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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名侠成都     大汉的天空txt下载     大汉的天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节 长剑殷殷起悲歌 往日涩涩成蹉跎

    刘禅见天一离开,也不回营,便就着那太极剑模仿着太极拳的摸样玩了一通,只觉得那剑舞起来沉重非凡,手腕发麻。正要转身回营,却看见赵云、张松等人纷纷前来。

    众人来到刘禅面前,纷纷行礼,赵云道:“有江东之人来拜见主公,说是旧友有礼送上,我等便随之而来。”说完,便将后面一个小校摸样的江东士兵让到身边来。只见那士兵一脸恐慌,见到刘禅,似乎有点欣喜的表情。只是看着此人,却让刘禅有了些须熟悉的感觉。那小兵上前一步,将手中一个雕刻精美的方匣递上,道:“江东小校凌晨拜见荆州刘公子,在下奉我江东孙桓将军之命,特来献上厚礼,以谢公子数月照顾之功。”魏延一听是孙桓,赶紧一把将凌晨扔翻在地上。杨龄如虎般一下扑了上去,将凌晨狠狠押在身下。

    那凌晨忙叫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乃是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送礼,何故杀我?!”刘禅只不理他,令人将他捆成粽子一般扔在地上。魏延上前道:“此必是孙桓怀恨在心,想要谋害主公,还请主公将之连同这凌晨一起销毁。”

    刘禅看了看众将,见张松正在摇头,便微微一笑,道:“孙桓小儿,我等何需畏惧?切看他送来何物。”说完,便似要上前开盒子。旁边诸将抢纷纷上前去,旁边刚将凌晨捆住的杨龄见到,却是一下子奔到刘禅身边,见那匣子捧住道:“主公乃千金之躯,诸位皆世之豪杰,此等事情,就让这个使者来做便可。”

    刘禅愕然的看着杨龄,暗道,莫非自己真看走了眼,这个杨龄竟是如此厉害?只见杨龄一脸严肃,将那匣子放到凌晨身前,将凌晨一手放出,令其开匣。那凌晨腾出一手来,一脸冷笑道:“皆以为荆州多豪杰,谁知尽是怕死之辈!”说着,便将那匣子一扭打开。只见那凌晨见到那匣中之物,竟然立刻面色大变,顿时泪如泉涌,声音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杨龄上前,一把从正要用一只手护住匣子的凌晨身前抢过匣子,一脚将凌晨踢开去。

    杨龄将那匣子捧到众人面前,刘禅一看,却是一个头颅正卧其中,看那发型,竟是一个少女摸样般。只见旁边还有一张黄帛,杨龄将黄帛挑出,放在地上展开在六禅身前。刘禅仔细一看,却见上面写道:“

    公嗣贤弟在上:

    愚兄有妾,名曰凌昭。素来仰慕贤弟文才,常常日夜相思,本应将之奉与贤弟。只是愚兄甚是爱怜其身,一日不能相离。今日终得一法,便将凌昭之头送上,使之日夜得见贤弟,我则留其身体,以供欢娱,望贤弟不忘兄之相舍。

    江东孙桓”

    刘禅顿时只觉得心里一阵战栗,只觉得口中一甜,便望后倒去。赵云与国度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刘禅托住,让刘禅席地坐下。张松忙令人收了匣子,将那凌晨拉到刘禅跟前,那凌晨竟是一付呆如木鸡的摸样,只等杨龄将其扔到地上,方才一下子醒来,竟大嚎起来。刘禅缓过气来,冷眼将之盯住,道:“虽然两国之间不杀来使,但你家将军欺我太甚,不杀不足以平愤!”说着,想起童年时在三江口的种种,虽然对小昭将自己出卖,却只觉得对这个小女孩,却是七分爱怜,三分宽容,当听到其被送与孙桓之时,犹心冷不已,如今见到这匣子,只觉得心似刀绞。怒声道:“杀死犹不能平我怒气!我当先将你剐上三千刀!”说完,令杨龄将之拉下去。

    张松见凌晨被拖下去,忙上前道:“此人见到头颅,竟然惊愕不知所措,恐怕并不知道内情。而且其一直悲伤欲绝,恐怕是内有隐情,主公当先问明白,才可施刑。我料其必是与这女子亲近之人。”刘禅豁然想起那凌晨摸样,竟与小昭有几分相似,于是忙叫人将凌晨带回。

    那凌晨被拖到身前,犹不能说话,只哽咽不已。刘禅道:“你是何人?敢为此使?”魏延在其背上连拍几掌,凌晨才道:“我乃是小昭之兄,与我妹妹相依为命,我衣中有小昭信物为证。自小昭成为孙桓之妾,便成为孙桓家将。今日前来,实不知所送何物,若我知道,必要先杀孙桓那厮,以慰我妹妹在天之灵!”说完,只听到咬牙之声。

    杨龄上前,在其怀中掏出一白绢来,展开一看,却是江边写与小昭的游子吟!刘禅见到这娟秀的字迹,顿时看出与小昭在照顾自己时所写的字迹一模一样。刘禅之觉得心如刀绞,便让杨龄将凌晨放开来。张松却在一旁冷冷道:“秦有荆柯,杀樊于其之头来取信秦皇。如今安知不是依样华葫芦?”说完,犹冷冷的盯住凌晨。

    凌晨顿时眼如白芒一般,忽然拔出杨龄腰间之剑,一剑刺向刘禅。杨龄正要阻,却被凌晨将挑,直踢中要害,滚到刘禅身前。众人皆冲上前来,此时那凌晨长剑却已经递到刘禅咽前。刘禅只将身体望后一仰,顺手将腰中太极剑拔出。那凌晨见刘禅倒向地上,忽然腾空而起,欲用长剑将刘禅钉在地上。刘禅挥舞太极剑,太极剑意如涌泉而去,宛如无数圆圈围在刘禅身前,顿时将凌晨手中长剑绞得粉碎,只那凌晨身体却要重重砸来,还未来得及闪开。杨龄躺地上一把将刘禅推开去,自己举手迎住凌晨。之知等了片刻,凌晨犹未着地,原来竟已被赵云、魏延、陈到与国度四人用配剑刺穿凌晨身体,正将其架在空中。刘禅忙爬起来,将杨龄拖了出来。

    张松忙上前刘禅扶到一边坐下,众人将凌晨放到地上,却早已气绝身死。陈到上前道:“主公受惊,乃是陈到之失,望主公责罚!”刘禅对陈到摆摆手,对旁边正捂住下身的杨龄道:“杨将军伤得可厉害?”杨龄痛红了脸,却道:“在下无妨,只是命根子痛得厉害,却不知道这个伤军医肯不肯医。”刘禅见他正裂嘴做笑,便上前正色道:“今日莫非将军,我危矣,且受刘禅一拜!”说完,便上前一施礼。那杨龄忙侧过身体闪开,刘禅道:“将军一直无字,我此刻便为将军取字为子忠,将军以为然否。”杨龄忙跪下道:“在下出生卑微,父母早亡,一直无字。今日得主公赐字,主公便如我父母一般,在下当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禅将杨龄扶起,令陈到赶紧将他送到军医处治疗。

    杨龄退去,赵云上前道:“此兄妹二人尸首,当做如何处置?”刘禅看着匣中小昭的头颅,只觉得悲伤莫明,甚为这个成为阴谋的牺牲悲痛。只得道:“将小昭头颅,好生安葬,至于凌晨尸首,看其妹妹面子上,就只让他暴尸与野吧。”赵云应诺出去。

    刘禅便领众人进入营帐,众人坐下,魏延上前道:“魏延不能为主公分忧,特来请罪。”刘禅奇道:“文长战绩非凡,如何有罪?”魏延道:“魏延之罪,在不能为主公功城破关,使主公为难。”刘禅一听,便知道乃是因为自己派马超出战葭萌之事,只是此事关系军中派系,丝毫处理不好,便有哗变之灾。沉吟片刻,刘禅才拔出太极剑,将之抛到堂中,道:“诸位可见有留住长剑而抛弃手足者?”众人皆摇头。刘禅道:“先父有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身有体会。如今我可再言道,诸位皆我左膀右臂,如何可与长枪利剑相提并论?”魏延赶紧磕头谢道:“延不能领会主公心迹,妄自揣测,知罪矣。”

    刘禅走下堂来,将魏延扶起,环顾四周,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我军中不和,纵使无敌于天下,只怕也是土鸡瓦狗,旦夕而亡。”说完,将太极剑提起,召王连到身前道:“自今日起,以王连为监军,若军中有私斗者,必要重罚!”王连依然面无表情,只一躬身,退到一边。

    刘禅又对张松道:“我军数日之内,将征讨汉中,但汉中地大人多,需要众多官员前往管理。可让庞统将临江实习的政务学员送来若干,为我平定汉中后,安定四方。”张松应诺。

    刘禅又令国度,魏延领五千士兵,从马鸣道北上。抢占定军山,以防止司马懿南下。众人纷纷应诺。

第十八节 拔剑能收一片心 冠礼宽慰几多臣

    次日,刘禅独自起来,来到营帐前,只有陈到侍立一旁。刘禅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昨日施展的剑法,便模仿着昨天的感觉将剑法施展了一番。谁知忙了半晌,却没有一点感觉,便令陈到来喂招。

    陈到忧郁再三,方提了跟木棍来与刘禅交手,招招都只向刘禅手中的太极剑招呼。连撞几次,只将刘禅震得两手发麻,好在慢慢有了些须感觉。只将自己手中剑贴住木棍,任意木棍挥动,只将剑尖贴住棍身偏转,使得陈到没用力一分,便要偏去几分。竟有几次险些撞到自己腿上,令陈到对刘禅剑尖上的奇怪引力很是仔细起来。看到陈到慢了下来,刘禅更是如鱼得水,只将太极剑轻轻挥舞,只逼得陈到每次进招一半,便不得不赶紧回手,生怕又被那怪力拉去撞到自己身上。

    刘禅正自得意,忽然陈到大喝一声,便不管刘禅如何施展,只将棍子乱舞,招招只向刘禅砸来,刘禅挡得几招,早已经手脚发麻。一不小心,太极剑竟被磕飞了出去。陈到赶紧停住手,只望着刘禅嘿嘿的笑个不停。刘禅正要说话,却见张松正一摇三晃的走来,用双手将太极剑提起来,送到刘禅手里道:‘好沉的剑,恐怕被金石所为。‘刘禅笑道:‘此剑非金非石,天师称其乃是神木所造,乃是道门重宝。‘忽然脑中一阵灵光,赶紧向张松道:‘马超所部的数千降卒可在此处?‘张松道:‘正在此间,莫非主公想用此宝收复众降卒以为己用?‘刘禅见张松已知其意,只得笑道:‘正是此用,我这就去。‘

    张松领刘禅提剑望俘虏营中走去,刚到营门口,就看见几个军医正在医治受伤的俘虏。刘禅阔步上前,却早已经被数千俘虏看到。众俘虏见到刘禅,纷纷跪下道:‘我等奉天一道长之命,恭候圣主多时。若圣主有所差遣,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刘禅见到面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忙道:‘诸位无庸多礼,若诸位信得过刘禅,刘禅之当为诸位谋一个安定。以后万勿再称呼圣主,叫主公或公子即可!‘众人也跟着纷纷跪下,叫起主公来。

    刘禅忙令人叫来赵云等,将降兵打乱编入军中。众人纷纷主动前去各自新的军官处按照军中规定,申报自己的名字、籍贯以及受托之人。汉中士兵见刘禅军中为士兵考虑如此之多,纷纷暗赞不已。

    赵云让部将将众人安排妥当,见刘禅正站一边,便上前道:‘我军自从分兵荆州,已经不过万余,如今再如此安插,只怕军心不稳。‘刘禅道:‘汉中降兵,皆信奉道门,如今我法器在手,料不大碍。只是军官多有欠缺,军医相对减少,尚需尽快补足。‘赵云点了点头,便自去调配军官军医。

    刘禅见赵云已分派妥当,便与陈到等人回到自己营中,却正看见一少年在门口等待。少年见刘禅过来,忙上前道:‘武馆弟子张苞拜见主公!‘刘禅一听是张苞,忙将他拉起,只见张苞虽然还是一脸稚气,却已经黑了许多,便笑道:‘莫非你已经结业出来?‘张苞兴奋的说道:‘我与林宪大哥是第一批过关之人,如今正带了学成弟子五十人前来军中效命,还请主公早做安排。‘刘禅笑道:‘如此甚好,你可与林宪将众弟子带到子龙将军那里分配,然后你与林宪到我营中听令。‘张苞忙一施礼,便跑了出去,跑出没多远,却又跑回来道:‘有一要紧事竟未说完,还请恕罪。‘刘禅笑道:‘何事?‘张苞忙道:‘麋夫人令我带来一匣,已交与营中侍卫,还请主公查收。‘

    刘禅心道,如今武馆学员已经参与军中,改革之事当尽快落实,于是令身边王连尽快将各战役中,士兵表现尽快拿出,以便在出征之前将士兵期待已久的军饷发出。王连应诺一声,自下去办理。刘禅想起麋夫人送来礼物,便忙与张松快步走进营帐,只见营帐中的几上,正放着一个檀木匣子,只闻到一阵阵淡淡的木香。刘禅上前,将木匣打开,只见一个孔雀翎冠正端放其中,旁边犹有几只孔雀翎盘成一圈。刘禅自匣内取出一卷金黄帛来,展开一看,上面正写道:‘阿斗,过得今年,汝将年满二十矣,天可怜见,你父亲早逝,为能亲自为你行冠礼,只得由我代为之。此冠为你关张二位叔父所造,特于今日呈献与你,望你上不望大汉列祖,先能念百姓苍生,好自为之。‘后面跟着麋夫人印记以及关张二人手书之名讳。

    刘禅心里暗中一算,过得年关,便已经是公元二百一拾九年,自己也将年满十九,当是虚岁二十了。想起当年与麋夫人逃难江夏的日子,宛如昨天,只觉得时光似白马过隙一般,自己也不由的呆住。傍边张松等人瞟到手书,皆跪下贺道:‘恭祝主公行升冠之礼。‘说到这里,几个老将竟已经老泪纵横。廖化膝行而前道:‘只恨先主不能见到主公之今日。‘说完竟痛哭起来。刘禅想起刘备种种,竟也止不住落泪。忽然听得旁边一人高声唱道:‘拔剑起诼州,相识以命酬。名起破黄巾,心为天下忧。十年空两袖,半生飘零愁。四十尚有子,兴地在荆州。英雄百战死……‘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伊默正一吟一唱的进来。刘禅忙上前施礼道:‘师傅远道而来,弟子有失远迎。‘伊默停下口中诗句,笑道:‘虽然为公子师傅,却半点未能为公子分忧解惑。可谓名不副实,今日前来,来是受麋夫人之托,来为公子行冠礼。‘刘禅忙将伊默引到几前,张松忙令人摆上鲜果等物。刘禅换上长裙,走到几前跪下,伊默正要取出冠来,忽然听到营外传来一声轻呼。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一头乱发,发须如麻之人进来,手中捧住一个金柜赶来。身后尚跟着四人,一步一趋赶来。那乱发之人走到刘禅身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将金柜高高举起道:‘先主不肖养子,刘封特送先主灵位归与主公,见证主公冠礼,以慰先主在天之灵。望主公务念刘封重罪之身,肯请主公恕刘封擅出之罪。‘原来,刘封自从叛军中回来,便日夜在刘备灵前思过,直到今日刘禅冠礼之时,才带着刘备灵位前来。

    刘禅看着一头蓬发的刘封,心里不由一酸,将刘封扶起,道:‘兄长赎罪愈年,已可外出,无须折磨自己。如今弟尚且年幼,还望兄长能早日出来助弟一臂之力。‘刘封只跪地上,将金柜托与刘禅,自己膝行到众人身后俯在地上。伊默将刘备灵位取出,放在几上高处。将翎冠高高举起,口中喃喃念得数句,又将翎冠放下。又用发簪将刘禅头发解开,挽成一个发棘,用发簪盘起,高高耸立在头顶。再用一根尽簪子将翎冠穿在发棘上,然后高声道:‘礼成。‘

    刘禅站起身来,众人纷纷道贺,刘禅让众人起身。却见刘封依然跪在地上,刘禅将他拉起来,道:‘今日我冠礼已成,兄长之罪,我已免之。还望兄长能再现雄风,助我平定天下。‘刘封忙磕头道:‘主公之命,封不敢不从,从今日起,请主公称在下为将即可。封愿为主公效死力。‘说完,令后面跟随之人纷纷跪下,向刘禅宣誓效忠。

第十九节 病箭神疑兵阻敌 张翼得毁城破于

    且说襄阳城中,张飞自领三万大军将樊城围住,关平领些须水军将襄水(汉江)封锁。诸葛亮与黄忠等人在襄阳策应四方。一日,诸葛亮正在院中理事,忽然外面进来一少年,只见这少年身伏长弓,面带病色,却是黄忠独子黄叙,自被魏延请来张神医圣手医治以后,病已大好。只是面色却始终带着点病色,只因箭术得自其父亲真传,已是天下无双,被人称为病射神。

    诸葛亮见黄叙进来,招其坐下道:“少将军可又是为出战之事?”黄叙一听,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道:“诸葛伯伯如何处事不公?张苞小我三岁,其参加了临江武馆训练,我也跟着参加,如今张苞年不过十六已经到了主公军中效力。为何军师却一直叫我在家中等候消息?”

    诸葛亮笑道:“我有大事,只是非要如你父亲,或是张飞这样的大将才可担当得。因此,你却是只得在此等候了……”黄叙一听,忙冲到诸葛亮几前道:“快说何事?我父亲做得,我便做得。”诸葛亮故意沉吟片刻,才道:“如今曹操大将于禁领兵七万,分做七军,已过宛城,正向樊城而来,需得有人去惊他一惊,放可破其势。只是……”黄叙忙叫道:“此事容易,我即刻就能领我兄弟等人前往,父亲年老体衰,如何可与我比?”说得诸葛亮着嘿嘿的阴笑不止。黄叙正要再说,却只觉得脖子一紧,回头一看,却是黄忠已捉住了他的脖子。

    黄叙连忙吐着舌头,机灵的一扭身子逃出来,只小声的叫了一声父亲,赶紧退到一边站住。黄忠笑道:“军师见笑了,臭小子一心想杀敌,早忘了什么父亲了。”说着,竟是嘿嘿笑了起来,又道:“此子以年满十九,与主公同岁,也可试上一试,今日前来,就是想请军师让其出战侵扰于禁。”黄叙听着,赶紧将胸膛挺了挺,又要上前,却被黄忠一眼瞪了回去。

    诸葛亮沉吟片刻,道:“我有一计破于禁,正需要一无名之猛将将于禁缠住,方可。只是此人需得无名,更要智勇机警。既然汉升愿意割爱,亮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将黄叙叫到身边,说道:“于禁要到樊城,必要过新野而来,新野之南,有一小城名曰朝阳。我若要你将之阻在此七日,再将其引到樊城之北的邓县。你可能做到?”黄叙道:“邓县已被我攻占,如何还要引其进来?”诸葛亮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只问你需要多少士兵?”黄叙沉吟片刻,道:“我需两千士兵。”却见黄忠已经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正要说兵少,诸葛亮却道:“我只与你精骑五百,若你做不到,我便另寻他人。”黄叙忙到:“做得做得。我本只要三百,五百已经多矣。”说完,便要去接令牌。诸葛亮不理黄忠发呆,只将将令交与黄叙。黄叙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黄叙自回家中,唤出一少年来,只见这少年竟是一身胡服,头上四处剃得精光,只顶了一个独辫。那少年见到黄叙,忙用纯正的汉语叫到:“黄叙哥哥可曾请到将令,若要做战,不要忘小奴啊!”原来,此人正是黄忠买来的鲜卑奴隶,名唤慕容风。黄忠见其聪明能干,便给黄叙陪伴左右,跟随黄叙一同去了武馆学了半年,成绩尚算一般,只是黄忠却总觉得此子能力多有隐藏。黄叙冲上前,一把抓住慕容,叫道:“还不与我准备铠甲,今日我便点上五百精骑,去捉那于禁!”慕容风一下子掉出一截舌头,忙道:“小奴听说那于禁有七万……”黄叙不等他说完,便笑道:“你若不去,可在家烧了洗澡水等我。”慕容赶紧忙点头,连称要去。

    黄叙自黄忠军中选出擅射骑兵五百,却点走一千战马。看到慕容一脸呆象,便笑道:“此法乃是主公七岁之时所用,今日我们一样画葫芦,来个换马不换人。”慕容风道:“当年主公一定大胜吧?”黄叙将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才道:“自己被俘获了。”说完,竟是嘻嘻哈哈得笑了起来,只留慕容风呆立在那里。

    五百骑兵,一人两马,黄叙与慕容风领先过江,直望朝阳而去。次日凌晨,即赶到朝阳外,却见那朝阳,只是一个大村落一般,连城墙也没有,只有数个望台立在一片民房间。慕容风道:“小奴以为,此处根本无法抵挡七万大军。敌人过此处根本不会停留,将一路南下。”黄叙听了,却抿嘴一笑,只说道:“等下我军,不得进如城中,每过一个时辰,就让十骑到村外跑一糟。”说完,领兵退回村南数里之外的一个小谷里。

    慕容风只得跟黄叙退到谷中,黄叙下马,令每个士兵必须在此挖灶台十个,然后将每个灶台都生火,令选五十骑将四周所有村民赶到此处来,帮助挖灶台,有逃跑这杀不赦。众人听令,纷纷去做各自事情。黄叙将慕容风拉到一侧道:“你即刻令十名骑兵去村外转上一转,然后回来即可。”慕容风领命而去。

    一日下来,黄叙与慕容风轮流领兵去转上一圈,灶台有挖了数千,只见谷中早已经烟雾缭绕,众人也将就挖好的灶台饮食。到了傍晚,黄叙令全军将全部灶台掩埋,然后领全军又在附近另寻一个小谷休息。到了次日,又开始了全军挖灶台的工作,只将一个个神箭手们憋得郁闷不已。

    如此三日,终于探得于禁兵至,黄叙忙将全军退到远处,只等于禁前来。却说于禁兵到朝阳,正要全速通过,却听探子来报,称近三日买,每日有数十骑前来此地打探。于禁心里一惊,暗道,莫非张飞已经领兵到此?赶紧令全军原地停住,唤过董衡道:“董将军为我军先锋,快去前方各处查看,若有异样,即刻回报!”董衡领命,点了一枝兵马冲了出去。

    半晌,董衡回报道:“在前方数个小谷中,均发现被掩埋的灶台万余,因多有掩埋,所以并未点明。”于禁心里一颤,忙道:“可有用过痕迹?”董衡道:“尚有烟火气息,同时发现有马粪少许,应有少数骑兵在此。”于禁暗道,此处莫非已有埋伏,旁边成何道:“昨日探子有报,称张飞尚且在樊城,其余大将也并无异动,恐怕是虚张声势,想要阻我在此。”于禁斥道:“张飞勇冠三军,诸葛亮谋略无双,必是已经避过我军探子,引兵在此,我军不可大意,当先破埋伏再继续南下!”说完,令全军就地扎营。

    夜里,于禁将士兵分派四周,以防偷营,忽然传有樊城使者到。于禁将使者接到营中,只见那使者一身伤痕,血肉淋漓,见到于禁忙上前道:“于将军何故在此逗留?曹子孝将军在樊城中,被数倍之敌围困,而将军却驻留此处,上负魏王之托,下亏同僚之谊,何故?”于禁道:“前有埋伏,岂可莽撞?”那使者怒道:“张飞之军,全被拖在樊城,此处既有兵,也仅为疑兵乱将军眼目耳!将军从军二十余年,尚不知疑兵之计?”于禁勃然大怒,骂道:“我自为将军,追随魏王三十年,何需竖子教训?!你一再要我进军,必是那诸葛村夫之贼子,我当先斩之以祭我旗!”说完,手一挥,旁边董超董衡如虎狼一般冲上前,那使者正要说话,却已经被拖了下去,片刻,便有一头颅上上前来。

    于禁挥手让人将首级收走,却见成何匆匆进来,见到于禁,忙道:“将军,在那使者身上收到此书。”说完,便递上一密封书信。于禁打开一看,却是曹仁手书,乃是求救之信,乃是托牛金拼死突围来向于禁求救。于禁心里一凉,却面不改色,让成何退下,然后在无人处,将那信烧去。

    次日,于禁令全军分做七队,令成何为前军,领本部一万士兵开路。成何自领兵出,方近不足十里,忽然听到一阵呼啸,只见一个光头上只顶一小辫的少年领一队骑兵冲出。成何忙叫布阵,谁知那骑兵速度飞快的从到一箭之地,纷纷张弓射来。顿时军中倒下百于人,成何忙令骑兵出击,谁知那骑兵却跑得飞快,一阵呼啸就转回来路不见了。

    一日之间,成何一走一停,行不到数里,只得令人回报于禁。于禁传令七军互为左右,扫荡四周,自令本部在后坠着。谁知道又忙了一日,只找到村民数百,问之,皆道有骑兵数百在此,却不知所踪。于禁得报,心中大恨,令全军就地扎营,准备次日齐动。

    清晨,黄叙心中一算,如今已经是第六日,过得明日,便可回邓县,将五百骑兵带出,将马留在林中。带全军潜行到于禁营前,令一百士兵换做火箭,一起直冲到于禁营前射出,顿时火起。于禁全军皆以为敌人军少,却也并没大意,只是到了清晨,正是瞌睡之时候,于禁忽然听到四处皆呼火起。忙出营一看,却见全军上下已是一窝蜂一般。

    于禁提刀上马,忙令人去召唤七军回援,自己也忙领人往营外营去。刚到辕门,忽然看到两个小将领一数百骑兵而来,见人就射。于禁忙退到一边,令弓箭还击,可惜射程却远远达不到骑兵身前。顿时那队骑兵冲进营中,见人就砍,远处就射,只将曹兵追得四处逃散。部将将于禁护住,忙投董衡营中而去。

    却说黄叙将曹仁大营一把火烧掉,直用了一日,才将全营万余士兵尽数追散,放才收军回到林中。回到林中,也是傍晚,黄叙心中暗道,此处赶到邓县尚要一日,正可引兵前往。想到这里,便令全军即刻就地休整一夜。

    次日,于禁已知埋伏仅有精骑不足一千,便赶紧传令七军各自前进,在樊城之北取齐,先到先候。董超得令,自领大军南下,方行数里,忽然眼前看到数百骑兵正在前往休整。董超大喜,忙令骑兵冲上前去,那休整之兵忙跨上马就望樊城方向逃去,只留下五百战马在那里。董超大喜,收了战马,忙令人向于禁报捷。然后自领兵追击。

    只追了一日,那一路骑兵只在前面不远,董超拼命追击,忽然看到前面出现一城,却是邓县。前方逃跑的骑兵却似乎马力不足,几乎被董超追到。前方那骑兵叫开城门,纷纷进去,董超见机不可失,忙令骑兵换做缴获的战马,一起冲进城中。前方骑兵见到董超进来,赶紧穿城而过,让董超平白得一城池。

    于禁与路上得知董超已拔邓县,心中大喜,忙令全军一起入城,准备凭借城墙与张飞决战樊城之下。

    傍晚时分,于禁七军皆入城中,却发现城中已无一个平民,料是避战火而去了。于禁令人将城门关闭,将士兵纷纷遣到民房中休整。

    午夜,于禁正自休息,忽然听得一阵巨响,直将大地震得一阵颤动。于禁忙起身来,却见成何冲进来,急道:“将军,城墙东头坍塌,压死我士兵无数。外面更有张飞黄忠等领无数荆州兵抢入。我军皆分散个民房中,如今无力抵抗。”于禁大惊,忙与成何冲出屋来,却见前面一小将正领着一队骑兵冲来,口中尚叫道:“于禁,快还我马来!”却是黄叙赶来。于禁正要回走,却已经被黄叙追到,黄叙张弓搭箭,一下将于禁左手射穿钉在屋门上。于禁顿时疼痛难忍,正要命成何襄助,却见成何已经被那个鲜卑蛮子一把抓到马背上。

第二十节 张鲁难为献降书 刘禅挥兵汉中城

    于禁一咬牙,将箭拔出,转身望屋中窜去,黄叙追之不及,只得望其他地方杀去。于禁钻进屋内,寻出一道门,听得外面无声,便脱去铠甲钻了出去。谁知道刚露出个头来,就看见一枝弯弯曲曲的长矛正在眼前。面前一个豹头环眼的大汉正是张飞,张飞扭了扭头,于禁只得顺着张飞的眼色走了出来,却见成何,董超等人,一个都不少的跪了一地。

    张飞转过矛头,正看见旁边一个石墙,便策马上前,提矛一阵舞动,只见石屑爆裂。等灰尘散去,于禁才看到上面正龙飞凤舞的写道:“张飞擒于禁于此!”的字样。张飞一挥矛,一干士兵便喝令于禁等人起身赶往樊城外,张飞大营。

    于禁等人被带到张飞大营外,正看见诸葛亮正端坐大营面前,一行文武将领正侍立左右。张飞将众人喝上前去跪倒,自己向诸葛亮一施礼,在诸葛亮下手坐下。诸葛亮身后闪出一个小将,正是黄叙,只见黄叙笑嘻嘻的提了条小凳走到于禁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于文则大将军,我家军师已为阁下做了此凳,恭候数日了。”于禁沉默不语,只不理他。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文则可愿归附我家主公?”于禁沉默不语,旁边董衡一下子冲将出来,挡在于禁身前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先生既是达人,何必折辱于我等!?”董超也冲到董衡身边道:“休要辱我大将,要杀要剐,只加我等身上既是!”

    诸葛亮微微一笑,旁边数个军汉冲将上前,将二董按倒在地。诸葛亮笑道:“二位将军正义士,我便成全了二位。”说完,便令人将二董拖了下去。于禁汗如雨下,诸葛亮并不理他,却对身后的成何笑道:“不知道成将军如何打算?”成何一下子扑倒在地道:“诸葛先生,成何愿降,乞望先生接纳。”诸葛亮令人将成何带到后面压惊,此时于禁身后诸人,纷纷请降或是请死者,络绎不绝。片刻,刽子手纷纷提着二董等十余个正副偏将头颅走马灯似的来回报,只见到于禁脸上肌肉连跳,却依然端坐与中间,既不言降,也不肯就死。

    诸葛亮却并不问于禁,只任由于禁孤身一人坐在正中。只等到黄昏十分,黄忠献俘,报有四万余士兵被抓获,并杀死万余,更有逃散无数,于禁只听的面色数变。黄忠自到诸葛亮下首坐下,张飞却似乎不耐烦了,冲到于禁面前道:“你究竟将如何?死不又死,降又不降,莫非还望能回去纳福?”黄忠忙上前将张飞拖开,张飞忧骂骂咧咧的回到营中。诸葛亮也令众人散去,让黄忠张飞等人将降兵中,愿战者编入军中,其余迁到荆州耕作。

    数百士兵打着火把,将于禁围在中间,只于禁一人坐地上,面前放一小凳,或有饮食送上,却也只当没看见一般。诸葛亮招张飞黄忠计之道:“于禁乃是曹操五子良将之首,若其能降则好,若其不降,将只得谴人送往主公处献俘,看主公如何处置。”张黄两人皆以为是。次日,诸葛亮见于禁依然如故,便令其弟诸葛均领兵将于禁解往刘禅军中献俘。

    回头却说刘禅自行冠礼,未及数日,却听得吴华回报,称已破葭萌,并俘获张鲁之弟张卫。刘禅大喜,令人将马鸣阁栈道尽数烧毁,令全军拔营进驻葭萌关。到得葭萌,正见吴华马超等人迎出关外。刘禅等堂招降,张卫只是一脸死灰,喃喃不之所语。吴华上前道:“此人自被孟起将军撞到,却不抵抗,只任由我军捆了来。”刘禅听过,令人去听张卫念叨什么,那人回道:“此人说,民心向背,无力回天。道已改驰,何以为城。”刘禅料想,此必是天一所为,便将张卫送了下去,亲自登台纳降葭萌士兵,众军皆降。

    汉中张鲁府中,却是别样摸样,阎闱、杨松、杨柏等人站在张鲁下手,二十四个治送来的表文放在张鲁面前。忽一士兵口中喊报,跑了进来,张鲁抬头看了看,那士兵报道:“葭萌关失守,所有士兵哗变,已经全数投降给刘禅,张卫将军被俘!”说完,连看也不敢看一下张鲁,赶紧跑了出去。阎闱上前道:“听闻天师现身青城,已将教中法器献与刘禅,并令天下教徒共助刘禅。如今汉中已不可久侯,我等即刻赶往长安,或有再起之力。”杨松立刻站出道:“系师以道为本,岂可轻去?若离了教义,我等皆为叛教之徒,如何有脸活在天地间?如今二十四治所皆上表请系师专修教义,将军政托与刘公嗣。我以为正可让系师深研道门经典,广我教义!”

    张鲁缓步走到堂中,长叹,道:“我自从为系师以来,虽然积粮养民甚多,却疏忽了对教义的深研。如今祖师爷既有与刘公嗣的约定在前,更有我辖地众教友的上表在后。我自当前往青城福地,侍侯祖师,深研教义,兴我道门。”说完,将众人瞟过一眼,接着道:“诸位为我幕僚多年,心中所想,我早已尽知。既然各位皆心在权谋,我也不强求于各位。杨松可持我手书往刘公嗣处献表,随后我将亲自去迎刘公嗣前来汉中主持军政。若有意见相违者,或心在许昌者,可速往之,我必不为难。”说完,便写了一纸手令交与杨松,然后转身回到后室。杨松与杨柏喜色满面,向张鲁去处一施礼,转身出去。阎闱长叹一声,一拱手,转身落寞投长安而去。

    杨松赶回家中,请出庞德与马超妻子马秋等人,便令人准备车马,连夜出城往葭萌而去。杨柏自领汉中城防,令人将粮仓等要紧之处护住。

    数日后,杨松赶到葭萌,亲自将马超妻儿送到马超府中,笑道:“若非松,皆为肉泥耳?”马超心里不快,只得逊谢,领杨松去拜见刘禅。刘禅知杨松前来,知是投降,便令文武群臣皆锦衣聚于关楼之上。杨松进得大堂,只见堂中聚集文臣武将近百人,正前方正坐了刘禅。杨松赶紧上前道:“逆臣杨松献表与刘君侯,我主张鲁欲献汉中地与君侯,从今以后,汉中子民皆为君侯子民。我主请君侯驾临汉中,以交接民册文书。”说完,面有得色。刘禅微微一笑,将杨松宽慰一番。

    杨松正要下去,忽然门外传报,称有诸葛均前来献傅。刘禅招进,正看见诸葛均与十余军汉将于禁推了进来。诸葛均上前道:“数日前,我军张飞部大破于禁于邓县,斩首万余,俘获五万,更有俘获自主将于禁以下曹操将领四十余。特令在下押送敌军主将于禁前来献俘!”说到这里,身后军汉将于禁推到堂中。

    刘禅走下堂来,走到于禁面前,只见于禁两眼无光,只茫然得看着刘禅。刘禅笑道:“莫非将军纵横天下三十年,竟修得如此心胸?胜负之数,常在五五之间,若一负就到如此地步,如何可以为将?”于禁眼睛恢复了几分颜色。刘禅又道:“皆大汉之兵,同为大汉之将。如今你所立之地,也我大汉之土。若你降,也是自大汉降与大汉,若你不降,也仅是一捧黄土而已,如何做此女儿状?徒失英雄之色!”于禁身体一震,面露惭色。

    张松上前道:“若文则不忘为大汉之臣,当知我家主公,乃是如今大汉皇帝陛下之弟。文则自当有所辨别,方为违为我大汉忠良!”于禁抬头望去,却见刘禅正将自己死死盯住,只觉得这弱冠之雄,如果一面镜子一般将自己全身看透。膝盖一软,便跪下道:“若公子能让我远离中原夺鼎之战,文则愿降。”刘禅忙上前道:“我刘禅并非为夺鼎而战,是为天下不宁,不得已而起兵以救民耳。文则大才,自当为我大汉扬威海外,纵横八荒。”于禁要再拜,刘禅只将他托住,众将领也纷纷上前相贺,将于禁拉了起来。

    众人归位,刘禅令人令了杨松出去,让于禁在马超下首坐下。刘禅让张松将张鲁降表念过,道:“如今汉中已平,我将在新年之时候进入汉中,如今尚有几日。只是葭萌关,乃我军后路,却也是前沿,需得有人镇守我等方可放心北上。诸位谁愿镇守葭萌?”赵云正要出身,却见旁边两人已经一起抢出,却是杨龄与麋芳。麋芳道:“末将自随主公入川以后,寸功未立,肯请主公让在下镇守此关,以慰臣心!”杨龄见自己动作已慢,也忙道:“龄愿与麋将军共守此关!”刘禅见此二人,确是心中放心不下,只得道:“子忠身体不佳只怕……”杨龄抢道:“主公放心,小将已无大碍,镇守此地,必使刘璋之徒不敢北望!”刘禅环视四周,暗道,长安尚有司马懿在,若在此留下大将,恐怕到时候将无力应付这个三国第一奸臣。于是便道:“既然如此,即以麋芳为主将,杨龄为副,镇守葭萌关。”两人欢喜非常,忙谢过,上前领了将令,退了下去。

    众人散去,张松道:“葭萌乃我军南大门,不可轻视,当以大将镇守。”刘禅道:“如今汉中易手,虽然文长已经阻住定军山一线,但如今雍州司马懿更非等闲之辈,若我军一有不慎,只怕将前功尽弃。”张松道:“臣听闻这司马懿本是河东大族,家有兄弟八人,皆世之奇才,号为八达。数年前,以妹嫁曹操世子曹冲,一年之后便成为凉州刺史。自从郭淮为马超所破以后,便成为雍州刺史,想来必是非常之人。”刘禅叹道:“正是。”心中却想,这个连诸葛亮都可以拖死的人,在整个三国时代也是顶刮刮的人物,岂只是非常人而已。想到这里,却也不明说,只令张松传令各军准备北上汉中。

第一节 刘禅终入汉中城 庞同难见孙仲谋

    转眼间,新年即至。刘禅策马在前,统兵赶到汉中城外,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之人,唯见一人如鹤立鸡群一般站在正前。

    刘禅缓步到前,便看见一个中年模样的道装人立在身前。杨松翻身下马,赶到那人身前叫了一声系师,便跪了下去。刘禅知道此人必是张鲁,也翻身下马,来到张鲁身前,张鲁未等刘禅说话,便一稽手道:“张鲁拜见主公。”说完,便傲立不语。

    刘禅上前笑道:“天道唯一,唯人是表。公祺乃修道之人,当知其深意。”张鲁身体一颤,又一稽首,道:“正如主公所言,修道之人,当视凡间如浮云一般。如今汉中各地粮仓图册,均有属下交与主公,鲁当即刻随师傅前往青城山中受教。”正说到这里,却回染从城们内转出一人来,正是天一。

    天一如御风一般,飘然越过人群,似闲庭信步来到张鲁身前,先向刘禅施礼道了个号,便侧身与张鲁,笑道:“道不入凡尘,何需我道门?”张鲁忙道:“师傅点拨,弟子受教了。”说完,便要跪下。天一回头见刘禅手下文武众人正与张鲁下属交接名册等物,便笑道:“若不得道,下得凡间,又有何用?还是与我同归山中修行才是。”说完,转身对刘禅道:“贫道师徒,就此告辞。”说完,便转身望蜀中飘然而去,张鲁快走几步,紧紧跟上。

    张松附耳上前道:“如今汉中以得,张鲁已去,但尚有余根未除。主公当早谋之。”刘禅微微一笑道:“若我无道,何必争着天下?若我有道,自然民心向我!”说完阔步望城门走去,夹道众人纷纷磕头,高呼主公。唯有杨松紧紧跟上前,到得城门,对刘禅笑道:“若无在下,君侯安可入此门中?”刘禅向他微微一笑,不做言语,杨松更加得意,环视四周,却见陈到赵云等人正狠狠盯住自己,心中不由的一紧。

    刘禅走到城中,行至张鲁行宫,只见门口正跪了数人,领头者,正是杨柏。杨柏见刘禅到,忙上前请道:“现俘有张鲁之子五人,并妻妾数人,请主公发落!”刘禅将眼睛瞟了瞟杨柏,只自走到那后面跪着的五个少年前,亲自解开几人身上的绳索,道:“公祺乃道中圣人,号为系师,如今为广道门经义,特将政务委托与我,岂可如此待其妻子?”杨柏一听,赶紧跪了下来,刘禅接着道:“公祺家人自今日前,俸禄享有如前。所无我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打搅,若其子中,有愿从政者,我当择优取之,若有修道之人,我当设馆纳之。”张鲁五子纷纷谢过刘禅,赶紧回身放出母亲妻子等人,扶入张鲁行宫。

    刘禅令人在行宫对面之地,选址修建官府,然后留赵云在汉中城中安抚各地,然后自己转身出城赶往自己营中。到得营中,张松上前道:“庞士元若遣政务书馆弟子六十余人,已到军中,正在营中等候主公示下。”刘禅忙点头应着,快步赶到营帐。

    走进营帐,之间营中也整齐的站满了数十个士子。见到刘禅前来,纷纷躬身施礼,刘禅挥手制止,笑道:“诸位皆出身大族,如今天下不宁,各位家中恐怕也是寝食难安。”众人纷纷应是,刘禅又道:“诸位都将为我一方之守,不知道将如何为守?”众人道:“下安兆民,上忠于君。”刘禅听得,仿佛以前上政治课一般,只苦笑不得,暗自摇头。却见一士子出列道:“主公必以我等为腐儒之辈,或则之前,我等只读五经名言。但自到书馆之中,我等受庞教授所教,早已捐五经,转修政务。江东尚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之说。”

    刘禅笑了笑道:“你有何能,敢如此大话?”那士子傲然道:“若在下说自己有经天纬地之能,主公必然不信。不若主公试之,自的答案。”刘禅心里转了半圈,转而笑道:“我且问你,若你为一县之令,当如何待民?”那士子施礼道:“主公先问待民,当知道主公乃是爱民之人。所我为一县之令,首当安民,此则强民,再次富民。”刘禅听得有些意思,便接着问道:“当如何行之?”那士子笑道:“尚不知到了何县,何地,周遍如何,怎能妄言答之?为政之道,只在因地制宜,各取善方,岂可一概论之?安民只要在靖四方,强民只要在忠君王,富民之要在通天下。不知道主公可满意?”刘禅大笑道:“略合我心,只公子却失去了为官一方的机会。”说完,微微一笑道:“公子贵姓,仙乡何处?”那士子躬身道:“在下李寒,字子文,本是长安人,我父乃李膺之孙。董卓之乱时,我父领我家一枝避难到桂阳。两年前应主公取士之诏而进入政务书馆学习至今。”

    刘禅却没想到,此人竟是名门之后,便笑道:“子文便留汉中,暂为我之别驾为我处理一概汉中政务。却不知子文可敢为之?”李寒忙跪下道:“寒必不辜负主公所望。”刘禅将张松,杨松两人招上台来,令其将各士子分配到汉中各县中,每县三五人不等,以兵送之。同时传令张鲁原有个地祭酒皆专修道门经典,普度众生,各地一切政务皆由新到官吏处理。

    吩咐完毕,刘禅独自走出营帐,陈到随身跟出,却正碰到王连。王连上前道:“评议士兵之事,必要早行,否则将令主公失信于兵。”刘禅笑到,“正该如此”。说完,便随王连行到王连营中。只见王连营中堆满名册,几个书记正在其中忙碌,见到刘禅到来,也只稍微施礼,有继续忙碌。王连领刘禅指最边一堆名册道:“此乃战死疆场者。”刘禅望那名册深深一躬,道“当令各烈士升一级,收集遗物,并将抚恤发往受托之人手中。”王连又领刘禅到一堆名册前,道:“这些都是失踪之人。”刘禅道:“收集遗物,同样发给抚恤与受托之人。”王连点头,又领刘禅走到一本名册前,王连将它打开,道:“此名册,共计三百一十六人,按章程当为虎贲者!”刘禅一把将之夺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列有姓名数百,却无一人是知名之人,便将之合住,道:“此乃我军中精英,按少校尉予以军饷,俸禄以受托人所在地之官府发放,不在我辖区之内者,可暂托我军中托管。”王连又领刘禅将各名册意义介绍,刘禅也照当时约定,分类予以应诺。

    待得看完各册,刘禅道:“整理之时何时可成?”王连道:“今日已成,只等装订。”刘禅道:“三日后,在此地全军汇集,张册论功,评议全军,按级发放军饷俸禄。自此之后,每年一评,不得失信!”王连一脸严肃,躬身应诺。

    却言建业城中,自从孙权将王府搬到此地,已是第三个年头,如今该城日益繁华,如今新年已至,更是热闹非凡。

    此时,孙权领心意大舒,令建业文武以及使节皆往新建宫中会宴。此事却喜煞刘禅之使,庞同,原来,自庞同到得建业,孙权嫌其官小名微,始终不得相见。任凭庞同到各处通融,却碰了几鼻子灰,如今得知孙权招使者会宴,心中大喜,忙让下属准备礼物,准备请贴一到,即刻前往。

    待到日落,忽然听得驿馆外车轮辘辘,庞同料是请贴送来,忙领人迎到大门外。只见一华衣少年正侍立在马车旁,见到刘禅来,忙躬身一礼,正要说话。庞同却抢先道:“务须多礼,在下自便就是。”说完,便要钻进车中。谁知却被那少年拖住衣摆拖了下来,那少年笑道:“我等乃是来接魏王殿下使者程昱程仲德,听问程大人年过半百,似乎非是公子这般模样。”庞同一听,忙笑道:“我也我家主公刘禅刘公嗣之使,与程什么,正好一个级别,这车先载了我去。程半百年老体弱,只怕打扮出来之时,你车已经送了我一圈回来了,更加程半百德高望重,必不与我计较。”

    那少年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驿馆内走出一个身高八尺之人来,正是程昱。程昱止住那少年,上前对庞同道:“贵使可能乘马?”庞同回道:“小生擅长坐车……”程昱笑道:“老夫年老体弱,却骑不得马。德高望重,你需得让我坐车。年过半百,更等不得公子先去。不若尊使骑马,我坐车,可否?”庞同只觉得哑口无言,只得钻了出来。程昱王庞同一拂袖,钻进马车,那少年一声令下,便赶车前去。只留庞同呆在门口。

    眼见马队将去,庞同忽然让人将一尾随骑士拉了下来,自己跳上马去,紧紧跟随那马车而去。旁边骑士正要动作,那赶车少年头也不回,只将手摆了一摆,终将庞同放过。

    强推以来,成绩惨不忍睹,只与尚在新书榜的时候相当。在圣诞,平安夜,考试,年终四重大山的压迫下,真的是让读者大大们无心看书?实在让名侠自己欲哭无泪,名侠在这里请各位看到此处的大大们多帮忙收藏一下,以安慰一下名侠快要熄灭的信心~谢谢各位了。

第二节 少年郎不辱使命 诸葛恪平步青云

    却说庞同一脸坦然的跟着车后穿过大街,一路跟到山钟山孙权行宫,门口侍卫见到前面少年赶车,便并不拦截。行到宫殿前,那少年对宫门锦衣侍卫指着庞同耳语几句,便请程昱一起进去。庞同却不理其他骑士散去,自己将马缰一扔,便跟了进去。

    庞同跟着程昱,一路穿过回廊,却见那少年将程昱引到一华屋中,便自己关上门出来立在门边。庞同却不理他,正要望里面冲去,却被那少年笑嘻嘻的拦住,道:“这位哥哥何故闯我家主公所在?”庞同道:“那老头去得,缘何我便去不得?”那少年一礼,笑道:“仲德老先生,乃是主公所请,自然能进去。”庞同道:“他为使者,我也是使者,为什么他进去我却进不去?”话声却是越来越大,更兼要望里闯去。

    正在拉扯间,那门忽然打开,转身出来一个武士,低声道:“主公唤你二人都进去。”说完闪身不见了。庞同狠狠的瞪了那少年一眼,哼了一声,便进了那门,那少年紧紧跟了去。

    穿过那门,却是一个花园出现在眼前,簇簇腊梅间,孙权正与程昱等人坐在一个精致小亭里。那少年几步赶到庞同前面,先一步到得孙权身前施礼道:“诸葛恪拜见主公。”庞同一听是诸葛恪,却不去向孙权施礼,只盯着诸葛恪道:“你就是我那小表弟诸葛恪?”

    “不错。”说话的却是坐在孙权旁边的一个青衣中年,“他就是你的表弟,诸葛恪。同儿因何来此?”庞同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自己的大舅诸葛谨。庞同赶紧上前施礼道:“庞同拜见舅舅,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拜见吴侯而来。”此时方才想起自己的要务,赶紧上前给孙权施礼,孙权摆摆手,笑道:“尊使无须多礼,只因最近公务繁忙,冷落了尊使。还望恕罪。”虽然说着恕罪,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庞同也只得假意说得几句,便在一宫女的引下,寻了个几案坐了下来。诸葛恪也自己走到自己父亲身后,跪了下去。

    待坐定,孙权笑道:“不知道庞先生到此,有何要事?”庞同抬眼一看,却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只程昱专心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庞同将杯中酒抿了一口,笑道:“先有一私事,欲要求吴侯恩准。”

    “是何事?”孙权万没想到庞同开口求的,是自己的私事。“何以先私而公?”孙权一边说,一边将眼光瞟向诸葛谨,却看见诸葛谨只是苦笑着连连摇头。

    庞同却不管这些,只笑道:“同少年时,便立志要做兼济天下之人。”说完,却又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只可惜在下出生书香门第,多有书香,却无铜臭。而同看过天下种种,只觉得天下子民所缺者,却是这铜臭而非书香。故而在下只得想要积够这铜钱,才可兼济天下。”说着,犹摇头晃脑不已。

    众人何曾听过如此歪理,却都纷纷窃笑,孙权也笑道:“我也要养江东百万子民,却无钱予你,你只得另寻他方了。”

    “非有非也。”庞同摇头晃脑的说道:“在下所来,并不是要化你的钱走,乃是给你送钱来的。”

    “你都缺钱,如何反给我钱?”孙权奇道。“那你花钱所求的,乃是何事?”

    “在下所求,乃是要行商江东,货运天下。”庞同笑道:“若吴侯能应我此事,我在江东每卖出十分货物,便纳税一分。这便是在下送钱与吴侯,不知道吴侯意下如何?”

    “此事我便应了你,”孙权看了看众人,见众人皆无反对,便说道:“只要你所买卖之物不是我江东所禁,皆可行之,只是为保证你所纳之税能准确无误,我只得允许你在郡府所在之城内卖出你的货物,购买之物则不在此列。你意下如何?”

    “既然吴侯已经答应,在下先谢过了。”说着,便走到亭中,往孙权一施礼,道:“改日在下在来求通关文碟,在下现在便先告辞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似乎阁下还有公事未说,缘何便要离开?”未等孙权问出,程昱抢先道:“似乎如此行事,有负你家主公所托吧?”

    庞同停下脚步,转头笑嘻嘻的看着程昱道:“本要来与吴侯商议共讨国贼之事,只是如今心事已了。公事只得改日再谈。”

    “何谓国贼?”程昱却不肯放过一般。

    “窃者为之贼,国贼,自然便是窃国者。仲德大才,能羹人肉以养兵,何必明知故问?”

    “哈哈……”程昱借大笑掩过尴尬,正要反驳两句,却见庞同已经穿出梅林,头上犹插着一束顺手折来的腊梅,正一步三摇的穿出来时的小门。

    程昱回过头来,只觉得江东众人皆将眼光瞄在自己身上,只得干咳了几声,笑道:“魏王仰慕吴侯多时,前者因刘备之事,多有波折,如今刘备已亡,只遗一弱冠之子。如今天下豪杰,唯有吴侯与我家魏王。如今魏王念吴侯镇守江东,多有功绩,特表吴侯为王,还望吴侯勿要推迟。”

    孙权却不说话,只将眼光瞟向席上诸人。程昱见庞同搅局在先,以至江东诸人皆心怀他想,只得起身道:“诸位且畅饮,昱年老不能饮,先请告辞。”说完,便向孙权一揖,转身领着下人离开。

    孙权目送程昱出去,才道:“在座皆我心腹,可畅所欲言。”说完,便环视了四周一眼。正见鲁肃正放下酒杯。便道:“子敬可先说。”

    “曹操无我江东,尚自保有余。而荆州无我江东,却是必亡无疑,我江东若无荆州,也难自保。”鲁肃说了两句,便不再说下去。旁边诸葛谨接着道:“听闻孙桓自临江归来,对刘禅多有仇恨,月前,更遣刺客暗杀刘禅于马鸣阁。以臣所见,当将孙将军调离江夏,以宽荆州之心。”

    孙权默默点了点头,旁边诸葛恪却忽然道:“我江东无荆州,便难自保,若真如此,我军只要能取得荆州,自然便可无妨,进而问鼎天下。子敬叔叔可是此意思?”孙权听道此话,顿时一惊,忙将眼光移向鲁肃。却见鲁肃轻轻拨弄着酒杯,片刻才道:“臣所言荆州,非是说荆州之地,乃是荆州之能臣耳。”说到这里,将眼光瞟了一眼诸葛恪,接着道:“臣以为子瑜兄所言及是,当先调离孙桓才是。至于荆州之事,以程昱表主公为王来看,只怕是曹操欲要袭荆州,而恐我江东北进合肥耳。”

    “如此正好,主公可先受吴王之位,再调离孙桓。”诸葛恪笑道:“只令两家拼死相搏。若荆州胜,我则进军合肥,取徐州而望青州。若曹操胜,我军则取江陵、长沙,如此,则荆州可得。”

    “真乃我江东才俊也。”孙权抚掌笑道:“此谋正和我意,孤意已决,就此行事即可。”说着,便阻住了正要说话的鲁肃,令人为诸葛恪另设一案,赐以酒食。

    诸葛恪上前谢过,方到新设几前坐下,孙权举杯邀众人共饮。诸葛恪举杯道:“听闻大都督已在鄱阳湖中仿造轮船近百艘,此船宽大平稳,更兼行驶速度快捷,不知可有此事?”孙权放下酒杯,瞟了一眼诸葛谨,笑道:“确有此事,乃是那张飞自不量力,与我江东男儿较武水上,故被我军尽获此船。”诸葛恪笑道:“若能让孙桓将军驾此船,跨海击幽州,助公孙度劫掠襄平诸城,一则曹操将无心攻我,二则可得辽东之马。”

    孙权听完,顿时眼睛一亮,击案道:“正合我意,此乃天以诸葛恪赐我江东!”说完,便对诸葛谨道:“我有一女,今年已经满十五,我欲将之嫁与子瑜爱子,不知可否?”诸葛谨正要说话,孙权却又道:“我已知阿恪并未婚配,也无婚约,子瑜勿要虚言推迟。”诸葛谨一听,只得应诺,令诸葛恪上前拜过孙权。孙权将诸葛恪打量再三,只觉得越看越是得意,不由连饮数杯,微显醉态来。

    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正在畅饮,门外侍卫报道:“庞同求见,称有要事。”孙权待众人入座,便传庞同进来。庞同走到亭中,手里掏出几串铜钱道:“同乃是来纳税的。”孙权奇道:“何税?”

    庞同笑道:“方才将吴侯送赠之梅,卖与行路富人,得钱三铢,依约当纳税三十钱,故而特来纳税。”说完,便将手中三十个铜钱捧到孙权面前。

    孙权微微一笑,道:“庞先生好算计,也可谓信人也。只怕先生此来,非是专为纳税而来?”庞同正要说话,孙权却道:“我已将孙桓调往海上,令其驾船袭幽州,不知阁下还有何求?”庞同听孙权如此一说,知其已知自己来意,且已经办妥,便笑道:“此乃小事,在下所求,乃是污侯所赐的通关文碟。”

    孙权听过,哈哈大笑,令人取来笔墨,写了手令交与庞同。庞同大喜,赶紧谢了再三,方才退下。

    孙权心情大好,令人更换大杯便要狂饮,忽然门外钻进一个锦衣人来。那人俯到孙权身边,耳语道:“程普将军已从临江历经年余,终于归来,如今已到主公府上。”孙权顿时一惊,忙推dao几案,领众人匆匆往自己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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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报皇恩忠臣用计 论酒色曹植投弟

    许昌,献帝皇宫

    曹皇后轻轻的将珠帘挽起,黯然走到一枝古色沉沉的琴前,轻拨琴弦,婉转低吟,正是刘禅所做的《琴瑟》。唱得数句,几个宫女竟已经忍不住呜咽不止,忽然听到门外传出一声长叹,皇后赶紧停下,匆匆赶到门外。却只见一个黄袍之人,在几个宫人的拥护下匆匆离开,正是大汉皇帝刘协。

    皇后黯然回到宫中,一个女官上前将珠帘卷起,皇后黯然道:“这是几次了?”声音间,充满了一丝落寞。“皇帝陛下已经是第七次过而不入了。”那女官低声答到,说完之后,赶紧退到一边。“他是真恨我的父亲,”皇后暗中想着这个自己连面容都没看清楚的苦命丈夫,“他可知道,我又何尝不是一个苦命之人?”想到这里,经不住只得伏枕低泣。宫女们纷纷躲到一边,任由这个当朝第一女人,权相之女,魏王之女,皇帝正妻在那里黯然销魂。

    “皇上,”听得太监叫唤,刘协才停了下急行的脚步。一个太监紧走到刘协身边道:“启禀皇上,自伏皇后……”刚听到这里,刘协赶紧打断道:“皇后姓曹,公公不可乱说。”说完这句,便要离开。“皇上!”一个文士忽然站了出来,正是少府耿纪,耿纪上前道:“大汉龙兴,至今四百余年,外戚专权,非此一幕。皇上当……”刘协听得半句,便已经拂袖而去。只留耿纪呆在一边。

    耿纪正要黯然退去,却忽然听到一声低喝:“汝敢谋害魏王?”耿纪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却是司好友直韦晃。韦晃见到耿纪一脸畏惧,便笑道:“曹贼擅杀皇后,劫持天子。天下怨恨之人多矣,汝今日幸好遇得是我,否则,汝家族矣。”耿纪听他说了这些,却只长叹道:“可惜陛下无心讨贼。”韦晃道:“天子身在许昌,危在旦夕,岂可亲临险境?讨逆平叛,自当有能臣为之。少府若有心报国,何必在此徒自叹息?”

    耿纪一听,将韦晃拉到一边道:“耿纪正有此意,却不知如何是好。”韦晃道:“在下耳闻,那曹贼即将进军南下,到时将只有曹贼三子留在许昌。曹冲为世子,丕与植多有不服,到时候,只要我等暗中挑拨,即可杀此三獠……”耿纪道:“在下以为,一边可将曹贼进军之事打探清楚,再报之刘皇叔之子刘禅。你我二人再各投一方,各自挑拨,必能使许昌乱起,你我再在乱中取事。”韦晃道:“如今我已投到曹丕麾下,待曹操出了许昌,我便进言曹丕讨伐曹冲。”耿纪道:“如此正好,我即刻去投曹冲,虽不可得其信任,但只要你挑动曹丕,在下就能让曹冲应战。然后你我再等其一死一伤之际,请皇上出兵控制许昌!”两人商议以定,韦晃便赶紧回去,耿纪待韦晃走远,才匆匆前往世子府投之。

    曹冲兀自立在园中,只看得那无叶无芽的腊梅开得正艳,小径上的积雪已经扫得干干净净,唯有草木之中,还是白茫茫一片。曹冲沿小径缓步走到一小池边,便看见一少年正在垂钓池中。曹冲微微一笑,走上前道:“阿宇不读书,却在此垂钓?这大冷天里,就不怕冷了自己?”那少年忙起身来,正是曹冲胞弟鲁阳侯曹宇。曹宇见到曹冲,却只憨笑几声,道:“先生怕冷,不肯来教书,便叫我自己去玩,只是父亲忙于军务,只得到世子哥哥这里的打搅了。”

    曹冲领了曹宇出来,正碰到邓艾立在门外。此人乃是司马懿推荐给曹冲,虽然此人见到曹冲之时,半晌没把一句话说完,但当其说完一句话之后,曹冲当即将之收为心腹,日夜跟在曹冲身边。邓艾见曹冲出来,忙上前道:“少府耿纪求见。”曹冲示意请进,便与曹宇转身进了客厅。曹冲问道:“最近可与曹睿一起?”曹宇道:“间或能见上一面,”说着,却笑道:“听闻曹丕与曹植之间多有龌龊,那曹熊在两人之间往往不知所措,一见争论,便只哭泣求告,还有曹彰已经数年未归,听曹睿说,曹丕与曹植每旬都各自派使者去慰问,都望其能支持自己。”

    曹冲微微一笑,原来曹丕,曹植,曹彰,曹熊乃是卞夫人所生,而曹冲,曹宇却是环夫人所生,如今环夫人因曹冲为世子而被立为王后。曹丕等四人以同胞兄弟而亲密,曹冲两兄弟自然针锋相对,只是曹宇与曹丕之子曹睿小时一直住在一起,故而相好非常。曹冲笑道:“能人太多了,自然就乱了。只是若其不能一心向我,只怕不敢妄动刀兵,却要废我一番心思。”曹宇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来,两人忙停了对话。

    邓艾进得客厅,上前道:“少府耿纪求见。”刚说完,门外便转进一人来,正是耿纪。耿纪上前道:“小臣拜见魏王世子殿下。”曹冲笑道:“先生来大汉少府,无须多礼。”耿纪却笑道:“小臣自入许昌,先知有魏王之德,方知有皇上。如今已见到魏王世子之威,却尚不知道大汉太子尚在何处。故而小臣暗揣摩,乃知天下之人,皆如小臣一般,只望魏王恩泽天下。故小臣特来求见,以表小臣对魏王忠诚之心,以望寄以前程。”曹冲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表忠心,求前程。既然你有此心,可愿意为我解忧?”耿纪道:“世子愿意相告,小臣求之不得。”曹冲道:“有一虎,欲杀群狼,只是这狼群却分散四处,故每每虎一靠近。那狼便有自知之明,各自逃去,但狼若不除,虎自难安。愿先生教我除狼之策。”

    耿纪沉吟片刻,道:“示之虎弱,再以利趋使其凝聚一处,只要猛虎全力一击,则群狼授首!”曹冲哈哈大笑道:“先生之能,不可屈就,可先下去。稍候我当再请相见。”耿纪只得施礼下去,心中暗自高兴。

    邓艾等耿纪下去,上前道:“世子殿下,此人忠心于皇帝数年,如今来投,恐怕另有所图。”曹冲笑而不言,却将眼光转望曹宇。曹宇见曹冲看来,忙道:“哥哥又考我,”说着,却看见曹冲正点头,只得道:“哥哥问除狼之策,表面可解为哥哥清楚夺嫡之群人。也可解为皇帝虎视我曹家之事。哥哥早已知道那耿纪不是真心投靠,便借其机会,来探听皇帝的动作将如何……”曹冲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看来,前日里,竟小看了皇帝陛下的能耐。”说着,转头盯住邓艾道:“自父亲出征之后,即刻包围皇宫,一但乱起,不可让任何人出入。”邓艾应诺一声退到了一边。

    曹宇沉默片刻,道:“哥哥可是要尽除卞氏子?”曹冲盯住曹宇良久,才道:“我只尽除其非分之心,绝不伤及其身,同室操戈,非曹门之福。有父亲在,你可放心。”曹宇听过,长叹一声道:“只怕他们却是容不下你我兄弟二人。”曹冲听了,顿时默然。

    三人正相商议,忽然传有曹操使者来,曹冲与曹宇赶紧迎接出去。到得门口,却是却见一马车立在门外。曹冲两人正疑惑,却见那驾车人将手招了招,曹宇一个健步跨上马车,却见宽敞的马车内,曹植一身白衣正坐其中。

    曹植见曹宇进来,只微微一笑道:“植见过六弟。”曹宇一惊,却马上恢复过来,笑道:“四哥说笑来,小弟正赶上来给哥哥请安呢。”原来曹家兄弟,虽然大哥曹昂已死于宛城,却依然算在排行中,因此兄弟几人都将老大之位留下。曹植见曹宇如此说话,便笑道:“六弟可允我到世子府中一叙?”曹宇将手从车帘中伸出,比了比四个指头,偷偷见到曹冲正点头,便笑道:“我兄弟除了在父亲府中尚可说得几句,其他时候皆忙于公务,今日哥哥能亲来,世子与我正感荣幸,岂敢拒之?”曹植微微一笑,轻喝一声,那驾车人便驱动马车,望世子府中驶去。

    马车直驶到内室方才停下,邓艾见下人驱走,曹宇才带着曹植下来。曹植走进内室,只见室内四面为墙,只有一个小小窗外,一树梅花开得正艳。曹植走得两步,吟道:“窗含一树梅,夜夜催人归。相思霜月夜,轻燕几回回?”刚吟完,便听得一阵掌声,却是曹冲推门进来。曹冲见曹植回过头来,忙上前请道:“小弟不知四哥驾临,未曾远迎,恕罪。”曹植却嘻嘻一笑道:“你若多礼,却只显得我失礼矣。”说完,却笑着一下子伏到地上,高声道:“小臣叩见世子殿下。”曹冲见到如此,赶紧跪了下去,将曹植扶了起来。旁边曹宇笑道:“二位还是丢了这些烦礼儒节得好,四哥还是不要这般戏弄五哥了。”说着,便拉了二人坐下。

    邓艾取来酒食,便侍侯在旁。三人一起坐到那小窗下,曹宇提酒满上,曹植抿得一口,叫道:“好酒!”接着却又恨恨道:“可惜。”曹冲笑道:“既有好酒,如何却说可惜?”曹植笑道:“我在可惜往日里,竟不知时常来讨这酒喝,白过了这二十七年。”曹宇笑道:“莫非今日哥哥前来,就为此酒事?”曹冲提着酒壶,自羼了一杯,笑道:“弟弟可知,酒色才气,便是你哥哥四大宝贝?”

    曹冲笑道:“哥哥为酒误事,已被父亲惩戒数次,这便是酒。哥哥诗文具佳,常能举步为诗,倚马千文,这便是才。更有哥哥性情孤高,肆意人生,这便是气。却不知道色之所指。”其实非是曹冲不知道,那曹植与曹丕争夺袁潭寡妻甑宓之事,满朝皆知,曹冲曾使人暗中彻查此事,只是现在不知曹植所为,便故意如此说出。

    曹植望了曹冲一眼,默然叹道:“莫非世子还不知此事?既然世子信不过哥哥,那今日只饮酒也罢,若诸位尚有他事尽管去就是。”说完,便自顾饮了一杯。曹宇与曹冲对望一眼,忙接过曹植手中酒壶,笑道:“世子自知身份微妙,岂敢妄言他事?还请哥哥恕罪。最近父亲将南征,你我兄弟正该通力协作才是。”曹植望了曹冲一眼,却见曹冲一脸笑意,便笑道:“我今日所为,乃是为世子之位而来。”

    曹冲听得,却面不改色。曹植心中一赞,接着道:“曹植自知己身,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平天下,故常常冷眼于兄弟之间,只为择木而栖。只是我虽才能不高,却脾气甚大。虽二哥是我胞兄,只可惜他竟无一丝气度,不能用我之才,却夺我之爱。”曹植说道此处,却是神色一黯,接着道:“为兄所求者,只为美酒在手,珍爱在怀,高朋满座,畅谈文才。只可惜竟不得如愿,故今日前来,只望能为世子效力,以换我潇洒人生。不知道世子以为可否?”

    曹冲一惊,并未曾想到曹植竟有此来意,只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所四哥真心助我,我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如今二哥为夺世子之位,外连三哥,内接权臣,弟弟虽为世子,却是日夜寝食难安,还望哥哥教我。”曹植笑道:“曹丕为勾结三哥,却不知三哥一生所敬者,只有父亲。只要父亲一声令下,三哥必能听命于你。曹丕为勾结三哥,每旬必然厚礼相送,更以同胞之qing动之。只可惜自从世子之位一定,三哥早已一片忠心在世子这里。到时候,只要世子一声令下,曹丕将无还击之力。”说到这里,曹植顿了顿,又道:“只待父亲南征之时,我便邀曹丕一起,只称助其夺嫡。那曹丕野心勃勃,必以为是,到时候世子只需以诛逆之名将曹丕搜捕送与父亲,弟弟世子之位便稳如泰山。”说完,犹对着曹冲微微一笑。

    曹冲沉吟片刻,道:“尚不知哥哥如何脱身。”曹植道:“我只说自己助兄夺嫡,若父亲怪罪,我只言是念同胞之情,父亲虽有责罚,必不为过。只待世子功成,我自可安然无恙。”曹冲又道:“四哥所为者,何也?”曹植面色一凝,黯然道:“我所为者,真爱也。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且吟且饮,竟兀自爬在桌上,醉了过去。

    曹冲让邓艾将曹植送到马车上,令驾车人待起醒来将之送回。曹宇随曹冲走到院中,道:“不知四哥所言,几分是真。”曹冲笑道:“且无论真否,若他能挑动曹丕,我等便脱去许多干系。到时只需将其好生利用,便可事半功倍。”两人正商议,忽然见一婢女匆匆赶来,冲到曹冲身前道:“世子妃行将临盆,正呼唤世子前往,我等一寻世子多时,恐怕现在已经生出了。”曹冲一听,一把抓住曹宇,任那曹宇挣扎不掉,只得跟着曹冲跑向内府而去。

    刚到门口,却听到房内传出一声婴儿啼哭来,曹冲弃了曹宇之手,便要冲进去。门口婢女忙拦住道:“婴儿尚需清洗,世子稍等片刻。”曹冲高叫道:“夫人安否?”里面稳婆回道:“母子皆安!”曹冲又叫道:“是男是女?”里面却不声音传出。

    曹冲一急,便要拔剑强冲进去,却只觉得脖子一冷,便被拖了了出来。曹冲回头一看,却是曹操站在身边,忙上前道:“没想到却惊动了父亲。”曹操笑道:“你也不是为此事而忘了世子之仪吗?”两人正说着,忽然又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来,只听稳婆叫道:“双胎,龙凤呈祥!!”

第四节 刘璋讨要巴西地 阿斗论道张天师

    世子府里的热闹,并没有影响曹植半分。此刻他正安稳的坐在马车中,微笑着听着外面的欢笑,直到听到周围侍女说起曹操驾临,他才匆匆敲了敲马车。驾车人一声清啸,便驾了马车缓缓出去。

    曹冲的喜庆似乎感染了曹操,让曹操终于从于禁的投敌中振作起来,虽然长孙曹睿如今已经十四岁了,但是这双儿女,毕竟是双胎,更何况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所生。看着这个从五岁起就才华横溢的儿子,如今也为人父,忍不住陪着曹冲兴奋起来。

    许昌稍有头面的人纷纷将礼物送到了曹冲府上,唯有曹植的礼物,却直到第二日才送来,上面只浅浅说了句因酒误事,便敷衍过去。曹操一直等到一双小孙抱到膝前欢娱良久,才起身离开。待得曹操走后,曹冲将儿子抱到身上,却见那儿子竟是不哭不叫,只将一双小眼闭住,两手却是四处乱挠,只逗的曹冲哈哈大笑。

    正值父子相乐之时,却听到侍卫来报,称有长安使者到。曹冲将小儿抱与使女,将使者叫来,那使者见到曹冲,忙上前请安,将一公文献给曹冲。曹冲展开一看,却是司马懿所书,原来司马懿本有乘刘禅攻汉中之时,奇袭张鲁,却没预料到张鲁竟然主动投降,并已将刘禅迎如汉中城中。司马懿兵进秦岭,却得知魏延已经守住入川各路,只得回撤至长安。曹操见得公文,沉吟片刻,便唤过一人来,耳语数句。那人听得命令便匆匆离开。曹冲心中又是一动,便有提笔修书一封,送与刘禅,心中方才快慰,便又叫使女将一双儿女带了进来。

    曹冲所书之信,仅过得三日,便已经来到刘禅书房。刘禅展信一看,却是曹冲报喜之信。看着此信,刘禅心中不由的多了几分惆怅,只得将信送到伊默府中,令其准备礼物前往许昌贺喜。转身来到花园中,正看见陈到在花园中舞刀,却并不见往日的片片刀光,只觉得比往日慢得许多,似乎有了几分太极味道。陈到见刘禅过来,忙收刀上前施礼,笑道:“上次与主公比武,略有所得,便模仿主公运剑之势来运刀,只觉得如行云流水一般。”

    刘禅只是微微一笑,走到小亭中坐下,对侍立在旁到陈到说道:“叔至可有儿女?”陈到嘿嘿一笑,道:“有一子二女,皆在幼年,尚不成器,只可绕膝承欢。”正说着,却瞟见刘禅神色转暗,便忙道:“主公如今已行冠礼,当尽快成亲,以续皇叔烟火。”刘禅叹气道:“难得有缘人。”说话间,不由得想起了关凤那曼妙身段,不由的一阵神往。陈到正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有刘璋使者求见。

    刘禅只得整整衣冠,缓步走到客厅,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拂须立在正中。那人见刘禅过来,便上前道:“益州使者张肃拜见公子。”刘禅一听,原来竟是张松之兄,在演义中此人乃是主张投降曹操的,而其弟弟之死,也是由于他的出卖。刘禅见他长得甚是潇洒挺拔,却只觉得厌恶,缓步走到几前,慢慢坐小,才摆手道:“张先生不必多礼,请先坐。”张肃见刘禅态度倨傲,早已不满,便并不去坐,只说道:“我家主公令在下转告公子,如今张鲁已灭,汉中之地本是我益州地界,但我主公为感谢公子援救,愿将汉中借与公子。只是我巴西郡,本是我家土地,如今却被贵军占据,却不知道公子何时归还?”

    刘禅笑道:“巴西郡太守张嶷,本就是你巴西人,如今正为你家主公镇守巴西,如何却来说我占据巴西?”张肃一听,怒道:“张嶷吃里爬外,虽是巴西之人,却是荆州之犬!内接山贼,外通强寇。更是依靠贼寇欺压世族百姓,只令我上好巴西如今是怨声载道!更有贵军向宠部侵扰良民,抢夺财物,却不知道可是受了谁人指使!”刘禅尚未听完,却见陈到已经欺身上前,一把将张肃推dao在几上,顺手将之提到刘禅面前。

    刘禅见张肃一脸愤恨的被陈到强压在面前,忙令陈到将他放开,上前对张肃合颜说道:“我与刘益州,本是叔侄,如今正是两家相亲之时,若为此等误会便坏了两家关系只怕非你我之福。若阁下认为向宠将军驻军巴西甚有不便,我即刻将其招回,若张嶷将军愿意追随于我,我也可请其到汉中,张先生意下如何?”张肃起身道:“既然公子如此说来,在下公务便了,就此告辞!”说完,却是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陈到心中甚是不服,正要冲上去,却被刘禅一把拉住。陈到怒道:“此人空长一付好皮囊,却是如此无礼!”刘禅隐隐一笑,道:“巴西摊丁入亩已过得半年,虽然尚不知究竟如何,却至少可以看出民心若向。巴西本是刘璋之地,如今先还与他,省得世人说道。”陈到听得,终于消了些须怒火。刘禅笑道:“令人立刻传令张嶷在巴西张榜,与百姓约明三日之后离开巴西郡,向宠兄弟二人领兵护其来汉中。”陈到得到命令,忙起身应诺,转身出去。

    刘禅目送陈到出去,正要转身回房,忽然只觉得眼前一花。忙一定神,却看见一个鹤发同颜的老头笑嘻嘻正站在自己面前,刘禅一惊,正要退开,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无量寿佛,却是天一转身进来。天一笑道:“公子莫非不认识当年长阪老头了?”刘禅忙仔细看了看那老头,果然是当年相遇长阪的张道陵。忙上前施礼,那张道陵忙将身体闪开,笑道:“方外之人,不讲俗礼。公子先将此免了方好说话。”刘禅只得收起礼节,请二人坐下,令人好茶侍侯。

    刘禅道:“不知老神仙前来,有何要事?”张道陵道:“修道之人,本该修身方外,只是如今天下纷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得已而奔波人世。今日所来,乃是为我道门教化四方一事而来。”刘禅笑问道:“修道之人,是为修身,还是为修心?”张道陵愕然,马上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为修心。”刘禅道:“既是修心,何必置身方外?以在下看来,既是修心,自然要容身世间,明真理,断是非,辩真伪,方可修心成真,是为正一。一者,是为至尊,是为太上老君,是为无二也。不知老神仙以为在下所言当否?”张道陵嘿然道:“公子竟是如此精通我教门精义?莫非真是天纵之才!”刘禅微微一笑,想前世搞科学的,十有八九皆从哲学中吸收灵感,作为最为神秘的道门经典,自己也念得七七八八,自然清楚得很。自己自然不说破,只说道:“只为小子偶得,尚不知道当否。”

    张道陵沉吟片刻,凝神道:“公子所想,想必非一时之得。公子对我道门如此精通,不枉我道门如此所崇。却不知道公子对我道门日后地位,可有考虑?”刘禅沉默半晌,才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却看见张道陵与天一正注视着自己,便微微一笑道:“我欲令道门之人遍布天下,拯救万民。但道门之人,首先必要尊我大汉法令。道门精义不得干军,不得干政,不得释意传教,不得议论当今法令政策各事。各县各村皆可立有道观,可供奉道门圣人,可行使五斗米法,但粮仓需得与当地官府共管理,粮仓之粮食,只得用于援救难民,不得买卖!老神仙以为在下所言如何?”

    张道陵暗中盘算片刻,方道:“军中当战死者,当有道士超度亡灵,请每军之中,有道士数人。”刘禅道:“可,用一道长领道士数人随兵出征。”张道陵又道:“传教之人云游四方,道法精义需言传身教。”刘禅道:“道门圣地,及各地道观皆可为传教之地。各地兴建道观,当申报地方官府,保证一县一观的原则,各村落可审势建设,道观可有土地若干,当自耕种。”张道陵接着道:“义仓之粮,不得买卖,也不得用于官用,也不得用于军用。”刘禅沉吟片刻,问道:“可!”张道陵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我已无别说。”刘禅也微微一笑,道:“道门乃我华夏瑰宝,本当传播四方,小子只是略尽薄力而已。”

    此时旁边天一却已经将刚才两人对话全部写出,更拟出一份来,送到两人面前。刘禅仔细看过,便盖上印玺。张道陵接过来,细细看了半晌,方才笑道:“如此,我心意已了,本要归山中修行。刚才得公子点拨,便不屈山中,只在这汉中城中修心传教便可。”说完,又对刘禅道:“天一乃我弟子中之佼佼者,如今可随公子左右,已备召唤。”天一忙上前施礼道:“贫道天一拜见公子。”刘禅笑道:“还望道长多多赐教。”张道陵哈哈大笑道:“此边事了,贫道告辞!”说完,便往刘禅一嵇首,未等刘禅作别,便已经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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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说利弊群臣论法 张伯歧执政汉中

    三日后,张道陵便自申请于汉中城中开设正一道观,刘禅领众人亲往贺之,从此数月之内,汉中郡各地县原有祭酒纷纷在各地建立道观。张道陵传令各地道长精修道门经典,传播道教文化,将军政等凡事移交与刘禅派往的各地官员,自此,刘禅的势力终于将汉中各地控制起来。刘禅下令辖区内各地尊张道陵为天师,并亲封大汉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自此,道门终成为刘禅治下唯一宗教。

    一日,使者来报,称张嶷将抵达汉中城,刘禅心中一喜,忙领众人一起出城迎接。众人赶到城外,正见到张嶷骑马在前,向宠兄弟二人护住一辆马车而来。张嶷见刘禅亲迎到城外,忙翻身下马冲到刘禅身前,俯身高呼“主公”。刘禅忙将张嶷扶了起来,笑道:“见伯歧别来无恙,我已心中大定,如今伯歧能襄助于我,实乃刘禅之福也。”众人纷纷祝贺。

    刘禅与众人回到汉中城中,召众人到府中议事。众人赶到府中,待众人坐定,张嶷起身道:“在下自在巴西摊丁入亩以来,巴西各地山贼流民纷纷就地归入民籍,人口着数增加足有三成有余,只因时日不足,恐怕日后还有增加。改制之后,在下与二位向将军于各地丈量土地,择地征收田税,以建安二十三年巴西总赋税为基础,将全部税收折算到全郡耕地之上,虽多地之人多有抵触,但因耕地之人皆有利可图,因此推行还算顺利。只是后来各地世族纷纷上书成都,刘璋下令各地不得效仿,并责令在下停止新法,致令摊丁入亩之法不得长存。后有益州各地上书数万,致使刘璋亲自下令停止新法,并将在下逐出辖区。幸有二位将军护驾,否则不得见到主公。”说完,便向向氏兄弟致谢。

    刘禅问道:“巴西至汉中,不过三日路程,何以拖到今日?”张嶷回道:“巴西子民多得新法之利,恐怕刘璋归来以后收回土地,重加人头税。更因仰慕主公声望,便与在下一起前来汉中,一路追随而来汉中者,计有数万口。因一路护送,故而晚到,请主公恕罪。”刘禅笑道:“伯歧不但无罪,更兼有功,无须自责。”说完便示意张嶷退下。正要说话,却见堂下众人皆交头接耳,似乎正争论此事,便笑道:“今日伯歧远道归来,必是疲惫,今日便到此为止。本有要事,也明日再议,诸位先先去吧。”说完,便起身离开。

    刚走到小园,便看见张松急急赶来。刘禅笑道:“永年何故如此之急?”张松赶到刘禅身前急道:“主公是否将在汉中行摊丁入亩之法?”刘禅笑道:“正有此意,永年想必知道,此法本出自我手,巴西也是我实验之地。张嶷以中人之资,行此法尚能如此成就,我有智谋之士云集于此,必能成其大事。”张松等刘禅说完,忙说道:“大汉天下,上至庙堂之上,下到县村,文臣武将皆来自世族。主公也出自帝王之家,麾下众人,来自世族者十有八九。若主公今日令下,明日只怕将成大汉之敌也。”刘禅沉吟片刻,问道:“以永年之见,莫非新法竟不能成?”张松道:“可缓不可急,可先潜默移化,方是上策。汉中仅一郡之力,非天下之敌。”刘禅笑道:“我正为汉中,方可行使。其一,汉中之地,本在张鲁治下,世族早已名存实亡。其二,汉中地处偏远,非是非之地,与我为难者仅只刘璋而已,曹操三子尚夺权许昌,必然无暇西顾。其三,我回下众人,皆非汉中之人,我行使之地,仅在汉中,无伤诸位利益。此我之所见,永年以为然否?”张松沉默半晌,方道:“既然主公已经虑及于此,松不敢妄言也。”说完,边施礼告退。

    坐不尚久,侍卫报赵云等人求见,刘禅请进。赵云等人见到刘禅,施礼道:“主公莫非将行摊丁入亩法?”刘禅回道:“诸位以为可行否?”赵云道:“我等以为,可行,也可不行,只望主公早下决断,否则人心思乱。”刘禅笑道:“我已知之,明日之会,必有决断。”赵云等人听刘禅如此说,便纷纷告辞。

    刘禅对身边陈到笑道:“叔至以为此法可行否?”陈到将头摩了半晌,只嘿嘿笑道:“跃马捉道,在下知之甚详,只是这丁什么法,在下愚笨,如今尚且没听明白。”说完,却只嘿嘿傻笑。忽然听得旁边一声“无量寿佛”,回头一看,却是天一翩然而来。天一见到刘禅,便先深深一躬,道:“公子所行,乃是体天意,顺民心也。以此法看来,汉中所行之五斗米之法,俱是治标,唯公子所行之法,方是治本也。若公子以两法相辅相成,必然事半功倍。贫道替天下苍生谢过公子,望公子早行此法,救民于水火。”刚说到这里,门外却转出一群来来,其中一人高声道:“嶷之所见,如道长同!”却是张嶷、向宠等人前来,向宠道:“巴西行法不足半年,盗贼下山为民,平民拍额相庆。伯歧与我等离开之时,更有巴西子民数万者,扶老携幼追随而来。若主公能行此法,必然天下同归。”刘禅笑了笑,道:“我亦同感,正虑及于此。”众人说得几句,便纷纷告辞。

    刘禅正要说话,却见马芸正在回廊,便招了招手。马芸来得刘禅身前,刘禅笑道:“芸儿可曾明白我等所言?”马芸笑道:“并未听得仔细,不甚明白,只刚才这里人多,我将哥哥等人阻在门外。”刘禅忙道:“快快请入!”转眼,马超等一大堆人便纷纷进来。马超上前道:“我等所来,乃是为了今日堂上所议之事。”刘禅笑道:“孟起有何见教?”马超忙道:“见教不敢当,只是我等众人尚有些浅见,望主公听之。”见到刘禅面色不改,便接着道:“世族皆为大汉功臣之后,其中多有皇室遗脉。四百余年以来,世族上体朝廷,下治黎民,此皆其功也。如今治国之臣,封疆之将,皆出自世族,若主公一但背离,只怕将失天下之望。望主公深思。”刘禅笑道:“诸位皆同此想否?”庞义上前道:“在下以为孟起所言甚是,天下黎民多是顽固不化之徒。得一分者喜,失一厘则怒,若今日一但纵之,只怕其得寸进尺,上下无尊矣。臣以为,天下黎民,只可使使之,不可使知之。”刘禅摆了摆手,笑道:“诸位所见,我已尽知之,明日便有定论。”众人见刘禅这般说来,也纷纷告辞而去。

    刘禅见马芸尚在身旁,便道:“天下之产,皆出自黎民之手,天下之兵,皆出自黎民之户。若民无生计,便据其所产,兴其之兵,揭竿而起,则天下尽失。世族一年之得,可养天下,何不对黎民稍做抚慰以求百年之安?你可将此话传与孟起。”马芸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翌日,刘禅大集群臣,道:“天下纷乱,朝廷令不出庙堂,黎民苦不堪言。我欲在汉中行摊丁入亩之法,以安汉中子民,自今日起,诸位便照此法行使天下。”说便,便对张松点头示意。张松上前,展开帛布道:“以张嶷为汉中太守,李寒为别驾开府视事。于汉中行摊丁入亩法,统计汉中一年赋税,汉中耕地数量。”说完,便退到一边。刘禅笑道:“诸位若无异议,就此散去,望各位能尊此法,勿要再生龌龊。”庞义嘴角动了几下,见马超默然立在前列,便也无话可说。刘禅见众人皆无语言,便单留下马超、赵云、向宠、张嶷、李寒与张松等人来。

    众人到内室坐定,刘禅对马超道:“孟起可有话说?”马超道:“世族多为功臣之后,望主公多加体谅。”刘禅笑道:“孟起放心,我自会体谅。”赵云道:“汉中有羌民逾万,是否皆依此法?”马超道:“羌人强悍能战,望主公能收为己用。”张松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孟起勿为一己之亲,引狼入室!”刘禅忙道:“对周遍各族之民,皆依五溪例行事。下山,汉服,汉语,解散士兵,与汉人共通有无,接受朝廷派遣官员管理。若不遵此例者,皆非我大汉子民,天下可讨。”马超赶紧坐了下去,思虑片刻方道:“此乃化羌为汉之法,恐无人愿意。”刘禅笑道:“唯我能强,方能天下宾服。因此我当先行新法,强我族类。诸位以为然否?”众人纷纷回应。刘禅便令张嶷讲解新法,自己也在旁补充。众人将这新法听得明白,已是日落西山,刘禅起身道:“从今日起,便开始在各地丈量耕地,统计人口,将新法传至各处。赦免因逃避赋税而上山为贼之人,令其开耕新地。”众人纷纷应诺,刘禅见天色已晚,便让众人各自回去。

第六节 惊刘禅张嶷论政 访民情阿斗逛街

    是夜,刘禅正欲安睡,忽然听得门外张嶷求见,刘禅令人请进一看,却是张嶷与天一同来。两人一施礼,张嶷道:“今日与天一道长议论,我二人偶有所得,特来禀报主公,打搅之处还望主公恕罪。”刘禅忍着睡意笑道:“无妨,若是于大汉子民有利,竟可说来。”张嶷道:“此乃天一道长之言,还听道长来说。”

    天一一听,也不客气,稍一稽首,便道:“贫道观公子所创之法,已是受益非浅,今日偶有所得,与伯歧商议之后,特来禀报公子。”说完,便略一沉吟,接着道:“贫道有意将道观所产,以及每年余粮,借用做接济老幼。贫道以为,年七十以上及未满十五周岁者,皆为受益之人,如此方能张显公子仁义之名,也可见我道门深远。”刘禅笑道:“此事甚好,禅本有此打算,只不敢请耳。”

    天一见刘禅高兴,便又道:“贫道还有一想,也听公子姑妄听之。”刘禅笑道:“但说无妨。”天一道:“道门之中,各地道观之主多有饱学之士,贫道以为,道观之地地阔人稀,可使各地适龄少年,皆在道观之中学习经文诗词,可使其能读书辨字,也可使得道门光大。”刘禅正要许诺,忽然想到,孔门弟子正是因为掌握了教育,方能使得儒家思想独我华夏数千年,直接导致思想封闭。如今再将教育交与道门,只怕也将重蹈覆辙,想到这里,却出了一身冷汗,便对天一道:“教育之事,我自有良策应之。”天一闻言,面色一愕,似乎未曾想到刘禅会拒绝。

    刘禅见天一脸色愕然,知其并无以道教独占思想之意,便也笑道:“道门本当是清净之地,救济四方已是打搅,若每日再有学子若干在观中打搅,只怕将违了道门本意。”天一脸色一缓,便揖手道:“公子思虑深远,贫道不及也。道门清净,实乃是贫道有违道义。”说完,便作揖告辞。

    待天一远去,张嶷问道:“主公何以不让道门之徒教授文字?”刘禅笑道:“我只担心将来读书之人,只知道无为无不为而已。此事不可宣扬,伯歧切记。”张嶷忙道:“臣下必守口如瓶。”说完,又问道:“正如天一道长所言,道观主持之人,皆能识文断字,更有不少精通经学。我汉中各地皆有道观,百姓多在观中祈祷祝福,若无其他途径可学习文字,只怕也只能学到道门经文。”刘禅沉默良久,只得长叹一声,道:“如此,只得令各地村镇以上官府建立书馆,取当地五至十五岁少年,皆可如书馆学习。”张嶷道:“只怕日常所需,只需官府支付尚可,否则将无人来学。另,也请主公下令,以后取士选官,也必在书馆弟子中择优录取,如此,则我大汉无忧。”

    刘禅听着张嶷所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前世的义务教育与科举制度,竟然被这个古人一语提前了几百年。刘禅见张嶷正奇怪的看着自己,忙道:“如此甚好,书馆科目可定为文,武,工,商,政五科。每年再从弟子中选择优秀者,令其各选所长,分别进入高一级书馆中继续学习。如今长沙有政务与商务两个书馆,临江有武馆,日后可以将五科书馆建全,则我大汉将人才鼎盛。”张嶷喜道:“主公远略,臣所不及,在下这就下去编入新发中照办。”说完,便告辞下去。

    转眼旬余,张嶷已经新法颁布汉中各城刘禅所任命之官员手中,各地官员也纷纷尊令将新法宣讲至各乡村。这日,魏延使者来报,称魏延与国度已经分守子午谷与斜谷两个关口,虽然听闻司马懿将兵进西川,却听闻汉中已定,便已经退回渭之滨。刘禅听得此报,心中大定,便唤来陈到,令其一起到城中察视民情。

    两人扮做商贾,刚到门口边正碰到吴华来访,吴华见两人打扮,便也赶紧换了衣裳一起出去。一行三人一路说笑,转眼便来得太守府前,只见府外立着一长排矮墙,矮墙之上挂着长长的一匹帛布,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新法规则等。一个略通文字的人正摇头晃脑的念着帛上所写,外面围着数百个人,将矮墙围得水泄不通。本来站在榜旁的几个士兵,也被挤到一边去了。

    刘禅走到人群旁边,正听两人在旁窃窃私语,见刘禅过来,便都住了嘴不再说话。吴华微微一笑,上前故意叹气道:“不知道此法兴来,我那躲在山中逃税的幼弟是否能下山来与我团聚。”刘禅见吴华一身虽是布衣打扮,却是洗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象是缴不起人头税的样子。只是那挑筐的农夫却是大大咧咧的安慰道:“这个兄弟无妨,那榜上说,只要是这汉中地上的人,都不再缴人头税。若你那弟弟年不满十五,还可以到官府办的书馆里读书识字,还是将你那兄弟尽早叫回吧。”

    吴华却故意道:“这官府之事,最是说不准,朝令夕改也是常事……”说没说完,那农夫却忽然弃了箩筐,一把将吴华抓住道:“你敢如此说刘公子?!你可知道刘公子是谁?”吴华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农夫已叫道:“刘公子的父亲乃是天下仁义无双的刘皇叔!义薄云天的关云长乃是公子叔父!公子三叔更是武勇无敌的张翼德!你敢说公子说话不算数!?”说完便一掌将吴华推到一边,吐了口唾沫道:“若非我父亲从任上下来后日夜教授我知礼节什么的,我今天便将你扭到公子府上去谢罪!”说完,便转过身去,又去听那摇头晃脑的人读榜文。

    吴华一脸苦笑,从地上爬起来,却看见刘禅与陈到直对着自己嘿嘿的笑。吴华只得一边拍着身上尘土,一边念叨道:“可见造化弄人,我可是连那曹仁之女都敢抢来做妾,谁知竟被一农夫丢翻在此。”正说着,忽然街头传来一阵嘈杂,只看见一大堆人拥着一个白马将军过来,正是赵云。只见赵云骑马来到官府门前的广场上,略一示意,几个士兵便将抗来的一个大旗杆竖了起来。赵云将一张旗帜交与士兵,那士兵顺着那竖立稳当的旗杆三下两下,便爬了上去,将那旗帜挂到旗杆之上。

    刘禅抬头一看,只见那旗帜上大书着两排大字,书云“立旗一月,汉中各贼匪未有下山登录入户者,某将征之!”后面跟着五个金光大字,却是“常山赵子龙”。那赵云立了旗帜,便留得一个写字的幕僚和几个士兵在那里护卫,便策马回去。留下一堆人在那里对着旗帜指指点点。刘禅暗道,此真是一招连吓带打的好计,那因税落草之人看到这旗帜,只怕听到赵云的名字,便已经屁滚尿流的跑来这里的报到了。纵有几个顽敌,只怕也会被赵云轻松剿灭,想到这里,便不由的回忆起《三国演义》中空城计的赵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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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吴天松危言劝亲 兴汉楼间人策反

    正自感叹,忽然被一阵嘈杂惊起,却见街头忽然出现一队士兵,领头着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少年,正是张苞。只见张苞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中还提着一支远长过身高的长矛,正领着一支排得整整齐齐的士兵沿街跑了过来,只引得街边众人纷纷驻足观看。刘禅与陈到对望一眼,也走到街边,却见那张苞一付人来疯的模样,只将一支蛇矛舞成一片光影。

    三人正观看,吴华忽然道:“听闻三将军已为张苞下聘求娶霍峻将军之女为妻。”刘禅笑道:“霍峻将军仅过而立之年,其女年纪也必然年不过十五,如何便会应之?”吴华笑道:“霍将军之女已经及鬓,自然已可出嫁。”说着便笑嘻嘻的将刘禅盯住,刘禅忽然想起关凤,竟不住问道:“尚不知关二叔之女如今年方几何。”话一出口,方觉得不对,却见那吴华却已经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回道:“关将军之女名唤关凤,如今已经年过十七。美而贤淑,因其母亲只欲将其嫁入平民之家,故而虽然多有将军贵胄往求之而至今未嫁。以在下看来,只怕要不多时,便要嫁做他人妇矣。”刘禅豁然想起当年貂禅所言,只觉得一阵惆怅,只得一声长叹。

    吴华见刘禅叹息,便对刘禅附耳道:“若是主公令人前去下聘,即便貂禅不肯嫁女,至少其他众人必然不敢再往求之。只要日后再多做周旋,必能抱得美人归。”没想到自己想要娶一个喜欢的人,竟然要用如此手段。刘禅只觉得一阵悲哀,没想到自己竟要走上逼亲的地步,只是,若要自己亲眼看到如此美人嫁做他人妇,心中确是万分不愿意。于是只得默然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令人前去下聘。”吴华却道:“此事万不可如此,主公可遣人报与麋夫人,请麋夫人亲往求之,以夫人求孙心切,必然不容貂禅拒绝。只是送与麋夫人之信,一定需得急切方可。”刘禅一听,只将吴华盯住,吴华只得一脸讪笑道:“我亦是见主公每日忙于政事,如今已经年过弱冠却依然孤人一人,才做如此之想。华曾听主公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主公家尚未齐,如何能治国平天下。还望主公多做成家之念,上应皇叔之心,下平众臣之请。”说完,便要施礼。刘禅却是万没想到吴华能将逼亲讲得如此冠冕堂皇,自己便也半推半就的应诺下来,只得令吴华书信送与麋夫人。

    待三人私语完,却见街道两旁之人已经散去,张苞所拉练的士兵也已经穿城而过不知道去向。陈到道:“已过午时,主公是回府中就食,还是在此寻一客栈歇脚?”刘禅道:“就地寻一客栈即可。”吴华一听,便自告奋勇令两人去寻酒店。

    两人被吴华带了,只走过几步,便被其带进一客栈。刘禅抬头看那店门牌匾上正写着“兴汉酒楼”四个大字,旁边落着许文休的款,未等再多做细看,便已经被一认识吴华的小二引到了楼上。三人选了个临街的包间坐下,吴华便让那小二将拿手特色菜肴尽管点上来,那小二忙应诺下去。吴华笑嘻嘻的回头对刘禅道:“此处乃是汉中第一的酒楼,此间掌柜酿得一种好酒,听闻乃是学自成都文君手艺而来。小臣常来此处饮酒,只觉得此酒色鲜味醇,饮过之后,更有醇香回味无穷。”陈到被说得口水直流,正要插嘴,忽然听得隔壁包间中进得几人,那几人却只窃窃私语。只听一声音对小二道:“我等尚要等一贵客,你可先下去准备菜肴,若我朋友一到,自然会来命你上菜。此间无须你侍侯,休要打搅。”说到此处,便听得小二关门之声,接着便听得一人说道:“阎先生在司马先生……”声音却是一口汉中口音。刘禅一听,心里大惊,忙令两人不得说话,自己附耳在那包间隔壁上仔细听来。

    只等隔壁众人坐下,却听得一人道:“我等本是圣教弟子,乃是为系师传道四方之人。如今系师只为一人之安,便迎那刘禅进来。竟然将我等弃之如草履。我等自那刘禅来后,军政皆失,如今还要丈量我等土地,以地量税。却是要让我等无活路矣。”说完,口中仍恨恨不已,旁边众人也竟相附和。忽听一人低声笑了几声,道:“我家司马都督与阎先生一见如故,如今已拜先生为咸阳太守。如今阎先生念与各位共事多年,不忍诸位为那刘禅所欺,特令我等前来与诸位共建大功。一旦诸位能成此大功,富贵必不在阎先生之下。”众人听得此话,皆在窃窃私语,听不甚明白。好在此时一人似乎已收集好细节,对那使者道:“我等众人平日皆在自己辖区之内,只怕无力无尊使撼动汉中。如今汉中领袖之人,仅只有杨松先生,已经系师之弟张卫二人而已,不知尊使以为当如何是好?”那使者哈哈大笑道:“此事我家都督已经早有定计,只要诸位能在各自辖区之内说动道民,则大事成矣。如今那刘禅新法多有讨好黎民之意,诸位还需尽快才是,否则新法一旦为百姓所知,只怕悔之晚矣。”众人纷纷应诺。

    忽然听得那隔壁之门被推开,刘禅正要细听那进来之人是谁,却听得一人高声道:“新年已过,诸位在此豪饮,可知家里闺中之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接着道:“诸位但听无妨,某已为各位考虑周全。”说着,只听得一阵唏索声音,那人又道:“我已为诸位购得江东细麻在此,此物乃是置备衣服被褥之佳品,材质可比蜀锦……”未等其说完,便已经被众人赶到门外。那人却只稍做叹气,便听得他的脚步声望自己包间走来。

    刘禅忙回到自己位置坐定,陈到闪身到那门后。刚刚坐定,却见房门推开,进来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是庞同,那庞同却好似闭着眼一般的念道:“新春刚去,寒食将至,诸位皆是一方才俊,岂可将让妻子失望闺中?我有江东名产若干,可解诸位闺中只忧……”此时才将眼睛看向刘禅,一见之下,竟是一惊,正要呼出口来。被陈到一把捂住了嘴,庞同一阵挣扎,吴华欺身上前附耳道:“如方才一般做生意即可,知否?”庞同只将大胖头连点。陈到便松开了手,那庞同便接着开始推销其商品来。吴华只假意喜欢万分,便请庞同一起吃饭,然后请其一起将所带来商品一同带到自己府中送与妻子挑选。庞同只得一脸狐疑,战战兢兢的在下首坐了下来。

第八节 得消息群臣应敌 排英雄永年失意

    四人饮食已毕,便自下了楼来,正到门口,却见几个人上前对庞同施礼道:“大掌柜可有吩咐?”庞同望了刘禅一眼,才道:“可去客栈中等我,我送过几位顾客便回。”那几人便各自赶了旁边的马车回去。

    四人将庞同带回到府中,刘禅令人请了张松赵云二人来,只将庞同一人站在厅中战战兢兢不知所以。只等张赵二人来得府中,刘禅请两人坐下方对庞同道:“大掌柜似乎本是我使者,如何去了趟江东便成了大掌柜?”庞同回道:“同出使之初,曾向主公借得五百之金,当时应诺过得年来便要归还一千五百金。同不得已,只得做起生意,以便不误主公之金。”刘禅喝道:“你本我使者,出使方是你的第一要务!回来之后,不先禀告出使之事,反而四处兜售。你可知罪?”旁边张松赵云也将庞同盯住,庞同只觉得汗如雨下,忙趴到地上道:“同知罪了,还望主公恕罪。”

    刘禅故做怒火,斥道:“还不将出使之事回报!”庞同抹了一把胖头上的冷汗道:“臣去了江东,那孙权却不肯见在下。原来那曹操的使者程昱已经先到……”于是,庞同便将江东之事一一说来。

    张松等庞同一说完,便赶紧上前道:“曹操以皇帝之名封赠孙权以吴王称号,只怕是曹操将对我不利!”刘禅沉吟片刻,道:“以永年看,曹操将对何方不利?”张松回道:“三将军大破于禁于襄阳,如今更是已围曹仁于樊城,已近半年,所是任由樊城被破,则许昌危矣。以松所见,曹操必将攻我襄阳。”

    刘禅转头对赵云道:“子龙将军以为曹操将如何?”赵云起身道:“曹操若攻我襄阳,若孙权暗通曹操袭我巴陵、长沙,则荆州不保。望主公能虑之。”吴华也起身道:“华之所见,与二位同。但在下以为,以诸葛先生之能,抵住曹操绰绰有余,只要令关将军把守住巴陵,则无忧矣。”

    张松盯住吴华道:“天松何以知道孔明必然能抵住曹操?曹操纵横天下近四十年,麾下谋臣良将车载斗量,中原之兵更是如过江之鲫。当年虽损兵于赤壁,但如今十年已过,正是兵强马壮之时。以孔明如今兵不过五万,将不过关张黄等。如何能砥住曹操?更何况孔明军中,还多有于禁降兵,若对持襄阳,尚不知兵心所向。如何天松便能认为孔明能胜?”

    吴华上前道:“当年周瑜与曹操对持江水,也不过兵五万而已,犹能大破曹操。如今我军与曹操对持于襄水,曹操不若当年之强,而我军却胜过当年周瑜多矣。孔明以弱胜强,大破于禁,非但未兵力未损失,更实力大增。而曹操若是谴将而来,则非孔明之敌;若自己亲征,则许昌不稳,不能久战。因此,在下料孔明必能抵住曹操。”

    两人正争执,庞同忽然道:“小臣路过临江之时,伯父庞统有书信与我,令我转承主公!”刘禅一听,怒道:“何不早承?”庞同赶紧战战兢兢的回道:“一路繁忙,未来得及承上,若非二位争执,竟要忘记了。”说完,赶紧将书信送到刘禅几上。刘禅展开一看,却是庞统手书,上书道:“曹操养兵已过十年,只怕将南征荆州,以统思之,荆州乃天下之重,断不可失。统以为,以孔明之智,若非曹操亲至,则荆州无忧。若曹操亲至,则我军危矣。以统之见,主公可先破上庸,使得荆州汉中连成一片。一旦曹操南下,则可就近救襄阳,只孙权此人见利忘义,统恐其将趁火打劫,因此关公镇守巴陵,断不可轻离。”

    刘禅将书信传与众人观看,道:“诸位以为士元所见,如何?”张松沉吟片刻,上前道:“庞士元所见,不失为良策。只是以在下以为,曹操若兵进荆州,则长安司马懿也必将相机而动,防我救援襄阳。主公还需得多加留意。”吴华却道:“刘璋前有讨要巴西,如今虽然我等已经让与了他,只怕还将再生龌龊。”张松笑道:“刘璋暗弱,必不敢虑及于此。葭萌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尚有我数千将士,刘璋必然望而生畏。”

    刘禅见众人已无话,便道:“以士元之谋,我等当先破上庸,诸位以为当遣谁去?”赵云上前道:“云愿以三千士兵前往破之。”刘禅摇了摇头道:“子龙为我镇守汉中,不可轻离,当令遣他人。”吴华上前道:“如今汉中人心未平,可假称赵云将军出兵上庸,再以他将换回。可使叛逆之人自以为得计,再以雷霆之势将之一网打尽。”

    刘禅顿时想起酒楼之事,便道:“子龙可领一万士兵东征上庸,到得城固,便以向宠为帅以五千士兵奇袭上庸。子龙可领剩余士兵火速赶回汉中,为我平叛。”赵云将信将疑的应道:“云即刻下去准备,明日即可出兵。”说完,便自下去。

    刘禅想起司马懿可能配合曹操南征之时攻击汉中,顿时头大如鼓,只因前世所带来的观念,只觉得这司马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非诸葛亮不可抵挡一般。只得长叹道:“诸位可有办法能顶住司马懿?”张松笑道:“那司马懿以曹冲之亲而得凉州刺史之位,平羌经年竟无结果,如今调任雍凉都督。以松看来,此人才能有限,非魏文长之敌。”

    刘禅听得张松所言,顿时目瞪口呆,想不到张松竟是如此看待司马懿,看来所用张松去都师的话,只怕将被司马懿一战而擒!看来众人皆不重视现在这个司马懿,只得自己亲往了。只是张松提到魏延,让刘禅灵机一动,便道:“以魏延镇守子午谷,为其增兵至五千。以国度镇守斜谷,非我将令,不可出战。”张松吴华听得刘禅发令,便应诺而去。

    刘禅见庞同还站在堂中,便笑道:“大掌柜还有何事要说?”庞同道:“还有一事,因怕主公教训,因此不知道该不该说。”刘禅笑道:“但说无妨,看你父亲伯父面上,我也饶了你。”庞同这才鼓起勇气道:“在下想去做生意,因此将不能担任主公之使。”刘禅惊道:“为何如此?莫非怨我多收了你借金之息?”庞同回道:“非也,只是如今孙权已经遣孙桓程普出海袭击幽州,我以与那孙桓商议好,若有抢劫之物,我都收购来贩卖。那孙桓只要我能脱离主公即可,在下已应之。”刘禅笑道:“如此甚好,你可自去做你生意,只是你伯父乃我军师,你虽然不为我属下,也当为我办事才可。”庞同忙上前喜道:“同以为主公必不答应,早日里已做好了不辞而别的准备,正为被主公捉住而不知如何呢。主公宽宏大量,能容在下之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在下无不遵从。”

    刘禅笑道:“主公二字,你就不用再用。从今日起,你即为货运天下的商贾了。我所言着,第一,除了我,你不可再为任何人效力。第二,你的商团之中,我将安排下我的眼线,你不得阻拦。第三,所有商品,必须先要满足我的需要,我也将按市价购买,不会亏了你的。不知道大掌柜以为如何?”庞同眼睛连转了数圈,却喜色于面,上前道:“刘君侯有令,在下自当尊奉,别说三条,既是三十条,在下也依得。”抬头一看,却是刘禅正是一脸坏笑,似是怕刘禅真要来个三十条,于是赶紧起身告辞。刘禅也不为难他,只令其到张松处去联系组建商团之事。

    待庞同离开,刘禅对陈到道:“即刻令马谡周仓二人将洞庭湖水师交与关羽。命其二人即刻南下南海城,以新建船队征讨海上,搜寻海岛,规划海图,收购各岛所产贩回中原。”陈到道:“交州疲敝,海外之民也不识大汉钱币,如何能去收购?”刘禅笑道:“我以重金组建轮船,莫非只是为水上荡舟之用?传令马谡两人,自去商务书馆招集些书馆弟子一同出海。以刀为币,以箭为金,收购各地物产回中原贩卖。可以十之三为其酬劳。”陈到一听,惊道:“如此将有损主公之名矣。”刘禅笑道:“海外之民,连我语言都不通,更不用说我之名了。我曾有言道,非汉服,汉语者皆非大汉之民。自然不在我的恩泽范围之内。你可令人将我原话传与马谡,令其依此纵横海上。”陈到见刘禅心意已决,只得下去传令。只剩下刘禅一人,还站在堂中嘿嘿坏笑不已。

    吴华自回自己府中,便自提笔上表与麋夫人,只称主公年过弱冠,当娶亲生子以安群臣,更将关凤之名落到纸上。写过之后,便令人快马送往荆州。停了片刻,又展开一纸,另书一信与关羽,只称若更无他选,主公将只得娶马超之妹马芸,只怕到时马超统领朝中,庙堂之上将无老臣立锥之地。写到这里,自己也不由的觉得好笑,又令人将此书信送与巴陵去。

    刘禅独自回到内室中,想着出海之事,心中顿时豪气万丈。展开一匹锦来,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麾下的将领,没想到自己麾下的将领已经远超过了历史中刘备之数。想要模仿评议五虎上将,提笔想要书写,却是难以落笔。只写下关羽、张飞、赵云,便已经写不下去。只因下面众人皆是一时英雄,于是在后面平列写下魏延、马超想了想,又加黄忠、庞德之名便又停住,旋即又写下陈到、关平向宠、国度、马忠人,便再也写不下去。只得停下笔来,却听得旁边马芸道:“五虎上将是为何物?莫非公子要依次封赏?”刘禅一惊,竟是被吓了一跳,侧头却看见马芸正站在身边。只得笑道:“仅是对将领的一个暂时评议,戏言而已,不可当真。”马芸见马超在五虎之内,便拉住刘禅道:“君无戏言,既然列出,就应公布于众,方可令众将领勇于作战。”刘禅抗不过,只得笑道:“此排列,非是依着功绩而来,只是将过去战绩做一粗略统计得出,如何可以封赏?”马芸却是不一不饶,说道:“就算不封赏,也当公之于众,方可显英雄之能,也可显示公子识人之能。”

    刘禅抵抗不住,只得将五虎上将列出关张赵魏马来,又将黄庞陈向关列再其次。那马芸却是不满其兄弟马岱落选,非要刘禅说出个所以。刘禅抵挡不住,只得废尽口舌,才将众人战绩一一列出,谁知马芸自幼便喜欢这弓马之事,便直将刘禅缠到天明才放过。

    次日,刘禅直到中午才爬起来,却见陈到正狐疑的看着自己。刘禅顶不住陈到目光,只得道:“叔至如何这样看我?”陈到笑道:“不知何人在太守府前贴得一榜,竟是评议的五虎上将以及五虎次将。只是因那笔迹与主公有几分相似,因此狐疑。”刘禅一听,忙带了陈到冲了出去。

    跑到太守府门前,却见张嶷正在那里向围观的人解释,原来张嶷想要将之取下,却是那围观的人不肯,正在争议。刘禅抬头一看,却是昨天那新法的榜文之上,挂着昨天所评议五虎将领,只是已经被换做了帛来,字迹与自己到是真有几分相似。环视四周,却看见张嶷正为阻止他取下榜文的人拼命的解释,太守门内,却看见张松人影一闪。

    刘禅与陈到冲进太守府中,却正看见张松躲在一边。刘禅上前将他拦住,笑道:“此事可是你所为?”张松笑着对刘禅附耳道:“非也非也,此乃是主公所书,在下只是誊写一次而已。”刘禅道:“何故模仿我的笔迹?”张松笑道:“只是模仿而已,知书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模仿,主公不必忧虑。”说完,却是在一旁嘿嘿的笑过不停。刘禅故做恨恨得道:“若有知道此文出自我手,引起将领不和,我必取你之头。”张松也故做惧怕的样子,露出一付怪象来。刘禅笑道:“你不做丑态便已经甚过别人的丑态百倍了,如此姿态以后不做也罢,省得有碍观瞻。”

    两人正说着,张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见到刘禅忙道:“嶷不力,竟不能取下那榜文为主公辩解。”刘禅笑道:“挂着也无妨,自有明白之人知道此榜非我所为。”说完,便盯了一眼张松。张松也忙道:“此事不说也罢,或则有通天之人能写出此榜来,正可激励将士奋勇作战。”张嶷也点头应是。

    刘禅正要离开,张松却道:“不知道以主公之见,天下第一谋臣,是为何人?”刘禅脱口道:“诸葛孔明。”说完,才想到张松乃是在套自己的话,便也不在意,笑道:“公之排名,尚在十名之外呢!”张松却不介意,又笑道:“孔明之次,是为何人?”刘禅笑了笑,道:“郭奉孝、贾文和、荀文若、庞士元、鲁子敬皆在其次。”张松道:“何故无周公谨?”刘禅笑道:“公谨乃是将才,能镇守一方,非谋臣可比。”张松不死心,又道:“孔明也可镇守荆州,何故不算将才?”刘禅笑道:“孔明镇守荆州,乃是用其智才也,非用其帅才,关公、翼德皆过于他。”

    张松却是一付死缠乱打的问道:“不知道主公以为在下位列如何?”刘禅却是故做沉吟,却一边连连摆头。张松急道:“主公但说无妨。”刘禅却是一叹气道:“禅以为,公之谋,在法正之下,弥衡之上而已。”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张松忙追上问道:“尚不知排名如何。”刘禅笑道:“二十名之内。”说完,便转身而去,只留的张松站在原地,犹自品味。

    刘禅转出太守府,却见马超正威风凛凛的跨马立在府外广场上,一大群人将之围在中间嘈杂不已,将马超随从挤到了老远。更有多人拼命挤到马前,以能碰到马超跨下之马为荣。刘禅见状,赶紧转回太守府中,寻了个后门跑回自己府中。

    刚到府中,便有下人来报,称伊默已从许昌归来,正在客厅等候。刘禅忙整衣赶到客厅,见到伊默正负手立在客厅,便持弟子礼上前请安。伊默道:“君臣有别,无须如此。”刘禅回道:“一日之师终生之傅,不敢乱了伦理。”伊默只得受之。

    两人坐定,伊默道:“许昌之行,偶有所得,因此特来禀告公子。”见刘禅正在听着,便接着道:“以在下所看,曹冲与曹丕之争,已经日益明朗。有探子报称曹操将南征荆州,只怕非实。”刘禅笑道:“何以不是曹操欲借自己尚能将兵之时,故意假以机会,令不平之人早日出头,然后为曹冲扫清障碍?”伊默愕然良久,方道:“默尚为虑及于此。”刘禅笑了笑,示意伊默继续说下去。伊默接着道:“听有探子密传,称曹植已经背兄向弟,尚不知是否属实。其他便再无消息。”说完,便起身告辞,刘禅赶紧站起来,将伊默送到门外马车之上。

第九节刘公嗣心忧四方马芸儿葬花祭母

    送过伊默,刘禅独自回到客厅中坐定,心里暗中盘算几转,却依然不知如何是好。若以诸葛亮以五万疲兵抵挡曹操,确是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在有以司马懿之狡诈,必然会在曹操南下之时,前来牵制汉中援救襄阳。另有刘璋蠢蠢欲动,汉中城中乱之将起……

    正头昏脑涨之时,却看见陈到引了一使者进来报道:“诸葛亮使者到”。刘禅赶紧收了千般思虑,那使者上前施礼道:“孔明先生有书信在此,特令小人前来以应对答。”说完便递上一卷密封的帛来。

    陈到将那帛放在刘禅面前展开,刘禅一看,却是诸葛亮欲请刘禅打通上庸通道,准备援救襄阳之事,所设之计与庞统几近相同。刘禅收起书信,问道:“如今襄阳军中,兵力如何?”使者道:“现有荆州兵三万,北方降兵两万。如今三将军以本部一万督促两万降兵围攻樊城,诸葛军师领两万本部士兵布防襄阳城。”刘禅沉吟片刻,又道:“自新野至江陵,军师可有言及?”使者道:“一路皆有将士镇守,一旦有变,军师将逐步抵抗直至长江以南。”说完,那使者又道:“军师有问主公,以主公所见,荆益二州,孰轻孰重?”刘禅沉吟片刻,道:“皆我等浴血而来,不可放弃。”使者望了刘禅一眼,道:“军师欲强问之。”刘禅沉默半晌,才道:“益荆皆在伯仲,让诸葛军师自决吧。”

    说到这里,心情已是大坏,那使者也见机下去。陈到对刘禅道:“荆州乃先主血战而来,不可轻弃!”刘禅笑道:“叔至何以知我欲弃荆州?”陈到急道:“主公已在话中将益荆分出伯仲,军师一听便知晓,何用自决?望主公念先主当年飘泊半生,才得此地。望主公勿要轻弃此地。”刘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陈到也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两人正自黯然,忽见一少年转身进来,却是张苞提着一个小贩模样的人进来。刘禅强笑道:“此是何人,何以将他擒到此处?”张苞上前道:“此人在张鲁家眷府前来回游荡,心怀不轨,被我一声呵斥却转身要逃,结果被我擒拿来此。”说完,便将那小贩一把扔到地上,却听当的一声,一柄短刀从那人怀中滚落出来。

    张苞大惊,一个箭步上前将那小贩一脚踢到墙边,将那短刀收到手中,喝道:“小贼敢来行刺?!”说完,便要上前结果那人。刘禅一声喝住张苞,让陈到将那人提到堂中,问道:“何以身怀利刃在系师府前游荡。”那人却是口不能言,直到陈到将他揉了片刻,才回道:“小人绝无行刺大人之心。汉中杨松与我有血海之仇,在下日夜跟踪于他,想要得机行刺。只是那贼人却是机紧非常,从来不肯单人出入。今日小人跟踪那贼人到系师门前,见杨松只带了两人,偷偷进了系师府中。小人进去不得,只好在外面守侯,却被这位小将军擒拿来此。”

    刘禅一听,心中暗自疑惑,却道:“杨松乃是有大功之人,如何会与你一小贩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小贩却将头抬了起来,坦然道:“杨松贼人在汉中胡作非为,上瞒于天,下欺黎民。汉中若无杨松,何以会易手阁下?”说完,便将眼睛盯住刘禅,刘禅嘿然一笑,道:“莫非阁下乃是替天行道?”小贩回道:“小人本是汉中一贩履者,小人之父历经数年,方制得一百宝靴,欲要献与张天师。此物经那杨松之手献上,却被那贼人据为己有,却令小人父亲再做一双献上天师。小人父亲强索之,却被那杨松打死堂前,并四处搜寻在下去为之做靴。小人隐姓埋名年余,如今血恨难平,因此要行刺于那贼人。”说完,便坦然的望着刘禅。

    刘禅这才明白,竟然是为了一双靴子而死人之事,却也不敢怠慢此事,将张苞唤到身前耳语道:“杨松潜入系师府中,恐非好事,你即刻将系师府暗中包围,一旦有人出入,一律暗中捉起来。”张苞领命而去。刘禅转头对那小贩笑道:“杨松乃是助我入汉中功臣,汝何以敢在我面前如此说他?”那小贩道:“小人见大王颁布新法,无一不利于民。大王士兵穿行城乡,无一违法乱纪者。小人自然相信大王能秉公办理,还小人一个公道。”说完,便向刘禅深一叩头。刘禅见状,便叫来下人,将这小贩领了下去。

    待那小贩离开,刘禅才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望府中花园走去。陈到望着刘禅背影,只觉得此人已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也只一叹气,紧跟在刘禅身后。缓步穿过回廊,刘禅便又停下,只看见园中腊梅正红,傲立雪中,星星点点如火映冰雪一般。长长的舒得一口气,回想起十一年的三国生涯,只觉得正如这腊梅一般,时时刻刻都这般曝露风雪,摇摇欲坠。陈到在刘禅身边轻声道:“主公可要到亭中小坐?”刘禅轻轻的点了点头。

    陈到转身去叫小人准备火炉酒食,刘禅黯然望着腊梅,正要迈步过去,却看见东厢门扉悄然打开,一个雪白的身影飘然进来,却是马芸。只见马芸身着一袭雪白狐皮裘,一手持着一柄小锄,一手挽着一支小篮子如踏云一般走了进来。刘禅赶紧闪回廊柱后,却见马芸并不抬头,自顾一路走,一路拾起地上坠落的腊梅残枝。一路走到小亭中,马芸将手中小篮放在石桌子上,便捧了那残枝缓步走到园中小池边,用小锄头刨开地上的积雪,便开始刨土。

    莫非是学黛玉葬花?刘禅心里一动,赶紧有扶在柱后细看。却见门扉又开,进来三个三人,却是马超、马岱与庞德,三人来得马芸身边,纷纷跪下身来,用手帮着马芸抛出一个坑来。马芸将那残枝一一细细的放到坑中,便将那泥土一一盖上,一边哽咽着说着什么,却见马超等人也在一旁垂泪。

    刘禅正要接着看下去,却听到回廊中传来一阵脚步身,刘禅赶紧闪出柱来,缓步望园中走去。马超等人见刘禅出来,忙将眼睛摸了摸,便迎上前来请安。刘禅见马芸仍跪在雪地中,看着那花坟,便止住马超等人,一路走到马芸身边。刘禅正要说话,却听马岱在身后道:“小妹之母姓梅,乃是我伯父之七夫人,一声钟爱于梅。所住园中每到冰雪之时候,便要与父亲一起同往梅林饮酒赏花。只是西凉之地苦寒缺水,并无好梅,直到得长安,才得机会一睹中原好梅,谁知却被曹贼将我一家四百余口尽数诛灭。梅夫人也殉难此祸……”说到此处,已听见马芸轻泣声声,刘禅也鼻子一酸,赶紧在马芸身边蹲了下来,帮着马芸将泥土仔细的覆在残梅身上。

    庞德从亭中捧来小篮,刘禅接过小篮,却见里面装着一壶酒,更有香与冥币若干。刘禅将小篮递与马芸,却见平日里舞刀弄枪的女孩此时却是处处动人心魄。马芸将香取出来点上,插到花坟前,马超等人纷纷跪上前来,将冥币各取一份,点上化在花坟前。马芸望着片片冥币化做一缕轻烟散在梅香中去,却是泪如雨下,马超在刘禅身后狠狠道:“马超此身若不能亲斩曹贼之头,必遭五雷之焚!”马岱与庞德纷纷磕头道:“愿助兄长共杀此贼!”

    化过冥币,刘禅与马超将马芸扶起,只听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陈到来得刘禅身边。陈到道:“主公,炉火酒食已经齐备,是否煮酒?”刘禅应了一声,便带了几人一起回到小亭中来。五人坐定,却是皆无话说,下人们将几个小炉子放到各人身后,陈到自己在中间一之火炉上开始煮酒。马芸也上前来,将下人带来的各式各样的杂果一一放到壶中,再将所酿酒曲倒进壶中,再加上雪水来。随着炉中火眼缈缈,顿时一阵酒香传了开来,杂着阵阵梅香顿时漫足了整个小亭。

    众人皆是无语,刘禅轻敲石桌吟道:“金戈铁马应有时,枯坐雪园人自知。爱看傲梅终有泪,只恨识得曹贼迟。”还未想出下阕,已经听得马超咬牙之声,只见马超一掌击在石椅上,狠狠道:“无耻曹贼!我与此贼势不两立!”说到此处,竟是仰天长啸,只震得梅上积雪纷纷散落。

    刘禅道:“报仇雪恨,非是一蹴而就可行。曹操势大,领有天下三分之二,非一战可定。如今我等尚需从长计议。”马超忽然跪到刘禅身前道:“马超听闻曹操即将南下襄阳,请主公准我领兵援救襄阳,我等必能将曹操之头献上!”刘禅沉吟片刻,道:“襄阳之地乃我之根本,不可有失。但汉中也是我新服之地,西面羌人时时侵扰武都等地,非将军不可镇守……”马超忙道:“制羌之人,除马超外,还有其人!”刘禅奇道:“禅只听闻将军为羌人尊为神威将军,自认为无人可以替代将军以制羌,不知将军所言,还有何人。”马超道:“西凉祁连山中,有大月氏南迁后所遗族人逾五万之数,其中可出精骑五千余人,其头领号称贵霜王,其兵名为徨中义从。此骑兵为抵抗匈奴铁骑而效忠大汉,为大汉征讨西域各族多立大功。因对曹操架空大汉皇帝而与之反目,与司马懿大战西凉者,也正是此人。若主公以皇室后裔谴人将之迁至武都,必能抵抗羌人!”

    刘禅一听,顿时大喜道:“不知此部落如何才肯迁入?”马超道:“自从大月氏女王于武帝时避祸迁移到南方,此部便汉服汉语,自称为汉人。其为大汉效劳者,一面乃是因大汉击破匈奴让其逃脱死境,一面,却是为了大汉所产之盐铁等物。历代贵霜王屡次要求迁入中原,而大汉终不答应,只望其能镇守西域。若主公愿让其迁至武都,并保证其盐铁供应,贵霜王必然喜而从之!”刘禅一听,忙道:“何人可以为使者?”马超道:“我堂弟马岱可往。”

    刘禅将眼睛看向马岱,马岱忙上前道:“马岱愿为主公联络湟中义从,并说服其东来武都。”刘禅笑道:“我有言在先,若其要来武都,必要汉服,汉语,其军队,也将纳入我军。若其不允,也只得还请孟起为我镇守西凉了。”马超听了,忙道:“不知我何时可下襄阳?”刘禅笑道:“徨中义从到来之日,便是你东征之时。”马超一听,忙对马岱耳语半晌,只说得马岱连连点头。刘禅微微一笑,知道必是马超在对马岱传授说服贵霜王的技艺,也不点破,只接过马芸送来的酒,漫漫品味起来。

    深冬日短,转眼便已黄昏,黄黄的天空下,只看见淡淡雪白弥漫了整个小园,树树腊梅将眼中点上处处红艳。马超三人纷纷起身告辞,下人们早已冻得忍不住,见三人离开,一见陈到手势,便赶紧收拾家什。马芸将一顶白裘帽戴在头上,只让刘禅眼中一亮,只见马芸一袭白狐裘,踏着一双狐皮靴子,头上带着一顶毛茸茸的白裘帽,趁得被冻得微红的小脸,只让刘禅一把将马芸去拿小锄的手一把握住。马芸回头望着刘禅,刘禅微微一笑,将那小锄拾起,拉住马芸望回廊走去。

    感觉着马芸手中的温度,刘禅将那手拉到胸口,轻声道:“芸儿不必悲伤,有我与你哥哥们在,必不让你受一丝委屈。”马芸欲将手抽回,却挣不出刘禅握住,只将一双微红的眼睛望着刘禅道:“公子乃是万民之主,以不复当年许昌城外的落魄少年可比。芸儿并无他想,只望公子勿忘当日之誓。”刘禅蓦然想起当年许诺,只觉得一阵愧疚。一把将马芸拉入怀中,低声道:“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我再也不想其他的女孩,只望能与你斯守一生,只做得一个种梅人也好。”说着,竟不住泪水纷纷落在马芸颈上。

    马芸将刘禅紧紧抱住,泣声道:“公子万不可如此,非说妾尚有大仇未报,就是公子,也还有国仇家恨在身,不可为一人之欢而轻弃天下。”说着,将刘禅的脸捧起,轻轻拭去刘禅脸上的泪水,轻轻说道:“我母亲是为我父亲做战之时所获,母亲一生除了生养了我,再未做得一事让父亲高兴,一生孤苦伶仃枯守内室二十余年。每日以照顾小院中一树腊梅为喜,每年必要收起那残落的梅花,将之葬在池边,年年都要为之哭上几次。”说完,便挣出刘禅怀中,走到窗前,望着园中夜色下摇逸风雪的腊梅道:“少时,不知母亲心意,直到与公子相识之后,才知道原来寂寞,却是如此让人心老。只恨当年不明母亲葬那落花之意,竟是用孤苦葬着自己一生。”

    刘禅直听得心如刀绞,上前从背后将马芸抱在怀中,将口中热气哈在马芸耳边。

    只痒得马芸在怀中一阵乱动,刘禅轻声道:“芸儿勿要太多心伤,但有心事,只需告诉阿斗,阿斗愿以一生以搏芸儿一笑。”说话间,蓦然想起芷芸,只觉得心中一阵搐动,手臂不觉的微微一松。马芸却早已经回过头来,望着阿斗的眼睛道:“女人一生之归宿,只在所爱之人的怀抱。大丈夫一生所想,只在庙堂之上。芸儿早已知之甚详,妾一生别无非分之想,只望能时时借公子怀中一藏,便已胜过天下无数。”说完,便轻轻匍在刘禅怀中。刘禅将她轻轻揽住,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再也不忍让这个可怜的生命暴露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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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新年快乐。

第十节周不疑前据后恭刘公嗣羿棋平叛

    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人走近,猛然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扑到几案上睡着了,陈到正立在自己旁边。刘禅忙望床上望去,只见马芸正卧在自己床上酣睡,只得对陈到招了招手,轻手轻脚的将他带到了屋外。

    陈到跟刘禅到了房门外,对刘禅道:“今日一早,便有一狂士来主公府上求见,只称自己是先主旧识,特来营救主公。”刘禅道:“叔至可认识此人?”陈到道:“到未曾见过此人,只是此人看年不过弱冠,却自称是先主旧识,对主公更是不敬,只怕有诈。”刘禅笑道:“莫非是弥衡之流?可先去看看,再做打算。”陈到也道正是,便与刘禅一起前往客厅。

    来得客厅,只见一个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负手立在厅中,听得刘禅脚步才转过身来,却并不行礼,只将刘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问道:“阁下可是刘公嗣?皇叔之子?”刘禅见此人生得一表人才,举止间一股潇洒率性而出,便上前道:“正是刘禅,不知阁下寻在下有何要事?”那少年微微一笑,缓缓望刘禅走来,到得刘禅一步之前,才停步道:“阁下为何以千金之躯追逐落魄之曹操?致使皇叔数年之力付之东流!更令皇叔殒命江东?!”刘禅诺诺不知道如何说话,旁边陈到跨步上前道:“阁下何人?敢如此放肆?”

    那少年哈哈大笑道:“阁下莫非陈叔至?”陈到道:“正是陈到!”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周羿,字不疑,乃是成都人氏。”陈到沉吟片刻,方道:“阁下可识得西蜀刘巴?”那少年道:“正是家师。”陈到抚额道:“难怪,”转身对刘禅道:“此人乃是荆州刘先外甥,先主在长沙之时,常授之以军政之要。数年之前,先主将之托付与西蜀刘巴先生教导,是先主特选拔以助主公之人也。”刘禅一听,虽然并未听过此人,但见刘备如此看重,赶紧上前施礼道:“怠慢小先生……”那少年忙上前跪下道:“在下冒犯主公在先,还请主公原谅,先生之语万不可再言,主公称呼在下不疑即可。”刘禅忙将他拉了起来,便让下人上得茶来,慢慢聊开。

    原来周不疑本是刘先外甥,也是刘备通家之亲。刘先为刘表镇守江陵之时,正逢曹操南下。刘先举城降与曹操,却将城中一切细软与这个外甥托与关羽带给刘备抚育。当是之时,不疑年仅六岁,却已是少年天才,常有奇谋,对刘先多有裨益。因刘先与刘备乃是同宗,又感刘备仁厚,便将之托与刘备。刘备将之养在身边,常常与之交谈,更觉得此子乃是天赐之才,以助大汉。因其年小,便将之托付与刘巴带回成都教授,指望其学成之日能助刘禅一臂之力。至今已经五年有余,听闻刘禅正执政汉中,危如累卵,便赶紧拜别刘巴赶到汉中来。

    刘禅黯然道:“禅不才,如今汉中之地,已是四面群敌环伺,更有内乱将起,不知当如何才是。”周不疑笑道:“兄长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当年先主驻军新野之时,兵不过千,民不过数万,所临之敌更非今日汉中可比。如今汉中人口数十万,带甲之士数万,多是久经沙场悍卒。而曹操已经垂垂老矣,三子争权之在朝夕之间,如此良机当是兄长发奋图强,一举龙兴之时,如何可如此自妥?”刘禅笑道:“以不疑之见,我当如何?”周不疑道:“当起兵北进,破关而取长安,据有秦川天府之地。东拒曹贼以待其乱,西征诸夷以取其马,北伐匈奴增主公之名,南方刘璋纵有妄为,也只一手书便可迫其拱手献城。一旦东方曹贼一死,待其三子一乱,便可一鼓而下关东。”刘禅沉默片刻,方笑道:“不疑之才,果然非凡,只如今四方不宁,内乱不平,不可妄动也。”周不疑见刘禅如此说,便只得道:“内乱不现,只为等外兵来也,主公何不迫其先动,攻其措手不及?”说完,便俯身到刘禅耳边嘀咕几句,刘禅听得连连点头。

    正午,一封密函送至张苞手中,张苞展开细细一看,顿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却也只得将密函烧毁,便令两百士兵守住系师府各门,自己领了一百士兵一声呼啸冲进系师府中。门上侍卫正要责问,被张苞一矛敲昏在地,张苞大叫道:“今日只捉叛贼杨松,余者不问!”众士兵纷纷高呼着冲进各个院落,顿时系师府中鸡犬不宁。过得半个时辰,便将张鲁一家大小统统赶到一处花园中,士兵报道:“府中众人皆擒拿在此,只不见杨松与系师长子。”张苞随便问得几句,便安抚众人散去,刚出得门来,却见天一道长赶到。天一一把抓住张苞道:“为何擅闯系师府!”张苞身体一闪,道:“某怀疑杨松劫持系师之子,谋反大汉!”天一怒道:“杨松有献城之功,岂肯轻易谋反?必是你以权谋私!”说完,便要拉张苞去见刘禅。张苞哪里肯依?便自顾叫着士兵分头搜捕杨松,更带着人去抄杨松之家。天一一见拦不、住张苞,便赶紧冲进对街的刘禅府中。

    谁知跑到府中,下人们却都只道是未见到刘禅,天一却是不舍,便自己在付中乱找。转到后院中,却见刘禅正与一少年在下象棋,陈到侍立在旁边。天一冲上前正要说话,却见刘禅冲着自己摆了摆手,天一嘴动了动,还是开口道:“公子可知张苞强闯系师府?”话没说完,却见陈到已经接过话,在天一耳边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果然,刘禅与那少年却是仿佛完全沉浸棋中,连头也不抬一下。陈到对着天一做了一个稍候的手势,便兀自又立到了刘禅身边。

    天一没辙,只得坐了下来,看向那棋盘,谁知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棋谱,正见旁边有一象棋入门的小册子,便拿起来看。谁知道却是越看越停不下来,天一也是决定聪明之人,片刻便将书册看完,便去看那棋盘。那刘禅两人却并未走得几步,正是屏风马对飞相局,恰是引人入胜之处,便也忘记了要事,便坐在旁边观看起来。

    两人在棋盘上杀得飞沙走石,天一在旁也看得心惊胆战,恨不得以身相代。知道黄昏十分,那少年终于以一兵之差败下阵来,那少年叹道:“此棋奥妙无穷,在下看得出十步之外,却挡不住兄长一步一攻,兄长能创出此棋来,果然非等闲之倍。”刘禅也抚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虽然此棋由我而出,但与我对羿之人,已有两人能在初一出手就将我逼到如此地步了。”周不疑哦了一声,奇道:“世上尚有也能将兄长迫到此地步?”眼中竟多不信。

    刘禅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少年,笑道:“数年之前,我与曹冲一羿,也是靠战到最后,才得以险胜。”周不疑将曹冲的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才道:“听闻曹冲六岁便通诗书,众人皆奇之,曹操更将之视为即位之人……”话还没说完,却见天一忽然击掌道:“好一招屏风马!果然奥妙无穷!”竟是天一刚从棋中醒来,天一将那棋子提起道:“二位公子可愿意与我对羿一局?”刘禅望了望周不疑,笑道:“天色已晚,明日再陪道长吧。”周不疑也道:“今日之失,还要回去好好反省,明日再来吧。”天一失望的望着两人,叹息道:“如此也罢,还望公子将此棋谱棋子借贫道一晚,不知可否?”刘禅笑道:“道长喜欢,尽管拿去就是,此棋谱我制作甚多,送给道长也无妨。”天一一听,赶紧道谢,便喜滋滋的捧了棋盘离开。

    刘禅与周不疑相视一笑,正要起身离开,却见天一又匆匆跑了过来,冲到刘禅身前道:“公子恕罪,贫道贪棋误事,竟忘记有要事禀报!”说着,抹了抹额头,接着道:“今日张苞强闯系师府,惊扰系师家眷,之后又去强搜杨松府第。系师乃我道门宗祖,杨松乃公子占据汉中之大功臣,还望公子能警戒张苞,令其勿要蛮横。”刘禅笑道:“此事易耳,道长可在此静候,禅即刻将之招回。”天一一听,暗道,此事必然与刘禅有关,必要在此督促方可成事。于是便道了一声打扰,便与刘禅几人一起回到内室中坐了下来。

    周不疑却是童心大发,便去拉天一下棋,天一抗不过,待亲眼见着刘禅遣人去召张苞之后,便与周不疑展开撕杀。刘禅坐一旁观看两人对羿,只见天一下得眉头紧锁,仿佛棋子有千钧之重,再看周不疑,却是闲庭信步一般,只将天一愁得仿佛成了一个木偶一般。片刻,周不疑已经优势大出,却偷偷对着刘禅一笑,暗中故意让天一吃得两子,便有回到势均力敌之势。

    一方只想拖时间,一方却是棋力不足,两人转眼便已到夜深。两人正在纠缠,忽然听问外有报,称张苞来拜。天一一听是张苞,赶紧放下棋子,坐了起来,刘禅也也令张苞立刻进见。张苞进来,未等刘禅说话,便道:“杨松劫持系师长子至固城,积九位祭酒谋反,已经收集教民同反者三千余人!”说完,便递上一个木拍。刘禅见上面写着:“刘禅欺民,背祖乱道”之语,便交与天一,天一一看,忙道:“杨松果真反叛?”张苞又转手从身上搜出几封书信来,道:“在杨松密室中寻得此物,请主公与道长查看。”刘禅取过一看,却是阎闱与杨松互通的书信,天一接过一看,赶紧稽首道:“杨松之反,贫道不知也。”

    刘禅笑道:“在下并未怪罪道长,只是此事涉及道门清誉,有碍天师名望,还请道长前往平乱才是。”天一一听,苦笑道:“贫道只有弟子数人,拂尘一柄,还望公子亲往平之。”刘禅笑道:“道门中事,虽然我持太极剑可也仅能应付一二人而已,如今叛民有数千之数,如何可以平之?何况教中自有执法之人,道长可令其前往执法或许尚能行之……”话没说完,天一忙道:“杨松叛乱,只怕将秧及汉中全郡,教中执法仅能略做惩戒,岂能征伐四方?”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刘禅之意,只得道:“公子乃我道门中持剑之人,自然可主教法制定,也可提兵执法教中顽逆。我当先往天师处为公子请之,只道以后持太极剑既为我道门中唯一执法者,公子以为如何?”刘禅笑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禅也恐道门动荡不安,还望道长明了。”天一忙稽手谢过,赶紧去寻张道陵。

    待天一离开,刘禅笑道:“外面情形如何?”张苞回道:“在下先去系师府中大张旗鼓的搜索一番,故意放走了杨松与其所带走的张鲁长子。然后我等又赶到杨松府中,果然杨松并不敢回家,直接逃到了固城中去,一路洒落这样的木排。”刘禅又问道:“子龙将军现在何处?”张苞回道:“已与张先生率领一千骑兵追杨松而去,汉中各县城中,全已将祭酒控在掌中,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必能一举全获。”周不疑奇道:“既然如此,何以道固城中有叛军三千,祭酒九人?”刘禅笑道:“杨松那贼最贪财物,在固城里有良田万均,家奴三千余人,此便是叛军三千。另其尚将一起同谋之人全部藏匿在那里,正可一网打尽。”周不疑顿时恍然。

    过不多久,便见天一匆忙进来,见到刘禅尚在,忙上前道:“天师已以公子执掌道门执法,还请公子速往平叛!”刘禅笑了笑,对张苞一点头,张苞应诺一声,转身离开。天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旁边周不疑笑道:“道长还有棋局未完,可要继续?”天一苦笑道:“贫道哪里是公子对手,还请公子饶了贫道好了。”说完,便对刘禅稽首道:“贫道这就回观中为我军平叛祈福,先行告辞。”刘禅道了声请便,便将天一送出府去。

    次日天刚放亮,天一刚刚从蒲团上立起来,便听到道观外一阵欢呼声起。一道童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对天一道:“师傅快去看杨松府中卖东西捏。”天一一听,便笑道:“那是抄家,抄出之物全部归官府所有,怎会卖与旁人?”那小童急道:“真是在卖东西哪,街道上好多人都去买,只要出的价格没人能赶上,就可拿走,官府只要钱,不要东西的,说是放到仓库里还占地方,空耗人力去把守,不如卖与需要的人。”天一听得,只觉得甚是新奇,便与那小童一起跑了出去。

    走到杨松府前,只见已是人山人海,府中正有人将各式各样的物品一批一批搬出来展示,报价之声此起彼伏,但多是米粮等低价之物。天一转了数圈,却看见旁边有一小门,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正在收入门费。天一上前打了一个稽首道:“敢问施主,众人纳钱入此房中,是为何事?”那师爷抬头一看,忙客气的打拱道:“原来是神仙道长,此间正拍卖贵重之物,若道长有兴趣,可以免费进去购得几个来,小人连信用费都给道长免了,还望道长多多在老君面前为小人美言几句……”

    天一微微一笑,听不得他唠叨,便领着小童飘然进去,果然里面之人各个衣冠锦绣。一个美貌少年在台上口沫横飞的介绍着各种物品,下面的人纷纷的报着价格,以天一的眼光看来,大多人仅仅用半价或是十分之一的价格就购下了各种心动之物品,让天一也恨不能买下几个,只恨手中羞涩,未能带得钱来。一问旁人才知道,自昨日抄家之时,张苞便已张贴榜文说明今日拍卖之事。

    天一一边暗道倒霉,一边坐了下来,却见旁边一个牛高马大的西北汉子坐在一边,仔细一看,却是马超。马超见到天一,笑了笑道:“昨日我去抄杨松别府,见得一大陨铁,必能打造几支神兵来,还望道长勿要与我争。”天一只得点了点头,嘿嘿发笑。

    两人刚说完,便见那美貌少年捧上一双精致的靴子上来,只看得天一心里一动。谁知未等那少年开口说明,便见一旁边一黑衣人走到那少年旁边小声说得几句,那少年便笑道:“此靴乃是杨松强抢而来,如今故主已经寻到,因此将归还故主,各位想要,还是去寻故主买吧。”说完,便是笑着脸又让旁人抗出一物来。

    未等天一看清,却听见外面忽然一阵呼叫,那道童早已经坐不住,拉住天一就望外跑去。来得路中,却见赵云押着几个囚车而来,杨松等数十人被捆在其中。在外面参加拍卖之人纷纷围上前去,一阵阵嘈杂之后,好在信道之人多善良,虽指指点点,却并未对囚禁之人不敬。虽然杨松谋反在前,却也让天一暗中对刘禅更加惊讶,此时方知刘禅早已经将杨松等人算计掌中,就连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将教中执法之权拱手让与刘禅。

第十一节

    天一望着囚车一一驶过,却并未见到张鲁长子张富,心中终于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正看到张松过来,便赶紧上前将张松叫下马来打听方知道,原来张富已经被刘禅在城门口截住,迎进自己的府第去了。

    天一惟恐刘禅对张富不利,赶紧遣回小童,独自匆匆赶到刘禅府中去。刚走到门外,却听着一少年正高声畅谈,天一也不能侍卫禀报,赶紧抢步进去,却见张富正立在厅中央高声道:“民皆均富,则无人愿做非常之想,若无非常之想,便不能行非常之事!故而,汉中之地虽为民之乐土,却是国之大蠹!民不思富,国不思强,必是亡国亡族之道也!”

    张富说完,便将刘禅紧紧盯住,丝毫不知天一就在身后。刘禅见到天一进来,借机躲过张富咄咄眼光,忙招呼天一来坐下。天一上前与刘禅周不疑等人见过礼,见张富安然无恙,便也放心坐下。谁知那张富却并不理会天一,只一脸涨得通红的对刘禅道:“公子行令汉中,当为汉中之民谋万年之想,若公子欲要雄霸天下,则当为我大汉谋万年之想!匈奴以一郡之兵掠我大汉天下者,正为我大汉之物产丰富,民不思战,国不思变也!”

    周不疑插口笑道:“分合本是天下大势,非一君一策可阻之。”张富抢道:“周公子实为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之辈也!”周不疑顿时疑道:“此为何意?”张富笑道:“分合本是天下大势!敢问我大汉何以二百年一分合,而大秦却合不足数十年便已天下大乱?”说到这里,不等周不疑说话便抢道:“我大汉地大物博,子民遍布四方,消息不通。南人不知匈奴之害而只知朝廷之税,北人不知百越之乱而只知陛下之征。故若有宵小之辈登高一呼,则不明事理者莫不影从,因此天下乱矣。”刘禅晒笑道:“莫非阁下欲以报纸……”说到这里,却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张富却赶紧问道:“何谓报纸?”刚说了一句,却又叹道:“只可惜纸却是我大汉一弊,虽轻便,制作方便,却写字不多,能加之容易损坏,非是首选也。”

    刘禅听出一点意思,便笑道:“若我有制纸之术,阁下将如何?”张富隐听得眼睛一亮,道:“若公子能制出大量上好纸张,富不敢大言,但可让天下各地皆知公子之明。天下之民也竟可知公子之策,天下之大。我大汉各属官,也不敢妄改朝廷之意,激发民变。”刘禅笑道:“禅所谓报纸,便是以纸载文,每日或是每旬以俗语传递与订购之人。订购者,或是以人,或是以村,官府皆可。只是官府或是村落者,必须将报纸所载宣诸于民。报纸之上,可载国之大策,法令,以及天下大事,商品信息,更兼民之所喜闻乐见之事,已经百家学说等等。可民办,也可官办,只是各报纸所载种种必须真实可信,为防止别有用心者,各报纸将要印刷之时,必要通过朝廷审核方可。”

    张富听得一呆,问道:“纸张之事公子已然解决,只是印刷之事……”刘禅忽然想到现在尚用雕版印刷,便嘿然笑道:“可将汉字一一雕刻于泥胎之上,再以所需排列于模具之内。当印刷完毕之后,再将泥胎各自散开,从新按下一纸张所需进行排列……”周不疑拍案道:“真奇思秒想也!”张富抢道:“若公子恩准,在下愿为这报纸之事!”周不疑笑道:“张公子乃是系师长子,只怕不妥,还是在下做得尚为合适。”张富急道:“在下方才已经说明,以在下本意,并无从道之想,还望公子容富能效力朝中。”说到这里,竟跪下道:“主公在上,还请主公收留!”天一在旁看得一阵哆嗦,正要劝阻,却听刘禅已抢先道:“既然张公子有志于此,禅岂敢相负?明日我便将造纸与活字印刷之术传授与你,你可放手去做。只是我却并无钱财与你,而每次将要付诸纸张之前,需将稿件送到张松先生处审核,你可做得?”张富喜道:“做得做得,没钱我自能筹来。”说到这里,才发现天一正在身边,便上前施礼,天一赶紧站起来还礼道:“公子莫要折了贫道。”张富笑道:“从今日起,富便不是道门之人矣,道门之中多有奇才,而我大汉却尚无报纸。张富将秉公理事,使天下之人能尽知天下之事!”说完,便对着天一深深一揖,回身厅中,对刘禅道:“富即刻回家准备一应物事,还望主公能早日将两术传与属下。”刘禅微微一笑,道:“必不相负!”张富一听,边施礼退了下去。

    刘禅见天一正黯然若失的坐在一旁,便笑道:“道长何不去寻张富为道门印刷道门经典,使得天下之人皆知道门宏法?”天一眼睛一亮,赶紧谢过,匆匆跑了出去。

    天一刚出去,便看见张松进来,周不疑忙起身与张松见礼道:“晚辈见过张先生。”张松笑道:“此莫非子初高徒周不疑?”周不疑回道:“正是不疑。”张松笑道:“今日先忙君事,下来再叙旧。”周不疑待张松坐下,方在刘禅身边坐了下来。

    张松对刘禅道:“向宠已袭破上庸,申耽申仪已降与我军,如今与向宠一同镇守上庸。”刘禅忽然想到这两个反骨子,便笑道:“令申氏兄弟即刻前来汉中,我当另有重用。镇守上庸,向宠一人即可。”张松转眼记下,又道:“如今内乱已平,而成都刘璋尚在蠢蠢欲动,不知主公做何打算。”刘禅笑道:“正为刘璋仅是蠢蠢而已,故需先解北方之危。”正要说下去,忽然听到门外高呼道:“急报!”接着边看见一信使冲了进来。

    刘禅赶紧起身,那信使已经冲到堂中,呼道:“曹操亲征大军二十万,已兵临襄水之北,三将军已解樊城之围,退兵襄阳,诸葛军师张兵于襄江之南与曹操对持,唯有关平领二千水兵巡游襄水之中。据报,曹操自玄武池所训之水兵将在月内赶到襄水。”刘禅忙道:“江东可有消息?”信使道:“江东尚不知将做何打算,只听闻孙桓出海攻击幽州,已经出海半月余。军师已请关将军镇守巴陵不可轻离。军师请主公先解北方之危,再相机而动。”说完奉上一封书信。刘禅展开一看,却是诸葛亮请刘禅不必牵挂荆州之事,更有料司马懿兵进斜谷之事,只写要刘禅先发制人而已。刘禅将书信交与张松,周不疑,两人看过,张松道:“孔明空有大言,曹操兵力数倍于我,只怕我军抵挡不住,主公当先谴兵过上庸以击曹操之后。”周不疑道:“虽孔明军力不足以抗衡曹操,但抵挡数月尚能做到,我军当即刻北进关中。一旦我军袭破长安兵临潼关,曹操自退。”说完,便都将眼光投向刘禅。

    刘禅沉吟片刻,道:“明日军中大营令全军文武各职议事,今日各自下去多做思虑,以做明日之算。”说完,便转身回到内室中去,张松与周不疑也各自退了下去。刘禅转到花园,正看见马芸带着一小童在雪中游戏,便走上前去。马芸见刘禅过来,便叫住那小童上前来给刘禅施礼。那小童上前来,模仿武将一般抱拳对刘禅道:“马秋拜见主公。”原来竟是马超之子,刘禅笑问道:“你怎叫我主公?你当是我外甥才是啊。”马秋正色道:“军中但有君臣,并无父子,况且外甥?”刘禅笑道:“可如今尚在家中小园,如何却成了军中?”马秋还没开口,却见旁边梅树下后的雪堆里竟钻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那小孩还没走弄就叫道:“我正与小秋儿作战呢。”刘禅见那小孩一脸冻得通红,便责怪马芸道:“如何将小孩埋入雪中,只怕将要冻着。”

    没等马芸说话,那小孩便道:“此事无关大姐姐,是我自己要伏击小秋儿来的。”旁边马秋叫道:“不许再叫小秋儿!否则我便要叫你小弋儿!”刘禅笑道:“你便是霍峻之子霍弋?”那小孩不理马秋,只对刘禅施了一礼,道:“正是霍弋。”刘禅笑了笑,道:“两位小将军何不先读兵法,再来作战?岂不知上兵发谋?不可再在雪里埋住了,快去书房找兵法学来再一决胜负!”两小孩模仿着大人,说道:“小将谨尊主公之令。”说完,便一前一后跑进房间去了。

    待两个小孩跑开,马芸道:“嫂子说公子府中连元宵节都静得怕人,便带了马秋与霍弋来添点人气。”刘禅笑了笑,却没说话。马芸疑道:“可是有心事。”刘禅想了想,却笑道:“无他,只是元宵节已过,却只因忙于公事不能陪你,心中不安而已。”马芸笑了笑,并不点破,只去拉刘禅道:“嫂子做得元宵在,不如一起去吃点。”

    次日,刘禅升帐于武乡,以赵云领五千士兵为先锋,出击斜谷口定军山,留张松与张嶷等太守府人等镇守汉中,自领士兵四万出兵斜谷。张松待刘禅出兵后,便将剩余万余士兵分出三千到葭萌关麋芳处,然后对张嶷道:“如今大军已出,汉中必要先自保方才不断大军粮草,以松之见,当再征兵五千方可。”张嶷应诺,自去征兵。

    赵云兵进斜谷关,却关只见散兵回逃,那散兵见到赵云旗号,纷纷聚集上来,报道:“魏兵暗渡斜谷而来,国度将军本驻军关前五十里处,不料被徐晃一击而破,将军下落不明!”赵云一听大惊,赶紧令全军并进,将一路散兵遣回守卫关隘。兵行半日,终见前面正喊杀之声震天而响。赵云提兵向前,正看见一持斧大汉指挥兵马攻击一小谷口,赵云识得此人正是徐晃,便大喝一声,领军向徐晃冲去。徐晃见赵云冲来,赶紧闪到军中,更令一人出战。只见那人一身黑甲,手持一大刀,见到赵云也不答话,只策马横冲过来。赵云将银枪斜举,策马迎上前去,只听一声呼哨,顿时麾下五千士兵纷纷冲上前去,即刻将围住的谷口冲出一个缺口。那人见魏军节节败退,忙高声叫道:“公明救我!”徐晃回头望了一眼,见到赵云一枪接着一枪将那人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却赶紧带了败军匆匆望回跑去。那人大叫一声:“公明无义!子龙勿要再打,王某降了!”说完,便扔了手中大刀,翻身下马请降。

    赵云惟恐有诈,令人上前将那人带了回去,自己冲去小谷中。却之间谷中烟雾缭绕,火焰熊熊,只找了半晌才在其中将国度等数百人救出。赵云将国度等人安置在军中,国度道:“司马懿大军将至,我军力不能敌。”赵云听过,忙令全军后撤到斜谷关上,遣人向刘禅报信。

    日落时分,刘禅领兵赶到关中,国度上前请罪,刘禅道:“胜败乃兵家常识,司马懿奇袭而来,兵力胜你甚多。此战非你战之罪也。”国度感恩退下,赵云带了那投降之人上前来。刘禅还没开口,那人便上前道:“某家王平,字子均,本在徐晃麾下效力。只那徐晃行事多有偏颇,见死不救,无同僚之谊。听闻公子仁德,王平本也是巴西人,故而特来投效公子。”周不疑正要劝阻,刘禅却已经笑道:“王将军弃暗投明,实为天下大义。”于是便让王平暂在赵云麾下效力。

    俺是笨笨的蜗牛,虽然爬得很慢,但还是在起点拼命的爬啊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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