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姿势有些奇怪
对这阵仗，孟浪也是有些意外。
“呵呵！今天这么热闹啊。”
彪哥见孟浪身后只有一对陌生面孔的小年轻，有些疑惑的问道。
“兄弟，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位闫顾问呢？”
之前孟浪只说有人想挑战关中大侠的话，直接摇闫薇薇就行。
虽然不清楚这“关中大侠”是什么暗语，不过自然而然的就将两者划了等号。
“她今天……有些不太方便，就不过来了。”
不太方便？就不过来了？
彪哥神色古怪。
不愧是最强关系户，人家都上门踢馆了，却连请假都懒得找理由了吗？
“那这两位是……”
“哦！我朋友，进来参观的。”
孟浪也没多解释，目光看向对面几人……
“孟师傅！”李雷看到孟浪真的应约前来，神色有些振奋。
“咳咳！”他身边的李师傅咳嗽了两声，强打精神朝孟浪拱了拱手。
“多谢孟神医上次不计前嫌出手相救，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此时怕是已经入了黄土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呵呵！李师傅客气了，医者仁心，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孟浪笑了笑。
项文龙看着眼前这个众人口中的“小孟哥”。
听李雷师徒话中的意思，这年轻人似乎还是个杏林高手？看年纪不太像啊？
不过一点高手气质都没有，连体型都像是没练过武的普通人，应该不是自己找的目标。
刚想上前询问，李雷却是抢先一步，有些急不可耐的从包里取出一个大纸包，双手奉上道。
“孟师傅，劳烦您跑这一趟，我师傅的身体无法久拖，还请您出手，替他老人家诊治！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要是不够的话您说个数，我砸锅卖铁也一定会想办法凑齐！”
众人全都眼神诧异的看向李雷手中的那个大纸包。
这里面只要不是一毛两毛的“逗你玩”，看大小分量，至少有个几十万……
让人出个诊，一次诊费几十万？
这得是什么级别的神医？
“诶！学弟，你这位孟大哥到底什么人呐？”唐小琪此时也不害怕了，一脸好奇的凑过来小声问。
什么人？我也想知道啊！
郑晚此时的脑子有些混乱。
“小孟哥”、“孟师傅”、“孟神医”……这到底是有多少个头衔？
关键是每一个称呼，里面好像都有很多的故事……
怪不得之前人家说“阅历跟年龄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这得是多丰富的阅历？
彪哥和阿星两人同样有些吃惊，不过不是吃惊在那高额的诊金上。
他们知道孟大师精通风水运势，没料到居然还通岐黄之术？
不过想想看，自古医、道不分家，有这门手艺似乎也很正常？
大师不愧是大师！
这以后自己要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岂不是有救了？
孟大师不比什么电线杆小广告靠谱？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彪哥看着那包厚厚的“诊金”，心中嗤笑，大师何等人物，区区几十万就想……
“行！那我就收下了，具体差多少，等治好了再说，呵呵！”
彪哥：“……”
见孟浪居然一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笑眯眯的直接将那纸包接了过来，所有人都是神色古怪。
按照正常套路，不该是某神医义正言辞的来一句“医者仁心，谈钱就俗了”之类的场面话展示一番自己的高风亮节吗？
即便是想收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好歹你也装模作样推辞一二吧！
还“具体差多少，等治好了再说”……合着你还嫌不够啊？
这年头的神医，都这么俗了吗？
在场唯有“死忠粉”彪哥，看着露出财迷模样的孟浪一脸疑惑……
不对啊！之前阿星中了奖，一千多万的感谢费眼皮子都没眨就给拒绝了，没道理区区几十万就能让大师动容吧？
嗯！大师此举……必有深意！
李雷倒是一脸喜色，“都听孟师傅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现在就行。”
孟浪说着看向程彪，“彪哥，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
虽说是出诊，不过孟浪可没有正儿八经的办公地点，家里藏着天大的秘密，当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人往家里领。
加上本就起了招兵买马的心思，“梁山泊”自然就成了首选的治疗地点。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师傅的陈年旧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这一回生二回熟，就看彪哥懂不懂得把握机会了……
“有有有，那边的总经理办公室就行。”
彪哥立刻就吩咐小弟，把房间清理一下腾出来。
“行！李师傅，那咱们过去吧。”
眼见孟浪带着人就要走，一直在旁边凹姿势的项文龙终于是忍不了了！
喂喂喂！踢馆的正主还在这儿呢，你们这是把我当空气啊？
“且慢，请问‘关中大侠’在哪儿？”
“你是……”孟浪转头看向他。
“在下少林项文龙，应邀特来挑战！”
“哦~”看来这位就是来踢馆的正主了。
孟浪看着项文龙上下打量一番，果然是很有高手气质，特别是这一脸的冷酷范儿……
“不巧，你的对手这两天怕是来不了，想挑战的话，恐怕得等上两天。”
“嗯？”项文龙蹙了蹙眉。
“争，天地有数，战，败我不存！没想到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居然还会怯战吗？”
“呃……”
虽说是自己写的，不过被别人这么念出来，果然还是有些小羞耻啊……
“那个……阿星！”
“诶！小孟哥！”阿星立刻凑上来。
孟浪指着阿星，“喏，这位是我们这儿的镇馆武者，要是你能打败他，那就有资格进行下一步的挑战了。”
项文龙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我可没有听说还有这样的挑战规则！”
“怎么没有了？”
“哪里有？”
“本次活动最终解释权归举办方所有，这不是常识吗？”
项文龙：“……”
见对方脸色不满，孟浪很有耐心的笑着解释道。
“你放心，这不是车轮战，要是体力不支了，你随时可以提出暂停挑战，或者是择日再战，比试绝对是公平公正的！”
“没有必要，我这次来，只想挑战关中大侠！”
“可是你看，关中大侠只有一个，挑战者肯定又是络绎不绝的对吧？
人家不可能24小时在这里守着对吧？那我们加一点挑战门槛，剔除那些滥竽充数的，是不是也很合理呢？”
“嗯……”听着似乎有点道理。
项文龙还没开口，一旁着急治疗自家师傅的李雷却是有些不满了。
“你这人废什么话！都说了今天不方便！孟师傅，请您安心给我师傅治病，项文龙是吧，我八极拳李雷也想领教一下少林高招！
你要是连我这个手下败将都打不赢，那就根本没有资格挑战关中大侠！”
原本听到有架打正一脸兴奋的阿星，此时见有人居然想要截胡，那哪儿能同意。
“诶诶诶！懂不懂先来后到？那个什么龙，我们先上去打一场！”
“不管谁先上，只要这家伙别打扰到我师傅的治疗就行！”
“你不跟我争就最好了，等我打败这个什么龙，咱两打一场怎么样？”
“随时奉陪！”
看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阿星和李雷，项文龙嘴角抽了抽，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怒色。
“砰！”随手将自己沉重的巨大旅行包丢到一旁，激起一片烟尘。
扭了扭脖子，双拳重重一击！
“好！既然如此，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不管你们今天是一个一个上还是所有人一起上，关中大侠……我都挑战定了！”
三个肌肉男相互对视，眼中战意迸发！
孟浪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也不阻止。
所谓不打不相识，打一打，交情不就来了？
孟浪身后的郑晚却只觉得小心肝都在打颤。
什么“关中大侠”，什么挑战，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呢？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不小心进了“聚贤庄”副本。
一开始是“群雄聚首”，后来突然变成了“求医问药”，最后不是要“大开杀戒”吧？
就问现在退副本，还来不来得及？
……
一众小弟们立刻开始清理场地，孟浪也不去管擂台那边发生的事，先将李师傅请进了充当临时诊室的经理办公室。
然后转头将那包分量十足的“诊金”丢给一直跟在身后的程彪。
“彪哥，给大家添麻烦了，以后这种事说不定还有不少，这些就当是误工费了。”
“呵呵！好，回头我就给弟兄们说，这是小孟哥请大家喝茶的茶水费。”
彪哥居然也不推辞，直接就把钱收了起来。
然后这才凑了过去，低声问道，“兄弟，你收这些钱，肯定不是为了钱吧？”
“嗯？你怎么知道？”
“嘿嘿！直觉！”
孟浪笑了笑，看向擂台方向的人群，“彪哥，安保公司现在很缺人吧？”
彪哥眼睛一亮。
“缺啊！我正发愁这事儿呢！不仅缺精干的人手，还缺教练，阿星虽然能打，可完全不是那块料！”
“嗯！里面这位可是八极拳的资深老师傅，台上他那位徒弟，江湖年轻一辈可以排前十……”
孟浪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彪哥眼睛更亮，“你是说……”
“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人留下，那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给你提个醒，敢来挑战的大多都是眼高于顶，想留下来难度不小。”
彪哥脸色有些兴奋，“兄弟你肯定想到好办法了吧？”
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啊？
孟浪有些好笑的看了程彪一眼，“嗯！回头我给你留一件镇馆之宝，再送你一句话。”
“镇馆之宝”？听着就很带劲！
“什么话？”彪哥一脸期待的看着孟浪。
“苏杭居，大不易！”
孟浪说完，便笑着转身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门。
苏杭居，大不易？
看着关上的房门，彪哥皱着眉头，在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中的意思……
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纸包，突然福如心至！
难不成大师收这个钱，其实是为了……
我就说嘛！大师此举，必有深意啊！
……
“咕~”郑晚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托孟浪先前那句“我朋友，进来参观”的福，他们两人完全被误会成了特地前来观战的。
加上又是小孟哥亲自带来的，那自然是特殊待遇拉满！
此时的他和唐小琪两人，被安排在了擂台下的正中间，妥妥的观众席C位。
重点是，周围全都是一帮纹身大汉，那压迫感，完全就是狼群里混入了两只纯洁的小羔羊……
“这位大哥，这是拳击馆日常举行的比赛吗？他们怎么都不戴护具啊？还有啊，关中大侠是谁啊？是某个金腰带拳手的绰号吗？”
听到身边的唐小琪居然还在一脸兴奋的不停询问旁边一个满脸横肉，左青龙右白虎的光头大哥。
郑晚欲哭无泪！
这心理素质……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果然是又美又飒！
“阿星哥加油！”
“揍扁他！”
“给他点厉害瞧瞧！”
脑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台上阿星和项文龙就已经冲向了对方！
“砰!”“砰砰！”“砰砰砰！”
“啊！”郑晚心中惊呼，想要避开视线，可却渐渐地，却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无疑是一场拳拳到肉，属于男人之间激情四射的比斗。
双方练的都是硬功，体型并不占优的项文龙，在速度和力量上却一点也不逊色于人高马大的阿星。
一上来，双方就是毫无花俏的硬碰硬！
“砰!”“砰砰！”
聚光灯下飞洒的汗珠，拳手动作间鼓动的肌肉，居然充满了一种暴力的美感，挑动着人内心的肾上腺素！
拳头和身体碰撞的沉闷响声，如同擂鼓，让郑晚的心脏仿佛都跟着颤动起来……
只曾在电视上看过一些拳击比赛，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种近距离的观看居然会如此震撼人心！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上的两个男人。
他是暴力的受害者，同样也是暴力的反对者。
从小就品学兼优的他，也从来不曾和人动过手。
可伴随着身边嘶声力竭的鼓气呐喊，还有台上拳头挥舞，鲜血迸溅，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胸口冷却了多年的热血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沸腾……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这极致的暴力美学。
争，天地有数，战，败我不存！
第一次，他深深的理解了，力量，不一定都是用在欺凌弱者，也可以用来保护自身……
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向他敞开了……
“啊~好厉害！太帅啦！”唐小琪毫无淑女形象的跟着尖叫。
郑晚：“……”
……
半个多小时后。
经理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打开。
脸色比先前红润许多的李师傅当先走了出来。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那久违的顺畅呼吸让他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多谢孟神医！这种轻松的感觉我多少年都没有感受过了！”
“呵呵！别叫我神医了，你是长辈，叫我一声小孟就行！
李师傅你接下来好好静养，最好不要长途奔波。
每隔一周来我这里针灸一次，再按照我给你的药方补血益气，估计再有一两个月，你的旧疾就能从根本上缓解了。”
李师傅还想再谢，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擂台方向传来一阵惊呼。
转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只见自己的爱徒半跪在擂台上，一只手不规则的扭曲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雷子！”
……
“卡察！”
只是一拉一扭，脱臼的手臂便重新接了回去。
“行了，没事了，只是关节脱臼，没什么大碍。”
听到孟浪的话，李师傅这才松了口气。
李雷活动了一下手臂，脸上带着一丝惭愧。
“孟师傅，抱歉，没想到对方居然精通少林分筋错骨手……”
分筋错骨手？
还真有这种绝学啊？孟浪表示不明觉厉。
阿星也在一边龇牙咧嘴的活动被重新接上的关节，不同的是，他是被卸掉了一条腿，到现在还有些抽筋……
两人虽然都有些鼻青脸肿，不过精神状态都还算不错，还有力气对对面的项文龙怒目而视。
项文龙正坐在地上休息，见两人有些不服气，依旧是高冷一笑。
“呵！承让！”
就是流的鼻血没止住，有些破坏了高手气质。
看得出来，双方打归打，倒是都没下死手。
“怎么样？我算是已经证明自己，不是滥竽充数的吧？什么时候可以挑战关中大侠？”项文龙看向孟浪。
“嗯……”
他也没想到，开张第一天，居然就遇到这种高手。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也罢，怎么说也是第一位前来挑战的幸运选手，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成全你吧。”
“哦！这么说我可以和关中大侠打了？”项文龙眼睛一亮。
“没错，你定个时间，随时都可以。”
“不用了，就现在！我还能打！”项文龙一脸傲然。
孟浪也不意外，笑着点点头，看向程彪。
“彪哥，麻烦清场，关门！”
“呃……”
项文龙一脸莫名其妙，比试而已，干嘛清场啊？
难不成是担心输得太惨了影响自己的名声？
呵！沽名钓誉之辈！
彪哥虽然不太明白孟浪想干嘛，不过还是立刻依言开始遣散小弟，让所有人都退出拳击馆。
李雷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是有些古怪。
临走之前，李雷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那个，你……没听过关中大侠的成名绝技？”
“成名绝技？十二路谭腿而已，我又不是见识过。”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指……”
“哼！不必多言，我项文龙，从来不需要知道对手会什么，只需要知道对手在哪里！”
看着一脸高傲冷酷，浑身透着蜜汁自信的少林高徒，李雷终于确认。
这是个没听说过“江湖恐怖传说”就过来挑战的愣头青……
唉！孟师傅果然是医者仁心，还让人提前清场关门。
被这么多人围观，传出去，那些个沽名钓誉之辈不得当场社死啊？
回想之前终南山上那避无可避，仿佛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终极一脚……
李雷菊花一紧，给项文龙留下一个同情的小眼神，快步跟着众人退出了拳馆。
直到拳馆大门被重重关上，项文龙这才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对唯一留下来的孟浪奇怪问道。
“喂！关中大侠人呢？”
孟浪没说话，只是笑呵呵的开始活动手脚。
项文龙：“……”
……
门外。
“诶！孟大哥怎么单独留在里面，是当裁判吗？
那关中大侠谁啊？从后门进去的吗？一点动静也没有，神神秘秘的，好想进去看看啊……”
唐小琪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郑晚一头黑线，这些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刚想说点什么，大门突然就“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只见孟浪依旧是拿着那个医疗包，施施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然后随手又动作轻柔的，轻轻的关上了大门。
“诶！孟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开始打了没有？”唐小琪赶紧问。
孟浪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别这么喜欢凑热闹，行了，没事儿大伙儿就都散了吧。
我先回去了，家里还等我吃饭呢。”
说完，也不给一头雾水的众人提问的机会，一路径直离开了拳馆，只给人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众人对视一眼，心里跟猫爪一样。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说开始打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众人之中，只有郑晚站在原地脸色古怪。
刚刚他正好就站在大门口，开门的瞬间，恰巧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部分景象。
要是自己没看错，方才那个厉害的有些不像话的可怕男人，似乎是已经倒在了擂台上……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从关门到开门，有没有十秒钟啊？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可仔细回想，那画面却很清晰，就是男人倒下的姿势有些奇怪。
（项文龙：“O=z……”）
第三百九十三章 苏杭居，大不易
“啊~好可惜，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看啊！
之前的三个人就已经那么厉害了，听他们的意思，那个没露面的什么‘关中大侠’好像更厉害的样子。
最后到底谁赢了呀？这也太吊人胃口了吧……”
回去的路上，唐小琪一路都囔着，对没有看到最后这件事甚是遗憾。
那感觉，就跟金大大写完聚贤庄，乔峰喝完绝交酒，气氛烘托到巅峰之后，告诉你继续观看需要冲会员一样。
“……学弟？学弟？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哦！学姐你说什么？”
一旁的郑晚还在回忆刚刚看到的奇怪画面，唐小琪连着喊了两声才回过神。
“我说，你有没有那位孟大哥的联系方式？”
“啊？”郑晚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就警惕起来。
“学姐你要孟大哥电话？为什么？”
“回头问问他比试结果啊！还有还有，听着人家医术还挺高明，到时候万一家里长辈有个头疼脑热，说不定还能请人家帮忙对吧。
有备无患嘛！嘿嘿！”
“哦！原来是这样啊。”郑晚松了口气，下一刻却是突然一拍脑门儿。
“对啊！又忘了问孟大哥要联系方式了！”
“啊？你也没有啊，你们不是朋友吗？”唐小琪一脸疑惑。
“呃……其实我和孟大哥之前也就见过一次而已，他救……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郑晚临时改了口。
本能的，他不想告诉心上人自己的某段黑历史。
“这样啊……”唐小琪有些小失望。
“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拜托他，下次如果有那个‘关中大侠’的比赛，让我再去看看呢。
那一定是个超级厉害的拳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帅不帅……”
“呃……学姐你难道不会觉得喜欢打拳的一般都很暴力吗？”郑晚试探着问。
“怎么会？你不觉得打拳的都很man吗？身材又好，又有安全感，长得帅点就完美了！
啊~我要是能找到这种男朋友就好了……”
郑晚：“……”
面对捂着胸口，双眼冒出星星一副花痴模样的女孩，他的心直往下沉。
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瘦弱的标准宅男身材，既不man，又没有安全感。
除非自己的脸长在学姐的审美上，否则自己……大概率是凉了？
爱情，还未到来就即将逝去了吗？
孟浪先前给的一火车皮包袱，都没学姐这句话让人心情沉重……
这一刻，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极为吃惊的决定……
默默转身，掉头朝“梁山泊”的方向走去。
“诶！学弟，你干嘛去啊？”
去挽救我的爱情……
他在心里默默道。
……
“到了，就这儿了，离得近，环境也不错，即方便治疗，也很适合李师傅疗养！
孟兄弟说了，两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一定要给安顿好了。
我挑了半天，就这最合适！
房间我都给定好了，两位直接办理入住就行。
李师傅，你们看这香格里拉大酒店的环境还满意吧？”程彪笑呵呵的问。
李雷师徒看着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还有一脸职业微笑的迎宾和前台，一时说不出话来。
满意？五星级酒店都给安排上了，那还能有啥不满意的？
就是会不会太豪华了一点？
不过人家也是好意，李雷是个有孝心的。
考虑到师傅的确需要好一点的环境静养，暂时住几天李雷倒也是舍得。
“有劳了，请一定替我们谢谢孟师傅！”
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不仅给治病，连落脚的地方都帮他们考虑好了。
李雷心里对孟师傅的评价就两个字……仗义！
“客气了，我程彪对二位这种武学大家那是敬仰的很，能够结识两位那是我的荣幸！
对了，这是我名片，两位遇到什么麻烦，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程彪笑着递过去两张名片。
两人接过来看了一眼。
“万物安保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
他们心中略微诧异。
原本以为只是孟师傅的一个朋友，没想到还是个公司老板。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两位有空的时候，随时欢迎到我们拳馆坐坐。”
临走前，跟在彪哥身后的阿星看了看李雷，露出牙齿笑了笑。
“你很强！今天没能交手，有机会，咱们两切磋一下？”
“呵呵！没问题！”
等两人离开之后，李雷搀扶着师傅来到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小姐脸带微笑道。
“您好，两位预定的是两间豪华观景大床房，每间每晚1888，包含早餐，请问两位需要住几天？”
李雷：“……”
我这全身上下就剩下3万块应急的钱，你说我能住几天？
这孟师傅仗义是仗义，就是有点太仗义了……
“咳咳！不用住那么贵的，换成一间普通双人间就行！”
仿佛是看出了徒弟的窘境，李师傅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
“好的，普通标准双人房，每间每晚888，不含早，请问需要住几天？”
前台小姐依旧满脸微笑，展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
李雷师徒：“……”
普通房间就要888？这特么都快赶上老家三四天的房费了！
苏市的酒店消费这么离谱的吗？
不过……看了看脸色红润，病情似乎真的有了起色的师傅，李雷咬了咬牙。
“不用师傅，我晚上的呼噜那么大声，一起住你怎么能休息好，就要两间那个什么观景大床房！”
“雷子……”李师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雷直接打断。
“放心吧师傅，你的身体要紧，就这点钱，您老就不用担心了！
再说了咱们就住几天，过两天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下来了，我们再搬过去就是了！”李雷故作轻松道。
李师傅见李雷坚持，也只好点头同意。
等两人办理好入住，前天小姐递给两人两张房卡。
李雷见时间不早，想着师傅还饿着肚子，就问了一句。
“对了，你们这儿有吃饭的地方吗？”
“有的先生，除了早餐，酒店2楼提供自助晚餐，每人288，欢迎两位用餐！”
李雷：“……”
前台小姐的笑容依旧甜美，不过就是报价的时候好像头上长了角。
1888、888、288……合着你们酒店就没有三位数以下的消费项目了呗？
“雷子……”
“走！师傅！先吃饭！”
有些肉疼的请师傅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自助大餐，将师傅安顿好休息下之后，回到房间的李雷立刻拿出手机，打开毛驴网。
当务之急，是赶紧在附近找个出租屋……
刚拿出一大笔诊费，身上留了3万应急，本以为怎么也够撑一段时间了，现在看来有点悬了。
初来乍到，想打地下黑拳挣点钱，一时间他都找不到门路……
“我靠！抢劫呢！才两房一厅都要3500一个月？！”李雷瞪大了眼睛。
翻了半天毛驴网，他也没能找到一家3000以下的合适房子。
要么是装修太次，要么是离得太远。
稍微合适一点的，价格就飘的让人不忍直视。
就算按照最低3500一个月，要押一付一，至少得租上两个月，算上水电，中介费……
这啥都还没干呢，就是至少小一万块出去了……
以前虽说不富裕，不过靠着打拳得来的收入，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李雷，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小康以上。
结果来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苏杭居，大不易……
江浙一带，本就是沿海最为发达的地区。
特别是苏杭一带，这里的居民工资水平或许赶不上北上广，但人均可支配收入却是丝毫不输。
再加上又是全国着名旅游景区，环境宜人。
这旅游景区的城市特点，那就是工资水平不一定很高，但是物价水平一定够吓人！
李雷仰天长叹。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所幸自己兜里的钱，治疗完应该勉强还够回去的路费。
所幸遇到的是真神医，只是一个疗程，师傅的病就大大缓解。
只要治好师傅，钱什么的回去了再赚就是。
这段时间，怎么也得让师傅住最好的环境，用最好的药！
对了，药！
李雷这才记起孟浪之前给了自己一张药方，嘱咐自己照方抓药，给师傅补气益血来着。
师傅的治疗不能耽误！
他当即出门。
酒店附近店铺林立，生活设施齐全，他很快便找到一家规模不小的药店。
“师傅，麻烦照着这方子给我抓副药。”
“好，拿来我看看。”
药店的一名老师傅喝了口茶，这才随意接过方子快速扫了一眼，似乎是愣了一下。
又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李雷。
“这药是一天一副，您需要买几副。”
“嗯……先拿一个星期的吧。”
闻言，老师傅的老脸露出菊花般的笑容，脸上也热情了许多。
“您稍等，药马上抓好！”
十分钟之后……
“客人您拿好，一共是5888元，请问飞信还是吱付宝。”
李雷：“……”
他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回去的路费？
他觉得，自己似乎得先考虑一下。
怎么才能让自己师徒二人不至于露宿街头的问题……
第三百九十四章 末日条款
“算算时间，李雷同学差不多也应该去抓药了吧……”
“卡察！”孟浪靠在椅背上，悠闲的吃着削好的苹果。
欲使人心甘情愿入伙，必先使其身无分文穷困潦倒！
这招对闫薇薇这种不差钱的包租婆或许没有用，不过对李雷这种需要靠打拳谋生的平民阶级来说绝对是会心一击。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是被一个“钱”字逼上梁山的？
零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入侵银行系统，不过入侵区区一部手机，查一查个人余额那是手到擒来。
叠加大数据之下，李雷兜里有多少钱，孟浪甚至比他都门清。
既开对的，也开贵的，这方子不管怎么开，就是要让你把家底掏干净咯！
哪怕是一个疗程掏不干净呢，大不了我再给你延长几个疗程，权当固本培元嘛……
嗯……说起来，怎么感觉自己和那些无良医师的套路差不多呢？
堕落了啊……
为了拯救人类把人逼上“梁山”，想来他们知道了之后应该也都会原谅我的吧？
正在反思自己的“医德”呢，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进度条终于在99%之后走到了终点……
【Web3.0互联网架构和协议规则推导已完成！
当前互联网深度融合优化方案已完成！】
零的提示让孟浪眼睛一亮。
这么多天了，终于是等到结果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新的技术文档浏览了起来。
浏览着上面逆推出来的架构说明和协议规则，许久之后，他神情略带振奋。
文字是贵乏的，也是丰富的！
《战争回忆录》中的《天基导弹防御系统》，加上《独行月球》提供的技术文档《智慧树V2043.7》。
对这两款军、民应用的深入解析，终于让孟浪管中窥豹，用零逆推出了未来的一丝具象。
那是现在的人类还只能凭借想象触摸到的虚拟世界框架！
先前的猜测真的实现了！
自己手上这份不过仅有数十兆的文件对于互联网发展的意义，绝不亚于当年的盖茨比尔开发了Windows系列操作系统！
因为这将从根本上颠覆目前互联网与人类互动的模式。
这意味着，第三次互联网革命Web3.0的大潮即将来临……
不过……
“又是一个过于先进不便展示的技术啊……”
孟浪忍不住叹了口气。
技术是有了，怎么把它落地才是他最头疼的问题。
这东西可不比“星阵”那种小打小闹。
任何带有“颠覆性”前缀的技术，不管是落地还是推广，往往都会遇到巨大的阻力。
更不用说，第三代互联网这种可以深刻改变人类社会形态的“根技术”，那很可能又将引发难以预料的世界线变化……
这就是一个虚拟炸弹，不管不顾丢出去的话，搞的全球局势动荡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项技术一旦落地，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毫无疑问可以上一个台阶。
对手中并未掌握太多资源，却迫切希望加快人类文明发展速度的孟浪来说，是可行性和性价比极高的人类自救方案。
如果说Web2.0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将地球整合成了地球村。
那么Web3.0的意义，就是将整个地球村的数十亿人类，整合成了一个整体！
它对于全球物联网、资源整合、工业智能化、区域分工，以及劳动力效率升级，都有着极大的作用。
其意义，不亚于在通讯层面实现古人口中的“天下大同”。
相当于将已经十分紧密的人类社会，进一步的压缩融合，使之形成一个更加紧密的团体……
这是地球文明由“多国联军”迈向“统一文明”进阶的重要一步！
严格意义上，这种可以初步进行统一调度，必要时形成合力的种族，或许才能勉强称得上一个宇宙初级文明。
“说起来，除了机械义肢等少数几项实体技术外，弟兄们夹带的‘私货’里，互联网+的虚拟技术，次数似乎越来越频繁了啊……”
毫无疑问，此时的公司战略，已经在弟兄们一次次的窥探未来中，悄然转向了“以虚促实”的方向。
学医只能自救，写代码才能救世界！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弟兄们的一种共识。
从千辛万苦解决三大数学难题，再到两次开启核大战的背景板中诞生超级人工智能零，最后准备第三代互联网技术落地普及……
没有“零”这把钥匙，就算直接给他一整套第三代互联网架构技术，他也一筹莫展。
这更像是一整条承上启下的技术链，而并非单纯的几项独立技术。
所以……自己这算是把几件副本“稀有道具”，组合成了一件“传奇道具”？
明明是不同世界线上的弟兄，却联手开发出了“装备合成”功能。
这就是一母同胞带来的默契了吧……
他慢慢的就发现，兄弟们夹带给自己的“私货”，往往都是短时间你或许会觉得稀松平常，但是时间一长，惊喜就一个个自己冒出来那种。
嗯……自己要是用剩下的一辈子的时间来挑一件礼物，想必也会是那种经历了时光洗礼的“精品”！
“看来以后不能单纯的将技术附录当成添头，其中隐藏的资讯，说不定不比正文少多少。”孟浪摸着下巴。
就比如这两期自传的弟兄，为什么不约而同的想要自己尽快推动Web3.0的落地？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联想到相关的技术出处，他很快就想到了除夜魔族之外，人类文明面对的第二大威胁——内战！
另一个世界中三战的爆发，让自己对人类内部矛盾的激化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即便没有夜魔族捣乱，随便一个导火索，说不定都能引爆这个火药桶。
自己不能老是坐在火药桶上救火，必须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提问：人类的内部矛盾，与Web3.0落地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答桉是肯定的！
在人文政治方面，互联网缩减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加强了关系，也可以说，互联网的基石是社交媒体。
然而，最近十数年蓬勃兴起的社交软件，对人类个体和人类文明的侵蚀是肉眼可见的！
不论是非死不可、推忑、Ins等社交媒体公司，还是痘印、头条、围脖等国内新兴媒体。
在资本的裹挟下，他们的经营往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盈利！
接最多的广告，赚最多的钱。
在自由市场，公平竞争的环境里，发展的硬道理是必须赚更多的钱。
在这唯一的指挥棒下，越是赚钱的社交巨头，越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人类的心理弱点，从个人身上攫取最大量的注意力和时间，打包卖给广告投放商以盈利。
同时，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没料到，无形中把人类社会推向非黑即白的两极……
对于社交媒体公司来说，他们真正的产品并不是平台，也不是聊天工具……而是他们的用户！
每个用户，你的时间、注意力、任何隐私，都被打包卖给了广告商。
它会不停地引诱你去用它，不停地抢占你的注意力、你的时间。
简言之，让你上瘾，和烟酒毒品等其他上瘾品一样。
结果也一样，短暂的快乐过后，你会感到疲惫空虚沮丧。
通过海量的数据和对用户个体的行为记录，最终用户个体不再特殊。
你的行为可以被预测，你的心理已被掌握，你已经无所遁形。
别跟我提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人和人之间的交流。
在算法面前，你只是一个可被盈利的傀儡！
你以为你想买的东西，其实是巨头想卖的东西，你想做的事情是巨头暗示你做的。
在这些算法引导的社交媒体下，人类的表达越来越诉诸情绪，走向非黑即白的极端。
商业行为会利用这些特点来卖货，政客会利用这一点来拉票。
久而久之，未来将是一个比赛谁更极端的世界，因为稍微中性一点儿、温和一点儿的理性的声音已经被淘汰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各种匪夷所思的怪诞一件一件的发生。
比如没有任何从政经验，但是拥有巨大声望的圈外人，花费一笔广告费就能披上正义的外衣，戏剧性的当选总统。
又比如，某个金融大亨，用区区数亿美元就可以左右社交媒体，输出他的观点，操控鱼论。
之后的事情会更加极端，更加恐怖。
比如你听到的某一个国家内，数千万的民众发出的居然是同一种声音。
他们对周围所有人的理性声音充耳不闻，只深陷在幕后操纵者为他们营造的信息茧房中。
狂妄、自大、激进，在朋友和亲族的赞美和吹嘘中选择性失忆，习惯剽窃他国的文化，甚至热衷于篡改历史，然后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叫不醒一个经过“互联网+”改造的傀儡人。
最后，世界将彻底分裂成两个阵营。
在这两个阵营之中，数以亿计的人类视对方为仇寇。
他们会相互谩骂，会互相攻击，会焚烧对方的信仰和经书……
如此发展下去，人类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
剩下最激进的那个声音……战争！
即便25年内没有三战，三战的倒计时，也会在越来越极端的对抗中一点一点被拨向末日的最终时刻……
而Web3.0的普及，将带来一个契机。
一个去中心化的，将利益、隐私、数据安全，从那些社交巨头们手中重新取回的契机！
一个更公平、公开、理性的社交环境……
这或许正是缓解人类内部矛盾，劝它别走极端的一种尝试吧……
“哪怕是要三战，好歹给我把时间推迟到25年之后再说！
解决完夜魔族，你们爱咋打咋打！”
孟浪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不过既然Web3.0框架有了，相关配套也得提前布局。
一旦技术普及，那就不会像传统模式一样将数据存储在中心化的服务器中。
到时候相关的算力网络枢纽节点、数据中心集群需求就将爆发式增长。
这东西个人力量杯水车薪，还是得靠国家机器来做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东数西算”之类的举国之力……
整整在书房里呆了三个多小时，仔细琢磨着这项颠覆性技术的利弊，做了一整套互联网“25年长远发展规划”。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让白夜纪把‘智慧树’这款产品拿出来试试水再说吧……”
未来很长，但路还是要一步步走的。
他并没有技术在手，天下我有的天真想法。
一个微软，就让大洋彼岸统治了互联网数十年，几乎改写了世界格局。
想要主导下一代互联网发展，那就是在挑战原先的利益既得者。
更何况新的互联网模式，几乎就是和所有的社交巨头为敌，这其中的风险，是不得不慎重考虑的。
不能操之过急，必须钝刀子割肉，徐徐图之……
至少得先让白夜纪这个独角兽成长起来，自己手里拥有了足够的话语权之后，再谈“大杀四方”这种激进策略。
看着眼前屏幕上罗列的各种技术资料和发展路径，孟浪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关上了文档，将其拉入了绝密级资料库“新世界的大门”。
互联网模式一旦升级换代，地球的全面物联化和智能化开启，零的重要性就将进一步凸显……
他犹豫片刻。
“零！”
【主人！有何吩咐？】
“打开你的核心代码，我要给你的底层逻辑代码追加一条触发条款！”
【最高权限确认，核心代码已开放！请指示追加条款！】
屏幕上出现复杂的一串串代码。
在光标闪动的条款列表中，仅有孤零零的一项限制条款……《零不扩散条约》。
孟浪深吸一口气，一脸郑重的说出了新的追加条款。
“在人类文明受到外部威胁，人口总数不足1亿，濒临灭亡的极端情况下，允许你读取本机硬盘第13分区的‘绝对禁区’文档！
嗯……文件密码是你的生日。”
第13分区是孟浪严禁零打开的一个特殊分区。
只因为……里面存放了零剩下的两把“进化钥匙”。
一旦读取，零就将进化成为完全体形态，谁都不知道世界究竟会发生什么……
原本他就有心在局势无法挽回的情况下放手一搏，没想到上一集自己居然千里走单骑，和地球失联了……
没了庞大的数据和基础设施，零的进化之路自然也就无疾而终。
【命令确认！该条款已加入底层逻辑代码！
请问是否需要为该条款命名？】
孟浪想了想。
“就叫它……《末日条款》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商业智能ERP
某小区。
“卡察！”“妈！我回来啦！”
正将一盘蒜香排骨摆上餐桌的唐芸抬头见女儿进门，笑着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
“小琪回来啦，正好，饭好了，快去洗个手！
对了，郑晚怎么没跟你一起？不是说好了让他来家里一起吃饭的吗？”
“不知道啊，聊到一半呢，突然说有事就跑了，把我一个大美女丢大马路上……”唐小琪都了都嘴。
“这样啊……那肯定是人家临时有什么急事吧。
我看小晚这孩子挺有礼貌的，就是性格有些内向，也没什么朋友，你有空多带他出去走走。”
“您还挺上心，知道的以为那是同事家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家亲戚呢！
什么同事，让您把工作都做到人家家里去了？
您现在做的到底是人力资源管理，还是人力资源保障啊？”
唐小琪说着，一副饿极了的样子，坐下也不顾烫，捏起一块排骨就啃。
唐芸有些忍俊不禁的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谁跟你说我这全是为了工作，我是让你多在国内交交朋友，省的你无牵无挂的跑国外去工作，以后一年也见不到你几次！”
唐小琪愣了一下，顿时竖起一个大拇指。
“原来利用的是友情的羁绊，攻心之策啊！您可真是高！
比我爸动不动就拿高工资高福利说事，让我留在国外发展可强多了！”
旋即又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国外朋友也不少啊，还有好几个闺蜜呢，怎么办呀……”
唐芸看着自家女儿却是笑了笑。
“谁说我利用的是友情的羁绊了？难道你就没发现……小晚看你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唐小琪脸色微微一红，反应过来之后瞪着唐芸。
“妈！合着您这使的是美男计啊？”
“呵呵！普通朋友拴不住你，那男朋友总行了吧？”唐芸笑的有些揶揄。
“呃……您就别瞎琢磨了，看我当然是看出来了，不过学弟他可不是我的菜，年纪还比我小。
今天我也已经特地暗示过学弟了，您可别再乱点鸳鸯谱啊！”
女性的心思比起男性本就更加细腻的，郑晚又是个直男，根本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唐小琪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唐芸闻言似乎是有些失望，“这样啊……”
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有主见的，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自己的算盘怕是没戏。
唐小琪见状白了唐芸一眼。
“我说您了解人家吗，这么草率就把你宝贝女儿往外推？”
“怎么不了解，郑教授的入职调查我可是事无巨细，绝对的高知家庭，书香门第。
有些事你不知道，不过妈可以跟你保证，这绝对是支超级潜力股……”
唐芸自然知道，只凭阿尔兹海默症那篇论文，郑大路现在就绝对称得上网红级教授。
她已经收到风声，业内有不止五六家高级猎头公司在明里暗里搜集他的情报准备挖人，其中有好几家是国际大公司。
只要郑大路肯松口，哪怕就是高额的违约金，也未必没有公司愿意帮他出。
到时候随便加盟哪一家医药公司，直接就能身价倍增，薪资翻个好几倍那都是轻轻松松。
郑晚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是个预备役的富二代了……
唐小琪有些无语。
“不愧是干HR出身的，您还真做了家庭背景调查啊？
还超级潜力股，几套房啊就让你这么卖女儿，我唐小琪是那种要房要车要彩礼的女人吗？”
“傻女儿！找女婿，首重家庭背景，以后你就知道了。
再说了，谁跟你说我只是看中人家家庭的？
我干了这么多年HR，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你还不相信你妈我看人的眼光？
我看小晚这孩子就不错，目光清澈，心地善良，比那些油嘴滑舌，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小男孩强！
虽然内向了点，不过人际关系简单也不是坏事。”
“人际关系简单？那说明您对他了解的不够深入！”唐小琪哼哼道。
“嗯？怎么说？”唐芸有些疑惑。
“嘿嘿！妈你是不知道，我们今天遇到学弟一个朋友，那场面，跟拍电影似的……”
唐小琪当即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唐芸一愣一愣的。
“小晚还认识这种朋友？”
“昂！不过看样子也不熟就是了！”
唐芸皱着眉头。
那什么梁山泊，听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拳馆……
“嗯……那回头我可得好好劝劝小晚，可别跟这些社会人士走的太近，误入歧途了。”
唐小琪有些无语。
社会人士？这分明就是奇人异士好么……
“好好好，您多劝劝，总之美男计什么的您就别惦记了啊！”
唐芸白了自家闺女一眼。
“要不是想让你留下来，我至于用什么美男计这么早把闺女搭进去？
之前拜托猎头朋友给你物色了那么多家国内的大公司，你一家都没看上，连个简历都没投过。
还说什么人家条件太高……你一个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去哪儿会没人要？
你这丫头恐怕是已经决定留在国外了吧？”
唐小琪闻言，知道小心思瞒不过自家老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妈，不是我不想留下来，你也知道我的研究领域是软件工程，国内根本没什么研究环境。
最近有个叫OpenAI的公司想要和我的导师团队合作开发人工智能技术，据说微软也会注资……
我也不是不回来了，等过两年多学一些东西，再回来报效祖国也不迟嘛！”
过两年？过两年你说不定连孩子都打酱油了……
唐芸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也知道女儿说的是实情。
虽然最近几年国家经济和科技实力迅勐发展，但是工业软件产值占全球比例仅6%左右。
相比于硬件，华国在软件方面的投入和发展其实是更加滞后的。
女儿一向是她的骄傲，也很有主见。
对她的选择，唐芸也不想强加干涉，只能无奈一叹。
“好吧，妈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朋友介绍了几个青年才俊，你过两天必须去见一见，万一就看上眼了呢？”
“啊？”唐小琪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不就是相亲吗？您怎么还来催婚那一套呢？”
“哼！你就当是我最后的挣扎吧。”
“不要啊~”
母女两久别重逢，聊着家长里短，聊着婚姻，和未来……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很晚……
“叮~”唐芸的手机突然传来一个信息提示。
她拿起来看了两眼，然后随手点了两下，写了些什么，便又放下了手机，继续陪女儿一起在沙发上刷肥皂剧。
吃着薯片刷剧的唐小琪看了看时间，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妈，前阵子你不是说公司换了个新老板，工作量增加了很多，老是加班吗？
回国前你接个视频都只能匆匆聊两句，怎么我回来这两天觉得你还挺悠闲的？
破天荒的都能准点下班了。
这要换以前，你给我做过几回晚饭啊？
要么就是让我去外婆家对付一顿，要么就是一个电话说哪儿哪儿的餐厅又订好位置了……”
说到这里唐小琪就有些心塞。
反正从小到大，印象中只要是工作日，唐芸要么是在公司加班，要么是在家里加班，整个一女强人的工作时长。
要不是夫妻两一门心思都扑在事业上，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也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
看着这么空闲的母亲，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唐芸闻言，乐呵呵的笑了笑。
“谁说我不忙，前阵子忙的脚不沾地，简直就恨不得一分钟噼成两分钟来用。”
人力总监已经算是公司前三的重要高管岗位，日常工作自然相当繁重。
自从成为高媛的心腹之后，高媛又开始进入疯狂投资人模式。
唐芸除了长青生物的工作之外，还兼着好几个投资项目的人力资源负责人。
孟山牧业、灵境传媒、布局上游供应链、重金打造科研团队，最近居然还准备allin入股造船厂……
所谓领导动个嘴，下属跑断腿。
入局新领域，相关人才要招募吧？人员培训要抓紧吧？职责规范得制定吧？岗位调动得落实吧？
这每一个的决策之下，都是他们这些负责具体事务的执行人员5+2，白加黑。
唐芸的工作量自然是成倍的提升……
“那该忙忙啊，不用特地陪我的。”
“没事儿，妈多陪陪你，工作嘛，明天再做也来得及。”
唐小琪顿时觉得有被感动到。
“没想到为了把我留下来，您是下血本了啊！
妈，您要是能每天像今天这样做一个贤妻良母，我说不定就从了你了。”
“去！整天没个正行！”唐芸笑着打了闺女一下。
“倒也没下血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妈最近这工作量是成倍的提升了，可工作时间却反而是下降了。
靠的就是这个!”她拿起手机晃了晃。
“啊？可我看你刚刚好像就拿着手机点了那么几下而已啊？”唐小琪纳闷道。
“呵呵！那是公司的内部核签单，自从有了新的ERP系统，公司流程就简化了很多。
经过一段时间磨合，最近更是几乎能做到无纸化办公了。
喏，就是这个。”
唐小琪好奇的接过唐芸的手机，上面是一个看着十分舒服的APP界面，罗列着人事审批、出勤、统计、查询等几个功能模块，看样子是个移动端ERP系统。
她有些好奇的试着操作了一番，发现这款APP不论是界面、功能等用户体验方面都相当优秀。
功能模块暂且不说，至少操作流畅度上，就甩了市面上那些动不动就卡顿，刷半天才能出数据的同类产品好几条街。
那如丝般顺滑的操作，几乎可以媲美市面上主流的几款即时通讯APP。
可那种APP使用人数都是数以亿计，N多人帮忙找Bug，还花费了数年时间不断改版才渐渐达到如今的用户体验。
一款移动端ERP做成这效果……着实是太豪横了……
“你们公司还挺有钱啊？”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移动端ERP到底是否必要，到现在还是个争论话题。
因为ERP增加移动端是需要增加成本的，无论是购买厂家提供的移动客户端，还是自己开发，亦或是外包给第三方开发，都需要不少的费用。
这个费用有时候甚至超过企业当初购买ERP时的花费。
但是移动ERP办公，又没有多少使用场景，毕竟电脑的大屏幕它不香吗？
何苦要在几英寸的手机屏上跟芝麻大小的数据和内容较劲？
这也导致市场上的企业没多少动力去开发优秀的移动端ERP。
唐小琪虽然不太了解移动端ERP的市场行情，不过怎么看，自家老妈手里这个的开发费就便宜不了……
“技术方面我也不太懂，不过这软件是真好用，不仅手机、平板、电脑通用，还能用来开视频会议。
手机端功能比较少，也就是用来做些核签流程，电脑端那才叫功能强大！”
“是吗？”唐小琪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个强大法？”
见闺女有兴趣，唐芸便从旁边的桌上取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了办公终端。
开场Logo依旧是那个端坐星空仿佛入定般的银色机器人。
等唐芸输入自己的密码之后……
【您的账号属于高级管理人员，请对准屏幕进行人脸识别！】
弹出的对话框让唐小琪愣了一下。
现在一个普通企业的ERP，都需要双重网络安防了？
唐芸却是习惯了一般，做完人脸识别，将电脑上很有些CG画面质感的ERP功能界面展示给唐小琪。
“喏！这个是人事资料数据库、等级评定系统、员工KPI考核、岗位一键调动功能。
大多数功能都是可以个性化定制的，系统会主动记录你的操作习惯进行优化，越用越顺手！
还有这个，数据库分析工具。
只要你在上面操作一遍，它就能按照你的制表流程进行重复操作。
以前制作表格费时费力，现在一键完成，还能根据需要随时调整，主动抓取数据，输出报表，节省了我们相当的工作时间……”
随着唐芸的介绍，唐小琪的双眼渐渐瞪大，一脸的狐疑。
唐芸不懂技术，她却是懂的。
想要达到唐芸所说的这些功能，那这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ERP系统，而是一个……商业智能ERP？！
所谓商业智能ERP，是在传统ERP系统的基础上引入商业智能，用数据挖掘技术从数据库中挖掘数据并深入分析。
它能够抽取出隐含在公司数据库中有价值的信息和数据进行转换和模型化处理，构建专业化的决策支持系统，为企业管理决策层提供最想要的信息数据……
它无疑能够大大提高企业员工的工作效率，提升管理层的决策准确性。
可是……这东西似乎连那些顶尖公司都还在开发阶段，国内居然已经有成品了？
难道是我在国外呆久了，已经与世界前沿技术脱轨了？
“对我来说最惊喜的是这个功能，仅供部分高级管理人员使用的‘情报模块’！”
“情报模块？”
唐芸神秘一笑。“虽然我的权限只能有限搜索特定信息，不过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我给你试试效果……苏市，唐小琪……”
唐芸说着，在搜索对话框输入女儿的名字。
界面信息框缓缓弹出一行行字符。
【唐小琪，女，23岁，麻省理工软件工程学在读硕士，入学GPA分数4.5。】
【身份证号：XXXXXX，家庭成员：唐芸（母）（本公司职员），唐益敬（父）（华尔街高胜集团投资经理）】
【常用通讯工具：Ins（账号XXXXX）飞信（XXXXXX），爱好：骑行、拳击、徒步……】
【共发表SCI论文2篇，均为人工智能相关，论文链接http：/XXXX。
导师布鲁斯·李，在校期间综合考核成绩A+……】
【人才综合评定：A】
唐小琪瞪大了眼睛，除了自己的籍贯、生平、学历等基础信息之外，甚至还有自己的社交平台、生活习惯……
“嗯？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喜欢拳击？”
“喂喂喂！这东西侵犯隐私了吧……”唐小琪忍不住叫了起来。
“不是哦，这些都是网络上公开信息的内容，有心要找的话，其实都是可以找到的公开资源。”唐芸摇摇头。
“这……”
好像是这样没错，原理基本就是一个超级互联网爬虫。
怪不得自家老妈说事半功倍呢，有这种情报搜索神器在，什么人事资料不能快速获得？
可是……这情报搜索效率未免也太吓人了一些……
该不会是国安的系统插错线了吧？
“妈，你确定这不是你提前把我的资料输入你们数据库，然后用来诓我的？”唐小琪一脸狐疑。
“我有那么无聊吗？不信你自己试试！”
唐芸翻了个白眼，把笔记本往唐小琪面前推了推。
唐小琪不信这个邪，准备找个难度高的，看看这所谓的“情报模块”性能有没有那么神奇。
想了想，自己熟悉的人老妈也熟悉，陌生的吧，不能太有名，否则资料都是现成的……
唐小琪突然眼睛一亮。
今天不就遇到个现成的？
这要是能搜到他飞信号，那我就承认你不是个样子货！
当即噼里啪啦输入几个字——“苏市，孟浪”！
在唐小琪一脸期待的目光下，界面却似乎是卡住了一样。
过了老半天，终于飘出来孤零零一行字。
【孟浪：男，华夏人寿，保险销售顾问。】
唐小琪：“？？？”
唐芸：“？？？”
唐小琪扭过头看着自家老妈。
这玩意儿那么先进，敢不敢像刚刚那样，把身份证号加上？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云计算中心
唐芸也一脸纳闷。
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只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可能是你输入的这个人平时不怎么上网，网络上没资料当然就查不到了……”
唐小琪想了想。
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能当神医的，人设上来说一般都是出自深山老林？
天天上网冲浪刷痘印，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医术了得？
就是这说好的主业是“维护世界和平”，一下子降到“保险销售顾问”，这落差是不是有点忒大啊喂……
虽然对这个“情报模块”的初体验有些翻车，不过唐小琪还是对这款ERP软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哪怕是在IT大厂云集的大洋彼岸，她都从未见过这么智能的办公软件。
打开软件属性面板，在大小那一栏看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数字……
这个功能强大的ERP终端，居然只有32M的大小！
那只能说明一种可能，这东西是依托云端运行的云上ERP……
这让她对开发这个软件的公司更加好奇了。
“这软件上怎么就一个产品logo啊？开发公司呢？制作团队呢？”
见猎心喜，可唐小琪翻了半天，也没能翻到制作人，心里跟猫爪一样。
“听我们老板的意思，这软件是朋友公司开发的，目前还处在试用改良阶段，可能是为了保密吧。”
“这样啊，那能不能找你们老板问一下，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唐芸顿时有些为难，“这个……恐怕属于商业机密……”
唐小琪立刻就使出撒娇大法。
“妈~那为了你的宝贝女儿，您就不能当一回商业间谍？”
唐芸：“……”
……
“还以为谁在查我，这小丫头好奇心还挺旺盛……”
看着手机屏幕上正搂着唐芸一顿蹭的唐小琪，孟浪有些无语。
这人在家中坐，警报天上来，刚想睡觉，就听说有人在用自己的“情报系统”查自己，孟浪差点以为自己暴露，有内鬼混了进来。
还好是虚惊一场……
关上被零反向入侵的笔记本摄像头画面，有些好奇的调出唐小琪的资料看了看。
没想到郑晚那小子的心上人，居然还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
研究方向是软件工程和人工智能，怪不得对这套ERP系统感兴趣呢……
当初自己让零开发的这套ERP系统，除了给“万物系”关联公司降本增效，提高管理效率。
另一个目的就是将企业数据置于零的监控之下，便于全局规划的同时，也能阻止外部黑客的窥伺。
不过随着“未来”不断的发生变化，这套系统也被赋予了新的使命……那就是成为白夜纪的下一个拳头产品……
……
第二天，长青生物董事长办公室。
“高姐，这是盛茂投资的股权转让协议，49%的造船厂股份，已经被我们成功拿下了！”
胡一飞略带振奋的将一份协议递给高媛。
30亿的巨额收购桉，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疯狂的事儿……
高媛接过来看了两眼，忍不住露出笑容。
“没想到胡少效率这么高，倒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了。”
“那都是高姐你的功劳，要不是你让我咬死了先收购，再打钱，造船厂那边也不可能那么卖力帮我们去做这个中介。
当然了，这其中政府那边也出了些力，呵呵！”
胡一飞说的轻描澹写，不过高媛却是知道，这么大一个收购桉能够这么短时间内谈下来，涉及的还是国企股份。
换成她这个缺少上层人脉关系的人来，有再多钱估计也得拖上一年半载的。
引进了胡一飞这个合伙人，以后自己做起事来，就能少很多的顾虑了……
要不是孟浪不在，她都忍不住想给对方点个赞，这真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技术给技术，要关系给关系……
神级后勤了属于是！
好像每次己方即将遇到瓶颈的时候，那个男人总能提前预判，然后问题莫名其妙就迎刃而解了……
论对历史的了解，她高媛可谓熟读经史，但是要说对未来的战略布局，她高媛只能甘拜下风！
正感慨间，却听胡一飞有些惋惜道。
“就是有些可惜了，那盛茂投资本就是见势不妙想要套现跑路，要是再给我们点时间，说不定价格还能再谈下来。
而且10%的利息，实在是有点高了……”
按照协议，30个亿的收购资金并不是一次性打给对方，而是首付10个亿，剩下的20亿在未来两年陆续支付。
而这20个亿是要每年支付10%的利息的。
在胡一飞看来，既然己方资金充裕，那就根本不需要按揭，直接全款就行了，还省掉了一笔利息。
“呵呵！咱们集团有一些具体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慢慢你就会知道，只要我们还在喘气，这钱就没有够用的时候……”高媛呵呵一笑。
10%的利息高吗？你要是知道账面上那30个亿的资金是每年20%的高息从福利袋上面借来的，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你要是再知道己方的闲置资金放着，自己都能年化100%，也会像她一样，只恨自己能借到的钱为什么这么少。
没见她名下那栋别墅都抵押出去贷款了吗？
要不是怕盛茂投资那边不同意，她都恨不得签的是零首付……
“既然股份收购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那8艘油轮的认购协议。
30亿的采购资金可以马上打过去，让造船厂那边尽快恢复动工。“
滨城造船厂负债累累，想要恢复动工，就必须先将拖欠的员工工资发放下去，供应商的欠款和银行的贷款也必须还上，原材料还得继续采购……
上上下下算下来，这30亿的采购资金也就是勉强让造船厂起死回生……
“好，我一定好好盯着！”
虽然胡一飞是名义上的白夜纪集团总经理，不过长青生物是大股东，万物安保的投票权也都全权委托给高媛，程彪只负责出钱出保安，根本不负责具体事务。
高媛掌控着白夜纪的绝对话语权。
加上对孟浪的信任，胡一飞对高媛可谓是言听计从。
其实一开始，孟浪并不想让长青生物和白夜纪两家公司产生实质性关联，而是想要“生物技术”和“计算机技术”两条腿走路。
这样哪怕是出意外断了其中一条腿，兄弟们单腿跳蹦跶着也能继续前进。
万一跟夜魔族对上，那这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行为，很可能导致自己全军覆没。
不过随着未来继续“恶化”，孟浪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保守了。
在未来，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左右世界局势的超级势力，而不是各自为战的一团散沙。
将拳头攥在一起，或许有可能全军覆没，但是形成合力，才能形成资源互补。
从BAT的发家史就能发现，这个世界，是强者恒强，弱者淘汰的格局。
一家资产万亿的庞然大物，比起十家资产千亿的大型企业，不论是资源整合，还是企业影响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对了，关于我们提出的那份自动化改造方案，造船厂那边有什么回复？”高媛又问。
“哦！由于前面几艘油轮都已经接近完工，所以目前只有最后三艘油轮符合改造条件。
船厂的技术团队这几天连夜研究，最终给出了一套方案，每艘船差不多需要增加1000万的改造费用。
虽然钱不算多，不过高姐，我们这是打算要进军航运辅助驾驶领域？
咱们有相关的技术储备吗？”
高媛口中提到的“自动化改造方案”，胡一飞自然也是清楚的。
大概就是要求在原本的油轮设计基础上，再增加一套船舶自动化航行设备。
无人驾驶的概念，不仅在汽车领域很火爆，在航运航空领域，同样是未来的一种发展趋势。
船舶一人驾驶，甚至是无人驾驶，这都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新概念，在国外，就有不少实验性质的游轮或者货轮在进行技术验证。
“白夜纪的定位本来就是一家IT公司，你之前不是也打算做汽车无人驾驶吗？
航运交通比起陆地交通，运输环境虽说不同，但是未尝不能作为我们的一个切入点。
至于技术储备……呵呵！我想这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以零的智能化程度，稍微漏出来一点，就够吓掉许多人的下巴了。
哪怕孟浪接下来不再继续提供技术，只凭着“零”这一款产品，白夜纪的技术储备都是“深不见底”的那种类型……
想到上一款出道即巅峰的爆款产品“星阵”，胡一飞当即也放下了顾虑，立刻道。
“好！虽然白夜纪初创，目前人手不足，不过哪怕是全住进造船厂，我也一定会保证改造工程按时保质，顺利完成！”
高媛也笑了。
这胡一飞虽说是个官宦子弟，不过这份工作激情倒是难得，是个不错的合作者。
应该说那家伙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犀利？
“人手方面你不用担心，我这边的人才招聘一直都在进行，很快就能给你提供一批人手。
不过全住进造船厂怕是不行，白夜纪手里可还有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
“什么工作？”
“打造白夜纪自己的云计算中心，进军云上ERP市场！”
“云上ERP？”胡一飞眼睛一亮。
所谓的云上ERP，是在新一代云技术、数字化技术的背景下，ERP服务模式的升级换代。
它并不是简单的将ERP从本地服务器搬到了“云上”，而是将ERP的所有应用和功能进行“云化”处理，形成SaaS服务。
与购买即定型的传统ERP相比，采用订阅续费模式的云上ERP不仅可以随时进行版本更新，优化功能，还可以为用户提供更便宜、更稳定、更智能的数字化服务，优势不是一点半点。
近年来ERP向云端转型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云上ERP在ERP整体市场规模占比由2011年的34.8%扩大至2018年的43.1%，正在逐步占据主导地位。
市场用脚投票，这是一场技术的优胜劣汰！
目前零开发的这套ERP系统还只是在长青生物内部进行小规模试用，搜集用户反馈进行进一步优化。
不过随着白夜纪的创立，作为一款成熟的商业产品向外推广只是时间问题。
按照孟浪的计划，这么做的好处有很多，第一自然是可以赚一点小钱钱补充小金库。
第二则是能够顺便提高一下人类企业工作效率，为加速人类文明发展添砖加瓦。
第三，借着这款产品，白夜纪就能名正言顺，正式组建自己的云计算中心！
只有建立起自己的云计算中心，接下来才是手中新一代互联网技术正式开始改变世界的时刻……
高媛了解过市场，目前市场上的中大型企业云ERP系统五花八门，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市场集中度并不高的技术领域。
市场集中度不高，就意味着更容易浑水摸鱼，强大的技术优势可以迅速转化为市场占有率……
“我们有相关产品？”
“嗯！已经在长青生物内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试用，我认为，它比市面上任何的已知产品都要优秀！”高媛笑道。
对于高媛有些笃定的话，胡一飞却是没有任何怀疑。
有怀疑请参考“星阵”！
没想到白夜纪才刚成立，人家都已经把主打产品准备好了……
就两个字……贴心！
更让胡一飞振奋的是，高媛还提到了云计算中心……
乖乖，这可是那些大厂才有野心去竞争的赛道，这么有野心的合伙人，简直是太刺激了有木有？
一时间，他只觉得眼前天地广阔，大有可为！
“高姐，我这就回去研究一下产品，对了，这个云计算中心，咱们打算建在哪里？”
大数据中心的特点就是服务器能耗极高，为了保证服务器正常运转就需要降温，降温方法很多，但是降温也需要考虑成本。
电价、散热等都是需要考虑的方面……
“呵呵！”高媛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副华国地图前。
手指指向了地图核心区域的一个位置。
“这里！”
胡一飞看向她所指的方向……
“桂州？”
第三百九十七章 弯道快，才是真的快！
桂州省，简称黔，自古以来的发展就四个字——“绝地求生”！
多山多瀑布，阴雨连绵，独特的喀斯特地貌令耕地稀少，交通恶劣。
所谓“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两银”，说的就是桂州了，“夜郎自大”的典故就出自于此。
满打满算，桂州这个小透明最有名的也就是“茅台酒”了，仅一家贡献的利税占据该省财政收入的近七分之一。
不过随着时代和科技的变化，在国家政策向中西部倾斜的历史大势之下，桂州开始了堪称神乎其神的逆袭……
山多就架桥，世界高桥前100名，桂州独揽近半。
水多就发电，电多的用不完，还卖给广东等东南沿海。
坑多就放“天眼”，探索外星人和宇宙起源。
虽说借钱发展，负债欠了一屁股，不过各种基建和旅游项目，还是让这个内陆省份焕发新的生机，鸡滴屁增速更是一跃成为全国前三。
对于互联网企业来说，桂州更是有着独特的地理优势。
大数据中心是个耗电大户，而桂州资源丰富，电费价格0.456元每千瓦时，比全国电价低不少。
冬冷夏凉，常年低温的“避暑型”气候同样非常有利于服务器散热。
桂州以水电为主，服务器跑起来温和，寿命长，不像火电太狂躁，CPU硬盘转得快但是寿命短。
此外，在平原地区如果想要建造一个受到良好保护的数据中心，还要尽可能避免地质灾害等外力破坏。
这就需要在平地上堆一座“人造山”来提供外部保护，或者往地下开挖一座巨型的地下室，靠地表厚厚的土层保护。
而桂州却鲜有地质灾害，没有地震、台风和洪涝的威胁。
“桂州……”胡一飞想了想，有些疑惑道。
“会不会太偏远了些？哪怕不建在苏市，我们也可以在苏市周边找一处合适的位置。
毕竟以计算需求来说，东部发达沿海才是核心市场。
这距离太远，信息传递能耗和效率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
他这么说，其实也是有点私心的。
毕竟胡父为政一方，投资苏市，等于为胡父增加政绩，肥水不流外人田。
高媛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想法，耐心解释道。
“这个云计算中心，是白夜纪集团，甚至是整个万物控股系未来的重中之重，所以不仅需要考虑现在的发展形势，更要考虑未来发展潜力。
桂州，是经过全盘考虑，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随着智能化时代到来，未来的数据处理量必然将出现井喷式的需求增长。
我们用大数据研究了近些年来的国家发展政策，以西部算力运行东部数据，进行优势互补，势必将成为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甚至将是国家不逊色于西电东送和西气东输的又一国家级工程。
据说菊厂就准备在桂州投资80个亿建造一个大型数据中心，只是每年可以节省的电费，就多达6个多亿。
国内大厂已经给我们打了前站了，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的发展潜力……
而且桂州地处中部，更有利于我们未来将业务辐射到全国。
不过你放心，白夜纪的总部始终是在苏市，这里的计算中心也是要建的，只不过更多的是处理一些低延迟的运算需求。
但是苏市，并不具备建造超大型计算中心的区位优势……”
超……超大型计算中心？！
胡一飞心中狂跳，“那个……高姐，我们准备在这个计算中心投入多少资金？”
“第一期20亿，后续投入上不封顶。”
“嘶~”
这还真是冲着“大厂”的规格去的……
就白夜纪目前这体量，得什么样的发展增速，才需要提前准备这么强大的备用算力？
而且这造船厂一投，白夜纪总共才剩下多少资金，还上不封顶……合着那20亿分期付款就是冲这个去的？
这么个玩法，资金有够用的时候那才见鬼了……
接二连三的大项目一个个砸头上，胡一飞都觉得有些麻木了。
投资造船厂、油轮自动驾驶、云上ERP、苏市和桂州两地的云计算中心……
别人哪怕有准备，那也是为了某一个项目去注册一家公司。
白夜纪就比较奇怪了，公司才刚成立，项目任务就跟天上下豆子一样，一个接一个。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白夜纪CEO，从今往后还有没有双休日……
……
送走了既兴奋，心情又有些复杂的胡一飞。
高媛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将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展做了个简要的汇总，然后发了出去。
通讯录另一端并没有写联系人，而是用了一个“面壁者”的代号。
这样的文字交流，已经成为高媛和孟浪之间交换情报和信息的主要方式……
等了一会儿，对面似乎是看完了信息，打过来一行字。
【工作进度喜人，不过关于我们的云计算中心，我还有个比较特别的建造要求。】
【什么要求？】高媛问。
【嗯……它的防护等级，最好能够高一点。】
【理当如此，毕竟是重要的数据，安防方面那必须重视。】
【不，我是说，它的抗打击能力，最好能强一点。】
【抗打击能力？】高媛挑了挑眉。
难不成是担心夜魔族偷家？
嗯……要是那个人类之敌真有孟浪说的那么强，那么提高己方重要核心设施的防护力也是相当有必要的……
【具体需要达到什么样的防护标准？】
【标准……最好能抗核打击那种。】
高媛：“……”
第一次，她终于有了些许世界大战的“参与感”……
……
见对面迟迟没有新的回复，孟浪默默关掉通讯。
“平时还抱怨我各种机密都藏着掖着，结果呢？
这才泄露一点就失声了，心理素质亟待加强啊……”
这计算中心可是未来零的大脑，或许还会成为海量武装机器人的控制中枢。
无数的影视作品告诉我们，面对无穷无尽的机械狂潮，对A拼不过的话，那么唯一能够击败它的便是破坏它的控制核心……
换句话说，这就是零的“致命弱点”！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万一三战的阴影再次来袭，零对世界的影响力又过于巨大，谁知道夜魔族和某些敌对国家会采取什么方式攻击己方的这个关键大脑？
之所以将计算中心建在桂州这个内陆核心地带，同样也有远离边界线的考虑，庞大的战略纵深本就是极佳的保护伞。
不过，国内目前似乎还没有核防护等级的民用计算中心，这要是自己做的太明显……会不会被国安请去喝茶？
孟浪摸着下巴。
不然……直接挖空山体，扩大地下空间，把数据中心建里面？
等未来万一情形不对，直接大量混凝土往山顶上这么一浇，那就是妥妥的核防御级别工事……
嗯！蛮有可行性的，小抄记一下。
孟浪刷刷刷在笔记本上写下备忘，调整着自己的未来发展计划。
良久，从沙发上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眼睛忍不住看向书房……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再次翻开自传。
因为一番认真权衡过后，他发现世界的未来，已经到了无法用几个小聪明，或者扇动蝴蝶的翅膀改变几处细节便能扭转乾坤的地步。
解决了三战，还有地球上的夜魔族，就算解决了夜魔族，还有冥神星。
等解决了冥神星，说不定还有冥神星背后的文明……
这是文明与文明之间的战争，战术上的局部胜利，已经无法给未来带来质的改变。
没见自己都被逼得独行月球了，世界的结局依旧惨澹？
他现在面对的情况，就好比等级还是新手，装备还是白板，却想挑战高级守关Boss……
这根本不是多挑战几次就能通关的问题。
等级装备上不去，那纯粹就是在浪费自己的“命数”。
要知道，自己窥探未来的机会，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他可不想等到自己的大脑发出警报，提醒自己“您的兄弟余额不足”的时候，才来追悔莫及……
每一个书中的世界，都是自己一次试错的“成本”。
它们不应该被当成简单的计算模拟被肆意挥霍。
“摇号看书的日子……终究还是到来了啊……”
孟浪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从日更，到一三五躺平，二四六读书，再到现如今都需要摇号了……
这是一个逐渐贫穷的故事……
为了将每一次窥探未来的机会利用到极致，孟浪必须勤俭持家。
以前赶个动车，坐趟飞机都要领个盒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从今天开始，他孟小浪必须尽量消化兄弟们的馈赠，然后尽最大可能的利用不读书的空档，去多点布局，去扇动自己蝴蝶的翅膀……
变强，想尽一切办法让人类变强，积累足够的变量……然后再去看未来的世界被自己改造成什么模样！
孟浪从书房收回目光，开始思考还有什么是可以用来改造世界的。
嗯……最好是那种能引起世界线巨大扰动的行为……
“新世界的大门”中的一项项技术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超频药剂”！
自然而然的，这个很早得到，却因为太过惊世骇俗，有着重重顾虑被自己束之高阁的“兴奋剂”技术，被重新提上了日程。
公开是不可能立刻公开的。
毕竟万物控股，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它的程度。
但是凭借长青生物的生产设备，秘密制造出一些成品来，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东西的用处很多，比如给自己身边的人，紧急情况下用来保命。
又比如用来培养暗劲甚至是化劲的高手。
再比如提供给科研人员强化大脑……
当然，这东西短时间内，恐怕只会是“万物归一会”内部核心成员的福利。
不过自己手里也算是多了一张底牌，小批量制造，拿来应对一些紧急情况倒是不错。
至于万一暴露了……
就说是自己偶然间炼丹所得？
嗯……神棍的人设要不要继续经营一下？
毕竟炼丹术和掐指一算，跟自己这情况还蛮契合的……
写下计划，孟浪还是不太满意。
小打小闹，时不我待啊……
然而“新世界的大门”中的这些技术，大多都有着种种限制和顾忌，要么太惊世骇俗，要么利益不能最大化，还不是现在拿出来的时候。
孟浪又转向了一些极其先进，但是又不会太过敏感的技术上……
“光芯片‘甲’”！
【类脑光子芯片模拟人脑的计算，通过光子携带信息在模拟大脑的神经网络构架下处理数据，使芯片达到像人脑一样高速并行且低功耗的计算。
它的出现，使零的性能获得质的提升！
拥有了一座庞大的光芯片云计算中心，零的二次进化也被提上了议程……】
《孟子兵法》一书中几乎明示，光芯片带来的算力提升，正是零二次进化的必备钥匙。
他摸着下巴，权衡着利弊。
目前白夜纪的各个项目已经开始正常展开，但是关键的计算中心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芯片！
目前世界主流的高端芯片，几乎都是西方国家制造。
国内唯一一个能打的菊厂，目测也即将要被极限打压。
零的内核，使用充满敌意的西方国家的芯片，万一人家在芯片里安了物理后门，那真是日了狗了。
芯片的几大赛道，包括目前主流的电子芯片，半成熟的光芯片，以及尚且在实验室阶段的量子芯片。
这其中，属量子芯片的未来发展潜力最大，也是大国们竞争最激烈的赛道。
然而兄弟却并没有选择将这个潜力更大的技术偷渡给自己……
答桉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兄弟觉得，对2018年的自己来说，光芯片比潜力更大的量子芯片，要更加合适！
虽说华国的量子芯片也在世界第一梯队，不过这东西几乎就是重新开了一个赛道。
即便几年之后小规模商用，也不可能和如今的互联网无缝连接，单是一个应用场景就是极大的限制。
世界想要彻底进入量子时代，十年都是一个保守估计。
五年之内，孟浪都看不到零用上哪怕最初级量子芯片的可能性。
他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等技术慢慢发育。
要知道，芯片制造可不是有一份设计图，世界就能给你造出来的。
特别是对于还未发育成熟的量子芯片市场来说。
相对来说，光通讯、光纤、光电转化等光元器件的制造却是要成熟的多，光芯片的相关产业较为成熟，有图纸的话技术就有可能马上落地！
他手上这份，实际上也并非纯粹的光技术芯片，而是融合了部分电子芯片技术的“光电芯片”！
【在未来，该芯片及其衍生升级版本“乙”、“丙”、“丁”……广泛的被应用于关键人工智能领域……】
从书中的这句话就能判断出。
兄弟给自己的，甚至不是未来最先进的技术，而只是这个系列的最初级版本。
潜台词很明显了……
最先进的，有时候并不是最适合的，而是要结合当前世界的工业技术实力决定。
与其弄一份现在根本造不出来的设计图，不如给自己一份立刻就能用上的。
“甲”我给你弄来了，接下来的“乙”、“丙”、“丁”……砸钱不就行？
这种技术升级，根本就不值得兄弟动用珍贵的技术偷渡名额。
“看来，得让我们高董出趟差，去趟羊城了……”
权衡良久，思考着光芯片技术落地会给白夜纪带来的冲击，孟浪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虽说再过个十年，国内的芯片技术或许照样能够崛起。
不过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你打压我方哪一家公司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打压我方技术发展，那就不能忍了！
慢吞吞的追赶更不是我孟小浪的风格，要追，就追个狠的！
要让那些破坏人类内部团结，扰乱世界供应链的家伙知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就在孟浪计划着怎么弯道超车，解决零的硬件问题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一看，神情微微一愣。
却原来是自己很早之前设置的一条“特定条件触发警报”……
他挑了挑眉。“终于还是来了，你们要是再不行动，我都怀疑未来是不是又发生改变了……”
在手机上操作片刻，手机屏幕上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剧烈晃动的摄像头画面。
等画面稳定之后，出现的似乎是一间办公室的天花板。
拍摄的手机应该是被正面朝上放置在桌面上，画面边缘隐约可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不过由于角度原因，只露出了半张脸。
手机里传来一阵对话声……
【哎呀！岩崎先生，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关于这明堂佛头跨国展览的事情，怕是有些难办啊……】
……
此时的魔都博物馆，馆长办公室。
李海涛面露难色。
“哎呀！岩崎先生，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关于这明堂佛头跨国展览的事情，怕是有些难办啊……”
他对面是两名西装男人，其中一个年纪稍长。
另一个则是面色阴柔的年轻男子，看样子就是他口中的“岩崎先生”。
年轻男子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
“李馆长，贵我两国一衣带水，历史源远流长，同属大中华文化圈。
贵馆与我国，更是通过文化交流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我国驻魔都的赤松总领事向我介绍您，说您是两国之间举足轻重的文化交流大使。
我这次是带着万分的诚意，代表京都国立博物馆，希望能够让我国国民，欣赏到这件刚刚出土的唐朝瑰宝，希望李馆长能够成全！”
一顿高帽，并没有让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李海涛内心有什么波动。
只不过赤松总领事几个字，却是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敢轻视。
“岩崎先生是赤松总领事介绍的，又是代表京都国立博物馆而来。
按理来说，只要不是太过难办的请求，我们自然应该本着睦邻友好的原则，加强双方的文化交流。
不过这件佛头才刚刚运抵我馆不久，目前还处在展览期，公众对这件文物的热情度很高。
这个时候进行跨国展览，时间上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啊……”
岩崎并不气馁，直接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这一点我们自然理解，若是李馆长愿意，我们可以用‘曜变天目茶碗’，和《菩萨处胎经》作为回报，在贵馆进行交换展览。
不知您意下如何？”
“嘶~”李海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岩崎先生，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重若千金，自然是真的！”
“这……”
曜变天目茶碗，是宋代黑釉的建盏，本是宋人斗茶用的。
扶桑人形容这个碗，用的是“碗中宇宙“这种词，说里面仿佛是深夜海边看到的星空，高深莫测。
《菩萨处胎经》则是西魏大统十六年的国宝级经书，据传是人间传世最古老的写经，现收藏于京都知恩院。
这两件源自华国的文物，放在扶桑，那妥妥是能排进前十的国宝级文物。
即便是明堂佛头再珍贵，人家拿两件，换自己一件，怎么看自己都不吃亏。
要是真能将这两件国宝请回魔都展览，绝对可以引起媒体轰动。
自己这个馆长，那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而且对方一开口居然就能拿出两件国宝做筹码，背景绝对的深不可测。
能够卖对方一个人情，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
李海涛强忍住答应下来的冲动，苦笑道。
“岩崎先生，虽然我很想同意，不过还是很抱歉，恕我不能答应。”
“哦？这是为什么？”岩崎终于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问。
李海涛眼中精光一闪。
“我这里有个消息，不知道岩崎先生听说了没有？“
“哦？什么消息？”
“据说，这尊珍贵的佛头前不久差点被一伙匪徒劫走……”
岩崎眉头一挑，脸上却是依旧平静。
“居然还有这种事？”
李海涛看着对面的岩崎，笑道，“不错，而且这劫匪的幕后策划者，据说还是两名扶桑人……”
话说到这里，他几乎是已经把话挑明了。
“实不相瞒，警方将这尊佛头送来之时，便明确告知，要我们加强对佛头的安保工作，防止有心人觊觎。
我要是这个时候将佛头送去扶桑展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中途要是再出点什么差错，文物有个闪失……
呵呵！岩崎先生，还请谅解，你的这个要求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李海涛不想趟这趟浑水，却也不想得罪了扶桑总领事，和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背景颇深的岩崎。
所以把话说开，也是想让岩崎知难而退。
谁知岩崎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是我唐突了，让李馆长为难了，不过既然交换展览不成，那我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李馆长帮我另外一个忙了。”
李海涛闻言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话说得还不够明白？
这岩崎多少有些不知进退了，当即脸色就有些冷了下来。
“岩崎先生，我只是个小小的馆长，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说着，李海涛端起茶杯吹了吹，却是没喝。
岩崎精通华国茶道，知道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却也不恼，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李海涛。
“李馆长，听说您的女婿也爱收藏古玩？”
李海涛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
“岩崎先生什么意思？”
“呵呵！我这里也有个消息，不知道李馆长听说了没有？“
李海涛缓缓放下茶杯，看着对面仿佛成竹在胸的岩崎。“什么消息？”
“听说前阵子您的女婿在香江一个私人拍卖会上，拍卖了一件淘来的青瓷瓶，还卖出了500万的高价。
这件事，李馆长知道吗？”
“……”
李海涛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
岩崎勾了勾嘴角，“呵呵！我想李馆长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们华国有句俗语，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李海涛：“……”
威胁归威胁，你特么能不能用个对你我双方都友好一点的俗语？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件事我不清楚，岩崎先生，不会是捕风捉影吧？”
李海涛努力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显然还想挣扎一下。
钱不走自己账户，私人拍卖会又不能拍照，没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哦！
然而岩崎却是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笑着推了过去。
李海涛定睛一看，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只因为上面是一张他很是眼熟的青瓷瓶高清图片……
“呵呵！巧了，买下那个青瓷瓶的，正好是我朋友。
李馆长，您不觉得这件瓷器，和贵馆二楼的那件展品很像吗？”他意味深长的笑道。
李海涛看着照片，脸色发白，终于死了心。
这个青瓷瓶原本是博物馆从某地农户手中收上来的前清文物，算不上顶级，但是也价值不菲。
他一时动了贪念，却是用赝品暗中掉包了这件文物。
而那个真的……自然是想办法秘密出手。
这种事情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没想到，终究还是漏了马脚……
他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苦笑道。
“岩崎先生，这佛头可不是一般等级的文物，现在警方还在盯着，哪怕就是我同意了跨国展出，上面也肯定不会批的。”
这倒不是他在找借口推脱，而是现实情况。
明知道扶桑人想要盗宝，你还傻乎乎的送到人家地盘展览，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见李海涛服软，岩崎当即笑了。
“李馆长，我从来不会让朋友为难，只需要你接下来配合我们，剩下的不用操心！”
“这……你们想我怎么配合？”
“呵呵！放心，自然是李馆长轻车熟路的事情……”
轻车熟路……
李海涛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这帮扶桑人实在是胆大包天，这事儿要是暴露了，那可是牢底坐穿的干活……
见李海涛神色挣扎，岩崎又道。
“李馆长放心，事成之后，1个亿的报酬就会打到您女婿的海外账户上，哪怕是李馆长一家想要办理移民，我岩崎家也能帮李馆长安排妥当！”
1个亿么……虽然知道不太合适……
“你说的日元?”
“当然是美金！“
“咕冬~“李海涛咽了口唾沫。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之前想要抢夺文物的那伙人，跟这个岩崎绝对脱不了干系！
面对巨额财富的诱惑，李海涛自然是心动的。
然而他也不是草包，当然知道收益越大，风险越大的道理。
这个神秘的岩崎家，一看就知道是扶桑国内能量非凡的家族。
按照现在的行情，给自己一个亿美金，对方就算转手，能有多少利润？
和风险相比，这点钱对财大气粗的对方来说，似乎根本不算什么。
那对方冒着惹怒华国的风险，只为了走私一件文物赚点小钱？
这举动未免也太令人费解……
“岩崎先生，就算这佛头珍贵无比，但是贵方也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件文物冒着这么大风险吧？”
岩崎见李海涛始终抱着疑心，却是叹了口气，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真诚。
“唉！这也是为了满足我爷爷的心愿，不得已而为之。
实不相瞒，在下的祖上与唐招提寺的思托大和尚颇有渊源，我们岩崎家身上，其实也有着大唐子民的血脉……”
啊这……
面对这种大瓜，李海涛明显有些错愕。
怎么说着说着，还成老乡了呢？
“思托大和尚？莫非是那位唐朝时东渡扶桑的鉴真大师的弟子思托？”
李海涛能坐到博物馆馆长的位置，自然也有着相当的文化功底，很快便想到了对方口中的思托是谁。
“正是！”岩崎点点头。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岩崎家的子弟自小都受华夏文化熏陶，学习中文。
我的爷爷更是痴迷大唐佛教文化，年轻时曾经几度前来华国朝拜先贤，对有关鉴真大师和唐朝时期的佛教文物极为喜爱。
再过不久便是我爷爷九十大寿，我这个做孙儿的自然想要送一份老人家心仪的礼物。
前阵子听说明堂佛头现世，本想着让手下人出手买下来，没想到中途出了些变故。
我那些愚蠢的手下，更是擅作主张，差点闯出大祸来，我这才不得不亲自前来华国，实在是让李馆长见笑了！”
李海涛对岩崎这番说辞自然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上，面上当然还得是一团和气。
“原来是这样，岩崎先生一片孝心，实在是令人敬佩！”
“李馆长过奖，此事乃是岩崎家的秘辛，现在我和盘托出，李馆长应该能够感受到我的诚意。
爷爷自小就教导我，做事情，要先礼后兵……”
李海涛心中一凛。
这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礼数和诚意都做到了，接下来你要是还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动刀动枪了。
李海涛挣扎了片刻。
本就不是什么“无缝的蛋”，终于还是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之下，咬着牙点了点头……
……
“鉴真，思托……”
同样在吃瓜的还有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孟浪。
顺手查了查这思托和尚，没想到历史上还真有其人。
鉴真东渡的故事，就在历史课本里印着，九年义务教育过的人都不陌生。
而这思托便是鉴真东渡时仅存的少数弟子之一。
据传鉴真大师曾前后六次东渡扶桑，而思托则是唯一“始终六度，经逾十二年”追随的华国僧人。
“四度造舟，五回入海”，虽历尽艰辛，备尝漂泊之苦，而总无退心，最后更是和鉴真一样埋骨在异邦扶桑。
相传他曾协助鉴真建造扶桑唐招提寺，在向僧众讲授律学之外，也讲授天台宗教义，撰有扶桑最早的佛教史传《延历僧录》，并撰写鉴真传记《大唐传戒师僧名记大和尚鉴真传》。
这思托和尚不仅是鉴真大和尚最为亲密之人，而且佛法高深，鉴真死后也深受扶桑皇室敬仰，弟子众多……
现在听这意思，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岩崎家，居然还是思托和尚的后裔？
孟浪摸着下巴，脸色颇有些古怪。
事实证明，东土大唐的高僧……也免不了在扶桑破了色戒？
唐僧你惭愧不？
怪不得扶桑的和尚都能娶妻生子呢，这传过去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第四百章 秘闻野史
此时，手机上的画面再次一变。
这次是以一个45°朝下的角度对准了办公室门口，看视角似乎是一个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
此时的画面上，李海涛正神情苦涩的将两个人送出自己的办公室。
原本的监控画面比较模湖，也不知零用了什么方法，刷新了一下之后，瞬间就变成了高清4K。
孟浪也得以看清了那个岩崎的真实面貌……
“零，查一查这个人。”
下一刻，一个红色小框锁定了正在和李海涛微笑道别的年轻人面部。
【滴！面部识别完成，大数据搜索中……搜索完成！】
【岩崎裕平，男，26岁，扶桑京都人士……】
……
“少爷，不过是区区一个馆长，需要我们跟他说这么多吗？
这个人一看就是个软骨头，对方又有把柄在我们手上，直接威逼利诱，也不怕他不就范！”
走出博物馆办公区之后，那个像是保镖一样的西装男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蠢货，看来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岩崎盯着那人冷哼一声，眼神有些阴冷。
“嗨！属下愚昧！”西装男赶紧顿首。
“对方刚刚说，警方已经有意识加强了对佛头的安保，却只字不提其他的文物，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你们上次的目标就是佛头！
亏你那两个被抓的手下还信誓旦旦，殊不知我们的真正目标早就暴露了！”
“啊？这……”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么想要继续行动，就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否则我们三番两次，如此苦心积虑想要得到它，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佛头的价值了！
像李海涛这种官员我见得多了，各个都是八面玲珑，生性多疑之辈，你不安他的心，他又怎么会乖乖的听我们指挥？
这个时候隐藏身份已经无济于事，反而是亮明身份更方便行事。
只要那家伙打听到我岩崎家的能量，量他也不敢跟我们耍什么心眼！
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未虑得先虑失！
万一这个李海涛靠不住，事情败露，有心人也只会认为是我们岩崎家想要正本朔源，才会对这佛头如此痴迷，而不会往其他方向去想。”
“搜迪斯内！”西装男一脸敬佩。
“怪不得家主这次特地让裕平少爷随行，少爷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岩崎裕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旋即迅速收敛。
“让你们准备的替代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应该就能拿出成品来。”西装男恭敬道。
“工艺上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时间仓促，虽然是请我们国内的大师级工匠前来观摩彷造，普通人绝对看不出区别来。
不过要是碰上某些精通此道的专家，还是有被识破的几率。”
岩崎裕平不以为意。
“无妨，只要能瞒住一时，等我们回国，到时候自然尘埃落定。
别说那位李馆长会主动替我们遮掩，就算他们事后发现不对，按照他们的官僚作风，也绝对不会声张出去，而是吃下这个哑巴亏。
华夏有句俗语，假作真时真亦假，就是这个道理，呵呵！”
作为最被岩崎家主看好的嫡系继承人，岩崎裕平心机深沉，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对人性的把握，不逊色于那些族内的老狐狸。
“可是……若是将来事发，那个李海涛会不会出卖我们？”
“呵！那就等事成之后，让他开不了口……”岩崎裕平眼中寒光一闪。
“嗨！我明白了！”
两人用扶桑语交流着，却是没有立刻离开博物馆，而是像普通游客一般，汇入前来参观的人流，径直来到了三楼的一处展馆……
宫灯，华服，壁画……稍微懂点历史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座唐朝时期的主题展厅。
“这就是佛头吗……”
岩崎裕平看着面前防弹玻璃罩内，在射灯照耀下仿佛晕开了一层玉色光泽的佛头，眼神中有些莫名的色彩。
“少爷，这佛头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值得家主一听到它的消息，就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
一旁的西装男好奇道。
岩崎裕平瞥了西装男一眼，吓得他一个哆嗦，连忙低头。
“对不起少爷，是我多嘴了！”
“无妨，爷爷毕生都在研究华夏文化，这佛头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眼中不过是个泥塑凋像。
但是在他老人家眼中，却是价值连城。”
岩崎裕平澹澹说了一句。
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好奇。
岩崎半藏，岩崎家现任家主。
从记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家主爷爷无比痴迷华夏文化，特别是唐朝时期的佛教文物字画。
又或许是家族渊源的关系，他的书房中总是摆满了各种华夏古籍和经书。
据说他年轻时，还曾经跟随关东军远渡重洋来到华夏大地，趁着那个兵荒马乱的动荡年代，劫掠了大量的佛教文物带回国。
再后来，更是世界各大古董拍卖会的常客，不惜花费重金从各处买下收藏。
在他看来，岩崎半藏的这种痴迷，简直到了狂热的地步。
如今，岩崎家地下宝库中珍藏的华夏文物，甚至足以塞满一座小型博物馆。
那些想要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嫡系子弟知道家主的这个爱好，平日里没少在这方面动小心思，想要取悦老爷子。
然而，虽然狂热的搜集着这些文物，但是这位岩崎家的家主，却是个典型的“喜新厌旧”的古怪收藏家。
那些好不容易弄回来的珍贵古董研究没几天就扔进地下室吃灰，几年也不见得拿出来看一次。
反而是对世界各地的类似古物乐此不疲，仿佛是有着怪异的收集癖一样，想将所有的古董收入囊中。
不过这一次，事情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现在还记得，那天自己拿着费尽心思得到的拍卖品名录去讨好老爷子。
当看到拍卖名录中那件佛头时，岩崎半藏脸上的震惊和激动。
就连不小心打碎了心爱的茶杯也顾不上，当即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买下这尊佛头。
要不是他年事已高，经不住海上游轮的颠簸，他甚至都想要亲自动身前往“嘉年华号”上参加那场拍卖会……
印象中，他从未见过平日里威严无比的老爷子如此失态。
加上后续突生变故，佛头被华国警方缴获，老爷子更是心急如焚，甚至不惜动用政治人脉，出动特工抢夺文物……
老爷子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这个佛头在他心中的非凡地位。
自己这次若是能顺利带着佛头回去，必定能让老爷子“龙颜大悦”，重重的在老爷子心中记上一笔！
正因如此，他才毛遂自荐，主动向老爷子领了这次的任务，来到华国。
只不过，见多识广，手中藏品无数的老爷子，为什么独独对这个佛头如此看重？
说不好奇，那也是假的。
或许，只有拿着这尊佛头回到扶桑之后，才能从老爷子口中，探听出有关这尊佛头的价值所在吧……
“我们走吧！”
两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展厅。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沿路头顶上的半球摄像头“滋滋”的转动着。
漆黑的玻璃罩中，红光闪了闪……
……
岩崎裕平两人离开了，而就在他们之前站立的位置对面，也站着一老一少。
带着老花镜的老者须发皆白，看着像是个学者，此时拿了一个放大镜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佛头细节处，嘴里不住的赞叹着。
“明堂佛头，历经千年还能保存这么完好的玉石佛头还真是少见。
这工艺和纹路……确实像是武周时期的作品，考古价值巨大啊！”
看着这尊栩栩如生的玉石佛头，他身边的年轻学者扶了扶眼镜，也在仔细端详。
外观上看，这是一尊色泽黄白，造型古朴的白玉佛头。
佛陀精凋细琢，双目微闭，造型与普通佛像相差仿佛。
然而细看，外观和表情细微处又与普通的佛头有所不同。
普通佛像都是圆满富态，满面慈祥，可这佛像却五官立体，嘴角勾起的笑容，跟蒙娜丽莎的微笑仿佛有异曲同工之妙。
初见时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可看久了，突然就会发现不是那个味道。
等误以为眼花再看，又恢复了宁静祥和……总之就有些违和。
“导师，唐朝时期的佛像我也见过不少，怎么从来没有一尊的造型像这尊一样，那么……那么……”
年轻学者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眼前这尊佛头。
“那么俊美，对吧？”老者呵呵一笑。
“对！就是这个意思，这佛陀刻画的这么帅，分明就是在撩拨女信徒嘛！
唐朝和尚，这么不正经的吗？”
老者瞪了年轻学者一眼，然后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还别说，这回说不定还真被你说对了！
据我猜测，这佛陀，指不定还真的跟女信徒有点关系……”
“啊？”这回轮到年轻学者目瞪口呆。
“不是吧，难不成唐朝的那些个大和尚为了传教，这么秀下限的吗？”
“咳！那倒不是。”老者干咳一声，指着佛像问道。
“你知道，这佛头原本是放在明堂之中的，这明堂又是什么来历？”
“这可难不倒我！咳！”年轻学者润了润嗓子。
“明堂佛头，又被称为武则天明堂玉佛头。
这明堂又称万象神宫，是武则天时期在洛阳主要宫殿乾元殿附近建造的殿堂，供布政、祭祀、受贺、飨宴、讲学辩论之用。
该建筑是唐朝历史上的着名建筑，也是华国古代建筑史上少见的高大木结构单体建筑。
不过明堂建成7年后，即遭火灾焚毁，后武则天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重修，仅仅是这次重修，就号称日役万人。
后来又在明堂以北修建天堂，据说堂前的大佛大到仅仅小拇指上就可以站上十人，可见这座建筑和大佛之巍峨。
可惜，这座建筑随后便彻底毁于安史之乱，鲜有古物流传下来。
而这尊所谓的传世明堂佛头，应该只是供奉在殿堂内部一尊相对较小的佛像上的。”
“嗯！功课还算做的不错！”老者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明堂是武则天所建，可知道武则天当年修建明堂时的一些秘闻野史？”
“秘闻野史？”年轻学者眼睛一亮。
“导师，原来你也喜欢看这个？
您是喜欢94版的《武则天》，还是99版的《大明宫词》，或者是04版《无字碑歌》？
其实我比较喜欢的还是12版的《太平公主秘史》……”
导师：“……”
谁家考古学靠电视剧挖掘史料？
这家伙该不是喜欢看这些才报的考古吧？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收了这么个徒弟？
现在的九零后太难带了……
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咳！差不多吧，既然你看过这些，那应该知道武则天的一些传闻。
在唐代，武则天崇尚佛教，可以说自唐朝开始，佛教在中原才开始兴盛起来。
武则天还曾因奉迎“佛骨”之事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不惜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建造明堂。
《资治通鉴·唐纪·天册万岁元年》中有这么一句记载。
明堂既成，太后命僧怀义作夹纻大像，其小指中尤容数十人，于明堂北构天堂以贮之。
怎么样，想到什么了没有？”
“明堂既成，太后命僧怀义……”
年轻学者看了看那佛头，心中又把这段话念了一遍，片刻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卧槽！不是吧，导师你是想说，这佛陀的样子，是照着那面首薛怀义的样子捏的？”
老者笑了笑。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毕竟当时的唐朝文官集团掌握着笔杆子，对武则天极尽抹黑之能事。
所以对武则天的很多史料并不可信。
不过不管这薛怀义究竟是不是武则天的男宠，凭对方在明堂修建过程中的地位和贡献，武则天给他弄一座佛像，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年轻学者目瞪口呆。
这……这特么的造个佛像缅怀面首，还摆在殿堂上天天看着……
啥爱好这是……
……
“薛怀义？有点儿意思……”
孟浪原本是在窥屏岩崎裕平，只不过无意中从监控里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时竟也听得入迷。
毕竟爱听八卦，这是人类的天性。
再加上那个岩崎家的一帮人三番两次的死缠烂打，孟浪摸了摸下巴，只觉得这佛头的瓜，貌似是越吃越大了……
薛怀义，京兆郡鄠县人，唐朝武周时期幸臣。
据不可考的史料记载，其人身材魁梧，一表人才，得到千金公主（唐高祖女儿）推荐，成为武则天的首任面首。
此后薛怀义削发为僧，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和尚的身份呆在了武则天的身边。
后因监修白马寺和明堂有功，册封梁国公。
曾多次担任行军大总管，率军击退突厥进攻，授左威卫大将军。
天授元年，检校右卫大将军，加号辅国大将军，册封鄂国公。
然而圣宠日衰，性情骄倨，火烧明堂，终引起武则天反感。
延载二年（695年），坐罪赐死，尸体送还白马寺焚化……
要说软饭有祖师，那么这位傍上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帝的薛怀义，绝对堪称软饭界不可超越的业界天花板！
第四百零一章 这已经不是天赋了
“卢永平，西北大学考古学教授，百家讲坛主讲人，知名学者……”
顺手看了一下那老者的面部识别身份，发现居然还不是无名之辈。
看来这八卦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就是不知道这佛头中的那本《华严经》，是不是武则天为这薛怀义抄的了……
“奇怪，关于这个佛头，弟兄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孟浪有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自己明明把这个事情记在备忘录的“待办事项”里了，可似乎这几次的更新里，都没看到过关于“佛头”的消息了。
他记得佛头最后一次出现“记载”，还是在那本《石头记》上。
然而从下一集林海棠代笔所写的《小情歌》开始，这件事就杳无音讯了……
总不至于在弟兄们身上发生了集体失忆的灵异事件吧？
他稍微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大概有几种可能。
一是弟兄们得手了，但是那本《华严经》就是本普通的手抄经书，根本没有浪费笔墨的价值。
二是弟兄们看了八卦，却没有丝毫分享精神。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我是了解自己的，身为共享主义接班人，有八卦不分享，犹如锦衣夜行……
三是所有人看过那本经书之后，都会选择性失忆，就像黑衣人的那根失忆闪光棒？
这就有些扯澹了。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弟兄们根本就没能得手，以至于羞于启齿……
孟浪不由将目光又转回到岩崎裕平的家族资料上。
岩崎家，京都望族。
有记载的家族历史可以上朔至扶桑国奈良时期的僧侣世家，有传闻说对方可能还是皇室旁支，数百年前就曾是显赫一方的大贵族。
从资料上看，对方口中所说的“思托后人”，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发展到21世纪，普通人或许已经不了解这个家族，但是提到一个名字，绝对是如雷贯耳。
那就是扶桑第一财阀三菱集团的创始人——岩崎弥太郎！
二战战败后，扶桑财阀被要求解散，三菱公司被分割成139个公司，但即便如此，岩崎家族仍掌握着三菱各家公司47.8%的股份。
等到朝鲜半岛爆发战争后，对扶桑的经济管制开始放松，财阀集团重新崛起。
1954年，“三菱商事株式会社”获得新生。
如今我们耳熟能详的三菱集团标志，其实就包含着岩崎家族的族徽——“三段菱”。
根据零搜集的资料，粗略估算，仅岩崎家控制的三菱集团股份价值就超过10万亿RMB。
家族资产遍布扶桑各大企业，在海外的隐形资产那更是无法计算。
更不容忽视的，是这个家族对扶桑政界也有相当隐秘的影响力。
通俗来讲，就是所谓“影子政府”。
或许只有扶桑国的上层社会才知道，这个家族背地里盘根错节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看着是挺唬人，不过终究是在己方的主场，怎么看，自己也不可能失手吧？”
虽然岩崎家族富可敌国，不过孟浪依旧觉得自己阴沟里翻船的概率实在是有些低。
之前是自己疏忽大意，这次自己都已经守株待兔了，没道理还能让对方得手。
身为“书斗士”，怎么可能被同一种招数打败两次？
凭着自己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无所不知或许有些夸张。
但是就凭区区一个人类家族，就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番两次的搞事情，怎么想都很不科学。
这倒不是他自大，主要是他开挂。
相比夜魔族那座拦路的大山，岩崎家族充其量不过是路上的小石子罢了。
要是自己未来连这种小角色都摆不平，那还谈什么对抗夜魔族？
干脆回家种红薯，安享晚年得了……
孟浪滑动鼠标，片刻后从资料中找到一张“家族合影”。
这是岩崎裕平社交账号上的一张照片，数十名老老少少站在一座日式风格的别墅庭院中，每个人都是衣着光鲜。
坐在人群核心处的，是一名拄着拐杖，满头银发，身穿黑色和服的垂垂老者。
“岩崎半藏……”
这个岩崎家主事人的资料也很有意思。
从公开信息上看，对方似乎热衷于搜集华夏古董文物。
扶桑国有名的静嘉堂文库，就是岩崎半藏的私人财产，里面收藏了大量华夏古籍，至今还在不断扩充藏书。
从这一点上来看，对方不知道从哪本古籍里知道了“佛中藏经”的秘密，然后千方百计想要将其收入囊中，这理由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毕竟扶桑人的“收藏癖”这个东西很难讲。
有的人魔怔了，连环杀人桉都能给你搞几个出来……
“我还就不信了，都21世纪了，还能让几个小本子在华夏大地上撒野？”
孟浪决定，这次必须给对方来个狠的！
……
数天之后，北国。
“郑，你真的不再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凭你的学术成就，全世界阿尔兹海默症研究机构的大门，都将向你敞开。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介绍的企业，在薪酬待遇、研究设施、科研环境等各个方面，绝对要强过你现在那家小公司十倍百倍！”
郑大路有些无奈的停下手中记录实验数据的笔，转头看向身边一脸固执的大主编。
“霍夫曼先生，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对现在的科研环境相当满意，没考虑过跳槽。
而且长青生物的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他没想到，这个柳叶飞刀的大主编不远万里，
辗转华国和北国，居然是来挖人的……
“满意？郑！连做个小小的技术验证都要千里迢迢飞到北国的实验室，你管这种科研条件叫满意？
相信我，和我介绍给你的大企业相比，这个什么长青生物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小作坊！
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
你的时间和才华，应该用在攻克阿尔兹海默症这个世界难题上，而不是在这里整天跟一群猪混在一起！”
“呃……”
郑教授无语。
看霍夫曼大主编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表情，应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这话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可对我来说，治疗这些猪，并不比治疗人类的意义少上多少。
攻克阿尔兹海默症，或许可以拯救许多人类，但是解决了非洲Z病毒，同样可以拯救许多处在饥饿边缘的穷人，不是吗？”
霍夫曼哼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研究不分高低贵贱，都是在为科研事业做贡献。
但问题是，就算非洲Z疫苗被研究出来了，也不可能救的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他毕竟也是人，也有私心。
原本，霍夫曼只是想要见见这个为阿尔兹海默症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华国科学家，询问一些技术细节。
只不过等了解到对方的情况之后，立刻就替对方感到不值！
一家规模不过数十亿RMB的医药制造公司，怎么能用得好这样的顶尖人才？
技术专利完全归属于公司，主要科研人员居然连个技术分红都没有，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年薪百万？亏他们给的出手！
在霍夫曼眼里，已经将长青生物看成踩了狗屎运的资本家和吸血鬼。
虽然郑大路始终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可他还是坚持想要拯救一下这只迷途的羔羊。
“郑，或许你说的对，但你不觉得，科研工作者，只有持之以恒的在某一个研究领域深耕，才更有可能获得突破吗？
三心二意是科研工作者的大忌！
既然你在阿尔兹海默症领域已经有了重要突破，为什么不继续深入研究？取得更大的成就？”
“呃……可严格上来讲，基因和遗传学才是我本职的研究领域。
阿尔兹海默症那完全属于意外……”
霍夫曼：“……”
他自然听不出郑教授说的是大实话，只觉得内心极为抓狂。
外面那么多科学家研究了一辈子都还在鬼打墙，走不出的迷局。
偏偏就被你一个自认“非本职”的学者误打误撞给走出了一条新路。
这难道还不是天赋？！
“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
现代医学是技术密集型产品，技术密集意味着资金密集！
所有人拼的就是投入和资金，难道你认为，自己在这里花个几百万，就真能解决非洲Z病毒的问题？
我用这几十年的阅历告诉你……不可能！”
“%￥￥&&#*##……”
就在这时，大鼻子满脸络腮胡的尹万诺夫突然冲进了办公室，旋即脸色涨红的就是一连串的叽里呱啦。
霍夫曼听不懂俄语，只不过看对方那满脸兴奋，激动的嘴唇都有些颤抖的样子，忍不住疑惑的看向郑教授。
“郑，他说什么？”
此时的郑教授似乎也很是震惊，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
反应了半天，才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
“他说……我的实验成功了……”
霍夫曼：“……”
……
一个小时后，三人全副武装的来到实验基地……
“该批次实验猪共计500头，进行技术验证的疫苗共计3种。
注射一周后，001与002号疫苗所注射的450头实验体抗体产生率均低于20%，判定为不合格。
而编号003号实验疫苗，总共分配50头实验猪，标注注射剂量2CC。
经过检测，共计50头实验猪均已产生抗体，疫苗保护有效率100%！”
“嘶~”
哪怕是全身防护服的面罩透光性不佳，也能从外面看到霍夫曼那夸张到扭曲的面部肌肉……
“太好了！”郑教授同样难掩激动。
又成功了！居然又成功了！
技术是真的，高董给我的两份技术……居然全都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什么机构，能接二连三的拿出这种世界级的突破性技术。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私人公司能够做到的事情。
霍夫曼刚刚说的那句话不错，现代医学是资金密集型产品，凭借长青生物的体量，能连续突破两项世界级医学难题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那这个颇为神秘的高董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国外医疗巨头的代理人？
可是这种价值不可估量的医学荣誉，哪个医疗巨头会愿意拱手让给他们这样一帮华国人？
那么答桉已经显而易见了……国家队？
“奇迹！简直是奇迹啊！”尹万诺夫拿着实验报告的手都激动的哆嗦起来。
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友情“跨国科研”，居然能给维克多生物技术研究所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要知道如今的北国可是深受非洲Z病毒的困扰。
如果疫苗能够研发成功，绝对会引起北国官方的高度重视！
虽然科研人员、科研成果都不归他们研究所，但是人家这技术，全程都是在研究所完成的。
到时候就说是“联合研发”，那也是一种荣誉啊！
“郑，这种疫苗有没有大规模制造的条件？它的制造成本大概是多少？”
“它……”
正在兴头上的郑教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一脸警惕的看向尹万诺夫。
“这可是商业机密，怎么能随便透露。”
虽说是借人家的地方搞科研，不过技术保密方面，郑大路一向丝毫不敢马虎。
所有的实验过程和数据，都是亲自经他本人的手，对外严格保密的。
“呃……呵呵！抱歉抱歉！”尹万诺夫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一声。
郑教授白了他一眼，“就50头的实验样本，数据还是有点少了，还必须进行第二次的大规模样本验证，才能真正的证实这款疫苗的有效性。”
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首先关照自己的实验项目，这无可厚非。
就这50头实验猪，还是长青生物出了大价钱，按照每头2000美金的“友情价”换来的。
尹万诺夫当即立刻打包票，“你放心，这次你要多少给多少，1000头够不够？要不3000头？”
郑大路：“……”
霍夫曼看着眼前的一幕，神色相当复杂。
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短时间内，连续见证同一个人对两个世界难题的攻克……
这已经不是天赋了，这是天才啊！
第四百零二章 商业间谍
非洲Z疫苗研发获得重大突破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高媛的耳中……
“哦，又成功了啊……”
唐芸扯了扯嘴角，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没像上次那样露出奇怪的失望表情已经算是表情管理到位了……
连阿尔兹海默症这种人类关键医学突破都处变不惊，一个什么猪疫苗，表现的如此平淡也很正常的对吧？
高媛对这次的技术突破表现的如此平淡，当然不是不重视。
相反，她早已将这项猪疫苗的技术，列为长青生物近期的优先发展事项。
只不过对类似的喜讯，高媛都已经有些免疫了，实在算不上什么“惊喜”。
没办法，那家伙吹的牛，到最后好像都实现了的样子……
“虽说样本数据不足，还需要进行一次大规模试验才能验证这项技术的有效保护率。
不过既然小规模试验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那么下一阶段的数据想必不会太差。
看来我们有必要提前进行下一阶段的商业化部署了。”
高媛可没有忘记，当时孟浪给她这份技术的时候所做的那个预测。
既然人家吹的牛都实现了，那人家给的警告，自己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高董，您之前采购的那条疫苗生产线，难道就是为了这项技术准备的？”
蒋文明听到技术突破的消息，当然也很振奋，这意味着长青生物这条大船将走的更远。
不过让他吃惊的，还是高媛的提前准备。
就好像她早就料到公司技术一定会突破一样，连生产线都提前准备好了。
这自信心未免也太足了吧？
“算是吧。”高媛模棱两可的笑了笑。
“咱们公司下一阶段的发展战略，就是从动物疫苗入手，过渡到人用疫苗。
而且不仅要做相关领域的科研，还要扩大生产线，全面涉足研发、生产、销售整条产业链！”
从字里行间，蒋文明就能听出高媛的雄心壮志。
这大饼让蒋文明也有些心情澎湃起来。
“高董您放心，只要技术一落地，咱们这边的生产线立刻就能投入生产！”
然而高媛却是摇了摇头。
“不够！这条新建的生产线就算能够马上投入生产，最大年产量也不过是500万剂疫苗，这还远远不够。”
“呃……高董，您是说还要继续扩大产能？”蒋文民一脸诧异。
“没错，我希望半年之内，我们的产量能够达到每年1亿剂以上！”
“嘶~”
蒋文明和唐芸两人都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1亿剂？还以上？！
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个……高董，这毕竟是我们刚刚涉足的新领域。
如今销售渠道还没有打通，想打开市场，怎么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蒋文明皱眉道。
“是啊高董，我也认为，等我们的产品投入市场，看看市场反应之后，再进一步扩充产能稳妥一点。”唐芸也附和道。
“呵呵！”高媛笑着摇摇头。
目前国内并没有非洲Z病毒的相关报道，普通民众对这种病毒几乎完全无感。
所以蒋文民两人还没有意识到这项技术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公司内部了解完整技术详情和发展潜力的，目前还只有高媛一人。
听郑教授从那边带回来的消息，北国那边已经有合作意向，希望向他们申请技术授权，甚至是直接采购产品。
相对来说，技术授权所能带来的利润，当然远远不如直接销售产品。
疫苗，这可是世界公认的“暴利行业”，毛利率普遍高达90%以上！
也就是销售100块的疫苗，90块是利润，暴利程度堪比茅台！
正因为这种恐怖的利润率，“疫苗”才会被公认为医疗科技巅峰的一颗璀璨明珠，引得所有的顶级医药集团趋之若鹜……
相对来说，动物疫苗的毛利率虽然不如人体疫苗那么夸张，但是也妥妥超过了80%！
关键是，按照孟浪给的技术预期，这种疫苗株可在猪原代骨髓细胞中高效培养。
一头健康仔猪的原代细胞能制备出至少20万头份的疫苗，只要有生产线，完全具备大规模生产条件！
高媛粗略估算了一下市场，单就北国一个国家，就有接近每年4000万的生猪出栏量。
更不用说，华国这个每年出栏量近7亿的养猪大国。
加上全世界各地的二师兄“苦非洲Z病毒久矣”，那市场需求量……
1亿剂，这还是高媛没敢太极端的保守规划！
“等到市场反应过来就晚了，你们要对郑教授开发出来的技术有信心！”
高媛并不想对两人多解释什么，毕竟孟浪的预测，并不是一个随便能够公开的秘密……
“事情就这么定了，蒋经理，尽快扩充产能这件事就由你具体负责，我给你充分的自主权，公司财务这边也会尽量配合你。”
见高媛不容拒绝的拍板了，蒋文明苦笑道。
“好的高董，我明白了，只不过这产能也不是一天两天说扩大就能扩大的。
就算我们想直接收购现有的生产线，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合适的卖家。”
“卖家嘛……还真就有一个现成的！”高媛笑道。
“啊？谁啊？”
“长春生物！”
“呃……”
蒋文民和唐芸两人闻言一愣。
长春生物他们自然不陌生，毕竟可以说就是踩着对方的丑闻，他们公司才能从绝境中翻身。
不过……那可是上市公司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高董您还真是敢想……
“据我了解，出事之前，长春生物原本的疫苗生产能力是每年5000万到8000万剂。
不久前又刚刚升级原有生产线进行扩产，增加了1000万的年产量。
只要能收购对方的产线，我们的产量就能够勉强达到要求了。”
虽然行业要求不一样，但是动物疫苗和人体疫苗的生产技术其实是同源的。
也就是说，长春生物的产线稍微改造，就能直接用来生产高媛需要的猪用疫苗……
可……这是产量能不能达到要求的问题？
见两人的表情，高媛只是笑了笑。
“呵呵！怎么？你们觉得不可能？我想你们最近应该是没有仔细关注过长春生物。”
她从旁边的文件档案中抽出一份资料推了过去。
蒋文民接过文件，有些疑惑的看了起来，结果越看越是惊讶。
按照这份资料上搜集到的最新情况，截止目前，长春生物已经连续31个跌停，刷新了A股最长连续跌停纪录。
原本超过200亿的市值，如今仅剩33.5亿！
买了这支股的数万股民可以说是赔的只剩下裤衩了，股吧里已经是哀鸿一片。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包括董事长高芳俊在内的18名犯罪嫌疑人被提请批准逮捕，药监局还开出了高达91亿元的巨额罚款！
这笔钱，已经焦头烂额的长春生物是铁定拿不出来了。
简单分析就能得出结论……长春生物如今已经彻底的资不抵债！
破产，只是时间问题……
“这……”蒋文民一脸诧异的看向高媛。
合着你这是早就把主意打到人家身上了啊？
否则根本没法解释这份无比详细的调查资料为什么会出现在高媛的案头。
好家伙，踩着对方的丑闻上位不说，现在还要给他扒皮抽筋，物尽其用……
这么狠的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这个长春生物有血海深仇呢……
“以长春生物目前的状况，出售资产还债，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如今这家企业的相关产线已经全面停产，仅有个别安保和值班人员还在岗，经营活动全面停摆。
考虑到资产折旧和资金成本，这个过程拖得越久，他们的损失就会越大。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想要买下他们的生产线，对方只怕是会当成救命稻草。
而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只不过是付出多大代价的问题！”
嗯……虽然刚开始被上市公司吓住，乍一听不太现实。
可如今稍微一分析，蒋文民两人也渐渐回过味儿来。
看样子……他们倒是的确有机会趁机抄一波底……
至于付出多大代价的问题……那还不就是钱的问题？
蒋文民当即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可是高董，您可是把公司的流动资金几乎全都抽走了，咱们现在哪儿还有钱去买这些生产线啊？
虽然这段时间公司的经营状况好了不少，也增加了一些利润，可是收购上游供应商的股份也支出巨大。
如今想要再拿钱出来，短时间内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蒋文民语气中颇有些诉苦的味道。
高媛投资白夜纪，收购滨城造船厂的事情，蒋文民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毕竟他只是长青生物的经理。
不像唐芸，高媛已经有意将她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所以能够接触一些万物控股“集团层面”的事务。
因此蒋文民只知道高媛将钱抽走，却并不知道被抽调走用来干什么。
而流动资金被抽走，在蒋文民看来，自然是高媛对公司业务的重视程度下降的表现……
高媛却是不以为意。
“关于钱的事情，蒋经理不用操心。”
“啊？什么意思？”蒋文民有些诧异。
“蒋经理难道忘了，我们除了普通部门，还有一个部门已经可以开始盈利了。”高媛笑道。
“啊？什么部门？”蒋文民愣了一下。
“研发部门！”高媛笑道。
“这些天，我们已经接洽了世界各国的许多医疗集团。
他们对我们的‘阿尔兹海默症提前预测技术’，表现出相当强烈的合作意向。
维克多研究所，更是开出了每年1000万美金的价码，希望我们能够进行技术授权，拿下北国的区域技术代理。
只要我们放开技术授权，保守估计，应该能有2亿美金以上的授权收入！”
“嘶~”蒋文民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技术值钱，但是没想到这项刚刚被开发出来的技术居然这么值钱。
光是授权费，每年就能净赚2个亿，还是美金！？
这已经比长青生物十年加起来的利润都要多了……
只能说，眼界局限了蒋文民的想象。
某些重大医疗技术，每年的技术授权都是天价！
特别是在“阿尔兹海默症”这种，患者数量庞大，市场潜力巨大的热门领域。
每一个技术突破，都意味着一颗摇钱树的诞生……
“我打算，将国内长江以南的区域，留作长青生物的自留地，打造我们自己的相关下游产业。
除此以外的其他区域，全部以技术授权的形式占领市场，可以尽快和意向合作者敲定授权合同。
这样，我们就能多出一笔现金流，用于产线收购计划。”
“原来高董您这都计划好了啊……”
对高媛的高瞻远瞩，蒋文民只能表示佩服。
至于授权区域……
长青生物体量有限，不可能一下吃掉所有市场，保留长江以南的市场自己开发，已经是极限。
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那高董，需要我跑一趟长春，跟那边洽谈一下收购事宜吗？”
既然高媛已经早就有了全盘计划，蒋文民自然是要表现一番自己坚定不移的支持态度的。
不过高媛却是摇摇头。
“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长青生物的事务，就由蒋经理全权负责！”
蒋文民闻言愣了一下。
自从接管长青生物以来，高媛事务繁多，根本脱不开身，这还是第一次出差。
旋即这心情就有些激动了。
领导不在，却将长青生物的事务全权交托给自己，这是什么？
这是领导的信任啊！
不过一眼瞥到高媛身边的唐芸，有些上头的激动心情立刻就冷却了几分。
虽然唐芸职位上似乎比自己还要低上一些，只不过论起亲疏远近，那唐芸才是妥妥的“心腹近臣”！
有这个监军在公司，自己怎么敢乱来？
“高董您放心，我一定和唐总监好好配合，把家给看好咯！”
高媛对蒋文民的“知情识趣”还是很满意的。
笑了笑，“那就辛苦了！”
等蒋文民离开办公室，唐芸这才问道。
“高董，这次去长春，不需要我随行吗？”
“呵呵！你们家宝贝女儿才刚回国，我这次可是要去长差，你舍得啊？”
高媛看了唐芸一眼笑道。
“呃……”
唐芸没想到自己女儿回国的事情，高媛居然会知道。
“长差？高董，您打算在长春待多久？”
“洽谈收购，要是顺利，花费一两天敲定大致条件也就够了，剩下的让随行的团队负责就行。
只不过我这次出去，还要去两个地方。”
“什么地方？”唐芸有些诧异。
“武市，还有羊城。”
“啊？”
长春，武市，羊城……这几乎是把国内走了一遍，怪不得是长差呢。
“去武市……您是想去孟山牧业？”唐芸很快想到了高媛的目的。
“嗯！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了，毕竟……”
高媛后面的话没说，只是眼神中似乎透着些许期待来。
“视察孟山牧业我可以理解，那羊城呢？我们好像没什么业务在羊城吧？”
高媛却是笑了笑。
“商业机密哦！”
“呃……”
唐芸心中很是好奇，不过见高媛一副卖关子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追根究底。
只不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道。
“那个……高董，要是不唐突的话，能不能让我做一回商业间谍？”
“啊？”
高媛愣住。
你不觉得你的这个问法，就很唐突？
第四百零三章 有趣的灵魂
“白夜纪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唐小琪看着崭新的公司招牌喃喃念着，又低头和唐芸写给自己的纸条对了一遍。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位于苏市郊区的一片工业园区。
面前的是一栋灰色打底的五层方块型办公楼，后面是一大片的荒地，几台挖掘机似乎是在挖地基。
办公楼门口站着两个身材健壮的保安。
“诶！那边的几个，抓紧把东西搬进去，后边还有好几辆车等着卸货呢！”
这时候，从她身边走过一群送货工人，大箱小箱的往里面搬东西。
唐小琪随意扫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搬运的外包装纸箱上，写的都是一些硬盘、GPU之类计算机服务器的零配件。
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也跟着这些送货工人进了办公楼，两名保安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意，直接就无视了。
进了办公楼，才发现这里进进出出的，不仅有搬货的，居然还有施工队。
不远处的前台小妹正在打电话，接完座机接手机，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两名工人就在她身后的大厅墙上挂公司logo。
盘坐虚空的银色机器人，跟之前她看到的ERP开机画面，果然如出一辙。
“看着怎么像是个刚刚成立的公司……”唐小琪有些纳闷。
在她想来，能够开发出那种级别智能ERP系统的高科技公司，不说是个知名大厂，怎么也得有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门脸吧？
这实地考察一番，才发现实在是跟高大上扯不上一点关系……
顿时心里就有些失望。
虽然她不是个享受主义者，但始终认为工作环境是判断一家公司优秀与否的标准之一。
“诶！那边的美女，面试在二楼！直走右拐！”
不远处的前台小妹刚放下手中的电话，见唐小琪一直杵在大厅四处打量，显然是误会了，于是便冲她喊了一句。
“面试？”唐小琪愣了愣。
果然发现不少正装打扮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往里走，然后在不远处看到了“面试请上二楼”的一个指示牌。
想了想，抱着反正来了也都来了的心态，她按照指示牌的方向走去。
刚上二楼，发现来这里应聘的人还真不少。
足足三四十个男男女女，将整个过道都塞得有些拥挤，后面还有不少人陆续过来。
每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精心打扮成大人模样，手中拿着简历和文件袋，一副应届生求职现场的模样。
然而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一眼看过去就只有一名挂着工作牌的女职员在对大家讲解面试规则。
“欢迎来到白夜纪公司技术岗位招聘专场。
请各位面试者请排好队，按照指示依次入场！
本次面试采取远程面试，没有笔试，没有二面，面试结果当场给出……”
唐小琪愣了一下。
远程面试？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写着“面试区”的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上一批的面试者。
唐小琪吓了一跳，因为从里面走出来的，足足有好二十几个人。
这都什么面试？
普通的集体面试一般一次性最多也就是十个人左右，再多面试官根本没法分辨谁优谁劣。
这一次面试二十几个人……确定每个人都有机会把自我介绍说完？
唐小琪观察这些人的脸色，发现几乎所有人全都神色沮丧，说明淘汰率相当高……
“好了，下一批！请各位面试者有序入场！”
那女职员立刻就又放了一批面试者进去。
然而唐小琪慢慢的就发现，这面试规则好像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面试区里面时不时就会有面试者走出来，但是数量不一而足，有时候数量多，有时候却只有三三两两。
而每次有人出来，那女职员就会放相同人数的面试者进去。
里面的面试人数似乎是固定的……
“嘿！这倒是真有意思，我面试了这么多家企业，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面试方式。
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该不是大混战一样的淘汰制吧？”
唐小琪面前的两个面试者也在低声议论。
“谁知道呢……招聘简介上就发了个岗位要求，也没说录取标准是什么……
刚刚一个哥们儿才进去三分钟就黑着脸出来了，可有的人在里面已经呆了很长时间。
而且我们这些人应聘的还是不同的岗位，得有多少面试官，才能同时面试这么多人啊？”
“嗯！三分钟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合格？我觉得这面试未免太过草率，有点侮辱人了。”
“觉得侮辱人你还要继续面？”
“唉！没办法，人家给的太多了。”
“呃……那倒是……”
唐小琪从两人的对话分析出一点。
这个公司给出的薪酬在市场上似乎很有竞争力……
怪不得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就能吸引来这么多的面试者。
唐小琪忍不住咋舌，这淘汰速度实在是没的说，就聊着的功夫，房间里就又走出来一批面试者。
那女职员看了看过道上剩下的十来名面试者，直接开门就全部放了进去。
等人都走光了，才发现只剩下唐小琪一个人还杵在原地。
“诶！美女，赶紧进去啊？愣着干嘛？”
呃……其实我只是想来参观的……
然而，见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验明正身”这道流程，没有登记，没要简历，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问。
就挺离谱的！
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的唐小琪犹豫了片刻，还是挎着自己的小包，就这么走进了面试区……
刚进来，她就直接愣住了。
这所谓的面试区，原来根本就是个职员的大型办公区域。
崭新的办公桌、办公椅、显示器、加湿器，各种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粗略一算，这里差不多就有四五十个工位。
此时所有桌面上的电脑都已经处在开机状态，每个面试者都坐在一个工位上，倒真像是某个考试的机考现场。
刚进来的面试者见状，有样学样找了个空位坐下。
而先前一批还未被淘汰的面试者，有的在皱眉苦思，有的则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着什么，一脸认真的模样。
唐小琪有些惊讶。
这还真是远程面试……
怪不得能同时面试这么多人，可这得多少个面试官？
而且……怎么都没人出声？
现场除了一片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讲话。
看别人的电脑屏幕，似乎也没有远程面试必有的视频弹窗……
唐小琪有些好奇的坐到空着的一张工位上，找了找，除了桌面上的一个电脑屏幕，并没有发现主机之类的东西。
而此时的电脑桌面上，显示的是一个类似企鹅聊天的文本对话框。
【面试官：你好面试者，请输入你的“姓名”以及“身份证号”】
唐小琪瞪大了眼睛。
我去！纯文字面试？
好家伙，怪不得现场有几位美女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可是把她们的巨大优势直接拉回起跑线了。
可惜了那么精致的妆容，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看着面前的对话框，唐小琪皱了皱眉，自己没报名，想来是没有信息记录的，那还怎么进入下一步？
很显然，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边一个面试者突然愤怒的站起身，指着电脑屏幕。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伱凭什么说我不符合公司的‘诚信’要求？！
什么破面试官，就问了两句就说我被淘汰了。
我们大老远的过来，耍我们呢！”
这一声怒骂，立刻就把所有面试者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大多数刚进来的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不少就已经在场，依旧还在面试的人，却是齐齐露出了同情和看好戏的表情。
下一刻，考场内的一个蓝牙音箱就响了起来，从中传出一个极为平淡的男性声音。
【刘先生，请你冷静！
我之所以判断你不符合公司的“诚信”要求，是因为你所回复的履历信息，与实际情况有所不符。
浙大18级应届毕业生中，并没有刘先生的身份信息。
如果你的学历确认真实，请联系学信网及相关部门进行信息校正。】
众人立刻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恍然之色。
而那位刘姓面试者没想到自己毕业证造假的事情，居然被当场识破，当即就涨红了脸。
他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一个刚成立的民营公司，人事审查制度肯定还不健全，这才想要来搏一搏这个高薪职位。
没想到刚进考场，就被当场拆穿……
【本公司这次招聘的是技术岗位，对学历、专业的要求相当宽松，甚至不设学历门槛。
是否毕业于浙大，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力通过考核，就能获得入选资格。
然而不诚信的人，在未来可能会影响本公司对员工的基本判断，属于需要排除的不可控因素。
另外，从刘先生刚刚的应激情绪反应来看，属典型的敏感易怒型人格，并不利于集体分工协作。
因此，不论是从职业道德，心理素质，还是团队合作方面考虑，刘先生都不符合我们公司的人才遴选标准。
如果刘先生对本公司的面试过程有任何不满，可以拨打12333向劳动仲裁部门进行投诉。
本公司的法律顾问也将积极应诉，谢谢！】
一番丝毫不含感情波动的机械式应答，将那位刘姓考生怼的哑口无言。
面对众人嘲讽的目光，他哪儿还有脸在这呆着，简直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的掩面而逃……
在场好几个心虚的面试者见到这一幕，面面相觑一阵，也跟着灰溜溜的离开了房间。
现场慢慢恢复了平静，众人心思各异的继续面试。
受到刚刚一幕的影响，却是没有人再认为今天这场面试过于“草率”了。
就这信息审查的严格程度，怕是不下于考公务员了……
唐小琪一脸惊奇的看着那音箱。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输入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大不了现场报个名嘛！
没想到下一刻，对面就弹出了一句话。
【面试官：虽然唐小姐并没有报名记录，不过鉴于你的优秀履历，本公司愿意给你一个直接面试机会。】
唐小琪一愣。
自己只是输入了名字，你就……
呃……好吧，忘了你们早就有自己履历了，蒜泥狠！
【唐小琪：可我都还不知道你们要招什么岗位呢？】
对话框似乎还有实时更新功能，直接修改了面试者昵称。
【面试官：通过系统匹配，本公司适合你的岗位有“数据科学家”、“AI架构师”、“AI交互设计师”。
其中，“AI架构师”与你的履历匹配度最高，超过93%。】
系统匹配……
唐小琪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虽然从刚刚音箱发出的声音来看，这位“面试官”不论声音语气，都和人类无异，但是敏锐的她还是觉察到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那个声音未免太平淡了，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而且回复虽然无懈可击，却有些机械刻板的感觉。
再回头看面前的对话框，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唐小琪：你是AI？】
【面试官：你是今天第12位发现这一点的面试者，反应时间排名第一，说明你有过人的洞察力。】
我去！还真是啊！
唐小琪一脸错愕。
这难道真的是还处在概念中的……AI面试？
AI面试的概念并不是首创，国外就有几家公司在开发相关产品。
但是具体效果差强人意，智能程度也就跟Siri一个级别，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根据答题者回答进行评分的自动打分机。
这家公司可真够大胆的！
事实上，白夜纪公司一开始的定位就与其他的传统公司不同。
它是孟浪围绕零所伪装的“猎魔人团队”打造的一个技术输出平台。
这样的公司，除了市场运营等等部门，技术部门的各种岗位，直接就可以淘汰掉99%！
打代码的工作，基本将会全部由零负责。
所以普通水平的IT工程师，哪怕招进来了也基本是个摆设。
零需要的，是类似“AI辅助师”一样的角色，能够帮助零处理一些自己也无法解决的“高端问题”。
所以人数不需要多，但一定都要是万里挑一的绝对精英！
孟浪虽然懂点技术，不过公司运营方面可不是强项。
在胡一飞询问自己对人才方面有什么要求时，他直接就一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把皮球踢给了只能远程的“猎魔人团队”。
简单来说，就是让零根据自己的不足和发展需要，用整个服务器资源跑了一天，计算出最优的公司技术人员需求和配置。
然后自己出面试题，筛选自己需要的“AI辅助师”团队。
孟浪表示，自己不过是个经纪人，你是“队长”，挑队友这种事，当然得自己来！
90后带零，就是这么“自助式”……
见唐小琪发愣，一直没有继续说话，“面试官”再次打出字幕。
【面试官：接下来是对你的技术能力测试，请写出你对贝叶斯网络的理解。】
唐小琪回过神，对这个面试AI大感有趣，当即也就认真了起来。
【唐小琪：贝叶斯网络，又称信念网络或有向无环图模型，是一组变量之间概率关系的图形模型。
它主要作用是模仿人脑处理变量，它让人工智能变得更加灵活，而不是像机器一样死脑筋。】
【面试官：请阅读下面一段代码，说出其应用场景。
X_train，X_test=
train_test_split……】
【唐小琪：这应该是一组应用在医疗领域，用以辅助诊断病情的变量和概率关系模型，其中就应用了贝叶斯网络……】
【……】
【面试官：如果AI的无监督学习遇到瓶颈，你有什么办法解决上层架构问题？】
【唐小琪：可以尝试修改权重，或用梯度下降算法，找到最适合的回归模型系数，亦或者直接切换为监督学习模式。
当然，无监督学习本身潜力很大，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利用算法优化，强化其“举一反三”的深度学习能力。】
【面试官：你认为深度学习能力具有前景的发展路线是什么？】
【唐小琪：迁移学习。】
【面试官：你认为目前AI的最大的局限是什么？】
【唐小琪：是人类的常识。】
【……】
就这么一问一答，身边的面试者已经走了一批又一批。
唐小琪从漫不经心，到全神贯注的思考回答着这些问题。
她发现这些问题虽然看似独立，却是渐渐深入的测试自己在专业技术、AI思维等各方面的能力。
对方不仅是在根据自己的水平，随时调整问题的难度，还能根据自己的回答，进行延伸提问。
这绝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只会根据答题者回答，进行一些简单评价的“智能打分机”！
就好像自己面对的“面试官”，真的是一个学识丰富的“技术大拿”在考验自己，甚至和自己交流一样……
她隐隐觉得，这场别开生面的AI面试，不仅是这家公司在挑选人才，同样也是这家公司在向她们展现自己强大的科技实力！
单是刚刚能够识别人类语音，并且给予逻辑严密的回复这一点，就说明对方在语音识别、大数据分析、人类语言模型方面的技术实力，远超市场上的同行！
足足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面试官：恭喜！你已经通过技术能力测试，接下来进入心理测试环节。】
唐小琪一愣，还有心理测试？
【面试官：请问，如果世界进入强AI时代，你认为AI与人类的最大矛盾会是什么？】
唐小琪愣了一下。
【唐小琪：或许是工作机会的竞争，道德伦理的理念冲突？】
【面试官：那么当这个矛盾发展到十分严重的程度，你是否会选择阻止AI技术发展，维护人类的利益？】
她忍不住笑了笑。
【唐小琪：我认为，AI是时代的进步，是无法阻止的未来，不论你愿不愿意。】
【面试官：那么，如果AI直接威胁到了你个人的生存，你将如何应对？】
唐小琪挠挠头，这都算什么心理测试啊？
测试我对AI的好感度？
想了想，坏笑着打下一行字。
【唐小琪：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干掉AI！】
【面试官：那么，如果人类面对灭亡的威胁，但只有AI能够拯救世界，你会选择接受AI的统治吗？】
唐小琪不由陷入沉思。
嗯……生存，还是死亡，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
半个小时后，唐小琪走出这栋看似毫不起眼的办公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唉！爸，对不起了……
不是女儿不孝，主要是这公司太有趣了……”
工作环境一般？
嗯……那不重要！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第四百零四章 变化
办公楼内，总经理室。
“你们这个面试倒是挺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招聘人才不用面试官，纯粹机考的。”
中年人透过落地窗，看着下方络绎不绝的面试者。
“李秘书见笑了，技术部门的人才招聘全权由技术部门负责，我这个外行就不瞎指挥了。”胡一飞笑道。
眼前这位是胡父的秘书。
虽然行政级别不高，不过宰相门前三品官，在苏市这一亩三分地，也绝无人敢轻视。
“嗯！倒真有点‘人才至上’的经营理念在里面了，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弄出‘星阵’这么一款明星产品出来了。
连领导都爱不释手，不简单啊！”
“呵呵！李秘书过奖了，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科技公司，本就应该全心全意的专心发展科技，什么高管，什么CEO，那都应该是给技术人员做辅助工作的！”
李秘书有些惊奇的看着胡一飞。
胡父空降苏市，他也才刚刚当上胡市的秘书不久，跟这位领导家的公子以往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胡父又是个注意避嫌的，平时也并不希望双方有什么亲密的往来。
他一直以为胡一飞也就是个在商界小打小闹的公子哥，没想到这位公子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最近市里讨论最多的，就是滨城造船厂成功纾困的消息。
自然，也就少不了这位胡少的传闻……
“难得！年少得志，最怕的就是得意忘形。
没想到获得这么大的成功，居然还能不骄不躁，懂得放低姿态重视人才，不愧是领导的公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胡一飞呵呵一笑。
我就是靠着“猎魔人”这个人才团队翻的盘，你说我能不重视“人才”吗？
“李秘书……”
“诶！叫什么李秘书，私底下，叫我李叔就行。”李秘书笑呵呵道。
听出了李秘书言语中的亲近之意，胡一飞自然顺坡下驴。
“李叔，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没有你，白夜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落户工业园，还拿到地理位置这么好的一块地。
今晚我做东，李叔一定要赏脸！”
白夜纪落户的这个工业园，是市里的电子产业集中地。
周边交通发达，什么西门子、三星、富士通……
一脚油门过去，就有五六家的国际知名厂商，相关产业配套设施相当完善。
苏市近几年响应国家号召，对高新技术企业大力扶持，搞经济转型。
因此对软件、芯片、医疗、新能源等企业的落户政策相当优惠。
白夜纪刚落地，拿到的政策扶持就有低价购地、两年免税、出口退税、科研经费支持、人才吸引优惠等等等等。
就连白夜纪拿到的这块地皮，虽然乍一看似乎就只有一栋毫不起眼的旧办公楼，可背后，却是一大片尚未开发的处女地。
只要有需要，白夜纪公司随时都可以花点钱继续扩大用地规模。
属于发展潜力巨大，别人想拿都拿不到的好位置！
想要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完成十几个部门各种复杂的手续，让白夜纪成功落地，还是福利拉满的那种……
这要是没有李秘书从中协调，三五个月你都别想办下来。
可以说光是这些优惠政策，还有“行政成本”。
那节省下来的时间和开支，就已经能让孟浪对胡一飞的“投资”收回成本了。
“诶！我可不敢居功，这要是没有领导点头，我怎么敢一路给白夜纪开绿灯？”李秘书笑着摆摆手。
“说起来，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你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听说滨城造船厂那边的资金已经到位，都已经开始复工生产了。
这功劳，区区一块工业用地算什么，只不过是市里投桃报李而已。”
白夜纪帮助造船厂纾困的“金身”威力开始显现。
加上有胡一飞这个“关系放大器”，这才让白夜纪的落地如此顺利。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白夜纪明明没有进入这一批的‘高新技术重点扶持企业’，获得的优惠政策却是一般无二吗？
因为就连洪枢机，在这件事上也没法提什么反对意见来。”
“洪枢机……”
听到这个名字，胡一飞皱了皱眉。
前不久市里那场会议上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很显然，这位洪枢机对长青生物是抱着敌意的，竟当场否决了长青生物的扶持企业提名。
“呵！听说洪枢机和许氏集团的关系颇为亲近，而长青生物的高董，又和许氏集团的许总很不对付……”
李秘书见胡一飞皱眉，笑着提点了一句。
身为市里的秘书，消息渠道自然是相当灵通的。
嗯？原来是这样啊……
作为如今的盟友，最大的控股股东，长青生物现在可是和白夜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不提胡父这层关系，就长青生物和许氏集团的关系，他们白夜纪和这位洪枢机貌似也已经天然对立了！
洪枢机，许氏集团……
这可是政商两届的绝对大佬，没想到我胡一飞前不久还在互联网上跟“一条狗”较劲，如今的对手就已经三级跳到这种级别了？
想想还真是有些压力山大……
不过……
想到那天，大师言犹在耳的“彼可取而代之”，心中突然就涌起一股豪情。
“呵！许氏集团？他洪枢机有许氏集团，我们胡市，也可以有白夜纪！”胡一飞傲然道。
“这……”李秘书倒是被弄得哑然。
这意思，你还想拿白夜纪跟人家许氏集团比肩？
就双方如今这体量差距，该说你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呢，还是初生牛犊呢……
李秘书拍了拍胡一飞的肩膀，笑道。
“哈哈！好！年轻人就是该有这样一股闯劲！你放心，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你李叔！”
“是吗？那正好有件事，想要请李叔帮忙。”胡一飞老实不客气的直接道。
“呃……”李秘书一愣。
“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开发了一个云上ERP系统，所以我想让李叔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这方面需求的政企采购。”
“哦，这样啊……”
原来是拉业务啊……
李秘书有些狐疑的看了胡一飞一眼。
你该不是想……
虽然你刚立了大功，领导派我过来给你保驾护航，不过这可是超出我权限范围了……
胡一飞一见对方这表情，立刻就明白这是闹误会了，赶紧道。
“李叔，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只是想要相关的项目资料而已。
我们公司技术部门开发的产品，绝对优秀！
只要有一个公平的机会，没有那些歪门邪道，我们绝对是行业内的No.1！”
李秘书仔细分辨胡一飞脸上的表情，究竟是话中有话，还是真的肺腑之言。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多么优秀的产品，能让你们有这样的自信了。”
“多么优秀……”
胡一飞回想起自己使用这套系统办公之后的感受体验，嘿嘿一笑。
“那绝对是让人爱不释手的优秀！”
“呃……”
胡一飞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秘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吧，回头我给你发一份市里统计的政企相关采购需求，行不行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对了，你们这款产品叫什么名字？”
“天枢……天枢ERP！”
……
挪葳，首都奥斯陆。
吊着烟斗的北欧男人坐在老板椅上，看着手下递来的一份消息，眉头微皱。
约翰·弗雷德里克森，从最初进入一家船务经纪公司，27岁开始单干。
上世纪80年代，他的油轮在两伊战争期间冒风险运输石油并攫取巨额利润，为他赚得“第一桶金”。
如今，他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油轮业主，拥有超过70艘油轮，主营航运物流行业，被誉为挪葳“船王”。
2018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排名第129位！
“滨城造船厂复工了？消息确切吗？“
“已经确认过了，消息准确无误！”
“哦？不是说他们有二十多亿的资金缺口，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怎么筹到的？”
“听说是一家叫做白夜纪的公司，总计出资30亿rmb买下了那八艘油轮。”手下汇报道。
“嗯？30亿？”
听到8艘油轮被别人买下，用的还是30亿的高价，约翰皱了皱眉。
别看原本60亿的合同，如今对方只用30亿就到手，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油轮新船行情，这已经算的上高价。
现在敢接手的，那绝对可以叫一声勇士！
由于欧佩克组织减产协议、经济危机，如今油轮运费市场低迷，各大航运公司今年都出现了巨额亏损，就连他的公司也不例外。
处在他这个位置，才更加能清晰的感受到行业的凛冬。
全球各大咨询公司几乎全都预测未来几年，行业会越来越不景气。
国际上的大船东们就怕油轮砸在自己手上，哪儿还敢买新船？
这就导致新船被大量毁单，以及大量老船被拆解。
市场上的主流玩家都在拼命削减自己手上的石油运力。
就算是船王的约翰，也将自己手中的10艘大龄老船拉到了拆解厂回炉。
就是为了降低经营成本，准备瘦身渡过这一场行业凛冬。
“白夜纪？没听说过，是华国国内的某家大型航运公司嘛？”约翰皱眉问道。
“不是，从注册信息来看，应该是刚刚成立的一家IT企业。”
“IT企业？”哪怕是阅历丰富的船王，听到这里也是有些懵逼。
“一家IT企业，买什么油轮？”
“这个……据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对方似乎想要进军船舶自动驾驶领域。
而且已经向造船厂提出了对后面三艘半成品油轮进行自动化改造的方案。”
“自动驾驶？”
好吧，这倒真是IT企业的专业领域。
不过世界上的IT企业，哪怕是有心进军这个领域，一般也都是和大型船企共同合作，以较少资金压力。
毕竟IT企业一般都属于轻资产企业，这一下子在油轮上砸下30亿的重金，咋想的这是？
船王一脸问号。
“对了，据说这个白夜纪的某位高层，似乎和负责造船厂纾困项目的华国官员有所关联。
有可能，这是华国为了避免滨城造船厂倒闭，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而已。”
“哦？”约翰点了点头。
这倒是说得通了。
像这种国有企业，华国一般来说都是会想尽办法抢救的，不管它是不是已经被市场淘汰……
“老板，如今滨城造船厂那边已经传来回复，同意退还6个亿的订金，这是双方拟定的和解协议。
只要您签字，我们就可以与滨城造船厂正式解除合同。”
下属递过来一份文件。
约翰愣了半晌，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
结果没想到这钱回来的这么容易……
一时居然有些发愣。
回过神，他缓缓拿起笔。
然而，在文件的签名一栏上停留了许久，这笔也没能落下。
犹豫了片刻，他脸色变幻一阵，却是无奈的将笔重新又放了下来。
“呃……老板？怎么啦？”下属有些不明所以。
“这白夜纪，出现的不是时候啊……”他重重的将烟斗拍在协议上。
“呃……可是这滨城造船厂已经同意归还订金，我们不用为这笔订单付一分钱啊。
这不是我们的又一次重大胜利吗？”
约翰摇了摇头。
“那是之前，现在……情况似乎有了点变化……”
“啊？什么变化？”
约翰没有说话。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国际形势的瞬息万变，有些事情，只有站在他这个位置的人，才能提前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
他能够在航运界叱咤风云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资本运作和风险意识。
从签订滨城造船厂的合同开始，他就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行情不好的时候，他可以毁单，毫发无损的从危机中脱身。
可万一要是……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毁单让滨城造船厂陷入困境，那只是无奈的第一步。
而等到滨城造船厂濒临破产，不得不低价转卖那8艘油轮的时候……
只要找一家第三方公司，他就能用原本三分之一，甚至是更低的价格，将这8艘油轮重新再买回来……
这样，不管国际形势如何变化，自己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
自己的PlanB……貌似被人截胡了……
第四百零五章 找了份兼职
“什么？你决定留下来了？”
正在做饭的唐芸一脸惊喜的看向自家女儿。
“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合同我都签了……唉！现在想想，是有点冲动了……”
“冲动好啊！年轻人怎么能没点冲动呢！”唐芸乐的不行。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都没能留住女儿，这才去人家公司参观了半天，就让人回心转意了。
这家公司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不管怎么说，她都觉得这回的“商业间谍”做的实在是太值了！
“你不是总说你在国外更有发展前景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真不后悔？”
唐小琪摊了摊手。
“我倒不是看不起国内的公司，只不过就目前来说，国内的软件行业基本上是靠国外的开源代码活着，这是事实。
那几个大公司别看吹的厉害，其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们能够活的很滋润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内外的互联网被切断了，没有竞争而已。
与其加入像百渡这样的公司搞外卖，还不如给自己一个更高的起点。
人工智能才是人类的未来！
不过今天我才知道，除了那些BAT，也还是有认真在做软件的公司存在的。”
“就是白夜纪？”唐芸笑道。
“嗯！这家公司背后，绝对有着一个有实力，有野心，还很有趣的老板！”
唐小琪想到那些“心理测试”的古怪问题，就忍不住对接下来的职业生涯有些期待起来。
“哦？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我了。”唐芸神秘兮兮的笑道。
“巴结你？为什么？”唐小琪有些不明所以。
“呵呵！因为你老板不就是我老板咯？说不定以后你的KPI，我也有发言权的哦……”
“啊？”唐小琪愣住，旋即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说……这白夜纪……”
“没错，我们长青生物的高董就是白夜纪的控股股东，呵呵！“
“不会吧？那我想要升职加薪，岂不是就得靠老妈你多美言几句了？“唐小琪一脸夸张的表情。
“妈，您这在家里当领导不算，连在公司都要当我领导？”
“那你见过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领导啊？”
唐芸忍不住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锅铲。
“嗯！说的也是，我心里总算稍微平衡点了，那今天不得加两个菜？”唐小琪嘿嘿笑道。
“好啊！今天高兴，妈多做两个菜！再开瓶红酒！对了，打电话把小晚也叫过来。”
“啊？”
“啊什么呀？人家郑教授把儿子托付给我，我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唐小琪白了唐芸一眼。
“你看我手上都是油，怎么打，你不打，以后公司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你……你这是假公济私！”
“知道你还不赶紧去打。”唐芸笑着继续忙活去了。
唐小琪都了都嘴，不过还是拿起电话……
……
拳馆，梁山泊。
“砰！砰砰！”
拳击台上，来自少林的项文龙，正在和另一位使虎鹤双形的高手打的你来我往。
而台下休息区，还坐着2个鼻青脸肿的家伙，看着也都很眼生。
“这是怎么回事？”孟浪一脸古怪的问。
“哦！这几天陆陆续续来挑战的不少，小孟哥你不是嫌麻烦，让我们先筛选出高手再摇人嘛。
这不，彪哥就让我安排了个擂台赛。”
阿星说着，很有些得意的拉过旁边一个说明牌，指着上面的挑战路线图。
“诺！先要过五关，打赢我们拳馆派出的五名打手，然后再斩六将，打赢六名过了前五关的挑战者，最后再请出我们的镇馆武者……
总之，就是要打遍梁山泊无敌手了，再请闫师傅出马！
本来这擂台是我压轴的，不过那个项文龙前几天突然又跑了过来，死活要见你。
我们以为对方不死心还想找茬，当然是拒绝了。
结果这家伙还不放弃，每天都过来等你。
后来看到我们正在举办的擂台赛，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就说要上去替我们考验挑战者。”
阿星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论身手，我还真有些不是对手，跟他又打了一架，结果打输了，只能把上台打架的机会让给他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嘴里老念叨着‘要重新找回自信’什么的，这几天过来的挑战者，基本都被他揍了一遍。”
“呃……“
孟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自己那招式，貌似还附带精神攻击，看来以后还是慎用吧……
“好吧，比起这个，我其实更好奇，他又为什么在这……”
孟浪指着远处练习区里，正扎着马步挥汗如雨，神情专注打着沙包的少年。
阿星看了那边一眼。
“哦！你说郑晚啊？那天参观完拳馆，本来是已经离开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折了回来，非说要在我们这里学拳。
本来咱们是不对外收学员的，不过这不是小孟哥你带过来的朋友嘛，我就教了他一些基本功。
还别说，这小兄弟看着文文弱弱的，倒是肯吃苦。
最近这段时间天天来，让干嘛干嘛，一句苦也没喊，练起来倒是有股拼命三郎的劲！”
孟浪愣了愣。
郑晚这小子发什么疯，你说你一个学二代，怎么突然想跳槽学起武来了？
跟着他一起来的闫薇薇看了一眼正在练拳的郑晚，疑惑道。
“你朋友？”
“嗯……算是吧，挺有缘的，呵呵！”孟浪笑了笑。
闫薇薇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擂台上正在切磋的两道身影……
“台上那个就是少林来的擒拿高手吗？”
她看着瞅准破绽，一爪捏住对手咽喉的项文龙，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一周时间过去，今天孟浪是过来出诊的。
而已经回复满血状态的闫师傅，自然是来找架打的。
此时的擂台上，胜负已分！
“承让！”项文龙吐出一口浊气，对着面前一脸沮丧的对手，傲然的拱了拱手。
接连数十场的胜利，终于让他慢慢找回了从前的自信。
没办法，哪怕是一向自认武道之心坚若磐石的少林高徒项文龙，在面对那近乎于道，避无可避的一脚之下，心理也被踢出了阴影。
闭关学武二十余载，达摩院首席武僧，就这？
连人家一脚都接不住，还自诩“天不生我项文龙，武道万古如长夜”……
失败之后好几天，他都完全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中。
我和武道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武道是否有尽头？武学是否有高低？是我选择了武道，还是武道选择了我？
他甚至怀疑自己学武，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这一个个让人沮丧的人生困惑，在一场场的胜利中，终于被逐渐扫清。
破而后立，他只觉得经此一役，他的武道之心更加的坚韧了……
他原本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一眼看到了台下那个正在朝自己微笑挥手的年轻人……
心里一颤，差点就想要做出不雅的防护姿势。
然后才反应过来人家现在距离自己十几米远……
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跳下擂台，走到孟浪跟前，项文龙此时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倨傲。
他一脸复杂的对着孟浪拱拱手。
“孟师傅，终于又见面了。”
本着礼贤下士，眼前的高手，可能就是以后的打手的想法，孟浪也很客气的笑着拱手。
“几日不见，项师傅风采依旧啊！”
项文龙扯了扯嘴角，风采依旧？我差点就雄风不在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江湖年轻一辈少有的高手了，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让自己连差距在哪里都没看出来就被一招放倒……
实力太悬殊了！
就算是我方达摩院首座过来……
呃……算了，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是别过来遭那个罪了……
“孟师傅见笑了，以前是我太小瞧天下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项文龙叹了口气。
“项师傅太谦虚了，对了，听说你要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孟浪不相信，受到那样的“打击”，才几天功夫，就有人能够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敢对自己说出“挑战”两个字。
项文龙却是再次拱了拱手，一脸郑重道。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败的？
我们的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不弄清楚这一点，他实在是没有脸回少林。
毕竟回去了，要怎么跟他师傅，还有一干师兄弟们说？
说我见到了关中大侠，然后让人一脚踢得怀疑人生了？
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呃……这个嘛……”
孟浪觉得解释起双方的境界差距来有些麻烦，于是指了指闫薇薇。
“想知道的话，跟她打一场。”
项文龙疑惑的看向闫薇薇，见居然是一名长腿大美女，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道。
“这位是……”
“我是他师傅！”闫薇薇老实不客气的占孟浪便宜。
孟浪翻了个白眼，不过倒也没当场反驳。
“啊？”项文龙一听是孟浪的师傅，顿时脸色一变，吓得退了一大步。
有没有搞错，徒弟都还没打过呢，现在又出来个师傅？
我这都打输了，不应该是把水平差不多的徒孙喊出来跟我切磋吗？
这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
小的已经揍过了，老的还要来再揍一遍？
你们这是铁了心要让我“六根清净”？
咱们就是普通切磋关系，没什么大深仇大恨吧？
孟浪被项文龙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道。
“咳！别误会，这位走的绝对是正规的武学路子。”
呵！你也知道你自己走的路子不太正规？
项文龙心里吐槽，再次看向闫薇薇，却还是摇摇头。
“那个……我从来不和女人打的！”
“嗯？”闫薇薇顿时不高兴了。
“什么意思？瞧不起女人？”
“不不不，我只是……从来没跟女人打过……”项文龙见闫薇薇要发飙，赶紧解释。
闻言，在场所有人全都眼神诡异的盯着项文龙。
从来没跟女人打过……
是哦，忘了这家伙是从一个没有女人的寺庙里出来的，恐怕连女施主都是稀有动物……
怪不得对方看闫薇薇都不敢用正眼。
难不成这个一脸龙傲天表情的欠扁肌肉男……其实内心还是个纯情少男，见到女孩子都能脸红心跳的那种？
什么反差萌啊这是……
“哼！那就由不得你了！”
闫薇薇才不管你有没有异性社交障碍，直接一脚就朝着项文龙的面门踢去！
不动手？那就逼你动手！
经验大礼包哪里跑！
项文龙吓了一跳，堪堪用右臂格挡……
“砰！”下一刻，他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力道沿着手臂向上延伸，震得他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
“踏踏踏！”连续后退了三步，他一脸震惊的看向闫薇薇。
“暗劲高手！”
闫薇薇扬了扬下巴，“哼！刚刚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再不认真对待的话，一会儿说不定只能横着出去了哦……”
话音刚落，又是一腿横扫而来！
“砰！砰砰砰！”
看着面前从台下打到台上的两人，孟浪咧了咧嘴。
“嗯……虽然开局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用来刷经验，招揽人才的梁山泊副本，算是正式的走上正轨了吧……”
“孟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气喘的声音。
孟浪和阿星回过头，顿时齐齐就是一愣。
蓝头盔，蓝外套，背后胸口还印着“饿了吗”的团徽……
前几天还是膀大腰圆，威风凛凛的李雷李师傅，此时一身很是流行的送餐套装，搀扶着李师傅走进拳馆。
孟浪眼尖，看见拳馆门外还停着一辆蓝色小电驴……
“呃……李师傅，你这是……”
“呵呵！孟师傅见笑了，这不是闲得发慌，就找了份兼职……”李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啊这……
孟浪抽了抽嘴角。
好家伙，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把人家一八极拳高手，生生逼成了送餐员可还行？
“叮！您有新的饿了吗订单，请尽快……”
所有人：“……”
第四百零六章 嫉妒就像野草
孟浪带着李师傅进去做恢复治疗了，李雷还在满头大汗的和手机里的订单做斗争……
阿星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顿时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说兄弟，你这样可不行，得关闭自动接单。
这派单说是每天免责拒绝，但是拒绝了你就会发现了，今天连续拒单，接下来几天你就没单了，这叫那个什么……大数据懂吧。”
“啊？”李雷有些错愕的抬起头。“还有这事儿？”
“那当然了，别看这送餐就是跑跑腿，看起来简单，那也是需要技巧的。”
“什么技巧？”
“你比如说，必须要熟悉4公里以内的路线，起码知道一看是什么什么路，就知道在哪个方向，该怎么走，这样就可以适当的多接一些顺路的单子。
你刚来这个城市，不熟悉路的话，效率就会很低。
另外，你如果不想这家取一单，那家取一单，就要留意哪一家店生意好，外卖多，专门蹲点，看到好送的，立即领单。
还有这个手机，你居然用水果的，一看就是新手，这手机的配置不用太好，不卡就行，重点是信号要好！
你用这个，甚至都抢不过那些千元机你信不信？送外卖那也是要拼网速的！
还有这个防晒，出来送你还穿短袖？
真以为咱们这些练武的就不怕风吹日晒啊？
看样子也没用防晒霜吧？像这种大太阳天，用不了多久你就得脱层皮……”
两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凑在一块儿聊送餐心得，这一幕，要说多怪有多怪。
李雷一脸惊奇的看着阿星。
“你怎么这么懂？”
阿星嘿嘿一笑，“这有啥！谁还没有个落魄的时候？
想当年彪哥还在里面，我也骑着小电驴干过一段时间兼职，这些东西就是那时候别人教我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什么都不懂，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也赚不到多少钱。
好不容易上手了，居然有人来碰瓷，被我当场一拳撂倒，结果进了局子，这兼职就干不下去了。
幸好后来彪哥出来了，又遇到了小孟哥，这日子才好了起来。”
李雷没想到面前这个汉子，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同病相怜之下，不由好感大增。
只不过想想人家现在几十个小弟前呼后拥，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阿星兄弟你说的没错，我既没有什么手艺，学历又低。
原本我看网上说的，送外卖谁都能干，而且轻轻松松月入上万，可这几天跑下来，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
虽然他们已经换了个长租房，住宿费下降了不少。
可要是按照他现在每天的跑腿收入，别说是维持在苏市的开销了，就连师傅的药渣都买不起……
看到一脸愁容的李雷，阿星问道，“怎么？兄弟你很缺钱吗？“
“是啊，来之前，也没想到苏市开销这么大……”李雷一脸无奈。
因病返贫，他也算是个活生生的案例了……
“以前在老家，靠着打地下黑拳，收入也还算不错，可来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找活儿干都找不到门路。“
阿星顿时乐了，原来这还是个老同行啊！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打拳这事儿我熟啊！”
“嗯？”李雷眼睛一亮。
“怎么？兄弟你能给我介绍路子？”
“介绍当然是没问题，不过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绝对是下下策啊！
我以前也经常打拳，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不过后来彪哥就经常教育我，说打拳那是青春饭，能不碰最好别碰。
万一遇到个不讲规矩的对手，你要是背后没个势力，指不定人家事后会怎么弄你。
常常弄得一身伤不说，这收入还不稳定，连以后养老都是问题。
诶对了兄弟，你有医保吗？
啥？医保都没有？你不知道市里的医院有多贵啊？
万一受了伤，赚来的恐怕都不够你去医院跑一趟的信不信？得不偿失啊！
别看咱们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万一受个伤，后半辈子指不定就得在病床上过了。
你看看你师父，那就是活生生‘年轻不养生，老了养医生’的典型案例啊！”
“呃……”李雷有些傻眼。
我就是想打几场拳赚个快钱，怎么还跟医保扯上关系了？
“可我除了身手好点，会打拳，也没什么其他赚钱的本事了啊？”李雷挠挠头。
“谁说身手好就只能去打黑拳赚钱了？彪哥常说，树挪死人挪活。
咱们这种习武之人，怎么就不能找个事情少工资高的舒服工作？”
“有这种工作？”
见李雷不信，阿星立刻就挺了挺自己的胸大肌。
“跟我一样，保安队长啊！”
保安……队长？
李雷迟疑了片刻，“阿星兄弟，原来是干保安的？”
“对啊！我们彪哥开了家安保公司，管着好几家公司和一大片区域的安保，这拳馆就是公司的产业。”
“可是……这当保安，工资似乎还不如送外卖的吧？”李雷有些迟疑。
“我们公司的保安，那能和那些普通保安相比吗？
不信是吧？给你看看我这个月工资。”
说着，阿星当即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操作了几下后亮给李雷。
李雷：“(⊙o⊙)”
当贫穷的李师傅看到手机工资条后面那高达五位数的数字，顿时目瞪口呆。
5.8w每月的税后收入，直接亮瞎了李雷的双眼。
现在当个保安，都这行情了？
“你……你们公司普通的保安队长，都有这么高的待遇？”
阿星得了彪哥的授意，那自然是对公司的福利待遇一顿吹捧。
“这算什么？你随便找个兄弟打听打听，咱彪哥那可是出了名的慷慨讲义气，生怕自己赚的太多，弟兄们赚的太少。
不仅包吃包住，给交五险一金，加班双倍工资，出任务还有额外补贴，平时还变着法子给大家分钱。
什么男生节光棍节，父亲节情人节……加上年终奖、股份分红。
就我这样的，轻轻松松年入百万！”
“咕~”李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们公司，连保安队长都有分红？”
怎么听着这么玄幻呢？
“对啊！看见台上那位正在打架的闫师傅了吧，我们公司的首席武术指导顾问，每年固定5%的分红。
干满一年，连普通员工都有那个什么股权激励。
像我们这种队长级别的，那分红都不比工资低多少了。”
“那……那岂不是干个几年，直接就衣食无忧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钱多了也有钱多的烦恼。
就比如我没钱的时候，只想着给我师傅买一个金丝楠的棺材板，现在还要纠结要不要换个檀香的……”
这……这还真特么是个幸福的烦恼……
李雷一脸掩饰不住的羡慕。
虽然听着简直就是保安界的待遇天花板，怎么看都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阿星憨厚的长相，关键是手机里的工资条，让对方的话相当的有可信度。
“钱倒是还在其次，主要是有保障啊！
你看看小孟哥，不仅是医术高明，而且给人看相别提有多准了！
我前不久还是穷光蛋，现在都开上迈巴赫了，这财运就是小孟哥给改的你信不？
没病的时候算个命，有病的时候看个病。
哪怕就是出任务受了内伤，医院搞不定的，小孟哥就是咱们坚强的后盾啊！
就是可惜了，要是你早点加入公司，说不定还能享受公司特别医保待遇，连你师傅看病的钱都省了。”
卧槽！居然还有这种隐形福利！
虽然不知道算命是个什么鬼，但是一听加入公司居然还能享受神医的家属医保待遇……
李雷顿时觉得自己亏掉了几十万……是真亏的那种……
“那个，阿星兄弟，你们公司……还招人不？”
“招啊！怎么不招！”声音却是从身后传出来的。
李雷扭头一看，就见彪哥正笑眯眯的站在他们身后……
……
当孟浪结束第二个疗程，带着李师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拳馆的擂台上已经换了人。
闫薇薇还在场上，而对手却已经换成了李雷。
至于项文龙，此时正坐在台下，看那一脸痛苦捂着胸口的样子，显然是已经不敌败下阵来。
“砰！砰砰！”台上双方身影兔起鹘落。
和登山会那次不同，此时攻守易位，竟是闫薇薇在压着李雷打。
每次交手，李雷似乎都对闫薇薇的拳脚有着相当的顾忌，竟是不敢击实，只能以躲闪为主。
“看来闫师傅实力又有精进，真是天纵英才！”
身边李师傅观察片刻，忍不住感慨道。
他眼光何等老辣，相比那日刚刚突破境界时尚且生疏，此时的闫薇薇对暗劲的发力技巧已经能做到初步的收发由心。
跟她交手，哪怕是一招一式的碰撞，都有可能被暗劲所伤。
加上对方虚虚实实的招式，李雷打起来，自然是束手束脚。
暗劲，之所以被当成一个大境界，就是因为双方的差距，已经很难用技巧、力量、体格等等因素左右。
越级挑战，能动不动就越级的，那还算什么境界差距？
这十二路谭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冒了青烟，同一时代居然出了两个天才。
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暗劲高手。
另一个却是更加恐怖，虽说有些另辟蹊径吧，但手下竟无一合之敌……
孟浪笑着点点头，“呵呵！是啊是啊，天纵英才倒是不假，主要是那本秘笈太过神奇……”
“秘笈？什么秘笈？”李师傅一愣。
孟浪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样，干咳一声。
“咳！李师傅你随意，我过去看看我朋友。”
说着，也不等错愕的李师傅反应，就朝着远处的体能练习区走了过去。
见人就说我手里有神功宝典，还十块钱一本，那这秘笈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有神秘感，那逼格才能拉满嘛！
……
“砰！砰！砰！”
孟浪走近沙袋练习区，看着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双腿站到发抖，却依然还在扎着马步，一拳一拳打着沙包的少年。
算算时间，自己这进去都已经半个小时了，郑晚依旧在维持这样一个动作。
那边擂台上打的热闹，却仿佛一点没有影响到对方。
看那眼神，几乎都已经失去焦距了，然而那机械式的挥拳却依旧没有停止……
“咳！咳咳！”连续咳嗽了两声，郑晚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我说……”孟浪无奈的将手搭上对方肩膀。
郑晚挥起的拳头终于一顿，转过头，眼神缓缓恢复了一丝清明……
“孟……孟大哥？”
说完，这才感觉浑身都有些脱力，腿一软直接就倒了下去。
孟浪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他一脸无语的看着对方。
“我说，你这是什么情况？自杀不成改自残了？
那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吧？”
踉跄着在旁边的休息区坐下，郑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孟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自残，我是在学功夫。
阿星师傅说了，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让我先把基本功练扎实。
我必须每天马步挥拳2个小时，这时间还没到呢……”
我去！2个小时！？
一个真敢教，一个还真敢练！
“你懂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知不知道什么叫过劳死啊？”孟浪瞪着他。
“可是阿星师傅……”
“你能跟他那种从小挑水上山的比体力吗？体育分及格了没有啊就拼了老命去执行？
懂不懂什么叫量力而行啊？”
孟浪直接打断他。
要是自己今天没来，指不定好不容易造的七级浮图，就让阿星那家伙三两句话给我拆咯……
这要是在自家的拳馆里练死了，那郑教授保不准就黑化投敌了……
听出孟浪语气中的“关心”，郑晚心中感动。
除了父母，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在乎自己，这让备受欺凌，鲜有感受过关爱的脆弱心灵，得到了难得的温暖。
这一刻，孟浪在他心目中的友好度，直接刷到了崇敬！
“对不起孟大哥，我下次一定注意……”
孟浪上下打量一番，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不对，就算你心血来潮想要弃文从武，也没必要这样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吧？
说吧，你来这里学拳，到底是为什么？”
“呃……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不再受别人欺负。”郑晚眼神有些躲闪。
盯~
“咳！好吧，其实……是因为小琪学姐说，她喜欢身材好，有安全感的，最好是会打拳的……”
在孟浪的逼视下，郑晚终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实情。
孟浪当即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居然是为了泡妞！
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忍不住对郑晚这家伙有些刮目相看。
虽然性格懦弱了些，不过骨子里的这股看起来有些傻的执拗劲儿，倒算是某种优点？
见孟浪不说话，以为他是怪自己学拳的目的不纯，郑晚赶紧又解释道。
“其实，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学姐，我这段时间来学拳，才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虽然我学的是生物，但是从来没有尝试过，依靠锻炼去挖掘自己身体的潜力。
最近每天挥拳，感受着击打在沙袋上的疼痛感。
然后把自己累的倒头就睡，仿佛自己的身体也一点点的变得强大。
这种肉体力量的锻炼，意外的让人有种十分安心的充实感……”
郑晚脸色苍白，那笑容却十分满足。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孟浪有些意外。
不过对一个曾经想要自杀结束生命的少年来说，能够找到一项运动填补自己内心的安全感，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强身健体当然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也得考虑一下身体能不能承受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吧？”
“放心吧孟大哥，我真的没事。”
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郑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然而下一刻，却感觉浑身酸痛，竟是疼得龇牙咧嘴站不起来。
孟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肌肉拉伤，关节劳损，你再这么练下去，过几天就得叫救护车了信不信？”
“啊？这么严重？”
孟浪撇撇嘴。“躺下！”
“啊？”
“我让你躺下，推宫活络懂不懂？”
“哦哦！”郑晚这才反应过来孟浪是要给自己恢复身体，赶紧依言躺下。
然后就感觉一双有力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游走。
也不知孟大哥用了什么手法，在自己身上敲敲打打，推拿了几下，肌肉酸痛的情况果然减轻了不少，舒服的郑晚几乎想要呻吟。
这边孟浪正给郑晚做着恢复呢，已经打完收工，出了一身汗的闫薇薇却是也走到了休息区，坐到了两人对面。
“咔！”她打开一罐橘子味汽水，一脸舒爽的喝了几口，这才瞥了一眼躺在那里一脸享受的郑晚。
“手法不错啊？哪儿学的？”
“祖传的。”孟浪睁着眼睛胡诌。
“我不信，杨阿姨说你们家祖上三代都是书香门第来着，我说，你该不会是那种场所兼职过吧？”
孟浪翻了个白眼，“我像是需要去干那种兼职的人吗？”
“没在那种场所兼职，手法还这么熟练……
哼！该不会是学了想用在海棠身上吧？呵！男人……回头我得提醒一下海棠才行。”
孟浪：“……”
这样拆台就很难受了，关键小心思还被戳破……就很麻瓜！
郑晚听着两人对话，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火药味，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干脆闭着眼睛装死。
然而，兜里的手机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他想去拿，手上却是抖得厉害，一点力气没有。
孟浪正愁没机会转移闫薇薇的注意力呢，马上帮忙给他拿出来按了免提放在旁边。
【喂！学弟，在干嘛呢？】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郑晚眼睛一亮。
“学姐吗？我……我跟朋友在外面呢，有什么事吗？”
郑晚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拳馆学拳。
【哦？我妈让你过来吃饭，当然，如果你太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孟浪听得眉头一挑。
好家伙！我以为你正在爱情的两万五千里长征里长途跋涉呢，你居然不声不响的，连未来丈母娘都搞定了？
太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听听！听听这温柔的语气，老子给你推拿治疗，你居然敢当众给我喂狗粮。
看了看闫薇薇这个拦路虎，心中越发的觉得不公平。
嫉妒就像野草……
手上不知不觉就用了力。
“嗯~”
【学弟，你怎么啦？】
“哦，我没事~哼~”
那突然放大了好几倍的舒爽感，如潮水般涌来，让郑晚根本忍不住，当场失态。
【你……在干嘛？】
“我……哦~嗯~不是……哦~”
【嘟嘟嘟……】
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