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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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缓缓闭了眼，深吸一口气，之后忽然睁开眼，扫视着几个神经线紧绷的丫头们，开口道，“茶之所以被人们喜爱，重在它的香味、色泽和泻人心脾的口感，人也是如此。可若一直以来认为的香茶突然变了，我会怎么办？自然是差桑榆重新去泡。”
“是，李姨娘。”底下的丫头们还是不明白李姨娘究竟想表达什么。
“听说苍寒院林姨娘身旁的秋菱被赶出去了，是不是？”李姨娘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可是底下的丫头们却每一个敢吭声，大家都被李姨娘的突变吓到了，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姨娘见没人吱声，便点名提问，让她们避无可避，“婉婷，是不是？”
婉婷、雨婷和秋菱是一起长大的，这件事情婉婷不知曾经在李姨娘耳边说过多少次，她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话多和无知了，但也只能点头，“回李姨娘的话，是。”
“为什么？”李姨娘接着问道，表情恢复了慈爱，甚至谆谆善诱起来，这让那些丫头们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刚刚严厉的李姨娘只是幻像。
“奴婢不知道。”婉婷只是摇头。
李姨娘也不逼她，况且，她的目的并不在此。半晌的沉静过后，李姨娘才又开了口，“本来此事我也并不知晓，只是刚刚在去前院的路上，听林姨娘提起。原来秋菱丫头是因为太太曾答应将她许给三爷苏鹤轩做姨娘，而变得越发目中无人，甚至敢以下犯上，这才被逐出了府。”
婉婷曾经送秋菱走，自然知道事情并非如此，但也不便多说。其他丫头倒是有信以为真的，从她们紧张的表情就看的出了。
“唉，”李姨娘重重叹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苏府里每位爷身旁的两个丫头以后都会被聘为姨娘，这个似乎已经成了规矩似的，祸害了多少好的丫鬟。为了你们好，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这个规矩在墨香院不成立。今儿唤了你们来，便是通知你们这个事情。”
李姨娘此话一出，蕙怡、婳祎、谷雪和慕青的脸色顿时变成铁青色，身子也不停的抖着。还是婳祎先开了口，问道，“李姨娘平时最心疼奴婢们的，怎的如今会做出这等决定？对于奴婢们来说，能一辈子伺候二爷，才是福气。”
蕙怡、谷雪和慕青不敢太张扬，只是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婳祎所说。
李姨娘并不着急，也不生气，反而继续规劝道，“我心疼你们所有人，才做出如此决定。万一你们之中某个人因为地位被威胁而去伤害别的丫头，那我同样心疼啊。这件事情，既然我已决定，便不会再改。当然，若爷们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们，要你们做姨娘，我也不反对。”
李姨娘话一出，婳祎几人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不久前她们才威胁了凌可可，现在李姨娘这么做，不是明显在帮凌可可报复么？
“奴婢谨遵李姨娘教诲。”既然知道祸根就是自己，四人也只得认倒霉。若是再明着行事与凌可可不利，那就是加害自己了。四人心中各自有了想法。
桑榆重新将茶端了上来，递与李姨娘，胆战心惊的望着李姨娘将茶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之后入口，闭上双眼品了一阵儿，才缓缓开了口，“嗯嗯，好茶。”
桑榆这才放下一颗心，站在李姨娘身后。这么一折腾，她倒是满头大汗了。
“茶叶是这样的，只要用心泡，一定能泡出好茶。”李姨娘又话里有话的说道。
这日晚间，丫头们回了房之后，但见凌可可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不知思考什么。蕙怡四人默契的对视之后，齐齐到了凌可可床边，恭敬说道，“可可，若以前我们说错了什么，你可别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我们几个口无遮拦的，可可别见怪就是。”
见四人这架势，凌可可就知道李姨娘已经帮她说过什么了。她直直起了身，对着四人笑笑，说道，“姐姐们不要这么说，可可怎么会怪姐姐们呢？”
“那就好，我就说可可不是小心眼儿的丫头。”蕙怡亲昵的坐在凌可可身旁。
见这边热闹，几乎所有的丫头都围了过来，说这说那的，凌可可几乎成了中心人物，在人群中游刃有余。雨婷静静站在门外观望着，忽然听到一声哨响，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去了后院柴房旁最高的大树边儿上。
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立于此处，浓墨般的黑夜却掩饰不住她美好的身姿。雨婷见了此女子后，立即下跪，语气恭敬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这女子转过头，尽管一袭夜行衣，头发也束的老高，但从俏丽姿色上，不难看出，正是蔡琼瑶。
“这几日的观察，怎么样？”蔡琼瑶急急的问道。
雨婷起了身，将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一将给蔡琼瑶听。
“哦？如此说来，她还真不是洛川。”蔡琼瑶思忖着，以前的洛川温柔娴静，绝不会做出反抗这种事情。如若她有此心思，当初就不会被自己利用，与洛昊反目……蔡琼瑶兀自回想着从前，面前的雨婷却开始为她担心，“皇后娘娘，您离宫这么久，皇上定是十分担心。不如您先回宫，留个侍卫在府里做小厮，奴婢有发现便于他联系……”
谁知雨婷还没说完，蔡琼瑶就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成，如若一天不确定她的身份，我都睡不安稳。回到宫中，我想再偷跑出来也难。我想着或许洛川是因为经历过一次变故，所以有所改变。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雨婷，你继续给我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听我的哨声，向我报告！”
“是，皇后娘娘。”雨婷对蔡琼瑶又是一拜。
“其实今天让你来，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蔡琼瑶半晌才又开了口，这次她的语气有些迟疑。
“皇后娘娘尽管问，雨婷知无不言。”雨婷也有些疑惑，一向雷厉风行的蔡琼瑶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蔡琼瑶左右望望，特别看了看屋顶，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小声的问出口，“你们院里那个千三娘，究竟与苏皓轩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