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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名侠成都     大汉的天空txt下载     大汉的天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节 得奸细阐明因果 刘公嗣再谋入蜀

    刘禅上前想将刘封扶起,道:“大哥不必如此,既然贼人已经伏法,大哥不必过多自责,何况大哥乃是为我姨娘而以身事贼,我将赦免你的罪过。”刘封跪地上,赶紧推后几步道:“义父新丧,封不能前往祭奠,此一罪也。主公身先士卒,血战疆场,封不能为主公解忧,此二罪也。遇乱不能平,见叛不能保臣节,此封三罪也。虽然主公不加怪罪,但臣不敢轻赦自己。”刘禅只得止住,回头对众人道:“叛乱之事,就此为止,不得再生波折。以向条为长沙太守,驻守长沙。”接着又对马忠道:“马将军智勇双全,可先到临江庞军师麾下效力。”马忠赶紧谢过。

    刘禅正要让众人散去,刘封忽然轻声对刘禅道:“请诸葛先生与叔父们暂留,封有机密事禀报!”刘禅便先令其他人散去,等只剩下关张赵与诸葛等人后,刘封膝行上前道:“封自从义父遇难,便一直暗中调查。士仁叛乱起时,曾有人来与士仁密议。在士迫我从他以后,曾在一次酒中吐言道,魏王既杀得先主,何惧一做诗小儿?封听后,惊讶万分,但不敢细问。后有士仁心腹也告与在下,称魏王将表封为荆州牧时,封故意道,诸葛先生宇内无双,如何解决,其答道,诸葛先生竟在其掌握中。封料知,诸葛军师家中,必有泄密之人,故而能详知义父归长沙的路线。”诸葛亮听了此话,顿时大惊道:“知我密事者,只一二人,竟是曹贼卧底?”张飞也上前,一把将刘封拉起道:“照你所言,我大哥竟是为曹贼做害?!”刘封挣脱张飞,重新跪下道:“那士仁心腹,尚被我心腹秘密扣在军中,叔父一问便知!”刘禅也暗自惊讶,道:“此事不可泄露,必要先查明真相!”说完,令张飞带刘封去提取士仁心腹之人。

    等张飞两人走后,刘禅对诸葛亮道:“先生谋略天下,也当细查近在咫尺之人。”诸葛亮忙伏身道:“此亮之罪!”赵云忙将诸葛亮扶起,刘禅接道:“诸葛先生不必如此,如今多事之秋,所事情真如刘封所言,则我军危矣。”诸葛亮正要说话,张飞已与刘封带了几人进来。

    张飞道:“刘封属下为救其主,已经将士仁心腹扣到府门外,飞出去,正见他们,便带了回来。”说完,便站到一边。刘封赶紧跪下道:“此四人,自封来军中,便与我相得,视如兄弟,请主公恕其无理。”身后四人,也赶紧跪下。刘禅将几人瞟了一眼,暗道,果然是刘备看中之人,魅力非凡,却只说道:“你等无罪,我乃是想问那逆贼之事。”刘封下人立刻将一五花大绑的人推了进来。张飞上前一把将他提到堂中,问道:“快将你所知之事,一一说来!”那人看来并未受刑,只是士仁被杀,让他很是颓废。那人上前道:“诸位欲知之事,我可一一说出,但在下也有所求,若诸位不肯答应,请即刻将在下杀死!”刘禅怒气顿升,正要发作,张飞已经上前,一拳将那人打在地上滚了几圈。关羽忙上前将张飞拉住,对那人道:“你先将你条件说出。”

    那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抹去嘴角的血渍,道:“若诸位准我收士仁将军遗体,我便有问必答,若诸位不准,请斩我头!”刘禅向众人看了一圈,道:“可以,你可将士仁将军收葬。现在你可将你所知之事,一一道来。”那人听了刘禅所言,便在地上坐下,道:“士仁将军本是豫州人氏,年前,其同乡贾逵前来劝将军降魏,将军思索长久,方自同意。某曾强劝之,但将军心意已决,某只得为其谋划再三。后来,贾逵诱将军说出刘备归长沙路径,将军本不知,便请我去打探,我自诸葛军师府上小童口中侧面探出刘备将过武昌外,一江边茅屋,便将此事告知将军。我所知道的,便是如此。再有所问,便无可奉告!”说完,向众人一磕头道:“在下去收葬将军遗体去了,告辞!”说完,爬起来转身出去。

    刘禅听过,正要再问,那人已经走出门外,刘禅只得向众人道:“如今已明,杀我父亲者,乃是曹操所使!但现在我军已与江东结下深仇大恨,如何得解,请诸位说来听听。”赵云上前道:“我军可遣使者将实情告知江东,如今江东与我,乃是唇亡齿寒,必将捐弃前嫌,同抗曹操。”刘禅摇头道:“只怕江东知我理亏,漫天要价!”诸葛亮上前道:“如今鲁肃尚在我军手中,我等可招他来面责之,然后让他传话与江东和解!”刘禅将目光转向关张,两人皆沉默不语,刘禅只得道:“如此,就将此事交与诸葛先生去办。另再请关将军即刻前往江陵助黄老将军守城,明日出发。若无其他事,大家就散了吧。”众人应诺一声,便都散去。

    刘禅见刘封还兀自一人背着荆条跪在堂中,便让陈到将其扶起。刘封道:“封之罪,不可宽恕,请主公准封在先主灵前思过!”刘禅略一思索,道:“如此,你就去吧。”刘封向刘禅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道:“等刘封洗尽罪过,再来听主公号令!”说完转身出去。

    刘禅转出大厅,对陈到道:“叔至带我去麋夫人住处吧。”陈到应诺一声,便领了刘禅走到后堂,原来,麋夫人从军中被营救回来,便住在刘禅旁边。刘禅迈步进去,正看见麋夫人与孙尚香在树下说话,刘禅便上前道:“孩儿拜见二位姨娘。”麋夫人见到刘禅,喜道:“阿斗快过来让姨娘看看可曾受伤?”刘禅忙走过去,麋夫人将刘禅上下打量半晌,才道:“还好没什么事,让姨娘担心死了。”刘禅垂头道:“二娘被叛贼所掠,孩儿也担心死了。”说完,又道:“如今我永弟弟,现在可好?”麋夫人笑道:“就在廊上呢,若想去,可去看看,现在大了不少。”刘禅赶紧向两人告辞,跑到廊上,正看见几个丫头在让刘永走路,刘禅笑道:“老哥来了,还不与我过来!”刘永却是口中咿唔了几声,便要迈步过来。几个浪跄,将小丫头吓得半死。刘禅上前将刘永扶住,笑道:“小家伙何时才能长大,如今可只剩下你我兄弟两人了,大哥还等你长大助我一臂之力呢。”刚一回头,却见麋夫人正站一边,麋夫人笑道:“你不也长了十多年,才有这般大吗?”刘禅赶紧笑道:“等弟弟十多年后,我已经老了。”麋夫人笑道:“陈将军有事禀报,还不去。”刘禅听她一说,赶紧施礼告退,走出门外。

    来到门外,陈到上前道:“蜀中来使董和带了黄权前来,在客厅等候。”刘禅赶紧从后院穿出,到了自己屋中换了衣服,迎到客厅。只见董和正与一个一脸严肃的人坐在客厅,刘禅忙上前施礼道:“不知道二位前来,有失远迎。”董和上前道:“贸然前来,还请州牧不要怪罪,今日我家州牧大人遣黄将军前来,乃是有事与阁下商议。”黄权上前道:“请阁下借一步说话。”刘禅向陈到瞟了一眼,陈到便请两人到了内室。

    刘禅在主位坐下,陈到站立身侧,黄权与董和也在旁边坐下。刘禅道:“公衡先生有话请讲。”黄权略一沉吟,看着刘禅道:“如今阁下两方受敌,虽是荆州牧,却只得其半。如今阁下战火已连续半年有余,不知道有何打算?”刘禅笑道:“我荆州疲敝已多时,但曹操来袭,不得不抵抗。江东乃我杀父仇敌,不得不报,只是实力有限,不得已如此。”黄权起身道:“权为阁下谋,如今贵方已经深入泥潭,不能自拔,何不自省?”陈到正要上前,被刘禅暗中拉住,刘禅叹气道:“荆南四郡城小民少,交州本是蛮荒之地,本无可出。”黄权施礼道:“我主刘璋,割据益州,沃野千里,士民百万。若阁下愿入蜀为我家主公效力,兵粮皆可助你。”刘禅愕然大惊,正要说话,忽然一人闪进房来,在刘禅耳边小声说道:“诸葛军师在客厅得知黄权来,让小人告诉主公,马超领汉中士兵大破郭淮,如今张鲁在计议攻击成都。此事蜀中已尽知”。刘禅一笑,让那人出去。

    黄权见那人出去,便又道:“米贼张鲁,扰乱四方,久寇汉中,图谋不轨。我家主公早已要铲除,若阁下愿意效劳,我家主公必有厚谢。”刘禅笑道:“刘璋与我父亲,兄弟而相知者,与我更是长辈,长辈命,不可违。既然公衡传来长辈之命,禅可尽快出发,为长辈排忧解难。只是如今我荆州局势紧急,还需要公衡先生助我得些士兵粮草。”黄权忙谢道:“阁下高义,权即刻赶回成都告知主公,月内必有所报。”说完,几人便散了各自回去。

    刘禅回到客厅,正看见诸葛亮在侧厅里坐着,见刘禅过来,赶紧起身迎来,道:“我已将家中泄密小童送归乡下,亮特来请主公责罚。”刘禅摆手道:“此事就此过去,以后不得再言。还请先生告诉我汉中之事。”诸葛亮道:“张鲁收留马超,为曹操所恨,便令雍州郭淮起兵攻汉中。马超以汉中兵在武都大破郭淮,回到汉中,得张鲁重用。张鲁有能臣阎闱与马超谋取西川以抗衡曹操,于是便禀报张鲁,张鲁与刘璋本有杀母之仇,如今有马超骁勇,便欣然同意,只是此事被卧底探到,报入了成都。因此才有黄公衡来请主公为其所用。”

    刘禅道:“以军师看,我当如何?”诸葛亮道:“先破张鲁,再夺益州。”刘禅道:“正合我意,如此,则荆州事务,将有劳军师。”诸葛亮道:“主公所托,亮愿效死命。”刘禅点头叹道:“军师得益州之助,可先和江东,再战曹操。”诸葛亮应诺道:“主公请放心,亮必能安荆州以解主公后顾之忧。”刘禅点了点头,挥手让诸葛亮下去。转身命陈到准备行装,准备再次入蜀。

第三节 关云长儿女情长 张翼德战前托子

    次日,刘禅正在府中收拾行装,门外传简雍来访,刘禅忙迎到门外将简雍接进来。简雍忙道:“主公不必如此多礼。”刘禅向简雍行弟子礼,道:“师徒之礼不可轻废。”简雍道:“雍此次,正是为你师傅一事。当年先主以在下为主公老师,乃是因我军中无人可用,如今有梓潼涪人,尹默字思潜,师从司马德操、宋仲子。皆通诸经史,又专精於左氏春秋。如今仰我荆州声望,投到我军。雍以为,可以为主公老师,以备主公时时咨询。”刘禅心想,这尹默历史上,本就是刘禅老师,现在听简雍这么说来,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便道:“简先生既然如此说,可让尹默与先生同为我师,如今我荆州疲敝,禅正要前去西川。可让尹默先生与我同去,宪和可在巴陵协助诸葛先生治理荆州。”简雍施礼道:“但有所命,雍谨记之。明日,我便请尹默先生来主公府上。”刘禅忙道:“宪和先生不必如此多礼,至于尹默先生,明日我必当亲自去行弟子礼,还请先生不辞劳苦,为禅引见。”简雍笑道:“如此正好,明日雍便陪主公同去尹默先生府上相请。”说完,施礼退去。

    刘禅将简雍送出府门,待简雍走后,刘禅正要回到屋中,却正看见街道上,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刘禅赶紧闪到府中,谁知那女孩见刘禅进了大门,竟也跟着要进来,几个门卫正要阻拦,却被她拔出一把短剑来似要强闯。刘禅只得回头,道:“姑娘,是要寻谁啊,好象我并不认识你。”那女孩正要说话,忽然从刘禅身后冲出一条人影来,直扑向那女孩,等人影站定,却正是马芸。马芸对那女孩怒道:“小丫头居然敢持剑来闯?”说完,便拔剑就刺过去,那女孩却也不若,直接反击。很快两人便斗在了一起,只急得刘禅站一旁,拉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连连叫两人住手。

    两人正在酣战,街道上却忽然本来一台小轿,到了府门前,轿中忽然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来,“凤儿还不住手!”那女孩赶紧退到轿子旁边,马芸也赶紧回到刘禅身后。这时候,刘禅才仔细看那女孩,却见那女孩大概十五六岁,长得貌若天仙,甚是漂亮。此时正在生气,那份嗔态,也看得刘禅心动不已。正在此时,轿帘轻卷,刘禅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美艳少妇走出来,缓缓几步走到刘禅跟前,道:“小女子貂禅拜见公子。”刘禅顿时脑中充血,只将貂禅盯住,真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年不过三十上下的人,便是三十年前震动天下的貂禅。直被身后陈到拉了十几下,才忙还礼道:“关夫人不必多礼,今日只是误会,还望关夫人不要责怪。”貂禅缓缓抬起臻首,只见其面若玉琢一般,略显疲态。眼角隐有鱼纹,正显出眼中的一丝无奈,她轻叹一声道:“关凤出手冒犯公子,貂禅带她向公子赔罪,望公子念她年幼,不要放在心上。”

    忽然关凤自貂禅身后冲出来,扶住貂禅道:“娘不必求他,我自来与他说道理!不动武就是。”说完,转头对刘禅道:“我父亲自从年前出战以来,一直没到过家中。月前我全家被叛贼劫持,几日前才脱难来到巴陵。为何又要我父亲出征江陵?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刘禅一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自己的安排,也确实太失人情。只得说道:“此事正是在下考虑不周,还请关夫人与姑娘见凉,只是江陵正在战火之中,若二位前往,只怕多有磨难。”说到这里,却看见貂禅正在一边暗自叹气,刘禅只得说道:“如此,关将军便不去江陵也可,我可另选人去,让关将军暂留家中。”说到这里,自己也是连连叹气,手中确实已经无人可排了。关凤却立刻高兴了起来,连忙道:“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君子一言,当无反悔!?”刘禅只得点了点头。关凤忙对貂禅道:“父亲可不去出征,正可在家中陪伴我们。”貂禅向刘禅施了一礼,道:“谢过公子,貂禅出门已久,如此,便要告辞。”

    只见貂禅正要转身离开,刘禅不由问道:“关凤乃是关夫人亲子?”貂禅回过头来,诧异半晌,才道:“貂禅一生,只有此女。貂禅受尽磨难,只望凤儿能得一寻常人家,安稳一生,再无别求。”说完,便向刘禅一施礼,蹋上小轿,飘然而去。刘禅若有所失的看了半晌,才默然回头,却看见正立在身后。关羽见刘禅转过头来,忙道:“关某谢过主公……”说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刘禅将关羽扶起,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既要扬威天下,也当兼顾其家。叔父不一要自责,此后叔父便留守巴陵,以防江东。我另谴三叔父去镇守江陵,我领子龙将军一起入川吧。”关羽单腿跪下道:“关羽谢过主公,只要关某守一日巴陵,必不让江东西进一步!”刘禅道:“我将先请诸葛军师和江东修写盟约,叔父在巴陵,且不可妄生战端。可要谨记!”关羽赶紧应诺。

    三日后,刘禅招来众将领道:“如今西川事有紧急,刘璋乃我皇室长辈,不可不救。曹仁围困江陵,不可不守。江东虎视眈眈,不可不防。我与军师商议良久,特邀众人来应付这些事情。众人听令!”众人接上前答应。刘禅道:“以张飞、霍峻令兵一万,前去江陵驻守,以关羽、周仓留守巴陵,诸葛军师可先在巴陵与江东重修旧好,等盟约一成,便即刻前往巴陵参谋军事。另,荆州一概事务,皆决于诸葛亮。”说完,将自己腰间双股剑分出一柄,递给诸葛亮道:“见此剑,如见先父与我,可先罚后报。”诸葛亮忙磕头双手接过。刘禅接着道:“赵云与我同往临江,准备入川。若无他事,就此散去。”众人纷纷散去,准备各自事务。

    次日一早,刘禅便登船先行出发,众人送到江边。刘禅正要令出发,张飞领一虎头虎脑的少年来到刘禅船上,道:“主公,过几日飞将领兵前往江陵,如此我家张苞已经年满十五,可随军见识。望主公能将他收留左右,以助军事。”刘禅见到张苞,脸盘还如几岁时在张飞家中见到的一般,只觉得亲切异常,便道:“叔父请放心,苞弟弟在我身边,必让他毫发无伤。”张苞先是一脸兴奋,后听刘禅一说,便嘟哝道:“我已尽学父亲武艺,乃是要上场杀敌,可不愿做什么参谋军事。”刘禅笑道:“做一人敌怎么比得上做万人敌?”张飞也笑道:“既然主公已答应留你在身边,还怕上不了战场?还不快谢过主公。”张苞忙施礼谢过刘禅,张飞也向刘禅一施礼,然后跳上岸去,回头望刘禅等人连连挥手。刘禅一声令下,船队缓缓驶出,望临江逆流而上。

    刘禅见张苞一脸兴奋,便笑道:“你母亲和姐姐可好?”苞子道:“我母亲又给我添了个妹妹和弟弟,姐姐很好,只是很少出门了。”刘禅奇道:“为何你们都被叛贼劫持,却皆毫发无伤?”苞子道:“这都幸亏刘封将军与士仁强争而来,否则我们早就被士仁那叛贼押到阵前了。主公可要帮我好好谢谢刘封将军。”刘禅听过,只得笑道:“那是当然,”说完,只默然的望着江水,心中起伏不定,转头对陈到道:“等我等入蜀后,你可前去巴陵将刘封将军接到西川,助我平定西川。”陈到领命而去,刘禅转回头,望着江水,不由的呆住。

第四节 刘公嗣逆流入川 法孝直设身为谋

    船队划过江面,逆水而行,缓缓进入江陵附近,只看到江边一片荒凉,远远似乎还能看到燃烧的民房。船队划到江陵城下,赵云遣人来报,称江陵参谋吴华驾船求见。刘禅点头将他们招来。只看见一只小船飘然华来,一阵高唱传来:“乘风天地间,破浪江湖长。天子赐我剑,从容征八荒。”刘禅走到船舷,却看见吴华正在船头持剑起舞。

    刘禅命众人上船,吴华跳上船来,后面还跟着麋竺、徐仲等几个人。麋竺引中人上前道:“拜见主公。”刘禅还礼,笑道:“这些日字,苦了诸位。舅舅最近可好?”麋竺上前道:“最近我等还算好,真正苦的,还是黄老将军、机伯先生与吴参谋等。我与其他人,只是在城中略尽薄力而已。如今商务书馆之事,我已经尽托与徐仲,如今可是无事一身轻。”说完,却悄悄的笑了起来。刘禅也笑道:“舅舅年纪渐老,自然可以多做休息,只是这些年轻人……”说到这里,便将目光转向吴华,吴华忙上前道:“主公明鉴,如今岸上之事,已经尽归黄老将军。我只驾舟江上,不使曹仁侵我水道。如今城中危机,黄老将军分不出身来。故今日未来迎接主公。”刘禅笑了笑,却不说话。

    徐仲站在后面,忽然道:“主公,如今天下汹汹,政务书院季常先生托在下告知主公,称政务书馆学员,已有百余学员完成学业,正到各地见习。想请问主公如何安置。”刘禅沉吟片刻,道:“可先将完成学业的学员凑足三百之数,送临江见习,我将有急用。”徐仲听过,施礼退到一边。刘禅转头对吴华道:“数日之内,张飞将军将领兵前来驻守江陵,你可与各将军好好谋划,将曹仁逐回襄阳。等江东事了,诸葛先生将到江陵主管荆州事务,到时候,你可到我军中来,为我谋略。”吴华领命退下。

    麋竺上前道:“如今我子女尽丧于荆北,只有亲弟麋芳尚在,老朽请主公为我家保一丝血脉,让麋芳追随主公左右。”麋竺刚说完,忽然从后面闪出一人,上前叫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何以怕死?大哥休要再说,我自有子女在,可过继大哥为嗣!”麋竺顿时脸红,退到一边。刘禅没想到,这麋芳竟然也能如此激昂,便笑道:“二舅何必如此激动,为何在我身边就不能血战疆场?如此也好,二舅便与我一起入川,看你是否能为我血战天下。”麋芳楞了一愣,才道:“既然主公如此安排,末将只得遵命,只是以后,却不能将我放到身边做什么参谋保镖!”刘禅笑道:“必不会如此。”麋芳这才欣然退到一边。刘禅见众人皆无话说,便命众人散去。

    船队穿巫峡,历经数日,才在纤夫的拖动下,进入西川,只见自江陵到临江,一路上皆有荆州驿站接应,心里甚是高兴。到了临江,庞统领众人到码头接住刘禅,刘禅见严颜尚在人群中,心中暗自奇怪,见礼一完,刘禅便领众人来到临江府中。

    刚坐下,刘禅便问道:“如今临江改革兵制之事如何?”庞统上前道:“臣以为,如今改革兵制,如今为时过早。如今与众将领商议,对主公所拟订,有所更改,请主公过目。”说完,递上一本厚厚的书册来,刘禅心中不悦。只见书册放到一边,接着道:“如此,则先不说兵制之事,可先说刘璋结盟之事。”庞统道:“刘璋听主公前来,本已于前些日子到江州,只是最近听闻马超已袭破白水关,正攻击剑阁,便赶紧回成都。如今有刘璋使者法正在临江等候主公。”刘禅道:“如此,众人先下去,待我见过法正,再与诸位商议。”众人应诺一声,纷纷退下。

    刘禅先招庞统、张松、魏延、向宠等人到内室,道:“士元可先说说兵制改革。”庞统起身道:“统对主公改革兵制,并无太多看法,兴建武馆,评议军衔,更是万分佩服。只是对参谋部的设立,感到万分不解。”刘禅奇道:“将军饷收归参谋部,评议军衔,遥控军队,有何不可?”庞统施礼,道:“正为军饷与遥控军队。想如今最好的马,只得一日千里。而军机一日数变,若等参谋商议再下命令,只怕命令到了军中,已无用武之地。更有军饷一事,若要皆由参谋发放,只怕再多的参谋,也不够运送军饷。”刘禅暗中一想,却忘记如今根本没电话,发报机。根本不可能做到一个命令快速传给军队指挥官。于是赶紧恭敬得一施礼,道:“方才听闻军师已有策略,请军师道来。”庞统笑道:“我也只是在主公谋划上,稍微修改。第一,乃是将各个参谋分到各军队中,协助主将,参谋每半年或则一年回武馆中听候主公指教,学后再回主将身边协助。如此,主公的意志便可传与军队上下。另将士兵在军中,皆只可得到粮草,而军饷改由各地方发放给士兵所托付之人,士兵从军前,可先向军官报出托付之人,按顺序拟出。我等既可将此信息编造在案,发到个州县即可。”刘禅沉吟片刻,道:“魏向二位将军可有异议?”两人道:“我等无异议。”刘禅便令庞统照此实行,并将此事通报诸葛亮,命其抚慰荆州士兵家眷。

    刘禅正要让众人散去,庞统又道:“法正正在门外等候,统也请主公到武馆见见新招的各学员。”刘禅道:“如此,便让法正随行,同往武馆。”庞统应诺一声,自出去寻法正。

    刘禅在张松指引下,策马与众人来到一个大兵营前,只听见里面口令声不时响起,更有阵阵喊杀声来。到得门口,门边转出庞统与法正来,刘禅笑道:“孝直别来无恙。”法正道:“法正数月以来,只是徒增岁月,公子却已经转战千里。”刘禅大笑几声,将法正拉到身边,道:“孝直可为我谋?”法正小声道:“如今马超势大,但却是张鲁嫉恨之人,在下望主公先跑马超,平定汉中,再以良将镇守,然后在回师成都。”刘禅笑道:“禅谢过先生,先生可在刘璋处为我稳住,我数日之后,便出征剑阁。”说完,便拉张松手,走进武馆。

    只见武馆中的大操场上,数百个精壮大汉,正互相搏斗,国度正威风粼粼的站是一高台上指挥口令,见刘禅过来,赶紧上前施礼。刘禅只觉得,这里哪里象是一个军校,分明是个杂剧团一般,便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自己登上台去。场中数百人,见刘禅来了,纷纷乱七八糟的跪下施礼,然后纷纷围到台下来。刘禅高声道:“可知道,你们今天只是在斗殴而已!军中第一条,既是纪律,从今日起,每天五更起床,晚起者罚!然后一刻钟内,整理自己房间衣着,整理不好者,罚!五更一刻,到场地集合,晚到者,姿势不标准者,罚!整队出发,围绕临江城墙跑一圈,再回到场地吃饭。队伍凌乱者,罚!吃饭哄抢者,全天不得吃东西。饭后由军中将领讲授经验,瞌睡者,晚到者,早退者,无故缺席者,罚!全天无教官命令,不得出营,不得购买任何物品,不得与任何外人交谈!晚上日落,准时收队,全军可在营内休息或者较量,学习。亥时全营熄灯,立刻睡觉,有私语者,罚,有闲逛者,罚!自此时起,不听军令者,斩!不愿继续训练者,可退回军中!”说完,又大声道:“诸位听明白没有?!”只见场下一片茫然。刘禅只得道:“今日,我便令人将上面所说贴到营内个房中。以后既照此行事!此次出兵,你等就不用参加,半年后,再在诸位中择优授予军衔!”场下纷纷应诺,只觉得乱人心烦。

    刘禅退出大营,国度送到门口,道:“主公为何规定如此之多,切多与作战无关,而且处罚似乎也很轻。”刘禅道:“此处乃是培养军官,要得是他们的忠诚和统辖能力,若他们做事不严谨,不规范,如何要他们的士兵信服?”国度恍然道:“主公远见,以往将领皆来自天赋,唯有主公可令士兵也成为将军,国度佩服。”刘禅笑了笑,转身而去,却看见严颜从后面赶来,跑到刘禅身前,道:“公子练兵之法,严颜前所未闻,但却事事在理,可否让在下也到营中学习?”刘禅笑道:“老将军尽管去,只是此乃我军机密,不可告知外人,若老将军愿意辅助我平定天下,自然可去。”严颜开始一喜,听到后面,顿时脸色忽变,阴晴数次,只得退下。刘禅笑了笑,带众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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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较武场刘禅练兵 显将才严颜归心

    一夜无眠,武馆内的事情一直在刘禅心里萦绕,好容易等到天微微亮起,刘禅便飞快的从床上爬起。走到门外,一个侍卫赶紧跟上道:“主公外出,是否要陈到将军跟随?”刘禅知道,虽然他们只是问,却是一定要叫上一群人来的。只得点头道:“我先吃点东西,你可去请陈到将军准备马上去较场。”那侍卫转身出去。

    刘禅走到廊间,便看见一个女孩捧着一个小碗站在旁边,见刘禅过来,赶紧上前道:“主公,马小姐叫奴婢准备的链子羹好了,请主公吃过再走。”刘禅微微一笑,接过小碗将羹一饮而尽,道:“我即刻要出门,就不要在专门做吃的。”那女孩答应一声,小心的退到一边。刘禅走到门外,只见陈到已经将马匹准备妥当,便跳上马去,与众人策马望较场奔去。

    赶到营门,隐约见了营外强边边有人影闪动,陈到赶上前喝道:“谁在此偷窥我营?”话音刚落,只见营内竟冲出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将那几个黑影围住。陈到将其带到刘禅马前,却是严颜带着几个士兵。刘禅笑道:“老将军为何偷窥我军营?”严颜顿时脸红,憋了半晌才道:“老夫手下几人,只是想看看公子如何练兵,老夫劝不过,只得将他们带来。”刘禅笑道:“若应了昨日之请,现在便可入营,若不应,还请老将军在营外小心着凉。”说完,便要策马进营,四周的哨兵也纷纷散开。

    刘禅正要进门,忽然听后面一个声音高声道:“小将吕凯愿追随公子,请公子接纳!”刘禅回过头来,却看见严颜身后闪出一人,已经跪在刘禅马后。刘禅道:“吕将军既然已托我身家,我刘禅必不相负,将军请起!”吕凯站起来,连连用目光扫过严颜,严颜只做没看见,却暗自叹气。忽然严颜身后几人纷纷跪下道:“我等也愿效忠公子,请公子成全!”边说,边用手去拉严颜衣角。刘禅也不说话,只跳下马来,走到严颜面前,将严颜眼睛死死盯住,严颜脸色数变,最后只得长叹一声,道:“老夫也愿追随公子,望公子善待我西川子民。”说完,便要跪下。刘禅见严颜要下跪,赶紧一把将他扶住,道:“老将军不必如此,老将军心怀大汉,乃是我大汉良臣,如今肯助我共济天下,乃是刘禅之幸,岂可如此?”说完,便拉严颜手,带众人一起走进较场。

    来到较场,只见魏延等众将皆在台上,见刘禅赶到,便纷纷上前施礼。因五更将到,刘禅便对众人说道:“今日,我代诸位为教官,大家可看我练兵一日。”众人纷纷应诺,便都退到一边。刘禅叫过一个放哨的小兵,将其叫到鼓前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军中司号,负责每日定时击鼓号令。”那士兵点头应过,便提着鼓锤走到鼓前。旁边国度上前道:“昨日已将主公做将号令宣读到各营中,如今五更已到。”刘禅看了看沙漏,便对司号道:“击起床鼓!”顿时鼓声雷动,一时间各营帐纷纷骚动起来,水声,小声说话声纷纷传来。刘禅转身到国度营房,令陈到取出带来的武将铠甲等,一一自己穿上,转回台上,看沙漏已到一刻,便令再次击鼓。

    随着鼓声响起,各营帐中的士兵纷纷冲到台前,排趁几排。刘禅道:“今日留下的,就是我军中栋梁,诸位听我号令:每百人分成横十竖十方队!”一阵混乱,终于分成四个方队,还剩下二十余人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刘禅又道:“各方队立刻推选一人为队长,站到队前!”很快,各队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推选一人站到队伍前面。刘禅令各队长到剩下的二十余人中选择一人,补足队伍一百之数,然后道:“从今日起,各队长必须熟悉自己队伍中一百人的姓名等,每次较场排队第一件事情,便是向教官汇报自己队伍情况,包括应到人数,实到人数,请假人数,缺席人数!现在从左向右开始。”众人纷纷按照刘禅指令,开始报数。等其结束。刘禅道:“操练开始,众人随我出营跑步!”说完,便率先带头跑下台去。

    刘禅跑到队伍前,却听到后面一个声音道:“主公,我们多出这些人,便要回军中吗?”刘禅回过头去,却看见剩下那二十来人,正站在一边,一个士兵正在问自己。刘禅跑过去,道:“从现在起,你们便是我军中监督,执法。若有惩罚,便又你们执行,但是平时训练,与众人一样!”那些士兵顿时欣喜,赶紧跪下道:“谢主公提拔!”刘禅笑道:“我并没提拔你们,只是见你们与众人皆不合群,才用你等所长。今日第一处罚,就是处罚刚才呼叫之人,等下午操练完毕,即刻杖责一十!以惩罚其在操练之时说话,乱我军心之罪!”只见一个精壮士兵赶紧站出道:“某林宪愿受处罚!”刘禅见此人面似铁板一般,不露一点喜怒,便道:“好,林宪,从此时起,你就是执法队队长,现在先与我一起操练。”说完,刘禅便转身跑出营门。众士兵纷纷排成十列,跟在刘禅身后跑出。

    众将领与士兵跟在刘禅身后围临江内跑了一圈,足有十里路程。回到较场,只见众人已经纷纷坐倒在地上,虽然刘禅身穿铠甲,好在锻炼还在继续,还能勉强支持。见众人纷纷要坐下,立刻高声喊道:“执法队听令!”那二十余人在林宪带领下,赶紧跑到台前,刘禅道:“将坐下之人拖到台前,一人杖责一十,再拖回去站立!所再坐下,继续加倍杖责!”林宪应诺一声,带了众人便去队伍中抓人,几个士兵听到号令,本已站起,却被林宪抓住,拖到台前便要按倒开打,那士兵叫道:“我已站起,为何还打?”刘禅道:“从你坐下,便已违我军纪,若在战场,你已经算是死过一次,岂可复生?”说完,便令林宪执法。

    整个上午,便有近百人被处罚,等早饭完毕,刘禅令全体士兵就地坐下,让魏延上前讲如何立营,魏延应诺一声,便走上前,让几个士兵抬出一副地图,立到台前,开始讲解。刘禅退到一边,见有几人竟是没坐下,便要令林宪拖出杖责。那几人叫道:“刚才被杖责,股上有伤,如何能坐?请主公放过我等。”刘禅道:“若在战场,敌人可会因你有伤,便任你来去?”那几个士兵回道:“不会。”刘禅冷笑道:“我也不会!”林宪听了刘禅说话,一把将那几人按倒,一通棍棒打了下去。刘禅对众人道:“受伤之人,不得教官同意,不得私自去看军医!必须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且不可影响操练,否则按违反军纪论!”

    刘禅示意魏延继续,自己退到一边。严颜靠上前道:“主公如此操练,是否太过严酷?”刘禅回道:“战场之上,优胜猎汰,弱肉强食,比我这里要残酷岂止百倍。我厚赏重罚,行动才能令行禁止,谋略才能得到施展。士兵不畏惧赏罚严酷,而只害怕赏罚不公!”严颜忙施礼道:“老夫受教了。”说完退到一边。刘禅见众士兵虽然都端坐台下,却有些士兵只是跟着摇头晃脑,看起来是一头雾水。刘禅便将向宠叫到身边道:“你可请庞统先生为你准备数名教书先生,利用晚上时间给这些士兵上课。至少要令其能听明白军令才可。”向宠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刘禅在较场呆到士兵入睡,才召集众将领与今天新选出的五个队长到营帐中,刘禅道:“从今日起,武馆所有训练,皆照此例进行。我预计要半年后,众士兵皆可为我军中砥柱。”向宠道:“兵改以后的军队军官,是否皆来自此处?”刘禅道:“正是,只有此处出来的士兵,才可成为军官,战场临时提拔军官,事后必须到此接受训练。”几个队长纷纷喜形于色。刘禅脸色一冷,道:“此武馆,我只一条,军中训练,死亡率不得超过白分之三即可,既如今四百人,死亡不得超过十二人。”说完,将众人扫过一眼,又道:“进入武馆的士兵,全部按照最低一级军官俸禄给予,回军队后,再按照所授军职调整,战场临时提拔军官,在训练中按照所授军职给予俸禄,所有俸禄一律交托付之人。”众人纷纷应诺,旁边吕凯忽然道:“主公,小将请参加训练,从列队开始即刻。”严颜身后几人也纷纷要参加训练。刘禅笑道:“你等参加训练可以,只是要小心执法队的棍棒!军营之中,一视同仁,可分不出谁是谁的。”吕凯忙道:“我等参加训练,乃是为提高为将之能力,如何怕棍棒?林队长见我不队,只管责罚。”刘禅笑道:“如此也可,明日可去报名。”

    刘禅见天色已晚,便要告辞,国度忽然道:“如今武馆尚无名字,主公是否可亲赐一个。”刘禅沉吟片刻,道:“就叫布武武馆吧,我自任馆主,以后诸位皆可为武馆教授。也希望我大汉能借此武馆,布武天下。”说完,制止住众人恭维,转身让陈到牵过马来,向众人一拱手,策马而去。

    吕凯见刘禅离开,叹息一声道:“主公真乃神人,建此武馆之后,其他强征之兵,只怕都是土鸡瓦狗而已。”魏延笑道:“此后,只怕士兵也将能养家糊口,军心也必能稳定。”严颜看了魏延一眼,道:“此也在祸福之间,但对于大汉,却是天大的幸事。”转头又道:“今日听文长讲立营,甚有心得,不知可是主公授意?”魏延道:“主公另我等各自准备行军作战常识,以教授众人。诸位若有一技之长,也当贡献出来。”

    严颜笑道:“老夫之能,也只是泛泛而已,若要一技之长,吕凯却是大才。”魏延忙道:“吕兄擅长何技?”吕凯上前道:“凯自小便喜欢勾勒山川关隘地图,至今也每日必要画上几笔。”魏延喜道:“如此正好,吕公可先下去准备,日后将请先生来为众人讲解心得。”吕凯道:“文长有命,在下只得献丑。”众人说得几句,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便各自散去,只不知有几人明天不腰酸背疼了。

第六节 归孙桓刘禅发威 征马超张松伴驾

    次日,刘禅一直睡到日出中天,才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好在还比较年轻,在床上乱动了几下,总算活动过来。刚起身,却发现马芸在爬在床边睡着了,静静的伏在那里,仿佛一只小兔一般。刘禅看着这个注定将是自己妻子的女孩,黯然想起芷若,心里不由的微微一叹,将手去抚马芸的脸蛋。

    抚mo着这张健康的小脸,心情也渐渐的开朗起来,却忽然发现马芸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刘禅忙将手拿开,笑道:“如何在这里就睡着了,如同窝在草里的兔子一般。”马芸赶紧红着脸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转身去为刘禅捧来衣物。刘禅嬉皮笑脸的又在被卧里赖了片刻,才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笑嘻嘻的对马芸说道:“方才见你,真的睡的好可爱。”马芸嘟着嘴道:“只怕公子心里还藏着更可爱的。”

    刘禅听她一说,忽然想起那关凤,顿时呆了片刻,转头发现马芸正气呼呼的看着自己,才赶紧说道:“最可爱的,莫过于在自己身边睡得如同小兔一般的,其他的,却还没想过。”说完,便去摸马芸的小脸,一边色迷迷的笑道:“小兔子,就从了我吧?!”马芸顿时小脸绯红,正要欲退还应,却听见问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禅赶紧匆忙将裙子系好,马芸也赶紧闪到一边。

    刘禅刚准备妥当,就听到门外传来陈到声音:“主公,军师与张松先生在客厅等候多时。”刘禅应了一声,忙带着马芸迎了出去。赶到客厅,庞统与张松赶紧起身相迎,刘禅笑道:“二位不必多礼,不知二位有何事?”庞统道:“既然我军已打算和江东和解,在下考虑,必要将江东俘虏归还江东,原江东西征的将士,已经消亡殆尽,只有孙桓还在牢中,主公是否应该将其送到临江,由诸葛孔明临机处理?”刘禅虽深恨孙桓,却也知道,只要江东知道孙桓还在人世,必要要索还,毕竟其父亲孙河既是孙权长辈,又是江东开国老臣,只是如此归还,心里实在不甘。思虑片刻,刘禅道:“既然要归还,我也必要面叱他一顿,今日就先将他提到衙门,再将他送到临江!”张松笑嘻嘻的上前道:“如此正好,我等即刻就去提那孙桓来衙门。”

    张松一路小跑出去,庞统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带着刘禅等人来到衙门大堂。刚坐下,便听到门外传来张松连声称请的声音。只见门口一暗,便转出一个小山一般的人影,两个衙役架着一个大胖子进来,只是那衙役瘦小的身材,几乎让人以为他们两只是那大胖子的两条拐杖一般。刘禅看到那胖子,顿时大惊失色,看那眉眼间,依稀识得是孙桓。刘禅正要问,那小山后便已经转出一个坏笑不止的张松来,那张松小跑上前道:“禀报主公,江东俘虏孙桓押到。”

    刘禅指住孙桓,惊道:“你们怎么将孙桓搞成这样……”张松却是假做无辜的叫道:“秉承主公教训,在下管理临江监狱刑审,绝无虐待孙将军半分。知道孙将军乃是主公旧友,在下每日让孙将军吃五餐,每餐必以上好油腻饮食供应。就算孙将军偶尔想不开,试图绝食,在下也苦口婆心开导再三,更让下人强令其食之。如今主公能见到孙将军心宽体胖,实乃是松之大功啊!”刘禅实在任不住,不由哈哈大笑,走到孙桓身前,却看见孙桓正以被一张肥脸挤成的小眼狠狠得盯住自己。

    刘禅上前拍拍孙桓的大肚皮,笑道:“丞相腹中能撑船,往日一起游戏,竟然没想到孙将军居然有丞相之资啊。”孙桓恨恨的裂嘴说道:“无耻刘禅,今日之辱,来日孙桓必有所报!”说完,却已经累得鼻翼呼哧呼哧的响个不停。刘禅将手掌轻轻举起,然后在孙桓肚子上轻轻的画过一圈,然后忽然将手掌印到孙桓腹上,体内暗运太极拳“震”字诀,掌心暗力一吐,顿时孙桓口中发出一声闷响。

    刘禅笑嘻嘻的看着孙桓强忍住巨痛的脸,只见上面正是汗如泉涌。刘禅笑道:“不知道孙将军当年西山下,可想到有今日?”孙桓只觉得腹中一股巨痛四处乱窜,只将嘴闭得紧紧的,不敢说一句话来。刘禅转过身去,哈哈大笑着走到堂上,高声道:“将这江东俘虏,即刻送到临江诸葛军师处,一路多派人手,好生饲养!”张松赶紧走到堂外,叫来几个衙役将孙桓带走。临走之时,张松只看见孙桓腹上中掌处,衣衫已经被震破,露出的大腹上,一个红红的掌印赫然醒目,张松口中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待孙桓离开,庞统上前道:“孙桓乃是孙权从叔,孙河之子,主公如此待他,恐怕非福。”刘禅笑道:“就算我好好待他,再将之放回,难道他便感恩戴德?既然怎么放他,都只能让他仇恨,而又不能杀他,何妨让他的仇恨来得更猛烈些,省得我徒抱幻想!”说完,又笑道:“此人曾经连黄盖死于城下,也不开门相救,可知他并非善类。军师无庸多虑,刘禅也是以事论事,如今得各位相助,日日教诲,禅已非当年阿斗矣。”说完,向庞统深深一躬,庞统赶紧上前扶住,道:“主公所言甚是,庞统多虑。”刘禅抬起头来,与庞统相视一笑,却不多言。

    众人走到门外,正好张松回来,张松忙上前到刘禅面前笑嘻嘻的叫了一声主公,便跟在了后面。刘禅深知这张松是在百般讨好自己,却也知道,如今张松在自己军中是孤军一人,因此也只做欢喜道:“永年好计谋,为我出了此恶气,当重重有赏!”张松忙上前施礼道:“不知主公赏我什么?”刘禅笑道:“赏你与我一起奔袭千里,破马超,平汉中。可愿意?”张松故意露出一脸苦笑道:“是赏是罚,只在主公一念啊,既然主公这般赏我,在下只好从命。”说完,又偷笑着转回刘禅身后去。

    回到府上,正看见赵云在堂上等候,见刘禅过来,忙上前道:“主公,据闻马超从弟马岱已破葭萌,如今已经兵围广元,若我军不出,只怕马超马岱将共围剑阁,如此,剑阁难保。”刘禅见赵云面露急色,便笑道:“今日暂不论事,明日可传令诸将军到此处升帐点兵。请子龙将军传令各军准备,克日出征!”赵云领命而去。

    刘禅将张松与庞统留下,道:“我准备尽快出兵,士元可助我屯守临江,保我后路不断,若是徐仲领政务书馆书生到此,可先让其跟官员实习。令通报法正,尽快催促其为我准备粮草,兵马。”庞统微微一怔却没想到刘禅会将他留在临江,转念一想,这临江确实也必须自己,才可守住,却不知道,刘禅是害怕庞统又碰到一个什么落凤坡掉了性命,才如此安排。刘禅见庞统应诺,转头又对张松道:“你与我一同出征汉中。”张松没想到刘禅会如此相信自己能力,忙俯身道:“谢主公提拔!”刘禅道:“先别谢我,出征前,还有要事让你做。”说完,又接着道:“张鲁近臣杨松,贪财如命,张松可为我遣人以金钱财宝接纳之,然后令其离间张鲁与马超等人,只说马超想入蜀为王……”话没说完,张松已经恍然大悟,赶紧出去安排。

    庞统见屋内,只有刘禅与陈到,便说道:“张松之才,自然不用怀疑,但是其末路来投,恐怕……”刘禅笑道:“我若不将他带在身边,只怕更难驾御,如今诸葛军师驻守荆州根本,还望士元为我保住川东。张松可使之,不可使知之,我将之带在身边,正可用他之长。”庞统恍然道:“原来如此,统佩服!”,刘禅见别无他事,便让庞统先去,自己也转回内宅。

    走到小院,去看见马芸正在回廊发呆,便上前道:“马小姐可是在等人?”马芸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刘禅,连忙道:“公子可是要去讨伐我哥哥?”刘禅笑道:“正是。”马芸赶紧道:“我可去劝说我哥哥来助公子,如今我哥哥落难汉中,入蜀必然是被张鲁所逼迫。若是我去,不用一兵一卒,就可让我哥哥来公子身边。”刘禅心想,马超在西凉何等威风,若不狠狠的打他一下,只怕就是投诚,也不是好驾御的,便笑道:“我军也兵力不足,如何知道就能获胜?你可与我一起出征,若是我军得胜,我便将你哥哥交给你,如何?”马芸高兴得答道:“此话当真?如此正好,我必能让我哥哥追随公子,只是我马家死敌曹操,公子一定要为我全家报仇。”刘禅恨道:“那曹操岂只是你家之仇,更是我之死敌。我有一口气在,必要杀之而后快!”说完此话,犹恨恨不已,只吓得马芸在旁一言不发。

第七节 磊落沙场秋点兵 频频议兵暗收民

    刘禅心中快意,刚转到院中,却看见庞统带黄权前来。庞统见到刘禅,忙上前道:“主公,黄权先生听闻主公克日北上,特来拜访。”刘禅忙接过黄权,笑道:“先生何以教我?”黄权忙施礼道:“权今日来,乃是照州牧大人之命,在公子北上之前,送来粮草布帛,以及兵丁五千,以助公子北伐。”刘禅虽然已经料到,却也十分欣喜。忙道:“如此,请代我谢过你家主公,”黄权道:“此后,我将伴随公子一同讨伐张鲁,回禀之事,权已尽数交与法孝直。”

    原来竟是刘璋派来的监军,刘禅面不改色的谢过黄权,更是将他恭维一番,只是那黄权却是一脸肃穆,不改丝毫颜色。刘禅只得放他先行准备,单留庞统道:“尽快将五千蜀军分散到我军各部,勿使其相互通讯。”庞统应诺,转身出去。刘禅独自在院中转了半晌,直转到天色转晚,犹未平定下来。

    在脑中已经翻转多年的入蜀情形,让刘禅一夜不能安睡。直到陈到来请,刘禅才将那些东西赶走,匆忙爬了前来,看着铜镜中是自己,刘禅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一切掌握尽在我手,这将是最后一次利用历史的机会,其他的似乎已经都被改变!转出房,陈到看着红眼睛的刘禅,只得暗自叹气,看着这个一身波折不断的主公,竟忘记将手中密函交出来。刘禅见陈到呆在那里,便笑道:“叔至今日如何与往日不一样了?”陈到忙清醒过来,将手中密函交给刘禅,然后跟到刘禅身后。

    刘禅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却是张飞已与关平黄忠夹击曹军,大破曹仁于宜都,特来请命之事情。刘禅心情大好,叫来纸笔,回信一封让诸葛亮尽快与江东结盟,赶回江陵与张飞等人一起将曹操拖在荆州。一封令张飞快马进军襄阳,袭击曹仁老巢,迫使曹操出兵来救。写完书信,令陈到遣使者即刻发出。

    刘禅心情大好,一路带陈到赶望大营,路上又将北伐之事想了一遍,觉得再无不妥,只将马鞭一挥,顿时只觉得马蹄都轻了。

    赶到军中大营,刘禅登上将台,左右站着庞统与黄权,张松大概为回避黄权,早溜到了后面。刘禅与众人见过礼,庞统上前道:“请主公先发军令。”刘禅点头,走上前道:“张鲁乱我大汉,如今更遣马超为寇益州。今日,我军应益州牧之邀,特来剿灭此贼,现在登台点将!”;刘禅顿了顿,见众将均将眼光盯着自己,方接着道:“我军分两路进军,一路,以赵云将军为帅,马忠,国度,麋芳为副,引兵一万沿大江西行至江州,再沿阆水过汉寿直达剑门。”赵云三人立刻站出应诺,自下去准备出征。刘禅又道:“另一路,由我领军一万五千,出临江北上,火速进军汉昌,再进军解广元之围,在南下夹击马超于剑阁关下。魏延、向宠、沙摩柯、杨龄诸将与我随兵三日后出征。廖化等将领与庞统助严颜将军一起屯守临江,以为后援。”魏延等人也上前应诺。黄权见严颜留守临江,心里尚以为临江仍在自己手中,心里大是高兴,却不露丝毫颜色,只等下来将此信息传与刘璋。

    刘禅谴走诸将,回头对黄权道:“一路粮草供给,还望先生保障。”黄权忙施礼道:“我将州牧大人已经令蜀中各地,沿途供给公子粮草。”刘禅忙谢过,道:“如今广元危机,我部将尽快出征。请先生先做准备,以便一同出发。”黄权忙一施礼,退出大营转身出去。

    待黄权退出,张松却从后面转了出来,道:“黄权此人刚正严明,是蜀中大材,刘璋深信之。主公若请他一起出征,只怕将被他看出端倪。”刘禅笑道:“我部并无端倪可言,只一路讨伐张鲁,其余诸事,皆在临江。”庞统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刘禅转出大营,正看见张苞牵着自己的红马站在辕门,见刘禅出来,忙上前叫道:“主公,如何出征竟然无我?”刘禅笑道:“你尚年幼,若在等得三年,便可出征。”张苞急道:“主公昔日出战华容,只有八岁,我如今已经虚岁十六,怎么我还不能出战?”庞统见张苞揭到刘禅短处,正要呵斥,刘禅一摆手道:“正为当年年幼所以才有当日战败受辱。我今日与你约定,若你能参加武馆训练,半年之后成绩在中等之上,我便破例征你入伍。可否?”张苞刚才被庞统黑眼一瞪,已经知道失言,见刘禅说了此话,却又立刻兴奋起来,忙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武馆受训,若不能名列前茅,便不再说入伍之事。”说完,将马交回陈到,兴致勃勃的去武馆报到去了。刘禅对庞统道::“唯少年,多真言。士元莫非以为我是偏爱迎奉的小人?”庞统脸色微红,正要说点什么,刘禅将他止住,道:“我与众将士出征以后,武馆就由你掌管,不可懈怠,若有良材,也当先到武馆接受训练。”庞统应诺出去。

    刘禅让众人散去,只带着陈到牵着马跟后面,独自望江边走去。穿出热闹的临江,缓步走出东门,便是大江横在眼前。这便是后来的长江,而临江的位置,在后来,也成了忠县。刘禅默默的走到江边,踏上一块巨石,只见数里宽的江面上,浩浩荡荡江水望东而去。抬头眺望,只看见大雾垂江,隐约有几只小船,如同树爷一般飘荡在江面。刘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巨石上错步展开,缓缓的将太极拳打了一通,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长长的吸了几口江上的空气,刘禅跳下巨石,正看见陈到与一中年书生摸样的人和一青年书生站在一起,见刘禅下来,陈到上前迎住,道:“主公,此人乃是庞统军师之兄长,庞山民,身后少年乃是庞山民之子,庞同。”庞山民轻理衣角,带着儿子走到刘禅面前,施礼道:“山野村民,拜见公子。”刘禅忙将他扶起,道:“先生乃是大才,何故未入仕途,造福一方?”庞山民道:“如今我父庞德公去世,山民还在孝中,故而未曾入仕。”刘禅哦了一声,见庞同站一边紧盯着自己,便笑道:“贵公子身出名门,一表人才,往后必成大器。”庞山民听刘禅说到自己儿子,竟是叹了口气道:“此子竟不爱书,专爱经营贩卖之道,竟让公子见笑了。”

    刘禅正要说话,那庞同抢先道:“为商也可以强兵富民,破敌倾国,父亲何必仍然短视?”庞山民却是教养极好,虽然是自己儿子,却也和颜道:“商人不事生产,只专营私利,下压卖家,上压买家,徒耗民之财富。”庞同正要争论,刘禅却已知道,这庞同必是如同徐仲一般的人物,便笑道:“山民先生可愿割爱,将庞同交与我,或则我可让他走上君子之道。”庞山民惊讶的看了刘禅一眼,楞了半晌才道:“若公子不怕他坏了军心,倒也无妨,只是还望公子为我好生教训才是。”庞同却是沉默不语,被山民一拉,才上前向刘禅谢过。

    刘禅送走庞山民,与之约定孝满投效,便带着庞同一同望临江而去。刘禅见庞同一路闷闷不乐,便笑道:“我今日有一喜,庞同可知为何?”庞同道:“那比是见到了庞德公之子这样的名士。”刘禅摇头笑道:“天下名士,多如牛毛。只是天下热心商战之人,却是手有。我今日不喜遇到你父亲,而是为见到你才高兴。”庞同惊讶的哦了一声,忙道:“你不是叫我回去读圣贤书?”刘禅笑道:“书要读,只是我将大用你于商道,为我开通商路,活络天下物产,若能控制敌国之命脉,则是最佳。等徐仲到了临江,你可先与他学习一段时间,以后就看你自己了。”庞同欣喜异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已经眉飞色舞起来。

    回到临江,刘禅令人将庞同送到庞统府上,自己转身回到府中。刚到门前,只看见魏延向宠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刘禅将众人领到客厅,道:“三日后,我部沿陆路进军汉昌,直达巴西,先解广元之围,再与子龙将军一起夹攻马超。诸位有何异议?”杨龄强先站出,道:“在下自追随主公以来,未立寸功。此次前来,乃是望主公能令我为先锋,我必生擒马岱于广元!”刘禅吃了一惊,这杨龄幸好没说自己能活捉马超,否则真以为他是颜良一般的英雄了。看到他一脸严肃,只得笑道:“杨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将军先有破长沙的大功在前,后数年的征战在后,侍奉两代主公,居功至大。岂可说是无功?”一边说,一边等人来解围。果然,魏延也一步踏上前道:“在下愿引兵为先锋,为主公扫荡征途!”刘禅道:“你几时可出兵?”魏延道:“主公一声令下,我可明日一早出兵。”刘禅片刻,道:“如此,你可领五千士兵从捷径先往广元解围,我自领众将随后赶到。”魏延应诺一声,退到一边。

    刘禅和颜对杨龄道:“杨将军可与我一起押阵,一路还望将军看护。”杨龄赶紧跪下道:“谨尊主公令,愿效死力。”说完后,一脸严肃的退到一边。刘禅将目光扫过众将领,低声道:“此次我部进军,明为围攻马超,但一路所过,必要将一路民心握在我手。若有人违反军令,欺凌平民,从严处置!”众将领沉声应诺。刘禅见别无他事,便让众人散去。刘禅刚要起身离开,一小兵上前报道:“子龙将军已经带一万士兵出征,特命小人来报之主公。”刘禅惊道:“为何如此迅速?”那小兵道:“子龙将军自到临江,便令随从准备舟船器械。因此今日主公令下,便可登船出征。”刘禅听过,顿时心中佩服不已。

第八节 取粮草宣汉破贼 施仁义刘禅纵匪

    三日后,刘禅临兵北出临江,按照与魏延的约定,由魏延从捷径快马去解广元之围,刘禅则一保护益州侧翼的口号,带着黄权从巴西郡北部绕去。刘禅与黄权领兵在前,张松助向宠等人在后押阵,一路上直向黄权问话,那黄权却是一副石头摸样,偶尔答上一两句,大多时间,却是一言不发,只是一付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刘禅甚是无奈。

    兵行二日,抵达不曹水,黄权道:“沿着不曹水逆流而上,便是宣汉,我等可在此补充粮草。”刘禅抬头望黄权所指望去,只是川中丘陵纵横,竟看不出有城的痕迹,只一条蜿蜒的土路沿江穿入丘陵中。正要细看,却看见一个前哨正策马望自己赶来,片刻便已经赶到刘禅马前,道:“宣汉县城为盗贼所破,在下只看见县城内火光冲天,四周流民正往丘陵中四散逃跑。”黄权听到此说,早已怒火冲天,只一策马,便提起手中长剑单身望县城方向冲去。刘禅见状,担心黄权有失,忙叫向宠在领兵来接应,自己赶紧带上前队千骑前往追赶黄权。

    沿着土路窜进丘陵,正看见黄权正呆立在山口,正前面,一座浓烟滚滚的城池,便是宣汉。刘禅马不停蹄,策马向城池冲去,黄权也如醒悟一般,跟在后面冲向城池。赶到城下,只见宣汉城门洞开,无数百姓正从城门里慌乱逃出。刘禅正要往里冲,陈到上前拉住道:“先放百姓逃到城外,否则将尽数死于贼人手中!”刘禅目露凶光,喝令向充将自己帅旗立在城外不远的一个山冈上,让骑兵四出将百姓带到自己旗下。一边令众人站到山冈上,准备百姓出城后,便接地势冲击。

    百姓渐渐在刘禅大旗下聚集,刘禅令军中医官立刻为受伤的人治疗,引导百姓的骑兵归来报到:“除却先逃如山中的人,大都被引到此处,流民皆道是此次山贼来自前河上游云雾山中,摸约有两千余人,四周并不见山贼接应之人。县令在山贼破城前,已经带了亲信抢险逃跑。”刘禅回头问黄权道:“此处县令,乃是何人?”黄权沉默片刻,方道:“乃是刘璋族弟。”刘禅冷冷一笑,将手中双股剑举起喝道:“山贼肆掠无辜百姓,众男儿与我同诛此贼!”中骑士高声应诺,跟在刘栅身后,往城门冲去,陈到手握大刀紧紧贴在刘禅马后。

    冲进城门,只见街道上伏尸遍布,民房中浓烟四出,无数哀号声从无数房中传出。刘禅料知此时山贼必在县衙搜索财物,忙领兵往城中跑去。行到半途,正看见一群山贼正手持刀棍追赶一人,只见那人其貌不扬,单手持一把血淋淋的刀,背上还背负着一个年轻女子。群贼正跟后面大声嬉笑吆喝,却无人赶上前撕杀,那人却是一步一退望城外退去。刘禅见到此状,一马当先望群贼冲去,陈到等人进跟其后。山贼见骑兵赶到,一声惊呼,各作鸟兽散去,片刻便转进各处民房中。刘禅无奈回马,来到那人身前,那人摸约二十来岁,此时正将身上背负女子放到地上坐下,口中柔声道:“夫人可曾受伤?”那女子摇了摇头,那人才转身跪到刘禅马前道:“在下张巍,字伯歧,谢过将军救我夫妻之恩!”刘禅暗道,此莫非是为救姜维而死的蜀汉大将?忙跳下马来将张巍扶起道:“伯歧不必多理,在下也正途经此处。不知张将军为何此时才出城?”张巍道:“在下乃是宣汉县功曹,如今全县,仅有本官在,因此在下不得不留守县衙将粮草,钱帛等库封闭,将县中官文掩藏,方敢离开。只是我夫人不愿独身出城,因此我夫妻二人只留到了现在。”

    刘禅拉起张巍道:“如今将军已脱险地,何不将夫人托付我军后方,再与我同剿山贼?”张巍应诺,刘禅另几个骑兵将张夫人扶上马,送到旗下。众人一起望县衙赶去,正看见县衙内火光冲天而起。张巍道:“必是山贼破门不得,在焚烧仓库!”刘禅听闻,忙令骑兵跟着张巍冲到县衙后的街道上,只见千余衣衫褴褛的山贼正密密麻麻的挤是街道上,正等着那仓库后墙的火灭准备抢劫粮食。黄权见状,上前喝道:“胆大包天的恶贼!见我大军到此还不束手就擒!”山贼中分出一条小道,一个头带方士巾的山贼头走了出来,手中不伦不类的握着一把单刀,那贼人上前道:“什么大军?在下不知道,只是就算我愿意束了,但肚子可不答应。饿死也是死,我不知比什么腰斩,凌迟要好多少!”黄权喝道:“你就不怕诛你九族?”那人道:“我家九族,皆在此处!小到五岁,大到六十余,若皆诛九族,我死十数次矣,不知道和死一次有什么区别!”黄权顿时气短。

    那山贼头身后的千余贼人默默的将手中准备装粮食的口袋系到腰上,各自提起各式各样的武器来。张巍上前道:“各位还认为张某否?”那山贼头道:“莫说你做了官我就认识,就算你化成灰烬,我也能认出你的来,将你好生安葬!平日宣汉穷人多得张功曹接济,在下谢过,只是功曹那些须救济,如何救得我等,功曹巧舌如簧,又如何能令朝廷救我水火?我等无地无房,犹要交纳赋税,张功曹帮得十人百人,如何能帮我县数千穷人?”说完,又向张巍施礼道:“无论如何,今日无论谁死,我必先谢过张功曹大人。”张巍哑口无言,默然退到一边。

    刘禅正要上前,那贼头大声道:“各位无庸再说,自古官贼不两立!”回头对众人道:“诸公快提起兵器,与我杀死官兵,才有粮食可吃,衣服可穿,勿忘山中尚有群老妇幼!”话音刚落,群贼已经持兵器冲来。陈到闪到刘禅身前,将大刀一横,令全军向前冲击。刘禅道:“非不得已,勿伤其性命。”陈到默然点头,将大刀一挥,众骑士一浪接一浪纷纷冲向群贼,顿时将山贼冲得七零八落。

    顿时街道上,血肉横飞,山贼所用的少数是劣质单刀,更多的,全是木辊农具等,被正规骑兵一冲,除了能使蛮力的,能稍微抗衡,其余的,不是伤在刀下,就是死在马下。忽然听到哄的一声巨响,只见那仓库后墙轰然倒下,将围住墙壁的山贼压死无数。里面的粮食纷纷入洪水一般涌出。山贼头高声叫道:“诸公有力着,与我上前,掩护老幼夺取粮食,快回山中躲藏!”说完,那些贼人顿时如增添了强力一般,面对骑兵反复冲击,不退反进。后面墙边的贼人纷纷将粮食刨进身上所带的口袋中,一装满,便望城门逃去。

    待那身后的贼人纷纷逃走后,抵抗的山贼如同大事已了一般,个个皆目露死色,纷纷泄下气来。陈到也与众骑兵停止了冲击,只将他们盯住。那山贼头仰天叹道:“有得今日之食米粮,不知来日谁养亲。”正此时,黄权已经快马冲到山贼身前,大喝道:“贼人休要谣言惑众!”一剑望那山贼头目刺去。旁边山贼欲救,却体力不支,稍一动弹,却又栽倒。那山贼头只将目光向黄权鄙视的一瞟,转过胸膛迎向长剑,只听得一声令人心脆的扑哧一声,那长剑已经穿身而过。

    黄权竟一下呆住,四周的山贼纷纷站了起来,向黄权围来。那山贼头目吃力的摆了摆手道:“众位兄弟,还是投降张功曹吧,或则他可给大家一条生路.”说完,竟不理发呆的黄权,一把捏住剑身,拔剑而出,顿时血如涌泉,散落四周,倒地而亡。黄权弃了手中长剑,竟是一脸呆滞一般。

    众山贼却纷纷将武器抓在手中,一声怒吼向黄权砍去,几个骑兵纷纷冲进人群,将黄权救出。那些山贼见黄权逃出,纷纷抬起那山贼头目的尸体,一窝蜂向城门跑去。

    陈到抬眼望了一眼刘禅,刘禅道:“让他们去吧。”张巍转身跪到刘禅马前道:“张巍谢过公子活命之恩!”刘禅道:“当初他们尚在追杀你夫妻二人,如今为何又为我放过他们谢我?”张巍道:“这些人中,多是宣汉本地人,虽然有不法之徒,但更多还是善良的穷人,只是为温饱所逼,才行此险着。”刘禅长叹一声,将张巍扶起,陈到道:“如今城中已无贼人,可令人取了粮草,让村民如城才是。”刘禅点头应是。

    刘禅带众人出得城门,正看见向宠将刚才逃出来的山贼全部围在城墙下。向宠见刘禅出来,上前道:“这些抢劫粮食以及反抗我大军的贼人,一个都没逃脱,请问主公如何处置?”刘禅见那些山贼,或则一眼怒火,或则眼含惊恐,更有绝望着悲呼着藏在山中的老幼。刘禅看了几眼,竟不能止住眼泪,赶紧转到一边,挥手道:“放他们去吧,另将我军粮草分些给他们。”说完,策马向一边走去。

    黄权赶上刘禅道:“公子不可有妇人之仁啊,这些都是山贼,今日纵之,只怕将来将为祸一方!”刘禅怒目向黄权看去,却见黄权身后挪出了几个城中的富人摸样的人来,那些人一脸肉笑道:“还望公子剿灭此贼,还我大汉朗朗乾坤。这些贼人作恶多端,若今日放过,只怕将有更多的贱民逃到山中为贼。”刘禅收起怒色,转口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张。”说完,唤过张巍与向宠道:“向将军,我今日便分你二千士兵,以张伯歧为向导,可将四周山贼尽数收降。”向宠见刘禅眼光闪动,明白乃是好他在此收集民心,忙应诺道:“主公放心,我必保此地平安无事!”那些乡绅见状,纷纷上前道谢,更是围住向宠猛拍马屁。

    刘禅淡然一笑,转身回到军中,令向充取齐粮草,准备继续引兵西去。

第九节 暗授计摊丁入亩 明逞能杯酒取城

    刘禅收集好粮草,拔营起兵,张嶷夫妻直送过不曹河,刘禅道:“二位不必久送,待我征过张鲁,日后多有相见。”张嶷道:“一直未曾谢过公子之德,既救我夫妻性命,又保我宣汉子民,张嶷粉身难报。”刘禅笑道:“皆为大汉子民,何必分出彼此?只是如今天下纷乱,民心难安,所谓盗贼者,多为无衣无食之人。若行良策,当皆为我大汉肱骨,只是为政者多贪私利,不肯让人活命而已。”

    张嶷听了此话,暗自叹息,旁边张夫人却笑道:“听公子所言,必有良策,何不告知我家相公?”刘禅笑道:“我已有一策,只是如今我出征在外,只怕所托非人,导致疆土不宁,故难以实施。”张嶷听到此处,赶紧跪下道:“若公子不嫌弃在下,张嶷愿效犬马之劳!只要能救我家乡父老,张嶷愿冒天下之众不韪,死而无撼!”张夫人也跟着跪下请求。刘禅忙跳下马,将两人扶起,道:“贤伉俪无须如此,我所担心者,只为大汉痼疾难愈,若伉俪愿为我试之宣汉,乃是我刘禅之福,在下尚要谢过两位。”说完,深深一揖。才起身道:“我曾想过,我大汉之民,最重莫过于丁税(人头税,是人就要交纳的税),很多无地少地之人,根本无法交纳此丁税。因此多有逃亡山野,呼啸绿林,又或则依附大族,成为佃户,多被侵凌。而富裕之家,虽然zhan有大片土地和佃农,却也只需交纳自己的丁税而已,因此多有富户多占土地而不能耕作者。我思有一法,既丈量所有土地,按照本年所收之税,平摊到所有耕地上,而取消丁税。如此以来,穷人就不会为交纳不起丁税而逃跑,自然可安心在村镇中开耕荒地。而只要土地在,财政的税收就有保障,再宣誓永不加丁税,让流民新耕土地自行申报,免税三或五年,则天下大治。只是如今大汉天下,世族横行,恐难推行。”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张嶷听后,脸色便了数次,望住刘禅道:“宣汉地处偏远,世族势力薄弱,我可为主公先行之,只望主公拨我少许兵马即可。”刘禅笑道:“此事你竟可与向宠将军商议,我与他兵马,便是为你所用,你上司庞义处,我自会说明!”说完,一拱手,道:“如此,我就将宣汉托付与你,成与不成,全看伯歧助我。”张嶷凝重的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家乡,道:“请主公放心,我必不让主公失望。”说完,向刘禅深深一揖,刘禅挥手,让两人回去。

    过宣汉,沿巴河西去,黄权道:“前方便是汉昌,乃是庞义将军抵挡米贼前沿。”刘禅派出前哨去通报,自领大军跟随。片刻,前哨回报道:“庞义将军已经在城外迎接。”

    刘禅让向充押后,自领骑兵与陈到黄权先行。赶到城门,只见汉昌城墙甚高,却无丝毫战火痕迹,庞义侯在城门外,见刘禅赶到,忙上前迎接。刘禅抓庞义手道:“庞将军好将才,身处前沿,竟能让汉昌城墙如同新做一般。”庞义脸色数变,刘禅知道庞义自从成为巴西太守,便暗中谋图脱离刘璋自立。只是此人心比天高,却是胆比针小,既不敢反,又不愿臣服,只乐意在此做土皇帝,张鲁也不打他,只将此处当做一屏障。也是刘备入川后,最先投靠的人之一。

    刘禅将庞义抓住,笑道:“禅年不更事,少经战事,庞太守作战多年,与张鲁更是多有交战,正可为我教导。来日出征,便请太守与我同去剑阁。”庞义正要挣脱,却被陈到从旁边靠住,看陈到如同熊一般的身体,便也不再挣扎,任由刘禅拖在城为。黄权也为庞义脱离成都不满,只站一边暗中观察。

    刘禅并不放手,只将庞义拉到军中,令人就地扎营,更让人传话与庞义手下,只请他们同来饮酒作乐。到得刘禅军中,庞义见已无退路,便只得紧跟在刘禅身后。刘禅将他拉到大帐中,令人去取酒食来。庞义见旁边仅有陈到,便低声道:“莫非公子是受刘季玉之命,特来赚我?”刘禅笑道:“他是益州牧,我做我的荆州牧,如何相干?今日请你来,乃是讨教而已。”庞义将脖子缩了缩,道:“难道公子真是为讨张鲁而来?”刘禅笑道:“若不是,又当如何?”庞义长叹一气,道:“如今张鲁与我,是敌非友,刘璋与我,本密友而兄弟,如今也时时疑我。虽然如今可谓是封疆之守,却日日胆战心惊,一刻不能安睡。”

    庞义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笑声,转过头去,却是张松进来,张松道:“公何不另寻他途以解心中困惑。”说完,张松上前对刘禅施礼道:“主公,松来迟矣,当罚!”刘禅笑道:“酒食未上,不算迟到,当然也无酒罚你。”庞义见到张松,早已经瞠目结舌,指张松道:“永年不是在成都吗?”张松笑道:“本生在成都,只是如今成都所托非人。上不能安邦,下不能保民,用人而疑,有才而不识。故我已为成都另选他人,此人正是大汉皇叔刘备玄德公之子,刘公嗣。”庞义一声惊呼,跌倒在地。

    陈到将庞义拉起,刘禅笑道:“今日并非是来说庞太守,只谈征伐而已。”庞义战战兢兢的坐下,暗想,就算此间不害我,只怕就听到的这些事情,便可让我回不得汉昌,就算回去,也有刘璋,黄权,张鲁,如今在加上刘禅都等着给自己收尸。沉默片刻,打定主意赶紧起身对刘禅道:“义早听闻玄德公急公好义,公子更是天纵奇才,在下愿将身家托付与公子,还望公子接纳。”刘禅哈哈大笑道:“庞太守真直人也,禅何德何能,竟能得公襄助,既有此天意,何事不可成。”说着,将庞义扶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令门外进酒食,顿时下人如流水般进来,跟着,刘禅手下诸将与庞义手下将领纷纷进来,只黄权带了庞义几个文官去为刘禅准备粮草。

    酒正酣,刘禅起身道:“我与庞太守,已亲如兄弟,诸位只管畅饮,若有谁人能自归者,我便将之抛进酒坛!”庞义看着身边这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只觉得仿佛当年与刘焉入京朝圣一般,只觉得心中万般挂牵,皆有所托。也不知道是醉是疯,心中万般委屈,竟抱住刘禅大腿大哭起来。刘禅虽然知道有人醉酒爱哭,这次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只要脱身出来,却哪里能动,只得叫来陈到将庞义拖到后面营帐休息。

    等酒宴结束,刘禅令陈到带了数百士兵,用大车拖住喝醉的庞义与他手下将领,一路走进城门。城门上见汉昌众人皆在车上,只得放刘禅进去。陈到将大车赶到庞义府上,让士兵将车上之染抬到房间休息。又令众士兵将太守府死死守住,自带亲兵跟在刘禅身后。刘禅笑道:“此所谓杯酒去兵权也。明日叔至可传我命令,让庞义引兵与我同出,再以我向充来守汉昌即可。”陈到应声答道:“在下遵命。”

第十节 心怀天下张天师 身陷凡尘刘公嗣

    陈到传令回来,刘禅却是酒劲渐上,只觉得脸上绯红,便与陈到一起走出太守府。便看见一条大河横在眼前,原来汉昌城竟是被这条大河穿城而过。河的两岸,皆有城墙,可以两岸互相支援,纵使一城被破,至少还有另一岸可以反扑,如同襄阳与樊城一般。刘禅沿河而行,只见沿河边上,商铺连连,映着大河,好似一副清明上河图一般,仿佛全然不知此处乃是与张鲁交战的前线。

    刘禅与陈到不愿卷入人流,便从一边绕进一条小街,行不多远,却看见街边一屋中走出一个少年来。那少年一身白衣,见到刘禅更是微微一笑,上前道:“请问阁下可是刘禅刘公子?”陈到靠到刘禅身边,道:“这位公子恐怕认错人了,刘公子此时大概尚在城外营中。”那少年却不理陈到,只轻轻道:“公子可记得长坂坡前一老道?”说完,犹将刘禅刚到这个时代的那个敕令小声念一了次。刘禅听到此处,已知此人大概是张道陵亲信之人,便笑道:“如今你我敌对两方,阁下尚敢在此露面,莫非以为在下刀兵不利?”那少年笑了笑,道:“此处不甚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刘禅与陈到望了一眼,道:“若阁下信得过我,我等可往太守府中择一蔽室商谈。”那少年轻轻一点头,算做同意。

    刘禅带着少年,与陈到也不在闲逛,三人一同回到太守府中。陈到对一士兵耳语几句,那士兵领三人到了一耳房中,陈到带刘禅与那少年进到房中。两人坐下,刘禅道:“此处甚为隐蔽,你我二人可放心说话。只是与公子同行到此,尚且不知道公子姓名。”那少年将房屋打量了一番,将身上白衣煺下,露出里面的一袭道袍,稽首道:“奉道之人,早已隔断尘缘,公子之称也不敢当。我自四岁出家,便更师傅云游天下,三年前得师傅赐号为天一。”刘禅施礼道:“如此看来,天一道长就是当年长坂坡前的道童了?”天一道长笑道:“正是,当年一别,到如今,已是十年了。”

    刘禅黯然想到从前,不觉心意涌动,叹声道:“如今张老道长可好?”天一道:“如今师傅还在青城山中修行,近年来已经少有下山。”刘禅奇道:“老道长不是尚有子孙在汉中,为何却到青城修行?”天一暗自叹了口气,道:“公子不明我道家情形,请容贫道一一道来。”刘禅点了点头,那天一道长饮了口茶,便将道家汉中一脉一一道出。

    原来,东汉末年,朝廷昏庸,川中各地民不聊生。张陵既后来的张道陵感世道艰难,便集中贫民一起,在绵竹开山耕地积累粮食以自保。只可惜粮食未出,却被官府多加盘剥,所剩无几,张陵不得已,只得将开耕之地分到各户贫民手中,再让每户人家在丰年存粮五斗在自己建立的仓库中,等到无粮可吃的时候,张陵再将存粮放出救济灾民。谁知道此法一出,却被官府利用,官府要控制仓库,被张陵与众人拒绝,便策动其他贫民来抢夺张陵等人所建立的存粮。

    张陵深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便将头领的位置交给儿子张衡,自己出走四方,以寻救民之道。张陵云游四方,最后在成都西南的鹤鸣山中遇到神仙传授给他《天宫章本》一千两百卷及“三天正法”,并命其为三天法师正一真人。又在山中修行数年,于是豁然贯通。回到绵竹,创立五斗米教,收授弟子,传授道法,三年便已大成。众多弟子分散四处,传播道法,兴建义仓,收集粮食救济贫民。只是此时张衡已经年长,取妻生子。那张衡之妻野心勃勃,早有利用道法鼓惑贫民,借义仓趁乱世起事的想法,如今见形势已成,便鼓动张衡立张陵为天师,自己则大用民心,杀死官吏,自立政权。张陵不得已,只得远离这个已经被污染的福地,自出寻找救民之道。

    此时中原大地,张角已经领导黄巾起义,大军横扫数州。张衡之妻策动张衡反叛东汉政权,正好有新任命的益州牧刘焉正图谋入川不得,被原来刺史阻在汉中。张衡之妻便与刘焉暗通消息,杀死原来的刺史迎接刘焉到了成都旧任益州牧。只是在反叛刺史时,张衡被官兵杀死,刘焉便任命张衡之子张鲁为汉宁太守。张鲁之母让张鲁到汉中就任,自己带领众道门弟子在成都四周各地兴建义仓,传播道法,希望更有所图谋。也正好此时,刘焉早有自立之心,便借五斗米教,向朝廷称道路断绝,不能上缴供奉。只是刘焉为王之梦未成,却早早过世,留下刘璋即位为益州牧。

    刘璋为刘焉原来为入蜀而在关中所召集的东州兵所惑,也深感五斗米教对成都的威胁,便令人将各地义仓收为官仓,并将张鲁之母亲与弟弟等树人杀死,并将教徒驱逐出境。张鲁得到此消息,便隔绝刘璋,更谴兵多次侵扰益州,自此两家结恨。

    刘禅听完天一所说,叹气道:“道家本是我大汉精华,每想到竟零落之此。”天一也叹气道:“师傅也常恨自己不能传授道门真谛,又恨好好的道家经典,竟被用做私用,谋取权势。只是如今年老以后,早已经渐渐看透,只在山中教授我等几个弟子,不再过问世事。只是仍怀救济天下之心,常常不能自拔。”刘禅道:“张天师正我大汉魁首,当为天下道门之共尊!”

    天一笑道:“在下所来,也正为师傅之请而来,师傅在山中修行多年,只念念不望用义仓积粮救民,十年前更是云游四方寻找救天下之人,公子也在其列。如今,公子大事渐成。”说到这里,天一向刘禅望了几眼,见刘禅并无所动,便接着说道:“师傅老人家希望公子能让此法继续行使天下,我师傅也愿意出山领袖天下道门弟子,共尊公子为天下道门共主!”

    刘禅眼光闪动,道:“如今天下群雄割据,强过在下者,也数不胜数,为何选中在下?张天师如今年过八旬,为何放弃自己亲孙,而助在下。可有什么打算?”

    天一回道:“益州,乃是我道门兴盛之地,其他各地之教徒,均不及此地。天师日常与众弟子议论,常道张鲁仅是一守门之犬,更兼贪权好名,是我道门大忌,不可为我道门所容。而公子征战而不嗜杀,位尊而不好名,正合我道门,故而愿意以天下,尽托与公子,还望公子接纳。师傅只望公子也能尊我道门为天下魁首,传教四海,令天下人公仰。”

    刘禅知道,若是有宗教的支持,自己平定蜀中将容易非常,只是在中国,宗教经常只是被政治野心者所利用,更加上道教推崇小国寡民,却非天下之福。想到这里,刘禅便道:“我可令各地建立道观,让各地教徒接受传教,更可立道教为我过之正统。但是,我有两点,必要天师明了,否则,我宁背天下骂名,也将不接受天师送请。”

    天一道:“请公子说来,在下洗耳恭听。”

    刘禅道:“第一,各地教徒,必须先忠我大汉,再供奉道门。道门各地,不得私下集会,入教之人,必须到官府登记,道观所建立的义仓,必须与官府共管。”天一道:“此事,师傅老人家已经让贫道应诺公子。”刘禅又道:“道门必须授命我统令天下教徒,任命我为地上众生之主,天师可为道君之使。每代天师升天之后,要将法器交给皇帝,再又皇帝赐与新的天师;每代皇帝,天师也必须为之加冕为天下共主。”天一想了想,道:“也可。不在师傅禁忌之内。”刘禅接着道:“最后一条,道门必须更改以前对道德经的解释,放弃小国寡民之说,令让天下教徒皆为兄弟姐妹,另将天下一心,写入教义,授权皇帝领袖天下,共讨异类。”天一沉默半晌,才道:“前面可行,但后面讨伐异类之说,却要与师傅商议方可。”刘禅道:“也可,你可回报天师,若要救济天下,必先要施展其能为,才有其说服力。”

    天一口中将刘禅之话默念了几次,对刘禅道:“公子所言,我必转与师傅,一月之内便有答复。贫道就此告辞。”刘禅施礼道:“道长可先代我向天师问好,请天师善保安康,勿为凡事扰了心中清净。”天一一稽首,念了一声“无量寿佛”,穿上白衣转身飘然而去。

    刘禅缓步走出耳房,暗道,想不到自己将走上****之途,心里只觉得毫无把握。好在张天师已经年过八旬,从其行事来看,却是一个忠心向道之人,只要能在此时将其权力全部握到自己手中,则以后纵使有借教会叛乱者,也可消灭于无形。想到这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却看见天色已经昏暗。一个士兵赶到刘禅身前,道:“在下是魏延将军使者,魏将军让在下禀告主公。三日前,已经抵达广元,但马岱已经撤退到马鸣阁,只是杨任军队,如今不知踪迹。魏将军正固守广元,准备等士兵稍加休息,便将南下剑阁,与赵云将军夹击马超。”刘禅将路径在心中默想了一遍,道:“你可快马回禀文长,令他放心南下,我将尽快起兵到广元,阻止马岱南下。”那士兵听过,施礼后转身出门去。

第十一节 刘禅面责黄公衡 恶疾事略荆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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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刘禅刚要起床,正听门外侍卫报称黄权来访。刘禅赶紧起来,马芸为刘禅梳洗完毕,转到客厅,正看见黄权负手立在厅中。见刘禅出来,黄权迎上前施礼道:“冒昧打扰,还请公子见谅。”刘禅不满其杀死无力抵抗的山贼头目,心里暗暗不快,此时也只微微笑道:“公衡不必多礼,有话请讲。”黄权抬头,道:“如今马超兵指剑阁,益州危在旦夕。而公子现在却驻军巴西,止步不前,是为何故?”

    刘禅将黄权盯住,道:“巴西乃是与张鲁交战的前沿,若不能固守,如何敢放心进军?如今广元之围已解,马超之兵也在我之掌握。公等碌碌,除了能杀无力反抗的流民,还能做些什么?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安民,要你等何用?”说完,怒气中烧,转身拂袖而去,只留得黄权独自在客厅里楞住。

    走出门,陈到扶刘禅上马,道:“主公,黄权乃是刘璋使者,若得罪于他,只怕行事多有不便。”刘禅想了想,也深感自己莽撞,只得道:“可让永年设法挽救,若不能,就将黄权禁在军中。”陈到应诺,正要说话,却看见黄权正跑出客厅,奔到刘禅马前道:“公子良言,权恨不能早一日听公子教诲。如今公子一怒,令在下明了甚多,还请容我上报州牧大人,请兵与公子,共讨张鲁。”刘禅愕然道:“公衡不必如此,我军今日就要出征,还请先生为我军准备粮草。”黄权深深一揖,向刘禅告辞而去。

    刘禅回头多陈到道:“可令亲信之人与黄权一同处理军粮事务,若其有异样,即刻拿下,生死不论。”说完,便策马往城外军营而去。

    赶到营帐,张松接住,暗与刘禅道:“向充将军已经全盘接过汉昌防务,更有庞义一家竟在掌握。”刘禅点了点头,走进营中,庞义赶紧起身向刘禅施礼道:“末将庞义领兵五千,特来追随主公征讨米贼。”刘禅笑了笑,对庞义道:“太守不必多礼,你我如今尚是宾主,不可徒增说辞。”庞义道:“公子说言及是,庞义遵命。”刘禅登台点将,令全军即刻开拔,进军广元,众人应诺一声,各自散去准备。

    刘禅招张松到营后,道:“以先生所见,如今我军发兵广元,当如何获胜?”张松道:“不知主公是想赶走马超,还是擒获之?”刘禅道:“不可纵之。”张松沉吟片刻,道:“马超从长安败与曹操,一直落难到汉中,家眷尽失。张鲁气量有限,汉中地狭人稀,也非马超逞能之地。如今的马超可谓虎落平阳,若主公能给予其致命一击,必能将这平阳之虎化做主公征伐天下的良犬。”说完,又转身从几上展开行军图,道:“如今马超兵进剑阁,广元是其左,白水是其右,马鸣阁是为其后路。本来马岱屯兵马鸣阁,前些时候曾出兵攻击广元,想要为马超解除左翼之危。但已被魏延将军击退。以松所见,只要我军能击破马鸣阁,将白水栈道毁坏,则马超之军尽数成为困兽。”

    刘禅听过,只叹气道:“只仅是破马超之兵,非是入汉中之策。”说完,暗叹了一口气。张松正要说话,门外侍卫道:“关将军谴人前来犒军。”刘禅领张松迎出,却见张裔与王连送来酒肉等物数十车。刘禅令人收了,王连上前道:“关将军屯收巴陵,事事谨慎。听闻主公西进巴西,势如破竹,特令我等二人前来犒军。”刘禅笑道:“多谢叔父关心,二位既然来了,就留我军中效力。正有要事要托与二位。”两人上前应诺。刘禅便令王连接过张松手中的官兵评议去做,又令张裔到营帐领兵听令。两人拜谢,王连又道:“诸葛先生已经与江东签订同盟,今有盟书在此,还请主公指定。另有马谡已在洞庭湖中练兵数千,更集中匠人千于人,战船已在制作。张将军一路追曹仁至襄阳,并将襄阳围困,诸葛先生已经赶往襄助。”

    刘禅一边带两人走到营中,一边听王连介绍。等王连说完,刘禅道:“如今荆州民生如何?”王连道:“因连年战争,荆州已无可调之兵。壮年皆在战场,家中所产,全耐妇人,产出不及过去八成。六溪人纷纷下山耕作,多往油江沿岸,洞庭湖等丰腴之地。只是不知为何,此等丰腴之地,虽然粮产远高其他地方,但耕作之人,寿命大都很短,往往年不足四十,便已骨瘦如柴,垂垂老矣。武陵太王甫守召集医官商议,更将病人送王张医圣处,皆不得解。”刘禅霍然想起前世中,江汉平原,洞庭湖区乃是血吸虫泛滥之地,此病在中国二十一世纪尚且无法根治,更何况现在。只得与王连道:“此乃是一种病,只怕当今天下,也无药可治。”说完,只得一叹。王连惊道:“此莫非天弃我大汉?赐我良田,却不能耕作!主公可修德养性,停兵罢武,或可平息。”刘禅道:“此病自古便是如此,难道我大汉便从未出过圣明天子?”说完,怒目瞪向王连,王连赶紧谢过,刘禅接道:“虽不可医治,但有预防之策略。”说完,顿了顿,道:“我可书信一封与国山(王甫的字),让其做些预防。”众人见刘禅说完,便各自告辞。

    刘禅转到营后,张松跟进来,道:“主公,此病莫非天灾?松听闻油江之地,粮产超过别处数倍,若不能收为己用,恐怕我军将无粮可食。”刘禅笑了笑,提起笔来,按照条款写道:一、沟通河流,释放死水,引干沼泽之地。所有适宜钉螺生存之地,必须兴修水利,疏通河流。

    二、由官府采购鸭鹅雏苗,分给各家各户在沼泽中多多放养。每年也家养之成年鸭鹅可抵赋税。

    三、传令各家各户,不得赤脚靠近水塘,沟渠等潮湿之地。所有劳力及牛马等耕作之后,必须即刻清洗干净。严禁随地方便,粪便等物必须定点存放掩埋,防止粪便污染水源。

    刘禅又抬笔想了想,似乎能想起的,就只有这些。然后交给张松道:“可将此信即刻发到武陵,令王甫张贴到各村各家门外,让读书人四处宣讲。可降低病害半数以上,若要治疗,还请他多招郎中细做研究。”张松将信看了一遍,却是一点都不明白,见刘禅也不愿解释,只得出去将信发出。

    刘禅又展开信纸,传令马谡组织一部分匠人前往南海蒋琬处听令造船。方才揉了揉已经成了两个大的头,坐了下来。荆州如今已到无兵无粮的地步,若是益州久拖不下,只怕多年心血,将付之水流。虽然现在看似强势,却已将到强弩之末。想到这里,刘禅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到营外,正看见张裔与沙摩柯过来,两人走到刘禅身前道:“主公,军队正整装待发,请主公示下。”刘禅令向充带二千士兵驻守汉昌催促粮草,便起兵望广元而去。

第十二节 称象儿暗谋乃兄 曹孟德再议南征

    自刘禅入蜀之后,司马懿便开始为进攻汉中进而攻击益州做准备,只是让他不解的,却是他虽然成功的成为了雍州刺史,却始终没有得到进攻汉中的指示。曹冲将司马懿的上表一一上给曹操,曹操却仅是看看,却不置可否。

    这日,华佗轻轻的将曹操头上包裹的头巾取下,然后再将已经浸泡在药水中七日之久的新头巾换上,然后用手腕压在曹操头上轻轻的按摩着。这个是曹操在否定开颅取风涎之后,华佗设计出的新的治疗方法,药水来自神医亲自置配。虽然现在头偶尔也会疼痛不已,但自从用了华佗的药敷法,疼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也无没有以前那么剧烈了。

    曹操闭着眼睛,安逸的享受着华佗的按摩,门外曹冲进来,也只蹑手蹑脚的走到曹操座下,安心等待。曹操用手指轻轻的示意了一下站一边的曹冲,道:“子秦有何事要说,切先说来听听。”曹冲赶紧上前道:“还是为司马仲达进兵汉中之事。”曹操依旧闭着眼睛冷笑道:“此人虽然有才,却也不过如此。襄阳之危,就在百里之外,更加关张二人协力经营,最近又与江东结盟,一旦襄阳有失,我许都必危;而益州之地,尚有千里,更有刘璋,张鲁割据其间,刘禅孤军深入,更加上其兵力有限,后路难保,关张二人也难以调动,我只担心其早亡不能为我乱益州而已。”

    曹冲听曹操说完,忙接着道:“仲达有言道,益州乃四塞之地,若有能人居之,一旦成了气候,恐怕难以征伐。如果我军就算不先伐益州,也当先破汉中,使得益州屏障为我与之共有。”

    “哼!”曹操冷哼了一声,挥手让华佗退到一边,睁开眼瞪着曹冲道:“益州只一州之地,以一敌我天下之九,失败只是迟早事情。而荆州居扬益之中,只要我军击破荆州,则扬益两地便无交通。如同在南国中劈如巨斧一般,无论东征西进,皆由我心。子秦何以如此不明?”

    曹冲正唯唯诺诺,却看见门外闪出一个人影,正是贾诩。贾诩一付道骨仙风的摸样,上前向曹操浅浅的一施礼,曹操赶紧让他坐到左首下。曹冲上前施礼,贾诩只是微微一欠身就坐了下去。曹操往贾诩笑道:“文和如今可是做了几分仙气,可知古人之言不谬矣。”贾诩笑道:“无心势利,不染红尘而已。”说完,便将眼睛闭上。曹操也不再说话,只将华佗熬来的清茶抿了一口,便闭口不言。

    曹冲看着这两个性格最相近的君臣两人,心中只对装摸做样贾诩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来,但见两人皆不说话,只得上前躬身道:“不知文和先生以为,我军如今当做何打算?”贾诩将眼皮挑了挑,道:“关张二将武勇非凡,诸葛亮智谋具佳,但诩以为,刘禅皆不能收归己用。刘禅入蜀中,兵不过三万,粮全耐刘璋,就算其有吞并之心,却只是为我等乱益州而已。我料荆州如今已无可用之兵,若我军能在江东与关羽之盟约新定之时,一举击破,则南方之事无忧矣。”说完,转头对曹操道:“刚才有曹仁将军使者来报,称襄阳已为诸葛亮攻破,如今曹仁将军已经退守樊城。”

    曹冲正要再说,曹操忽然睁开眼道:“我当亲征荆州,以雪十年之恨!”华佗见曹操震怒,忙上前道:“魏王不可动怒,否则旧患复发,只怕神仙难治。”曹操不怒反笑道:“无妨,神医可与我一同南征,以备救难。”说完,又对曹冲道:“你可去传令于禁将军引麾下七军为先锋,先行出发。稍后,我自领大军南下。”曹冲看了看又开始闭目养神的贾诩,方才应诺下去。

    等曹冲去了半晌,贾诩方对曹操道:“大王不怕许昌不安?”曹操叹了一口气,道:“以我之见,一子成材,乃是大幸,三子具佳却是大不幸矣。若百年之后任其相残,不若在有生之年为之看顾一二。文和以为然否?”贾诩默然点了点头。曹操接着道:“我欲年后出征,文和以为当否?”

    “只要于禁将军能助曹仁守住樊城,我军无忧矣。只是在下有一言,方才不便说出。”贾诩顿了顿,接着道:“若是诸葛亮与刘禅若是已有勾结,正令我军攻荆州以趁刘禅平益州之野心。我军当如何?”曹操微微一笑,道:“此所谓强弩之末,刘备所遗下的些许实力,竟在此一役。那刘禅志大才疏,舞文弄墨尚可,逐鹿天下,只怕非其所长。”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曹冲转到自己楼中,正看见王基正在客厅等候,此时王基已经转为兖州刺史,许昌等地尽在其辖区。王基见曹冲进来,忙上前施礼,曹冲道:“父王将亲征荆州,估计将在年后麦熟之际。”王基道:“正合世子所算。”曹冲笑了笑,道:“虽然如此,但我等也要好好谋划。汉中之地乃是益州门户,我必不能任其归于益州之手,当令司马仲达在我留驻许昌掌权之时,拿下汉中。”王基道:“正是如此,只是张鲁手下马超等人武勇非凡,只怕司马先生难以抗衡。”

    曹冲笑道:“我料现在马超必然逃不出刘禅之手!虽然父王轻视刘禅,但其常行非常之事,更有非常之谋。绝非马超武夫可比。”说到这里,又在王基耳边轻声道:“一旦父王离开许昌,就请将军立刻开始打草惊蛇之计,勿要使曹丕曹植坐失夺嫡之机……”

    正此时,刘禅正奔袭广元之时,一路行来,刘禅只觉得眼皮连跳,暗道不知谁在念叨自己。心中正思量,前方士兵带来一个使者赶到马前,那使者上前道:“魏延将军已将马超堵在剑阁前。赵云将军与剑阁守将张任有书信与主公。”刘禅接过书信,却是赵云所书,乃是请刘禅为魏延堵住马岱援兵。刘禅遣走使者,立刻命令全军潜行,奔袭马鸣搁。

    本章题目,由书友垒子提供。万分感谢

第十三节 离间计功成破关 围马超黄权逞能

    赵云使者才去,刘禅心中大喜。以马超马岱之能,决然不会在马鸣道有太多准备,只要马鸣道一断,刘禅只要在道口做等马家儿郎来坐前,然后再演一出好戏也不愁他不降。既而再有回师南下,这三足之势也就天衣无缝。

    一路也不多想,军马就到马鸣道口。果不出所料此地只有马岱少部在此坚守。大旗一挥之下,向充的二千兵丁一轰而上,道口原只三百余兵,马上就被冲散。

    只耗去一个时辰光景,马鸣道就此异手。待到未牌时分,向充才提了一落魄小将,掷在刘禅帐前。细细问来,才知,马超原也知道马鸣道厉害,多次要张鲁增兵把守。谁想杨松得了张松好处,便将张松教给的话向张鲁言及,张鲁犹豫再三,便欲将马岱唤回汉中为质。另派来一员武将,唤做杨柏,而此人乃是杨松之弟,只会贪污,到了关上,便先将马岱锁在牢中。谁知道马岱尚未送回汉中,自己却被刘禅一战而擒。刘禅命人将马岱放出牢来,禁在军中。待到深夜,又叫人送了杨柏一身士兵衣服,偷偷放出马鸣道了事。

    一夜无话,待到天明,营中传来一阵躁动,刘禅慌忙披甲出帐,看了半晌,才又莞尔一笑。却是一胖子在他中军帐外兜售荆州物件。细看之下,也不是别人,却是前日才被打发去荆州读书的庞同。

    一旁张松看不过去,忙上前抓住衣脚拖到面前,等众人散去。刘禅问所何故到此,原来此人竟是诸葛亮所派之荆州使者。正要质问,却听庞同抗声道:“吾非你属吏,盖一报信之人。如何罚我!”此语一出,倒搞得刘禅不好发作,只得细问从来。

    原来诸葛亮派人,为的是通报荆州情况。如今,张飞已经攻破襄阳。日日都要荆州提兵北上,诸葛亮居中调度,才知个中苦楚,想荆州不过三四万军马,北伐中原,东守孙权,已然吃紧。诸葛亮与关羽等人因前时江夏战事已生龌龊,此番却是要借刘禅之手来制关张。明着是为北伐请兵,实是要刘禅协调。于此,刘禅也只有苦笑。另外,诸葛亮还提到与孙权的盟约签署,想来也是关张不服他,他才不远千里来请刘禅定夺,所派何人。

    听罢庞同叙述,刘禅只是苦笑。张松细想半享才道:“要去益州只怕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主公意欲如何?”刘禅长叹道:“欲意以五千入蜀之兵属荆州。也好给孔明先生片刻宽余。”

    “也只好如此,可惜得紧眼前大好形式。驾御关张二位将军孔明尚且吃力,多这五千兵马,只怕还是杯水车薪。”张松道。见二人都叹息不止,庞同笑道:“如今益州之地东边的巴郡,益北的剑阁已然到手。何必得陇望蜀,奢望一蹴而就,若不好好收纳两地民心,只怕取地容易,守地难。曹操二万残兵都可破袁绍十万,如今曹操大军百万,如何就被三将军,三万疲兵打得一退再退。还请二位大人教我。”一席话说得刘,庞二人都是默然。此中关键非二人想不到,实不敢想耳。

    “益州兵卒一共有二万五千,主公速令黄忠将军领一万人马暗伏巴陵,为孔明接应。我等取益州之策也要变通。”张松道。刘禅细想一阵才又道:“取益州,一万军马足已。另外要五溪蛮沙摩柯将军集中蛮兵五千也归黄忠将军统辖。如此,则巴陵有三万人可以自守。江南四郡可以安保。”

    当日,刘禅就将身边军队分出,只留千余与自己守马鸣道,其余都由向宠带回荆州去了。见到刘禅不进反退,黄权第一时间来到大帐,却见刘禅一脸死灰坐在堂前,一胖汉也立在一旁做苦相。黄权忙上前道:“将军这是为何,莫非荆州有变?”

    二人都是谔然,半饷无语,黄权大急。倒是一旁的胖汉一声长叹。黄权忙道:“庞同庞大人,此间发生何事。何故长叹若此!”庞同二人神情默然,好半会才听他道:“黄将军有所不知,刘益州邀我家将军入蜀本是为了大汉同宗之宜。谁想蜀中将校屡有刁难,这粮草是一日接不上一日了。如今荆州战乱,我家主公只好先遣散2万人回荆州就食。。”

    刘禅又道:“正是,破一个马超原也不须几万人。就我手中一万人马足矣,还请黄将军放心。”语气坚定得紧,就是黄权自家也没这个信心做陪。经不住刘禅二人述苦,黄权安慰几句,忙退出帐外。才见庞刘二人脸色又变做窃喜。庞同道:“倘要我去孙权那做使者,不当给我五百金,否则免谈。”刘禅哑然,倒是帐后出来了张松拊掌道:“与你五百金亦可。只我家主公只借你,三年之内,你须还来一千五百金。如何?”

    “成交!”庞同倒。

    刘禅也不再做难他,任命他为蒋琬副使,只叫他去领孙桓一并送回孙权。

    自然个中原委也骗不得黄权这等乖巧人。黄权倒也放心,也不用担心破马超之后尾大不掉,黄权也索性做起好人。至此,刘禅要人给人,要粮给粮。也不用刘禅日日去哭来军粮了。只是还有一事不顺,那就是马超围是围住,刘禅却并不攻打。其实,刘禅早有定计,要想收复马超,首先就得把他拖垮,困兽之斗非他所原。

    这几日,黄权帐内热闹的紧,蜀中猛将们耐刘禅不过,都来找他这个蜀中护军将军请战。黄权也不是不知道,马超这般猛将只能困,不宜强攻。奈何广元周边大军五万都守着五千马超军马空耗。刘禅只有一万人马不怕耗,而蜀中四万军马就难熬了,

    黄权约着杨怀,伏禁,向存一起进到刘禅帐中。才入大帐,就见张松刘禅正字下围棋。黄权尚且看得莫名其妙,杨怀更是立刻就大叫道:“五万大军都在坐等马超自杀,倒是刘荆州悠闲得紧!”一听杨怀这个粗人也说话这么婉转,黄权心中直骂他不会变通,只会将自己的话背出,枉费昨日教他半天。

    张松故作一惊道:“杨将军是算儒将了?只是听这话中,倒有点黄护军的气味。”杨怀老脸一红道:“无妨,近来久无战事,老和黄护军私混在一起,说话也就变了味道。”他这一说倒把黄权晾住,也只有硬着头皮演逼宫了:“刘荆州盘桓马鸣道以有半月,可有破马超之策?还请将军指教一二,也免去了五万大军暴师荒山之苦才是。”

    黄权话一出口,刘禅二人脸色立刻黯然。这几日黄权见得多了倒还不为所动。倒是向存老实,忙关切道:“荆州可有什么难处,若说粮草,马鸣道囤粮已经可支三万大军一年之用,将军麾下兵卒,我家主公也为荆州补充了五千有余。益州一荆州乃汉室同宗,不分彼此的。”一席话倒把所有刘禅可以找的客观原因都封住了,一听也是黄权手笔。

    半饷,刘禅才尤有难色道:“非兵力不足耳,盖因马超骁勇,刘禅弄些文墨尚可将其骂死,奈何是在战场,须得有我二叔关云长才可敌住。大军不行实为等我二叔西来耳。”

    张松又补充道:“关云长杀颜良,诛文丑,威势天下,定可轻取马超,诸公勿忧。”

    二人一唱一和,说得煞有介事,搞得另外三人火冒三尺。杨怀道:“如此,关公不来就不得开战?若不是我西蜀就无人可敌马超?”张松立刻小心道“然也,非关公莫敢取也!”黄权是大摇其头,见刘禅并不答话,才道:“杨将军,刘荆州自有主张,岂是你一个偏将可以妄议。”

    黄权只想护住杨怀,免得刘禅借题发挥,谁想,杨怀立刻就被点燃,虎躯一顿道:“杨怀愿立军令状,只要荆州与我四万人马,我必取马超首级献与麾下!”向存一听用四万去杀五千,立刻也豪情万丈,道:“存,愿助杨将军成此大功!”

    刘禅尤作沉思状,张松也不做声,黄权也不出手阻止,他自然也认为四万对五千,一来可以收回兵权,二来也可长蜀中士气。杨怀大急,忙道:“便不用荆州所部,免得荆州舍不得,明日我只点蜀中诸军,如何?”

    “如此,就如将军所愿,望将军凯旋!”刘禅强做激动状道。

    翌日,杨怀就点齐蜀中四万大军,丑时作饭,卯时就到马超阵前列营。才列住阵脚,就见一员大将一身青甲,引着三五百人从城中冲将出来。杨怀一马当先,迎将上去。二人立刻斗做一团,倒也旗鼓相当。杨怀心中暗暗一惊,料此人便是马超了,乃道:“来将可是马超!”

    来将答曰:“无名小卒也用我家将军动手?你爷爷乃是神威将军麾下杨涉是也!”杨怀心中大沮,又战了二十来个回合,手酸腰软已然气息奄奄了。忙调转马头就要逃回阵中,那杨涉却不放过,还要追赶。眼看就要一枪结果杨怀,就见一只箭迎面而来,避无可避,贯脑而入。杨怀回头一看,却见向存正持弓立在阵前,于是赶紧割下杨涉首级,退回阵中。

第十四节 剑门关上惩马超 张任言辞激刘禅

    马超大营中马超日日盼着马岱援军,援军却日日没有消息。正忧心,忽有小卒来报马鸣道守将已经被张鲁新遣主将杨柏收捕牢中,数日前,被刘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丢了。原以为刘禅会乘胜追击,立刻就来攻打本方大营,谁想,日等夜防,马超忙了半个月,却不见刘禅倒等来了杨怀。

    杨涉被杀的消息很快就报知马超,马超心中不忧反喜。只唤来偏将说如此如此。

    又过得几日,杨怀才又挑战,谁想马超军中将校不济的紧,一口气就被杨怀杀败七个,而马超只在广元城头宴饮,就是部将一败再败也不动分毫。看得杨怀也心生猜想。

    杨怀忙到黄权帐中商议,二人细细想了几日,又一起上阵观察,也没结果。忽有一日,黄权得到细作来报,才大笑而归道:“马超在与赵云一战之时,已经受伤了。每日回营都是用小校抬下城。”得此消息,杨怀再不疑有它,放心大胆挑战。一连十余日有杀败马超麾下十多人。攻城虽也不顺利,只是城下士气一日高似一日,眼看马超营寨旦夕可破。

    这日,杨怀又来挑战,马超高挂免战牌,蜀军都在阵前嘻骂,知道中午,天热难当,索性赤膊开骂。而城中马超早已点齐人马从北门而出,悄悄绕到城南。只听一生大喝:“儿郎们冲杀过去!”五千汉中士兵如利刃般直透杨怀阵中。此时杨怀正在阵前骂阵,马超冲将过去一刀两段。一刻之间,蜀军阵脚大乱。全作鸟兽散,拥挤着向大营而去。大营关门不及,又被乱军冲开营门。

    向存见事坏,忙张罗了马匹,正要上马就见胸口忽现银枪头一支,未及呼救,已然去了地府报道。

    蜀军就被马超军马追到剑阁下才止住,被杀的不计其数,更多的,却是被践踏所杀,关上赵云忙把败军接入关中,在这里,刘禅早已在此停留,马鸣道已经交给魏延去把守。败兵一到,刘禅立刻好酒好菜压惊。一面好言宽慰,一面就叫赵云引三千荆州兵在关前列阵。

    马超一路追杀,本意一举攻入剑阁去,谁想来到关前却见一银甲锦袍大将早已列阵以待。马超快马杀到,口中大呼:“又是你!”

    “正是常山赵子龙!”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巨响,两杆铁枪撞在一起。百合之后二人旗鼓相当,马超心中有苦自己知,在心中大叫不好,原本刘禅留如此大将在剑阁就已然算他在鼓掌中。若只有此而已也算不得厉害,再偷自家营寨只怕。。。。

    剑阁上,所有人都在看赵云马超颠峰对决。方才败入关中的蜀军一个都在暗叹荆州人马厉害。独刘禅只望着北方天地相接之处,忽而,一拄清烟飘然而起,刘禅张松这才相视一笑。

    张松笑道:“良马入圈,快去牵取吧。”

    剑阁前战事渐休,赵云,马超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如今只剩相对喘气而已。

    张松朗生道:“营寨已失,孟起何不早降。”马超默然望望来路烽火。长叹再三,道:“兵败垂城,有死而已。孟起自当为张教主尽忠!”说罢就要自抬剑自刎。

    “不要。”却见刘禅身后冲出一道钎细身影,正是马芸。“哥哥如何舍得小妹独活于世!”马超手一滞,虎目含泪,又叹道:“张鲁于我有收容大恩,委实不忍相负啊!大丈夫立世,恩怨分明,”说着他又转向刘禅道,“我马家就只剩小妹一人,望荆州好生担待,孟起来生必有所报。”

    说着,马超又要寻死,刘禅暴喝道:“自家老婆不用你托付我自会照顾,只要你能晚死半日,也好死个明白。如何?”马超一阵茫然,如刘禅“自家老婆”云云倒被搞糊涂了。只是马芸红着脸,眼中却忙是柔情,才又明白过来。刘禅又道:“昔日你父亲征西将军马腾,曾与先父共接陛下衣带血诏誓言共辅汉室,靖平天下。如今却去助一米贼,不知你我先父将做何想?”说完便将马超死死盯住,马超垂头无语,黯然长叹一声,道:“我马家数百口,如今仅有一弟马岱,却不知生死……”

    刘禅微微一笑,却见赵云引出一人,正是马岱。马超忙上前来,一看之下,心中大喜,暗道,如今兵败回汉中,张鲁已不信任,便下马请降。

    赵云下关,将马超等人迎到关上,马超上前道:“我尚有一猛将,名叫庞德,亲如兄弟。只是如今尚在汉中养病。望公子救之,我必让其与我等共助公子逐鹿天下。”张松自刘禅身后闪出笑道:“此事我家主公早有妙算。”说完,向刘禅眨了眨眼,刘禅也不知如何做答,便上前握住马超一双熊掌般的大手道:“你我父辈,皆为大汉忠义守信之士。你我也当相仿才是,既然如今将军已经弃暗投明,我自当为将军之事竭力而为。”马超正要再说话,却别旁边马芸一把拉到一边,两人叫来马岱,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片刻,竟都暗自哭泣起来。

    刘禅将张松拉到一边,问道:“庞德身在汉中,我当如何救之,先生何故误我?!”张松笑了笑,悄悄与刘禅耳语几句,刘禅顿时大悟。原来刘禅放杨柏后,张松将杨柏接住,便百般恐吓,更令其让杨松将庞德送到马鸣关来,否则便要在张鲁面前揭了他兄弟二人通敌之事。那杨柏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听了张松之话,早已经魂飞魄散,忙点头答应,只想着快跑。

    刘禅听了张松此话,正要再问,忽然听到关下传来一阵嘈杂声,刘禅赶到关前,却是被刘禅遣去袭营的沙摩柯领五溪兵来。刘禅忙将沙摩柯叫上楼来,问到:“不是命你驻守营寨,为何私自出来?”沙摩柯气呼呼的叫道:“那刘璋手下的张任只说益州之地皆为刘璋所有,因此地上的一切皆是他的。我上前与他较量,谁知那斯却是百般难缠!用尽全力也只在胜负之间。只是那黄权可恶,暗中将我大军包围。我没用,只得回来向主公请罪。”说完,便要跪下,忽然却听到旁边马超哈哈大笑道:“那张任小儿,只配与我提靴抗枪,谁知今天竟然如此了得。”刘禅正要去拉沙摩柯起来,他却一下子便从地上窜了起来,叫道:“败军之将,也敢说勇?”话没说完,便扑向马超。马超也怒道:“好蛮子,你敢欺我西凉无人?”刘禅未来得及说话,两人便已经拔剑战在一起。

    刘禅忙向赵云做了个眼色,赵云拔出青扛剑,两步冲到两人中间,将手中神兵向两人兵器挥去,只听两声巨响。却见两人兵器均被削断在脚下,两人顿时停下,只将两眼望向赵云。赵云将没有一丝损伤的神兵放回腱鞘,漠然退回到刘禅身后。两人见刘禅正怒目盯住自己,赶紧上前扑到地上请罪。刘禅默不作声,走到关楼前,只见远方一之兵马正呼啸而来。刘禅冷声问道:“此时前来,是何方兵马?”众人皆不做声,却将眼光盯住沙摩柯。沙摩柯涨红了脸,刘禅没叫他起来,只得膝行到刘禅跟前道:“回禀主公,此乃是张任大军将我军逐出营寨,追踪而来。”刘禅听了,却不理他,令张裔将五溪兵领到关内来。

    刘禅刚回到厅里坐下,正听到张任在关下求见。刘禅将他唤上来,张任走到关上,见马超与沙摩柯正跪在门口,心里一惊,走进客厅来,却见刘禅正冷脸坐在堂上,陈到与赵云伺立两边。张任上前道:“公子如今已经击破马超,将如何打算?”刘禅道:“自然整兵讨伐张鲁。”张任道:“如今马鸣关乃是前线,不知道公子何时前往?”刘禅冷笑道:“莫非张大将军嫌我在此碍事,要赶我走?”张任沉声道:“非也,我也为公子着想。如今益州多有人以为公子欲要假虞灭虢,侵我土地,因此请公子前行以避嫌。”陈到正要上前,刘禅止住,冷声对张任笑道:“好,好。我军即刻便出发前往马鸣阁。此处便留与将军。只是我军要出,却无粮草,如何进军?!”张任不急不慢的说道:“剑阁粮草钱帛,公子尽可带人。若公子出兵前线,日常经济,我等自然会为公子准备妥当。”

    刘禅听了此话,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无法,只得愤然起身道:“如此,则请张大将军好生守住剑阁,莫要丢了关隘掉了性命!”说完领了众人叫起马超沙摩胳两人,摔门而去。出得大厅,犹听得张任在后高声道:“张某有军务在身,絮不远送!”

第十五节 刘公嗣北伐张鲁 天师道奉禅为尊

    刘禅怒气冲冲的走到关楼,张松紧跟身后连拉了几次没拉住,却正见到黄权迎面走来。那黄权见刘禅一脸怒气,正要上前,却被陈到一把推开。黄权忙叫道:“公子请听黄权一言!”

    刘禅停下脚步,回头将黄权盯住,黄权整了整衣冠,上前道:“张任一介武夫,言辞不妥之处,还望公子见谅。”陈到上前道:“我家主公,为你等之事奔波千里,没想到竟被你等如此怠慢。我军只是想在此稍做休整,你们却怀疑我军要霸占此地一般。”黄权忙道:“叔至不必如此,我家州牧一路只命各地官员准备粮草器具,任由公子取用,如何会有如此想法?如今张鲁入寇之兵已破,公子若要助我等剿灭米贼,我等自当迎来送往,粮草侍侯。若公子欲要回荆州,我家州牧也必有重礼相送。张任仅我蜀中一老卒,其言上不可代州牧,下不能代子民,若公子为其妄言所怒,实乃是不值得。”

    刘禅冷了冷头脑,笑道:“我等岂会一般见识,只是如今张鲁尚在汉中虎视眈眈,一日不除,这益州不宁。我也正当前往马鸣阁整军讨伐,只是一路粮草器材,还望公衡筹集。”黄权忙道:“那是当然,公子为我益州解忧,我等自当襄助。”刘禅沉吟片刻,又道:“我自荆州领兵到此,历经数战,多有损耗,还望公衡将张鲁败逃之兵编入我军。”黄权沉吟片刻,道:“如此甚好,公子只需收编即可。”刘禅听黄权说完,便一施礼转身下到关内。

    到了关内,刘禅让马超好赵云将马超残兵编入军中,再令沙摩柯,马忠等人将剑阁粮草搜刮一空。自己带了陈到张松等,一起将剑阁转了几圈,张松笑道:“公子莫非往后还要破此雄关?”刘禅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然要多看几分,才得多几分胜算。”张松笑道:“孙子也说道,攻城为下,公子既有上策,何必多行下策?”刘禅将张松看了半晌,方笑道:“永年真良材也,只是征战千里,当先算其败。岂可只期待非分之得?”张松赶紧一顶高帽送上,大称拜服。

    众人转回营前,正看见杨龄将一白衣少年阻在辕门外,正是天一。刘禅赶紧走上前去,杨龄见到刘禅,忙施礼道:“主公,此人声称是主公旧友,想要求见主公。”刘禅望杨龄点了点头,转头对天一笑道:“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先请进去说话。”天一也一施礼,边跟在刘禅身后进了大营。

    进得一密室,刘禅与天一坐下,却见杨龄与陈到立在身后。天一笑道:“杨将军之营,可比当年细柳周亚夫。”杨龄顿时面露得色,正要上前谦逊,刘禅道:“细柳岂可无周亚夫?唯有杨将军为我守营,我等方可放心细谈。”杨龄一听,忙告辞出去。

    刘禅见杨龄离开,回头道:“天师如今安康否?”天一念了声无量天尊,道:“师傅老人家身体健烁,眼明耳聪,临别之时,尚让贫道问候公子。”刘禅赶紧上前谢过。天一脱掉白衣,露出一身道袍。从怀里掏出一支长匣,送到刘禅身前道:“师傅已答应公子之约,今日特将我道门重宝,松纹剑献与公子。我道门弟子,见到此剑与见天师,可号令天下道门弟子。”陈到正要上前打开,却被天一将手轻轻一扶,便将剑匣拨到了刘禅膝上。

    刘禅将剑匣捧到几上,只觉得沉重非常,黑木上犹散出幽幽古香。打开木匣,只觉得香味更幽,一支不知是石是木的短剑卧在其中。剑柄上隐约似有一个太极双鱼图似有似无的印着。拔出剑来,那剑身却仍然是如石如木,依然沉重无比,坚硬非常。天一道:“此剑乃是师傅老人家得自蛾眉山中,乃是万年神木经千般修炼而成,是为我道门剑印双宝之一。”刘禅握住剑柄之手只觉得冷气浸人,却知道这只是石木而已。是数千年前的大树被掩埋地下,在无氧环境下形成的,只是虽然并非什么神器,却也是非常难得,要得到如此精美的,就算是在前世花上百万元也不见得能买到。因此,却也十分恭敬的将剑匣放好归位,对天一道:“天师之心,天可表之。刘禅之心,天下共见。道长和恢复天师,在下必将宏扬道法,造福天下。还请天师放心。”

    天一喜道:“既得公子之言,我家师傅也说道,道法无边,生生不息。道既是一,一散为气,聚形为太上老君。听了贫道转述公子之言,也对弟子说道,修道之人,当先有大汉,再有道门。特令座下二十四治弟子传令天下道友,一旦公子进入汉中,当竞相迎奉。共助公子平定汉中,还令在下即刻前往汉中收张鲁系师归鹤鸣山中面壁思过,以解其逆道之行,杀伐之气。”刘禅笑道:“道长可与我军一起前往汉中,一面可收张系师,一面可为我军中战亡者超度亡灵。”天一楫手道:“贫道正有此意,只是在军中为亡灵超度,却是首次。”刘禅笑而不答,暗道,战死之人,当然也可得道超度归天,否则天下真的无可用之兵了。

    两人正说得几句,却听门外杨龄来报,称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将出兵马鸣阁。天一长身而起,将白衣收起,道:“在公子军中,终可穿我道袍行步了。”刘禅笑道:“只要出了剑阁,别让益州之人见到即可。”

    杨龄见到一个年轻道士出来,顿时目瞪口呆,被刘禅一叫,才忙回道:“大军已经出动,粮草等已经全部装车准备出发。我军与赵云将军一起在前,即刻前往马鸣道。”刘禅点了点头,跨上自己的大红马,却见天一却并不上马,刘禅知道他必有奇技,便不理他,只策马向辕门外奔出。侧脸一看,那天一却正紧紧跟在自己侧面,一步未离,不见一丝喘息,心中竟不由的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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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初大大作品,《安禄山新史》

第十六节 吴华心忧君家事 天一朝觐太极剑

    奔到辕门外,正见赵云在门外等候,天一身体轻飘,便跨到马上。赵云见到刘禅,便忙上前行礼,转身令全军启动。顿时车马辘辘向关外而去。

    走到关门只见黄权正和张任以及雷铜等人正侍立门洞边,见到刘禅过来,便一起施礼道:“恭送公子远征!望公子早日平定米贼。”刘禅见张任一脸的不自在,黄权在旁边连拉张任的衣服,才让张任勉强施礼。刘禅微微一笑,浅浅道了个谢,便策马与众人奔出剑阁。

    因+粮草沉重,全军足走了数日才赶到马鸣道,因马鸣阁乃是一条出蜀的栈道关楼,刘禅只等令全军在关前扎营。刚安排妥当回到关楼,就见魏延领一青年书生进来,正是从襄阳赶到的吴华,吴华见到刘禅,忙上前道:“吴华拜见主公。”刘禅仔细打量着吴华,只见他如今已经没了当初的书生气,经历了数场战争后,眼中多了一丝沉着,看来已有几分儒将的气质。刘禅招两人坐下道:“天松可将荆州之事,一一道来。”吴华应诺一声,便上前道:“荆州自公子出征江夏以后,便战火不断,直到天松离开,犹未停止。其中过程,非一二言语可以说明。”说完,便将经过说与刘禅。

    原来,自刘禅从巴陵入川之后,张飞随后便领兵望江陵而去。曹仁得知张飞来,便准备收军回襄阳,陈矫心生一计谋,令人两边埋伏,让曹洪打曹仁旗号望襄阳缓缓退去。果然黄忠得知曹仁兵退,便尾随追来,却被曹仁伏兵击散。曹仁更是依陈矫之计谋领伏兵快马袭江陵,骗开江陵城门,兵进不半,却被吴华早已经埋伏城内的伏兵包围。曹仁后军更是被后面尾追而来的黄忠大破之,原来吴华早已看穿曹仁之计,特请黄忠去演了一遍中伏的戏来。曹仁只带得数十骑逃出重围,谁知道快马追到曹洪之时候,那曹洪已经被关平带领的两千士兵连番骚扰,一日只能前进十余里。

    曹仁寻到曹洪,赶紧将步卒全部舍弃,只领骑兵快马奔回襄阳。张飞到了江陵与黄忠关平等合兵一处,按刘禅之谋,只得几日休整,便引兵北上,围攻襄阳,只望能将曹操牵制在此。谁知曹仁任由张飞等人挑战,只坚守不出。好在此时诸葛亮已经与江东合盟,自己也赶到张飞军中。诸葛亮令关平吴华从襄江上游过河,袭击与襄阳夹江的樊城。曹仁得报,忙令曹洪分兵樊城,谁知,正在分兵之际,张飞已经得孔明之令,全力强攻襄阳,虽然襄阳城墙高厚,却如何能当住张飞黄忠?其实,诸葛亮早已料知曹兵甚是畏惧关张二人,因此专找在那分兵之时,曹兵皆想回防樊城之时才攻击。张黄两人的强攻,早已令曹兵魂飞魄散,逃跑之人一日多过一日。曹仁担心樊城被袭,尽失后路,只得令全军偷偷准备过江退守樊城。

    谁知道正在半度之时,关平忽然顺江杀来,原来吴华得诸葛亮之令,只假做过江,其实却是在江中等候曹兵半渡之时,顺江而下。曹仁见状,忙令部将牛金前往抵挡,关平见到牛金迎来,却不理会,只到了襄阳城边,便立刻弃船登陆,将曹仁渡江之兵切为两段。吴华自领一枝士兵冲进城中,将城门全数打开,放得张黄等人入城来,顿时,襄阳易手。

    吴华领兵大搜襄阳,竟捉了曹仁家眷,更有曹仁之女,年方二八,甚是娇媚,也被吴华捉住,却不告知诸葛亮。诸葛亮也只做不知,任其所为。吴华心虚,不敢多留,便拿了刘禅当日的话,说是诸葛亮一到,便令其入蜀。诸葛亮自然答应,吴华便赶紧偷偷带了曹仁之女,连夜跑到西川。听闻刘禅已破马鸣阁,料知讨伐张鲁,必要兵出此处,于是就到了魏延那里等候刘禅。

    刘禅听到曹仁之女时,霍然想到曹操曾经将曹仁之人配与孙权之字孙匡,想来必然不错,竟然有些神往起来,黯然想起了关凤。吴华见到刘禅摸样,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刘禅打起了什么算盘,正要上前。刘禅已经回过神来,见到吴华紧张摸样,只笑道:“天松不必紧张,我所想的,只是无关之事。如今天松终于抱得美人归,只可惜我还是……”忽然看到马超正从外来,忙住了口,改说他事。只是这一切早已被吴华看到眼里,只想着如何探出主公所想之人,究竟如何倾国倾城。

    马超带了马岱进得营中,望刘禅施礼毕,便道:“如今马鸣道地小营窄,大军不可久留,我兄弟二人愿为主公破葭萌关以望汉中。”刘禅望了吴华一眼,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葭萌关守将,乃是张鲁之弟张卫,我尚需一名谋士,方能放心。”吴华忙起身道:“在下愿助马将军一同去取葭萌关。”刘禅笑道:“如此正好,吴参谋深知我军底细,正可为孟起军师,如此,你等可尽快到子龙处令兵出征。”三人应诺而下。

    马超兄弟与吴华见过,便去赵云处点兵,吴华却并不离开,只等到刘禅进内营休息,陈到出来。才赶紧靠上陈到身边,悄声问刘禅歆慕之人,陈到只将大眼瞪圆,大声问道:“此事乃主公私事,岂可随意打听?”吴华忙将陈到拉住,只笑了笑道:“主公乃是大汉至尊,早晚将为天子,天子岂有私事?”陈到只无语,却不说话。吴华又道:“如今主公枕边之人,乃是新来的马超之妹,那马超本就是武勇无双,飞扬跋扈,能迫曹操割须断袍之人。若是长此以往,只怕荆州老将……”陈到忙将双手连摆,道:“主公才是天纵奇才,岂不知此事情轻重?”吴华却不说话,只笑眯眯的将陈到盯得发抒,便要装做离开,陈到赶紧在吴华耳边说了几句。吴华只哈哈大笑,道:“此事抱在在下身上,必让主公抱得美人归就是。”陈到长长的舒了口气,吴华只拍拍陈到手臂,笑着追马超而去。

    陈到心里发虚,便偷偷得往营帐里看去,却正看见刘禅提着天一所送来的黑木短剑出来。陈到赶紧跪下道:“末将之罪?”刘禅笑了笑,道:“叔至何罪之有?”陈到诺诺说不出话来,刘禅笑道:“先赦你无罪,你快令人去给我请天一道长来。”陈到暗中抹了一把汗,忙起身出去,却看见天一刚转进门来,陈到赶紧上前将天一迎来。天一见刘禅提着那黑木剑,忙跪下道:“弟子天一见过全真!”刘禅忙上前将他拉起,天一道:“我教中弟子,见到此剑,如见天师,当行九叩之礼。”说完,只磕了九个头,才爬起来。刘禅问道:“道长可知此剑之名?”天一道:“师傅得此剑,并未得其名,只说若遇得有缘之人,可为其赐名。如今公子得到此剑,可为其命名。”刘禅谦让再三,才道:“既然乃是道门神器,我便名之为太极吧,可令人镌刻命之。”天一听得此名,沉吟再三,方长叹道:“公子真奇才,若能皈依我门,必是一代全真。”刘禅想着这个前世用烂了的名字,只讪笑不已。

    天一又道:“方才见孟起将军正点兵,似要出征,莫非将攻葭萌关?”刘禅忙道:“正是此事,想要请道长相助。”天一微微一笑道:“此事我已知晓,只是事不宜迟,若要破关,我当先往葭萌关走上一遭。”刘禅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灵性,便笑道:“此事便拜托与道长,可为则为,若不可为,当回马鸣阁,我自当亲取。”天一笑道:“我自省得,半月之内,保管公子在葭萌关安坐即是。”说完,便又行了那九叩之礼,才起身飘然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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