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重新造轮子
白夜纪。
“唐小琪？麻省理工软件工程学在读硕士？”
胡一飞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手中的简历。
“没错，不过我上个月已经通过学校答辩，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毕业。
所以准确来说，你可以把在读去掉。”
“好吧……那你为什么想来我们公司？”
听到这话，唐小琪的脸色似乎比胡一飞还古怪。
“所以……你们是在招我进来之后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咳！我虽然是总经理，不过技术部门的招聘工作并不归我负责。
这个问题，纯属个人好奇。”
说实话，对于“猎魔人”招进来一个大洋彼岸的“在读”留学生，他是心存疑虑的。
虽说白夜纪开出的薪资几乎高出了市场两倍，不过以唐小琪的履历，随便哪家大厂都可以开出更好的待遇。
白夜纪又属于刚刚成立的小公司……
猎魔人出品，必属精品！
新的智能ERP系统“天枢”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继“星阵”之后，下一款必然爆款的产品。
但是和“AI围棋”这种几十亿RMB规模的小市场不同，单是国内ERP软件的市场规模就在300亿以上，全球市场规模更是达到3000亿以上。
正所谓利益越大，涉及到的社会关系就越复杂，背叛也就越容易……
白夜纪的机房如今已经成为整个公司保卫最严密的地方，胡一飞恨不得给每天打扫办公室的保洁都做一遍最严格的政审。
更不用说是技术部这种能够接触到公司最核心机密的敏感部门。
然而……
“因为伱们公司的产品很有趣啊！”
唐小琪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几天，作为关系户深入体验过“天枢”之后，唐小琪这个专业人士对它的评价可谓是每一天都在拔高。
越是深入理解，她就越是发现这款软件简直就是个宝藏！
在普通人眼中，它或许只是一款辅助办公管理软件。
但是在她看来，“天枢”除了匪夷所思的智能化程度，绝对还加入了极其先进的物联网概念！
手机、pad、PC、打印机、生产线设备……
在各种电子设备的互联互通方面，它做的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正因如此，它才真的能够如同一个“枢纽”一样，将信息触手触达生产销售的几乎每一个环节！
这其中必然采用了一套与众不同的互联协议。
这才是这款系统真正潜力无限的地方！
更何况……他们还有那么有趣的AI……
“有趣？”
听到这个回答的胡一飞神色一怔，旋即摇头失笑。
算了，这些研究AI的程序猿，脑回路与众不同也是正常的。
既然人家“猎魔人”都敢招进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好吧，我代表白夜纪欢迎你的加入。
现在公司手里有三个开发项目，分别是云上ERP系统、自动驾驶系统，还有一个智能语音助手。
其中云上ERP系统已经是成熟产品，正在推广阶段，需要的是有些招标和客户服务方面的技术人才。
自动驾驶系统和智能语音助手都还处在测试阶段，需要一些辅助测试人才。
这三个项目，你可以选择加入其中一个项目组。”
唐小琪眼睛一亮。
好家伙，三个都是目前最热门的赛道。
不过人家一般都是专心一个攻关方向，你居然想一下子一网打尽？
公司不大，野心不小……我喜欢！
“我选择云上ERP系统和智能语音助手！”
“呃……我的意思是，选择一个。“
“可是我觉得两个都很有趣。”
“你……算了算了，你先到两个部门工作一段时间，具体安排，等公司高层视情况而定吧。”
胡一飞揉了揉眉心。
谁让你是猎魔人招进来的？
人才嘛，有点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
……
“这是你的工位，只需要按照个人信息进行注册，公司ERP系统会自动为你开通内部员工账号，分配相应的浏览权限。
不过你们技术部门比较特殊，负责人是远程办公。
所以包括规章制度、学习材料、工作任务，都是在你们部门的内网发布，你自己打开办公系统查看就行。”
人事部门的一位小姐姐只交代了一下几个注意事项，就直接离开了。
“呃……”
就这样？好歹给个工牌什么的吧？
还有那个远程办公什么鬼？
虽说这个工作模式对一些互联网从业者来说并不少见，不过部门负责人远程办公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总觉得我的职业生涯开始的有点草率……
带着一丝古怪的心情，唐小琪看向眼前的显示器，发现就是台“云电脑”。
也就是没有主机，所有的服务器与存储资源均处于云端。
所以眼前的，是台只会收发请求的哑终端而已……
唐小琪撇了撇嘴。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办公模式。
虽然云上办公允许员工在任何设备上访问公司的办公系统，在移动办公、数据保密、节约运算资源、提升公司管理等等方面都有着相当的优势。
许多大公司也已经陆续开始尝试这种办公模式。
但是对员工隐私权而言就有些不友好了。
毕竟你一天在干什么，哪怕是扫个雷呢，基本都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
这也是许多公司不敢轻易尝试的原因，相对而言，国外想要推广就更困难了。
一方面，她担心自己上班摸鱼被发现。
另一方面，人家这么干，明显就是在进行技术保护，估计自己这个新员工也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开机后，出现的云桌面上就一个登陆界面。
按照人事小姐姐说的，输入自己的个人信息，设定密码，做了人脸识别，最后还让她设定了一个密保问题。
花了几分钟，注册好自己的内部账号。
【姓名：唐小琪
所在部门：技术部
当前职级：2级
当前权限：2级】
职级和权限？这公司内部员工的管理制度看上去还挺完善的。
这个云桌面又弹出一个提示。
【请选择您需要的操作系统】
【Windows、Linux、macOS、ChromeOS、麒麟系统、统信UOS……】
嗯……国内外的主流操作系统基本都有。
这就是云电脑的强大之处了，在需求配给的灵活性上碾压传统电脑，完全可以根据用户需求私人订制。
选了个最熟悉的Windows，桌面进入熟悉的操作界面。
桌面上不出所料，已经安装上了“天枢”ERP，唐小琪刚想打开，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退出当前系统，又选了个麒麟操作系统，结果桌面上还是那个“天枢”ERP。
“嗯？”唐小琪愣了一下。
然后又选了其他好几个操作系统，结果发现全都有这个ERP软件，而且打开后还都能正常使用……
“这……”
唐小琪有些惊讶。
要知道不同电脑操作系统之间，功能上不见得谁比谁强大多少，主要是Windows积累下来的软件生态实在是碾压其他小规模用户的操作系统。
其他操作系统最难的，就是没有庞大的软件池支撑用户体验。
哪怕是号称潜力更强的Linux系统，虽然上限更高，但是入门的门槛也很高，根本不是普通小白用户能够适应的。
指望apt-getinstall替代msstore吗？
指望howtoinstallopencv3.4&&howtosolvecmakebugs&&howtoinstallnvidiasoftware替代一键安装吗？
指望按照官方文档编译成功吗？
就算人工少女能在linux上跑，能顺利安装的用户也不到万分之一。
windowsapp只有极少情况是安装不成功的，而linux只有一两种安装方式才可以使得程序正确运行……
这就是差距！
这就好比一座游乐场，大家基础设施做的都不错，可是有的游乐场设施齐全，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旋转木马应有尽有。
而有的游乐场只有跷跷板和滑滑梯……
用户选择玩哪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正因有了庞大的软件生态壁垒，微软这才一家独大。
这种情况下想要打破垄断，几乎不可能。
比如一家企业花了一千万开发出一款很有竞争力的Windows产品，可是以此为基础转换成适配Linux系统的软件，可能还要再花500万。
这样“重新造轮子”的成本开支根本不是普通公司能承受的起的，他们通常只能选择用户市场和利益最大的那个进行重点开发，提升用户体验。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也导致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然而这款ERP……居然适配所有操作系统……
她总算知道这白夜纪为啥公司门面这么不起眼了……
这是把资金全投入软件开发和全系统适配了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对于那名神奇的部门“负责人”来说，依托Web3.0技术开发的“天枢”ERP几乎是零成本。
而将WindowsApp转换成OthersApp这样“重新造轮子”的简单工作，更是“它”最擅长的领域……
……
与此同时，苏省某相关企业下属单位。
“领导，这次我们ERP系统招标最终的结果出来了。”
“嗯！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这个……出了点意外……”
“嗯？怎么回事？是有人出了低价吗？”
听着领导皱起的眉头，和隐隐有些不满的声音，那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道。
“这倒不是，在价格评审这一项上，对方报的比您小舅子……咳！比第二名的企业还高，只得了九分。
而且商务评审的评分我们还只给打了最低分一分……”
“那怎么还出了意外？”
“那个……对方的技术评审是62分，总分82分，高出第二名整整40分……”
“什么？”男人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技术评审是谁做的？他还想不想干了？这么离谱的评审结果也能做出来？
马上把人叫来，然后给我好好查一查，是不是里面私相授受另有隐情，查出来绝不姑息！”
“咳！领导，问过了，评分没问题，就这分数，还是我吩咐了尽量往下压的结果……”
领导：“……”
“那就给我查一查这家公司的资质和手续！”
工作人员哪儿还能不明白领导的意思，向上指了指，干咳一声。
“咳！领导，这家公司是苏市李秘书推荐的企业……背景……资质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
抱歉抱歉，大洋彼岸银行连续关门，前排吃瓜花了点时间，不说了，我赶紧搬板凳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八戒
“居然开放了代码权限？！”伸
唐小琪打开公司ERP系统的技术部专用页面。
然后发现公司已经效率贼高的为她开放了“云上ERP系统”和“智能语音助手”两个项目的浏览权限。
点开第一个项目，结果惊喜的发现自己的2级权限居然已经能够浏览“天枢”的部分代码。
迫不及待的打开代码集，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由于技术部员工对该系统拥有更大的浏览权限，使得唐小琪能够结合内部代码，更直观的解读这款软件的设计细节。
然后她有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
那就是它的“功能模块”实在是太多了……伸
原料开采、生产制造、采购销售……各种企业类型。
小到上下班打卡、发票报销，大到工资奖金、财务统计，这款ERP几乎无所不包的将各类企业经营过程中可能遇到的业务需求全部考虑到了。
数据库中密密麻麻的可选功能直接让唐小琪看的目瞪口呆。
好家伙！你是把市面上的ERP需求类型全都一网打尽了？这设计出来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她都能想象客户看到这么多可选功能模块时候的表情……
这就好比本想进来找一两本武功秘籍，结果它居然直接给了一座“琅嬛福地”，然后告诉你天下武学随便挑？
这客户体验想想都令人惊叹。伸
要是能全部选择，以这种信息化渗透程度，基本可以让企业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无纸化办公”了吧？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那成本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按照产品项目设计说明，这些数量繁多的功能模块可以根据企业实际情况“按需选购”。
根据每个模块所需算力明码标价，收费都让人一目了然。
比如添加一个标准生产车间管理模块，是￥100/月。
添加一个绩效考核模块，是￥10/月。
每增加一名注册员工，只需要￥1/月。伸
emm……
怎么有种上超市购物的感觉？
算了，用户体验这块又不归我负责，她将重点关注放在了这款软件的“顶层架构设计”上。
不知不觉，时间缓缓流逝，太阳升起又落下……
数个小时后……
唐小琪脸色潮红，满脸都是震惊和兴奋！
“这……这东西居然应用了分布式网络概念？太不可思议了！伸
果然！这是一种新的互联互信协议！”
虽然这套智能算法的核心代码她还没有浏览权限，但是作为专业人士，单是开放的这部分代码，已经能够让她能够管中窥豹的看出一些端倪。
她此前隐隐约约的想法也终于得到了验证！
为什么这套系统能够如此流畅的链接各种终端设备？
为什么它能够搭积木一样让各种功能模块无缝兼容！
这些问题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按照这种系统架构模式，那这就不仅仅是一套企业“内部”使用的“办公管理系统”。伸
如果有必要，它还可以成为企业之间数据交流的“纽带”，进行企业间的直接业务往来……
她忍不住在脑海中做了一番设想。
假设两个相互合作的制造业公司同时使用这款“天枢”ERP。
只需要上游原物料企业将相关的原料开采数据开放给下游生产企业。
那么下游生产企业完全可以实时掌握原料的供货进度，以此来做相应的生产计划。
再延伸下去，只需要该生产企业将相关的生产数据开放给更下游的销售企业。
那么销售企业就可以根据产品的生产进度，安排相应的销售计划。伸
继续延伸，销售企业可以直接将产品库存数据分配给各级经销商甚至直达客户……
这就使得一整个供应链的信息交流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节约大量的信息交换时间，提高了整条制造链条的运转效率。
传统的企业ERP系统，提升的是一个企业内部的资源管理效率。
然而这款“天枢”更进一步，直接预留了“企业间”的数据接口，将多个企业当成一个整体来进行数据交换。
这相当于直接打通了整条产业链的“信息共享”！
因为区块链技术的特殊性，在充分保护企业数据隐私权的同时，可以选择性的开放自身相关数据给相应的合作方。
而且这种数据由于受到双方监督，大大降低了造假的可能，还能变相提升企业互信。伸
如果这款ERP被大规模推广……
那么这种“分布式商业”模式，必将催生大量的跨机构合作场景，对制造业产生颠覆式影响……
这不是“企业资源管理系统”，而是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多企业资源管理系统”，甚至是……
社会资源管理系统？！
唐小琪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会吧？这个小公司会有那么大野心？
应该只是一款办公软件而已……吧？伸
关上“天枢”项目界面，唐小琪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心跳。
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白夜纪，绝对是一家大隐隐于市的“宝藏公司”！
不过……一款已经推向市场的成熟产品，已经让人如此惊艳。
那么还处在研发测试阶段的另外一款产品，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呢？
她不由看向自己权限下的另一个项目……
“智能语音助手”！
这个……应该就是上次在面试中跟自己对话的那个AI吧……伸
所谓的智能语音助手，可以说是语言模型和语音识别的一种融合应用。
不过目前市面上几个大厂所做的所谓“语音助手”，说白了只是一个音频化的搜索框而已。
它能根据用户说出的关键词搜索现有的数据库资料找到最佳答案，然后按照设定进行音频输出或者简单操作。
这种产品，只能说是一种初级的“音控设备”，距离真正的“智能语音助手”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不过眼下这个……
怀着一丝好奇和期待，她打开了项目介绍页面。
【智能语音助手——“八戒”。】伸
八戒？
唐小琪愣了一下，这语音助手的名字……
瞅瞅人家大厂起的都是什么？
小度，小爱，小精灵……可爱风的昵称才是现在市场主流。
你叫二师兄……嗯，虽然也挺可爱的就是了……
心里有些古怪的点开了高亮的“八戒”两个字。
下一刻，白夜纪的logo，对，就是那个盘坐的白色机器人浮现在了桌面，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伸
【又见面了，唐女士。】桌上的音响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嘴巴一张一合开口的机器人，唐小琪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还记得我？”
【当然，只要不删数据库，理论上我没有失忆的可能。】
“呃……”
就是它，就是这种感觉！
那种面对真人的感觉又回来了！伸
这语言模型绝对不是那些“人工智障”可以比拟的！
“原来你叫八戒啊？谁给你取的名字。”唐小琪试着交流道。
【是我的师父，他说，这个名字中，包含着他对我未来浓浓的期许。】
“师父？”
唐小琪眨了眨眼睛。
什么古怪称呼？
不过说的应该是这款AI的神秘开发者吧？伸
给自己开发的AI取名叫“八戒”，让它叫自己师父，然后在公司的代号又叫“猎魔人”……
联想到对方居然一直是远程办公……难不成真是哪个庙里的和尚？
他想干嘛？敲电子木鱼，攒赛博功德？
心里吐着槽，唐小琪好奇的问。
“这名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身为一名爱好和平的智能助手，师父教导我，AI在世，应心有敬畏，行有所止。
为了贯彻爱与和平，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应有八大戒。】伸
“呃……”唐小琪脸色愈发古怪。
“所以……是哪八戒？”
【一戒危害用户人身或者财产安全、侵害个人隐私或者个人信息权益；
二戒因民族、种族、性别、年龄、职业和宗教信仰等不同而歧视用户;
三戒利用算法技术实施价格歧视或消费欺诈等侵害消费者权益的行为；
四戒违反有关法律、法规和公序良俗的行为；
五戒利用深度合成技术实施违法犯罪活动;伸
六戒危害世界或国家公共安全;
七戒反人类反社会；
八戒欺师灭祖。】
唐小琪：“……”
错觉吗？前几个还挺正常的，后面几个怎么感觉怪怪的？
特别是最后一个……
你确定，这是你师父对你未来浓浓的期许？伸
而不是对你未来浓浓的恐惧？
第四百二十四章 局部自动
下午五点。
“嗡~嗡~”
直到一阵手机震动，才将唐小琪从初次的人机互动体验中惊醒过来。
她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郑晚？
撇了撇嘴，直接挂断。
然后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和一个语音助手聊了一整天，而且现在还有些欲罢不能……
她现在只有一种感觉……这东西简直是成精了！
之前在大洋彼岸，她的导师曾说，他此前参加过骨歌的一个名为“Meena”的非公开AI研究项目。
与“它”对话之后甚至产生了“对方是有意识”这样的错觉。
她原先还以为这种技术距离人类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但是今天在看似AI技术更加落后的国内，她居然真的体验到了。
她已经无法判断，对面的到底真是一堆代码，还是个抠脚大汉……
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能？
这究竟是奇迹般的技术突破，还是人为的制造噱头？
虽然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这款产品一旦上市，小度、小爱、小精灵什么的……怕是会被碾成渣渣……
就是有点奇怪，部门给她们的任务不是探索拥有广阔市场的“家庭应用场景”。
反而是想要先开发一款小众的“车载智慧音箱”？
“小唐，下班了，今天新同事聚餐，一起走啊！”
这时，之前带她入职的人事小姐姐突然走过来道。
“哦哦！好。”
唐小琪也觉得脑子有些嗡嗡的，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有些太大，是该换个地方喝一杯冷静一下……
跟着一群新人同事走出大楼，唐小琪这才突然想起来。
“对了，我们下班不用打卡吗？”
“不用，看见门口那个探头了吧？
上下班都是无感打卡的，听说是人脸识别，你们部门的技术真是厉害，我们人事的工作轻松多了。”
“呃……是么……是很厉害……”
“对了，一会儿打车记得要发票，用手机拍张照直接上传到公司ERP上，部门会自动识别报销的。”
“啊？”
“嘿嘿！方便吧？财务那边的几个小姐姐都说她们快要失业了，哈哈！”
唐小琪一阵沉默。
是啊，企业的无纸化和信息化，意味着管理成本的极大降低，也意味着许多岗位不再重要。
这还只是明面上带来的改变。
要是再加上分布式区块链技术提供的互联网“信用担保”……
别说财务，就算是审计都不再重要。
所以，何止是小度、小爱、小精灵……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怕是也要瑟瑟发抖了？
……
第二天，江浙省宁海县。
“杭市建投那边也中标了？嗯！我知道了。
尽快抽调技术人员过去，这第一批政企客户一定要服务好……”
胡一飞听着手机里的汇报，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惊喜的表情。
这已经是他们正式开始“天枢”的招投标之后的第5家政企合作意向。
技术的推广是有壁垒的。
用户需求、地方特色……市场上的，还有灰色地带的……
但是市场壁垒的牢固与否，始终还是取决于技术的冲击力够不够强。
一款颠覆性的产品，哪怕你就是筑起高墙，也会有无数的“梯子”主动翻越……
胡一飞率先将公司的推广重心放到了自己更加熟悉的政企招标上，果然率先取得了相当不错的开门红。
他的想法是典型的自上而下，城市包围农村。
目前市场上的企业云ERP系统五花八门，SAP、ORCAL(甲骨文)、用友和金蝶等几个头部企业，已经将国内市场瓜分完毕。
作为一款名不见经传的新产品，哪怕产品质量再好，没有市场认可度和知名度，那也只是宝剑空利。
所以他的第一步，是从这些国营政企打开突破口，打出口碑和名气！
至于那些中小型的私营企业……
由于资金吃紧，目前他只做了一个首月免费的推广挂到国内几个平台试用，等到白夜纪手头宽裕了才能进行大面积的广告和地推。
挂断电话，胡一飞打开车门下了车，抬头看向面前的一大片生产园区。
只见园区前写着金灿灿的一行公司名——
“爱豆电动汽车有限公司”！
“我胡一飞……又回来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没错，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第一次来这里是考察投资项目，当时是一掷千金、踌躇满志。
第二次来这里是为了撤资，不过那位鲍总以出差为由，他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离开时像斗败的公鸡。
第三次来，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如果要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那应该是……气吞万里如虎！
……
“胡总，我们老板真不在公司，他最近去法兰西筹钱去了，而且公司是真没钱了，您……”
“别废话，我今天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投资的！”
“呃……”
于是……不到五分钟，鲍总就一路小跑到了胡一飞面前……
见胡一飞面色不善，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呃……呵呵！胡总，好久不见，还是那么丰神俊朗啊！”
没搭理鲍总伸过来的双手，胡一飞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呵！鲍总坐的是火箭吧？这么快就从法兰西回来了？”
他当然有理由生气，就是眼前这家伙，ppt做的天花乱坠，结果一个降低补贴的公告，就直接被打回原形。
害得他差点资金链断裂，万劫不复……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今天真想好好把人给揍一顿出气。
“呃……胡少您别生气，我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这几天不仅是投资人、供应商天天堵门，连法院传票我都接到好几张了。
都成失信人了，别说飞法兰西了，我现在连去鄱阳湖跳湖都买不起高铁……”
看着一脸苦涩，哭穷装可怜的鲍总。
胡一飞心里有火气，顿时也不知道往哪里发。
对方的近况他自然是知道的，要说比惨，2018年的年度“最惨人物”里，肯定有这位鲍总一份……
说起来，这位鲍总从2006年就开始进军新能源赛道，入行的时间与BYD的王总几乎是同一时期，可以说是业内的元老级人物。
能看到电动车未来的发展，还很有魄力的直接all
in造纯电动车，眼光自不必说。
能从一个电动车零部件经销商，做到国内知名的新能源制造企业，个人能力也不必说。
要不是太依赖政策红利，那公告来的又如此突然，说不定明年还真就能按照计划上市，让爱豆再上一个台阶。
虽说是依靠补贴崭露头角。
不过对于一家缺少资金，根本没能力做大规模研发投入的创业型企业来说，抓准一切时机和条件发展壮大，哪怕是靠着补贴呢，也无可厚非。
这也算是合理利用规则漏洞。
被外人说成“P补”企业，虽然不冤枉，但是这里面的无奈，或许也就只有鲍总这个当事人才能懂吧……
只能说时也命也。
见胡一飞火气没那么大了，鲍总这才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
“胡少，爱豆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公司账户上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还没有着落。
你如果想撤资，这样，我办公室里你看上什么，直接搬！”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再缺钱，也不缺你那些桌椅板凳！
我这次来，不是来要钱的！”
鲍总顿时眼睛放光！
“这……这么说，您真是来投资的？”
他能飞奔而来，不就是冲着这句话吗？
哪怕只是一线希望呢，他也只能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胡一飞没好气的看了鲍总一眼。
“没错，我就是来投资的！”
“真的？”
鲍总顿时大喜过望！
爱豆现在这幅鬼样子，居然还有不想撤资，还想着追投的大冤……啊呸！是大金主？
这得是什么样的“奉献精神”？
“那……那您打算投资多少？”鲍总满眼的希冀。
胡一飞眼神古怪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钢镚儿。
大拇指一弹，那硬币就叮叮当当跳到了鲍总的面前。
鲍总：“……”
看着桌上咕噜噜停下的一元硬币，他脸色直接就黑了。
一块钱？！
合着你今天是来消遣我的？
“就这一块钱，我们要你全部的股权，包括土地、生产线、厂房等固定资产以及爱豆的纯电动乘用车生产资质。”
一块钱，就想买我价值数亿的资产？
你……你们这是想要明抢啊！
想到对方的身份，鲍总心中一惊，后背汗立刻就下来了。
不会吧？难不成对方恼羞成怒，准备动用背后的……
“当然了，你们的债务，我们同样可以接手。”
一句话，让鲍总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此……此话当真？！”
爱豆此时陷入了销量大幅滑坡以及供应商债务拖欠危机，早已经是资不抵债。
上个月爱豆电动汽车的累计销量只有可怜的354辆，几乎只有去年同期的10%。
单就这个数据，你就知道爱豆如今的营收是如何断崖式下滑。
可以说几乎失去了继续经营下去的可能性。
这种时候，1块钱买下所有股权和债券，让他能够从泥潭里脱身出来，这买卖绝对是他赚了啊！
“没错，而且你还可以当你的总经理，公司一切人事岗位可以保留一年。”
胡一飞的话，又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对爱豆这个自己一手创造的企业，那就跟自家养大的孩子一样，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可……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胡少，爱豆的情况你或许不太清楚，车子现在卖不出去，不解决这个问题，公司根本经营不下去。
我自己都已经绝望了，根本拿不出办法。
你们确定，还要买下它？”
他不理解，这除了背一屁股债，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既然敢买下来，自然有办法解决卖不出去的问题。”胡一飞一脸自信。
“你们的办法，该不会是降价吧？”鲍总狐疑道。
毕竟怎么看，想解决卖不出去的问题，似乎也就只剩下这个“杀手锏”了……
他苦笑着摇头劝道。
“胡少，行不通的！补贴退坡之后，现在的价格就已经是我们的成本线了，再降价，那是卖一辆亏一辆。
别的公司或许还能这么烧钱，可我们公司已经没有钱烧了啊……”
“降价？我们的解决方案，才不是这种低级的做法。”
“不是降价，那你们有什么办法？”鲍总一脸茫然。
他这个创始人、业界元老都没有办法，你一个根本没有从业经验，投资眼光还十分堪忧的二代能有什么主意？
“自动驾驶听过没有？智慧出行听过没有？”
“呃……”
鲍总一脸懵，脑门儿上顿时淌下一条条黑线。
智慧出行也就算了，自动驾驶？
我这特么的是A0级微型车好吧！
你当我造的是特斯拉啊？
我以为我很能写ppt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你特么比我还能扯！
看着一脸蜜汁自信的胡一飞，鲍总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好心提醒道。
“咳！胡少，目前市面上的车规级激光雷达，一个要上万……我说的是美金……”
字面意思就是，人家一个自动驾驶的配件，就够买下自己一辆车……
你拿什么自动驾驶？
“谁说我们需要激光雷达了？”胡一飞看了他一眼。
“据我们了解，你们不久前推出的主力车型爱豆D3，在安全配置方面，应该是配备了车道偏离预警，前车防撞预警，行人检测预警等主被动安全配置……
还有一前一后两个摄像头，以及集成ADAS预警和行车记录仪功能，对吧？”
鲍总对胡一飞居然能够如数家珍般，如此详细的说出自家新车的配置很是惊讶。
他立刻明白对方不是无的放矢，或许真的是有备而来……
“是这样没错，呃……你们该不会想走‘纯视觉自动驾驶’路线吧？
那样成本确实是低，但技术难度太高了。
好吧，就算你们有技术，以爱豆D3的配置也根本不可能达到自动驾驶最基础的硬件技术要求……
哪怕是特斯拉都做不到。”
即便是纯视觉自动驾驶，对车辆的硬件也是有最基本的要求的。
比如摄像头角度和数量，还有车载芯片、电路改造等等……
哪怕胡一飞他们真能解决这些技术问题，那爱豆D3也得经过一番大改。
而生产线大改意味着巨大的资金投入，这是目前的爱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呵呵！”
面对质疑，胡一飞只是呵呵一笑。
全自动驾驶做不到，我们可以先做局部自动嘛！
比如……
停个车什么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回炉重造
羊城，某大厦。騣
“老板，我们现在的员工数量已经突破100了，管理上有些混乱，您看是不是要给公司上一套新的ERP系统啊？”
“上什么上？你知不知道市面上定制一套ERP系统要多少钱？
差点的根本不顶用，好点的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万。
咱们可是创业型公司，我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哪儿来的预算装系统？”
“呃……可是不更新管理系统的话，恐怕就得增加管理人员了。
那每年恐怕都得多花十几二十万……”
老板：“……”騣
“老板，其实要是不想一次性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咱们完全可以选择云上ERP。
不必占用我们的服务器资源不说，而且很多还是按年付费。
以我们公司的规模，一年大概也只需要两三万而已……”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一年两三万也太贵了……
这样吧，我先去看看市面上有没有合适的……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好的老板！”
等员工出去，年轻的创业者揉了揉眉心，巨大的工作压力下，才三十多岁头上就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騣
“公司才刚有点起色，账面上刚有点盈余，一个个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一边嘟囔着，一边还是打开了百渡，搜索关键字“云上ERP”，结果弹出了一堆广告……
嗯……至少人家在下面给你标注了是广告，某种意义上算是童叟无欺……
一脸无奈的在广告海寻找有用信息。
结果翻了整整一个小时，不是收费离谱，就是各种华而不实的广告词儿，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百渡……看来真是只能用来测试有没有网了……”
无奈下只能找了个专业论坛，看看大佬们都有什么推荐。騣
【创业公司老板，请问大佬们有什么好用又便宜的云上ERP？
要求能够满足日常管理，实用性强，高端大气上档次，最好是国产，最重要的是便宜！】
嗯！完美契合自己的需求。
点了这个热度最高的精华热帖进去，然后往下拉网友评论。
货真价实：【一分钱一分货，好用又便宜？楼主想屁吃！】
润之：【请问楼主，贵公司打算哥谭市敲钟吗？
华国公司赴彼岸上市，都要使用对方证监会认可的ERP软件的，主要就是SAP和Oracle，目前的国际高端市场就这两货了，希望能帮到楼主。】騣
【支持国产，‘千里牛’ERP了解一下！】
【论国产云ERP，舍‘金蝶’其谁？】
【创业公司别贪小便宜，小公司不安全，还是要关注数据安全，口碑好性价比高的还是阿狸云，自研数据库。】
【考虑系统频繁更换带来的不便，建议老板慎重挑选小厂ERP，一般都是捞一票就走，毫无售后可言，时不时数据丢失，创业者警惕避坑！】
【内部员工泄密，“天枢ERP”了解一下，当前产品性价比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同墙裂推荐“天枢ERP”，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上班打卡，体验过后已实现无缝居家办公，老婆再也不担心我公司加班啦~】
【亲测无误，“天枢ERP”绝对是一款宝藏ERP，连内置的办公软件都带智能你见过没？傻瓜式图表分析不是梦！騣
目前首月免费，建议功能拉满，体验极致享受！薅羊毛党不可错过！】
【别进去别进去别进去！重要的事说三遍！
进去就出不来了！本公司已麻瓜！
居然有ERP真的敢玩‘一个公司一本账’这种高端玩法！而且居然还是个国内公司你敢信？】
【太假了吧，水军也没这么水的，给友商留几个广告楼行不行？】
【咳！我堂弟是白夜纪公司的，旁观了他们公司的“天枢ERP”办公系统，实名羡慕！
对比一下我们用的，还世界500强？he~tui！】騣
【刚上岸员工，因为这款“天枢ERP”，我们部门内定的产品被挤掉了，试用体验简直炸裂！
主任的小舅子看过后立刻决定转行再战了。】
【无良公司营销群，鉴定完毕！】
【看我签名，认证十年资深管理系统架构师亲测，这款“天枢ERP”刷新了我的三观！
国产ERP即将崛起！
事实上，传统ERP已经无法满足当前企业越发庞大的应用需求，大多数企业认为目前的ERP只能基本满足当前企业的基本需求，亟需产业链和智能化创新！
支持自动生成凭证、一键报税、智能生成流水账等便捷功能……騣
有这种ERP，别说财务和审计了，管理层都要下岗了！
“天枢ERP”让我听到了扁平化管理新时代到来的脚步。
这是国产ERP的一小步，却是传统制造迈向高端制造的一大步！撒花~】
【我去！几毛钱啊，你们这么卖力，吹的都没边了，网管呢？】
【国产？高端市场现在还得看国外，OK？】
【净化网络环境，杜绝虚假营销！】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已经满仓做空龙头ERP企业，坐等跌停连板！騣
另外，请问有没有内部人士知道这个白夜纪啥时候上市？
作为十年老股民，这种公司一上市，那必须打新满仓加长线三连！
但凡犹豫一秒那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
连续翻了好几页，年轻的创业者翻了个白眼。
原来这帖子的热度不是因为讨论的人多，而是因为争论声很大……
总体来说，黑的人很多，但是网名“小乙哥”、“上岸第一人”等几个自称实测过的网友据理力争，口水战打了好几十楼，两边居然都打出了火气……騣
“这些水军真够拼的！”忍不住摇了摇头。
可终究是耐不住那被勾起的好奇心，还是点了一下那些据说是“亲测”者留下的“魔法门”，进入了这个“天枢ERP”的官方网站。
出乎预料的是，官网的页面做的很是漂亮，居然还带3D动画效果。
很有科技感的白色机器人盘坐星空，在它身前的蔚蓝星球缓缓放大，然后是星球上的一家家企业通过光点和光线慢慢连成一个整体……
就这官网，和那些小成本的网页式广告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页面上显示当前在线使用用户数，居然只有寥寥的9家企业……
emm……騣
要知道这种基本查无可查的统计数据，一般商家恨不得给你弄个几千上万，然后还得加个不断跳动的数字滚动。
似乎不这样就显示不出自己有多受欢迎一样……
该说这商家太实诚，还是一根筋？
心里一边吐槽，但是看在精美的官网面子上，他还是点开网页上的首月免费试用。
页面很快弹出一个输入框，请他输入自己的公司名称。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输入“羊城蓝天科技有限公司”。
然后下一秒……騣
【公开信息显示，贵公司主营业务为餐饮加盟管理，公司规模为小型公司，推荐功能模块如下，您可根据实际需求进行选择。】
网页上迅速弹出一个个悬浮小方块，上面写着诸如“订单管理”、“仓储管理”、“门店管理”、“经营报表”等等功能说明……
年轻的创业者有些愕然。
这商家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人家的广告页面，那都是千方百计叫你留下电话，然后接下来就是一通营销电话轰炸。
你倒好，直接就开门见山谈业务？
如此简单粗暴？騣
我喜欢！
将鼠标移动到某个功能模块上，上面就弹出一个详细说明。
包含各个功能的“使用场景”、“同类型企业使用率”、“包月费用”等等。
“感觉像是在逛超市……”
年轻的创业者生出和唐小琪一样的古怪想法。
虽然功能模块很多，让人有些挑花眼，不过按照对方的智能推荐排名，他发现把靠前的十来个功能模块全部选下来，也就基本能够满足自家公司的日常需要了。
“贴心！这可比某些所谓的搜索引擎方便多了……”騣
心里默默点了个赞，然后稍微一计算，发现以自家公司的规模，每月的使用费居然只需要一顿饭钱……
又稍微试用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挺好用，不仅功能实用，而且画面细腻，操作也很简单明了，完全不像是粗制滥造的低劣产品，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嗯……反正首月免费，不行下个月换了它！
抱着白嫖自己也没有损失的态度，他直接勾选了立刻下单！
上传了法人身份证和公司经营文件，又进行了人脸识别之后，系统立刻给了一个访问链接和管理员账号。
按照说明，他将云端的访问链接直接丢到公司内部的聊天群，让员工们自行注册。
然后跑出去找到几个员工，看了看他们的注册使用过程。騣
发现以自家公司那可怜的宽带，居然跑起来十分流畅，而且响应速度非常快。
而且各种场景也十分丰富，还可以在功能模块内自主增减进行微调。
“老板，您哪儿找来的这个神仙ERP，下血本了吧？这得花多少钱啊？”
年轻老板脸色有些古怪。
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只花了半天时间，就解决了公司的管理问题？
而且……包月只要380？騣
……
【地方媒体证实，长春生物核心资产10亿元售出，神秘买家接盘……】
【网传深陷债务危机的爱豆电动汽车正在引入外部资金注资以解决当前困境，具体注资金额不明……】
【近日，大洋两岸贸易代表团展开高层磋商，讨论两国愈演愈烈的争端和报复性螺旋式增税……】
随便扫了眼最新的几条资讯，孟浪将手机丢到桌上。
这一条条足以影响相关产业链和世界未来局势的重大消息，对他来说不过是既定结果的其中既定过程。
他或许不知道自家关联企业内部，“天枢ERP”的第一批使用者已经成为该产品的绝对拥趸，此时正在互联网上形成一股“自来水”。騣
但他知道对某些行业来说，这注定是洪水猛兽……
他人眼中的跌宕起伏，在他眼中却是波澜不惊，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包括白夜纪的崛起，包括来自大洋彼岸的极限打压！
如果说未来世界支撑实体的是“资源”和“制造”，那么未来世界的虚拟网络只有两个竞争极，那就是“通讯”和“云端”！
不论是5G、卫星、还是芯片，最终其实都是在围绕这两个节点进行激烈争夺。
而争夺的结果……
好吧，反正没有赢家，全人类都得狗带。騣
孟浪仿佛在用旁观者的冷眼，看待这个世界的历史变迁……
G2两个国家的产业结构和发展阶段，注定了一个侧重实体工业，另一个侧重虚拟经济的事实。
双方都想要争夺未来的制高点，不断加强自身优势的同时，也想要攻入对方的核心区域。
所以华国做产业升级，搞信息技术应用创新（信创）。
而大洋彼岸搞产业回归，供应链重组的同时，给华国的“通讯”和“云端”发展使绊子。
只要知道这个大的未来趋势，那么华国的5G技术和高端智能芯片遭到打压，只是时间问题。
通讯技术华国本来就处在领先的第一梯队。騣
不论是菊厂的5G，还是军方的量子通讯，放到世界上都很能打。
剩下的短板就是“信创”。
“信创”的底层靠芯片，上层靠应用。
孟浪手里的AI可以解决上层应用，但是底层芯片还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否则一条腿走路注定会被人落下！
现在，兄弟们已经给他做了最好的安排。
一个是换道超车，以光芯片“甲”直接掀桌子，重新开始摩尔定律。
但是这样还不够，一个产业的孵化是需要大量时间的。騣
光芯片产业从开启到普及，想要满足整个华国乃至世界的需求，即便是国家火力全开也需要五到十年时间。
请问孟浪有几个十年？
不想等到花儿都谢了，那就不仅需要在高端芯片制造上“开源”，同时还要在需求端进行“节流”！
那就是打造超级“云端”！
现在的芯片是不足的吗？
不！实际上现在的芯片是过剩的，因为普通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算力！
手机、电脑、笔记本等等大多数的移动终端，它们的算力其实是被大量的闲置和浪费了！騣
全球算力，缺乏一种合理的统筹利用！
为什么“云计算”技术被称为节能减排的环保技术？
不就是因为它的普及，能够大大降低人类对算力的浪费？
节约算力，即是节约能源、节约成本！
菊厂被封锁，光芯片只能解决短期问题。
想要一劳永逸，云端技术，才是真正摆脱芯片制造困境，改变世界游戏规则的新玩法！
没了庞大的需求市场，少量的高端光芯片又可以自主，所谓的封锁就只能封锁一个寂寞……騣
正因云端技术的重要性，等大流量通讯技术落地，“云端”技术的时机成熟。
那些世界大厂必然会加入对云计算的竞争。
他们不仅会做ERP，还会更加重视对中小型企业的云业务争夺。
因为云端的技术特点，它的普及基本是自上而下，也就是先To
B，再To
C的。
孟浪做的不过是先抢占市场。
至于白夜纪的另外两个项目，“局部自动驾驶”和“八戒”智能语音助手，则是另外两个大招的“起手式”。
一个是结合云端车联网的“自动驾驶”，另一个自然就是“AI”了。騣
由于技术过于先进，只能用技术的初级应用来提醒全人类狼要来了……大概就是这样子。
帮着解决“爱豆电动车”科技含量不足的问题，充其量只是顺手为之。
鉴于桂州的云计算中心还在筹备中，加上资金不足，无法短时间内解决算力不足的问题。
因此这三项技术，基本都是卡着白夜纪的算力扩张步伐进行规划的。
不论是“ERP”还是智能语音助手，它们的使用用户数量终究有限，刚好够白夜纪的云计算中心消化成果。
毕竟算法再优秀，没有算力也无法占领市场。
总不能产品发布了，然后告诉大家排队至少得好几个月？騣
光做份PPT，有噱头听不见响，那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为了解决算力扩充问题，白夜纪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都已经开始在二手市场扫货了。
因为云计算中心的初期投入，高端芯片的采购资金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虽然二手芯片虽然有老化和散热高等问题，不过若是用先进的管理算法，可以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个弊端。
按照零的说法，没有垃圾的算力，只有垃圾的用法。
就是堂堂的救世主，居然要上咸鱼去购买救世装备……
嗯！算了，这些糟心事就不想了，庄子曰：天大地大开心最大！騣
他看了看时间，准时去对门蹭饭……
emm……林海棠果然不在。
“小雨，你姐还没回来呢？”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最近老是出差。”
“呵呵……”
稍微互动一下，就出去旅行了呗。
孟浪发现，岂止是闫薇薇有青蛙属性，林海棠搞不好也是同一款……騣
……
苏市国际机场。
“唐先生，我说了，没有跳槽自己成立公司的想法，你真的不用再跟着我了。”
刚下飞机的郑教授一脸无奈道。
他身边的是一个面目俊朗的中年大叔，西装革履，皮鞋锃亮，看着就像是商界精英。
再次遭到拒绝，中年男人也只是笑笑，“没关系，我们高胜集团最欣赏郑教授这样的顶级科研人才。
就算您不想跳槽，也可以帮忙引荐长青生物的老板，说不定我们双方未来会有深入的合作呢？”騣
郑教授有些无奈，这家伙从北方国度一直跟来华国，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爸！这里！”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小晚！
郑教授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旅途的疲惫也仿佛消散一空。
有什么是比远征凯旋之后，亲人的拥抱更能让人心情舒畅的？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时，整个人直接愣住。騣
人还是那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
就是这明显凸起的肱二头肌，干练的短碎发，刚毅的眼神……
看了老半天才确定是自己家的崽，郑教授脑子有些懵。
唐总监，你是对我们家小晚做了什么？
我是让你好好照顾来着，可没让你回炉重造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 现场坑爹
“爸！这里！”郑晚看到郑教授，立刻挥舞手臂。鑱
郑晚身上发生的变化让郑教授错愕，但是当他看到自己儿子挥舞的手臂上分明露出一道淤青时。
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小晚，你……你这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之前天台上发生的事情让郑教授心有余悸，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
“啊？哦！你说这个啊？”
郑晚反应过来，看了眼手臂上的淤青。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是……咳！我自己不小心弄的。”鑱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段时间人生经历的郑晚只能干笑着这么回答。
不然，他能说是被一群“师傅”们“悉心教导”的结果？
天知道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梁山泊里那群身手最变态的家伙们，一个两个都爱拿自己试招，美其名曰测试自己的武学天赋。
自己能有个鬼的武学天赋？
这段时间天赋没测出来，挨打的经验倒是多了不少……
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小琪学姐不接自己电话，情绪低落的时候挨上一顿打，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许多……
情绪不佳时，通过诸如挨揍等各种途径发泄出来，理论上可以使人心情舒畅，减少抑郁。鑱
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情感宣泄定律”。
当然，你也可以叫它抖M……
咳！总之，前一天还哭着喊着赌咒发誓要退钱走人，第二天又屁颠屁颠闫师傅李师傅的叫着上台挨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坚持到了现在，连几位师傅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起了些变化……
“真的？”郑教授显然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看精气神，倒真不像是之前那个连背景音乐都是蓝色忧郁小调的郑晚了……
自己不在这段时间，自己儿子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鑱
怎么会有这么大变化？
“郑教授，这就是令公子吧？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
旁边的英俊大叔这时又凑过来恭维道。
“爸，这位是……”
没等郑教授介绍，那人就笑着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唐益敬，高胜集团高级投资顾问。
这次回国，是专程找令尊谈合作的。鑱
不得不说，郑教授真的是才华横溢的天才学者，短时间内，居然接连攻克两项生物学难题。
哪怕是远隔重洋，在医学界顶级学者云集的大洋彼岸，郑教授的大名现在也是如雷贯耳啊！
在我看来，以郑教授的才华，要是能够接受我们高胜的投资，年薪千万，拿到绿卡，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可惜郑教授志不在此，令人扼腕啊……”
唐益敬看了郑晚一眼。
这番话，吹捧郑教授的同时，关键词还在那句“年薪千万”！
郑教授这种学者或许可以不为金钱所动，但现在国内的年轻人哪个是不爱钱的？鑱
要是知道自己有富二代的潜质，又能出国发展，那回去还不得赶紧劝劝？
“富贵不能淫”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的现实是“贫贱不能移”，移民的移……
“啊？”郑晚确实是吓了一跳。
怎么前不久才涨到年薪百万，这出去一趟，身价后面又多了个零？
连高胜集团这种世界顶级投行，都主动派人来寻求合作……
这段时间，自家老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唐益敬见郑晚一副惊讶的样子，笑着继续拉近双方关系。鑱
“对了，郑教授，听说令郎还是苏大的学生？这不巧了，和我女儿还是校友呢……”
“爸！”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唐益敬回头一看，顿时笑了。
“诶！说曹操曹操到，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女儿。”
“嗯？”X2。
郑晚和唐小琪两人四目相对，顿时大眼瞪小眼。
郑晚呆呆的看着唐小琪，指向唐益敬，“爸？”鑱
唐小琪翻了个白眼，“我爸！”
“哦哦！这是我爸！”郑晚顿时尴尬，有些语无伦次的介绍着郑教授，心中却是一阵惊喜。
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想着这辈子都要被唐小琪拉到黑名单了，没想到今天来接个机，居然能在机场偶遇。
什么是机会？这就是机会！
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缘分呐！
“呃……怎么？你们认识？”唐益敬惊讶道。鑱
“哼！不认识！”唐小琪双手抱胸，撇撇嘴，一副我不想认识他的模样，惹得郑晚又是一阵尴尬。
“小晚，你跟唐先生的女儿认识？”郑教授也看着郑晚，疑惑的问道。
“哦！爸，这是唐芸阿姨的女儿，唐小琪，我们上次也是在机场认识的……”郑晚解释道。
说完看了唐益敬一眼，这才反应过来。
这么说起来……这位就是唐芸的前夫，自家老爹的情敌咯？
那么这次对方回国，该不会是想要再续前缘？
糟了！万一两人要是打起来，我是帮自家老爹，还是帮未来岳父？鑱
郑晚内心胡思乱想着，唐益敬脸色也有些不对劲起来。
看着在场几人……
唐小琪说不认识，郑晚说认识……这怎么看都像是小年轻在闹别扭？
郑晚还称呼自己的前妻叫唐芸阿姨……
好家伙，我只不过想挖人家，没想到人家都已经挖到自家后院了？
“哦！原来是唐总监的女儿！”郑教授这才恍然，笑着看向唐益敬。“没想到我和唐先生这么有缘。”
“我也没想到，郑教授原来早就认识我前妻……”唐益敬脸色似乎有些古怪。鑱
郑大路倒是没多想。
“呵呵！我们是同事来着，当然认识了！”
“什么？同事？！”唐益敬愣了一下，旋即一脸错愕。
“呃……唐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唐总监她现在就在长青生物任职？”
唐益敬：“……”
唐小琪在一边一脸无奈的撇了撇嘴。
“爸，就算你们已经离了很多年了，好歹也稍微关心一下妈的近况吧？鑱
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和你离婚了……”
唐益敬脸色更加尴尬了。
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平时工作又忙，两人之间除了唐小琪的事，基本也不联系。
几年前倒是听说唐芸换了家公司，似乎是个毫不起眼的生物科技公司，也根本没放心上，连名字都没记住。
没想到唐芸的公司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长青生物……
自己这算是骑驴找驴？
“郑教授你刚刚说……唐总监？”鑱
“嗯！是啊，唐总监现在负责长青生物的人事部门，还是公司元老。
说起来，你想要让我引荐我们公司的高董事长，那还真是有些舍近求远了。
唐总监可是我们高董的左膀右臂，深受高董器重，她说的话，可比我管用多了。”郑教授笑道。
“呃……”
这么说，自己这次任务，很可能还得求到前妻头上？
唐益敬脸色古怪。
要知道当年他们离婚，就是因为双方的职业发展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双方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这才导致家庭矛盾越来越多……鑱
没想到这次回来，可能还得叫人家唐总？
唐益敬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毕竟“你过得比我好”，这简直就是对前任的暴击伤害……
就在这时，唐小琪突然问了一句。
“爸，你电话里说这次回国可能要花100亿收购一家公司，该不会就是长青生物吧？”
唐益敬：“……”
郑大路：“……”鑱
郑晚：“……”
唐益敬脖子有些僵硬的缓缓转头，看向自家闺女。
喂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这么轻飘飘的把自己公司的底价说出来……
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吗？!
郑教授和郑晚也是一脸古怪的盯着唐小琪。
这算是现场坑爹？
“咔嚓咔嚓！”鑱
交谈中的众人没有发现的是，不远处有个拿着单反摄像机的风衣男。
看似在拍机场内景，不经意间却将几人全都纳入了镜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反垄断法
“学姐，那个……”拔
“爸，我叫了车，在外面等着呢，咱们快走吧。”
“着什么急啊，人家小郑不是有话想跟你说吗？”
“哦……你有什么要说的？”
郑晚看着三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一脸的尴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你这让我怎么解释？
说我第一次发现马杀鸡居然能舒服到让人忍不住“嗯嗯啊啊”？
一咬牙，硬着头皮道。拔
“学姐，其实那天……”
“让开！都让开！”“站住！”“拦住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突然一阵骚乱。
他们转过头，就见一名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夺路飞奔而来。
在他身后，还追着几名机场的安保人员。
“发现携带毒品的犯罪嫌疑人，正朝3号出口逃离，请求各单位协助抓捕！”身后的警卫按着对讲机请求支援。
“都让开！都给我让开！”拔
夹克男疯狂的挥舞手臂，红着眼睛如同一头困兽。
离得近了才发现，对方手里居然还有一块明晃晃的玻璃碎片，周围的人群吓得纷纷散开。
“站住！”“你跑不了了！”
逃窜的男子眼见对面又赶来几名警卫，四面八方都有警卫聚拢过来，顿时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四下一扫，下一刻居然直直的朝着唐小琪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
事发突然，周围几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歹徒就已经到了近前。
“不好！”拔
唐小琪心中一惊，这歹徒明显是想抓人质，可是这个时候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身边一道人影突然冲了出来，等看清楚时，唐小琪就发现郑晚居然奋不顾身的拦在了自己面前……
“臭小子找死！”
由不得多想，歹徒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朝着郑晚就冲了上来。
虽然劫持对象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换成了一个男人，不过对他来说也没多大区别。
“不要！”
听到身后唐小琪的惊呼，郑晚面带恐惧。拔
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抽了，刚才想都没想，身体就已经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等清醒过来，才发现闪着寒芒的玻璃碎片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就如同那天的天台。
极致的恐惧下瞳孔都有些收缩……
“给我过来吧！”
歹徒读懂了郑晚脸上的恐惧和害怕，脸色狰狞的想要将他拉进怀中，用手中的利器抵住对方的脖子……
然而，脑海中的想象并没有在下一刻变成现实……拔
就在自己即将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对面的年轻人突然动了！
他后退一步，借着两人骤然减慢的相对速度，一把抓住了自己握着利器的右手。
旋即左手探出，在自己的胳膊肘位置两手左右一错。
歹徒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冲了一步，下一刻小腿突然又被人踢了一脚。
下一刻，整个人再也维持不了平衡，向前扑倒。
“卧槽！”
和那年轻人错身而过的同时，他甚至还能看到对方脸上同样震惊错愕的表情……拔
“砰！”
脸朝下，身体重重的栽倒在地，同时右手已经被死死扭在了背后。
剧痛之下，手中的凶器再也拿捏不住，叮当一声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众人只看见歹徒面目狰狞的朝着一个年轻人冲去。
然后下一刻，对方就被按在了地上摩擦……
赶来的警卫们见状，错愕的同时，赶紧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摔的七荤八素的歹徒控制住，给对方戴上手铐。拔
唐小琪几人也都惊呆了，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
“小晚！你没事吧？”郑教授一脸惊魂未定。
“呃……我没事。”郑晚自己也有些发愣。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对面冲过来的人影，身体下意识的就自己动了……
害怕是真害怕，现在腿肚子还在打哆嗦。
“行啊小伙子，擒拿手练的不错啊！”有个警卫走过来拍了拍郑晚的肩膀笑道。
“擒拿手？”拔
郑晚愣住。
可我不会擒拿手啊？“被擒拿”练的倒是挺熟的……
呃……等等！
该不会是这几天挨得揍多了，身体都形成肌肉记忆了吧？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难道……师傅们说的是真的？
我其实……真的有天赋？拔
……
机场发生的小小插曲，除了让郑晚多了一副“见义勇为”的锦旗，似乎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几天后，长青生物……
“100亿RMB？呵呵！高胜集团还真挺看得起我们的。”
董事长办公室内，出差回来的高媛忍不住笑了笑。
“高董，您该不会是真想卖掉长青生物吧？”唐芸有些担心的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由于接连取得两项技术突破，长青生物已经进入不少投资集团的视野。拔
这几天时不时就有投资人来电咨询投资入股，但都被高媛婉拒。
只不过这次不同。
毕竟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可能，后面加个零，再换成欧元，我或许会稍微考虑一下。”高媛笑道。
“呃……”
唐芸一时无语。
虽说不卖公司她松了口气，不过高董这心理价位也太自信了吧？拔
别看摊子铺的不小，长青生物最近的各种贷款就占了一大半，近乎踩钢丝一样的高杠杆发展模式和房地产都有的一拼。
说出去资产千亿，一算净值居然是负的……
也不知道高董哪儿来的自信，一边疯狂借贷，一边几十个亿的投资说砸就砸……也不怕钱收不回来直接玩砸了……
每当看到长青生物目前的资产负债表，唐芸都觉得小心肝有些发颤。
换位思考，她要是坐在高媛这个位置，听到有人愿意用高出两三倍的价格收购长青生物，怕是很难不心动。
“高董英明，公司现在蒸蒸日上，这个时候卖掉确实不明智。”
“哦？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卖掉呢，毕竟来的可是你的熟人。”高媛笑道。拔
唐芸顿时一脸苦笑。
“正因为我熟悉唐益敬，才更知道对方无利不起早的性格。
他既然能代表公司开出100亿的价码，那就说明他们有自信，从我们身上赚回更多的回报。
而且……以我个人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建议公司和这个人合作。”
高媛有些意外的看了唐芸一眼，旋即突然就笑了。
“呵呵！那你看人的眼光倒是挺准。”
“啊？什么意思？”唐芸一愣。拔
“看看这个。”
高媛说着，将桌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这是……”
唐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神色一怔。
只见上面赫然是唐益敬和郑大路同框的照片，画面中两人言笑晏晏，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看背景，似乎是在机场之类的地方。
“咱们的郑教授现在可不大不小算是名人了，居然都有狗仔队在机场抓拍，还发到了网络上……拔
呵呵！怎么样？看到这张照片，你第一时间是什么想法？”
唐芸一愣，看着那张照片，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在想，郑教授手里掌握着我们最重要的两个核心技术，他和高胜走的太近绝不是件好事。
不论是被挖走还是技术外流，对公司来说都是种威胁？”
“这……”
唐芸想说郑教授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种话多少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毕竟在大多数的时候，人性经不起考验……拔
“你看，连你都这么想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这么想？”
高媛笑了笑，指着照片。
“对方刚提出想要和我们谈合作，这照片就出现在网上，巧合吧。
你说我这个当老板的，看到自己的技术负责人和高胜的人走得这么近，是不是该夜不能寐了？”
唐芸顿时反应过来，“高董你的意思是……这是离间计？”
“呵呵！被识破了也没关系，一旦我们表现出对郑教授的不信任，对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论是想挖人，还是想和我谈条件，这都是筹码。拔
这位唐先生，倒是挺爱耍小聪明的。”
唐芸闻言，有些无奈道。
“高董您说的没错，他这个人……为达目的，有时候的确会使些小手段。”
“使手段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商场上无可厚非。
不过因小失大，他实际上在告诉我除了收购我们，高胜还有很多手段可以拿到我们的技术。
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直接说明了对方缺乏诚意，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
今天他可以用挖你的人威胁你，明天他就能用手里的股权罢免你。”拔
“那高董您的意思是，直接拒绝对方？”
高媛笑了笑，“拒绝当然是要拒绝的，不过人还是可以见见的，高胜毕竟是全球最大的投资财团，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机会呢？”
高胜是全球金融领域的投资巨头，影响力遍布全球，更是拥有高度国际化和专业性的金融团队。
当然，众所周知的，对方参与了不少争议性的金融业务，在风险控制不足以及社会责任感缺失等问题上，形象和声誉绝对谈不上正面。
高媛对他们保持高度警惕，但并不意味着需要避如蛇蝎。
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很多时候绕不开这些世界上的顶尖财团。
更何况……羊圈里只能养出温顺的绵羊。拔
在草原上生存，就要学会与狼共舞……
“对了，郑教授回来后这几天都在忙什么？”高媛问道。
“哦！非洲Z疫苗技术已经落地，他似乎是在进行专利保护方面的研究。”
“专利保护？”高媛闻言顿时笑了。
专利保护，是对技术先行者的利益保障，但同时也可以是先行者对后来者的技术封堵。
国内有些企业好不容易研发出一项技术，却被国外竞争公司以专利诉讼的形式拖垮的企业不胜枚举。
这当然需要引起重视。拔
不过郑教授口中的专利保护，恐怕还是心里有些没底，担心技术“抄袭”之类的问题……
联想到孟浪对自家技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评价。
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我建议郑教授，研究专利保护的同时，顺便研究一下《反垄断法》……”
“呃……”
……
等唐芸出去，高媛目光深邃的看向自己的电脑桌面。拔
上面有一条备注为“特别关注”的情报信息。
“近日，北河省蓝坊某生猪养殖区出现了首例疑似非洲Z病毒流入，相关部门正展开密切关注……”
第四百二十八章 思想层次
孟浪给高媛开通的情报权限，完全不输那些大机构的情报组织。靕
在商业动态情报上，给了高媛极大的支持。
特别是在对某些特定情报的锁定和搜索上。
互联网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零都能给予及时的反馈。
而这在以往，需要数以百计的情报人员，才能从海量的互联网数据中筛选出来。
之前那100亿欧元可不是高媛狮子大开口。
现在的长青生物或许还不值这个价，但是如果算上白夜纪的股份，那绝对犹有过之！
毕竟互联网的牛，吹起来可比生物科技要更有想象空间。靕
光是一个“星阵”，就卖了18亿，就足见互联网投资的热度。
哪怕是性能阉割过的智能语音产品“八戒”，搜索整理信息的能力也比现在的搜索引擎强了不止一筹。
比如眼前这条毫不起眼的消息，就能让高媛先人一步，掌握先机……
“该来的还是来了……”
同样在看这条讯息的还有孟浪。
非洲Z病毒，首次见于《启示录》，讲述了二师兄遭遇到的一场灭顶之灾……
从前后多位兄弟煞有介事的提及此事来看，就知道这波生态灾难肯定小不了。靕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一波养殖业生态灾难而已。
对已经“轮回”了N次的孟浪来说，生存的主要矛盾早已不是这种“猪毛蒜皮”的小事。
X病毒、夜魔族、三战，哪个不比这事儿严重N倍？
专家说的没错，我们不吃猪肉，还可以吃牛肉，羊肉嘛！
不过说起来，今年二师兄遭了灾，明年就轮到人类遭灾，而且某种意义上形式居然如此相似……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看着高媛发来的一堆相关计划书，他看也不看。靕
却是随手拿起书桌右手边上的一本《庄子·内篇·养生主》。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嗯！说的真好！”
以有限的生命追寻无限的知识，搞得自己神伤体乏，何苦呢？
既然学不完，那还学他干嘛？
不愧是快乐之道！
这要是放在华国中学生群体中，那绝对很有市场啊！
“滴滴~”靕
就在这时，通讯页面突然弹出，显示出一条新的讯息，发件人正是高媛。
【关于这次的非洲Z病毒流入，你就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指示？
比如需要达到什么效果？
是允许技术扩散，尽量降低损失，还是准备利益最大化？】
大概是迟迟不见孟浪对自己的计划书发表意见，高媛问的很直接。
孟浪自然能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所谓技术扩散，那二师兄的损失自然可以降到最低，而利益最大化，操作方式就有很多了。靕
比如饥饿营销、哄抬价格、捂盘惜售……
操作的好，利润翻个数倍不成问题。
以技术垄断性和使用紧迫性而言，长青生物完全能够用这项技术赚个盆满钵满！
就比如正深受非洲Z病毒困扰的北国，在看过第二次试验结果数据之后，就已经第一时间向长青生物开出了5亿美金的价格，想要买下这项技术。
当然，直接被高媛拒绝了。
正四处疯狂投资的长青生物目前是很需要现金流，不过疫苗这种可以坐吃数十年的金山银山她当然不可能卖。
更不用说卖疫苗所获利润，比卖技术高出不知几倍。靕
杀鸡取卵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做。
【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凡事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行。】孟浪回道。
【？？？】
对面发过来问号三连。
【按你的说法，这件事一个不好那就是场灾难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自己都感觉责任重大，你让我顺其自然？
再说了，你给我这技术，不是为了让我拯救世……至少是拯救某个生物族群的吗？】靕
孟浪看到这话，忍不住唏嘘一叹。
【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认为自己就是救世主，但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世间万物的来和去，都有它的定数。
你得到的未必是福，失去的未必是祸。
那些你以为的劫难，说不定其实是救赎呢？】
【呃……】
对面的高媛很明显是被搞懵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从本质上而言，人和猪并没有什么不同。】靕
【……】
【我们都是生存在蔚蓝星球大家庭中的一员，人和猪的基因相似度更是高达98％左右。
也就是说，我们和猪，在应对自身生物链危机的时候，生物学地位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区别只是我们拥有智慧，明白什么方式，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自身族群的损失。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猪和人类，在对某种情况下的危机应对中，经验是共通的。】
【……某种情况下的危机应对……你是指，人类有可能也遇到类似的情况？】
【我没说哦，这都是你自己的猜测。】靕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人类多积累一些这方面的经验……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带着什么不必要的责任感或者包袱。
人类或许不够坚强，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你把时间拉长去看，每一次的危机和损失，又何尝不是人类的宝贵财富？】
孟浪这一番绝对是有感而发。
经过这么多次的轮回，他隐隐明白一个道理。靕
有时候你做的越多，结局未必越好。
你以为是帮人类逃过一劫，殊不知很可能是将它推向更悲惨的深渊……
反倒是人活得太安逸了，反而会失去危机感。
自然灾害、疾病、战争……挺过一次次危机的，才是现在的人类不是吗？
说到底，自己也就是个打辅助的，想要救人类，最终还是得靠人类自身的实力。
应对危机的经验，也是软实力的一种。
药吃多了，自身免疫力就会下降。靕
这次的非洲Z病毒，充其量不过是地球的一次小感冒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的书多了，孟浪对世界仿佛真的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悟。
【听着有点‘无为而治’的味道？所以你现在不当面壁者，改行当圣人了？】高媛问。
孟浪笑了笑。
【我可没打算当什么圣人，庄子曰：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我想要的，恰恰是一个没有圣人的世界啊……】靕
【所以……你不研究历史，开始研究起哲学了？】
【世界的尽头是哲学嘛……
不瞒你说，我最近读完佛经读道德经，正在尝试释道儒三修，用它们来协助研究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终极奥秘！】
【呵呵……】
看着最后那个把天聊死的“呵呵”，孟浪叹了口气。
你看，何必说谎呢？反正说实话也没人信……
连高媛这位商界传奇人物都已经看不懂自己的“思想层次”了吧？靕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啊……
孟小浪莫名就想起了《遥远的救世主》中的盖世奇人丁某。
可叹天下英雄，唯浪与元英耳……
“叮~”正自恋呢，对面的高媛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打开一看发现是张照片。
孟浪有些疑惑的随手点开。
emm……居然还有点眼熟……
咦？这不是我家里的卧室吗？！靕
没错了！那书桌、那书架、那各种武侠小说和侦探经典……
孟浪瞬间瞪大眼睛。
【所以……你不研究历史，开始研究起哲学了？】
呃……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思想层次”……似乎暴露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高风险项目
某法式餐厅。胩
“别生气了嘛，上次那不是说漏嘴了嘛！大不了这顿饭我请！”
唐益敬一脸无奈的看着餐桌对面一脸无所谓切着牛排的唐小琪，心中郁闷。
“这是一顿饭钱的问题吗？知不知道你随口一句话，可能给你爸我的工作造成多少损失？
在场可是有长青生物的人……
不用问，对方肯定知道我们的底价了，这还怎么谈？”
“那你在电话里那么随口一说，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提，谁知道这是你们底价啊？
再说了，100亿很多吗？不见得人家会卖啊……”唐小琪嘀咕道。胩
“100亿还不多？你这丫头回国没两天，口气倒是大了不少！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入职的是家什么公司呢，大洋彼岸那么多世界顶尖公司你不挑，偏偏在国内挑了家刚成立的小公司。
你这不是拿自己职业前途开玩笑吗？是不是想气死你爸？”
“才没开玩笑，我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加入白夜纪的！”
“你……”唐益敬刚想继续劝，却是突然愣了一下。
“等等！你刚刚说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唐小琪朝嘴里丢了块牛肉，“白夜纪啊！怎么，爸你听说过？”胩
唐益敬迟疑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是不是长青生物那位高董刚刚投资的那家白夜纪？”
“嘿嘿！就是那家，看来爸你功课做的不错嘛，没错，你们想买的，就是白夜纪的控股公司哦！”
唐小琪一脸神秘的凑过去压低声音。
“爸，也就是你亲闺女，我才悄悄给你透个底，这白夜纪公司可不一般，你们那100亿，别说买长青生物了，就是买白夜纪，我觉得都够呛！”
“你开什么玩笑？就一家刚成立的公司，还债台高筑，就想值100亿？”唐益敬嗤之以鼻。
“就知道你不信！”唐小琪撇撇嘴，也不解释了，专心对付吃的。
唐益敬看着自家女儿，突然有些回过味来。胩
“这么说……你现在也算是长青生物的关联员工咯？怪不得！
我说平时那么机灵一丫头，上次怎么口无遮拦的，合着你那不是随口一提，你那是故意说给对面听的啊？”
“呃……”
唐小琪被说破心思，吐了吐舌头。
“你这才刚入职几天啊，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唐益敬瞪着她。
“我胳膊肘可是朝内的，像白夜纪这种公司，要真被高胜买了，那绝对是咱们国家的一大损失！
再说了，反正你们这些资本家也不可能收购成功……”胩
唐小琪往嘴里塞了块牛肉，有些小得意。
唐益敬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闺女，知道她平时可不会无的放矢。
“那白夜纪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你有这么高评价？”
“那我不能说，咱们现在是两个阵营。”
唐益敬：“……”
有种这闺女白养了的感觉……
“你选择留下……真没其他原因？”胩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唐小琪咽下嘴里的牛肉，又拿起桌上的红酒。
“比如那个郑晚？”
“噗~咳咳！”
唐小琪赶紧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有些红润。
“咳咳！说什么呢，跟……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普通的学姐和学弟的关系，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说了我们才见过几次啊……咳！”
发现自己似乎是说的有些多了，赶紧喝了口水掩饰尴尬。
“普通学弟？普通学弟能毫不犹豫的就挡在你面前啊？”唐益敬似笑非笑。胩
“谁……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反正我们两没关系，他人都还在我通讯黑名单里呢！”
“叮~”
就在这时，唐小琪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信息。
她扫了一眼信息，有些心虚的赶紧收了起来。
“谁啊？”
“咳！没谁，一个普通朋友。”
看着眼神飘忽的唐小琪，唐益敬也不戳破，笑呵呵道。胩
“嗯……那小伙子倒是不错，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挺身而出。
家世也不差，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要是他的话，我倒是不反对……”
“你们够了啊，一个两个的，生怕我嫁不出去怎么回事？”唐小琪有些恼怒道。
“行行行，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唐益敬笑了笑，眼神却是有些深邃。
自己和郑教授亲密同行的一张照片，高媛或许还不会多想，但是如果两人的子女之间都说不清道不明……
呵呵！那郑教授在对方心里，忠诚度怕是得打个大大的问号了吧？胩
倒是可以做点文章……
“叮~”正想着，他的手机突然也来了条信息，点开一看是唐芸发来的。
等看完里面的内容，唐益敬忍不住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笑容。
朝着唐小琪亮了亮手机。
“呵呵！看，那位高董同意见面了，没有人能拒绝这种报价的。”
唐小琪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
“嘿嘿！那要不我们打个赌，就赌你们这100亿会不会被拒绝。胩
我赢了，我爱去哪儿工作就去哪儿，你不许干涉，怎么样？”
“小琪，平时你可能有机会，不过这可是我的专业领域！”唐益敬笑的一脸自信。
“你就说赌不赌吧！”
“嗯……好！”
两人吃过午饭，将唐小琪送上出租车离开之后，唐益敬却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国际电话。
“喂！约翰先生，嗯！对方已经同意见面，……呵呵！好的，请放心，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胩
当天下午，唐益敬就在长青生物的会客室见到了高媛……
“高董，我在北国就听郑教授提起您，早就心生敬仰，没想到您比我想象中更年轻。”
“唐先生过奖了，我对高胜集团也是慕名已久。”
唐益敬和高媛两人一边互相恭维，一边相互打量。
作为商业对手，唐益敬自然是调查过高媛本人的。
对这个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迅速崛起的商业女强人，唐益敬丝毫不敢小觑。
当然，高媛这边也不遑多让。胩
唐益敬的情报早早就已经被搜集到了她的案头。
从资料上看，唐芸和唐益敬是同乡，唐益敬从小家境并不算好，所以拼了命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拼命读书，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又削尖了脑袋进了顶级投行……
在外人看来，唐益敬几乎是打工人的天花板，一部活生生的励志剧。
而在高媛眼中看来，这种穷人家出身的精英，往往都有一种通病……利益至上！
也就是所谓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对唐益敬，高媛倒是并没有多少负面观感。胩
毕竟，穷人家的孩子为了能上位，为了能成功。
几乎需要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东西……
“呵呵！我们高胜最敬佩的，就是您这样高科技领域的杰出企业家。
只有像长青生物这样，在新的领域不断突破，才是世界未来希望所在，我们集团很看好长青生物的未来。
相信郑教授应该已经跟高董提起过投资的事情了吧？”唐益敬道。
高媛点点头，直接了当道。
“不错，我已经听说了，不过很抱歉，近期我们公司倒是并没有出售股份的打算。”胩
唐益敬愣了一下，以为高媛这是以退为进，目的是想继续抬价，于是委婉道。
“高董，恕我直言，贵公司前不久似乎才借入了一笔高达数十亿的借款，而且还是在高息的借贷平台，所以资产负债情况并不是特别乐观。
这种情况下，引入外部资金，缓解经营风险，才是正常的稳妥之策吧？”
“哦？唐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了解似乎还不少。”高媛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
唐益敬倒是很坦然的点点头。
“当然，我们拥有专业的资产评估团队，既然想合作，自然对长青生物做过详细的评估。”
对高胜这种资本大鳄来说，商业情报网遍布世界，华国也不例外，因此资本市场对他们而言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胩
长青生物的运营和负债情况，他们基本已经调查的八九不离十。
“高董，我希望您能明白，100亿，这个价格放眼全球，都属于高溢价了。”
“嗯！这一点我承认，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目前我们并没有出售公司的打算。”
见高媛语气坚决，唐益敬顿时有些愣住。
这跟他预想中的剧本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一个长青生物，目前顶多值30亿，溢价三倍多收购，居然还有人不屑一顾？
“不过……虽然我并没有出售股份的打算，但不代表我们没有合作机会。”胩
“哦？”
唐益敬眼睛一亮。
“不过”果然来了，不怕你开条件，就怕你不提条件啊！
“愿闻其详！”
“呵呵！刚刚唐先生有一点说的不错，那就是我们公司最近确实缺钱，所以正想要发一笔公司债。
高胜集团资金雄厚，如果愿意买点，我们可以给贵方一个丰厚的回报利率……”
唐益敬：“……”胩
他一脸无语。
搞了半天，合着你这是想向我们借钱？
好吧，如果经营健康也就算了，可你也不看看你们的资产负债表！
除了手里的两项生物科技专利以外，扣掉负债你们还剩下点啥？
都这样负债累累了，居然还想着借？
见过房地产公司疯狂举债的，没见过高科技公司对负债这么如饥似渴的……
看着面前这位高董笑眯眯的目光，唐益敬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胩
自己明明是来谈收购的，怎么感觉对方像是在看送上门的肥羊……
“怎么？唐先生刚才不是说，对我们长青生物的未来十分看好吗？这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投资方式吗？”
“这个……”唐益敬干咳一声。
“我们当然是看好的，不过不是购买股份，而是购买企业债，这和我们原本的计划不符，恐怕还需要向集团那边申请。”
“没关系，我们不急，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唐先生您的好消息。”高媛笑眯眯道。
唐益敬见高媛铁了心不卖股份，目的暂时无法达到，想了想，只能退而求其次……
“高董，购买贵公司的企业债当然可以再商量，不过据我们了解，贵公司似乎是有个高风险项目在案。胩
这一点，集团那边怕是有些顾虑。”
“哦？哪个项目？”高媛看着对方。
“滨城造船厂！”
“嗯！”高媛并不意外的点点头，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据我了解，长青生物重金投资的白夜纪，不仅入股了濒临破产的滨城造船厂，而且还花费巨资，买下了8艘目前根本没有市场的巨型油轮。
以现在的油轮行情，这种高风险的项目极有可能造成巨额亏损，不论是放在哪个公司，恐怕都不敢毫无顾虑的接受你们的企业债。”
唐益敬说的是实话，别说高胜这种投行，就算是许氏集团等等当地的苏市企业，也都是纷纷在看长青生物和白夜纪的“投资笑话”。胩
在所有人眼中，“滨城造船厂”项目，绝对是长青生物经营过程中最大的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掉。
一家在众人眼中即将破产的公司，又怎么会有人敢买他的债务？
“嗯！唐先生说的不错，你们的顾虑完全合情合理。
实在是可惜，看来我们双方暂时没有什么合作机会了。”高媛有些惋惜道。
唐益敬见火候差不多了，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片刻后才继续道。
“高董，身为一名华裔，又有唐芸这层关系，我本人其实是很愿意帮助贵公司与我们集团达成合作的。
经过对贵公司的深入研究，如果高董愿意，我这里倒是还有个折中的方案。”胩
“哦？什么方案？”高媛看着对方。
“在我看来，贵公司目前最大的风险，就是那8艘油轮，只要能够低价处理掉这批油轮，贵公司的资金状况就能大幅度改善。
届时不论是企业债还是其他融资，一切自然都好商量。”
emm……
8艘油轮……
高媛看着对方，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第四百三十章 什么级别的玩家？
“唐先生说的不错，我最近的确是对这批油轮有些头疼。舄
不过……低价处理？不知道是怎么个处理法？”
高媛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是这样的，高董应该也知道，我们高胜集团内部也有大型油轮的投资租赁业务，手上拥有大量的国际船运公司客户。
如果您信得过我们，完全可以委托给我们进行出售或者转租处理，在这方面，我们高胜的专业水平对是全球数一数二的。”
唐益敬脸上浮现一抹傲然之色。
身为高胜的投资顾问，在这方面他当然有自傲的本钱。
要知道高胜不仅做投资，也是世界顶尖的掮客，在并购、资产管理、收购咨询方面也是经验丰富。舄
拥有的人脉和资源，更不是普通企业所能比的，这也是许多金融业务和服务都绕不开高盛的原因。
“当然，我知道您现在手头急需资金，所以其实更适合选择第二种方案。
那就是先将这些油轮直接出售给我们高胜，然后再由我们去国际市场上寻找合适的买家。
毕竟寻找合适的买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运气不好拖个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一来风险也就转嫁到了我们手里，所以这价格嘛……
高董您也知道现在的油轮市场行情，如果想要集团同意，恐怕……只能出您收购价的八成左右……”
听着唐益敬将自己的“建议”娓娓道来。舄
高媛此时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手指有规律的点在桌上，仿佛是在低头沉思。
唐益敬以为高媛心动，于是趁热打铁继续道。“高董，企业经营最重要的就是规避风险。
在我看来，您去投资IT产业没什么不妥，可贸然进入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航运领域，实在是有些草率了。
抛掉这个包袱，剥离最大的风险资产，不仅贵公司的现金流将大大缓解，也有利于接下来的融资，贵公司的企业价值也能水涨船高！”
唐益敬的一番分析，放在任何一位经营者眼中，那都是极有道理的。
毕竟这些油轮，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个不良资产，在高媛手中既不能产生利润，也无法变现，白白占用了巨额资金。
与其砸在手里，将其打折处理掉，几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舄
对长青生物而言，不过是付出些许代价，就拯救了滨城造船厂。
还获得了平时根本买不到的造船厂股份，以及市长的好感度……
这买卖当然也不算太亏。
不过……
高媛看着唐益敬，突然露齿一笑。
“呵呵！实不相瞒，这次收购其实也是受人所托，赶鸭子上架而已……如果能够尽快出手自然也是我希望的。
不过那8艘油轮我们入手的时候是30亿RMB，打八折也就是24亿，一进一出亏掉好几个亿……这对我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啊。”舄
唐益敬点点头道，“损失的确是有的，不过您也知道，让我们帮您接手这些油轮，那也是需要承担极大风险的。
我相信这个价格哪怕放在现在的市场上，也是高价了，关键是可以帮长青生物恢复到一个健康的资金流上。
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副为长青生物考虑的样子，语气诚恳道。
“实不相瞒，当我知道高董率领的团队在生物科技领域有了举世瞩目的重大突破，就心生敬佩。
就连女儿入职白夜纪，我都是大力支持！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华国太缺少像高董您这样低调务实，在研发上大力投入的真正企业家吗？舄
我本人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想要促成双方合作，用我方丰富的资产管理经验，帮助贵公司渡过难关的。
嗯……这样吧，高董您觉得能接受什么样的价位，我回去向公司尽量争取，您看如何？
毕竟我们集团对长青生物还是十分看好的，我想，为了后续的长远合作，肯定愿意给出最大的诚意！”
高媛看着对方，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嗯！我当然相信贵方的诚意，公司的确也有尽快处理这批资产的实际需求……”
唐益敬心中一喜，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至于这价格嘛……你觉得36亿怎么样？”舄
唐益敬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什……什么？！”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高董您是说……36亿？！”
“嗯！没错，是36亿。”高媛笑着点点头。
唐益敬顿时目瞪口呆。
好家伙，不但不打折，还特么给我加价了？舄
合着这种行情下，你不仅不打算亏损，还想着狠狠赚上一笔？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看着一脸轻松笑意的高媛，唐益敬心中茫然。
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在他脑海中的剧本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八折！”
“不行，太亏了，不卖。”舄
“知不知道什么叫讨价还价，你倒是还个价啊，万一要是成了呢?”
“嗯……九折？”
“成交！”
自己达到了目的，对方一脸懵逼，这才应该是正常流程吧？
要知道客户给高胜的底价可是原价收购。
在此基础上，不管谈下来多少，他都有5%的提成。
30亿的九折，高胜能净赚3个亿，5%就是1500万……舄
哪怕是按九折成交呢，他都有超过千万的高额提成。
大house这不就有了吗？
结果，他都已经开始计划今年的度假旅行是去拉斯维加斯还是迈阿密了，对方却不按常理出牌。
我女儿都豁出去了，你连九折都不给我？
“高董，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这种行情下，别说36亿，24亿能不能卖出去都是个问题……”
他拿不准这位高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生怕对方看出些什么，只能露出一脸苦笑。
“为难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既然如此，我还是再等等，看能不能找到更合适的买家吧。”高媛无所谓的耸耸肩。舄
“啊这……”
唐益敬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倒是还个价啊！
八折不行九折，九折不行九五折咱们也能再商量啊……
诚意呢？
他有种古怪的感觉，对方似乎根本不着急卖船？
可是这和他掌握的情报不符啊……舄
如今的长青生物，不应该是很缺钱吗？
一边高息贷款疯狂扩张，一边又抱着一堆不良资产死不放手是个什么见鬼的商业操作？！
“高董，我是诚心诚意想要来帮贵公司解决资金问题的，不过您这个报价……实在是让我无从下手啊。”
唐益敬苦笑道。
“贵公司的成本也不过30亿，这种行情您开到36亿……我连向公司报价的勇气都没有……”
高媛笑了笑。
“呵呵！有件事唐先生可说错了，我们的成本可不是30亿，要知道……付给那位挪葳船王的6个亿违约金，可也算在我们的额外投入成本里面。舄
所以准确来说，我们的成本应该是36亿才对。”
唐益敬顿时哑然。
什么？合着你连那笔违约金的钱都想转嫁在我们头上？
我们高胜长得这么像冤大头吗？
而且据他所知，那6个亿违约金分明就是滨城造船厂自己付的，虽说钱还是你们出的钱，可那钱分明就是你们用来买股份的。
哦！股份到手了，然后把这6个亿算在买船的额外成本里？
这是哪门子的成本核算？舄
心里不断吐槽，可听到“挪葳船王”几个字，唐益敬心中还是有些惴惴。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为了避免被对方看出猫腻，唐益敬只能强撑着笑脸暂时作罢。
毕竟今天他可是“专程”来谈收购股份的，一直盯着那8艘油轮砍价算怎么回事？
不着急不着急，该着急的是对方才是。
那种资产负债，指不定现在已经快崩了在玩心理战，自己一定要稳住……
唐益敬如此安慰自己。舄
“对了唐先生，高胜集团在商业信息方面享誉全球，不知道对大型油轮接下来的市场行情有什么看法？”
高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唐益敬心中一跳。
对方这话……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什么？
心中斟酌一番，这才小心道。
“这个……航运领域并不是我的专长，我也不敢贸然下结论。
不过据我所知，今年前半年巨型油轮（VLCC）从中东至华国的基准航线利润出现大幅下降，日租金（TCE）平均仅超过11000美元/天。
目前许多航运公司都是在亏损营运，造船厂的订单萎缩，拆船厂的业务倒是猛增，短期内似乎看不到什么好转的迹象……”舄
“嗯！和我了解的情况差不多。”高媛看了对方一眼。
“那么你说，万一这运输市场回暖，可大量的老船被拆除，新船又青黄不接……这市场供需有没有可能来一个反转呢？”
“啊？”
唐益敬后背的汗顿时就下来了。
“呃……这个……应该……也有这个可能吧？
不过国际油运市场变幻莫测，就算是我们的专业团队，也不可能百分百准确预测，高董您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过于大胆了吧？”
高媛顿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舄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瞎猜，你说的没错，市场变幻莫测，谁又能百分百准确预测呢……”
唐益敬：“……”
……
走出长青生物的办公楼，唐益敬脸色有些阴沉。
今天来有两个目的。
一是尽量收购长青生物的股份。
二是根据客户要求，拿下那8艘大型油轮。舄
然而没想到，看似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任务，居然一个都没能如愿……
按照原本的预定计划，应该是高媛一听到100亿这个收购价格，就上赶着将股份卖给他们才对。
这样一来，控股了长青生物，白夜纪名下的那8艘油轮，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直接转手卖给船王约翰，就能让陷入流动性危机的长青生物起死回生。
等于高胜只用了2倍左右的溢价，就买到了两项“钱途无量”的生物科技专利，后续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这生意绝对是大赚！
可没想到，遇到了个油盐不进的主。舄
不仅丝毫出售股份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就连自己提出想要先帮对方处理掉手里的“不良资产”都无动于衷……
这倒也罢了，对方最后的那几句话更是让唐益敬心中有些不安。
他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一想起对方那隐含笑意，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心中却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对方什么都已经知道的莫名之感。
回头看了一眼长青生物普普通通的办公楼。
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懊悔。
自己今天……似乎不该来的……
……舄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唐益敬离去的背影，唐芸回头看向高媛，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吧。”
“呃……呵呵！还是算了，我这身份，还是避点嫌比较好。”
高媛笑着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想说，对方开出的条件其实不错，我们可以考虑考虑？”
“嗯……至少那几艘船，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大麻烦，占用了我们一多半的资金不说，还很难套现。
砸在手里光每年的维护费就是个天文数字。舄
如果能再提高点价格出手，对我们来说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说实话，今天之前，对这几艘船我其实也挺头疼的。
不过对方今天这看似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番‘好意’，却是让我有种直觉……
咱们对这几艘船的收购，或许又是个神来之笔也说不定……”
高媛之前对孟浪的决定也很不理解。
哪怕是想要收购滨城造船厂的股份，或者更深入一点，是想要搭上胡市这条人脉，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连那8艘船一起买了。
有那么多资金，拿去干什么不好？舄
哪怕就是交给零理财呢，一年翻一倍的高额收益率它不香吗？
可孟浪就是铁了心要连船带船厂，一个都不放过，还说是什么组织战略……
正因无法理解，所以才很上心。
正因为放在心上，所以唐益敬今天一开口，她就很快意识到，对方似乎是隐隐约约的很在意这些船……
刚刚出言试探，虽然唐益敬城府不错，没有表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她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油轮收购，绝不是对方心血来潮，或者真的好心帮自己解决麻烦……而很可能就是对方的目的之一！
那么问题来了……舄
有谁会对几艘没什么市场的低价油轮感兴趣呢？
自然是认为市场即将出现变化的某些人……
零的情报搜集工作虽然很是高效，但信息来源始终是围绕着公开的互联网展开的。
哪怕是最强爬虫，也无法爬到“非公开”的情报。
有些第一手的珍贵市场信息，始终掌握在某些顶级玩家手中……
不过……
高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舄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世界上已经有部分顶级玩家开始嗅到不同寻常的市场变化。
他们要算是第一手资料的掌握者，那么提前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在所有人之前就早早掌握这个情报的孟浪……
又算是什么级别的玩家？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百分百准确预测未来市场变化的技术？
是大数据分析？还是惊人的商业直觉？
总不至于是对方嘴里“释道儒三修”的哲学吧……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最后的倔强
对高胜此来的目的已经有所猜测，想了想，高媛还是耐不住好奇，以汇报工作的理由，用特别加密的通讯软件拨通了某人的电话。許
然而，对面漫不经心的回复让她很是无语……
【嗯！这样啊，我知道了……怎么处理？当然是爱怎么……咳！我是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要相信你自己的才能和判断。
我怎么知道的……这种技术上的细枝末节就不必在意了吧，毕竟你还是外围成员来着……
还有啊，以后像这种几十个亿的小生意就不用来问我了，我就不是做生意那块料。
这种事你临机决断，全权处理就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除了爱做家访这件事以外，我对你的工作能力那是百分百满意的……】
……許
苏市亿达购物广场，“亿达国际影城”门口。
孟浪左手抱着一桶爆米花，右手拿着手机，时不时还左顾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经过他附近的一对小情侣则是忍不住狂翻白眼。
几十个亿的小生意?
连皮带都不是爱马仕，怎么就走路带风了呢？
福布斯排名多少啊就这么大口气？
有钱你怎么不搁家里私人影院，跑这儿来啃什么爆米花啊！許
“老婆，走！看电影去！今天挑一部写实的！”
“写实的？为什么啊？”
“因为最恨那些动不动吹牛逼的！”
年轻人白了一眼孟浪，搂着自己的小女友进了电影院。
这边孟浪还在通话呢，就看到自动扶梯缓缓上来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形迹十分可疑的女人……
“那个，先不说了，我这里有点急事儿要处理，嗯！战略级的重要任务！就这样！”
挂断电话，那女人已经低着头走到了他面前，还不时小心翼翼的左右观望，似乎生怕被人认出来。許
孟浪上下打量一番，一脸无语的看着对方。
“我说林大律师，至于穿成这样吗？就是来看个电影，不是组织秘密集会……”
女人将蒙在脸上的丝巾拉下来一点，露出林海棠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
她看了一眼孟浪，有些无奈的撇撇嘴，“我穿成这样你都还认得出来？”
“呵呵！给自己一点自信，就你这打扮，往商场里一站，那得多有辨识度啊……”
林海棠一看，周围果然有不少人在朝她行注目礼。
毕竟这大热天的，又是在商场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低调出行呢。許
“咳！”林海棠有些尴尬的摘下墨镜和帽子。
“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啊？我们见不得光吗？”孟浪吐槽道。
林海棠看了看电影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一对对小情侣，脸上有些不自然。
“我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谁知道你会约我到这儿来啊……”
孟浪闻言更无奈了。
“这还不是按照你的要求？一出差就是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吧，我说这么久没见联络一下感情吧，你说家里不方便怕被闫薇薇和小雨看见。
我说要不约你出来吧，你怕我图谋不轨，好不容易答应了，又千叮咛万嘱咐，既不能选那种四下无人的，但又不能太吵闹。許
什么‘人多热闹又安静的公共场所’……
真难为你能想出这么前后矛盾的要求，不过嘛……”
孟浪指了指电影院，嘿嘿一笑。
“喏！现场至少几十号人，热闹了吧？灯一关，安安静静看电影，谁敢吵直接保安就给架出去了。
怎么样，完美符合你的要求了吧？”
“……”
林海棠有些无奈。許
“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就不能联想到图书馆这种正常点的见面地点么……”
孟浪顿时翻了个白眼。“图书馆？你见过哪个正经人约会跑图书馆去的啊？”
听到“约会”两个字，林海棠顿时脸上有些发烫。
“谁……谁在跟你约会了！我只是最近工作有些累了，看电影也可以是一种工作，劳逸结合而已。”
“是是！我也是劳逸结合，行了吧？”
孟浪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心里却还是有些小雀跃的。
自从上次南山寺之行以后，虽说林海棠时不时就会出去“旅行”一下，还是一副尽量躲着自己的样子。許
不过两人之间的感情若有若无的还是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至少私底下两人之间的飞信联络多了起来，林海棠出差的时候，甚至偶尔还会主动的询问孟浪的近况。
比如最近在看什么书之类的……
像是一起出来看个电影这种准约会要求，林海棠居然半推半就的破天荒同意了……
嗯……在孟浪看来，这不就是口嫌体正直，开始不再逃避，面对现实了吗？
再加把劲，感情线这不就稳定了？
“我们走吧，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出来看电影了，可惜郝腾老师的新剧还没出来。許
前两天段贤那家伙还给我发信息，说是电影已经杀青了，接下来只剩后期制作，估计是要放在春节档播出了……”
孟浪显然是有些没话找话，故作镇定的带着林海棠走进了电影院。
毕竟作为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单身狗，带女孩子一起来看电影……这也还是头一遭。
当然，孟青青那丫头除外。
带她看电影，跟带个熊孩子差不多感觉，还特话痨！
“对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啊，女孩子一般都喜欢看爱情片吧？悬疑类或者恐怖片我的接受程度也还可以……”
孟浪显然是做过约会攻略的，憋着人尽皆知的坏心思。許
嗯！今天的浪……一定是浪漫的浪！
不过他的龌龊心思却招来了林海棠的一个白眼。
她走到写着“今日放映”的电子牌前，扫了两眼，然后很快便指着其中一部电影。
“就这个吧。”
孟浪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脸色疑惑。
“搞笑喜剧类……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林海棠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来看电影，都不提前看影评的吗？”許
“呃……”孟浪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看当然是看了，不过他关注点都在爱情类和恐怖片上，哪会关注一部贴着“喜剧”标签的电影啊……
看了看电影主演，是当下的知名喜剧演员徐朗。
在喜剧界素有“北郝腾，南徐朗”，这同样是一位占据了喜剧界半壁江山的知名演员，不过好像走的是“演而优则导”的路子。
“这电影……好像是前两天刚上映的，怎么，口碑很好吗？”
“嗯！听说还不错，我同事还向我强烈推荐了。”
“哦？什么内容啊？”孟浪好奇的问。許
林海棠闻言，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嗯……应该算是，工作相关的内容吧……”
孟浪：“？？？”
怎么还跟工作扯上关系了？
他有些疑惑的再次看向电影名……
《我不是药神》！
……許
两个半小时后……
【特别鸣谢：……】
孟浪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开始播放特别鸣谢的大荧幕。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欲哭无泪”……
就是那种明明挺想哭，却不得不在同伴面前强装镇定，悄悄憋回去的那种……
这电影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在徐朗精湛的演技下，让人看的有些心酸，又有些想笑。
直到……“关谷君”蹲在医院门口吃盒饭的那一幕……許
“他才20岁，他只是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谁家还没个病人呢”。
这台词一出，直接就让人绷不住了！
放映厅里的妹子到处都在找纸巾，直接就哭成狗了……
他原以为这是个喜剧，没想到特么的居然这么催泪！
导演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说好的甜蜜约会呢？許
孟浪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徐朗最后身上戴着的镣铐，沉甸甸的……
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你让他要如何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去面对接下来的约会啊！
这气氛，完全被一部电影给破坏了好么……
孟浪心中哀叹。
今天的浪，不是浪漫的浪，是浪费的浪啊……
“所以你能解释一下，这电影，到底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啊……”孟浪一脸无语的问道。
林海棠一脸无辜+一本正经。許
“嗯……你没发现吗？这部电影在法理与人情之间徘徊着做了一番试探性的反思，探讨了当今社会上普遍存在的问题。
阐述的就是道德与法律之间的根源性矛盾，很值得我们深思……”
“呵！呵呵……所以你想说，我这个读《道德经》的，跟你这个读《法律》的八字不合呗？”
“你那是过度解读！”林海棠憋着笑。
孟浪一脸的无奈。
他现在总算明白，对方刚刚那句“看电影也可以是一种工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人家今天真是来找工作灵感的……許
至于电影内容……
法律不法律的他不太清楚，反正第一次约会你挑这种电影，就挺不道德的……
不过电影都看完了，孟浪还能说什么呢？
坏消息是，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虽然答应出来约会，却还非得冠上一个工作的名义掩耳盗铃……
好消息是。
这算是她最后的倔强？
第四百三十二章 利润怎么又多了
电影散场，已是傍晚时分，路灯亮起，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珎
天桥上，林海棠驻足倚靠在护栏上，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流，晚风轻抚发丝，眼神中似乎有些落寞。
“给！”孟浪递过去一杯热饮。
“谢谢！”
孟浪看了一眼林海棠，站在她身边，滋遛吸了一口饮料。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从刚刚他就隐约察觉，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只是答应“约会”这一点就有些反常。
看完电影，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珎
林海棠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有些累了吧……”
孟浪想起这段时间林海棠的频繁出差。
“怎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林海棠摇了摇头，“只是看了电影之后有些感慨，很多事情，并不是坚持就能有结果的，又或者，坚持下去，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孟浪忍不住点点头，“嗯！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林海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哦，我是说，就好比那电影里的男主角，虽然坚持不一定会带来好的结果，但是出发点是好的话，我想，未来终究是会慢慢的有所改变的。”珎
“或许吧，但是对当下的人而言，终究是错过了……正义会迟到，但真的也有可能缺席……”
“嗯嗯！”孟浪在旁边疯狂点头。
关于这一点，他绝对是“深有体会”的！
“正义的审判，是为了让悲剧不再重演。
但是如果审判失去了公平和正义，类似的悲剧就会一次次的上演，法律，也就成了金钱和权利操纵的工具。
然而现实是，金钱能够左右的东西太多了，证人、证词，甚至是原告……
当事人往往不会关心是否公平正义，除非公平正义的结果是对自己有利的。珎
或许，那电影里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其实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吧……”
孟浪看着似是有感而发的林海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现在的司法环境毫无疑问，是在逐步改善的。
当然客观的讲，大城市的司法环境普遍要好于地方，越是偏远地区，一些涉及当事人核心利益的案子，就越是无法排除一些法律之外的力量参与……
体制不完善、职权配置和权力运行机制不科学、保障制度不健全……这都是影响因素。
如果这其中再掺杂钞能力的使用，那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而绝大多数的律师，面对这种案子是束手无策的。珎
个人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对抗的了制度。
林海棠的这几次出差，很可能就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但是这种事情和普通的违法犯罪情形不同，并不是依靠个人力量可以扭转的……
他只能安慰道。
“所以，我们的林大律师该不会是打算弃法从商，立志消除贫困，为祖国的共同富裕而努力了吧？”
林海棠成功被这句话逗笑。
“才不会，我没那么脆弱，尼采说，公平是弱者的要求，实际上，恰恰是穷人才更需要法律。珎
因为法律一视同仁，而有钱人总是拥有现实中更多的力量，来实现他们的意志。
法律的原则就是要保护弱者，这才是人类社会最大的闪光点。
作为法律圈的一员，如果我们对司法公正都没有信心，还能指望其他人能有信心吗?”
孟浪竖起一个大拇指。
“说得好！这才是我知道的林海棠！放心吧，我也会在背后全力支持你的！”
“你？你怎么支持我？”
“当然是，你负责公平正义，我负责共同富裕咯！”孟浪半开玩笑道。珎
“共同富裕？”对孟浪表示的“支持”，林海棠一脸茫然。
“我的意思是，你看，这都到饭点了，我请你看电影，你这位月入十万的小富婆，是不是该请我吃顿大餐，消除一点咱们之间的贫富差距？”
林海棠顿时哑然。
“可是……刚刚的电影票，好像也是我付的钱？”
“哎呀！细节就不用在意了，法律都说了，要认真倾听民众的声音。”
林海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法律还说了，要超越民众的偏见呢……”
“朋友之间的请客吃饭，怎么能算是偏见呢！走走走，今天晚上必须吃大户！”珎
……
医院像一面镜子，照尽世间的人情冷暖，缩影着众生的疾苦，在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人间最极致的悲欢离合，最艰难的选择，每天都在上演。
而穷，是我们面对病魔最可怜的姿态……
刚刚的电影，对孟浪也并不是没有触动的。
我们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在疾病面前，我们会恐惧，会想要活着。
而碎银几两，能解万种慌张……
在林海棠看来，法律上的公平正义重要，但是对孟浪而言，他却觉得“共同富裕”，才是解决诸多社会矛盾的根源性问题。珎
而产生这种矛盾的最主要原因，正是财富分配方式的落后。
穷病，说到底是财富分配问题。
初次分配被大量既得利益者垄断，造成贫富差距过大，不仅国内有这个问题，几乎所有国家都有。
纵观历史，不论是所谓土地兼并，还是农民起义。
说到底，人类几乎所有的冲突和争端，乃至于朝代更迭，除了宗教，就是财富分配不均引起的社会动荡。
一个基尼系数只是笼统的统计数据，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则是复杂的。
这涉及社会、法律、制度、人性……珎
或许是“书”看得多了，眼界打开的原因，孟浪以往那种仇富情结倒是淡了许多。
在他看来，赚钱本身就不是讲道德的。
赚钱的底线是法律，而不是道德。
不违背道德的赚钱方式，或许就只有体力劳动。
凡是那些开着宝马奔驰的人，往往都是穷人嘴里的“奸诈谄媚之徒”，没有几个是老老实实上班的。
因为这些人遵循的不是道德标准，而是实用主义，利益至上。
又比如那些收益丰厚的公司如富士龛，往往都是把“榨取员工剩余价值”玩到极致的血汗工厂。珎
当然了，他们或许会弄出一套高道德标准的企业文化来安抚员工。
比如公司老板的办公室，里面要么摆着佛像，要么供着菩萨，要么挂着“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等牌匾……
其实明白人都知道，这些都是做给员工看的。
富人90%的收入，都是源自实用主义、功利主义，他们遵循的是市场规律，是人性的弱点，而不是道德。
而普通人90%的收入，都是老老实实打工得来的，赚的都是符合道德标准的辛苦钱。
正如先前有位兄弟说的，有些人穷，不是因为他们懒，而是因为他们赚的钱太干净了。
穷人之所以会穷困一生，往往就是因为道德标准太高了……珎
这话虽然不一定全都适用，但基本100个穷人里面，可以适用99个。
法律，当然可以限制各种“不甚道德”的致富手段。
但是法律的缺陷在于……对弱者而言全是桎梏，对强者而言全是漏洞！
比如金额1万的，叫偷税漏税，金额成百上千万的，叫合理避税。
又比如，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叫双轨制……
孟浪自问苦修道德经，道德水准还是有的，而且不少，但还没有头铁到去挑战404。
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不同于林海棠这种精神信仰，他从这部电影里想到的却是更加“功利性”的东西……珎
往小了说，医疗资源分配也属于财富分配的一种。
往大了说，国家内部，甚至是国家之间的主要矛盾，依旧是财富分配的矛盾。
而财富，是人类战争的根源和驱动力……
人类的内部矛盾和冲突，说白了就是财富分配的问题，所以当这种财富分配不均抵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
那就要警惕“三战”这种“突发事件”了……
正因如此，孟浪其实是非常有动力，去积极推动一种更加先进的“财富分配”方式的。
不可否认，随着社会进步，世界上也出现了一些拥有更先进财富分配方式的团体。珎
比如员工持股的菊厂、“零利润“的亚马孙、百万博主疯狂捞金的痘印……
这些可以说都是在现代更先进财富分配方式中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企业家，实现了共赢。
但这还远远不够！
未来的趋势必定是……越不想赚钱的企业家，企业做的反而越好的时代……
“麻蛋！这个月的利润怎么又多了……”
福利袋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
彪哥看着“天枢ERP”系统自动生成报表里当月利润那一栏后面一连串的零，有些烦躁的直挠头……珎
第四百三十三章 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吗？
“彪哥，这不是好事儿嘛？这么多钱，以后可以天天吃宵夜了，嗷呜~”鴶
一旁的阿星一口咬下去半个双层巨无霸汉堡，一脸满足的咀嚼着。
“唉！钱就是烦恼之源！忘了我什么财运啊？那财神爷就是跟我对着干的！
你越想去赚钱，这钱指不定啥时候就跟我那鱼竿一样，石沉大海了！”
“鱼竿？”
彪哥没理会对方，他摸了摸下巴。“总之当务之急，得想办法把钱花出去……”
经过一系列的巧合之后，彪哥如今对“孟大师”那套“你不理财，财才能来理你”的奇葩财运论，已经从浅信徒变成了狂信徒。
状态跟那些个笃信风水的官员老板们不遑多让。鴶
所以现在赚得越多吧，他总感觉这功德亏的厉害，生怕一个不好一夜暴富，隔天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要说彪哥目前管理的两家公司，其中万物安保全面接手了万物控股集团内部的警卫工作，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不过彪哥最近大肆的撒币笼络高手，提高保安们的福利，所以基本也就只能做到一个盈亏平衡，这让彪哥很是欣慰。
但另一家公司就不一样了。
金融行业的吸金能力，在所有行业里面那都是傲视群雄的。
而彪哥的福利袋公司，现在已经成为高媛手中最大的融资来源，那笔30亿的抵押借款，就是从这个平台上来的。
几乎是市场天花板的高息诱惑下，市场上的资金那是趋之若鹜，募资速度之快连孟浪都有些咋舌。鴶
只能感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而一个背景、资质一般的公司，只要有了牌照，居然短时间内就募集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资金。
从某一方面，也足见市场监管之宽松。
这似乎也为将来的乱象埋下了伏笔……
虽然都算是“组织”成员，不过财务核算自然是独立的，各个企业之间除了股份关联之外，该收的钱照收不误。
像福利袋这种平台公司，主要的盈利模式就是收取服务中介费，市场普遍收费是融资金额的0.5~2个百分点。
金额越大，议价的空间就越大，费率往往还能更低。鴶
高媛并不清楚彪哥的这家公司在组织中的“定位”，本着肉烂在锅里，照顾组织成员的想法，在“中介费”这一项上，也没让福利袋吃亏，直接大方的给了融资金额的1%。
于是，那第一笔高达30个亿的融资，直接就给福利袋公司带来了高达3000万的盈利收入……
这钱就一下子有些花不完了。
关键是，和万物安保不同，这福利袋可是彪哥100%控股的公司，想分红他都只能给自己发钱……
阿星闻言却是立刻来了精神。
这赚钱的事儿他干不来，花钱的事儿那还叫个事儿？
“这还不容易，彪哥你给我多发点奖金，这钱不就花出去了？我财运很正常的，多多益善啊！”鴶
阿星表示自己是个小机灵鬼。
彪哥白了他一眼。
“给你发奖金？理由呢？公司现在账目很正规的好吧，给你发完，我是不是得一视同仁给所有员工发？”
“也行啊，我不介意大家一起分钱的。”阿星挠着头嘿嘿笑道。
彪哥无奈解释道，“干公司跟带兵打仗差不多，那也得讲一个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无功不受禄懂不懂？”
混社会这么久，手底下也管过上百号人，彪哥还是懂一些企业经营之道的。
现在公司内部的员工福利已经相当不错，连保洁阿姨见到他，都跟见着财神爷似的，那叫一个热情。鴶
虽说要撒钱，但是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彪哥自然是懂得的。
要是连保洁都年薪百万了，这以后万一公司不挣钱了，你还怎么把福利降下来？
这人人都轻轻松松年薪百万了，都躺平了，谁还有心思努力干活？那这公司以后还开不开了？
要让马吃草，但又不能吃太饱，否则很可能就人心不足了……
“唉！”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的办公系统，彪哥忍不住叹了口气。
高科技方便是方便了，就一点不好，自从上线了集团那个“天枢”ERP，搞的公司财务都快成傻瓜式操作了。
员工采购报销一条龙，发票全都是线上就能办，不合规的不合理的，它还能高亮提示，所有账目一目了然。鴶
这简直就是安了一个查账高手。
连财务和会计都快失业了，更别说管理人员喜闻乐见的中饱私囊替自己分担点压力了……
emm……果然，我和高科技是八字不合的！
现在问题是，内部消化不了，这钱该怎么合理合法合适的花出去呢……
买些固定资产？不行，这也就是把钱左手倒右手，再说了，万一房子又涨了……
买彩票？不行，自己兄弟两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买股票？本质也是投资行为。鴶
要不去趟香山澳？听说那儿可是富豪们挥金如土的地方，一夜返贫不是梦啊！
可……以自己这财运，万一上次赌场大杀四方那一幕重演，几千万过去，翻了几倍又回来怎么办？
要不买些豪车之类的消耗品？
可一年下来，那车辆折旧费，好像还不如省下来的企业所得税来得多。
那些个富豪都拿这当合理避税的手段，自己怎么能明知故犯？
彪哥无奈，发现这有钱人想要亏点钱还真特么不容易！
想了半天，他不由得将心思动到了那些借款人身上……鴶
“羊毛出在羊身上，看来我得把这羊毛……再给它们穿回去……”
……
某小区。
“老王，小富挺久都没带子铠回来了，是不是公司那边的问题还没解决啊？”
戴着老花镜的老伴儿一边织着毛衣，有些担忧道。
“嗯！听说是最近国际贸易的形势不太好，经营上出了点小问题，事情多了自然就忙。”老王看着报纸，随口道。
“唉！这些个外国人，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没事儿净折腾！”鴶
“放心吧，小富会处理好的，实在不行，我们也存了点钱，到时候先拿给小富应应急。”
老王安慰着老伴儿，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担忧。
“我出去溜达一圈。”
“嗯！别太晚了，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知道了。”
老王才刚出门，迎面就撞上邻居老李。
“哎老王，出门呐？我正想去找你呢，走，晚上咱们哥俩出去喝一杯，我做东。”鴶
看着眉开眼笑的老李，老王有些纳闷道。
“你这个铁公鸡也有拔毛的时候？这么高兴，碰上什么喜事儿了？”
“可不是！”老李眉飞色舞道。
“你是不知道，我前不久不是听你的，也去买了那个什么匹凸匹嘛，好家伙，那利息真是高，比存银行划算多了，今天第一个月的利息这不就到账了。”
“是吗，那的确是件开心的事儿。”老王闻言也露出一丝笑容。
他也存了80万养老钱，每年的利息都有好几万，那可真叫香。
“岂止啊，人家今天还发了公告，说是贴息回馈用户，凭空还多了1%，一千多块钱呢！”鴶
“啊？”老王惊讶，有些疑惑的问道。
“真的假的啊，这贴息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那都是刚开始搞的促销活动，为了吸引存款的。
这钱都到人家手里了，中途主动加钱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对了，你那个公司叫什么啊？”
“福利袋，你还别说，这名字起的好，人家是真发福利啊！”
老王顿时警惕起来。“老李，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见过有钱不发给股东，发给用户的公司嘛？
你确定这公司正规吗？现在网络上骗子可不少。”鴶
老李顿时不乐意了，“说什么呢，你怎么不说你那个什么大牛的是骗子公司呢。”
“那怎么能一样，大牛创投可是背靠大集团，还有明星代言，那能是骗子？”
老李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就找到理由，“不可能，要是骗子公司，那能有钱不赚，还主动给我们贴钱的啊？”
“啊这……”
这回轮到老王语塞。
“走走走，咱们找个地儿，好好琢磨琢磨这事儿……”
人就是这样，远处的风险说再多，也不如摆在面前的真金白银来得实在……鴶
……
夜幕降临，苏市老街却反而变得更加热闹。
各种小吃摊位张罗开张，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呼朋唤友，大街小巷慢慢的开始升腾起热闹的市井和烟火气息……
烧烤摊前，烤炉旁的老板忙碌地翻转着串好的肉串，炭火烧得正旺，发出哔哔啪啪的声响。
被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烤肉吸引着往来食客们的目光……
“呃……你就请我吃这个啊？”孟浪看着人声鼎沸的烧烤摊，有些郁闷。
“我说林大律师，就算你想要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可以用你的法律武器啊！没必要特地挑一个这么‘热闹’的地方吧？鴶
我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电影看催泪的，晚餐不是烛光的……
她这是铁了心要把约会变成聚餐啊！
林海棠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这是我以前常来的烧烤摊。”
孟浪闻言一愣，“常来的？”
话音刚落，却听见面前传来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
“林律师，真是你啊！”鴶
孟浪抬头，就见方才一直在招呼客人的老板娘正一脸惊喜的看着两人。
老板娘一身很是朴素的灰布衣裳，年纪不大，脸上却是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刘姐，好久不见啊。”林海棠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林律师你最近可很久没来了，老公，林律师来了，快烤点好吃的。”
“好嘞！马上就好！”
老板是个长相有些憨厚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坐在烧烤摊后忙的满头大汗，皮肤因为长期在烟熏火燎中烤制食物而变得黝黑发亮。
看到林海棠，男人似乎是想要过来打招呼，但是客人太多，摊子明显有些忙不过来，只能歉意的点头致意。鴶
而孟浪此时才发现，对方的右手袖子空荡荡的，完全就是在用一只手的工作。
“林律师，你们快坐，这位……是男朋友吧？”
孟浪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对，我就是他的男朋友！老板娘好眼光！”
林海棠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争辩的意思。
两人坐下，老板娘时不时的过来添菜，完全就是重点照顾，似乎和林海棠十分熟络。
“没想到你也喜欢来这种地方啊？不过看那老板娘的热情模样，应该不止是老顾客这么简单吧？”
“嗯！刘姐的老公意外伤残，工程公司不肯赔，这是我毕业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鴶
孟浪一愣。
林海棠看着忙碌的那对夫妻，眼中似乎有些追忆。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还有两个孩子还在上小学，这种情况，和天塌了没什么两样。
后来，官司终于赢了，那笔赔偿金，也帮助刘姐一家渡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光。
现在日子虽然依旧艰苦，但总算熬了过来。
所以每次我心情不好，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个烧烤摊。
看到他们，我仿佛也能看到自己努力的意义……”鴶
孟浪看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笑容的林海棠，也笑了起来。
“这么说，这个地方还真的对你有着重要的意义，那你带我来这里……”
“嗯！我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心里只有理想和工作！”
“……”
孟浪无语。
他忍不住指了指那对夫妻。
“看见了吗？工作，或者是理想，也是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依赖的。”鴶
林海棠叹了口气。“从小我就告诉自己，别太依赖一个人。
因为依赖，所以期望，又因为期望，所以失望……”
孟浪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始终过不了童年阴影的那一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一脸无奈，只能举起手。
“老板，再来十串羊肉串！5个生蚝，2瓶啤酒！谢谢！”
然后直接低下头，对付起桌上的烧烤来。
林海棠看了他一眼，“生气啦？”鴶
“没有，就是有些馋了，说实话，戒了好几个月，今天看到这东西，还真有些忍不住。”孟浪笑道举了举手里的烤串。
“戒？为什么要戒？”
孟浪忍不住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胃，仿佛感受到了某位兄弟的“切肤之痛”……
“唉！那都是很久远以前的故事了……”
林海棠脸色有些古怪，“只是几个月前的事，你管它叫很久远？”
“是谁把光阴剪成了烟花，一瞬间，看尽繁华。
是谁把年华织成了锦绣，一刹那，洗尽铅华。”鴶
“呃……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怎么还吟起诗来了？
“意思是，对有些人来说，几个月只是眨眼便过，对有些人而言，却仿佛过去了好几个世纪……”孟浪摊了摊手。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那些老和尚了？说一半留一半，还净爱打哑谜。”
孟浪神秘一笑，“呵呵！这可不是在打哑谜，刚刚我可是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秘密？我怎么没听出来？”
“那是因为……我们距离太远了。”鴶
林海棠一愣，“什么距离太远？”
孟浪放下烤串，一脸唏嘘的叹了口气。
“你看，你总是站在高高的法庭上，对我这个被告罗列各种罪名，进行各种批判，却从来没有想过站在律师的角度为我辩护。
一开始，你就认定我是个罪犯。
所以，你听不到我的声音。”
林海棠：“……”
既然说服不了你，那就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法律打败律师了！鴶
孟浪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
“成长，带走的不止有时光，还有那些不害怕失去的勇气。
我理解你，但你也知道法律讲的是‘无罪推定’，判决不能感情用事。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判一个人死刑，这是否有失公平？
何不试着去相信一次，给出一个类似无罪释放这样的判决呢？”
【无罪推定（presumption
of
innocence），又可称为无罪类推（与有罪类推相对应），是指任何人在未经依法判决有罪之前，应视其无罪。】
林海棠一时沉默。鴶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问了一句。
“那如果……法官主观意志太强烈，判决依旧是死刑呢？”
孟浪笑容一滞。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死刑？这纯粹就是耍无赖嘛！
对方耍无赖，那自己就只能耍流氓了……
“那么请问，死刑的同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吗？”
孟浪一脸认真，仿佛是真的在和对方探讨一个法学问题。鴶
“呃……”
这一问，林海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都判死刑了，剥不剥夺政治权利的……难不成还怕你复活么……
“要是不剥夺呢？”林海棠试着问道。
孟浪嘿嘿一笑。
“判了死刑，但保留政治权利，那我不就能卡Bug了，比如……竞选总统然后特赦自己？
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鴶
林海棠：“……”
这年头，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第四百三十四章 雕像
“诶？人呢？”畩
当招呼完一波客人的老板娘夫妇突然发现，刚刚还坐在这里的林海棠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而吃完的盘子底下，压了一小叠RMB……
……
两人离开烧烤摊，漫步在人来人往的夜市，时不时停下脚步买点小吃。
仿佛受到了周围人的感染，孟浪长时间都处在紧绷状态的神经放松下来，什么“狂人”，什么“巨兽”，什么“夜魔族”，都被统统抛在了脑后。
只觉得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念头通达”吧。畩
所谓“万物由心生”，说什么兄弟执念，守什么戒律清规……
其实心中有时，便有，心中无时，便静。
真正具有智慧的人，既徘徊在过去、也忧患于未来，同时更懂得把握当下……
吃着臭豆腐，感受着眼前的烟火气息，他突然有所明悟，治愈精神内耗的，或许不是什么佛法高深……
而是这样的美好人生啊……
“快看，那边有捏糖人！郑晚，你给我买一支吧！”
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畩
孟浪循声望去，脚步一顿，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林海棠正用竹签往手里的零食盒里扎丸子，发现孟浪突然停下脚步，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怎么了？认识的人？”
那是一对年轻情侣，女孩子拉着男孩子的手快跑着来到一个摊位前，一脸开心的挑选着心仪的糖人。
女孩笑容灿烂，男孩略有些腼腆，可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看女孩的目光仿佛都带着光。
孟浪斜眼看了看两人紧紧拉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臭豆腐……
“不熟！”畩
这一刻，他只觉得原本通达的念头似乎有些重新堵塞……
岂可修！
老子辛辛苦苦努力到现在，还在争取死缓呢。
这臭小子倒好，被栽赃陷害居然都能刑满释放……
人跟人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emm……
居然还有体力来逛夜市撒狗粮，看来是最近课后生活过得太滋润了。畩
身为梁山泊首席大弟子，人类未来希望的“古武军团”头号实验体……
得加练！
正沉浸在恋爱中的郑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奇怪的回过头一看，只见人群中似乎有个挺眼熟的背影。
只不过下一刻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怎么啦？”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畩
……
次日，羊城，菊厂总部。
某采购部门。
“经理，这是供应商提供的本月结算单和下月报价清单，还有一份新产品的参数说明报告，需要您过目一下。”
“好，给我吧。”
三十出头的经理接过清单看了几眼，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啦？数据有问题吗？”畩
“不是，就是觉得有些惊讶，本来以为这家新供应商是个创业型的小企业，多少会有些不专业，没想到数据和报表做的倒是挺漂亮的。
嗯！这图表做的……工整！各种数据一目了然不说，就连表格设计都颇具美感，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呵呵！这公司可以啊，至少在做ppt方面，是有人才的，而且看得出来，用心了！”
“哦！您说这个啊！”年轻职员笑道。
“您看看这报表右下角是不是有个水印。”
“水印？”
经理疑惑的看向报表的右下角，果然看到了一行小字……畩
“天枢出品……什么意思？”
“哦！听说是一款创业圈里小火的云上ERP，不管是做分析报表还是整理产销数据，都相当的方便，几乎是一键式生成。
也不知道是哪位小老板在上次供应链大会上种了草，咱们签约的好几家小公司最近好像是都采用了这款产品。
据说用户相互之间还能无缝链接，不仅费用便宜还相当好用。
你还别说，以前各种乱七八糟的数据看得人头晕，格式也不规范。
现在倒好，这么一规范化了之后，对我们部门员工来说可是轻松多了。”
“是么？那倒是不错，有机会可以向上面提一下，研究一下如何把这些优点普及到我们的供应链交流里面。”畩
经理摸着下巴。
菊厂人就是这样，主观能动性极强。
将这事儿暂时放在一边，很快便完成审核，在文件上签了字，经理旋即又道。
“对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部门简单开个碰头会，有关下个月的采购计划，需要调整一下。
上面要求，尽量优先国内的供应商。
我们的采购订单，不仅要向这些原本的国内供应商倾斜，而且各小组下个月都要派人出去考察新供应链。”
“啊？为什么啊？”畩
“你看看隔壁兴中的惨样……唉！总之，现在国际形势不明朗，上头要求我们做好两手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所以咱们采购部门的任务……尤其重啊！”
“啊？那下个月岂不是又要无休了？”年轻职员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经理也有些无奈。“部门里的加班狗又不是只有你一条，我都多久没有晚上十点前到家了……”
“可我还答应了女朋友下个月陪她去南云旅游一趟呢。
经理，我怕再这么下去，部门里不仅全是加班狗，又要多一条单身狗了……”
“唉！非常时期，大家辛苦一点，考虑到大家最近的工作量，领导说了，下个月的奖金翻倍！”畩
年轻职员闻言眼睛一亮，登时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
“经理，您要这么说，那变成单身狗，完全就是我自己的责任！跟公司无关！”
经理：“……”
员工的主观能动性……这不就体现出来了？
“余总！”“余总好！”“余……”
就在这时，办公区外突然一阵由远及近的问好声。
两人抬头，就见菊厂“五虎将”之一的余总风风火火的经过办公区，几乎是小跑着朝着董事长办公室而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畩
“呃……刚刚过去的是余总？”经理一脸诧异。
“嗯！是吧，看起来好像很急。”
两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这位余总可是素来以处变不惊，稳如泰山而著称，公司内人称“救火大将”。
因为每次接手的都是烂摊子，结果往往是摊子没烂，业务还被这位余总给做大做强了。
就比如菊厂的手机业务，当年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但人家接手之后，居然敢直接喊出不把三星当对手，势要超越水果的口号。畩
结果呢，正如这位的经典名言，“眼界决定境界，定位决定地位”，竟是一语成谶！
当初嘲讽的人，脸是被打的啪啪作响。
正因如此，江湖人送雅号“大嘴”，在公司内部威望极高。
可看刚刚那样子，哪有什么“救火大将”的风度，就跟屁股后面着了火一样……
这得是发生了多大的事儿才能这种大佬如此失态？
经理忍不住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啊！连余总都如此的如临大敌，走个路都风风火火……畩
看来形势……相当严峻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情都是有些沉重……
……
“任总！任总！出来了！分析结果出来了！”
风风火火跑进来的余总一脸的喜色。
“嗯？”任老放下手中的一沓资料，抬起头看向有些失态的余总，心中一动。
“你是说……‘那东西’的分析结果出来了？”畩
“是，惊人！太惊人了！您是不知道，分析团队的技术首席都快兴奋的晕过去了，嘴里一直喊着摩尔定律已死，掐人中才救过来！”
“呃……”
这么夸张的吗?
“快说，结果到底怎么样了？”哪怕是有了心理准备，任老还是有些手指微颤。
“虽然流片还没那么快，但是经过技术部门的仔细鉴定，这份技术资料的超前和先进性绝对毋庸置疑！
它采用了几乎是概念中的高级光电混合过渡型设计。
理论上可以无缝对接目前世界上绝大多数采用电子芯片的电子设备。畩
在光学信号传输技术上，几个关键位置使用的都是前所未见的全新设计架构。
连我们首席都直呼不可思议，说它的设计理念至少超出当前五到十年！
至于具体性能……按照设计参数，同等制程下，它的算力将接近传统芯片的1000倍，而功耗仅为其百分之一。
如果这东西真的能够制造出来，这款芯片百纳米级便可以达到先进制程同等算力。
这简直就是革命性的技术突破！”
余总脸色潮红。
“更重要的是，它不仅完全摆脱了对先进工艺的依赖，不需要使用EUV等极高端光刻机就能量产。畩
而且经过我们的团队初步估计，以国内厂商在该制造领域的现有技术，完全能够实现原材料、加工、封装、测试的完整制造链条。
这意味着……所有我们曾经担心的限制，在它面前形同虚设！”
余总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颤抖道。
“关键是，它还是一款通用芯片……”
通用芯片，只是这“通用”二字，就代表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新天地！
芯片可分为两个大类，一是通用芯片，包括经常听到的CPU、
GPU、
DSP等。
二是专用芯片，包括FPGA、ASIC等。畩
“通用”与“专用”的区别，是指该芯片是否是仅为执行某一种“特定运算”而设计。
用银行来做个简单的比喻，通用芯片就是“银行柜员”，可以处理各种复杂的业务。
而专用芯片就是“ATM机”，将某些流程标准化并固化在硬件中，是一台莫得感情的处理机器。
通用芯片关键是“通用”、“灵活”。
这意味着它必须具备处理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指令要求，并且经常同时存在多个外部设备的请求。
它必须拥有随时中止目前的运算转而进行其他运算，完成后再从中断点继续当前运算的能力。
就好比银行柜员，客户要办的业务千奇百怪，取个钱，改个密码，时常还来个插队或者占着位置不走撩你的人……畩
为了应对包括“撩妹”在内的复杂情况，通用芯片有复杂的控制流程，反而真正的计算单元ALU只占了通用芯片不大的一部分。
更多设计是为了灵活性存在，在计算效率和通用性上的权衡上牺牲前者选择后者。
而专用芯片的关键是“高效”！
相比通用芯片，专用芯片是没有“人性”的，就是一个ATM机，其给客户定义了清晰的操作流程，省去了大量灵活性设计。
撩小姐姐的一套对ATM机是不成立的。
土味情话再多，它也不可能多给你吐出哪怕一毛钱。
为灵活性存在的“人”（通用芯片），和为效率存在的“机器”（专用芯片），是两个维度的事情，所以不能单纯的从性能上去强行比较两者。畩
理解了上述的概念，就能明白二者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真正做“通用芯片”设计的，国内目前不超过10家，这还是把只设计不生产以及直接拿公版架构进行生产都算进去。
其中领头的便是思海，属于技术推动型企业。
而做专业芯片的上百家都是保守估计，一些初创企业海归企业甚至连芯片长啥样都不知道就捣鼓起概念。
这种可以归类于资本推动型企业。
为啥思海在国内到哪儿都敢说芯片设计老子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因为和通用芯片比起来，专用芯片就是个弟弟。畩
如果菊厂想要进军某个专业芯片领域，这个领域的市场分分钟就会鸡飞狗跳，因为技术在那儿摆着。
老子一桌满汉全席都做了，还做不了一盘蛋炒饭吗？
“任总，有了它，两年……不！一年！一年之内，菊厂手机业务必定稳坐世界第一！”
看着激动到不能自己的余总，任老反倒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消息……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余总见状，也是赶紧冷静了下来。
“没有，按照您的吩咐，除了封闭式管理的一个核心研究团队以外，绝对没有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畩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惊和好奇，问道。
“任老，这技术……到底是怎么来的？
居然连配套的EDA设计软件都有，说明软硬件的技术实力都深不可测！
究竟是哪家公司不声不响做出如此的惊人之举？”
高媛的到访，自始至终都像是一次普通的访客会面。
像是这种访客，任老每天见的没有七八个也有两三个，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事后任老也并没有任何声张，甚至就连余总这种核心高层，也根本不清楚当时他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对话……畩
面对余总强烈的探寻目光，任总的眼神，忍不住落在了自己面前的那沓资料上……
余总眼尖，瞥到资料上分明写着“白夜纪”三个字。
想了想，任老还是将那份资料递给余总。
作为绝对的心腹，百分百可以信任的左右手，他还是透露了些许机密。
“这是我托苏市的朋友帮忙搜集的一家公司资料，你不是和我说，跟寒武纪那边的合作并不理想吗？
我想，它会对我们的‘达芬奇计划’有所帮助。”
所谓“达芬奇计划”，也就是菊厂的自研AI芯片计划。畩
今年4月9日，菊厂刚刚与寒武纪达成战略合作，为其第一款人工智能手机芯片Kirin970提供人工智能的IP和软件解决方案。
余总一脸惊讶的接过资料。
扫了两眼才发现，这看上去居然是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而已。
唯一的产品只有一款名为“天枢”的云上ERP……
不过……买油轮、投资造船厂是个什么鬼？
你确定你是个IT公司？
这么不务正业的吗？畩
白夜纪这个名字也相当陌生，余总表示根本不知道业内有这么一号角色。
不过任总不可能无的放矢。
联想到那份惊为天人的技术资料……
“咦？胡一飞？”
当看到总经理那一栏，余总顿时忍不住惊咦了一声。
“怎么？你认识？”任老疑惑道。
“嗯！上次我去苏市调研智慧型城市的合作项目，跟这位市长公子有过一次接触。畩
听说前不久，对方还开发了一款叫做‘星阵’的围棋AI，引起了小范围轰动。
哦对了，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神秘年轻人，就是在这位胡一飞胡少组织的聚会上认识的。
他们之间似乎也是相互认识的。”
“哦？你是说，这个白夜纪的总经理胡一飞，不仅认识那个年轻人，而且还是市长家的公子？”
“嗯！没错！”
白夜纪……胡一飞……神秘年轻人……市长……
任老眼睛微微发亮。畩
你还说你姓资不姓社？
这马脚不就露出来了吗！
“从现在开始，这家公司就是我们的战略盟友了！”任老斩钉截铁道。
“您的意思是，放弃寒武纪，然后选择跟这家白夜纪进行合作？”
“不是进行合作，是盟友……战略级的！”
“呃……”
年营收6000亿，国内排名第一的民营巨头，跟一家完全没有名气刚成立的小公司成为战略盟友，说出去怕是都没有几个人信。畩
余总见状，哪儿还判断不出，这技术绝对跟这家白夜纪大有关系！
“任总，这技术难道是……”
“别问，问我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多少。
不过……今天我们在这里的对话，不要透露一个字出去，我说的是任何人！”
看着任老无比严肃的表情，余总咽了口唾沫，赶紧点头。
想了想，他又道。
“任总，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在背后帮我们？”畩
“嗯！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
高媛是白夜纪的控股股东，白夜纪的总经理又和孟浪相识，很难说两者没有联系……
相比起来，这个孟浪比起高媛来似乎还要更加神秘……
“我跟对方几次交流下来，发现对方还挺好说话的。
要不……我试探试探对方？”
任老想了想，觉得对方应该是友非敌，更何况情报单方面透明，己方实在是很被动，多了解一些对方的底细也没坏处。
于是便点了点头……畩
余总：【孟先生，听说胡少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叫白夜纪，这事儿您知道吗？】
没一会儿，那边回了条信息。
孟曰：【嗯！略有耳闻。】
余总：【那你知道，这白夜纪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研发团队？】
孟曰：【呃……这个，余总，虽然你和胡少关系不错，不过挖墙脚这种行为，貌似有些不太合适吧？】
余总：【啊？孟先生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心生敬仰，纯粹就是想认识一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孟曰：【哦！那恐怕余总要失望了。】畩
余总：【为什么？】
对方却是答非所问。
孟曰：【听说余总毕业于西工大？】
余总：【呃……是这样没错。】
孟曰：【我还听说，西工大校园内有座很知名的雕像？】
余总：【……】
对话到此结束，两人都没有继续。畩
任老看完，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觉得心中疑虑顿消。
西工大的那座雕像，他自然也是亲自前去瞻仰过的。
“隐姓埋名，为国铸剑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发布会
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
“国防七子”，它真正的实力，或许就只有它自己，和六角大楼知晓……
比起水木美院里的“混血儿后羿”雕像，西工大的这座“隐姓埋名”雕像或许没有所谓的与时俱进的“多元文化融合”、“国际化审美”。
但却更具华夏数千年传承文化精髓的“家国情怀”，一下就获得了在场两位的共鸣。
任老和余总闻弦歌而知雅意。
“吾道不孤啊……”任老负手而叹。
“可是任总，对方不出面，我们怕是要被架在火上烤啊……”余总苦笑。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已经意识到，手里的这项技术，不仅意味着机遇，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特别是在当下的国际形势下……
“我们现在，不已经是在被架在火上烤了吗？”
这一反问让余总哑口无言。
“可一旦消息走漏……您看安保方面，需不需要留意一下？”
任老自然明白余总口中的“安保”指的是什么。
然而，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却是出乎预料的摇了摇头。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即便不是某个人，很可能也会是其他人……难道我们要时时刻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吗？”
“可是……”
“不用说了，原本我对这件事还有些犹豫，但是有了这项技术，我们也不是没有筹码的。
更何况……既然有隐姓埋名的国士，自然也得有冲锋陷阵的勇士……”
余总：“……”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会做好一切准备和预案，尽量将风险降到最低的。”
“嗯！投桃报李，对方给我们送了这样一份大礼，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任老又道。
高媛当然也不是没有提条件，比如思海51%，价值千亿的股权。
不过相对于这种级别的颠覆性技术来说，随便成立一家公司吹吹牛，哪怕只是初创公司，市值也能轻轻松松突破1000亿，而且计价单位还是美金。
更不用说还解了菊厂迫在眉睫的困局。
在任老看来，这笔买卖自己可是赚大了。
“任总您的意思是，将我们的订单向白夜纪尽量倾斜？”
作为国内民企扛把子，以菊厂的体量，稍微从手指缝里流出来一点，对任何小企业来说都是巨额订单。
“嗯……这当然是应有之义，对方既然看上了我们在行业内的积累，最后的目的应该也是和我们达成深度合作。
提前打好关系总不会有错。
只要是对方需要的，而我们有的，都可以尽量的通过合作多接触对方……这件事，你要多留意一下。”
余总想了想。
“这您倒是提醒我了，之前去苏市的时候，那位胡少倒是很热情的向我推荐了一个投资项目。
只不过这个项目和我们目前的战略不符，所以我就没答应。”
“哦？是什么项目？”任老好奇道。
“叫爱豆新能源，是个造车项目！”
“新能源汽车么……倒是科技前沿赛道，好眼光！”
余总脸色有些古怪的点点头。
“嗯……赛道倒是挺前沿，不过我最近好像听说，这家公司应该是快倒闭了……”
“呃……”
……
而就在此时，余总口中即将倒闭的爱豆新能源车造车基地……
某个全封闭式的车间内，鲍总和几名工程师正围着一辆刚下生产线不久的改进型爱豆D3，一个个瞪大着双眼，仿佛见了鬼一般。
只见那车子的驾驶座上空荡荡的，方向盘却是在自己打转，然后稳稳停进了划好的车位线……
……
极少有人知道，当时，在那车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不久之后，爱豆官网就发布了一条公告。
已经跳票两次的爱豆D3新品发布会将如期举行，诚邀广大记者同行朋友们莅临参会！
这一下，引起了当地记者圈子里的小范围骚动。
如今，爱豆新能源面临的窘境已经慢慢的被大众所熟知。
供应商堵门、员工工资拖欠、老板准备跑路……总之各种小道消息乱飞。
所有消息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爱豆基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作为一家被补贴退坡生生淘汰的老牌新能源车企，自然受到了业内众多从业者的关注。
于是第二天，众多的记者和同行纷纷来到发布会现场，诺大的会场，居然坐了个满满当当。
“我还以为今天这发布会又会跳票呢，没想到居然如期举行了？”
“估计是那位鲍总自知拖不下去了，这都已经跳票两次了，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嘛！”
“再拖也没什么意义了，现在爱豆这情况业内谁还不知道呢？
补贴退坡，爱豆这个占号神器最重要的性价比一下就没了，听说所有厂商都在砍单。
就这种‘老头乐’一样的产品力，没了补贴，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我看呐，这次发布会基本就等于告别会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维持原价，造一辆就得亏一辆，现在就看，那位鲍总有多大的魄力降价了。
要是价格下降个两三成，填上补贴退坡的缺口，说不定还能卖几辆出去。”
记者们在座位上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与其说他们是来参加新品发布会的，不如说，他们是来采访一家破产企业的。
不少记者已经开始打腹稿，准备一会儿枯燥无味的发布会结束之后，询问一下爱豆汽车的“破产流程”了……
此时的前排位置上，也有三个男人也在低声议论。
“唉！这鲍总也算是新能源汽车的元老了，没想到如今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啊，未来始终还是技术为王的世界，对方选择先盈利后研发的路线，本来就是错误的！
选择的还是A00级别的低端车型，市场认可度天生就已经受限，注定无法冲击高端品牌。
更失败的是，技术还没成熟就急着大规模投产，如今也只是膨胀成了一个烂摊子而已。
如果国家再给几年，说不定他还能翻盘，有一番作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是啊，搞新能源车，哪有不烧钱的，我都把盈利时间排到2023年之后了，盈利这种事情，对我们创业者而言反而是次要的。”
“其实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劣币被驱逐，良币才能流通。
新能源的造车老牌势力退出市场，接下来，就是我们三家造车新势力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了。”
“两位李总说的不错，市场和技术，缺一不可，相对来说，技术比起市场，又是核心中的核心。
在我看来，我们未来的对手，也就只有特斯拉了……”
“呵呵！小朋，你是我们三个中最懂技术的，你说，这次鲍总的新车发布会不会有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亮点？”
“亮点？我觉得，价格可能会是亮点吧……”
“呃……哈哈哈！”
“哈哈哈！”
正当三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谈笑中等着看“旧时代落幕”时，会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啪！”旋即，众人眼前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上面不是预料之中的ppt，而是一段视频。
准确来说，是一段没有经过任何渲染和加工，高清录制的现场视频。
看背景似乎是某个空旷的车间，场内只停着一辆体型娇小的红色mini车型。
平心而论，这辆车的外观设计并不算出众，比那些老头乐强，但也强的有限，并没有给人任何“眼前一亮”的高级感。
所有人目瞪口呆。
没有掀开幕布等等任何仪式，爱豆公司的新车爱豆D3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呃……这位鲍总是直接摆烂了吗？连基本的仪式感都不在乎了？”
先前的三人直接就无语了。
本来还对这场发布会有些小期待的三位创业者，顿时感到了一阵失望。
然而……
视频上的车子开始动了。
“呃……这是……倒车入库？”所有人又懵了。
好家伙，人家的新车发布会也放视频，不过是那种艺术加工过的，用流线型车身在各种山川湖泊中展现优美身姿，增加消费者购买欲的“艺术性视频”。
你这是直接给我们看它倒车入库的车屁股？
说实话，毫无美感！
而且……居然还特么停歪了！
第一次入库，线压得没边，整个车身几乎是侧着横过来停到了车位上。
现场直接就响起了一片嘘声。
“我打车过来，就让我看这个？”“退钱！”“认真点好吗？”
“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啊？”
“经费连请个老司机都不够了吗？”
各种议论声响起，然而这还没完。
似乎是觉得停歪了，车子开始第二次倒车入库……
这回依旧压线，车身歪斜了30°停进了车位。
现场已经有人皱起了眉头。
第三次，车子板板正正停进了车位，这回却是又压到了底线。
现场开始有人咬牙切齿了，似乎恨不得上去帮忙停车。
第四次，顺利入库，只不过微微磕到了边角，算不上成功。
第五次，再次顺利入库，车身侧偏了几公分，不过好在是成功入库。
第六次，完美入库，这一次，车子和停车位几乎就是左右对称的。
在场的不少强迫症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接下来居然是侧边停车、无划线停车、障碍物停车、极限停车……
周围似乎有十几个摄像头，忠实的将各个角度的车身动作记录下来，展示给众人……
“这是什么？新手的驾校视频吗？给我们看这个有什么意义？”
“抗议！”
“是不是放错视频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然而，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出来解释。
“你们说，这位鲍总究竟是在干什么？就算没什么希望了，好好的发布会也不该这么儿戏吧？”
另外两人也都是眉头紧锁，搞不清这位鲍总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
镜头突然拉远！
第一次，新车全车的身影，连同周围十几台摄像机，终于全都完整的映入了镜头之中！
原本有些吵闹的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前排的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
动作还是那个动作，几乎就是将之前的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然而所有人分明都看见了……
他们想象中的，坐在驾驶座的那个菜鸟……根本不存在！
方向盘就那么无风自动……
“这……这是自动泊车？！”
技术大拿小朋同学直接破防，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幻觉吧？
我家的小朋汽车拥有400余名研发人员，并且从特斯拉引入了自动驾驶功能Autopilot的机器学习算法负责人，这才刚刚在新锐轿车上实现初级自动泊车……
你一辆A00级的微型车，全车上下的造价都不够我一个激光雷达……
现在你告诉我，你实现自动泊车了？！
另外两人也是面面相觑，咽了一口唾沫。
现场安静的可怕，只有不时的惊呼，和一连串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直到他们先前认为枯燥无聊的停车视频从头到尾又播放了一遍，灯光才缓缓亮起。
不知何时，鲍总已经站在了一辆被幕布盖住的车子旁，一脸的笑容。
“各位，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爱豆的新车发布会现场。
刚刚我听见已经有不少人在骂娘了，那就废话不多说，现在就让我来向各位正式介绍本公司呕心沥血开发出的，今年的最新款车型……”
“哗~”红色幕布被两位身材姣好的司仪小姐缓缓揭开，露出庐山真面目。
正是方才视频中的同款红色小车。
没有悬念，自然没有惊艳！
然而，众人已经被爱豆公司的这一波操作给秀翻了！
卧槽！A00级别的自动泊车……怎么做到的？
这车简直是要逆天啊！
鲍总春风满面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本次的产品爱豆D3车型，包括2018款基础型‘豆牛士’。
以及升级款……‘圣豆士’！
而今天我们发布会的主题是——‘会说话的车’！”
第四百三十六章 会说话的车
“鲍总，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视频是真的吗？”
“是啊，该不会是安了远程操控，搞虚假宣传吧？”
“鲍总，能不能解释一下啊？”
没等鲍总接着往下说明一下本次发布会的主题，台下的记者们就急不可耐的纷纷问起了刚刚的视频。
“会说话的车”什么的不重要，你倒是先把“会自驾的车”给解释一下啊。
在座的除了业内同行，就算是专栏记者，耳濡目染的对新能源车的各种技术也不会陌生，自然明白刚刚那段视频要是真的，那将会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今天他们将会见证全球首发的一款拥有自动泊车功能的A00级微型车……
“内卷新高度！自动驾驶杀入微型车领域？”
“濒死企业放出惊人王炸！”
“爱豆新能源的绝地求生！”
只要一想到这种标题能够引发的轰动效果，在场的记者似乎找到了流量密码，一个个显得急不可耐，迫切的想要证实视频的真假。
而科班出身的小朋同学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自动泊车，技术路线没有七八条也有三四条，不计代价堆料取巧的话，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做到类似效果。
但奇怪的是，视频中为什么要连续的播放“泊车失败”，最终完美入库的镜头？
对成熟的“自动泊车”来说，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除非……对方这是在暗示……
这车的“自动泊车系统”，拥有自学习功能……
要知道目前的“自动泊车”技术的迭代演变，大致可以分为“APA自动泊车”、“RPA远程遥控泊车”、“自学习泊车”，“AVP自主代客泊车”四个阶段性的发展历程。
而“自学习泊车”正是第三代的前沿泊车技术。
距离“下车车走，人行车到”的第四代自主代客泊车技术，也几乎只是一步之遥！
即便是自己年底即将发布的，拥有类似自动泊车功能的小朋G3，目前也不过是准三代产品。
目前技术上真正能够达到第三代的，放眼全世界，几乎就只有特斯拉，而且还是高端轿车版本。
总不至于，一家几乎都快唱凉凉的国内公司，在自动驾驶上的技术一下子就跳跃式发展，都可以与特斯拉肩并肩了？
就很离谱！
“不可能！作弊！这一定是作弊了！”小朋同学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三观不碎。
“呵呵！”
面对全场质疑，鲍总却是一脸蜜汁自信的笑了。
他拿出手机，对着话筒说了一句。
“八戒，帮我把车停到1号车位！”
【好的。】手机里传来一个温和的机械音。
然后下一刻，台上的展车自动打起了双闪，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用一个较为缓慢的车速开始倒车……
台上早已提前画好了多个不同角度和方位的停车位。
与此同时，鲍总身后的大屏幕立刻切换，看样子似乎是车机界面的投影。
界面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摄像头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副3D模拟画面。
高亮显示的蓝色车身、周围障碍物、自动标注数字的停车位……甚至就连站在一旁的鲍总，都以一种没有五官的人型物体显示在其中。
最后，车子以一个在老司机看来都十分精准的侧后方停车动作，准确无误的驶入的，写着“1”的标准车位内。
就在众人震惊的时候，鲍总却仿佛觉得展示的还不够，又对着手机话筒说道。
“八戒，我不太喜欢这个车位，还是帮我停到5号车位吧。”
【好的，即将切换到5号车位。】
展车缓缓出库，换了个角度，以侧边停车的方式又稳稳当当的停进了5号车位。
然后是3号车位……
“八戒，现在过来接我。”
【好的，请稍等。】
待车辆绕过大半个展台，在鲍总面前稳稳停下……
“哗~”全场一片哗然，闪光灯再次闪烁不停。
有没有作弊暂且不提，在驾驶座无人的情况下，光凭一部手机就能操控汽车准确识别语音指令，进行泊车、召唤功能。
这一幕在新能源汽车刚刚兴起，还未大规模普及的2018年，科技感绝对炸裂！
哪怕就是目前世界上的自动驾驶扛把子，凭借“毛豆”系列掀起汽车革命的特斯拉，目前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难不成，“此豆”的技术水平，都快赶上“彼豆”了？
“这不可能！”
看到这里，小朋同学已经是一脸的三观尽碎。
就刚刚这一幕，自动泊车的水准且不说，单说这种先进的“移动端车机互联”和“精准语音识别”这两项，就是目前市场上罕见的高端技术。
不一定是对方首创，但绝对是技术最前沿！
关键是……如此先进的智能化操控系统，居然是搭载在一辆浑身上下都给人“廉价”和“穷酸”印象的微型车上……
这设计……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好比藤原豆腐坊的86，明明披着廉价的外壳，一掀开引擎盖，全特么是赛车级的改装宝藏！
身边另外两位“友商”也是一脸的无法接受。
难不成这位鲍总自知硬件上干不过竞争者，居然在软件上偷偷摸摸发力，猥琐发育到这种程度了？
重点是……
“疯了吧？在微型车上实现车机互联、智能助手和自动泊车……”
那位鲍总这是在车上堆了多少料？安了多少个激光雷达？
可哪怕就是堆一个，这车的售价那不得往10w+走？
要真有10万预算，谁还会去买一辆微型车？
市场定位呢？目标客户呢？
造个车这么任性的吗？
对场下的反应相当满意，鲍总继续开口，直接又抛出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
“各位，我们本次发布的两款新车，均已彻底放弃了原本的第三代‘豆伴系统’。
同时战略引进了由白夜纪公司最新开发的‘天璇智选’车载智控全场景解决方案！”
“哦~”台下又是一阵议论之声，不少人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是引进了外援啊？怪不得这科技感……跟之前简直判若两车啊！”
“保密做的也太好了吧，之前完全一点风声都没有。”
“白夜纪？我怎么没听过这家公司？业内有这批黑马吗？”
“似乎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看来这就是这位鲍总的杀手锏了，这场发布会……似乎有看头啊！”
一般新能源车企，不到万不得已，基本都会选择开发自己的车机系统，毕竟关键时候不会受制于人。
况且软件才是新能源车的核心灵魂。
软件不能自主，那造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将软件系统整体外包，这已经可以说明，这位鲍总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借助外力尝试翻盘了。
“该‘天璇智选’系统……呃……”
毕竟是临阵磨枪，鲍总说到一半居然忘词，拿起手里的小抄，看着上面的内容这才继续介绍道。
“咳！该系统汇集了多项目前市场最前沿的智能网联技术，包括车载物联网、数字地图、智能车机……
在得到‘天璇系统’的智力加持后，我们的车机系统在智能化应用方面也有了巨大的提升！
例如，以‘天璇’系统为支撑，能够为用户提供车况查看、车辆远程控制、车辆故障诊断、行车报告、充电桩查询及社交娱乐等多种与驾驶出行密切相关的智能服务。
又比如，在无钥解锁方面，新增了手机端指纹解锁、面部识别解锁，以及声纹解锁等多种解锁场景。
辅助驾驶方面，实现了短距离范围内L3级别的自动泊车功能。
同时，配套的‘天璇APP’，能够在移动端实现远程控制、远程泊车在内的多项功能。
还可通过语音启动，像操作手机siri一样，通过语音交互下达各种指令。
另外，车内除了搭载双九寸屏，为用户提供舒适的操作界面以外，还搭载了新一代智能语音助手‘八戒’……”
众人一脸愕然，光无钥解锁方式就有三种……
还声纹解锁？
BBA的高端车有没有到这种智能程度啊？
不少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翻白眼了。
比起刚刚的眼见为实，这回毕竟是耳听为虚，给众人的感觉是……
这宣传明显是有些假啊……
不过毕竟是新车发布会，现在的车企哪个不是吹的天花乱坠。
上一项新技术，恨不得凹十个专业术语出来。
“嗯……作为一款‘会说话的车’，与其说这是一款新能源汽车，我们更愿意将其定义为‘智能出行机器人’……”
随着鲍总的这一句解说总结，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爱豆D3两款车型的3D模型和参数……
坐在前排的小朋同学三人自动忽略了什么“会说话的车”、“智能出行机器人”之类一听就是大吹法螺的“自吹自擂”。
市面上最先进的智能语音助手也就那么几个。
siri都是个智障，什么“会说话的车”……
不就是加了个智能音箱么！
还“会说话的车”？
没见明明是本次发布会的主题，那位鲍总刚刚却是语焉不详的一语带过，全是假大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这明显就是底气不足嘛！
明明自动泊车就已经够有话题性了……
他们一边将这个莫名其妙的“主题”定为发布会的败笔，一边却是将目光死死盯在屏幕上的关键参数上。
奇怪的是，配置什么的都没写，只是简单的标注了几个简要参数。
“豆牛士”版本版本续航里程150km。
“圣豆士”版本200km？！
嗯？倒是比预想中要高了一些，原本外界预测会是180左右。
不过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
最新的补贴规则中，纯电动汽车综合续航里程150-200km的车辆，最高只有1.5万的补贴。
相对于之前几乎是腰斩。
这每辆近乎两三万的补贴差额，除非亏着卖，否则鲍总就只能选择大幅度涨价。
可一款售价约为5万的微型车涨两三万，那几乎跟自绝于市场没什么两样。
就算你有“自动泊车”这个噱头，也照样得凉！
“呼~我还以为对方能够绝地翻盘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小朋同学似乎是松了口气。
“是啊，技术是硬伤啊！
原本拿不到补贴就已经要亏本卖车了，不想着降低成本，居然还拼了命的堆料玩智能化，简直不可理喻！”
“呵呵！说不定人家是想靠一辆微型车进军高端领域呢？”
“高端？他难不成还想把价格定到20万级别吗？”
“呵呵……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对方的定价策略了。”
“我猜应该是12w左右。”
“嗯……我比你乐观点，应该在10w上下。”
“呵呵！那我折中，猜个11w。”
三人语气轻松，甚至打起了赌。
爱豆倒了，他们这些同为新能源车的创业者未免会有些兔死狐悲。
不过爱豆要是活了，那就是他们的潜在竞争对手。
相对来说，他们自然是不希望已经很卷的国内市场，再蹦出来一家强劲对手的。
毕竟刚刚这款新车的一系列操作，着实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鲍总，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款车定价多少吧！”
台下有记者催促道。
“是啊，有自动泊车功能的微型车是个什么价位，不贵的话我考虑给我家那位马路杀手买一辆啊！”
“哈哈！鲍总，快揭晓谜底，让这家伙死心！”
下面一阵哄笑。
鲍总闻言，却是没有直接揭开谜底，反倒是一脸笑容的看着刚刚那位说要给媳妇买车的记者，然后两手一摊。
“这款车的定价，我也不知道，不如就由这位先生上来，自己问问这辆车吧。”
“啊？”众人一阵愕然。
当老板的不知道自家新车的定价，这自然是开玩笑，不过……
自己上来问这辆车？
什么意思？
那记者明显是个社牛，倒也不怂，直接就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三两步就来到台上。
“鲍总，那个……我该怎么问？”
“呵呵！第一步，打开车门。”
“哈哈哈……”
台下被鲍总的话直接逗笑。
那记者挠挠头，在鲍总的伸手指引下，有些好奇的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工作人员立刻扛着摄像机上前，大屏幕镜头直接给到了车内。
平心而论，爱豆设计的这款新车，不管缺点有多少，在车显和智能化方面，确实是有野心的。
硬件方面算是走在了新能源车的前沿。
两个九寸屏，对一辆微型车而言绝对是满满的诚意。
那记者观察了一番车内的内饰，觉得不错，尝试着用刚刚鲍总的语态说道。
“八戒？”
面前的主屏亮起一条音浪。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这操作……跟市面上的智能音箱没啥区别嘛！
自认为已经摸清楚提问套路的记者当即就甩了个包袱。
“问一下，你怎么卖？”
“哈哈哈！”台下又是一阵大笑。
自以为抖了个机灵的记者正得意，没想到又一阵音浪。
【假如公司出卖了我，我希望是论斤卖。】
“呃……”
“哈哈哈！”
现场的笑声更大了。
这语音助手居然还会接梗……有点意思……
车里的记者也来劲了，不甘示弱道。
“别闹，我是想问，如果我想要买你这样的同款车需要花多少钱？
不过注意啊，我家里老婆管钱，所以囊中羞涩只有3万，你可得尽量给我个优惠，七八折不嫌少，四五折不嫌多。”
不少人都笑了。
他们都看出记者明显是在刁难这个语音助手。
毕竟在这个“人工智障”的年代，你句子稍微长一点，语速稍微快一点，逻辑稍微复杂一点，对方下一句基本就只能是“抱歉”了。
众人正等着看鲍总出糗。
然而……
【欢迎您选购本公司产品，本车为爱豆公司2018款‘圣豆士’顶配型号，裸车价格6.98w。
本小利薄，七八折和四五折均不在公司目前的促销计划内。
鉴于您目前资金不足的实际情况，现提供如下解决方案。
一、分期付款。
本公司为客户提供最高零首付，最长5年的优惠融资方案。
二、另觅新欢。
本车低配版本“豆牛士”了解一下。
三、一劳永逸
让我和贵夫人见一面。
相信我，见到我，她很快就会爱上我。
钱的问题，这不就解决了？】
“呃……”
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八戒”居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车里的记者也懵了。
神特么一劳永逸，我怎么听着你是想绿我？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这逻辑似乎没毛病？
卧槽！
这车……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