七味草后就成这副模样了,现在是第六天。”
她又大致同秦青葙说了这六日以来,盛倾每天都会被一种极端情绪支配,变得不像自己。
“倘若当天的情绪是正面的,倒还好。但若是消极的,比如说今天,我猜测支配他的情绪应该是恨。就……”她清了清嗓子,“很可怕,不过他刚才又昏过去了。”
秦青葙听她说完,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傅丹朱:“怎么了吗?”
秦青葙道:“盛娘子可知七味草的七种剧毒分别是什么?”
傅丹朱摇头。她前世从来没进过冰洞,那些进过冰洞的人又都死了,所以对于七味草,也只知道是一种有七种剧毒的毒草。
秦青葙:“盛娘子,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他看了看身旁的一个妖娆女子和一个小孩,略显郑重地说道。
傅丹朱点头,“当然可以。”
她拍了拍星阑的手以示安抚,而后带着秦青葙走下台阶,来到院子里的池塘边,“还请小秦大夫明示。”
“那七种毒,分别是,喜、怒、爱、恨、哀、恐……”秦青葙抬头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欲。”
傅丹朱:……?
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掰着指头算了算,将“喜怒哀恐恨”一一对上。
剩下爱和欲。
她分析了一下,前五种情绪并非是按照秦青葙所说的顺序发作的。所以,最后一天应该不可能是“欲”吧?
而盛倾服下七味草的第三天,那天他表现的很正常,和平时无异,那天是“欲”发作的时候吗?
可他也太正常了。
难道盛倾对她有欲望到极致的表现,是性冷淡??
越想越离谱,她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抛开了,正色对秦青葙道:“多谢小秦大夫告知,不知您可否为我开一贴抑制催情药的方子?”
为了保险起见,傅丹朱还是决定谨慎些。
“可以是可以。但是盛大哥这种情况我实在前所未见,可以给盛娘子开,但是否有用,抱歉,我不能保证。”
傅丹朱道:“我明白,小秦大夫只管给我开药就是了。”
考虑到昏迷前看见的那一幕,秦青葙酌情将这张方子加大了剂量。而后傅丹朱连饭都没吃,又跟着秦青葙回医馆抓药去了。
秦青葙临走前给盛倾把了脉,告诉傅丹朱,他脉象虚弱,亏损严重,起码两个时辰之内,是不会醒来的。
傅丹朱稍稍放了心,跟着秦青葙去医馆抓了药,熬制好,提前给正在昏迷当中的盛倾喂下。
又被系统奖励了15枚敬业币,敬业币的总数变成了27。
她一直守到深夜,盛倾都没有中途醒来。到最后,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60章:他粗鲁的动作并无痛意
次日,傅丹朱是突然惊醒的。
她感到头痛欲裂,脖子也酸痛,因为她是趴在盛倾床边睡了一整夜。
她目光落在盛倾身上,他还未醒,她起身去将窗帘拉开,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
她提心吊胆地进虚无之地视察了一下小菜园。红色的番茄都又坠满了枝头,土豆秧足有半人高,叶子微微枯黄,等叶子全部都枯掉以后,就可以把秧子拔出来,挖出土豆了。
就在这时,外界突然发出一声轻嘤。
虚无之地的傅丹朱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连忙将意识撤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后,才警惕地看着盛倾。
刚睁眼的盛倾冷不丁对上她防备的视线,有些不满,“过来。”
理智告诉傅丹朱不能过去,但是双腿很怂地走到他床边,“我,我过来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捏了捏眉心,语气淡漠地问她。
他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傅丹朱心想,走了一会儿神。
盛倾目光不悦地投向她。
傅丹朱把下巴抬起来,迎着窗户里透进来的日光,嘴巴一瘪,可怜巴巴道:“你看。”
她白皙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红得触目惊心。
盛倾不悦的目光瞬间化为凶狠,“谁干的?”
“你。”傅丹朱仗着他现在清醒了,委屈巴巴地直言道。
盛倾神色一怔。片刻后,神色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淡淡道:“定是你做了惹怒我的事吧。”
傅丹朱本以为他会心疼,就算不心疼,起码也会愧疚,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反应。
她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眼睛通红,“对,我做了惹怒你的事,我去勾搭野男人了,行了吧!”
盛倾倒没被她激怒,他又不是傻,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里赌气的成分占更多。
再加上他本就伤了她……
他掀开被子,下床起身,走到旁边的一个多宝格架子旁,凭借着身高手长的优势,在最顶上摸了一下。
再放下来时,傅丹朱看到他手上多了一个黑漆水波纹的小瓷罐子,大概只比胭脂盒大一些。
傅丹朱抿唇看着他。
“自己抹上。”他把盒子丢给她。
他扔得很准,傅丹朱没怎么伸手就接到了。
……
她还以为他会帮她抹呢……
她“哦”了一声,拧了半天没把盒子弄开。
盛倾实在看不下去:“怎么这么笨。”
他又重新将盒子夺了回来。盒子打开,他的手修长如竹,中指指腹用力压在在药膏表面,揉了揉,然后面无表情地按在她脖子的红痕上。
奇怪,他明明动作看上去那么粗鲁,但是被他手指碰到的傅丹朱本人,却感受不到半点痛意。
药膏冰冰凉凉的,抹上去的那刻,被抚慰的,绝对不止是脖颈上的红痕吧。
她突然就没那么委屈了,说来也真是可笑。
“笑什么?”他抹着她脖颈的手停住,抬眸盯着她的眼睛。
傅丹朱眨眼:“我,笑了吗?”
“笑了。”
她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也许,可能,是太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