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个牛够你吹一辈子
第二天，周六早上11点。
“砰砰砰！”303的房门被敲响了。
“哈~谁啊，这么早……”孟浪打了个哈欠，睡眼稀松的打开了房门。
“早……早啊！”林海棠有些不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与往常不同，今天的林海棠没戴那个大方框的遮脸眼镜，还穿了一身家居服。
米白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翻领毛衣，从职场精英的律政佳人，秒变温婉可人的邻家女孩。
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身材高挑的林海棠身上，却让孟浪生出了种看T台模特秀的感觉。
又想起昨晚看到林海棠在舞台上的另一幅面孔，孟浪有些愣神。
这家伙是百变魔女吗？
“咳！”林海棠咳嗽一声，孟浪这才回过神。
“早……早啊！有事吗？”
“那个……昨天谢谢你救了小雨，我和小雨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感谢一下。
正好今天是周末，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那必须有！睡醒才发现这都快中午了，我正愁去哪儿解决吃的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昨天一直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睡下，那是又累又饿，一想到小雨的手艺，孟浪已经能够感受到肚子里的馋虫在蠢蠢欲动。
“好，那你先过来坐会儿吧，过一会儿饭就好了。”
“行，我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就来。”
等孟浪简单把自己收拾好，刚走进302，就愕然发现闫薇薇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嗑瓜子呢。
“你怎么也在？”
“这叫什么话？好歹我也是团队队长，什么叫我怎么也在？”
“啥队长？”
“当然是‘小雨护卫队’的队长！”
“呃……这队名也就算了，为啥你是队长？”
“你建的群，你是不是群主？”
“……”
“大叔，你来啦！”厨房里，系着小围裙的小雨露出一个小脑袋，笑容甜的简直要让孟浪心都化了。
算了，队员就队员吧。
“你们先看会儿电视，饭一会儿就好了。”
“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
说完，小雨又钻回厨房，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
“我说……你们两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小雨幸辛苦苦在里面做饭，你们就在这里嗑瓜子看电视真的好吗？
人家是啃老，你们啃小啊？”
孟浪看着悠然坐在沙发上的两女，一脸替小雨不忿。
“小孩子更应该自立。”
“你觉得我会？”
闫薇薇说完，还朝厨房努了努嘴，“你行你上啊。”
孟浪乖乖坐下，抓起一把瓜子。
磕了两颗，孟浪开口道。“袁厉那家伙会怎么判？”
“栽赃陷害，企图入室谋杀，其本人更是还有前科，总刑期至少在20年往上。”林律师眼中带着杀气。
“诶！我们家老头子在苏市人脉挺广，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海棠你到时候提前跟我说。”
“嗯！”
三人很默契的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让袁厉在监狱里渡过余生……
孟浪有些奇怪的看着两女，听语气，像是很熟的样子。
“你们两是不是早就认识？”
“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后来薇薇转学了，最近这两年才来苏市发展，正好我之前住的地方合同到期了，于是就搬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房东对小雨怎么那么上心呢。”
“你还敢提呢，那么危险的家伙，你管他叫偷衣贼啊？”
闫薇薇提起来就有些不忿，昨晚的表现对一个国术高手来说实在是有些丢人。
“他的确是偷衣贼啊，赃物都还穿身上呢。”
“那是你的衣服，我还以为……”
“我不这么说，说我自己被偷了一件衣服，你能来啊？”
“你个大男人丢件衣服我凭什么要来。”
“那不就结了，你双标狗的本质，早就被我看穿了。”
“可你要是说清楚，我要是认真点，昨晚肯定就不给他拔枪的机会了！”
“你以为我神仙啊，能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就不错了，还能算出来对方使的什么十八般武器？”
“看你那怕死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居然还有防弹衣……”
“那是巧合！巧合！没听那位警官说嘛，才10%的概率，差一点我就交代了！”
“10%的概率你还敢扑过来？”
“那你是我叫过来的，你要是死了，这我不成间接杀人了？”
“就只是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
“没……没什么！”
林海棠看了一眼斗嘴的两人，眼中浮现一丝古怪之色，旋即转头继续看起电视。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就安静的看电视。
电视上是一部最新上映的《沙漠悍刀行》，主要剧情么……简单来说就是徐姓主人公的遇袭日常。
开头几集就是一个刺杀三连，一波接着一波来刺杀男猪脚，所以打斗场面很多。
“喂喂！这慢动作也太多了吧？太极拳都不敢像你这么打！”
“我去！这个滑铲！还有这仙女座附体的星云锁链到底是什么鬼？国内的五毛特效都能爆发小宇宙了？”
“慢动作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有幻灯片式滑入滑出？出戏！”
“这啥滤镜？绿色的原野？海棠，是不是你家电视色彩对比度调错了？”
耳边不断传来闫薇薇的吐槽。
结果林海棠也来了句，“嗯！能拍成这样，是挺厉害的。”
孟浪倒是觉得这部电视剧很不错。
嗯……主要是女演员大多长得不错。
趁着又是一场打戏的功夫，他抽空打量了一下室内的布局。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大概六七十平，比孟浪那间大了不少，打扫的很是干净，窗明几亮，还有股淡淡的兰花香味，让人呆的很是舒服。
两个卧室门关着，客厅里没有多少摆设，最多的也就是书了。
各种法律类的书籍摆的满满当当一个书架，数量虽多，却异常整洁，桌子上的材料和笔记本之类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不过……那几个连握把角度都整齐划一的水杯是怎么回事？
孟浪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摆件，总算知道奇怪的感觉究竟是哪里来的了。
这房间是整洁，却整洁的有点过头了。
所有的摆件，只要是复数的，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摆放的位置一模一样。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搞阅兵仪式，你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们都是一条直线……
emm……看得出来，这林海棠应该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孟浪心中吐槽，默默无言的收回目光。
这边闫薇薇终于被毒死，果断选择了换台。
【可再生能源新政进入密集落地期，国家能源局网站近日公布《可再生能源电力配额及考核办法》，明确了2018年至2020年各省的可再生能源电力总量配额指标以及考核监督办法……】
换台。
【我是小猪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
换台。
【同志们，抗日战争已经第七个年头了，还有最后一年，大家不要放弃……】
换台。
【谢三哥，我这辈子从来没说过谢字……】
换台。
【经本公证员与本处工作人员现场监督，福利彩票大乐透第20180326期，开奖器具使用正常，开奖过程符合预定的程序规则，本期开出的号码为……】
换……
闫薇薇还在换台，可孟浪看到刚刚一闪而过的频道，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
昨晚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实在是有点刺激，以至于孟浪回来之后都忘了这事儿。
“这是什么？”好奇的林海棠看了过来。
“哦，我昨晚回来之前还去了趟体彩中心，顺手买了张彩票。”
什么？昨天回来之前你居然还去买了张彩票？
林海棠忍不住扭过头。
孟浪疑惑的看着林海棠，你肩膀抖什么？
“你还买彩票呢？”闫薇薇也来了兴趣，电视也不看了。
“就你那狗屎运，的确该买张彩票，来来来，我们来看看中了没。”
“诶！你等等！”
孟浪还没答应呢，眼前一花，手里的彩票就被闫薇薇抢了过去。
闫薇薇把电视调回开奖的频道，然后开始一个个开始对号码。
“03……11……14……27……”
电视上已经开出了四个球，闫薇薇越是往下对，脸上的神色就越是古怪起来。
林海棠也好奇的凑了过去，看看彩票上的号码，又看了看电视，眼睛逐渐睁大……
“32！第五个是32，中了！又中了！”闫薇薇惊呼道。
唉！好吧好吧。
中奖没观众，犹如锦衣夜行。
也是时候让世界见证一位亿万富翁的诞生了！
孟浪靠在沙发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今天开始，或许金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了吧？
人生，当真是寂寞如雪……
贫穷啊！撒优那拉……
然而等了半天，没等到两女的惊呼与尖叫，这让孟浪有些不解的看向两女。
就见两人愣愣的看了手上的彩票半天，然后下一刻……
“噗嗤！”“哇哈哈哈……”
看着突然抱成一团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位美女，孟浪脑门儿上浮现一串问号。
这反应，怎么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他赶紧拿过彩票，和电视上的七位数字一一对照。
“怎……怎么会这样……”
孟浪一脸懵逼的看着上面的数字。
前五位确实是对上了，但是后两位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这不可能啊！
难道是那个“我”记错号码了？
这不科学！
两女笑了半天，看到孟浪一脸懵逼的样子，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赶紧止住笑。
“那什么，别伤心，至少你曾经和亿万大奖擦身而过，这个牛够你吹一辈子了。”
“嗯！虽然没有中大奖，不过也是个三等奖，奖金也有一万块呢，只中过5块钱的表示羡慕。”
孟浪一脸无语的看着两女。
你们安慰我的时候，能不能别一副强忍着笑的表情。
我一点也没有感觉被安慰到好么……
第三十二章 好男人
“好歹也是三等奖……”孟浪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七个号码十四个数字一万块，怎么说自己的自传那也是很接近一字千金了，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至于为啥中奖号码也能被自己这只小蝴蝶给煽动……
算了算了，知道太多对自己没啥好处。
“咳！我进去看看有没有啥能帮上忙的。”
孟浪感受到房间内欢乐气氛对自己的二次伤害，果断找了个借口逃向厨房。
“诶！你……”林海棠似乎想要阻止，不过孟浪已经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小雨正绑着小围裙，踩着一个小板凳在那儿做着一份红烧肉，厨房里菜香四溢，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见孟浪突然走进来，小雨转过头。
“大叔你怎么进来了，快去坐着，马上就好了。”
见小丫头额头微微出汗，却相当熟练的将一份红烧肉翻炒出锅的样子，孟浪不由得有些心疼。
自己家那个倒霉催的妹妹要是有人家一半的乖巧懂事，我能把她宠上天去……
“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饭我不会煮，打打下手总还是可以的嘛。”
小雨见孟浪态度坚决，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
“那大叔帮我揉个面团吧，中午主食是面条。”
“好嘞！”
揉个面团，这岂不是有手就行？
小雨端着刚刚出锅的菜出去了，孟浪走到案板前，刚想撸起袖子揉面，突然就是一愣。
刚刚没注意，现在这么一扫，才发现厨房里的东西跟客厅里有的一比。
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摆的那叫一个整整齐齐。
就连几柄菜刀的刀把，那都是齐齐45°斜向上仰望苍穹，跟个阅兵队列似的。
林海棠……不像是经常进厨房的样子。
emm……
因崔斯汀。
忍着笑，孟浪洗了手，撸起袖子开始揉面。
不过会厨艺的都知道，揉面这活看似简单，但是真做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揉了一会，就感觉面似乎越来越硬。
“这个时候是不是得加水了？”
孟浪只见过猪跑，有点犯愁，不过手上的动作不停，揉着揉着……
咦？好像有点感觉了？
加了些水，手上动作却是越发熟练，一开始用手掌，慢慢的就开始用手腕，发力也更加有技巧，就仿佛自己曾经无数次这样揉过面团。
【回来啦？肚子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吃……】
脑海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闪过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
鬼使神差的，孟浪的手就伸向了料理台上的一块猪肉……
……
“笃笃笃！笃笃笃！”
当小雨把菜端出去，刚走回厨房，就听到了厨房里一阵清脆并且紧促的菜刀响动。
小雨疑惑的走到门口，就看见孟浪右手持刀，刀法极其娴熟的在切着肉丁，姿势标准，速度飞快。
“嗯？”
大叔不是说过自己厨艺很烂的吗？
厨艺烂，刀功还这么好？
林海棠和闫薇薇见小雨老半天站在厨房门口动也不动，疑惑的对视一眼，也颠颠的跑过来看。
下一刻，两大一小的嘴巴就整齐划一的张成了O型……
就见厨房里的男人正将切好的肉丁倒入一碗料酒中。
浸泡约三秒，马上捞出，然后刷刷刷一阵刀光，将肉丁剁成绿豆大小的均匀颗粒。
捞出来后，油恰好烧热，放肉，提锅，放干水分。
“哗啦~”
加盐、加豆油以及一勺提味酱，包裹肉粒，然后颠勺上色。
直到包裹的酱汁全部均匀的融入肉粒中，肉粒吐油，肉酥而香，色呈金黄色。
起锅倒在大碗中，热油滋滋作响，焦酥金黄的肉粒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顿时满屋的臊子香味。
“砰！砰！”面团摔在案板上，增加面条的筋道。
随后便是擀面、叠面、切面，一气呵成！
盐、酱油、醋、红油、香油、芽菜、再加上一勺小雨熬制已久的鲜汤，将面条扔到锅中，扑起阵阵香气。
不一会儿，捞起面条，在放进碗里的下一个瞬间。
“哗~”淋上臊子，一半红色的辣椒油上配着两片青菜，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emm……
看着眼前自己亲手做出的杰作，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孟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是我干的？
第二次了。
如果说酒吧那次还有可能是幻觉，那么今天这回怎么解释？
单从这碗臊子面的成色来看，自己的厨艺造诣至少是从石器时代，直接飙升成了钻石，差一步就王者了吧？
我刚刚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庄周孟蝶，蝶孟庄周。
他已经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庄周，还是孟蝶了。
两个平行时空的意识，竟也能在同一个时空交汇的吗？
说好的平行线不相交呢？
据说有同卵双胞胎能够隔着半个地球进行心灵沟通。
难道说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信号塔，可以接收到来自平行时空自己的意识信号了？
我这是要发展成“超时空电波族”的节奏？
……
客厅餐桌。
林海棠满脸疑惑的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
细细的面条外层透明，内里微黄，上面浇着的臊子焦酥，味道不提，至少色香这两样就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这不应该啊……
难道说我上次在他房间看到的那锅不可名状物其实是幻觉？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厨艺，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我先尝尝。”
闫薇薇将碗中的面用筷子挑了几下就直接拌匀了，红油裹在面上，直接夹起一筷子。
面条上面鲜红的辣椒油红艳欲滴，还有小粒小粒焦黄的猪肉臊子沾着，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面刚入口，闫薇薇就瞪大了眼睛。
“唔！好呲！”
面带着麦子本身的微甜口感，刚刚塞入口中，底料红油的辣味就已经开始刺激味蕾，但紧接着就有一股子香味弥漫，那是花生碎的味道。
小雨也吃了一口，考虑到小孩子口味不能太重，她那碗是孟浪特地做的微辣版。
尝过一口，小雨也是面露震惊，旋即委屈道。
“大叔，你不是告诉我你不会做饭的吗？怎么能骗小孩子？”
孟浪挠了挠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这个……我拿手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份臊子面了。”
陆可欣是西陕人，最好的就是这一口。
夫妻十八年，每一次她晚归，孟浪给他做的就是这个。
所谓熟能生巧，更何况里面还有满满的爱？
林海棠立刻听出了话外音，她一只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听这话的意思，这面里似乎是有故事？
让我猜猜，你明明是南方人，就算要学做菜，也不太可能选一个北方菜系。
难不成……是为了喜欢的人学的？
而且，这人应该还是西陕人吧？”
我去！
蛔虫！
“还真是啊！”闫薇薇一看孟浪的反应，立刻知道林海棠蒙对了，顿时乐了。
“现在会做饭的男人，果然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女人！
诶！最近不是有句很流行的话，叫什么来着？”
“每一个好男人，都是被历届的前女友调教出来的？”
“对！就这句！哈哈哈……”
孟浪一脸无语。
是啊！谢谢前妻，培养了这么优秀的我，只是我再也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呃……这么说总感觉渣的是自己。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小雨同学，为什么你一个小学生，却会这种流行用语啊……
第三十三章 我不要叫闫薇薇了
中南大厦，许氏集团总部。
“失手了？”老板椅后的男人转过椅子，挑了挑眉。
这个看起来三十几岁，面容俊朗，斯斯文文的男人，就是许氏集团现任CEO许劲松。
许氏集团，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家家族企业。
而许劲松，就是许家第三代的领头羊，负责执掌许氏集团的日常事务，权力之大，仅次于董事长许伯年与寥寥几位董事会董事。
“对不起许总，是我办事不利。”
站在许劲松对面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梳着大背头，有些龅牙的中年男人。
如果经常看电视新闻的人应该就能认出来，这人经常跟随许劲松出现在公众场合。
他就是许氏集团首席财务官（CFO），许劲松的绝对心腹崔季忠。
许劲松的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眼睛微眯。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崔季忠将头深深低着，不敢看许劲松的脸色。
“袁厉这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三年前我们用过几次，每次的结果都很令人满意，没想到这次只不过是对付一个普通人居然会失手。”
“究竟怎么回事？”许劲松问道。
“听我们在内部的人说，袁厉应该是刚动手就被两个路人撞破，最后袁厉不知为何居然会被两个普通人制服，过程中还开了一枪。
这下事情闹大，导致我们安排善后的人都不好出手了。”
“被人撞破？是巧合吗？”许劲松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据说是袁厉找的替罪羊家中安了针孔摄像头，结果正好拍下了袁厉的潜入行为……”
说到这里，就连崔季忠的神色也是相当古怪。
要说这事儿，还真不能怪袁厉实力不行，谁能想到，随便找的一个路人甲居然是位“绅士”。
这事儿找谁喊冤去？
就连他这个反派都忍不住想要来一句，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针孔……摄像头？！
以许劲松的城府，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这么说，应该是个巧合了？”
“应该是这样，夫人没那个心机，也没那个能力破坏我们的计划。”
“嗯！你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收尾吧？”
“许总请放心，袁厉的儿子还在美丽国留学，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只要他一口咬死，这件事最后肯定会被定性为普通的寻仇事件，怎么都不会牵连到我们许氏头上。
就是可惜了袁厉这枚棋子，这回至少得判个十来年，怕是很难捞出来了。”
按照袁厉的罪责，至少是十年往上。
袁厉今年已经四十，等出来至少五六十岁，加上监狱恶劣环境对人体的伤害，一个体力精力大不如前，还有两次前科的人，对许氏集团来说无疑已经基本失去了利用价值。
“安排个好律师，不能让替我们办事的人心寒。”
许劲松这是在点醒崔季忠，对待袁厉，要恩威并施。
“是！我明白！”
崔季忠点点头，旋即又问道。
“许总，这件事一出，我们恐怕就不好继续对那个林海棠出手了。
如果这个律师三番两次出事，恐怕夫人那边就会起疑了。
可是这个林海棠不退出，我们安排的人就没办法顶替她接手这个案子，那我们下一步……”
许劲松低头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起身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背着手俯视整个苏市全貌。
“本来是打算让她以体面的方式离开，不过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那这个体面，也就没必要留了……”
“是！许总，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
“呼~好饱！感谢招待！”孟浪摸了摸肚皮，舒服的靠在沙发上。
孟浪和林海棠两女在客厅消食，小雨则是勤勤恳恳的去收拾碗筷……或者说恢复厨房去了。
孟浪好说歹说，小雨也没让孟浪进去帮忙，这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真不用，你看我救了小雨，不也救了自己吗？”
“那我也必须承你的恩情，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林海棠郑重道。
“这样啊……那个，我还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嗯？什么？”林海棠愣了一下。
孟浪看了看一旁正看电视的闫薇薇，旋即有些扭捏地低声道。
“那个……就是上次那个录音……”
“哦，你说那个啊。”林海棠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我已经删了。”
“真的？”孟浪愣了一下，旋即心中松了口气。
“这样啊，哈哈……”
“你们在说什么录音？”闫薇薇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呢，当即凑过来一脸的八卦。
“咳！没什么！对了，还有个事我想问一下。”孟浪赶紧转移话题。
“关于你手头的那个离婚案……”
他可没忘了，袁厉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后面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呢。
如果说许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只不过是开团放大招的时候一不小心波及到了孟浪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兵。
那么差一点就被一波带走的孟浪冷笑一声表示。
呵呵！恭喜你，你成功拉到了小兵孟浪的仇恨值……
“假设，我是说假设，你因为小雨的事情暂时不能上班了，那么谁最有可能接替你手上的案子？”
林海棠皱了皱眉。
“如果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案子，那么按照正常的情况，中天律师事务所应该会在内部再找一个律师，而且按照高女士的特别要求，这个人必须是个女性律师。
那么符合条件，又够资历接手这个案子的……应该是韩丽。”
韩丽？这个名字……
【从林海棠那里得知，“许高离婚案”最终还是以许劲松大获全胜告终。
原因是一个叫做韩丽的同事泄露了她的诉讼资料，加上对方突然拿出女方婚内出轨的证据。
一切都是许劲松设计的后手，但知道时已经为时过晚，只能感叹魔高一丈。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已经只是病榻旁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对上了！”
“什么对上了？”林海棠眼神疑惑。
“哦，没什么，那你觉得这个韩丽的为人怎么样？”孟浪又问。
“嗯……怎么说呢，我不太喜欢她，她这个人做事比较随意，没那么严谨。”
随意？不严谨？
对一个律师来说这两个词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就是委婉表示这个人没啥原则咯？
“这样啊，那你说，她会不会……”
林海棠不笨，将孟浪这几个有些跳跃的问题串在一起，大概就明白了孟浪的想法。
“你是想说，对方先是唆使袁厉来作案，目的就是逼我退出，而他们已经提前买通了韩丽？这……可能吗？”
“你知道的，我是‘被害妄想症’嘛，凡事都喜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理由找多了，孟浪就觉得这病其实还挺适合自己的。
“嗯嗯！正常人谁没事出门穿防弹衣啊……”一直在偷听的闫薇薇不住点头。
孟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果未来证明我错了，那就当我杞人忧天。
但如果被我蒙对了，那么对方这次计划失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比如让韩丽从你这搞点内幕消息，商业机密啥的……
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
喏，这东西我用不上了，你说不定能用上，送你了！”
孟浪说着，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她。
虽说没打算去当什么正义使者惩恶扬善，不过人家都栽赃到自己头上了，没理由自己不能给对方上点眼药吧？
“这是……”林海棠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闫薇薇也好奇的凑过来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送女孩子东西，都这么有创意的吗？”
孟浪坏笑一声。
“力量无所谓正义或者邪恶，用之正则正，用之恶则恶。
正如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却用它寻找光明……”
……
孟浪离开了，客厅里就剩下林海棠和闫薇薇。
“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神秘，每一步仿佛都算无遗策一样，如果都是他提前预判到的，那我只能说——深不可测！”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林海棠愣了一下，旋即似笑非笑的看着闫薇薇。
“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关心过一个男人，高中的时候那么多男孩子追你，也没见你动过心啊。”
闫薇薇罕见的没有嬉皮笑脸，蜷着腿，眼神有些安静。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肯为我挡子弹的男人。”
林海棠怔了一下。
“怎么，难不成就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就想以身相许啊？”
“如果他替我挡子弹，是因为喜欢我，那我就答应他！”闫薇薇认真道。
林海棠顿时意识到自己这个闺蜜恐怕不是在开玩笑。
确实，一个男人肯为你而死，恐怕没几个女孩子能无动于衷吧？
特别是对闫薇薇这种一根筋认死理的女人，杀伤力不要太大。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的敢爱敢恨，不过……”
想到昨晚酒店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他应该是有女朋友的。”
“啊？”闫薇薇闻言，神色难掩失望。
“肯为我挡子弹，还会厨艺，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碗里的啊……”闫薇薇哀嚎一声，身子一歪，一把抱住了林海棠。
“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海棠，我需要安慰，呜呜呜~”
“你走开啦！魂淡！你在摸哪里！”
不过林海棠的力气，完全不是闫薇薇的对手，很快就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海棠！好男人没了，不过还好，我还有你……”
闫薇薇挑起林海棠的下巴，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你发神经啊！赶紧给我下去！”
“不！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要叫闫薇薇了，我要改名！”
林海棠愣了一下，“改什么名？”
“我要叫……闫梨花！”
林海棠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羞愤。
“你……给我滚！！！”
……
孟浪自然不知道隔壁发生的一切，他此时正一脸惊喜的看着手中的一本书。
自传，终于再一次更新了！
这一次的封面是让人心情愉悦的纯白色。
两个红色楷书占据了整个封面近三分之一的版面。
——《围城》！
第三十四章 买房子什么最重要？
【你认为成功的人生就是幸福的人生吗？
不是的，我认为幸福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
我幸福吗？
我想是的，因为我有1400万。
所谓祸兮福所倚，经历过人生中最为惊险刺激，命悬一线的那个夜晚之后，一切仿佛否极泰来。
原本1300万的预期投资收益，在星河证券经理的死扛之下……成功变成了1400万。
不愧是拥有证书的高级投资顾问，我果断给了他五星好评。
而这个开门红，也似乎预示着好运的接连到来……
有了钱，伯父的冠状动脉搭桥术很成功，没过多久就能下床行走了。
伯母为了感谢我，想把女儿介绍给我，不过遭到了段贤的极力反对。
“你不会是妹控吧？”
面对我的控诉，段贤报之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气得我当场撕了他写的欠条。
……
紧接着，林海棠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她将计就计，泄露了一份半真半假的诉讼资料，在诉讼的关键时刻引爆了其中的陷阱，让对方律师吃了个暗亏，扳回了一局。
韩丽也因为盗窃商业机密，以及违反律师从业准则，丢掉了自己的饭碗。
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对方突然拿出的出轨证据让她们陷入被动。
不过至少，许劲松最终不得不拿出名下一家医药公司的股份，与林海棠的当事人达成庭外和解，算是小小的出了回血。
后来才从林海棠口中得知，所谓的出轨，其实也是许劲松迷晕了自己老婆设的局。
其中细节，林海棠却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显然是在保护当事人的隐私。
听到这种内幕，我也只能感叹一句，心黑手狠套路脏！
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桩“豪门离婚案”和自己的牵扯也就到此为止了……
……
商场得意，感情方面，那也是收获满满。
小雨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小丫头也越来越依赖我了，而我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发愁，每天中午到底要吃什么了。
平时我买菜，她做饭，偶尔我还去小学接她放学……
嗯……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和小雨接触的多了，与林海棠和闫薇薇自然也是越来越熟，俨然真的是个“小雨护卫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像是真把我当成了男闺蜜，越走越近，却就是怎么也擦不出火花。
这让从不相信“纯洁友谊”的我既失望，又有些失落。
然后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明明以前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我不信邪的稍稍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余额，结果……
闫薇薇完全无感，仿佛一千多万和一千多块相差的四个零存在感真的是零。
林海棠知道自己是个暴发户之后倒是震惊了一把，然后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亲密度反而跌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这就离谱！
后来小雨偷偷告诉我，姐姐最讨厌的就是暴发户。
如果这是个恋爱游戏，那么我觉得自己应该是GameOver了……
……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幸好，我还年轻，也有钱。
剩下的1250万，是一笔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
哪怕是在一线城市，差不多也能让普通人实现最低程度的财富自由了。
没钱的时候，觉得钱好，有了钱，自然想着怎么花钱。
2018年，我花了500万，在距离父母最近的一线城市武市，给他们买了套150平的大house。
从村里人，变成城里人，父母其实说不上多么开心。
只不过儿子的一片孝心，他们依旧乐呵呵的接受了，只想着住一段再回来。
期间自然免不了被七大姑八大姨们围在中间“浪子出息了”的羡慕和惊呼，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借出去几十万。
原因很多，表哥买房，堂弟结婚，侄女出嫁……
2019年的年底，二老搬进了新居，我也帮二老张罗着乔迁之喜，欢度春节，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其实幸福很简单，有家回有人等有饭吃。
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家中热汤，和始终为你亮着的那盏灯。
至少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幸福。
临近年关，神通广大的老妈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同小区的相亲对象。
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先斩后奏的拉着我去赴相亲局。
饭桌上看到了对方，据说是个医生，安安静静的，一双眼睛很漂亮，眼角还有颗泪痣。
看得出来，她工作很忙，即便是在相亲的饭桌上电话也是一个接一个。
结果菜还没上，她就说了声抱歉医院有急诊就匆匆而去。
临走还提醒我们最近出门最好戴口罩。
戴口罩？
对这个提醒，当时的我脸色古怪。
现在“丑拒”的暗示，都已经如此委婉了？
……
第二天，我早起锻炼，然后去了趟海鲜市场，买了些年货。
刚进小区，就发现不少人都在谈论最近出现了一种急性的传染性疾病。
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
2020年1月23日，鉴于X型病毒的发展，武市宣布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全部暂时停止运营。
与此同时，高速、机场、火车站等所有通道全部关闭。
至此，这座拥有1400万人口的城市，成为了一座“围城”。
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
流言这东西，比流感蔓延的速度更快，比流星所蕴含的能量更大，比流氓更具有恶意，比流产更能让人心力憔悴。
江滩、东湖绿道、黄鹤楼、楚河汉界……平日里人潮汹涌的网红景点，如今空荡荡的，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同时被按下暂停键的，还有我的幸福人生。
是的，我病了……
很巧合的是，在病房里，我遇见了一位医生。
透过面罩，那颗很有辨识度的泪痣让我认出了她，她似乎也认出了我，两人相视苦笑。
如果命运再给我一次机会，在戴不戴口罩这个问题上，我一定听医生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她姓欧，欧鹭。
从住院开始，我的人生仿佛被这场大病割成了两个时空。
从前的我，兜里有钱，名下有房，红颜二三，未来可期。
现在的我，睁眼就是灰白的天花板，入耳就是治疗、吃药、体温、白细胞增减……
就在我以为，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然而越来越困难的呼吸，让我从希望到绝望。
命运再次跟我开了个玩笑。
我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
前途一片光明，但此刻却已经找不到出路……
好在网络和通讯是畅通的。
段贤每天都会发鼓励的话，小雨哭成了小泪人。
闫薇薇说她还欠自己一条命，这辈子必须还。
时间对友谊的磨蚀，好比河水流过石子，反而把它洗濯的更加光洁了。
林海棠总是一脸伤感。
我笑着告诉她，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很喜欢听她的歌。
她强颜欢笑地说，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唱。
然后又告诉我，其实她也有一个秘密，那段录音，她一直没删……
素素说的没错，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
2020年，在历史的长河里不过是一瞬间。
但在许多武市人的心中，却足以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这一年里，有人离开，有人到来，有悲伤的泪水，有发自心底的笑容，很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门窗紧闭书写无言的倔强，逆行的勇士用行动诠释国人的担当。
从各地援助的物资、滚烫的爱心源源不断地汇集到这里，汇聚起迷茫中最温暖的力量。
国人的义无反顾、文明坚守的生命至上，让世界为之惊叹。
……
2020年2月5日，我第二次见到了欧鹭没有戴面罩时候的样子。
虽然面罩的勒痕纵横交错，我却觉得这一刻的她美的不可方物。
我们成了病友。
人的一生中会遇上很多人，然而真正能停留驻足的又有几个？
生命是终将荒芜的渡口，连我们自己都是过客……
欧鹭说她喜欢唱歌，以前的梦想是当一名歌手。
“用无畏去致敬灵魂，可敬的年轮
在心里手牵手，我们不怕跨越风雨中
谢谢你的坚守，扛起明天每一个等候……”
听着她空灵的歌声，我的心灵也慢慢的平静。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人生，不是等着暴风雨过去，而是学会在风雨中跳舞。
……
从2018年3月26日算起，至2020年2月7日意识模糊为止。
682天，四舍五入约等于两年。
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们，对待命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祸兮福所倚，下一句是福兮祸所伏。
如果你非要问我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我会说：买房子什么最重要？Location！Location！还是Location！】
孟浪：“……”
第三十五章 格局小了
孟浪忍不住捂脸。
我当然知道买房子，位置很重要。
可我只知道这东西选错了亏钱，不知道这东西选错了还能要命啊……
《围城》的首页依旧是张镇楼图。
照片里，是孟浪拿着手机和一个陌生女人的自拍合影。
两人都穿着病号服，虽然一脸的憔悴，但嘴角却依旧带着一丝微笑。
就像是书里描述的那样，这是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孩，眼角有一颗泪痣，脸上依稀可见一道道浅紫色的勒痕，破坏了女孩脸型的整体美感。
孟浪不清楚，究竟需要连续不断戴多久的防护口罩，才能造成这样的淤青。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很多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
他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武市”、“欧鹭”两个关键词。
很快，搜索结果弹出。
【欧鹭：女，硕士，武市第三医院实习医师，毕业于清北医学部及清北传播疾病医学院，获临床医学硕士学位……】
果然有！
武市第三医院么……
多亏了无孔不入的互联网，孟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病院。
呃，这么说总感觉有点奇怪，这该死的时空错乱感……
网上的搜索结果中，还有一张欧鹭穿着白大褂的半身职业照。
和《围城》中的照片相比，此时的欧鹭还略显青涩，但看得出来应该是同一个人。
“实习医师？看来她应该才刚刚毕业不久，2年之后应该也能升到主治医师了吧？”
孟浪看着照片上青春靓丽的欧鹭，心中忍不住叹息。
不出意外，这位喜欢唱歌，开朗乐观，正值花一般年纪的欧医生，在不久的将来，也将在那一场大流行中……
“X型病毒……什么样的病毒居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孟浪的老家就在距离武市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山村中，而他的四年大学生涯也是在武市度过，所以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
可以说，除了北上广深这几个超一线城市之外，武市和他所在的苏市一样，都是能排进国内前十的新一线城市。
武市除了是一省省会，还是中部六省唯一的副省级城市，地处我国地理的中心地带，是国内重要的工业基地和综合交通枢纽。
这样一个人口超千万的交通要道。
很难想象，情况究竟是危急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上面做出这样的决定。
即便是2002年的f病毒，也没见如此大动干戈过。
但是孟浪知道，这个决定一定是艰难而痛苦的。
这更是从侧面说明了X病毒的可怕。
“我好像记得，第一集里的《悲惨人生》中似乎也提到过这件事……”
孟浪仔细回忆。
【那年的年底，孩子早产，7.7斤的大胖小子，B型血。
外面漫天的烟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我庆贺……
即便是第二年爆发的大流行，都没能冲淡我哪怕一丝丝的喜悦……】
“对！就是这个！”孟浪右手一锤掌心。
他立刻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几个时间点。
2019年年底，
2020年1月23号，
同年2月7号，孟浪卒……
“才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情况就危急到了这个程度，看来这种病毒扩散速度极快，而且危害极大。
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具体伤亡情况怎么样……”
由于自身与外界隔绝的关系，《围城》中提供的线索并不算多，甚至连事件后续的发展也不甚明了。
不过没关系，孟浪表示，自己这边没别的，就是人多！
一个“孟浪”倒下了，还有无数个“孟浪”前仆后继，就问你怕不怕。
按照一天一更的刷新频率……理论上，自己一年能造365个！
再多的坑我也能给你生生填平了！
要是他想，多派几个“自己”深入险地，那情报岂不是手到擒来？
就是这么干吧，有点费“孟浪”。
“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除了《悲惨人生》曾经一笔带过，但是其他版本的自传却从未提及呢？”
他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悲惨人生》存活时间18年。
《我的奋斗》存活时间10年。
《迟来的正义》存活时间10年。
《活着》存活时间3个月。
《围城》存活时间近2年。
按照自己前三集存活的时间跨度来讲，是完全有可能完整经历了整个大流行的，那么为什么只有只言片语留下来呢？
这是不是说明，这本书所能传递的信息量是有限的，所以每一个‘自己’只能选择“这辈子”最关键的‘情报’传达给自己？
孟浪摩挲着手中的《围城》……
这书……似乎变厚了？
他重新打开书，“1，2，3……2887！”
算上标点符号，一共是2887个字！
孟浪仔细回忆，他记得一开始的《悲惨人生》只有寥寥七八百个字，后来《我的奋斗》八九百字，再然后《迟来的正义》一千五百字以上……直到这次的近3000字。
以篇幅来说，这似乎是一个递增的过程。
莫非……这本“自传”并不是单纯的“稀有道具”，而是“可成长装备”？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因为时空的漏洞越来越大，所以这本‘自传’能够‘偷渡’过来的信息越来越多？
又或者，因为自己改变了未来，导致未来的时空偷渡技术更加先进，所以可以传递更多信息了？”
孟浪想不明白。
不过他突然逆向思维了一下。
假设这本“自传”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需要一点点“挤牙膏”，而是能够无限制的传递信息，那么自己完全可以来一波极限骚操作啊！
怕什么大流行？
等下一集的“我”苟个十年，然后找篇顶尖的相关医学论文，直接施展拷贝忍术，自己再往顶级医学刊物《柳叶飞刀》一投稿。
再比如说，活到全剧终，直接把特效药的分子式一抄，然后开家制药公司申请专利最后这么一上市……世界和平！
还是双赢！
谁说我一个中文系的，就不能懂点医学了？就不许我自学成才，成为跨界“懂王”？
不对不对，思想还是不够开放，步子迈得还是不够大！
既然不限篇幅，那么……
谁规定我的自传就不能日更百万字？
《百年孤独》、《千年等一回》、《中华上下五千年》、《太阳系简史》、《银河系编年史》、《宇宙的尽头》……
不止是下一集，他连大结局的书名都想好了。
就怕……到时候一个书架怕是不够放。
要不然先去租个仓库备着？
要是真给自己弄一部未来版本的“四库全书”出来……
历史、人文、艺术、社会、经济、科技……
我的天，我这是要剽窃整个人类文明未来的节奏？
我能活多久，剽窃就能有多久。
这也太刺激了吧？
难道这才是这本“自传”正确的打开方式？
对不起，以前的我……格局小了！
第三十六章 双保险
“叮铃铃~叮铃铃~”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了两下，按掉了手机闹铃，然后重新缩了回去。
又过了十分钟……
“叮铃铃~叮铃铃~”
提问，什么东西具备以下功能：思考剥夺，无力化，精力回复，快感给予，催眠，躯体封印。
答案是被子。
纠缠不休的铃声中，孟浪依依不舍的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关掉手机，揉了揉乱糟糟的发型，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
早上7点。
迎着清晨的朝阳，精神小伙戴上耳机，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出了小区，沿着马路奔向附近的澹台湖公园。
养生人养生魂，早睡早起加晨跑。
从今天开始，除了粮食和蔬菜，还要关心天气预报……
【这一个夏天
开启新的起点
试着登顶山巅
心灵就会有改变
现在的时间
翻山越岭只为遇见
我心中的信念
拥抱世界拥抱蓝天
喔~转眼去日经年坚定心中的热恋
喔~年少时有过的梦一起实现
全力以赴带你去看世界
那渺小的梦是最好的纪念
青春就要突破自己的极限
走过的路不变是我们的考验……】
音乐声中，公园健康步道两侧的景观如画卷般缓缓展开。
最美人间五月天，3月末的初春时分，已经有了最美人间的雏形。
古桥凉亭野花，晨起锻炼大妈。
公园不大，胜在环境清幽，人行画中悦，鸟鸣园更幽。
要说苏市的城市名片，那自然当属园林。
俗语说，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市园林甲江南。
苏市，素有“园林之城”的美称，巅峰时，城内外有园林200多处，只可惜现存保存完好的仅有50多处。
苏市的古典园林宅园合一，可赏，可游，可居，拙政园、留园为代表的苏市古典园林被誉为“咫尺之内再造乾坤”，是中华园林文化的翘楚和骄傲。
孟浪最喜欢苏市的一个地方，就是美如画的江南风景……
“踏踏踏~”身边跑过去两个身材苗条，青春靓丽的小姐姐，晃动的马尾仿佛久违的撩人的青春。
“出来晨跑……果然让人身心愉悦啊……”孟浪不由加快了一丝脚步。
晨跑是一种生活方式，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快，而是你有多快乐。
……
十分钟之后……
“呼~呼~”气喘吁吁的孟浪坐在道路旁的长椅上。
“应该跑了有两三公里了吧？”
他打开手机的运动软件看了眼。
emm……
1.5公里，刚绕了公园四分之一圈。
“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孟浪叹了口气。
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自己还能一口气跑上个四五公里的，只不过后来锻炼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这是很多大学生的常态。
激情的游戏，漂亮的学姐，可爱的学妹，还有追更的小说……
大学生活的诱惑如此之多，以至于往往是不到凌晨两三点绝对不舍得睡觉。
想要把健康的身体重新找回来，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需要长期的持之以恒。
“养生人计划”，绝对是需要坚定不移执行的长期基本国策……
看着眼前不时跑过的一个个晨练者，孟浪的心思又飘到了未来。
大流行要阻止吗？
站在一个北湖省人的角度，他绝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乡沦为病毒肆虐的温床。
但是怎么阻止？
提前预警？
匿名的肯定没人信，说不定还会被网警找到，第二天怕是就得因为“造谣生事”、“扰乱公共治安”进去了。
至于实名的……
病毒这会儿说不定还在世界上的哪个犄角旮旯玩突变呢，自己上哪儿弄证据去？
别人不信还好，顶多就是把自己当成妄想症患者，反正债多了不愁。
要是信了……到时候大流行真来了，自己怎么解释？
说出下一期彩票中奖号码，当场表演大预言术？
会不会被当成上帝他不知道，反正什么国际雇佣兵、大财团、军情局、FBI、克格勃……绝对360°无死角的天天盯着自己，就想做一道“先知切片”回去尝尝味道。
自己一年365个“孟浪”的余额怕也是不太够用。
到时候口哨没吹成，反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
自身太过弱小的孟浪，只能选择顺势而为。
即便是联合国，恐怕都无法在萌芽状态阻止病毒的出现，更不用说区区一个保险推销员了。
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在病毒爆发阶段和爆发之后，想办法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还是得想办法搞到X病毒的详细资料，先定一个小目标，活到寿终正寝……”
一次头脑风暴，让孟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拥抱新世界的前提，是你要活得够久！
觉得休息的差不多的孟浪重新起身，开始继续晨跑。
他今天的目标是至少绕着公园跑完一圈，完成今天的“养生人”打卡。
“也不知道未来的抗癌药物救不救得了我……”
孙姓赛亚人的案例告诉我们，绝症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很玄乎的。
即便你战斗力爆表，一拳就能让地球君裂开，可该心脏病死的还是心脏病死了。
这不科学，但孟浪表示受教。
超级赛亚人都知道从未来拿特效药回来救人，没道理自己这个看过153话全套《龙珠》的不知道吧？
药物治疗，就是孟浪“养生人计划”之外的PlanB，双保险！
可愚蠢的地球人还在整天为了一点点经济利益相互掐架，连即将到来的大流行都毫无所觉，更不用说100%完美治愈癌症了，这看的孟浪有些心急。
他可不想经历一番痛苦的化疗，头发都秃了，然后等来医生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以自己那被世界针对的运气，这几乎是大概率会发生的未来。
“提升人类的医疗科技……迫在眉睫啊……”
看着前面几位小姐姐的背影，孟浪心中忧国忧民，恨不得想要替联合国制定一个十年发展规划。
他现在终于可以稍微体会到，为什么那些顶级富豪们年老之后总喜欢投资一些生物医药公司的心情了。
在争取活得更长这个目标上，他们绝对是一致的！
可惜，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允许。
即便他知道了特效药的分子式，怎么造出来也是个问题，总不能徒手搓吧？
即便真搓出来了，自己也不能当小白鼠直接吃啊！
哪怕就是想发表专利，那也得要临床实验吧？
不论是应对大流行，还是从“自救”的角度来看，一家拥有药物制造能力和药物研发资质的生物科技公司，绝对是他现在急需的。
孟浪已经决定，放弃坑爹的买房计划，用自己的第一桶金，为人类的医疗科技水平添砖加瓦！
不过只有一千多万……
开个美容院还行，想搞医药公司，怕是全扔进去都听不到响的。
而且自己一点开公司的经验都没有，一个中文系的保险推销员，却想要去开医药公司……
这么夸张的跨界创业，只怕是连个天使轮都拉不到。
“孟浪？”
正边跑边思考人生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孟浪惊讶回头，就看到了一身贴身运动装的林海棠。
“真是你啊？这么巧？”
额上出汗，有些气喘，胸口微微起伏的林海棠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孟浪立刻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嗯！真巧，我周末经常来这里跑步……”
第三十七章 暗语
“呼~呼~”
“你确定……你经常来这里跑步？”
“佛……佛系跑者，不求配速，不拼跑量。”
“那你能不能稍微再快点，主要是旁边两个超车的阿姨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我主要是担心踩着地上的蜗牛。”
“哦~那你就不怕踩到蚂蚁？”
孟浪：“……”
在林海棠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终于觉得就算再死撑，基本也是撑不起自己的面子了。
只看身上的装备，就知道两人段位上的差距。
一个是入门玩家的制式套装，一个是高端玩家的自定义配置……
干脆放弃了挣扎，慢慢走了起来平复呼吸。
我说了绕一圈，没说一定要跑一圈吧？
人之所以活得累，往往就是因为放不下架子，丢不开面子……
“你继续，我今天跑了两圈，运动量差不多够了。”
呵！男人。
林海棠不知道为什么，竟也没继续跑了，跟着慢慢走了起来。
春风徐徐，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留下摇曳的树荫，和两人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孟浪看了一眼林海棠完美无暇的侧脸，心跳微微加速。
孤男寡女，这一副大家一起散散步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你今天有空吗？”
来了来了，果然是这句台词！
难道说这本极为严肃的悬疑科幻苦情剧，终于要回归到喜闻乐见的都市言情路线来了？
谁说没有火花？
假情报！那绝对是假情报啊！
“有！”孟浪回答的异常干脆。
“昨天晚上我接到警方电话，袁厉说想要见你。”
“啥？”
孟浪心中的小火花还没擦成小火苗呢，直接被林海棠一句话给浇灭了。
原来是说正事儿啊，想多了想多了。
单身狗真可悲……
“袁厉想见我？为什么？”
“这家伙醒过来之后问什么都不肯说，他很清楚整个刑侦流程和审讯套路，警方也很难撬开他的嘴。
他说只有见到你之后才会开口。”
“证据都摆在那儿了，他开不开口，对审判结果会有影响吗？”孟浪疑惑道。
“法庭审判的决定因素很复杂，对于犯罪事实清晰，直接证据充分的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认不认罪，都不影响判决。
甚至死不认罪的情况下，情节还会判的更严重一些。
但问题是，在这次的案件中，除了袁厉入室盗窃、违规持有枪械，以及意图行凶之外，其余的罪名都是根据现有证据推理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犯罪嫌疑人是否承认犯罪意图，无疑也会影响最终的判决。”
得！又是犯罪未遂背的锅。
林海棠见孟浪沉思不语，以为他是不太愿意继续接触袁厉这种凶徒，于是开口道。
“如果你不想见这个人，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开不开口，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即便你去了，他也未必真的会开口。”
“不！我答应见他。”
孟浪摇摇头。
袁厉为什么想见自己？孟浪大概也能猜到。
电视剧里那么多龙套，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又或者挨了一枪，他临死前的反应是什么？
是转头啊！
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恐怕是每一个将死之人的执念了吧？
天衣无缝的计划，被一个无名小卒稀里糊涂就给破坏了。
换谁谁能不郁闷，不抓狂？
不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失败的，袁厉怕是牢都坐不安稳。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问问他。”
……
市公安局，审讯室。
“袁厉，为什么要潜入孟先生的住宅，偷的还是这些毫无价值，但是包含个人身份特征的东西，老实交代！”
“你非法撬开私人住宅，目的是什么？”
“你的枪械哪儿来的，有没有同伙？”
“袁厉！你的犯罪证据确凿，即便不开口，法院也有足够的理由将你重判，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看在曾经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们奉劝一句，主动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袁厉眼中露出一丝嘲讽。
“行了，汪队长，你也别白费口舌了，都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论资历，你得叫我一声前辈！
你这些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还是那句话，不见到那个小子，我什么都不会说，有什么问题，请直接咨询我的律师。”
“你……”
“咔嚓！”
门被打开，秦晓茹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汪队，孟先生和林小姐来了。”
“不好意思啊孟先生，还要麻烦你跑一趟。”汪兆平有些尴尬的握了握孟浪的手。
“汪队言重了，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每一个守法公民应尽的义务。”
孟浪客套了一句，这才看向被拷在讯问椅上的袁厉……
这个拿了自己“三血”的男人。
虽然“神交已久”，不过孟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袁厉的正脸。
宽额钩鼻，有些阴鹫的脸，倒是很符合反派的设定。
“听说你要见我？”
袁厉也在上下打量孟浪。
就是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破坏了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还让自己万劫不复！
“你很好，我袁厉自认手段高明，没想到终日打雁，竟让一只麻雀啄瞎了眼！”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毒，眼中更是凶光毕露。
“你把我看成麻雀，那只能说明，你不是被我啄瞎的，你是本来就瞎！”
孟浪却是毫不示弱的轻蔑一笑。
“好！有胆量！我记住你了！”袁厉咬着牙道，眼中凶光更盛。
这句话，威胁恐吓的意味溢于言表。
“袁厉！你给我老实点！”汪兆平出言喝道。
孟浪却是冷笑一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向前走了两步。
他双手撑在桌面，微微俯身。
“那你可得记好了，我叫孟浪，孟浩然的孟，劈波斩浪的浪！
记清楚这张脸，省的几十年后，你七老八十出来了，却认不得老朋友！”
看到孟浪一脸无惧的样子，包括汪兆平在内的几位警员全都露出惊讶和敬佩之色。
这可是袁厉啊，当年对付暴徒，那也是凶名赫赫，如今彻底堕落，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面对这样一个凶徒，孟浪这个普通人却毫无畏惧，反而出言挑衅。
到底是什么给你的勇气？
孟浩然的浩然气？
林海棠看向孟浪的目光有些异样，不过被她迅速隐藏了起来。
……
面对袁厉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孟浪敢如此嚣张，那自然是有嚣张的本钱。
在最新一期的《围城》中，小雨、林海棠、闫薇薇都曾友情出镜，虽说因为自己浪到武市的原因，出镜率都不高，更像是场外亲友团。
不过这至少证明了，他们这些人全都安然无恙。
这说明，袁厉应该是老老实实的在牢里待着，而许劲松出于某种原因，也并没有继续对他们出手。
至少……今后的两年内不会。
至于两年之后……
那就指不定是谁找谁的麻烦了……
我能送你进去一次，就能再送一次！
想报复？一年365个“孟浪”恭候大驾，就问你怕不怕？
“好！很好！看来我输得，并不是那么冤了。”
袁厉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挑衅，脸色反倒平静了下来。
就像是毒蛇收起了獠牙，但是眼中的冷光，却是有增无减。
“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你想干什么？”汪兆平立刻警惕起来。
“巧了，我正好也想和你单独谈谈呢。”孟浪笑了笑，然后看向汪兆平。
“汪队长，麻烦你了……绑紧点。”
所有人：“……”
用这么淡然的语气，说这么怂的话……
……
众人全都出去了，审讯室里就剩下面对面的两人。
“我想知道，那些针孔摄像头，究竟是巧合，还是你故意设置的陷阱？”袁厉问道。
自从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袁厉就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不！是如鲠在喉！
不弄明白，他怕自己真的会死不瞑目。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让我做替罪羊的？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原本准备怎么对付小雨？”
袁厉冷笑一声，“什么替罪羊，什么对付小雨，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好吧，你当然知道我们的对话正在被录音，怕我诱供，我可以理解。
不过，不管你信不信，诱供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答案。”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如果命运没有被自己改变，世界线并未变成《我的奋斗》，而是依旧停留在第一集的《悲惨人生》中。
在那个世界中，自己并未邂逅小雨，依旧和陆可欣走入婚姻的殿堂，那么……小雨后来的命运到底会如何？
是依旧和姐姐一起，过着艰苦却多姿多彩的人生，还是最终依旧难逃厄运？
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到底是拯救了小雨，还是先害了她，再救了她。
这个问题虽然对结果论者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但是对于孟浪摸索世界线有着一定的参考价值。
这也是他愿意见袁厉一面的主要原因。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看着孟浪认真的脸，袁厉皱了皱眉。
“嗯……你可以看成是我在探究一种很深奥的人生哲学，有关人和宇宙的辩证关系。”
“呵！幼稚。”
好吧，看来袁厉对这个高逼格的回答并不满意。
“看来普通方式是沟通不了的。”孟浪无奈摊了摊手。
旋即脸上露出一个来之前对着镜子演练了很久的“邪恶”微笑。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接下来会说一个暗语，你听到这个暗语之后，必须一五一十的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否则……后果自负哦。”
袁厉愕然，他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孟浪。
然而下一刻，当他看到孟浪用嘴型无声“说出”的那两个字之后，袁厉整个人都如遭雷亟，浑身一颤。
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脸上再无桀骜，有的，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第三十八章 虎毒，不食子
【我想知道，那些针孔摄像头，究竟是巧合，还是你故意设置的陷阱？】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
……
审讯室外。
众人透过单向透视镜，看着审讯室内的情况。
两人的声音从传声器中清晰的传出。
汪兆平听着两人的对话，无奈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的林海棠。
“林律师，是你指点孟先生这么问的吧？不过没用的，袁厉这家伙很狡猾，不会轻易上当的。”
两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嗯……你可以看成是我在探究一种很深奥的人生哲学，有关人和宇宙的辩证关系。】
【呵！幼稚。】
【看来普通方式是沟通不了的。】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接下来会说一个暗语，你听到这个暗语之后，必须一五一十的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孟浪是想诱导袁厉承认自己的犯罪意图，但是听着听着，众人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怎么还讨论起人和宇宙的辩证关系来了？
他以为他是“关中大侠”，能说懵对方不成？
还暗语？
玩催眠术呢？
然而，就在众人觉得孟浪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的时候，却见对面的袁厉突然脸色大变。
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你……你……】
【嘘~】孟浪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巴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袁厉当即脸色一变僵在当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我的暗语很有用对不对？现在，我要开始问咯。
第一个问题，小孩子很可爱对不对？就像稚嫩的小树苗一样，那么你说……对小孩子出手，是不是特别残忍，特别没人性？】
孟浪的声音明明很温和，却让人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错觉吗？
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袁厉，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画面，脸色更加惊恐。
【是……不要！】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对不对？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那么现在回到我刚刚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要让我做替罪羊的？】
袁厉脸色变幻，仿佛在天人交战。
但是到了最后，终于还是颓然道。
【是林小雨撞到你的那天下午。】
开口了？真的开口了？！
众人全都瞪圆了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说一开始你就在跟踪林小雨，对吗？】
【是的。】
【为什么跟踪她？】
【为了……报复。】
【好吧，虽然你避重就轻，不过我可以理解……那么下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原本准备怎么对付林小雨？】
【……】
【小雨很可爱不是吗？她还很喜欢植物，我昨天刚刚答应她，等植树节带她去砍棵圣诞树。】
【……】
沉默良久，袁厉最后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了。
【我会将她打晕带走，卖给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贩子。
一件人口失踪案，并不会引起警方多大的关注，这样……同样可以起到报复林海棠的作用。
只不过在发现你和林小雨刚刚认识，而且很巧合的就住在她的隔壁之后，我这才萌生了杀人嫁祸的念头。
这样，林海棠受到的刺激无疑将会更大，我的报复行动也就更加成功。
我选择了一个雨夜，因为大雨可以冲刷掉很多的线索。
然后一直等到看着你走回出租屋，再不可能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才开始行动，可没想到……】
听着这一系列恶魔般的计划，林海棠震惊之余，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恐惧，爬满了心头！
即便是袁厉落网的那天，她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后怕。
之前只是隐约的猜测，但是如今这个猜测已经成为了事实。
而且事实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残酷。
如果没有孟浪……她都无法想象等待自己和小雨的，将会是如何压抑的未来。
那种未来，只是稍微想想，她都觉得无比绝望……
【很好，我的问题问完了，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你刚刚不是问我，那些摄像头究竟是巧合，还是陷阱吗？
现在……还需要我回答你吗？】
【不……不需要了……】
袁厉像是被抽离了浑身的精气神一般，颓然的瘫软在椅子上。
是啊！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对方用同音的“嘘”来提醒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背后就是许氏集团。
这件事隐秘至极，除了自己和雇主，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他本人不可能泄密，那么……一定是许氏那边自己出了问题！
有内鬼提前泄露了自己的行动！
除了这个解释，袁厉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而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知道自己的行动计划，还知道“袁树”这个名字的，恐怕就只有那个人了……
……
“咔嚓！”审讯室的门开了。
孟浪脸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他想知道的已经全都知道了，压根不想和里面的那个人渣多待一秒钟。
原来在那个时空，小雨失踪了，而且恐怕最后这起失踪案也是不了了之，怪不得那个世界的自己完全无感。
而且那一夜……自己应该还在酒店里享受虚假的爱情，夜不归宿呢。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另一个时空中，忽然眼前香风扑面，一道人影猛地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谢谢！真的！谢谢……”
感受到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孟浪出奇的没有任何绮念。
他轻轻拍了拍林海棠的肩膀。
“没事，都过去了……”
抬眼，却发现在场的所有警员全都在用看上帝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呃……
不好意思，只顾着开大，一不小心闪到各位了。
……
“孟先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警队当一名咨询顾问？”
汪兆平很热情的亲自泡了杯茶，递给孟浪。
“咨询顾问？”孟浪接过茶，愣了愣。
“哦，平时我们警队碰上棘手的案件，偶尔也会场外求助。
一般都是一些各个领域的顶尖专业人才，或者是能够对案件侦破起到关键作用的非公务人员。
这个只是个兼职，不会影响你的本职工作。”
“这……我只是个普通的保险销售员，有案件发生，需要的是理赔，不是投保吧？”
汪兆平嘴角抽了一下。
“呵呵！孟先生说笑了，您这是大隐隐于市，深藏不露的高人，只看你如何制服袁厉，又是怎么三言两语就让这么块硬骨头开了口。
我就知道，孟先生绝对不是凡人！”
“这个……汪队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就是抓住了袁厉的一些把柄，逼他开口而已。”
“我看出来了，不过袁厉这种人的把柄，又岂是那么容易抓到的？孟先生不用太过谦虚。
另外，我们自然也不会让孟先生白帮忙，出场费绝对让孟先生满意。”
“emm……作为一名正义感十足的市民，我十分荣幸！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汪兆平接过印有华夏人寿logo的名片，嘴角忍不住又是一抽。
高人，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对了汪队长，刚刚袁厉那个家伙，好想提到过人贩子对吧？”孟浪突然提醒道。
孟浪不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但是人贩子这种生物……果然还是让它灭绝比较好。
“嗯！是有这么回事。”汪兆平脸色也严肃起来。
“袁厉之前……接触的三教九流很多，认识这样的人不奇怪。”
“嗯！说不定还是一个窝案，汪队长难道就不心动？”
“你是说……”
“告诉袁厉，把那家伙交代出来，我说的！”
“孟老弟，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
告别了一直送到门口，口中已是称兄道弟的汪兆平，孟浪和林海棠两人从警局走了出来。
“你刚刚到底是怎么让袁厉开口的？”直到这时，林海棠才问出口。
“也没什么，是人就会有弱点。”
“袁厉有什么弱点？”
“他呀……算是虎毒，不食子吧……”
第三十九章 别问，问就是不专业
望着孟浪和林海棠离去的背影，汪兆平摸着下巴一脸的思索。
“队长，你说这家伙到底什么人？”身边的秦晓茹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看不透，不过能拿捏袁厉这种角色的，这不是个人才，就是个人物啊……”
“打官腔！”秦晓茹翻了个白眼，“对了，袁厉的律师来了，说要见他。”
“嘿！”汪兆平嗤笑一声。“见就见呗，反正来晚咯！”
……
“什么？你说袁厉那家伙认罪了？”
崔季忠听这电话那头的汇报，脸色有些愕然。
“是啊崔总，我手底下的律师刚过去，就被告知袁厉已经认罪，现场笔录都签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都说认了什么罪？”崔季忠皱眉道。
“企图入室谋杀、栽赃嫁祸、非法持有枪械，几乎是能认的罪全认了。”
“没别的了？”
“没别的啊。哦对了，袁厉让人带了句话，说他认罪，接下来的一切都听您安排，他绝无怨言。”
一切都听我安排，绝无怨言？
呵！算这家伙还知道轻重！
不过自己认罪是个什么操作？
难道是厌倦了打打杀杀，想在牢里多待两年？
“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崔季忠依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暗骂一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反正是个没用的棋子了，袁厉的结局他并不关心，谅他也不敢说出幕后之人的存在。
“咚咚！”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
一个波浪长发，穿着妖娆，性感妩媚的女人走了进来，也不客气，有些慵懒地坐在了崔季忠的对面。
“崔总，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还得让我大周末的过来一趟？”
崔季忠色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目光在对方交叠的黑丝长腿上一扫而过。
他笑着起身缓缓来到女人身后，一手扶上她的肩膀，低头凑到她耳边。
“有些事，当然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你说是吧……韩律师！”
……
另一边。
“袁厉有儿子？”林海棠诧异的看着孟浪。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不对啊，三年前的案子我做过背景调查，袁厉和他的老婆已经离婚了，而且似乎并没有子女。”
“嗯！这个儿子当然不是和原配的。”孟浪给了一个你懂得眼神。
“你是说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可你怎么会知道？”
相比于袁厉有私生子，孟浪知道对方有私生子这点，才更令人震惊吧？
毕竟到前天为止，孟浪应该和袁厉毫无交集才对。
“咳！你知道的，我们干销售的没啥优点，就是交游广阔。”孟浪脸不红气不喘。
“昨天我抽空托朋友查了查这个袁厉，发现对方有一个私生子，叫做袁树，目前就在美丽国。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袁树背后的留学资金来源，就是许氏集团哦……”
林海棠震惊。
就一天，你就把袁厉的老底调查到这个程度了？
又是这莫名其妙的“交游广阔”。
如果不是孟浪一次次的证明，他所说的话从无虚言，林海棠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神仙朋友这么神通广大，FBI有没有这么高的效率？
你到底是做保险的，还是搞情报的？
“等等！你不会真是某个情报组织的成员吧？”
林海棠盯着孟浪露出狐疑之色。
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却有着匪夷所思的情报渠道。
说是手眼通天吧，平日里却异常低调。
住的廉价出租房，全身加起来恐怕都不超过300块。
而且本人思维缜密，滴水不漏，抓捕袁厉的过程一环扣一环，给人一种谋定而后动，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确实很符合搞情报工作的人员特征。
对了，还有那个有些离谱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妥妥的特工职业专属技能啊！
是了！保险推销员，肯定只是他的伪装身份而已。
“呃……”
孟浪没想到林海棠想象力这么丰富。
不过想想，自己最大的优势，似乎还真的是情报。
别人不知道的未来，我知道。
别人一生都在探寻的真相，在时间面前，终将会成为自己的回忆录……
搞不好，我还真有搞情报的潜质。
而且是那种一人即是组织，所需经费可以忽略不计，保密性天衣无缝，只要我不跳槽绝不会有人背叛的不科学情报组织……
“好吧！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不装了，其实我的确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组织的名字就叫做……‘万物归一会’！”
“这种随随便便就能透露名字的神秘组织，你是认真的吗？”林海棠有些无语。
“怎么是随随便便，你可是这世界上第一个知道的人。”
林海棠：“……”
孟浪也觉得这话似乎听着有歧义，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
“呃……我的意思是，这可是个秘密，别随便传哈。”
林海棠当做没听见的样子，慢慢的继续往前走。
“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在威胁袁厉？”
“那不然呢，来之前我可是对着镜子练了好久，毕竟不是本色出演。
不过看起来效果不错，没想到我原来还是一个被销售耽误的演员。”
孟浪对自己刚刚的演技还是挺满意的。
除了这张正义感太强的脸，其他的都可以打满分。
“那如果袁厉不受威胁呢？”林海棠想了想，很认真的看着孟浪。
孟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你想什么呢？不受威胁我还能真去杀人啊？”
“那你说说，世界上哪家搞情报的组织不搞暗杀？”
孟浪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暗网、各国情报局、锦衣卫、东厂、青衣楼、盗贼工会、木叶暗部……
emm……
也难怪袁厉那么害怕了。
“我们组织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组织，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孟浪眼神真挚。
“好吧我信了。”
“喂喂！这样敷衍的语气我真的很难相信你真信了。”
“敷衍吗？”林海棠停了下来，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孟浪。
“那也许是因为……你到底是想维护世界和平，还是想要统治世界，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孟浪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没什么，走吧，小雨应该做好午饭等着我们呢。”
“呃……是吗？”
错觉吗？这种自然而然喊自己来家里吃饭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是我爱的太蠢太过天真……】
孟浪的手机铃声响起，孟浪拿起电话。
“喂！孟先生，我是星河证券的托尼啊。”
“呃……你好。”
孟浪看了眼林海棠，下意识的调低了音量。
“孟先生，关于您的投资，我想问一下……”
“打住！别问，问就是不专业。”
“什……嘟嘟！”
“谁啊？”
“哦，没什么，一个卖房子的广告电话，你说我这么穷，哪里有钱买房子啊，真是搞笑！”
林海棠奇怪的目光投了过来。
你穷你这么骄傲干什么？
第四十章 又来？
“他说什么？”
“他说……别问，问就是不专业……”牛犇苦着脸回答道。
“我……造孽啊！”
秃头经理一拍大腿，有些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牛犇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这两天经理的地中海，面积明显又扩大了……
“账面盈利已经到800万了，800万了啊！他居然还不知足！他想干什么？啊！
赌性这么大，你怎么不去澳门当赌王啊？
这种疯子，特么的到底是怎么通过投资者风险测试的！！”
看着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经理，牛犇心中无语。
风险测试？这玩意儿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人家签的是和咱们券商的对赌协议，给普通客户的风险测试也做不到他头上啊……
你见过谁家赌场进门前还要让赌徒做风险测试的？
“经理，现在怎么办，对方电话挂的这么干脆，这是摆明铁了心要赚够1300万啊。”
牛犇忧心忡忡道。
是的，自从上次通话之后，华夏能源的第三个开盘日……依旧跌停了……
截止上周五，最新股价7.1，丝毫没有止跌反弹的迹象。
外围消息面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糟糕，两大国隔空互怼，针锋相对，没有任何一方有妥协的迹象。
看着一根接一根的绿色大阴线，原本就如坐针毡的两人这两天更是度日如年。
每一次牛犇忍不住想要打电话过去再试试，都被秃头经理拦了下来。
什么这是对方在和我们打心理战，什么一动不如一静，什么对赌就像谈恋爱，谁先开口谁就输……
什么赌徒心理学，什么博弈论……一顿分析猛如虎。
结果呢？
明天周一马上开盘了，这会儿终于坐不住了。
电话打了，人家回给你一句不专业，崩溃了……
“1300万……1300万……他想得美！”秃头经理似乎在崩溃的边缘爆发了，一拍桌子。
“想赚1300万，至少还得再来2个跌停板，我还真就不信了，我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样的事儿！
等明天涨回去，我看他走不走！”
牛犇张了张嘴，看了看双眼发红的经理。
这状态他熟，输疯了的赌徒都这样……
其实这种做市商制度的场外期权买卖，一般的券商都有两种方式消化掉客户的投资头寸。
一种是主流的Delta中性对冲。
也就是向客户卖出一份期权合约的同时，在股票市场上进行反向操作，以此对冲掉股价波动造成的风险，保证自身一直处于风险中性状态。
这种方式胜在无风险，只不过赚的就只是权利金的部分溢价，一般利润也就在权利金的0.5%~1%左右。
也就是说，孟浪50万的权利金，他们可以无风险盈利2500到5000左右。
这当然是一笔相当微薄的利润，但是这钱躺挣，客户投资金额一大，收入也是相当可观。
第二种那就是对赌了。
也就是券商在看好行情的情况下自己下场，内部消化掉这部分头寸。
自然，风险越高，收益越高，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孟浪的50万全进了他们的口袋。
典型的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会所富婆……
在股市中需要克服贪婪的，不止是股民，同样还有券商。
星河证券这次就是选择了第二种，和孟浪对赌！
毕竟之前的大趋势来看，孟浪纯粹就是送钱来的。
可谁能想到，一只巨型黑天鹅从天而降，直接糊脸。
原本孟浪这种50万的小单子，即便行情下跌，按理来说也就是亏个几十上百万，这个损失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风险是有，但不算太大。
然而市场的极端波动完全超出了他们研究部门的预测，导致这笔“小单子”的亏损一天天的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数十倍。
现在就算后悔想要止损也晚了。
华夏能源现在已经连续几天封死跌停板，成千上万的卖单还悬在半空掉不下来呢。
想要卖出股票对冲继续下跌的风险，那也得等到有人接盘才行。
而且一旦选择了对冲，那之前几百万的亏损也就固定了。
虽然对于全国排名前十，家大业大的星河证券来说，几百上千万的亏损并不至于伤筋动骨，会所富婆的程度。
不过对一个分公司经理来说，这口锅未免就有些大了。
反正升职加薪无望，奖金缩水板上钉钉，嫩模肯定是点不起了……
至于牛犇……他个子太矮，还顶不起这么大的雷。
“等！等周一开盘！”
秃头经理咬着牙做出了最终决定。
……
理智是一头固执的牛，可是金子却可以拉着它的鼻子走。
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再严谨的风险管理往往都会成为只存在于理想中的白月光……
“贪婪，是原罪啊……”
孟浪摇摇头，然后默默关掉手机的股票软件。
这两天光顾着对付袁厉了，都快忘了自己的资产还在持续不断的暴涨中……
看到这几天的行情，他就大致能猜到，星河证券那边频繁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以及现在异常矛盾的心理。
从《围城》中的描述来看，很显然，对面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我能反杀……
“大叔，你尝尝，这道猪肉炖粉条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小雨见孟浪放下手机，这才将一份焦糖色泽，香气扑鼻的粉条推了过来，然后一脸希冀地看着孟浪。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孟浪秀了一把，小雨今天表现欲满满，似乎生怕自己的厨艺自此无用武之地了。
孟浪也不客气，直接夹了一口满是油光的大块五花肉，塞进口中。
顿时一脸的陶醉。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葱姜蒜、料酒、花椒、八角、桂皮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加上孟浪最喜欢的微辣口感……
再夹一口米饭，米饭的清香，配上肥美多汁的猪肉。
咬一口，味蕾直接爆炸！
“二师兄要是知道自己能被做的这么好吃，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
“呵呵！那大叔你多吃点。”小雨被逗乐了，不停地给孟浪夹菜，还都是荤的。
“喂喂！小雨，你把肉都夹走了，让我们吃什么呀？”
闫薇薇气鼓鼓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都是吃白食的，凭什么区别对待？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这不还有萝卜和粉条吗？”林海棠指了指锅里。
闫薇薇瞪大眼睛看着林海棠，几乎不敢置信这是她说的话。
“没有二师兄，你让萝卜跟谁炖？粉条怎么想？”
她眼神哀怨，“海棠，你变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肉食动物的……”
“谁让你突然跑过来，根本没提前做你的。”
“哼！要不是我路过的时候闻着香味就过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们开小灶呢！
而且……他为什么就可以？”闫薇薇一脸不忿的指了指孟浪。
“闫姐姐，吃根鸡腿。”小雨夹了只鸡腿。
闫薇薇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目光还是盯着林海棠。
“他……”林海棠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今天又帮了我一个忙，这顿算是专门感谢他的。”
“什么？！你们两居然背着我单独出去了？”闫薇薇瞪大眼睛。
孟浪翻了个白眼。
“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我们出去还得跟你汇报似的。”
“喂！扫我！”
孟浪愣愣的看着闫薇薇突然递过来的二维码。
又来？
“干嘛？”孟浪目露警惕。
“把你拉进‘小雨护卫队’的飞信群啊！下次有什么急事总得有个联系渠道吧？难不成每次你都要大喊有偷衣贼啊？”
孟浪一想，还真是。
虽说《围城》里大家都平安无事，不过谁知道许氏集团那边还会不会有小动作。
遇到什么麻烦，直接摇人，有闫薇薇这个武力值爆表的武将在，等闲的小毛贼那还不是砍瓜切菜？
当即拿出手机。
【您已添加好友‘梨花’，现在可以聊天了。】
【‘梨花’邀请‘孟曰’加入了群聊‘小雨护卫队’】
梨花？
孟浪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得意洋洋的闫薇薇，又看了看一脸茫然林海棠，眼神有些懵逼。
你们两认真的？
这都是什么虎狼昵称！？
第四十一章 呐喊
“这种被人宣示主权的感觉……”
回到出租屋的孟浪脑子还是有些懵的，想到刚刚闫薇薇那略带警告的眼神……
所以，我这是被一个女的当成小三了？
性别有点乱，有点捋不清楚，不过……这就是上一集里我感情线缺失的原因？
这情况我要是还能擦出火花来，那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对“自己”说一个字——高！
“造孽啊！”
孟浪忍不住发出了和秃头经理一样的哀叹。
孟浪看了看时间，下午2点，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自传。
一看，封面已经变成了黑红二色，色彩比之前的明艳许多，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封面上上黑下红二色的交界处，《呐喊》两个狂草跃然纸上！
只是从那笔势相连，放纵张扬的字体中，孟浪仿佛就能体会作者撕心裂肺的怒吼。
“我的人生……这是又要出幺蛾子了？”孟浪心中打鼓。
《我的奋斗》你都能给我整成铁窗泪，这“呐喊”一听就充满了对人生的不甘，对现实的控诉。
那还能是喜剧？
带着对书名的疑惑和一丝忐忑，孟浪翻开了书页。
【我们因梦想而伟大，所有的成功者都是大梦想家。
对人类未来的思考，对自身健康的忧虑，让我在人生的24岁那年，萌生了弃文从医的念头。
怀揣促进人类社会进步，推动医疗科技发展的伟大理想，我踏上了为之终生奋斗的旅途！】
咦？这开篇……意外的挺正能量啊？
继续往下看。
【想要进入医学领域，接触各种前沿医学科技，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这个圈子！
于是在所有亲朋好友不解的目光中，我辞去了世界500强的工作，准备第一步重回象牙塔，考进苏大医学部。
我成功混入了考研团队，并做好了一系列的人生进阶规划！
然而，梦想的起跑线上，我就遭遇到了重重阻碍。
首先……医学不是你想学，想学就能学……
作为一种专业性要求很强的学科，一个非医学专业的想考医学研究生，在现有规则下几乎不可能实现。
如果从本科从零开始……那就要求我重新参加高考……
不考虑社死，也没有信心和00后们一决雌雄的我果断选择另辟蹊径。
那就是成为一位民科！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的追求，从来不是一纸文凭！
我开始流连各大顶尖医学论坛、网站，购买顶尖医学期刊，开通《知网》、《万方数据》，成为“知否”的VVIP客户。
从各种渠道开始搜集各种有关病毒和癌症的相关领域信息。
我还翻墙而过，查阅国外的前沿医学论文。
因为万恶的语言不通，我只能重新捡起英语，靠着一本《英汉词典》和《英汉医学大词典》，以狗刨式艰难地流浪在知识的海洋。
根据“一万小时定律”，一个人从小白到专家，大约需要7年的时间。
天资平平的我花了两年，凭借在诸多论坛上的灌水行为，成为小有名气的民科达人。
因为为人慷慨，时常在论坛中豪迈撒币，人送雅号“孟尝君”！
总之，在前往梦想的路上，我踏出了坚实的一大步！
毕竟想要活得久，养老金是必不可少的。
两年之后，大流行到来……
而此时，神功小成的我已经终于能够勉强看懂医学论文了。
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情报搜集工作。
从公开的实验数据中来看，在进入人体之后会迅速的复制、增殖，破坏患者肺部组织，阻止肺部肺泡进行血氧交换，影响正常呼吸功能。
进而导致患者出现胸闷、咳嗽、气短、发热、乏力等症状。
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就会导致脓毒血症、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发生，导致出现临床死亡。
这是一种狡猾，而且凶猛异常的病毒。
出于对自己幸运值的不自信，为了安全考虑，也为了不打扰正常的世界线，我几乎足不出户。
因为活到最后，才是我的人生目标！
然而，就在这样的时代大潮中，我迷茫了……
当欧鹭不幸去世的消息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努力的方向似乎错了。
原本，我可以做的更多……
是的，我成了一位医学民科，可我最初的梦想应该是当警察。
蓦然回首，才发现周围的人和事都变了许多，仿佛只有我在原地踏步。
我所做的一切，对我而言有意义吗？对我身边的人有意义吗？
难道我的人生，就只是一本回忆录？
逝去的生命无法挽留，失去的青春一去不回。
即便投资收益又翻了数倍，已经逼近了一个小目标，近九位数的余额也没能填满我心底无尽的空虚……
时光无法逆流。
即便精神的丝缕或许还牵挂着已逝的时光中的你……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时空中的过客。
而你……不过是时空中的看客！
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你与谁天长地久，你埋于何处，一切都是你的未来，与我无关……
曾经那些斑驳的记忆，仿佛只是闪烁在心灵中的呐喊。
呐喊是必需的，就算这一辈子只有一人听见，回声也将激荡久远……
我要呐喊：我的人生不是你的游戏！
我要丰盛，我要绽放，我要看过世界辽阔，再管那清风来不来！
第二天，幡然悔悟的我订了前往京城的机票……】
“emm……”
看完之后，孟浪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虽说每一次的自传都会让自己震惊。
但是所有的震惊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强烈。
《呐喊》的作者的确是在控诉，但控诉的对象……居然是我？
关键是……
下面呢？
第四十二章 团建没做好
有没有见过写自传还更新到一半断章的？
今天你就见识到了。
孟浪看的一阵牙疼。
你为什么去京城？买了机票然后呢？
难道是对自己的不满用呐喊依旧不足以表达，所以选择了罢工、断更这样的极端做法？
兄弟，你这就把我们的路走窄了……
他忍不住想要去找把刀的同时，也开始自我反省。
自从看完上一集《围城》，发现了“信息量”这个问题之后，他的内心确实萌生了“一波极限流”的冲动。
什么《百年孤独》、《千年等一回》……
从书名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在潜意识里把书中的“自己”当成了一个个可以肆意挥霍、能够按照自己意志行动的“工具人”。
作为工具人，那自然是以完成情报搜集任务，保证自身存活时间为首要任务。
自己思想发生变化的同时，自然也影响到了《呐喊》中“孟浪”的行为模式。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我思故我在，我思不一样了，世界也就不一样了”这条哲学思想。
然而代价是，一天之后，自己就遭到了工具人的投诉……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书中的世界，不论它是真实的平行时空，还是虚妄的模拟推演，都改变不了每一本书中的人物都拥有自己喜怒哀乐的事实。
让“自我”去负重前行，让“本我”去看世界辽阔……这的确有些不公平。
“不过你也不用这样直接撂挑子不干吧？好歹春秋笔法写几句，我都不算你烂尾！”
孟浪有些无奈的抱怨着“自己”，目光重新回到了书的结尾。
“咦？”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书……似乎还没翻完？
孟浪翻过结尾的空白页，眼前就是一亮。
虽然前面的文字内容戛然而止，最后只留下了空白页，但是没想到翻过去之后，书的后面居然还附了几张插图！
文字版升级插图版……自传经费见涨啊？都出得起美工费了？
“这是……漫画？”
仔细的将全部24版的短篇漫画看完，孟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一感觉是——这漫画好有趣。
第二感觉是——我居然能看懂……
这篇科普漫画简洁易懂，就算是他一个非医学领域的小白，读起来也毫不费力。
看完之后忍不住生出……哦！原来X病毒就是这样子的感慨。
“我就说，就算对我再不满，也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对X病毒只留下这么点只言片语，原来是彩蛋放在片尾！
科普版？这难道是在照顾我的文化水平？
体贴！我真是谢谢你了……”
虽然断章了，不过终究还是传递来了一些关键信息的。
至于为什么是科普漫画……
专业的自己看不懂，更不用说向别人解释了。
临床数据什么的估计在那种情况下，各国的实验室都跟国家机密一样捂得不知道多严实。
就算给自己了，这病毒还没出现自己就有这玩意儿，万一泄露出去被误会成“病毒制造者”，自己怕是会被以“反人类罪”起诉？
这种似是而非，带着些许诙谐幽默的科普漫画就不同了。
手冢治虫画完铁臂阿童木之后，没人指责他剧透的是未来机器人吧？
凡尔纳写《海底两万里》的时候，还是蒸汽轮船时代，也没人说他剧透潜水艇吧？
人类科技的发展，不就是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中一步步蹒跚前进的吗？
相比起一篇晦涩难懂，来源可疑的医学论文，或许这个才是目前更适合用来对付病毒的武器？
果然，都是一个妈生的，‘自己’的思想觉悟绝不会那么肤浅！
没有因私废公，这还是位好同志的嘛！
“只想让马儿跑，却没能给够草，是我的错……”
孟浪主动认识错误。
不过认识错误归认识错误，因噎废食是不可取的。
不能因为一个员工的抱怨和呐喊，就放弃公司的长期战略规划不是？
一个员工倒下了，我身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要奔向幸福人生呢！
为了他们，也得把企业做大做强吧？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当老板的，就是不能有妇人之仁！
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
“‘极限流’理论上应该是行得通的，但是操作上看来还有缺陷，计划执行的粗糙！太粗糙了！”
孟浪开始总结教训。
造成这次“员工投诉”事件的原因只有一个……团建没做好啊！
在本次事件中，该员工一开始的表现还是相当令人满意的。
理想远大、吃苦耐劳、执行力强，堪称“万物归一会”的本届优秀员工！
就连孟浪看了都忍不住心里赞了一句，我的人生，实在是太特么励志了！
然而到了后期，新员工变老员工，结果物质条件没跟上，精神建设先崩溃了……
没听书上说的吗？
【即便投资收益又翻了数倍，已经逼近了一个小目标，近九位数的余额也没能填满我心底无尽的空虚……】
有什么是一个小目标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有的话就两个！
归根结底，工资要跟上，其次就是企业文化的问题！
空虚？什么是空虚？是精神建设啊！
企业文化拉胯，那员工精神能不空虚，能不寂寞冷吗？
所以想要杜绝此类事件，就必须从两个方面着手。
一是多挣几个小目标。
挣到你麻木不仁，挣到填满你的空虚！
二是树立起“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世界就将变得更加美好”的“主人翁意识”。
周树人同志有一句话说得好。
“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这话说的太特么贴切了！
什么是“呐喊”？
是鼓励，是精神上的满足，是金钱和美女……呃不对！是事业和爱情的双丰收！
你把员工伺候的舒舒服服了，那员工还能对公司老板怨声载道？
所以说，从今天开始，“极限流”的思路要改变一下！
那么解决完团队建设的问题，下一个问题来了。
既然不是罢工断更，那么为什么这书写到一半就没了呢？
这原因就很值得玩味了。
孟浪将书重新翻开。
首页依旧是一张照片，不过这次是一副单人照。
地点应该是在机场，“孟浪”就站在登机车的楼梯旁，背景是一架大型客机。
照片应该是孟浪请旁人帮忙拍摄的。
照片上的“孟浪”背对镜头，面向飞机，一只拳头紧握伸向空中，仿佛一位即将远征的勇士。
嗯……总算不是医院、监狱，然后直奔火葬场这样的照片了，也算可喜可贺……
【我要丰盛，我要绽放，我要看过世界辽阔，再管那清风来不来……】
看这架势……他到底想怎么绽放？
问题我在京城也没熟人啊？他找谁绽放去？
而且你绽放就绽放，好歹把后事交代一下吧？
除非……
“emm……”
这家伙该不会是……
他不经意扫过飞机身上的喷涂标识。
“SU2732”“737Max”……
第四十三章 京城？
虽然不能确定心中的猜想，不过这照片的背影……越看越像是立了什么Flag。
在沉默中爆发，然后在爆发后灭亡？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悲剧了吧？
出师未捷身先死，人家诸葛亮至少到了五丈原才挂的，出师表都没你惨！
想要印证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其实也很简单……
“咔嚓！”孟浪打开手机相机，拍下了这架飞机的机身编号。
“下一个我”，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孟浪在脑子里给“自己”下了个搜集相关情报的命令。
只要下一集自己能活满3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更新里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世界第一情报组织的逼格，就是这么使命必达！
随后，他又将随附的那篇漫画“咔嚓咔嚓”拍了下来。
“以后万一要是来的信息量太大，记录倒是个问题，毕竟只有24小时就会被刷新。
电子文档总觉得不太安全……嗯！还是直接买台家用打印机吧。”
“世界第一情报组织”的幕后大佬考虑了一下组织剩余的几万经费，然后打开手机淘猫……
……
3月29日，星期一，天气晴。
早上7点半，经过一番精神交锋之后，孟浪终于摆脱了被子的纠缠，一番洗漱后推门而出。
刚开门，正好就碰上也要出门的林海棠两姐妹。
“你们也这么早啊？”孟浪打了个招呼。
“嗯！我送小雨去上学。”
林海棠已经恢复了那身黑色职业套装的打扮，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将大半的魅力值隐藏在遮住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下。
小雨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还扎了个双马尾，显得十分活泼可爱。
不过此时却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和姐姐说了不用送我。”
孟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海棠这是一朝被蛇咬，担心小雨再遇上危险。
于是脱口而出道，“小雨是读旁边的青松小学吧？正好我要去公园锻炼，顺路，我送她去吧。”
“不用，这太麻烦你了。”
林海棠想拒绝，却听小雨欢呼一声，“好啊！大叔！那我们快走吧！”
也不等姐姐反对，拖着孟浪的手就小跑着下了楼道。
“喂！小雨……”
……
直到两人走出小区，孟浪这才看向小雨。“你不想让你姐送你啊？”
小雨的小心思被看穿，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姐姐平时工作很忙，晚上又经常去打工，如果平时接送我，不仅要早起半个小时，晚上休息的时间就更短了。”
孟浪看了小雨一眼，忍不住心中一阵感慨。
林海棠这是修了几辈子福，才能摊上这么个妹妹。
“我说，你姐是精英白领，工资应该不错啊，怎么还经常去酒吧兼职驻唱？”孟浪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咦？大叔怎么知道我姐是去酒吧驻唱？”小雨诧异道。
“咳！上次正好在酒吧碰上你姐。”孟浪摸了摸鼻子。
“哦，姐姐大学的时候曾经加入过一支乐队，是当时的主唱，毕业后乐队也一直没有解散，她们关系很好。”
“就这样？”
“嗯！不然呢？”
孟浪无语。“我是问，你姐为什么要工作的这么累，她很缺钱吗？”
“是啊！要养家糊口，还要负担我的学费，生活费，还有房租水电……大城市生活成本本来就高，我这个年纪的更是吞金兽，最近通货膨胀也厉害……
大叔，你不缺钱吗？”
小雨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我……缺！”通货膨胀都搬出来了，他还能怎么回答？
“对吧，交女朋友也得花钱，大叔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啊。”
“那更得好好赚钱了，你想在苏市买房吗？以后会定居在这里吗？”
“嗯……这个我还没想好。”
“那大叔你真要想想，女孩子不喜欢不确定的答案，没有安全感。对了大叔，你老家哪儿的啊？有兄弟姐妹吗？”
“……”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机灵鬼在刻意回避问题。
不过小家伙不愿意说，他当然也不会勉强。
“叔叔老家北湖的，在一个小县城，周围不少名胜古迹，有机会带你去逛逛……”
一路上应付着小雨层出不穷，查户口般一连串的问题，两人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正是上学的高峰期，许多家长都在接送孩子上学，附近停满了一排排接送孩子的车辆，其中不乏各种豪车。
“去吧小雨，好好学习哦。”
“大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雨看着孟浪。
孟浪顿时哭笑不得。“小雨，你是不是连叔叔几岁还在尿床都想知道？这个真不能说。”
“不是，我是想问……还有坏人会来我们家吗？姐姐会不会有危险？”小雨的声音有些低沉。
孟浪愣了一下，看了看她满是担忧的小脸，才明白原来她并不是对前两天的危险毫无感觉。
只是不想表露出来让姐姐担心而已。
他拍了拍小雨的脑袋。
“放心吧，不会再有坏人来了，你姐姐也不会有危险，叔叔保证。”
听到孟浪郑重的语气，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小雨这才如释重负般的重新露出了笑容。
“嗯！谢谢大叔，我去上学了。”
“诶！等等！”
小雨疑惑的转过头。
“下午还在这个地方，我来接你放学。”孟浪笑着道。
“真的吗？”小雨眼睛一亮。
“嗯！真的。”
“可是……姐姐不会同意的。”小雨有些皱眉。
她对自家姐姐自然相当了解，知道林海棠不愿意继续给孟浪添麻烦。
“放心吧，你姐姐那边我去说。”
“可是……”
“那这样吧，我来给小雨当保镖，小雨给我当厨师，做好吃的给叔叔吃，等价交换，你姐姐肯定也会同意的，怎么样？”
“好！”小雨觉得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既能帮到大叔，又能让自己的姐姐多一点休息时间，两全其美，立刻高兴的答应下来。
“大叔晚上想吃什么？”迫不及待的小雨似乎已经在考虑菜单了。
孟浪回忆起平时一回家，老妈就会做的那道菜，顿时笑了笑。
“排骨藕汤。”
……
林海棠来到律所的时候，时间刚过8点半，距离上班时间早了足足半个小时。
刷卡进门，这个点还没什么人，连前台都还没有到，公司里空荡荡的。
刚想打开自己的办公室，没想到旁边的门突然打开。
“咦？韩律师？”
韩丽抬头看见正要开门的林海棠似乎也很惊讶，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笑了笑。
“林律师，今天这么早啊？”
“哦，早上有点事所以早来了，韩律师这是……”
“有个案子的资料客户要得急，只好早点过来加班了。
唉！拿那么点工资，整天还累的像条狗，周末本来还在外面度假都得巴巴的赶回来……”
韩丽话锋突然一转，“林律师呢，周末过得怎么样？”
“嗯……一言难尽吧。”
“是吗？呵呵，看来都不容易，那我先走了，还得去见客户，林律师你忙吧。”
“嗯！辛苦了。”
看着韩丽踩着高跟鞋扭动腰肢离开的背影，林海棠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朝着自己的办公室巡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
跟那家伙呆久了，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被害妄想症了……
【对方这次计划失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
耳边仿佛又回响着孟浪的警告，林海棠想了想，终于还是从公文包里缓缓拿出了一个盒子……
……
早上九点半。
“咚咚！”“进！”
“主任，您找我。”林海棠推门走进了宽敞的主任办公室。
“嗯！坐！”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得体西装，戴着方框眼镜，年约50，看起来很有修养的中年男人。
他不疾不徐的给林海棠倒了杯茶，这才开口道。
“海棠，高女士的离婚案进行的怎么样了？”
“资料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我约了高女士明天见面，还有一些材料需要和她确认。”
“嗯！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很放心，这个案子许氏那边给了不小的压力，不过你不用在意，我会出面替你挡下来。”
“谢谢主任。”想了想，林海棠还是并没有将袁厉的事情告诉对方。
没有证据的猜测，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主任看着林海棠，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海棠，你是我从检察院带出来的，从你毕业开始，我就一步步看着你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我很欣慰。
这个案子过后，我会向合伙人会议提名，让你正式成为律所的初级合伙人。”
“谢谢主任！”林海棠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然而主任却是接着道。
“这几年京城那边的业务增长迅速，所以我和几位高级合伙人已经初步决定，在京城那边设立一家新的分支机构。
等你升任初级合伙人之后，我考虑让你担任那边的高级管理职位。
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独当一面的机会。
只要你的表现能获得几位高级合伙人的认可，对你今后的职业发展是极有好处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刚刚决定的提案，那边的机构设立也还需要时间，所以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林海棠愣住了。
“京城？”
第四十四章 一个月工资多少
早上九点半，股市准时开盘。
在此之前，国内各大新闻媒体早早的就开始预热。
什么“周末重磅利好”“贸易部释放缓和信号，国际形势趋缓”“央行新一轮降准”各种标题刷屏。
仿佛股市不涨就偏离基本面，偏离技术面，偏离政策面，总之就是形势一片大好。
结果一开盘，砖家们还在傻眼的时候，股吧里已经率先一片哀嚎。
“绿了！又绿了！”
“前排坐稳，说不定是低开高走，我最喜欢坐过山车了。”
“对的，稳住，我们还能翻盘！反正只要不卖，我们就没有损失！”
“牛市慢涨急跌，熊市急涨慢跌，所以这一波肯定是牛市，鉴定完毕！”
“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别人贪婪的时候，我恐惧，弟兄们，我觉得我的贪欲在急剧膨胀！”
“就这？大盘才跌了一个点你们就这样，去华夏能源股吧里看看吧，目测已经尸横遍野。”
“华夏能源？我去！四个跌停板？怎一个惨字了得？”
“没有对比就没有治愈，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华夏能源股吧。
“10块钱买入，如今跌到6.3，恳求10送10……”
“你难道是以为两个潘长江相加就等于一个姚明么……”
“灵魂质问！股价连续暴跌，是不是公司经营出现了问题？如果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面对公司这样的股价，管理层你们不感到羞愧吗？”
“羞愧？如果羞愧能对股价有帮助，我申请让管理层集体羞愧而亡！”
“股价大幅波动，明显存在人为操纵！要求彻查！”
“今天又是跌停，近期一段时间，股市一开盘华夏能源就是快速跌停，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股市交易，而是非正常、恶意打压、做空的行为。
建议董事会彻查谁在恶意做空公司股票！”
“切！之前连续涨停的时候您在哪儿？那时您为何没要求公司查查谁恶意做多公司股票？”
“卧槽！抓住楼上卧底，瞎说什么大实话！弟兄们，抄家伙乱棍打死！”
“唉~曾经跌停难为鬼，除非解套才做人，炒底时难抛亦难，反弹无力割肉寒。”
“兄弟大才，我也来一首！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股价升。待到股票解套时，家祭无忘告乃翁！”
“各位好雅兴，小弟才疏学浅，就来一首近代诗吧。
偷偷的我抛了，正如我偷偷的买。
我偷偷的派发，作别手中的筹码。
那电脑前的散户，是股市中的羔羊。
K线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
盘面上的接单，假假的在屏幕上招摇。
在均价的柔波里，我甘愿做一颗韭菜！
那分时下的成交，不是对倒，就是换庄。
柔碎在放量间，沉淀着长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阳，
向价格更高处漫溯。
满载一船股票，在股吧社论里出货。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董秘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年的年报。
悄悄的我跑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只股票……”
“……”
“……”
“居然能把割肉跑路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此吧诗友，我愿称你为最强！”
……
“砰！”秃头经理手中的手机掉落，双眼失神。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
牛犇捡起地上最新款的爱疯X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角崩碎了，出现了指头长的蛛网裂纹……
emm……
嘴角抽了一下，默默将手机翻面，轻轻地放在了经理的办公桌上。
“经理，我们……还继续等吗？”
等？等个屁啊！
秃头经理欲哭无泪的摇了摇头。
“总部刚刚来电话了，要是今天继续跌停，让我们哪怕溢价一部分，也要把合约买回来！”
“啊？那……那公司不是亏的更多？”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总部投资研究部门已经做过评估了。
这份期权合同的行权时间是一个月，距离最后日期还有二十天左右，扣掉节假日还有十几个交易日。
他要是真铁了心一直抓着不放手，谁知道二十几天之后这支股票还能跌成什么熊样？到时候损失只会更大！”
秃头经理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等来了有生之年系列……
现在每一天，都是一两百万的亏损，虽说亏的是公司的钱，可自己的年终奖可全填里头了，那看着也是肝儿疼……
牛犇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算上今天这个跌停板，现在他手上合约的账面盈利已经差不多1100万，那我们应该用什么价格将合约收回来？”
对一份期权合约来说，盈利数字不一定只是账面利润，还要考虑剩余的“行权天数”。
孟浪和星河证券的合约期限是一个月，也就是还剩下二十几天。
剩余的“行权天数”越长，这份合约价值就越高。
毕竟剩余时间之内的价格波动，也是持有者的“可能收益”。
至于具体溢价多少，那就得看双方对未来股价的预测和评估了。
“他不是说他的预期收益是1300万吗？就按这个底线去和他谈！”
“这……”牛犇有些呼吸急促。
1300万？！
夭寿，好几套房呢！
自己干几辈子能赚到这么多钱？
不得不承认，他嫉妒的眼珠子都有些红了。
他没料到孟浪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落魄青年，才短短几天就成了千万富翁，完成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阶级跃迁”。
自己就是在路边早餐店吃个饭，顺手撒了那么一网子，就捞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这哪儿是什么红鲤鱼，简直就是锦鲤中的鲤鱼王啊！
可笑自己还指望什么绿鲤鱼与驴。
现在看来，驴竟是我自己……
“经理，会不会有点太多了？您这嘴皮子一动溢价两百万……我压力太大，不敢去谈呐！”牛犇脑门儿有些汗。
他又不是干外贸的，拿着几千块的工资，嘴里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的货……
关键没这经验呐！
“谁要你去谈了，把人约过来，我亲自和他谈！”
……
当孟浪第三次来到星河证券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
此时的早盘刚刚结束，华夏能源依旧被死死按在地上，成千上万的卖盘悬在半空眼巴巴等着落地。
“孟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托尼的经理，也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刘。”
心里都快恨死孟浪了，但是秃头经理脸上却是笑出了一朵菊花。
孟浪和他握了握手，目光忍不住扫过他那有着清晰反光的地中海，心中暗赞一声。
不愧是专业的！一看就很强！
至于托尼老师，只能干笑着站在一边，完全就是背景板。
“刘经理你好，不知道今天找我过来什么事？”他明知故问道。
“咳！是关于您的那份期权合约。”
“那份合约？合约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鉴于目前股价波动……比较剧烈，所以我们公司总部给了一条建议。
为了减少公司的风险敞口，也为了能让孟先生提前锁定收益，我们愿意溢价收购孟先生手中的这份期权合约。”
“溢价？溢多少？”孟浪饶有兴致道。
“这个……1200万！”秃头经理一咬牙。
“emm……”
看到孟浪皱眉，他连忙再次开口。
“这个……我知道孟先生的心理预期是1300万，不过考虑到市场波动的风险，还有……”
“等等！”孟浪打断了秃头经理的“据理力争”。
他挑了挑眉。“谁说我的心理预期是1300万？”
“呃……”
秃头经理和牛犇愣住了，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孟先生，之前你不是和我说……”
“之前？几天前啊？”孟浪看向牛犇。
“呃……应该是5天前……”托尼老师似乎已经感觉有些不妙了。
“是啊！5天前的预期，它能和今天一样吗？这就好比5天前我请你们溢价1200万买，你们买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实在无法反驳。
牛犇无辜的小眼神望向经理。
秃头经理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干笑着道，“那……那孟先生现在的期望是……”
“一口价！1400万！”
牛犇听的一个哆嗦。
好家伙！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是再加100万！
钱那么好挣的吗？
他心里着实好奇了。
这口气……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第四十五章 财富密码
秃头经理听完倒是一脸淡定，就是血压飚的有点上头……
“孟先生，1400万实在是太高了，不如咱们各让一步，1300万！溢价200万，已经相当高了，这也是总部给我的最高权限了。”
“哦……”孟浪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站起身。
“那我过两天再来吧。”
开玩笑，明知道自己能赚1400万，非得去赚1300万，那不是和钱过不去吗？
钱是王八蛋，奈何这世界上不论男女，喜欢王八蛋的居多啊。
“呃……孟先生，请等一下！”秃头经理脑门儿上有些汗。
过两天再来？
谁知道过两天你预期值会不会继续飙升啊？
到时候我这血压怕是顶不住！
“1400万确实是超出我的权限范围了，这样，孟先生还请稍坐片刻，我去给总部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孟浪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重新坐下来淡定喝茶。
反正利润已经锁定，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没有灵魂的投资就是这么波澜不惊……
足足过去十分钟，秃头经理才抹着冷汗走回会客室。
他看向孟浪，一副无奈苦笑的样子伸出了手。
“孟先生，恭喜！总部那边已经同意了，1400万成交！”
牛犇眼皮子跳了一下。
卧槽！真同意了？
一眨眼又是100万，现在的年轻人赚钱效率太可怕了。
孟浪听到对方居然真同意了，表面神情淡定，其实内心差点按捺不住跳起江南style。
1400万，那可是1400万呐！
我知道我能赚，和我真的赚了，这之间的区别就像订婚了和结婚了。
前者只能yy，后者是真能洞房啊！
“孟先生，您真是投资有道，短短几天本金飙升几十倍，这样夸张的收益率我有生之年也是第一次见到。”秃头经理忍不住感慨道。
“运气，纯粹是运气。”孟浪笑着谦虚。
“孟先生中午有没有时间赏脸，我想请您吃个饭。我对您这笔投资的远见着实好奇的很，能否不吝向我们传授一下投资经验啊？”
“这个……”
投资经验？
我倒是不介意传授，不过我那点投资经验还是从旁边这位托尼老师那儿学来的坑爹玩意儿。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冤冤相报何时了哦……
“咳！吃饭就不用了，其实我的投资经验说起来也很简单。
踩的坑多了，经历的教训够深刻了，遭遇的人生挫折痛彻心扉了，你到时再回过头来看。
你就会发现，人生的财富密码，就只需要再加上一点点的逆向思维……”
听到孟浪这话，秃头经理和牛犇全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踩的坑多了？经历的教训够深刻了？遭遇的人生挫折痛彻心扉了？
果然！每一个的投资界大佬，哪个不是摸爬滚打，股海浮沉了多年，遭受到无数次的失败，才有了最后的成就？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贪婪我恐惧！
这样的逆向思维更是投资大佬们必备的制胜法宝。
他们心中缓缓浮现孟浪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研究K线到深夜的身影。
灯光昏暗，只有电脑荧幕上晦涩难懂的柱状图，如同演示某种玄奥的招式，在他的眼中绽放、分解、旋转……
一次次的亏损，一次次的投资失败，他却百折不挠，回过头来对每一次的投资一次次的反复复盘、研究……
最后终于洗尽铅华，幡然顿悟，建立起了一套专属于自己，独树一帜的投资理念，一鸣惊人！
励志！太特么励志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孟先生，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您多多请教。”
“孟先生的投资经验充满了人生哲理，可笑我以前居然还想向您介绍经验，班门弄斧，实在是班门弄斧啊。”
“呃……好说，好说。”
孟浪有些茫然。
他疑惑的看着一脸钦佩的两人，他脑门儿上浮现几个问号。
我这么“独特”的投资经验，对你们都这么有用的吗？
人生的财富密码，关键就在“回过头来看”这句话上。
你回不了头，其他就是扯淡。
你们确信自己理解到位了？
……
古往今来成大事的人好像都是具备勤奋、刻苦、自信、坚忍、毅力的完美人物。
撇去时势天命论的玄学说法，这些大人物究竟是先成功，后被人夸耀，还是先有了被人夸耀的品质，才获得的成功。
恐怕也只有那些人物自己才清楚了……
牛犇出去办理手续，准备收购合约去了，会客室内的秃头经理则是挤出一脸的笑容给孟浪泡着茶。
“还不知道，孟先生在哪儿高就啊？”
孟浪嘬了一口茶。“华夏人寿。”
秃头经理愣了一下，保险公司？
“喏！就这个。”孟浪指了指秃头经理的手机。
“您家里有小孩吧，这屏是不是经常摔碎？那么我建议你可以给自己手机买一份碎屏险，十几块的投入，规避几千块的损失，这也是一种投资对吧。”
我这屏怎么碎的……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秃头经理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嘴上却是恭维。
“原来如此，一理通，百理通，怪不得孟先生的投资理念如此优秀。”
孟浪看了看一副“你说啥都对”的秃头经理，心中有些明悟。
这不就是张叔所说的“与其自己说服客户，不如让客户自己说服自己”？
他看了看秃头经理没剩下多少的“秀发”，又看了看对方的手表，当即开口问道。
“刘经理是不是平时工作压力很大？”
压力？我最近大部分的压力来源于哪里，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咳！是啊，干我们这行的，表面风光，其实业内卷的厉害，996都是常态了。”
“嗯！那平时身体应该有些吃不消吧？有没有觉得年纪越大，身体越来越差了？”
“嗯，是这样，最近血压也有点高……”
“是吗？那就对了！我建议刘经理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的‘百万医疗险’，这份保险啊，投入不多，保障却是相当全面……”
……
“经理，材料准备好了……呃……”
“对！刘经理，刷个脸，往左，往右，再眨一下眼……好了！接下来您等电话回访就好。
您看看，现在的保险办理起来多简单，一部手机整个流程不用十分钟，要么怎么说科技改变生活呢……”
牛犇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经理，你们这是？”
“没什么，我请孟先生帮忙，买了份保险。”
秃头经理的脸色像是有些便秘，强挤出了一丝笑。
“保……保险？”牛犇都听懵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
“材料准备好了吧？拿过来给孟先生签字吧。”
“哦哦！”
星河证券不愧是业内顶尖的公司，经理热情，办事效率也是一流。
【叮咚！您尾号为6626的账户，于03月29日收到RMB14000000.00元……】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提醒，饶是孟浪已经强作镇定，眼皮子依旧直跳。
好多零，有点数不过来，看的头有点晕。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么……
“孟先生，钱收到了吧？”
“啊？哦！收到了！不愧是国内顶尖的证券公司，这效率没的说，我给五星好评！”
秃头经理嘴角抽了一下。
我这儿又不是银行柜台，还需要客户按服务评价……
“孟先生满意就好，不知道孟先生接下来还有投资计划吗？有没有考虑继续在我们这里投资？
像孟先生这样的优质客户，我们公司愿意开出最优惠的投资待遇。”
牛犇看了一眼经理，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我说呢，怎么前脚还恨得咬牙切齿，后脚就宾至如归，居然还买起了保险！
这是高情商公关费啊！
协议生效时，双方是赌桌上的对手，玩的是零和游戏，自然恨不得你死我活。
现在他们愿赌服输，双方离了赌桌，那在证券公司眼里，孟浪可不就是优质客户了嘛。
毕竟小一千多万呢……
舍不得孩子怎么套着狼？
怪不得人家能做领导，自己还是个搞推销的。
秃头经理这敌我方的角色转换，那叫一个如丝般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