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怪痛
【正在重新抽取……】
……
……
【已抽取到目标所携带的高级〈医术〉技能,是否收徒?】
“是。”
傅丹朱说完,顿时感觉到自己脑海里多了许多草药、药方的记忆。
【检测到已完成支线任务〈收秦青葙为徒〉,奖励力量值+1,上品质银针一副,《针灸大成》一卷。】
前面两样东西傅丹朱都有明显地察觉到,可这最后一样……
“系……”
下一刻,她突然跌坐在地,头痛欲裂。
秦青葙吓了一跳,“傅姑娘!”
幸好周围地势还算平坦,傅丹朱脑袋疼得宛如被上万根针扎一样,浑身缩成一团,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强大的求生欲让傅丹朱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抓破了秦青葙的手心,有丝丝血迹渗出。
秦青葙微微蹙眉,这倒不多疼,正当他试图将傅丹朱扶起的时候,忽然感觉浑身一阵钝痛,让他一个站立不稳,单手撑着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钝痛还未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于此同时,傅丹朱大脑如针扎般的疼痛缓缓开始减轻。
虽然依旧难以忍受,但总归不是那种让她几乎想要自尽的疼痛了。
两人各自的疼痛持续了一刻钟,才终于消失。
于此同时,他们都有感觉到脑海里多了些什么。
傅丹朱的感觉非常清晰,她感觉到《针灸大成》书中所有的理论知识,已经完全融会贯通在她的脑海中了。
她余光忽然注意到秦青葙的手还被她攥在掌心,而自己的指甲几乎抠破了对方的手掌,不,不是几乎,是已经……
“小秦大夫!”她连忙丢开手,开口的声音还有几分沙哑和虚弱。
秦青葙摇头道:“我没事。”
他的声音和傅丹朱一样沙哑虚弱。
不仅如此,两人现在的样子都非常狼狈,浑身被汗水打湿,额前的发丝一绺一绺的,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你方才怎么了?”傅丹朱迟疑着问道。
她痛得完全没有心思注意周围情况,因此并不知道方才秦青葙发生了什么事。
秦青葙道:“就是突然感觉浑身很痛,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浑身?”
“嗯。”
傅丹朱皱了皱眉,她伸手为秦青葙把了脉,脉象平稳,只是轻微有些营养不良。
并无异样。
秦青葙见她把脉的手法娴熟,微微诧异,便不再纠结突然浑身疼痛的事情,连忙道:“傅姑娘,你现在头还疼吗?”
傅丹朱眸光微闪地摇头,“不疼了。”
“那我们赶紧去医馆吧。”
傅丹朱点头,“好。”
她现在完全有把握救回秦医仙,不过具体要怎么救,还要见了秦医仙之后才能确定。
天色大亮时,两人来到医馆。
此刻的医馆门口,冷冷清清。
秦青葙推开医馆大门,带着傅丹朱走近内院,推开其中一间厢房的门扇,秦医仙盖着棉被,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傅丹朱只看了一眼便迅速道:“是惊厥过甚引起的心脉回流,我先为你祖父施针,之后再开一副安神的药慢慢温养。”
第92章:如获巨宝,心有不安
秦青葙被她言语间自信的气度折服,仅有的几分怀疑也烟消云散,“太好了,麻烦傅姑娘了。”
傅丹朱意念一动,作势从怀里拿出银针。
秦青葙只见过他祖父珍藏的那一副银针,不过品相要比傅丹朱的这副差太多了。
一时间,更加坚信不疑傅姑娘确有大医术。
傅丹朱熟稔地抽出一根银针,找到百会穴,却突然顿了一下。
而后,便显得有些犹豫,久久未落针。
秦青葙见状,轻声问道:“傅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问题。
傅丹朱在心里回答道。
她知道要刺哪几个穴位,知道什么时候该提插、什么时候该捻转、什么时候循刮弹摇震……
可……
她不敢下针。
就好像一个理论学的很好,但实践为零的表面优等生。
纸上谈兵,一戳就破。
傅丹朱脑子还没丢,她很快联想到了之前在半路时的那一件稀奇事,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惊人但合理的猜想。
她将手中的这副银针递给了秦青葙。
“傅姑娘?”
“我来说,你来扎。”她言语简练而果决。
秦青葙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摸上那一副银针后,骨子里的熟悉感让他鬼使神差地住了嘴。
“好。扎哪儿?”
傅丹朱看到他握针的手法后,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右手拇指、食指持大针,中指端紧靠百会穴,进针两寸。右手中指指腹扶持针身,指端抵住百会穴表面,由深至浅再由浅至深,幅度三分,速度每秒一次。”
见秦青葙手法完全是对的,而且动作熟稔到像是行针几十年了一样,傅丹朱再指挥起来便简洁了许多。
“毫针进紫宫、半寸刮柄。”
“芒针进气海、三寸捻转180度,三秒一次。”
“……”
……
半个时辰后。
榻上的秦医仙缓缓睁开了眼,秦青葙抬手拂去祖父身上最后的两根银针,早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傅丹朱除了口有些渴,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
秦医仙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养孙单手拂针的画面。
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震惊。
要知道这一手,他练了一辈子都还没有练会。
“葙儿,是你救醒爷爷的?”他声音尚有几分虚弱。
秦青葙不禁愣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理论上来讲,全是傅姑娘指引他如何下针的。
可是……
可是……
他什么时候会了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行针手法?
正适时,傅丹朱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秦医仙,你没有看错,正是小秦大夫亲手将您救醒的。”
随后,傅丹朱拉了拉秦青葙,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外间。
两人互相沉默了片刻,还是傅丹朱先开口道:“相信你已经发现了自身的异常。”
“傅姑娘,之前在半路突然而来的剧痛,和你有关是吗?还有那卷轴,我当初看到的白光,并不是眼花,对吗?”他接连问道。
傅丹朱:“你要保密。”
秦青葙认真道:“我会守口如瓶的!傅姑娘放心,我并没有窥探你的秘密的意图,只是……突然如获巨宝,心有不安。”
第93章:一本正经说瞎话
心有不安?
傅丹朱沉默了……她一想到那欠下的十万两银票,就肉疼不已。
龟毛系统完全就是趁火打劫!
“傅姑娘?”见她面有忧愤之色,秦青葙愈发不安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占了傅姑娘的好处……
正待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傅丹朱忽然将手上的那套银针递给了他,“送你了。”
秦青葙顿时大为惊诧,“送我?”
“不行,我不能要!”
傅丹朱:“就当是拜师礼啦,不许推辞!”
秦青葙:“……可拜师礼,应该是徒弟给师父的吧。”
傅丹朱:“?”
“不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一脸无赖相。
秦青葙不由失笑。
“那就先放我这里,我代为保管,傅姑娘何时需要,随时取走。”
傅丹朱正要说话,忽然脑海中再次传来刺痛。
不过这次的刺痛倒没有之前激烈。
很快,傅丹朱就发现脑海中多了许多关于草药的记忆。
【已完成师徒赠送,随机返还100种稀有草药鉴别理论《百草图》。】
傅丹朱勾了勾唇,对秦青葙道:“放心,我也不是白送你的。等空闲了,我将《针灸大成》和《百草图》整理誊录出来,你先看看这两本书,前者若有不懂的,我抽空来为你解释如何?”
秦青葙沉默了半晌,当即撩开袍角跪在地上欲行拜师礼。
傅丹朱连忙把他扶起。
因为力量值变成了3,她现在的力气比秦青葙还要大一些。
“不用行此大礼,你只需要帮我保密就好。而且这个师徒身份,你也不用当真,若有外人问起,也千万不要说我是你师父。”她神色郑重道。
“我,我明白。”虽然傅丹朱如此说,但秦青葙还是真心把她当成了师父。
……
从医馆回到家,已是正午。
傅丹朱钻进屋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洗身上的汗味。
原本就是从荒野长途跋涉回来的,然后又匆匆去玉龙岗,回来后更是家门未入便去了医馆。
她觉得自己现在,身上都能搓出伸腿瞪眼丸了。
傅星阑被赶了出来。
在卧房门外唤了一声“阿姐!”
隔壁的人耳郭微动,掀起棉被,正要下地。
傅丹朱在屋里高声道:“星阑你先在外面玩一会儿,阿姐洗个澡,脏死了。”
他动作微顿,指尖敲打着床榻,重新坐了回去。
隔壁。
傅丹朱泡在浴桶里,意识进入虚无之地。之前种的红薯黄瓜在荒野里吃的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种。
她把剩的全部都刨净摘净,倒没有再重新购买种子。
因为番茄架和黄瓜架都是翠绿的,摘完一茬还会再长一茬。
至于土豆和红薯,都有现成的茎块,只用放发芽后埋入土里就好了。
她洗完澡,将屋内收拾干净后,琳琅也将午饭做好了。
在饭桌上,傅丹朱将自己从荒野找来的那些皮毛和被泥土包裹着的陌生植物都拿了出来。
她一边拿一边道:“这个叫土豆苗,这个叫黄瓜苗……”
说的和真的似的。
盛倾和琳琅看着她依次拿出来的那些毒草,陷入了沉默。
第94章:蠢得不自知
“不许种。”
傅丹朱手一抖,扭头望向他,“啊?为什么?”
琳琅也道:“傅姑娘,你认真的吗?其它草我不认识,但这个。”她认真地指了指那株紫色细长叶的草,“这是碎尸兰,专长在尸体上,普通人若是误服,轻则口吐白沫,重则一命呜呼。”
傅丹朱:……
她转而狐疑地看向琳琅,没说话,但那目光却叫琳琅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傅丹朱想的是,琳琅一个大户人家当小妾的女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怎么会认识荒野深处的植株?
她心里已经起了疑,但她没说。
“是吗?可能是你认错了吧。”她不慌不忙,拿出一根黄瓜,一副耍赖的姿态:“不然我这个怎么来的嘛。”
琳琅:“……”
盛倾起身。
“跟我过来。”他扔下四个字。
傅丹朱顿时怂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起身立正抬步跟了过去。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星阑“不要乱吃”。
进了盛倾的卧房,她想了想,还是顺手把门扇关上了。
“盛倾,我坦白可不可从宽?”
盛倾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机灵。”
傅丹朱抿了抿唇,在想要怎么解释种子的事。
还没待她想清楚,盛倾沉默片刻,低沉的声音便再度落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向我坦白。”
“傅丹朱,你只用记住,在我这里,你做再奇怪的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我也不会向你打听隐私。所以,别再为了瞒我而把自己置身险地,这把戏很蠢,明白?”
他的声音明明不轻不重,甚至还带有几分病气的虚弱。但一字一句,却分明敲在了她的心里。
傅丹朱嗓子不禁有些发干。
因为就在前一秒,她还在苦思于如何另外编造一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
可他却是这样真诚。
对比之下,她简直虚伪得令人发指。
“还是不明白?”
见她久久未出声,盛倾不禁皱眉,指腹抬起她的下巴,“还要我怎么告诉你?”
“这样吗?”
“亲口告诉你?”
他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
尖利的牙齿擦过粉润唇瓣,倒并不多疼,只是密密麻麻地痒。
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抬手并无多少力气地抵上他的胸膛,声音复杂:“我,我明白了。”
盛倾喉结滚了滚,她不知道她低眉含羞的样子到底有多诱人,简直是在引人犯罪。
“生这么好看做什么。”他低声轻喃了一句。
傅丹朱没听清,仰头道:“什么?”
他抿唇,“没什么。”而后放开她,将门推开,“出吧。”
傅丹朱主动拉上了他的手,小声道:“盛倾,谢谢你哦。”
“用不着。”
他依旧这样冷漠而散漫,好像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但傅丹朱却知道,他真的有在担心她。
“我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担心我。盛倾,你是不是已经对我无法自拔了呀?”她这样想的,也这样说出来了。
他嗤了一声,“无法自拔?”
“那要试试才知道。”
傅丹朱:“什……”刚说出一个字,她陡然明悟,顿时红了耳根,作势便要丢开他的手。
盛倾反而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不开玩笑,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蠢得不自知的样子。”他低头看她,冷淡无比地说道。
第95章:丧宴
看着这样一张冷淡的脸,再联想到方才那浑话千真万确是从这样的一张嘴里说出来的,傅丹朱耳根更红了。
她低声嘟囔道:“你口是心非的脾性我早就摸清了。”
分明就是担心她,却硬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你说什么?”盛倾盯着她垂下的眉目,沉声问道。
也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假没听清。
傅丹朱忙道:“我说我知道了,也记住了。”
他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虽然不用瞒盛倾了,但还是要掩外人耳目。
因此用完午饭后,她将盛倾的药熬在炉子上,便提着那一袋子带着泥土的毒草,来到院子里的池塘边上。
池塘边的土地湿润,而且是向阳,不考虑吃,只在这里栽一些观赏性的花花草草也是极好的。
恰好这些毒草满足观赏性高这个条件。
“阿姐!”
星阑抱着两颗发芽的土豆,迈着小短腿噔噔噔从楼上下来了。
这是他们没来得及吃完、以至于放发芽了的土豆。
“阿姐,种土豆,吃土豆!”
他兴奋地念着不成句子的话,然后也拿起了姐姐身旁的一个小铁锹,卖力地挖坑。
傅丹朱失笑不已,但还是陪他玩闹,“星阑,你看这颗土豆上出了这么多芽,如果只种在一个坑里,是不是太可惜了?”
星阑挠了挠脑袋,没听懂。
傅丹朱便直接帮他用小刀把那些发芽的土豆从整个破成一个一个的小块,一共破了八小块。
“你看,这样咱们就可以种八个土豆了。”
见此,小孩终于听懂了,开心地拍手,“好耶!”
傅丹朱给了他一把小铁锹,嘱咐他小心点慢点之后,便没再管了。
因为她打心眼里不觉得这片灾变后的土地能让土豆芽顺利长大结果,毕竟这片土地从二十年前开始,就丧失了孕育粮食的能力。
傅丹朱动手很麻利,星阑也不赖。
姐弟俩几乎是同时把毒草和土豆块栽好种好的。
别说,这些毒草载上后,这一片还真挺好看了。
弄完了这些,傅丹朱带着星阑上楼,给他洗了洗手,然后便去看炉子上的药。
这还是之前秦青葙给开的那个方子,她现在新掌握了《百草图》,或许过几日,她可以重新给盛倾开一副更好的药方。
正当她倒好了药要往盛倾房里送时,楼下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星阑,帮姐姐把药给姐夫送去,小心点端,别烫到了。”
“好哒!”
傅丹朱下楼开门。
是秦青葙。
“小秦大夫?是秦医仙又怎么了吗?”她下意识地问道。
门外,秦青葙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不,不是,我祖父他现在状态很好。只是,祖父打算明日办元飞的丧宴,想请全镇人都去送送他。”
千家镇总共也没有多少口人,所以请全镇人参加丧宴人数上并不会太夸张。
但傅丹朱觉得自己去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秦家人不知道是她亲手杀的秦元飞,但至少明面上他们之前也有过龃龉……
可一瞧见秦青葙的表情分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来请她的,傅丹朱又说不出推辞的话了。
她永远不会拒绝救过她的人。
“小秦大夫放心,明日我一定带着我夫君还有星阑一道过去。”
第96章:赚币失败
送走秦青葙后,傅丹朱来到楼上。盛倾卧房的门扇开着,她从外面能直接看到星阑趴在床榻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拾起勺子盛了黑乎乎的汤药送到盛倾嘴边。
“姐夫!喝药药!”他稚声稚气地开口。
盛倾一脸黑线,“我自己来。”
“不嘛不嘛,姐夫是病人!”
小孩还挺固执。
见两人僵持着不相上下,傅丹朱抬步走了进去,“星阑,去找雪团玩,这药阿姐来给姐夫喂就好。”
想到雪团,小孩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碗,哒哒哒跑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扒在门框上嘱咐一句,“姐夫你要乖乖喝药哦,不乖乖喝药不是好孩纸!”
盛倾:“……”
傅丹朱忍俊不禁地端起药碗,拾起汤匙,“来,好孩子乖乖喝药了。”
盛倾敛眉,眸光落在她端着碗拾着勺的一双嫩手上,轻笑一声,“好孩子?”
他仰头,眉眼精致却懒散地向下觑她,“本孩子怕苦。”
傅丹朱:“你羞不羞?”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她干脆摸出一颗桃花糖剥开送到他薄厚适中的唇边,“喏,先吃颗糖就不苦了。”
他乖顺地用牙齿将糖块择入嘴里,舌尖抵着糖挨着腮帮子,甜得发腻。
傅丹朱将汤匙又送到他唇边,他张嘴噙住,仰头含下,喉结滚动,中药的酸苦辛辣和糖块的甜味,混合到一起,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可他自始至终面色未变。
傅丹朱希冀地问道:“还苦吗?”
“不苦。”他摇头答道。
于是傅丹朱便欢欣地继续一勺一勺喂他,时不时让他张嘴看看糖块化了没有,若是化了就再塞一个进去。
盛倾第二次觉得喝药也能这么有意思。
“秦家明日办丧宴,邀请全镇人去参加,我答应了,你会去吧?”
盛倾心情还算好,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答应了还问我?”
傅丹朱闻言,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忍不住抿嘴笑。
“盛倾,你有没有发觉,你越来越惯着我了?”
“错觉。”
她轻哼了一声,也不同他计较,反正他口是心非的性子她早就摸清了。
喂完药后。
【敬业币+10】
傅丹朱看了一眼自己目前敬业币的余额,130枚。
她想要快速赚够十万两,首先只能尽可能多地赚敬业币。
于是到了夜晚,她大着胆子敲了敲盛倾的房门。
里面轻微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约莫两三分钟,门被猛的拉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盛倾堵在门口,垂眸看着她,声音还有些半梦半醒的哑,“做什么?”
傅丹朱可不夜盲。
绯色的月光淡淡倾泻在他的身上,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仅披了件外衫,穿了裤子。
盛倾通常情况下喜欢裸睡,她前世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他虽然因为多病而瘦,但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腰窄,线条很漂亮,皮肤也白皙如玉,光滑如瓷。
裤腰很低,仿佛轻轻一扯就能扒下。
傅丹朱只扫了一眼便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我没事。”她升起的胆子顿时击鼓鸣兵,转身便要走。
从屋内伸出一只长臂,大手按上她的肩膀,硬将她掰了回来。
傅丹朱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霸道地扯进了屋内,“啪嗒”一声,门被轻轻关上,落了栓。
“大半夜不睡觉,闹着玩?”他声音微不可查地低了几度。
傅丹朱的背就抵在门板上,面前是熟悉无比的属于他的气息,浓重得让她头皮发麻直蔓延到足底的涌泉穴。
仅仅是被他抵在门后,距离近得过分了一些,她就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盛倾,我……”
“你什么?”
她抿了抿唇,总不能说想给你暖床赚敬业币,“我想和你睡。”
盯着他瞧的男子眸光震荡,身体都僵硬了几分。
她声音实在太小,以至于他不禁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就在鼻端萦绕,她用着清甜干净的声线,说出的却是虎狼之词。
“我,我想和你睡。”紧跟着的一句你别误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感觉脚下一空,随即是伴随着男子狠狠吞咽声音的失重感,天旋地转。
她被扔到了榻上。
“你自己说的,可别哭。”
被亲得呼吸不畅之前,她听到的便是耳畔这如恶魔的低语。
恼人的警报声第三次嗡嗡响起,傅丹朱头一次有了想把这个破系统从她脑子里摘出来的想法。
她强行让自己大脑清醒,衣服已经被推到了腰上,垂眸只能看见攒动的脑袋。
她咬着唇,颤着手,狠心将他推开。
盛倾的眼角不知何时染上了极惑人的红,傅丹朱心里莫名一抖,微不可查地蜷了蜷脚趾,往后轻缩。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声音软而媚。
盛倾额头青筋跳动了几下,看着她这副无辜样,只觉得下腹欲壑难填,咬牙切齿道:“傅丹朱,玩我呢?”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怕你一个人睡觉,冷,所以……”
“把这件事做完,就不冷了,乖。”他甚至声音破例温柔,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然而掌心却是不安分地覆上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傅丹朱内心欲哭无泪。
以为她忍得好受吗?
傅丹朱自己猜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恨。
一双水杏眼媚眼如丝地勾着人,嘴巴却硬,说出的都是教人不喜欢听的话,“不行。”
盛倾终究还是没有强迫她。
但是傅丹朱被赶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吹着冷风,瑟瑟发抖地拢了拢衣襟。
赚币失败。
她就只是想暖个床而已,至于这么难吗?
傅丹朱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雪团居然还没睡,卧在星阑小床边的窝里,冲她喵呜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竟然在这只猫的瞳孔里看到了赤裸裸的伤风败俗四个字。
傅丹朱:“!!!”
被丢出门外的雪团抬起爪子挠着门,“喵呜喵呜!”坏女人坏女人!色诱不成被赶回来的坏女人!
雪·终究是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团。
------题外话------
只有雪团一只喵受伤的世界完成了,喵呜~
第97章:斟酒,怕什么?
次日上午,雪团醒来,发现他是在自己温暖的窝里。
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早已下床了。
他轻哼,心道: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小爷就原谅你啦~
下一刻,被一双小手抱起,“雪团团,走喽,吃饭饭去喽!”
星阑的手上已经戴了一副兔毛手套,这是傅丹朱临时先给他赶出来的。
她针线活不错。
傅丹朱正在院外给盛倾戴上围巾,听见星阑的说话声,连忙叮嘱他道:“星阑,你不能这么高兴。”
小孩眨了眨提溜圆的眼睛,“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失去参加丧宴。”
“丧宴是什么呀?”
傅丹朱:“……就是那户人家有很亲很亲的人不在了。”
“你想想,如果阿姐不在了,你会这么高兴吗?”
星阑看了她几秒。
而后当即便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丢掉猫猫,飞奔过来抱住自家阿姐的腿,“不要不要!”
傅丹朱连忙将他抱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阿姐在呢在呢。”
盛倾也皱眉道:“你举的什么例子。”
不管怎么样,星阑总归是从要去吃席的欢乐中抽离出来,眼睛红红的,一副哭包的模样。
三人一同出门,留琳琅和雪团在家。
他们出门的时间不早,等到达东头医馆时,已经近正午了。
昨日还冷冷清清的医馆今日显得分外喧闹。门口人来人往,互相打着招呼。
后厨有咣咣咣切菜的声音,一共十张桌子,摆在四合院中间,堆着从各家各户租来的百十张凳子。
其实丧宴就那么回事,孝子贤亲哭声悲痛欲绝,宾客只觉得吵闹,唯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开席,是否吃够了本钱。
傅丹朱和别家一样交了五百两礼金,带着一大一小落座。
盛倾平日里深居简出,这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人多的场合。之前在祠堂那次,浑身都是泥巴,并没有人看清,但这次不一样。
才落座没多久,傅丹朱就明显感觉到好多赤裸裸的目光落在盛倾身上。
“一直听说盛家那是个病秧子,没想到人长这么俊!”
“是啊,简直就跟个神仙似的。而且看着也不像病得只能靠药罐的样子,这到底是谁传的?早知道当初就让我闺女嫁给他了,总比抽签配给那个老光棍好!”
“你想得美!人就算身体不行,那也不可能看上你闺女呀!”
……
这些议论声和指指点点的声音傅丹朱自己听着都觉得不舒服,她扭头看了眼盛倾。
他面色未变,眸中水波不兴。傅丹朱微微一怔。
与此同时,在他们隔壁桌,一身白裙、头戴白花的傅莹素冻得发抖。她身旁是母亲徐氏和未婚夫宁晚萧。
傅莹素原本是不怎么愿意来的,秦元飞和她非亲非故,她干嘛要来送丧?
但是一听秦青葙说会邀请全镇人的时候,一个疯狂计划便在她脑海里形成。
盯着傅丹朱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和周围的议论,她心中嫉恨滋生。
一个父母双亡的野丫头,凭什么有那么好看的夫君?
而且那些镇民都什么眼光?盛倾长相俊是俊,不还是个穷光蛋短命鬼,哪有晚萧身份高贵?
她今天一定要让傅丹朱这个贱丫头死得很难看……
傅莹素捏着捏藏在袖中的毒药,心里阴暗地想道。
伴随着唢呐吹奏的声音,菜陆续都端上了桌。
秦家显然是花了心思办这场丧宴的,每桌都有十几个不同的菜色,有荤有素,这些菜都是千家镇买不到的。
一时间筷子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傅丹朱和盛倾都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给星阑夹了一些,怕他饿着。
宴席吃到一半,披麻着素的秦医仙被秦青葙从灵堂扶了出来。
秦医仙悲痛地说了几句话后,众人都忍不住出言劝慰。
倒酒用的是黄酒,由秦医仙一桌一桌亲自给众人斟满,众人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坚持。
等倒到傅莹素这桌时,傅莹素声音更咽地劝道:“夫子说逝者如斯,秦爷爷您千万要节哀,多保重身体,不然元飞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
秦医仙冲她微微笑了笑,“好孩子。”
等他给这一桌都倒完之后,傅莹素眸光闪烁,主动说道:“秦爷爷,元飞生前也算与我交好,剩下的这几桌,我来替您斟吧?”
老人微微皱眉,浑浊的视线扫过傅莹素面前的酒杯,片刻后落到傅莹素真挚的表情上,“那就辛苦莹素丫头了。”
傅莹素闻言,心下大喜,接过秦医仙手中的酒壶时顺便颠了颠。
剩下的还有三桌,这小半壶定然不够。
傅丹朱远远看着主动跳出来的傅莹素,心里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傅莹素给另外两桌都倒完了酒,刚好将壶里的酒倒完了。
“厨房还有,我去取。”秦医仙说。
傅莹素提着酒壶跟在他身后,将秦青葙挤开,殷勤道:“秦爷爷,我陪您一道去。”
傅丹朱瞧着傅莹素离开的背影,心想,傅莹素总不会蠢到直接给她下毒吧?
但是活了两辈子的谨慎还是让她凑到盛倾耳边叮嘱了一句,“待会的酒最好不要喝。”
猝不及防,她喷吐出的热气便袭上他的耳根,盛倾抬手推开了她。
傅丹朱:“?”
“我知道了。”他神色冷漠,语气却有些许不自然。
傅丹朱努了努嘴,也没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傅莹素便和秦医仙一道回来了。
她端着那一壶酒,手其实是不稳的,因为那一桌上不止傅丹朱一个人。
若她倒酒时不想引起傅丹朱的怀疑,自然不可能只给傅丹朱倒,不给其他人倒。
但她仅是犹豫了一瞬,便迅速下定了决心。
怕什么?
她是未来的宁家夫人,毒死几个流民怎么了?要知道这些流民向来是多给些钱就能摆平的。
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找到证据证明毒是她下的。毕竟,酒可是秦家人准备的。
如此想来,她更加觉得万无一失。
清秀的的小脸上抿着凄美的笑容。嫉妒让她战胜了恐惧,自始至终手都很稳地给傅丹朱斟了酒,而后更是没有半点犹豫地给这桌上其他人都斟了酒。
第98章:秦医仙之死
经过之前杀人栽赃的事,镇民们对傅莹素观感已经很不好了。但是碍于宁家公子在,不敢拂她的面子,都端起酒杯道谢。
余光瞥见傅丹朱毫无动静,傅莹素皱了皱眉,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容。
她将自己桌前的酒杯端起,走到傅丹朱面前,“姐姐,你是还在怨我吗?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但是你看在咱们以前那么好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有个别想在宁晚萧面前显好的镇民也附和道:“是啊,都是堂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傅莹素已经这么诚恳地道歉了,丹朱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
如果说之前傅丹朱还不确定,那么现在她无比肯定这杯酒一定有问题。
让她原谅傅莹素?
拿命原谅吗?
见她依旧沉默着一言未发,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傅莹素内心既尴尬又愤恨。
她僵硬地挤出一抹笑,“这样,为表诚意,我先干为敬。”
话落,她便仰头将自己手里那杯酒一口气喝尽了。喝完,还给大家亮了亮杯底。
一滴不剩。
“好酒量!”有人拍手。
“莹素丫头真是好酒量,”另一人附和道,末了又对傅丹朱道:“丹朱丫头啊,这样,乡亲们都在,我们呢陪莹素丫头一起,先干了,你就当卖大家个面子,和你堂妹和好如……”
“噗——”
那人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血。
“啊!血!血啊!!”
他惊恐地大叫了数声,吓得杯中的酒全部洒了。
众人只见原本好端端站在那里的傅莹素,突然之间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是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只在瞬息之间,便“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女儿!”
徐氏嚎啕大哭地跑过来,宁晚萧也悚然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子探了探傅莹素的鼻息。手腕一抖。
没,没气了。
傅丹朱更是在变故发生的那一刻,直接用手蒙上星阑的眼睛,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是那杯酒吧?傅莹素喝完那杯酒就成这样了!”有人窃窃私语。
“可是那酒我也喝了啊,是秦医仙给我倒的,我是最先喝的,怎么我就没事?”
徐氏哭道:“晚萧,这分明是有人要害我们家莹素!你是她未婚夫,你一定要替她做主啊!呜呜呜我的莹素啊!我苦命的女儿,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你啊!”
宁晚萧面色铁青地看了傅丹朱一眼。
傅丹朱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该不会是怀疑她吧?那可真够搞笑的,自始至终她都没主动搭理过傅莹素,怎么给她下毒?
“傅丹朱,莹素之前的确做错了,可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你的清白也已经还给你了,你至于到如今还怀恨在心?”宁晚萧扶着傅莹素逐渐冷却的尸体,冷声质问。
傅丹朱:……她果然不能太相信脑瘫的脑回路。
徐氏闻言,更是直接扑了上来,“你这个贱人!就算我们莹素之前做的不对,可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她已经受罚了,你为什么还要害她,你简直蛇蝎的心肠,对亲妹妹都能下此狠手啊!”
傅丹朱轻而易举便钳住了徐氏扑过来欲挠她的双手,而后狠狠一推,徐氏便跌坐在地。
“真是好笑,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给傅莹素下毒的,证据呢?”
徐氏哭道:“这还要什么证据?莹素是给你敬酒的时候出事的,一定是你趁此机会在她酒杯里下了毒药!”
傅丹朱:“……”
在她身旁,盛倾一直以来水波不兴的眸子终于被掀起了一丝不耐,“执法堂的人就在这里,若我妻子当真有罪,也不该是由你们来定。”
被突然cue到的执法堂众人:……恩公夫说的对!
许绍元放下筷子走了过来,魁梧的身躯将傅丹朱三人挡在身后,看向宁晚萧和徐氏,“徐氏,你方才所说只是你的猜想,并不能作为证据。”
庄嘉实也道:“你想污蔑傅姑娘,先过我们这一关再说。”
徐氏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天啊!你错杀良愚做什么天!地啊!你助纣为虐凭什么当地!”
“你胡说什么呢?让你拿证据拿不出来就撒泼是吧?”庄嘉实怒道。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道声音。
“都别争了,是我干的。”
众人惊愕地望向说话那人,连秦青葙也目露诧异地扭头,望向自己搀扶着的老人。
“祖父?”
“您说什么呢?”
徐氏嚎啕大哭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秦医仙,“你说什么?”
秦医仙重复道:“毒是我下的,那酒壶构造有玄机,上面的盖子里藏有毒药,只要转到一定角度,倒出的就是剧毒。”
他说得详细真切,没有人会再质疑了,反而一个个惊慌失措地蹲下去用手指抠挖喉咙,想要吐出来。
“你们放心,老朽与你们无冤无仇,不会下毒害你们。”他声音苍凉而沉重。
徐氏当即怒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女儿又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她?”
“为什么?”
一直以来都显得异常平静的秦医仙忽然激动起来:
“为什么你不清楚吗?荒野那么危险,我孙儿好端端的为何会非去不可?还不是傅莹素这个女人挑唆的!”
“我告诉你,老朽治病救人了一辈子,这是第一次害人,我孙儿的尸骨还在灵堂里未寒,你女儿就得去给他陪葬!
他生前对这个女人着火入魔了,我一直拦着他。现在我不拦了,我亲手把这个女人送去陪他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吧?会吧?”
“你告诉我,徐氏,你告诉我会吗?!”
人疯狂起来比野兽还要可怖,徐氏被他疯狂的模样吓得跌坐在地,下意识狠狠用手一推,秦医仙往后一倒,嘴角便溢出一抹鲜血。
徐氏惊恐地瞪大了眸子,“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推了他一下……”
秦青葙连忙上前,“祖父!”
秦医仙没有看他,死之前望着天,嘴里喃呢的还是秦元飞的名字,“元飞啊,爷爷来陪你了。爷爷给你报完仇,就来陪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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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为了我,活下去
秦医仙很快七窍流出了黑色的血,死状同傅莹素一模一样。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宁晚萧脸色铁青。
一方面是因为当着他的面莹素被害身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方才误会了傅丹朱而尴尬愤怒。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傅丹朱的事,转而看向那两人。
“凭一己臆断杀人,秦家好大的威风。隐卫,将秦家人拿下!”
他话落,数十名身穿统一服饰的戴面罩暗卫突然出现,迅速将神色木然的秦青葙和秦青葙怀中抱着的尸体拿下。
执法堂的人见状,欲言又止。
“宁公子——”
傅丹朱将星阑推进盛倾怀里,越过众人走了出去。
宁晚萧抬眼,冷酷的目光扫向她,“有事?”
“宁公子之所以动这么大的怒,甚至迁怒于不相干的人身上,不就是因为十年前你掉进冰湖,被傅莹素救了吗?”
宁晚萧眉眼微变,“你想说什么?”
“十年前救你的并非傅莹素。这救命之恩,你着实报错了地方。”傅丹朱面色冷漠地道。
若不是为了小秦大夫,她委实不想将这件事戳破。
“你说不是莹素,难不成还能是你吗?拙劣!”宁晚萧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如莹素所说,傅丹朱妄图拿着玉佩,冒领恩情……
可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原来只是隐藏的深罢了!”他怀里抱着傅莹素污秽的尸身,华贵的衣袍被染脏了也不曾假手于人。
傅丹朱眸中划过一抹讥讽,干脆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傅莹素告诉你玉佩是她的,你不妨问问她的母亲徐氏?”
徐氏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脑子早已混沌如浆糊。她一直以为宁晚萧是单纯看上了她们家莹素,哪里知道背后还有这个渊源!
一瞬间,她神情灰败。
宁晚萧本是无意一瞥,冷不丁瞧见徐氏面色不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傅丹朱继续道:“且这玉佩上的‘琬’字,不知傅莹素是如何向你解释的,但这确确实实是我母亲的小字。不信,你可以向镇上的老人打听。”
似乎是嫌这一击还不够有力,傅丹朱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记得你左胸上有一枚月牙形的红色胎记,这件事,傅莹素应该不知道吧?”
宁晚萧神色惶然,手上力道一松,怀里的尸身便“嘭”的一声摔落在地。
何止不知道!
每当他问起十年前的事情,傅莹素总是支支吾吾,次次都拿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来搪塞。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他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认错了救命恩人,还自以为情深义重。
简直是可笑至极!
“走!”他面色阴沉地下令,数十名暗卫跟随在他身后,离开了医馆。
傅丹朱不禁摸了摸鼻子。
还好宁晚萧没有在知道了真相后缠上她,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提步上前,将失魂落魄的秦青葙扶起,“小秦大夫,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我是真心想看到你好好的。”
“祖父死了,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开口,声音干涩。
傅丹朱心里莫名一疼。
【支线任务:帮助秦青葙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任务完成奖励:敏捷值+1】
系统很煞风景地开口。
傅丹朱心道:你不说我也会帮他!
“小秦大夫,你还有一身医术,治病救人就是意义,这应该也是你祖父教你医术的初衷吧?”
秦青葙眸色一晃。
初衷……
他并非不知道,祖父教他医术,只不过是想让秦元飞有所依靠的无奈之举罢了。
【叮!检测到秦青葙求生意志不足百分之二十。请宿主注意,若秦青葙身死,宿主生命值也将清零!】
这是前世因果,羁绊深重。并非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那样,可以随随便便弃之不顾的。
傅丹朱不明白为什么提到秦医仙,秦青葙的求生意志还会猛降。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道:“不为了别人。你就当为了我,为了我活——诶!”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下,便被盛倾不由分说拉着手腕扯了出去。
【叮!检测到秦青葙求生意志已恢复到百分之五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我接你mm了个杠上开花!
医馆外,傅丹朱瑟瑟发抖地望着盛倾,心里把系统骂了个狗血喷头。
“盛倾,我刚才只是……”
没等她说完,他便直接丢开了她的手腕,抱着傅星阑,冷漠地将她落在身后。
傅丹朱连忙抬步去追。
“盛倾,方才情况紧急我才说那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他根本不搭理她,只是一言不发地赶路。
“盛倾……”
一路回到家,傅丹朱叫得嗓子都干了,盛倾依旧一句话没说。
上楼后他便把傅星阑放下,而后进了自己的卧房。“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星阑:“阿姐,你跟姐夫要好好的,不要找别人好不好?”
傅丹朱扶额道:“乖乖,你胡说什么呢。阿姐没找别人,不会找的,你赶紧回房睡觉去。”
“哦。”
星阑离开后,走廊道只剩傅丹朱一个人。她站在盛倾房门前,百瓜挠心。
试探着推了推门,果然从里面落了栓。
她的爪子还没来得及离开,房门突然被打开。
“盛倾,你原谅我了?”她欣喜道。
“呵。”他唇角牵起一抹冷笑,眉眼又恢复了她刚重生过来时压抑的暴虐,“让开。”
他手里提着一只木桶,哪里是原谅她了,分明是要沐浴。
“我帮你盛水!”她连忙殷勤地想要拿过他手中的木桶,却被毫不怜惜地推开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傅丹朱看着他去往厨房的背影,额角的筋膜一跳一跳的。她要是真回房不管了,才会死得很惨吧?
她看出来盛倾已经很暴躁了,只是不知为何偏压抑着。
她既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眉头直接被盛倾掐死,毕竟之前的阴影还在。但是又怕自己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什么也不做,会更加惹毛盛倾……
等盛倾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她这副眉头紧锁、把门挠得咯吱吱响的纠结模样。
他仅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提着木桶进了屋,“嘭”的一声巨响,门再度被大力关上。
第100章:受了风寒
傅丹朱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非常怂地不敢走,也不敢把门踹开,便双手抱膝,靠门而坐。
她稍微放松了一些,背上没拘着力,“咿呀”一声,门被挤开了。
只是一条很窄的缝,却让她脑海里顿时拉起警戒线!
什么意思?
盛倾没从里面把门栓插上?
傅丹朱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两秒后,她觉得她悟了。
想到他在洗澡,不禁咽了咽口水,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步走了进去。
她脚步很轻,速度缓慢非常,像是做贼一般。
越靠近,越能清晰地听到水流哗啦声。
屋里没点灯,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傅丹朱终于弯着身子走到浴桶旁边。明明没几步的路,却生生被她走出了几个朝代的漫长。
要,给他搓背么?
傅丹朱开始猜测盛倾给他留门的深意。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他们早已经负距离接触过无数次了,搓个背算什么?
于是她伸出细白的小手,正欲将搭在浴桶上被热气蒸腾的微湿的澡巾偷偷拽下。
而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便被拉进了浴桶里。
伴随着哗啦啦飞溅的水珠,她再睁眼时,已经趴在了盛倾的身上。
她衣服被打湿,而盛倾是全……裸……
成熟的男性躯体,胸膛微微起伏,她就趴在上面,几近于严丝合缝。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
盛倾的大长腿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地突然屈起,她一个不察,身子升高又滑落。一双熟悉的大手先是摩挲在了她的腰上,而后绕后,娴熟地解她里面的肚兜。
“你不会真对我做什么吧?”她咽了咽唾沫,忽然出声。
静谧的黑夜里,除了他解她衣服的声音,就是她说话的声音了。
他动作顿住,好整以暇地抬头问她,“守着贞操给谁?”
“那个姓秦的?”
傅丹朱:“你别误会……”
“都说出那种话了,还要我怎么不误会?”
“还有那个姓宁的,连人家胸口的痣什么形状都知道。那作为妻子,你是不是也应该熟悉一下我的形状?”
他话落的同时,按在她两侧腰间的手,忽而用力,同时沉默地挺腰。
傅丹朱整张脸顿时羞得通红,但是却没有推开他。如果她推开了,这火算是彻底压不下去了。
“所以你是在吃醋吗?”她大着胆子伸手绕上了他修长又有力量感的脖颈。虽然大胆,做的却是取悦他的动作。
“你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能染指。”他说,一只手转而覆上了她的后颈,于是乎,傅丹朱上半身也被迫与他挨得很近了。
他沙哑的嗓音在耳边萦绕,喷吐的灼热气息蔓上她的脖颈,流经四肢百骸……
从脖颈到手、到腿,全都像是没力气了一般,软成一滩水,吸附在他身上。
还是和前世一样敏感。
盛倾眸光晦暗地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汹涌着波云诡谲,“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否则今日可不会放过你。”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一点也不刺耳,褪去冷漠,多了浓浓的性感。
都是成年人,傅丹朱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不会放过是什么意思。
“等明年夏天,等我满十八岁,好不好?”她声音断断续续。
“为什么?”
傅丹朱在脑海里问系统,“快帮我解释!不然我今天只有一死了,我死了你肯定也要吃苦头吧?”
等了两秒,盛倾不禁皱眉。
而这时傅丹朱连忙将系统给她解释的话重复给盛倾道:“因为女子的身体其实要满十八岁以后才发育完全,太早那什么,对身体不好。”
傅丹朱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她自己下意识都不信。因为那么多十五岁及筓后便嫁人的女子,她们怎么没事呢?大家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而盛倾在听到她的这个解释后,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前世她缠绵病榻不过两年便撒手人寰的记忆……
傅丹朱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果盛倾不信她应该再编个什么理由时,突然感觉到那双手又回到了她腰后系肚兜的地方。
她心里一凉。果然,还是不信。
“盛倾——”她匆忙开了个头,察觉到那双手似乎是在重新帮她把解开的肚兜系好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眸中的疑惑,冷声道:“别多想。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身上这二两肉确实没什么滋味,不如再养养,待它们长大些……再品尝。”
傅丹朱脸顿时烫了起来,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他发现这人说话真是一点都不遮掩。
“你确定不要了吗?”感受到身下仍然未消的某物,她迟疑着问道。
“你在我身上坐着,它除非无能才下得去,出去。”他没好气地冷声道。
傅丹朱:“……”
她鼓足了勇气,“要不,我像之前那样帮你?听说总是憋着也不好。”
“你听谁说的?”他的关注点果然很清奇。
傅丹朱视线飘忽:“琳琅啊。”
盛倾抿唇,想到她之前手心红肿的样子,眸光暗了暗,“用不着,出去。”
傅丹朱闻言,只得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叹了一声可惜。
她没地方撑着手,只能按在他的腰腹上,摸了一把后掌心像是烫红的烙铁急急脱手。
这和平常牵牵手的触感可一点也不一样。
盛倾看着她急匆匆落荒而逃的样子,下一瞬,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腰腹,浸在水中,形状在他看来也就还好吧。
但是触感……他鬼使神差地自己摸了一把。
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是方才那蠢女人摸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
操,他在做什么?
盛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憋疯的。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是从浴桶里出来后兀自擦干水渍,穿了单薄的中衣靠坐在窗户前。隆冬的冷风一吹,欲望没多久便消下了。
但结果就是他受了风寒。
傅丹朱是在次日辰时来敲门时发现的,敲了好久没人应,便只好推门进去。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才知道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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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订阅的小仙女们~(??﹏??)
第101章:诈尸?
“冷你怎么不多穿点!”
傅丹朱又气又急。
他现在神志不清,她只能先帮他把衣服穿上。穿完衣服后,她的脸比发烧的盛倾都要红。
盛倾的头无力地枕在她的肩上,她把他扶回床上躺好,匆匆下楼去药铺买药。
“丹朱,又是你啊?”药铺老板和善地打招呼,“还是要退烧药?”
傅丹朱点了点头,“再拿一份风寒药吧。”
“好嘞!”
原本一共两千六百两,老板给她打了个折,只要了两千二。
傅丹朱心里记下了这份好,道了一声“谢谢王叔”,便拿着药走了。
在她身后,跟着四个人。
“她是给谁抓药?不会是给你兄长吧?”一名青年问道。
盛箬沉默不语。
虽然知道兄长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
傅丹朱回家后,先把退烧药熬上,然后再喂盛倾服下。去倒药渣时,突然发现池塘边的那一丛毒草旁,长了几棵嫩绿色的小苗。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蹲下身子定睛一看,是土豆苗!
她对土豆苗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熟悉。
“系统,快帮我检测一下这个有没有毒。”她在心里呼唤系统。
【检测一次扣去1枚敬业币,是否检测?】
傅丹朱:“……检测。”
她刚给盛倾喂药还赚了10枚敬业币呢,扣去一枚,总共还剩139。
【无毒。】
得到肯定的回答,傅丹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到异常欣喜。
但随后她也发现了,当时她和星阑一共是种下了八个发芽的土豆茎块,但现在只出了五个苗。
想来是因为土壤的缘故,不过能长出来一部分,傅丹朱已经非常满足了。
“星阑!快来看你的土豆苗,已经长出来了!”
正在洗手洗脸的小孩闻言,连忙跑了下来。
“慢点慢点。”傅丹朱扶了他一把,星阑放慢了速度,小跑着到池塘边,蹲下身子,两只小手捧着脸,专注地盯着那五棵迎风摇曳的小苗。
傅丹朱见状不由笑了笑,没再管他,端着药罐上了楼。
“傅姑娘,你放在那里一会儿我来洗吧。”厨房里,正在做早饭的琳琅主动说道。
傅丹朱摆了摆手,“不用,几下就洗了。”
她洗完之后,又把风寒的药煎上了。
风寒药一共两副,每副药都可以熬三遍,一日两次,通常情况下第三日风寒就会痊愈了。
算下来,她今日一共给盛倾喂了三次药。
第一次是10枚敬业币,第二次就变成了5枚,第三次更少,只有2枚。
再加上因为他生病要亲手伺候他洗漱和吃饭,到晚上入睡时,傅丹朱的敬业币已经从139变成了152。
她又给自己的两块小菜地滴了两滴水滴,让敬业币的余额变成舒服的整数后,便和衣躺上了盛倾的床。
因为他受了风寒,她有了更加正当的理由给他暖床。
而病中的盛倾相较平常时候而言,也更加粘人。像一只大型犬抱住她的腰,直往她怀里钻。
“你就不怕被我过了病气?”他声音闷闷的,十分沙哑。
傅丹朱看了一眼脑袋轻抵在她胸前的某人,脸色微红,“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么。”
“你对我真好。”他沉沉说道,语速缓慢,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便睡着了。
傅丹朱端详着他的睡颜,撇嘴心道:你也只有在病中才会说出这么顺耳的话了。
次日醒来,傅丹朱顺利得到了15个敬业币,敬业币总额再次增加,变成165。
她昨晚滴水滴前,两块土壤上的蔬菜还只是开花的状态,今天一早,便都结出了完全成熟的果子。
她摘了一部分蔬菜放在院中的地窖里保鲜,剩下的依然由它们坠在枝头。
吃完早饭,给盛倾喂完药后,她只身出了门。
剩下的这些蔬菜她打算全部卖掉,毕竟她还要在一个月之内想办法偿还10万两的巨债。
来到村东头的时候,好巧不巧遇上傅家送丧的队伍。
傅家是千家镇本地土生土长的家族,一族里有二三十口人,傅莹素的丧事也是由他们这些族中之人在办。
瞧见傅丹朱,便没有多想,以为是徐氏喊来的。
那族中的长辈们见她并未披麻,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规矩!你堂妹今日出殡,你不准时来也就罢了,瞧瞧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
傅丹朱今日穿的衣衫颜色本就是偏素净的,只在袖口处寥寥勾了几枝花。但是因为她姿容过于蔓丽,反衬得衣衫都不俗了些。
傅丹朱看了眼不远处的驴车,不卑不亢道:“二叔公可能误会了,并没有人告诉我傅莹素今日出殡,我也不是来为谁送葬的。”
“这丫头分明就是冷心冷清不想给堂妹送丧,居然谎称我没有告诉她,冤枉啊!”在最前头扶棺的徐氏听到争执声,连忙走了过来哭道:
“我这些年尽心尽力,又是伺候家里那个瘫痪在床的,又是照顾他大哥留下的一双儿女,结果就落得个这种下场!养了两个小白眼狼不说,就连唯一的女儿都被人害死了,我命苦啊!”
傅家二叔公见此,板着一张脸看向傅丹朱,“你是傅家的女儿,即便嫁出去了,傅家也是你的天!不管之前有什么龃龉,人都死了,难道连送最后一程都不愿意吗?做人不可如此肚量狭隘!”
傅丹朱一脸无语,凭什么死了就要原谅?
让她给傅莹素送丧,她若真装出一副哭哭啼啼悲痛欲绝的样子,她怕把傅莹素给气活过来。
傅丹朱腹诽着,目光自那辆驴车移过来,看向傅家众人时,余光忽然瞥到棺材盖子似乎动了一下。
这让她正要开口说出的拒绝话停在了嗓子眼。
她,是眼花了吧?
“答不答应,你倒是回个——”
“咣当!”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突兀声音,傅家三叔公的话被打断。那些盯着傅丹朱的视线也齐齐扭头,望向了声源处。
只见那口薄棺材盖子被掀翻在地,身穿白衣的傅莹素从棺材里缓慢坐起,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们。
第102章:第二次卖菜
“啊!鬼啊!”
最先尖叫出声的是徐氏。
送丧的众人也随之四散着逃离,到最后,竟然只有傅丹朱一人还一步未动地站在原地。
见到这个画面,傅莹素懵懂的眼神中快速划过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
仅仅只是一瞬,但也被傅丹朱捕捉到了。
“不是鬼,你们看她的影子。”她懒声说道。
她自己本就是重生了一世,所以定下神来之后,对于傅莹素的死而复生,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此时傅莹素已经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她正站在地上。日光洒在她身上,投射下一片阴影。
或许是因为在棺材里待久了的缘故,她的皮肤显得异常白,一双柳叶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灵气。
尽管她在笑着,却依然莫名让人感觉鬼气森森。
四下逃窜的傅家众人听到傅丹朱懒洋洋的声音,这才缓缓挺住了脚步,扭头看过去,果真有影子。
别说,傅莹素一身白裙,头戴白花,再加上肤色异常的苍白,尽管五官只是清秀,却胜在有那一身楚楚动人的气质。
到底是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傅家的长辈们很快就软了心,“莹素,你,你没死啊?”
最先开口的是傅家的二叔公,也就是傅莹素的亲祖父。
傅莹素眨了眨那双略显森气的大眼睛,“我为什么会在棺材里,你们是谁?我,我叫莹素吗?”
她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熟悉,徐氏顿时就不怕了,扑上前抱着她哭道:“莹素!我的莹素!你姓傅,我是你娘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傅莹素点了点头,神色充满抱歉。
“我苦命的女儿,没事,你能捡回一条命娘已经很高兴了,剩下的咱们慢慢想起来,不着急!”
他们一家人喜极而泣,自然不会再有人管傅丹朱。
眼瞅着驴车快要离开了,她连忙转身往驴车所在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被徐氏抱在怀里的傅莹素视线若有若无扫了一眼傅丹朱离去的背影,黝黑的瞳孔中划过一丝深深的恨意。
路还长着呢,傅丹朱,咱们走着瞧。
……
“那边不是送丧吗?怎么突然不走了?”因为离得远,赶车的大爷上了年纪,耳聋眼花,并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防止大爷听说诈尸的事后吓得赶不了车,傅丹朱摇了摇头,一副微笑的表情淡声道:“没什么事,估计一会儿就又走了。”
“哦。”
大爷收回了目光:“二百两。”
傅丹朱交了银票,身上就剩下两千两。自从上次她戳破盛倾偷偷给她塞钱一事后,那匣子里就再也没有多出过银票了。
那家伙当时不承认的样子居然还装的挺像。
她坐在驴车上,心里暗暗吐槽。
中午时,抵达了玉龙岗外。傅丹朱来到酒楼,柜台前掌柜正在低头拨算盘,抬头余光瞧见她时,愣了一下。
倒不是认出了她,主要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就跟那话本里只有在深山老林迷路的书生,才能遇见的女妖精一样。
掌柜咽了咽口水,赶在小二之前绕出柜台迎来上来,“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傅丹朱笑了笑,“都不是,我是来卖菜的。”
“卖菜?”
“对。上次的番茄不知道掌柜卖的怎么样?”
一提到这两个字,掌柜愣了片刻。他实在没法把眼前这个大美人,和半个多月前那黑黑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是你?”
“对,是我。”傅丹朱肯定道。
掌柜道:“你知不知我找了你好久啊!”他想把傅丹朱拉到柜台后面说话,但是因为她太漂亮了,反倒顾虑着不敢随便拽她。
傅丹朱主动跟着他来到柜台后面。
“找我?”
“我也不瞒你,上次你卖给我的那些番茄吧,我没放在酒楼里卖,而是献给了玉龙岗里一位大人物。”他是主动送给大人物的,自然不会得到什么钱财,但有些东西可比财帛更加动人心。
傅丹朱微微勾唇,她多少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想到掌柜会主动告诉她。
“您不用和我说这些。我没有门路,即便手里有货物也送不到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跟前。我顶破天只能接触到您,所以也只卖给您。”
听她这么说,掌柜意外极了,“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少了你的。上次的番茄那位大人物非常喜欢,一直在向我打听还有没有货,但是我苦于一直见不到你,当时也没问问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
傅丹朱没打算说这些,她自动跳过掌柜的后两句话,开门见山道:“我这次带的东西有点多,可以帮我找一个房间吗?”
掌柜不解何意,“随便什么房间都行?”
“嗯,都行。”
于是掌柜带她去了后厨的柴房。
“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傅丹朱问道。
掌柜越来越觉得奇怪,不过这柴房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物品,他便没有拒绝。
待掌柜出去后。
傅丹朱先是滴了一滴血在一根细干柴上,然后将干柴从窗户丢出去,替她观察着外面是否有人偷听或偷看。
而后她将背上盖着一层布的空箩筐放下,将虚无之地缀在枝头的那些蔬菜都摘了下来、刨了出来。
番茄依旧40个、土豆8个、红薯8个、黄瓜40个。
装了大半背箩。
做完这一切,又把白布盖上,傅丹朱才出去叫了掌柜进来。
当她将白布揭开后,掌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些是?”
除了红红的番茄他认识,其他都不认识。
傅丹朱向他一一介绍了名字和吃法。
“你可以先让后厨的人每样都做出一份尝尝。”她主动提议道。
掌柜点了点头。
于是傅丹朱的午饭:酸辣土豆丝、凉拌黄瓜和烤红薯就做好了。
她是当午饭充饥来吃,掌柜却是在细细品尝,稍微咽快一点,都觉得自己是在暴殄天物。
吃完后,傅丹朱用帕子擦了擦嘴,“掌柜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似乎除了这一个字,再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傅丹朱笑了笑,“既然如此,掌柜您看着定个价吧。”
第103章:再多抱有一丝期待
最终傅丹朱拿到了3520两银票。
回去的路上,她仍然在想那十万两银票的事。
按照每隔两天能成熟一批的速度来看,到下个月14号前,总共能收收获14次。
而每天都收益还要减去来回的路费400两。
这样就是……就是多少呢?
傅丹朱坐在驴车上,无力挠车壁。
越算越糊涂!
她只能勉强应付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毕竟上辈子也没算过这么多钱。
回去的路上,她此事暂且抛在一边,顺道在肉铺割了两斤猪肉,又买了一些荇菜。因为明日就是冬至了,现在日子过得好点了,冬至当然要包饺子。
仅是两斤猪肉,就花去了600两银票,荇菜倒是便宜,她买了三斤,才花去30两。
傅丹朱回到家,太阳将将落山。
买来的菜都被她放进地窖了,她在池塘边洗了把手,看到那五棵土豆苗和昨天早上的样子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想来因为土壤的缘故,生长速度也慢了数倍不止。
傅丹朱简单给它们浇了一些池塘水,尔后便上了楼。
琳琅正在做晚饭,盛倾在房间,星阑在和雪团玩。
她先是来到厨房把风寒药熬好,然后来到盛倾的房间,喂他喝药的同时,暗戳戳问了一个算术的事。
“盛倾,14个3120加起来是多少?”
盛倾瞥了她一眼,那一眼把傅丹朱看得毛毛的,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不过他什么也没多问,仅是一字千金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四万三千……六百八十。”
傅丹朱听完,不禁“啊?”了一声。
“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回道:“离十万——”
声音戛然而止。
盛倾仍然在继续看着她,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见她久不出声,才不耐道:“十万什么?”
她讪讪地摇了摇头,“没什么,那个,你喝完了我去洗碗!”
话落,便捧着碗快步走了出去。
离十万真的差得好远。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得再想一些别的赚钱的法子了。
屋内,盛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十万……
十万什么?
等到夜深人静时,盛倾将琳琅叫了过来。
“爷,您唤奴家何事?”
一缕白烟散去,妖娆女子出现在屋内,不过举手投足已然没了最初的勾人诱惑之意。
此时的琳琅本本分分,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称职下属。
盛倾问道:“她上午做什么了?”
“傅姑娘一早便背着一只背萝岀去了,您之前说不用跟踪傅姑娘,奴家便没跟上去。不过有一事……”她顿了顿。
盛倾抬眸扫向她。
琳琅不敢再卖关子,忙一五一十地汇报道:“听说傅莹素诈尸了。就在今天上午,傅家送丧的队伍刚走到溪午坡时,傅莹素突然活过来了,只是听人说似乎失忆了。”
盛倾对这些事没兴趣。
别说是诈尸了,就算是尸变,只要和傅丹朱没关系,他都不感兴趣。
“等她下次再出门时,你跟着她。”
琳琅道了一声“是”,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提醒道:“爷,明日可就是冬至了。”
盛倾“嗯”了一声。
见他兴致阑珊,眉宇间隐约有一抹不耐,琳琅不敢再多提醒什么,连忙消失。
因为盛倾喝了两天药风寒,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傅丹朱便没再觍着脸去为他暖床。
次日上午,她将饺子馅剁好、面皮擀好,便和琳琅一起在厨房里包饺子。
“我出去一趟。”
将所有的馅子都包完后,她找来一个竹篮,将包好的饺子捡了一部分放在干净的食盒里,又放进竹篮,之后又去地窖里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
将竹篮的白布盖上,出了家门。
琳琅想起爷昨晚特意交代的话,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应了“好”,待傅丹朱下楼后,便化为一缕白烟跟在了她的身后。
傅丹朱越过白水河,来到千家镇东头的医馆。
昨天一来一回便没有时间去看望秦青葙了,索性今天冬至顺便给他送些饺子。
让傅丹朱微微有些意外的是,即便秦青葙才经历了丧失亲人的悲痛,医馆却依然在正常开门做生意。
傅丹朱提着篮子进去时,前堂还有一个病人。
秦青葙给那名病人把了脉,又开了药,交代了注意事项后,起身走过来,“傅姑娘,你来了。”
傅丹朱将手中的竹篮放在柜台上,又把上面盖着的一层白布揭开,“今天冬至,我包饺子包多了,就想着给你送来一些。”
秦青葙显得有些没精打采,但还是对她露出微笑,“谢谢傅姑娘。”
“不用谢。”她说罢,在心里问了一下系统,“现在检测到秦青葙的求生意志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
没变啊。
“是一定要变成百分之百,任务才算完成?”
【嗯。】
系统是真高冷。
傅丹朱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想了想问道:“秦医仙下葬了吗?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钱也好力也好,你尽管说。”
“原是要下葬的。”他道。
原?
还不待傅丹朱追问,秦青葙便温和地笑了笑,“我听说傅莹素在送丧路上突然醒过来了,傅姑娘,我总觉得我祖父也只是睡着了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
傅丹朱微微一怔。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秦医仙的尸体,你现在放在那里?”
“灵堂。和元飞的衣冠冢放在一起。我怕祖父在棺材里万一醒了被憋的喘不过气,就把棺材盖子打开了,模样实在不好看,傅姑娘还是别过去了。”秦青葙声音温和,说话的语速也不疾不徐。
傅丹朱心中莫名涌上一股难过。
“小秦大夫,你知道那现在是一具尸体吗?”
秦青葙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微微扫过他的眼睫。他视线微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傅姑娘,我没疯。”
“我只是想,万一祖父能活过来呢?”
他顿了顿,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能突然得到二十年的行针经验,傅莹素能死而复生……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那我再多抱有一丝期待,也,不算不过分吧?”
第104章:给他捏手
这话说的傅丹朱一时无言。
是啊,这个世界太玄幻了,秦青葙为什么就不能稍微贪心一点,多抱有一丝希望呢?
可是……
她怕他受不住最后一丝希望落空的打击。
“我这几日抽空将《针灸大成》和《百草图》誊写下来,可能一时写不完,誊了多少就给你送多少过来。”
“多谢傅姑娘了。”
傅丹朱微微弯唇,“不用谢,应该的。”
离开医馆后,她没去别处,径直回家。
此时盛家。
琳琅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一缕白烟出现在盛倾房中,略显瑟瑟发抖。
盛倾沉默着,等待着她的汇报。
见实在躲不过,她才一副壮烈赴死般的表情大声道:“傅姑娘去了医馆!”
随后,一边偷偷瞥爷的反应,一边将医馆里发生的事以及谈话都复述了出来。
说完,因为怕被怒火波及,匆匆化为一缕白烟消失了。
盛倾坐在榻上,屋里太暗,他过分稠丽的五官隐藏在阴影当中,瞧不真切。只一双玉竹般修长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轻敲击着床榻。
一声一声,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傅丹朱到家时刚好快中午了。
琳琅因为心虚,傅丹朱从旁边过也没有打一声招呼,活像一架没有感情的下饺子机器。
傅丹朱瞧出她的紧张,笑着打趣了一句,“你怎么了?”
琳琅讪讪勾唇,“傅姑娘,你去哪儿了?”
傅丹朱没正面回答,“就随便出去转了转,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琳琅闻言,不禁小声道:“傅姑娘和爷成亲了,理应心里只装着爷一个人才是,那些外面的野花野草,哪有家花香啊……”
傅丹朱没听清她的咕囔,“你说什么花啊草啊的?”
琳琅怕自己说太多就暴露了,连忙摇头,“没什么!”
今日院中出了太阳,而且也没有风,是难得的好天气。
于是傅丹朱便让琳琅将午饭端在庭院中的石桌上,自己去扶盛倾出来。
他两只手撑着拐,即便如此傅丹朱还是虚扶着他,笑道:“你病了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好见过太阳,今日天气不错,就不要在屋里待着了。”
她说的对,今日天气的确不错。
以至于当过分暖和的阳光照射到他的眼睛上时,他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眼睛疼。
盛倾微微垂眸,痛感弱了一些,便一言未发地跟着她下去了。
琳琅见爷居然这么平静,以为是要到后面再发作,因此整个午饭吃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秦青葙状态很不好么?”
盛倾放下筷子,似无意般问出了这句。
琳琅高悬的一颗心“啪”砸到地下,终于来了。
傅丹朱的筷子也不由微顿。
“啊……?”
“你再去医馆的时候,我陪你一起。”他言简意赅地说完,自己撑着拐起身上了楼。
留下在庭院中错愕的傅丹朱。
开什么玩笑?盛倾要和她一起去?
就他那个脾气……他不会是想去刀秦青葙吧……
傅丹朱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然而事情来了,躲是躲不过的,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下午她去盛倾房里借纸笔时,实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突然想去看望秦青葙了?我记得你和他好像也不熟吧?”
盛倾不答反问:“你和他很熟?”
傅丹朱:……我这张破嘴。
“没,没有。”她讪笑着离开了。
傅丹朱借了纸笔回屋关上门后,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大字不识几个!
那她怎么把脑海里的理论写出来嘛?!
傅丹朱:“……”
盛倾的房门刚被带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又被敲开了。
“盛倾……”傅丹朱扒在门框上,弱弱地喊他的名字。
“说。”
还真是简洁。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她连忙蹭到他床边,“还是写字的事,我有几个字不会写,你可以教我吗?”
其实说“几个”,傅丹朱是非常心虚的。但是她怕她说“很多”的话,盛倾会不耐烦。
盛倾没有拒绝,在她的搀扶下来到书桌前,拿起笔。
傅丹朱连忙给他研磨。
那毛笔的材质傅丹朱不认识,但起码还是看得出笔杆光滑可鉴,一根根的长毛如银丝般簇拥在一起,柔软又有韧性。
说起来,虽然前世她和盛倾一起生活了两年,但是她除了知道他在避难所有一座很豪华的房子,每天早出晚归以外……对于他的其余事情,还真是一无所知。
比如说,他明显不是千家镇的人,又为什么会来到千家镇呢?还在这里一待就是好久。
盛倾是三年前来到千家镇的。
待毛笔吸饱了墨汁,他余光瞥见身旁的小女人竟然在发呆。
“还要不要写了?”
回过神来傅丹朱连忙点头如捣蒜,“要要要!”
安静的房间里,她偏甜的声线一字一句响起,清脆明晰,衬得房间更加安静。
“医之治病者,一病而治各不同,地势使然也。”
“美食鱼,鱼者使人热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
“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西方者,金石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
……
除了傅丹朱开口说第一句时,他的笔端略微停顿了片刻,到后面,则是再没有过停顿,行云流水。
而让傅丹朱庆幸和意外的是,他也并没有同她计较“几个”和“很多”的问题。
他落笔很快,几乎是傅丹朱一句话说完,他就同时写完了,《针灸大成》一共有十二卷,及至日暮西斜,一卷已经写完。
刚好三十页宣纸,黑白分明,美不胜收。
盛倾的字迹,用美不胜收来形容绝不夸张,傅丹朱突然就有点舍不得送给秦青葙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
“手酸不酸?”她有些心疼的问。
却换来了盛倾一声冷笑,“把我当驴使完,才来心疼。”
傅丹朱:“……你不要自己骂自己嘛,我真的会心疼的。”
说罢,她大着胆子伸出自己的爪子,将盛倾好看得流口水的右手拉进怀里,如触碰一件稀世珍品般轻轻揉捏着他分明的腕骨和指骨。
第105章:还不下来?
盛倾的视线自她的发顶往下,经过眉山眼水,落到她的一双小手上。
女子的手都是这般小巧玲珑么?还是只有她是?
他一时出了神。
“舒服吗?”
愣了片刻,缓声答:“还行。”
傅丹朱眉眼弯了弯,更加卖力地揉捏起来,盛倾的还行可是很高的评价了!
“你就不好奇……”
“不。”
她话还没说完,便得到了他的回答。
傅丹朱轻“唔”了一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盛倾扬眉睨她:“作?”
傅丹朱抿嘴哧哧地笑了,“盛倾,谢谢你~”
“用不着。”
“那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写这个吗?”她紧跟着问道。
盛倾沉默了片刻,“来呗。”
“你会嫌我烦吗?”
他一点都不嫌她烦。这是前世只有在他梦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见盛倾一直没回答,她感到无趣,便没再等答案,反正他已经答应了她明天可以继续代写。
次日,傅丹朱去卖完菜回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盛倾回想着半刻钟前琳琅同他汇报的话。
他的小妻子去玉龙岗外的酒楼卖了许多蔬菜,得到了3520两。
减去她来回坐驴车的费用,刚好是那天她问他的那个数字,3120。
所以十万是指的银票。
她欠了谁十万两银票吗?
他发呆的时候,傅丹朱已经敲门进来了。
“盛倾,还有一会儿太阳才落山,所以……你现在有时间吗?”
她手里拿着一沓宣纸,意图再明显不过。
“嗯。”
傅丹朱忙欣喜地带上门走了进来。
却发现盛倾拿出了那把手电筒。
“不用打手电吧,外面还这么亮呢。”
“我知道。”他言简意赅。
傅丹朱没懂他的意思。
他压下不耐,多费了一句口舌,“等天黑了再打。”
傅丹朱眼珠微转,神色不由微妙了起来。
她勾唇笑了笑,“好。”
一直写到酉时末,在入睡之前,第二卷刚好写完。
傅丹朱找了条绳子悬挂过房梁,那只手电就被系在两人的头顶,光线很明亮。
她双手撑着脸颊,声音轻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写字。
傅丹朱觉得,这种体验真是好极了。
落满字迹的宣纸一张一张平铺在长桌上,最先写的几张墨迹已经干了,剩下的还有些湿。
傅丹朱动作麻利地拾起一张宣纸,轻轻将上面的墨迹吹干,吹干后便娴熟地按顺序叠放在一起。
许是白色的灯光太过晃眼,她微微撅起的唇瓣嫩生生的,是稀罕的粉红色,透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啄上去,含住,吞下。
盛倾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她说过不能行房,却没说不能亲,想了便亲了,亲一下又不会对身体不好,反正她是他的妻子,天经地义。
一时间脑海里冒出了许多想法,最后都化为一个——
太软了。
傅丹朱则是怔怔地睁大着眼睛,没想到盛倾会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勺,亲上来,脑子里晕乎乎的。
他克制力一向很好,这个吻浅尝辄止,便放开了她。
毕竟太久,完全是自讨苦吃。
傅丹朱愣愣地盯着他明显滑动了几下的喉结,鼻尖红了红,耳根也红了,微微低下头。
盛倾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视线,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散漫,“一点酬劳,不过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丹朱的小脸更红了。
“你一直脸红真的很像……”
“什么?”她微微诧异。
下一瞬,整个人便被抱起,扔到了床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欺身而上,声音沙哑得厉害,还带有一丝不耐烦,“在勾引我。”
傅丹朱:“……我哪有?”
她心里莫名安定,知道且肯定盛倾即便把她压在身下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他“呵”了一声,翻身躺倒,“你没有。”
“你很难受么?要不要……”
“不要。”
傅丹朱撇了撇嘴,她都还没说干嘛呢。
“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吗?”
他沉默了片刻,“回你自己房间。”
“那你把我抱上床干嘛。”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话。
他耳朵真的很尖,“你想留下?”
傅丹朱当然想。不仅能赚币还有美男陪睡,傻子才不想。
于是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傅丹朱:“……这个,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他语气中暗藏了多少认真,傅丹朱听不懂。
她转着眸子想了想,肯定不能说系统的事,说了的话,即便系统不把她抹杀,盛倾也会把她赶出去的。
“可能我……一个人睡觉害怕?”说完,她自己都不信,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空气中沉默了好久。
傅丹朱都快要主动说出类似于“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的言语来化解尴尬了,盛倾突然开口了。
“既然害怕,那就每晚……都一起睡。”
傅丹朱:“!!!”
要知道上次她为了求暖床可是历尽艰辛还失败了的。
“好呀好呀!”她开心地说。
盛倾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移开目光。
那个女妖想跟在他身边,是因为可以加快修炼速度。傅丹朱是为什么?她又不是妖。
不,她是妖精。
想到此,眸光再度转暗,他不着痕迹地侧身,拉开与她之间挨着的距离。
第二日一早,傅丹朱整个人是像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的。
可他并没有觉得不耐烦。
也没有觉得体验新奇。
毕竟在前世,不管当天夜里她哭得有多狠、骂的有多凶,次日天亮,她都是像这样,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好像有多依赖他似的。
傅丹朱睁开眼的时候,刚好对上盛倾盯着她的视线,倒是吓了一跳。
盛倾瞥见她眸中的惊吓,琥珀色的瞳孔深处压下一丝戾气。
连这副惊吓的反应也和前世一模一样。
傅丹朱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意识到这不是前世,对他露出了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很诡异,他心中那丝戾气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他强忍住想要捏一捏她脸的冲动,敛眉冷声道:“还不下来?”
他这么一说,傅丹朱才意识到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和他睡在一起。
------题外话------
这一章好像没怎么推进剧情(??﹏??)
给大家推荐部电影《当幸福来敲门》我因为看这个更新晚了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