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收紧眼线
慕容拔被杨忠这么一问,也有些拿不准,想着太后娘娘那才学、谋略、胆识都非一般女子可比的,当年之事还历历在目……,她若为男儿身,定能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而如今却如此轻易的就将玉佩拿出,还与自己的儿子闹到如此田地,这不像她会做出的事,此事怕不是另有隐情。“你的顾虑也不无道,太后的确不像是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的人”。
“那出征之事,可否会有影响?”,“按照目前的局势来说,出征之事倒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长宁宫一事,最后的结果还是维持出征不变,本官最大的担心还是太后娘娘,此举有些不太寻常。”,“以太后的行事风格,的确不像的会如何做的,更何况还向皇上要允诺,请临王回都,这点的确很不寻常”,“这也是老夫担忧之处”,慕容拔品了品刚才下人。
端上来的茶,回府到现在这是他喝的第一口茶。“大人,这临王回都,不是正合我机们的意吗?为何还要担忧呢?”,“杨锐!”,杨忠出言轻吼杨锐,示意他说话小心一些。
杨锐看了一眼一旁的慕容劫,抿了抿嘴,低下头,往后微微退了一些,闻言慕容拔抬起头,扫了一眼他们父子俩,看着杨锐小心的样子,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小锐,说的也没有错,临王回来,的确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省了我们不少事,只是这件由太后提出,就不不太寻常”。
慕容拔喝了口茶开口道:““有些旧事,让他们这辈人知道一下,也没什么,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是”,杨忠接过慕容拔的指示,转而对慕容劫说道“少爷您有所不知,这太后娘娘可绝非等闲,当年为了能够让他自己的儿子座稳太子之位,不受任何威胁,将年仅十岁的临王送去北境,美其名曰临王身子弱,北境幽静适合养病,可谁又不知这北境仍是苦寒之地,对于本就寒疾加身的临王来说,那可是雪上加霜”。
“既是如此,那先皇没有反对?”,“这就是太后娘娘的厉害之处,当时的太后,执掌后宫多年,一直赏罚分明,深得人心,最难得的是既使后宫根基深厚,又育有太子,也并未有任何发展朝堂势力的行为,整个母族都未在朝中谋得要职,这点深得先皇上以及前朝老臣的心。况且先皇皇嗣单薄,只育有当今圣上、临王两位皇子,以及一位长公主,放眼望去也只有当今圣上能担大任,即使临王留在都城,对当时的太子,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远离朝堂,送去休养’,多么好的理由,先皇就算是不想,恐也是找不到原由,况且先皇也不会想因为这件事,而与太后娘娘有什么嫌隙,只能由着她”,“临王在去北冥府之前,太后娘娘命人将整个北冥府重新修善一新,临王在北冥府的一切用度均按太子的规制而行,还配有府兵上千保护临王,一切做的甚是体面,就算皇上想说什么,也是不好开口”,慕容拔接过杨忠的话说开口道。
“上千府兵,这恐怕不是单单的保护”,慕容劫开口道。慕容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在此时,门外有声音响起。“大人,是暗卫,在下出去看一下”,慕容拔点了点头,杨锐走出房外带上门。只见来人穿着黑衣,面戴黑纱,来人在杨锐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杨锐轻扯了扯嘴角,一副戏谑的样子。“确定属实!”,“属下已打探清楚,确定属实”,“好,你先下去,记住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诺”,来者领命后,立即隐去身影,消失在院内。
杨锐看了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立即转身回到房内,向慕容拔汇报刚刚暗卫传来的消息。“大人,刚才暗卫来报,今早皇上像往常一样准备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被拦了下来,太后那边传话说,身子不适,近日都无须请安”。
“来者,确实是这么说,属下已再三确认过,而且不久后,罗太医出现在了沁华宫”,“罗太医?”,“是的”,“这罗太医是太医院院长,专门替皇上诊治的,今日出现在沁华宫,难道是皇上……?”杨忠开口说道。
“罗太医在沁华宫待了多久?”慕容拔问道。“据暗卫来报,罗太医约莫待了一柱香的时间”,“那看来皇上并无大碍”,“严公公遣走了宫里所有人,自己一直守在宫外,未曾离开”,杨锐将暗卫的消息详细告知于慕容拔。
慕容拔再次拿起身旁的茶水拨弄着,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夏姬这次怎么会做的如此绝决,这完全不像她会做出的事,当年就算是弄走临王,那也是做的有里有面,让其他人都无话可说,这次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会何不惜动用玉佩,让临王回都。
而让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顾孝哲,为何会在此时出头,还与他同一阵线。此事已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越到最后关头,慕容拔越怕出纰漏,此事若任何闪失他慕容家怕是将会是万劫不复。
“父亲、父亲……”,“大人”,慕容劫和杨忠的声音,将慕容拔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慕容拔抬眼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斥着疑惑。“出征一事已定,现如太后娘娘与皇上又生闲隙,对我们来说终是有利,为何父亲看上去甚是担忧?”,“明面上此次出征皇上有墨承北、顾言霆贴身护卫,随行十万大军,就算此战再艰险,还有那墨之渊在,保得皇上平安归来,定是无豫的,太后大可不必如此担忧,还为此事做的如此绝情”,“父亲是担心……”,“就怕节外生枝”,“大人我们该如何应付”,杨忠问道。
慕容拔吸了口气,对杨忠说道“事已此至,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我们的计划”,“大人,有何吩咐”,“你立即派人去北冥府,召临王回都的圣旨估计这几日就会到北冥府,我要知道临王回都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再留此人在北冥府外监视,看临王回都后,北冥府是否有异动”,“诺”。
“锐儿,你仍旧负责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每日来报,我要知道宫里发生的一切”,“诺”,“劫儿,你亲自派人盯着王爷府,找个机灵点的人,那顾言霆可不是省油的灯”,“诺”,“你们都下去吧,记住,我要是的万无一失”,“诺”,慕容劫一行人退下后,慕容拔还是没法安心,太后与顾老王爷始终是他心里的刺。
第十七章:竹马情谊
夜晚——沁华宫,自从早上那事之后,焰帝就一直未曾出过沁华宫寝宫的门,严公公一直就这么守在殿门外,未曾离开过。“公公,晚膳时间到,是否要传膳?”说话的是严公公的徒弟怀安,这怀安初进宫时,被掌事公公冤枉盗窃宫中财物,私自贩卖出宫,以谋取利润。在与掌事公公理论时,被正好路过的严公公瞧见,严公公见这小子,思路清晰,说起话来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可无奈掌事公公有心陷害于他,硬是要把罪责推萎于他,想将他仗责八十赶出宫去,就在怀安难逃厄运的时候,严公公出手帮了他,也惩治了陷害他的掌事公公,至此之后,怀安就一直跟在严公公左右,以报告搭救之恩,而严公公也想自己毕竟年事高,皇上身边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见他做事细心,有骨气,最重要的是懂得感恩,便将他收于身旁,细心教导,将来也好接过他的担子,照顾好皇上。
“哎”,严公公看着怀安叹了口气,说道:“这皇上午膳,就没有吃,现在可如何是好”,“师父,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嗯”,严公公点了点头,自从中午进去问是否用膳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严公公轻轻的推开门,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寝宫内还未点上蜡烛,整个殿内仅靠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带来那么一缕清明。
初春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透过窗户静静地晒在寝宫里。那月光中似乎隐藏着一丝忧愁,印照在焰帝的脸庞之上,显得是那么的疲倦与沉重。只见焰帝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此时的严公公顿时没有了开口询问的勇气,默默的转身离开,似乎从未来过。
“师父,如何?皇上是否用膳?”,严公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皇上还是那样吗?”怀安看着严公公好似在等他的答应,严公公点了点头。“这可如何是好啊?”,严公公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师父,要不我们把墨大将军他们请来吧,让他们陪着皇上或许会好此”,“也只能如此,或许他们会有些办法”,“师父我这就去”。
不到半个时辰,墨承北与顾言霆迅速的出现在了沁华宫外,“严公公,里面怎么样啦”,看到严公公后,急切的问到。“皇上在里面苦坐一天了,粒米未尽”,“怎么办?”,墨承北看向顾言霆问道。
顾言霆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有劳严公公去准备一些酒菜,我跟承北进去看看。”,“好,老奴这就安排”,严公公转身向怀安说道:“马上去准备,用食盒装好,给顾将军带进去”,“是,师父”,怀安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去办。
不一会儿,怀安拿来两个食盒回来,“师父,准备好了”,“给我”,顾言霆拿过怀安手中的食盒,对墨承北说道:“走”,墨承北点点头,“严公公,您老也去休息一下想必您也是一整天都没进食吧,快些去吃点”。
顾言霆冷淡归冷淡心倒是细的很,想着严公公也必定是就这么陪了一整天:“多谢,顾统领关心,老奴无碍”,“您快去休息,这里有我和承北,没事的,有事再找您”,“师父,就听两位大人的吧,您去休息,我在这守着”,严公公凿实也是有些吃不消了,便应了下来。“那皇上就麻烦两位,老奴就先下去”,“严公公放心,皇上就交给我们了,有事,我让怀安叫您”,严公公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咛怀安,有事一定要来通知自己。
“一会儿进去之后,你能不说话就别说话”,“我又怎么了?”墨承北有些委屈的问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总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吗”,“我那有”,“总之一会你别说话,老实待着就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快进去吧,多话”,顾言霆没接话,轻撇了墨承北一眼,走了进去。寝宫内,如刚才一般寂静无声,焰帝还是就那么坐在那里。顾言霆、墨承北俩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轻舒了气。
顾言霆指了指临近桌边的几个烛台,示意墨承北去点蜡烛。墨承北点了点走向烛台,从腰间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昏暗的寝宫有了些许光亮。顾言霆将带进来拿食盒里的酒菜拿了出来,轻轻的放在焰帝身旁的桌子上,就这么和墨承北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焰帝,未发一声。过了一会儿,墨承北冲着顾言霆睁了睁眼,两人默契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墨承北那小子,吃就吃,还吧唧嘴。
“好吃吗?”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在吃吗?你自己尝不出来啊?”,“不是我在说话”,“啊,那刚是什么”,“那有什么声音,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吃的可开心?”,那道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吃着饭的俩人,同时停下了筷子,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看着对方。
“言霆,好像真有声耶!”,“好像还真是!”,“还要装吗?”墨承北、顾言霆俩人齐刷刷的看向焰帝,焰帝也在看着他们俩。“你俩就是到朕这来,吃吃喝喝的吗?”,墨承北与顾言霆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墨承北一脸痞气的笑了笑。
“皇上,您这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是来看您的,这不还带了酒菜,可是您这朝政繁忙,都这么晚了还心有挂牵”,“我们这也不便打扰,只是面对这一桌美食,我俩实在是太饿了,才会如此,还请皇上恕末将之罪”,这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是严公公叫你们来的?”,“皇上,严公公也是关心您”,顾言霆替严公公说道。“朕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皇上,既然您没有责怪我们大家的意思,那不要您再开开恩,吃点”,墨承北趁热打铁劝说焰帝用膳。
“没有胃口”,“没有胃口也喝点汤吧,这鸡汤可鲜美了”墨承北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替焰帝盛了一碗,放到他的面前。“您就喝点吧,就全当是让我们安安心可好”,墨承北蹭了蹭焰帝的手臂说着。焰帝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墨承北。
“喝点”,墨承北不怕死的继续纵拥到。焰帝轻吐了口气,最终还是拿起了碗,喝着墨承北给他盛的鸡汤,看到焰帝如此,墨承北与顾言霆相人相视一笑。
一碗鸡汤很快就见了底,一天没有用膳的焰帝也确实是饿了。顾言霆又默默的替焰帝盛上一碗放在旁边。“你俩到这来,演这么一出,怕是已经知道今早之事”,焰帝放下手中的碗,手指指腹轻轻的磨蹭着碗边,低着头沉着声音说道:“严公公跟我俩说了”顾言霆如实的说着。“朕真的错了吗?”,“作为皇上您没错”顾言霆直接了当的回答道。
“那作为儿子呢?”,“错了,但那个做儿子的又从来没有惹自己的母亲生气过”,焰帝抬起头看着顾言霆。“是这样吗?每个儿子都会惹母亲生气吗?”,“是的,只可惜我没有,很羡慕”,焰帝听到这样的答应,微微扯了扯嘴角,随手拍了拍顾言霆,轻声说道:“朕或许真的不是个好儿子”,“但您是个好皇上”,“古自忠孝不能两全吗!”,顾言霆与焰帝齐刷刷的看向墨承北。
第十八章:圣旨到
翌日,寅时三刻。沁华宫内,焰帝悠悠的转醒,前夜的宿醉,让焰帝感到头疼欲裂,双眉都拧成疙瘩,口干舌燥的很,想开口叫人伺候,都没有办法发声,只能如蚊呐般,发出些许声响.
强撑着坐起身来,揉了揉酸痛太阳穴缓了缓,此时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平日若是早起会偶尔听见窗外传来的些许蝉鸣声,今日却还夹杂着呼噜声,恢复些力气的焰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一推开寝宫的门,就看到了顾言霆和墨承北。
“皇上!”,顾言霆看到焰帝走了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口有些渴”。
“臣,扶皇上进去,命人给您奉茶”,焰帝点了点头,顾言霆正要扶焰帝进去的时候,墨承北那一阵阵的呼噜声,又响了起来,顾言霆回头看着墨承北唤了他几声,可这墨承北就跟睡在自家榻上似的安稳的很,喊都喊不醒。
顾言霆冲着焰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走到墨承北旁边,拍了他几下。“别动”,墨承北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囫囵的说了一句,又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顾言霆嘴角微微一扬带着一股子邪气,毫不犹豫的出手狠狠捏住墨承北的鼻子,弄的他一下子就惊醒,怒斥道:“你干嘛啊?”。
顾言霆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移开身子,一见顾言霆身后的焰帝,墨承北瞌睡醒了个彻底,立即一个利落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连忙说道:“皇上,您醒了,皇上睡的可好”,“没有你睡的好”,“呵呵”,墨承北的憨憨的笑了笑。
“我扶皇上进去,你去通知严公公说皇上醒了”,“好”,墨承北去找严公公,顾言霆将焰帝扶了进去。
沁华宫寝宫内,严公公递了碗醒酒汤给焰帝,“皇上,可还好,要不要请罗太医来您瞧瞧”,焰帝摆摆手,“不用”。
喝过醒酒汤,精神好了许多的焰帝看着顾言霆他们,“你俩一直没走”,“我们不放心”,墨承北说道,听到这话的焰帝,露出了几日来最真切的笑容。
“有你们,朕何其有幸”,“只要皇上有需要,臣一直在”,就连心思像水管一样粗的墨承北都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君者,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似乎已是每位君王的宿命,焰帝有朋如此,该多么的幸运,此时的三人已无需再有什么言语,彼此已是对方最大的幸运。
严公公看着这三个人,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很是欣慰,他一生侍奉了三代君王,到了当今圣上,他最深知此时的一切是多么的难得。
“皇上,时辰不早了,奴才伺侯您更衣上朝”,焰帝点点头。“你们也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诺”,三个人整理一番后,一同上朝,开始新的一天。
北冥府,这北冥府虽不及都城皇宫气势恢宏,但也是富丽堂皇,贵不可攀。“圣旨到”,临王及众人跪拜在大堂内,恭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临王长居北冥府,久未回都,太后思之成疾,朕于心不忍,特召临王阖府即日回都,赐居临亲王府旧居,以便侍奉太后左右,以尽人子之孝,钦此”,“谢主隆恩”。
临王贺修彦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站起身来说道:“公公,一路辛苦了,本王这就命人好生招待”,“谢,王爷”,“来人了,带公公下去休息,好生招待,不可待慢”。“诺,公公请”,“有劳了”。
“陶乐”,“王爷”,“北境不安,公公这几日在府里的安全,定要多加注意”,“诺”。陶乐领命后,立即下去督办。
众人散去后,临王的贴身侍卫刑天源和总管刘伯走到临王身旁,刘伯开口说道:“王爷,皇上怎么会突然召咱们回都?”,“圣旨上不是说了吗,太后想本王”,“真是这么简单?”,临王咳了几声,刘伯立即扶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王爷,您还好吗?老奴去给您拿药”,刘伯说着,立刻就要去拿药,
“不用,本王无碍”,
“你刚刚想说什么?”,
“老奴,不解皇上为何会突召您回都,还要说是太后娘娘思念于您”,“本王虽非母后所生,但也是母后一手养大,母亲想念儿子,也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这么多年,都城对北冥府从未过问过,为何突然……”,
“不必多加揣测,一切等回到都城便清楚”,
“王爷,我们真的要离开北冥府吗?”,刑天源问道。
“圣旨都到了”,临王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一丝无奈。
“王爷”,看到临王这个样子,刑天源和刘伯很是心疼,贺修彦虽贵为王爷,可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别人不知道,他俩能不知!这次回都,怕是前路艰险。
“本王累了,扶本王回去”,“诺”,刑天源扶着临王向寝宫走去,刘伯也跟随左右,一路上临王又不停的咳着。
北冥府的春天还是如寒冬一般,冰冷刺骨,对体弱多病的临王来说,那可是雪上加霜。“能够回都也好,那里暖和,王爷会好过些”,刘伯嘟囔的说着,声音虽小,但也是被临王听到了。
“所以,回去对本王还是好的”,“王爷,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放宽心,无论在哪,过好我们的自己的日子就是,午膳后,让所有人都去前院,本王有话要说”,“诺”,君令不可违,往后只能如浮萍般,随遇而安。
北冥府前院,北冥府所有人齐聚于前院,等着临王。“王爷到”,刑天源扶着临王来到前院,坐在椅子上替他盖好毛毯。
“参见王爷”,“都起来吧”,“诺”。“今天上午,都城传来圣旨的事,想必大家已都知晓”,临王停了停,放眼望去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大伙都对自己的未来拿不准。
临王继续说道:“本王知道大伙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你们当中很多都是当地人,就算是当初随本王从都城一起到北冥府来的人,这些年过去了,有些人也都对这边有了牵绊,本王也不想为难大家,现在就给大家一个选择”。
临王看了眼刑天源,刑天源立即命人拿过来,早已准备好的锦盒和两盘盖着红布的物品,放在临王身边的桌子上。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大家的身契”,听到这话的大伙都有点吃惊,不明白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本王不日将会启程回都,不知何时才会再回来,这里所有人,愿意跟本王一起回都的,这两天就把行囊收一收,家在这里的,不想离开的,可以上来拿走自己的身契,本王还会给要走的一人十两银子,放你们别处谋生,另外,这偌大的宅子也不能没有人看守,本王想留下十个人,替本王看顾一下宅子,大伙可还有其他想法,但说无防”。
大伙互相看了看,想了想齐声说道:“一切听王爷安排”,“好,天源、陶乐交给你们了”,“诺”,“刘伯,跟我来”,“诺”,刘伯扶着临王回到后室。
第十九章:遣散北冥府
“各位,想要拿卖身契的,挨个过来拿,一起回都的,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收拾一下行囊,随时准备出发”,刑天源大声说道。
那些土生土长的北境人,实在是舍不下家里的一切,选择上前拿走身契和银两。
一位样模清秀,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婢女向刑天源走了过去,开口说道:“刑侍卫,奴婢想继续留下来替王爷看着北冥府”,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月儿”,
“朋儿!你是否能够继续留下来,在下也做不主,你要真想留下来,晚此时候在下替你跟王爷说一说”,
“谢谢,邢侍卫”。
北冥府临王房间
“刘伯,这次回都,你就留在北冥府吧,不用跟本王回去”,
“王爷,您……”,
“刘伯,你不要多想,本王只是不想让你跟着,舟车劳顿”,
“可是,老奴要不去的话,以后谁照顾老王爷!”,
“刘伯,你放心,有天源在,本王没事的”,
“天源!他怎么会照顾好人,那小子那么粗心”,
“刘伯,这次回去,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你没有必要跟着本王来回折腾”,
“王爷!”,
“这偌大的北冥府也需要有人照看,除了你,本王不放心任何人”,
“王爷,老奴不放心您”,
“刘伯,本王已经决定,你就留在北冥府,替本王,好好照料这里,或许……”,
临王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很快就会回来”,“那王爷一路上的安全……”,
“陶乐都安排妥当,您就放心好了”,“王爷……”,
“刘伯”,刘伯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临王打断,临王很是笃定的看着刘伯,眼眸里没有半点可以回转的余地,看着这样的临王,刘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明白临王将他留在北冥府是想让他远离都城的是非,在这里颐养天年。
“诺,老奴一定替王爷守好这宅子,等王爷回来”。
这两日整个北冥府异常的繁忙,大家都在准备回都的事。
“王爷,有什么想要带的吗?”刑开原面对一屋子的东西,有些头疼。“都带上,路上不比家里,可不能缺了什么”,刘伯很是担心临王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都带上,会不会太多了!”,
“多什么,要你带就都带上,一路上路途遥远,要是缺什么,要怎么办,王爷平时吃的药,一定要多备些”,
“刘伯,不用这么麻烦,带些日常用度就好,这屋里的这些瓶瓶罐罐什么的不用带了”,
“那怎么行,这香炉,夜晚王爷还要靠它安神入眠”,
“不用了,保证路上的用度就好,不用多带,一切回到都城,都可以再置办,天源吩咐下去,让大家都不用多带,一切等回到都城再说”,
“诺”,
“天源,最近边境不太平,待我们回都后,怕药园那不安全,你调些人,暗中保护唐大夫父女俩的安全,绝不容有失”,
“诺”,
“此事一定要暗中进行,不可让任何人察觉,包括唐大夫父女俩,以免给他们的生活带来麻烦”,“诺”。
“对了,王爷有不少下人,都想继续留在北冥府,有个叫凌儿的小丫头,还特意来找了属下,王爷,该如何处理?”,
刑天源突然想昨日的事,向临王汇报。
“刘伯,这个事就交给你来办,选些喜欢的,留下来”,
“诺”,
临王拿起身旁的茶盏,品了口茶想了想,过了会,开口道:“天源,你去跟那个叫月儿的丫鬟说,本王同意她留下来,另外本王感念她对北冥府的心意,往后在北冥府无需做杂役之事,专职负责照顾好刘伯便好”,
“诺”,
“王爷,老奴不需要人照顾的,您这是折煞老奴了”,
“刘伯,本王可以说是你一手带大的,如今年事已高,现在本王又要离开一阵子,你身边有人照顾,本王才放心”,
“老奴,谢过王爷大恩”,刘伯说着,就要向临王行跪拜大礼。
“天源”,临王向刑天源使了个眼色,刑天源立即向前扶住了刘伯。
“刘伯,无需如此大礼,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是对本王最大的恩”,
“是啊,刘伯,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王爷在都城还要担心您老”,
“老奴遵命”,刘伯抹了抹夺眶而出的眼泪。
都城丞相府,丞相慕容拔与杨忠在院内的亭子里品茶,忽然一只信鸽停在凉亭的围杆上,杨忠走了过去,抓起鸽子,拿下它腿上绑的信件,打开看了一下。
立刻转身向慕容拔走去。
“大人,派去北冥府的暗卫来消息了”,
“怎么说?”,
“消息上说,圣旨已经到了北冥府,这几日北冥府正在准备回都的事,一切正常”,
“继续盯着,本官要知道北冥府那边的一举一动”,
“诺”。
北境——北冥府。
“王爷,墨大将军求见”,
“墨之渊?”,
“是的”,
“他怎么会来?”,
“应该是知道了王爷回都的事,特来拜会”,
“请他进来”,
“诺”,
不一会,刑天源就领着墨之渊走了进来,“参见王爷”,“将军无需多礼,刘伯命人奉茶,将军请上座”,临王看了眼刘伯。
“诺”,
“多谢,王爷”,
“大将军今日怎么会得空到本王这北冥府来”,
“听说,王爷不日将奉旨回都,末将特意前来拜会”,
“将军有心了”,
“末将,进来的时候看到大伙都在忙着收拾,末将此时到访,怕是给王爷添麻烦了”,
“哪里话,将军能来我北冥府,本王倍感荣幸”,墨之渊客气的笑了笑。
“敢问王爷准备何时启程回都”,
“皇上有旨,即日就出发回都”,说话之间,府上的丫鬟送来上好的茶水及一些茶点,分别放在两位身旁的桌子上。
“大将军,尝尝这茶是否合大将军口味”,临王率先拿起桌上的茶盏,对墨之渊说道。墨之渊轻笑着拿起茶盏品了品茶,对这茶水的味道有些疑惑,随即又尝了一口。
“王爷,这茶是?”,
“这茶是大宛国进献的上好竹叶雨雾茶,早此时候,都城派人送来的,本王知道将军也喜这茶,特命人奉上,大将军尝尝是否还是那味”,
“老夫已许久未曾喝到,甚是想念,没想到今日本是来替王爷送行的,却喝上这想念许久的茶,老夫感激不尽”,
“大将军客气,大将军若不嫌弃的话,本王府上还有一些,稍后本王命人送到将军府上”,
“不可,王爷,您这是折煞老夫,老夫怎么可夺王爷所好”,
“本王不日将会回都,到时想喝了,找皇上讨要一些便是,大将军将此茶拿去,就权当是帮本王减轻一点行囊,本王还要感谢大将军才是”,临王刚说完话,就觉得有些不适,又咳了起来。
“王爷,可还好?”,
“本王这是老病,一会就好大将军无需担心”,
“王爷这是寒症的旧疾,长年待这北境之地,也确实不妥,如今回都,对王爷也是好的”,
“是啊,幸得母后惦念”,
“太后娘娘,虽非王爷生母,但对王爷也是甚好”,
“那是,本王也是日夜感念母后恩德,此次回都后,本王定是要好好敬敬孝道才是”,
“王爷如此孝顺,也是太后之福”,
“承蒙大将军夸赞了,大将军那这茶……”
“老夫,谢过王爷”,
“大将军,来,再尝尝这桂花糕,可别看这糕很是寻常,配这茶,那可是一绝”,
“王爷,请”,
“大将军,请”。
第二十章:不舍别离
墨之渊在北冥府坐了一会,与临王寒喧了几句便就走了,墨之渊走后。
“王爷,这墨大将军可是从未到北冥府来过,今日怎么会突然前来”,
“本王马上就要回都,他来,也是情理之中,无需多加揣测”,
“这可墨大将军是太后的人……”,
“刘伯!”临王励声呵斥到。
“老奴失言,请王爷恕罪”,
临王轻吐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刘伯,立刻命人将府上的竹叶雨雾茶,送到将军府去”,“诺,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刘伯远去的背景,临王想到,这刘伯说的也没错,到这北境已有数载,墨之渊无论哪次到北境续职都未曾登门过,就连当年初到北境时,已早在此地的墨之渊都未曾前来拜会,这次本王要回都了,他到是来了,这不免让人有些疑惑,刚才也是话里话外的,让本王记住太后的好。
“彦哥哥”,
唐清泠笑着跑向贺修彦,贺修彦嘴角蓄着笑意,看着朝他跑过来的清丽身影,眼底尽是温柔。
“彦哥哥,你来了”,唐清泠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话语间稍带着点喘息。
贺修彦眉头微微一沉,有些无奈又心疼,轻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拿出帕子,小心的替唐清泠擦拭额头上的汗。
“看看你,满头大汗的,这是又去弄葶苈子了”,这话略显夸张了些,不过就是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而已。唐清泠盈盈一笑,接过他手里的帕子,自己给自己擦汗。
唐清泠擦着汗,余光扫向四周,没有见到一直跟在贺修彦身边的刑天源,便开口道:“彦哥哥,你一个人来的吗?怎么没有见到天源哥”。
贺修彦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拉起唐清泠的手腕,将她带到院子里坐了下来。桌子上早已摆了好几个食盒,贺修彦将桌子上的食盒一一打开,琳琅满目的吃食将唐清泠的注意力尽数吸收,都忘了问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
最近天气变化太快,很多老人都受不了,生了病。
医馆里的药缺的紧,尤其是那葶苈子。唐清泠便一早就到山里的药园子里来采摘药材,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会早已是饥肠辘辘,这满桌子她喜欢吃的吃食,看得她眼眸都泛起了光,忍不住的想要食指大动。
“饿了?”,“嗯,嗯……”,唐清泠点头如捣蒜,贺修彦拿起碗筷,夹了些她爱吃的放到碗里,把碗放到她的面前,将筷递给她。
“尝尝”,唐清泠笑着接过筷子,夹起一块肉立刻尝了一口,入口即化、肉汁四溢。“嗯……,好吃”,唐清泠一脸满足的笑了起来。
贺修彦温柔一笑,说道:“多吃些,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嗯”,唐清泠甜笑着点点头,大快朵颐了起来。
贺修彦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格外的平静、温暖。看着她像小花猫的脸,贺修彦轻笑了声,拿起帕子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汁液。
唐清泠甜甜一笑,说道:“彦哥哥,你不吃吗?”,贺修彦点点头,拿起筷子陪她一起吃饭,这顿过后,他们再相遇不知会是何时?
吃完饭,他们坐在院子里品茶,早上采好的药材,贺修彦已经命人先将它们送回了医馆,唐清泠也难得借此躲了个清闲。
贺修彦修长的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的来回摩擦着,他手上上好的白瓷茶盏,被他摩擦着好像都可以透光了一般。贺修彦微垂着头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说回都一事。
“彦哥哥,你还没说今天就你一个人来,怎么没见着天源哥”,吃饱喝足的唐清泠可算还起来还有一个刑天源。
贺修彦微笑着抬起头眼含不舍的看着唐清泠,只是那时她,还不明白贺修彦眼底的那丝异样是什么。
“泠儿!”,
“嗯?”,唐清泠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贺修彦。
“泠儿……”,贺修彦眼眸一沉,眼底的不舍更加浓郁。
“后日,我要去趟都城”,
“都城?”,贺修彦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回来?”,
“嗯……”,贺修彦低吟了一声,委婉的说道:“估计会待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要很久吗?”,唐清泠呢喃着,心里满是不舍。
“不会很久”,贺修彦不舍她难过,慌称道。
“那是多久?”,唐清泠板起脸追问道,
贺修彦笑了起来,轻揉了揉唐清泠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小丫头,熙哥哥这次去都城,是有要紧事要办,等办完事,我马上就回来,再带我们小丫头去吃好的,好不吃?”,贺修彦就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唐清泠。
唐清泠乖乖的点点头,两只纤细的小手互相揉搓着说道:“承北哥回都城了,现在你也要走……”。
“泠……”。
唐清泠突然抬起头,看着贺修彦认真的说道:“这也样好,那边比较暖和,更适合彦哥哥调养身体,只是你还是要多注意,不能贪凉,不能太劳累,不能……”。
唐清泠小嘴吧啦吧啦的讲了一大堆,贺修彦就这么平静温柔的看着她。
“彦哥哥!”,唐清泠发现他并没有认真的听她说,鼓着腮帮子有些生气的唤道。
贺修彦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亲昵点了点她的额头,温柔的说道:“知道了,小唐大夫”。
“哼”,唐清泠轻哼了一声
“泠儿……”,贺修彦眼神深邃的看着她,深情的说道:“乖乖的,在北境等我”。
第二十一章:校场比试
北冥府门外,装满行囊的车马停了好些辆,临王一再强调要少带的行囊上路,可刘伯始终也是放不下心,这也需要,那也用的着的,装了好些。
再加上那些选择和临王一起回都的下人,和一定会一起去的上千护卫军,这回都的阵势,那可真是浩浩荡荡。
“王爷,这一路上您可千万要保重好身子,断不可劳累”,
“刘伯,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王爷”,
“就是你我才不放心,毛毛臊臊的怎么能照顾好王爷”,
“刘伯!”,刑天源无奈的想要翻白眼,这刘伯总把他当小孩子、闯祸精,
“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王爷的”,
“王爷,这一路上您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刘伯,放心吧,本王会照料好自己的,您老在这北冥府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凌儿,照顾好刘伯,知道吗?”,
“诺”,凌儿立即回应道。
“王爷,老奴扶您上马车”,临王看着刘伯笑了笑,点点头。
刘伯将临王扶上了马车,安稳的坐在马车里,替他盖上厚厚的毛毯,还不忘把马车的暖炉,拔弄拔弄。
“刘伯,回吧”,
“王爷,您可一定要保重啊!”,临王冲着刘伯,坚定的点点头,刘伯不舍的下了马车。
“刘伯,您放心好了,我们走了,照顾好自己”刑天源说道。
“走吧,这一路上可得当心,照顾好王爷,也照顾好你自己”,刘伯拍拍刑天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会的,我们走了”,刑天源握着刘伯的手,嘱咐他也要好好的。
“陶统领,一路上可一定要保护好王爷啊”,
“诺”,
“走吧”,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刘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人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离别的场面。
“刘伯,外面凉我们进去吧”,凌儿上前对刘伯说道,刘伯点了点头,轻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进去吧,替王爷好好看着这宅子”。
都城校场内,近日来都城接连下了好些天的细雨,难得今日老天爷展露笑颜,晴朗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如碧玉一般清澈。
焰帝沉闷的心情,也随着天气的转好,好似也有了些变化,一下早朝,就命严公公将顾言霆和墨承北留下,三人一同到这校场来,练习骑射。
至从那次以后,每每下了早朝,焰帝虽未去给夏姬请安,但都会谴严公公携罗太医去给夏姬请平安脉,并向莫娘,打探夏姬的意思。
话里话外都在表示焰帝的关心,可始终夏姬也未曾松口,召见焰帝。就这样,他们俩的冷战持续了多日,一直未有缓和的意思。
满朝大臣的也都全当不知,明哲保身,想着出征回朝之计,届时木已成舟,亲母子之间也就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
今日焰帝难得心情大好,想到这校场来,顾言霆与墨承北也乐意奉陪。
“好小子,箭法不错”,
“多谢,皇上夸奖”,
“你看,这小子也知道客气了”,顾言霆笑了笑,没有作答。
这墨承北,不愧是跟着他父亲在沙场上历练过的,这箭法可谓是百步穿杨,箭不虚发,一上来就给焰帝演示了一个三箭齐发,齐齐射中三个靶子的红芯。
“言霆,你也来展示展示,可不能输给这小子”,
“臣,遵旨”,
顾言霆拿起弓箭,走到合适的位置,坚定的看着标靶,稳稳的拉开弓箭,射了出去,迅速又从箭囊里拿出一支箭射了出去,以此反复,咻咻咻,三箭连发,后箭劈开前箭,全都不偏不倚的射中同一个靶子的靶芯。
一旁的墨承北被惊掉了下巴,一时间都说不出话,只知道傻傻的看着顾言霆。
“好,真不愧是朕的烎甲军统领”,
“难怪我爹总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强我这个亲生儿子百倍,本来我还挺不服气的……”,墨承北说话声越来越小。
“那现在?”顾言霆不客气的接话道,
“现在,我墨承北,服”,
“真服假服啊!”,焰帝也不忘趁机揶揄他。
“真服”,墨承北朝承诚竖起了大拇指,边说边走向他,非常粗鲁的搂着他。
“教教我呗”,
“松开”,顾言霆冷着一张脸,甩开他的手,
“你小子,我迟早有一天会赢了你”,顾言霆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一旁的焰帝看着这两人打打闹闹,心情大好,此时一位小太监走向严公公,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就走开了,严公公来到焰帝身边,微弯着身子低声说道:“皇上,老奴有事禀报”,
“什么事?”,
“刚刚到北冥府传旨的人,回了消息,临王前日已发出回都,按脚程来看约莫半月后,即可抵都”,
“哦,临亲王府修缮的如何了?”,
“正在抓紧修缮,十日内定能完工”,
“那就好,传话下去修缮一事,一定要妥帖,一切置办都要按照北冥府的规制来,绝不可怠慢”,
“诺”。
临王自小由夏姬抚养,与焰帝一同在长宁宫长大,焰帝小的时候,临王这个兄长也是对他关爱有加待他极好。
小时候焰帝因为玩皮,一不小心掉进长宁宫的池水,身旁随待的宫人在之前已经被他谴走,他不喜那么人看着,故只留下一位小宫女随身伺侯,看着他掉进池水的小宫女,早已吓的面如死灰,不知所措。
大冬天的池水,冷的都结了冰渣子,那时的临王不顾危险,跳下池水,拼尽全力将他拖到岸上。
自己差点命丧于此,幸得闻声而来的侍卫,将已渐渐沉入池底的临王救了上来。
最后焰帝只是着凉,感染风寒,而临王却因为在水里的时候过长,再加上本来身子就弱,经此一事后,更不堪一击,缠绵病榻数月才有所好转,还因此落下个寒疾的病根,一直折磨着他。
焰帝对临王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更是内疚,对于当年临王去北境一事,焰帝多少也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为此他还质问过自己的母亲,那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母亲不睦,临王离都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对于夏姬都有所怨言。
可是当年的他并不能做什么,只能时不时派人往北境送些好吃的,好喝的聊表心意。
那北境天气寒冷临王自小身子弱,长年待在北境未非长久之计,如今他已顺利登基,本想着寻个合适时机向夏姬开口让他这个哥哥能够回到都城,好生修养,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让临王回的都。
但不管怎么说,临王能回来的,焰帝的心里还是高兴的,他要好好弥补当年对临王的亏欠。
丞相府
“大人,到北冥府的暗探来报,临王已经出发回都”,杨忠向慕容拔禀报北冥府的消息。
“此次回都,临王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按脚程来算,半月内可抵都城”,
“半月!等临王来的时候不知道这都城会是何番景象”,慕容拔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大人,宫里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变化,太后依然没有召见过皇上”,
“是吗!我们这太后娘娘气性可不小,劫儿,顾老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父亲,自从那日宫中之事后,顾老王爷一直都没有出过王府,顾言霆也照旧每日回当值,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府过,一直在宫里”。
听了他们的禀报,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似乎是自己想太多了,可越是这样,慕容拔心里就越发不能平静,那种莫名的不安感,始终笼罩着他。
“传话下去,继续盯着,一刻也不能放松,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诺”,他们齐声回话道。
第二十二章:临王回都
“王爷,您还好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多日来的颠簸让临王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在马车内不停的咳嗽。
临王点了点头,刑天源立即起身,掀开窗帘子,对窗外喊道:“陶统领”,稍后方的护卫队统领陶乐立即驾马上前。
“刑护卫有何事?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王爷乏了,让出道路靠边休息一下”,
“诺”,陶乐立即停下了下来,大声喊道:“王爷有令,所有人让出官道,靠边整休”。
马车停稳后,刑天源将临王扶下了马车,坐到一边下人准备好的矮凳上。
“王爷,喝点水”,
“还有多久才能到都城”,临王喝了口刑天源递过来的水问道。
“按照我们现在脚程,约莫五日便可抵达都城”,陶乐回答道。
“马上就要回都,到是有些近乡情怯了起来”,临王又咳的严重了些。
“我去给王爷拿药,你照顾好王爷”,刑天源对陶乐说完立即回到马车上替临王取药。
“王爷”,临王接过刑天源递过来的药,吃了下去。
“王爷,好些了吗?”,
“嗯”,临王拿过刑天源手上的药瓶,握在手里,就像握着珍贵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眼底尽是温柔,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王爷、王爷”,刑天源那煞风景声音响起。
“何事?”,
“咱们这次回都,带的药不过半年的用量而已,您要是担心药不够的话,怎么不带上唐大夫他们一同回都?”,刑天源那个木榆脑袋,居然以为临王是在担心药不够,才那么痴痴的看着药瓶,一旁的陶乐都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出发之前,刘伯已经安排好了,药方就在药箱里,你拿药的时候没看到吗”,陶乐没好气的回了刑天源一句。
“就你知道的多”,刑天源也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临王咳了一声,阻止两个幼稚的对话。“王爷,这唐大夫没跟着,万一在都城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天源,咱们这是要回都城,你知道吗?”,临王打趣的问道。
“知道啊”,
“这都城还会缺大夫吗?”,
“是哦,属下多虑了”,临王笑了笑,眼眸里却充斥着无奈与不舍,他这一回都城,前路不知,他怎么可舍得她和她的父亲一同陪他赴那个未知。
他望她的一生平安顺遂,永远不要和皇室有任何的瓜葛,去安心的实现她周游四海,悬壶济世的理想。
长宁宫院内,夏姬坐在亭子静静的喝着茶,看着眼前一片梨林,周遭一切的烦恼,都好似不存在,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祥和。
莫娘时不时的看向夏姬,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吧!”夏姬看穿了莫娘的心思,主动开口问道。
“娘娘,我们这样对待皇上会不会太残忍了”,夏姬轻扯一下嘴角。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娘娘……”,
“坐下来,陪我喝茶”,夏姬打断了莫娘的话,很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见夏姬如此,莫娘也只好作罢,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坐了下来与夏姬一同品茶看景,可她心里明白夏姬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平静。
离都城十里外,王帐内,“王爷,属下已命人前去通知都城的守卫,我们先在此休整一夜,明日一早便可进城”,临王仍旧看着手里的药瓶,未做任何回应。
“王爷,明儿要早起,您早些歇息”,
“好”,
刑天源上前扶起临王,将他扶到床榻旁,伺候他安寝,刑天源离开后,躺在榻上的临王,睁开了眼睛,伸手拿起床榻旁的药瓶,轻轻的摩擦着,缓缓的闭上眼睛,此次回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彦哥哥,你看,这个好看吗?”,
“好看”,
少年痴痴的看着小女孩回答道,这好看二字说的是人,还是物,从这少年的眼眸从未离开过这个小女孩便知。
“这可是我亲手为你烧制的,你看这上面还刻了你最喜欢的鸢尾花”,小女孩甜甜的说着,把手中的瓶子凑近给少年看。
“彦哥哥,我知道爹爹配的药都很苦,吃起来很是难受,我就很害怕吃药”,小女孩嘟嘟囔囔的继续说着。
“所以我就亲手替你做了这个药瓶,彦哥哥你可别看这个瓶子普通,这可是内藏玄机的”,“哦,有什么厉害之处吗?”少年宠溺的配合道。
“我做的是个鸳鸯瓶,你按下这鸢尾花的花尾处,倒出来就是蜜丸,以后你就可以吃一口药,吃一口糖。我想让你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苦,也是有甜的”,
“我知道”,从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早上的阳光照射进帐内,床榻上的临王有些无法适应刺眼的阳光,缓缓的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确认昨夜拿在手里的药瓶是否安好,看到紧握在手里,完好无损的药瓶,方才放下了心。
昨天又梦到她了,梦里的她还是那么美好,
“王爷,起了吗?属下进来了”,
“进来吧!”,临王坐起身来等着刑天源进来,刑天源带了一名拿着水盆的婢女进入帐内。
“王爷,昨夜睡的可还好”,临王点了点头。
“扶我起来”,刑天源将临王扶起身来,坐于床榻旁,婢女小唯,拿过洗漱用品替临王洗漱。
“什么时辰啦?”,
“回王爷,已到辰时”,小唯回答道。
临王将帕子放到水盆边上说道:“下去吧”,
“诺”,
“王爷,皇上派了丞相到城门口迎接,随时可以进城”,
“嗯,把药盒拿来”,刑天源拿过药盒递给临王,临王拿过药盒,小心翼翼的将药瓶放进盒子里,合上盖子,递给刑天源,嘱咐道:“放好”,
“诺”,刑天源立即将药盒收好,
“替本王更衣”,
“诺”。
都城城门外,丞相慕容拔奉焰帝之命,到此来迎接回都的临王,慕容拔携城门守将朱勇,及部分地方官员,一大早就等候在此。
不远处临王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城门走来,不一会就抵达城门口。
“恭迎临王回都”,慕容拔携众人向临王的马车行礼齐声道。刑天源将临王扶下马车,半月来的舟车劳顿,让临王看上去有些疲累。
“免礼”,
“谢临王”,“临王殿下,这一路可还好”,
“多谢丞相大人关心,本王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临王这一路辛苦,皇上有旨临王可先行回临亲王府休整一日,明日辰时后御书房面圣”,
“那劳烦丞相大人替本王谢过皇上厚爱,本王连日来赶路,的确有些疲累,此副样子,的确不适合面圣”,
“本官定替王爷转达到,王爷请”,
“请”,临王一行人进入都城,马车上的临王从车窗里看到都城的街景,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十年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最终又回到这里。
第二十三章:进宫面圣
临亲王府府门外
“王爷,这临亲王府皇上已命人重新修缮过,一切吃穿用度已置办齐全,王爷请进府休息”,
“多谢”,
“王爷,那本官这就回宫复命”,
“有劳丞相大人”,
“王爷,下官就不再耽误王爷歇息,下官先行告退”,临王点了点头,慕容拔颔首转身离开。
临王看着临亲王府的牌匾吸了口气说道:“进去吧”,
“诺”,刑天源扶着临王进去府内,皇上派到临王伺候的下人已下院内等候着临王,见到临王走了进来,齐声道:“参见,王爷”,“免礼”,一位穿着总管服饰的人向临王走了过来。
“参见临王”,“你是?”,
“奴才展荣,是太后娘娘派到府上的事务总管主理临亲王府的内务”,临王点了点头。
“那以后这府上大小事务,就劳烦展主事”,
“王爷,您这是折煞奴才,断不敢当劳烦二字,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就好,奴才一定将府上之事处理妥当”,临王轻咳了几声。
“展主事,王爷路上劳累,还麻烦带个路,让王爷歇息一下”,刑天源开口说道。
“是,是,奴才这就给王爷带路,请王爷随奴才来”,展主事走在稍前一点,给临王引路边走边说道:“王爷,这府上,您回来之前皇上已命人修善过,您少时所住的东暖阁,皇上命人扩大了一些,还建了温泉池,给临王调理身子所用”,说话间就到了东暖阁。
“王爷请”,刑天源将临王扶进东暖阁坐在椅子上,
“王爷,这楼上左手边内里,是就寝的地方,您先休息一下,奴才命人去准备午膳”,临王点了点头,展主事退了下去。
“把本王的药盒拿来”,
“诺”,刑天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盒递给临王。
“王爷这府中修缮的还不错,比咱们的北冥府还要气派,王爷这都城是天气是暖和些,咱们的衣服好像都有点厚了,王爷也不知道这里的吃食,您还能不能吃的惯”,刑天源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而临王却一直看着手上的盒子里的药瓶,没有说过话。
“王爷、王爷……”,刑天源见临王一直未有回应,轻唤道。
临王被刑天源吵的有些头疼发问道:“陶乐那边怎么样?”,
“陶护卫带着护卫军在城外扎寨,等明儿您面圣后,再听圣意”,临王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下去,和展主事把从北冥府带着的人和物安排一下”,
“诺,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王爷还有何吩咐?”,
“午膳就不必叫本王,本王有些乏了,想好生休息一番,没事也不要来打扰”,
“诺”,刑天源退了下去。
长宁宫偏殿。
“娘娘,临王今早已抵都,现在在临亲王府内歇息,明儿御书房面圣”,
“嗯,府内事务都安排好了吗?”,
“奴婢已派展荣带了一些办事机灵的下人到临亲王府伺候”,
“那就好,熙儿那边可不能有丝毫怠慢之处”,
“娘娘大可放心,皇上那边早已安排妥贴,咱们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莫娘有意提到焰帝,想看看夏姬的反应。
“熙儿身子弱,让你派去的人好生照应”,
“诺”,夏姬始终没有放下对焰帝的芥蒂,连提都不愿意提,这母子之间何时才能恢复如初。
次日,东暖阁内,几位下人正在替临王梳洗、更衣。“现在什么时辰?”,
“回王爷,现在刚到辰时”,临王缓缓的站起身来,平淡的说道:“走,进宫面圣”,“诺,属下这就去备车”
“你们都下去吧”,
“诺”,婢女都退下后,临王走到榻旁的矮凳旁,将药盒拿了起来,打开看了一眼,确定药瓶无碍,便将药盒收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领,抚了抚袖,走出了东暖阁。
载着临王的马车一路驶向都城皇宫,宫门口有几个宫人抬着轿子等在宫门口,因临王体弱皇上特许其乘轿入宫,在宫门外,临王下了马车,换乘宫里准备的软轿,而刑天源则留在宫外的马车上等着。
临王的轿子很快到殿门外,严公公早已在殿外等着临王的到来,轿子落地后,宫人将临王扶下了轿。
“参见临王”,
“严公公,快快免礼”,临王上前将严公公搀扶了起来,严公公看着临王眼眶有些湿润,先皇子嗣单薄,就这么两个儿子,临王又自幼在外,严公公颇有些心疼。
“严公公,好久没见,您老身子可好”,
“多谢王爷关心,老奴身子还硬朗着”,严公公抬起手想要抚摸临王,许久未见,想念的紧。
碍于身份就别他不敢越矩,又收了回来,临王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握住严公公正要缩回去的手说道:“看到你老,身子康健,本王很是高兴,严公公,你老可要长命百岁才是”,
“好,好”,严公公的声音有些颤抖。
本就湿润的眼眶,此时更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严公公,别这样,本王这都回来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着很呢,到时候你老别觉得本王烦就是了”,
“老奴,怎么会厌烦王爷,老奴愿意看到王爷”,临王笑了笑,这是他自从离开北境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意,
“皇上还等着,咱们先去面圣!”,
“对对,先面圣,先面圣,您看,老奴真是年纪大了,这么重要的事,都给耽误了”,说着严公公领着临王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
龙椅中的焰帝正在批阅奏折,严公公直接将临王带进了御书房,“临王到”,焰帝抬起头,看到临王就在眼前有些激动,连忙站起身来,朝临王走了过来唤道:“皇兄”,“臣,参见皇上”,临王正要给焰帝行礼,就被快步走来的焰帝扶了起来。
“皇兄,快快免礼”,焰帝双手握着临王的双臂,有些激动有些用力。
“皇兄,真是好久未见,身子可好”,
“谢皇上关心,臣一切安好”,
“皇兄既然已回都,那以后可要多多进宫看看朕”,
“那是当然”,临王轻咳了两声。
“皇兄,可还好,严公公,快,宣太医”,焰帝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必了,臣无碍,是臣失礼”,“是朕考虑不周,来人了,快给临王看座,焰帝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还站着。
第二十四章:“母子相聚”
临王刚刚落座,还未来得及与焰帝续兄弟情,就有宫人来报。
“启禀皇上,莫嬷嬷求见”,“宣”莫嬷嬷此时怎会到御书房来,难道是母后想要召见自己了,焰帝心中一喜。“参见皇上,参见临王”,莫娘向焰帝、临王行礼。
“平身,莫嬷嬷怎么会到御书房来,可是母后有何吩咐”,
“回皇上话,娘娘知道临王进宫,便让奴婢到此来请临王到长宁宫一叙”,
“请临王到长宁宫”,焰帝特意强调说临王,意图很是明显。
“是,请临王到长宁宫一叙”,焰帝看了一眼临王,临王之所以被召回都城,岂因焰帝与太后娘娘因出征一事闹得不可开交,眼下的情况临王心里很是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
便站起身来说道:“本王,这回到都城,本就应该专程亲去长宁宫给母后请安,怎么可劳烦莫嬷嬷亲请”,
“王爷,太后一听说王爷入宫,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王爷,聊以思念之情”,
“本王也甚是想念母后,可护送本王回都的护卫军现在驻扎在城外,本王想着先来拜见皇上再与皇上一同去给母后请安,那样即可安排好护卫军的事,也可以尽快见到母后”,临王想要缓解焰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特意提出让焰帝一同前去。
“王爷,太后娘娘有命,特请王爷一人前去,若王爷还有要事未商议,奴婢可在外稍等片刻”,刚刚从临王那得到希望的焰帝又被莫娘拉回了现实,母后这是铁了心的不想见自己。
“可是……”,临王看向焰帝,
“皇兄,你先去拜见母后,朕已命顾统领去处理护卫军一事,皇兄大可放心”,焰帝既然都这么说了,临王也不好多言。
“那,臣,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见皇上”,焰帝向临王正重的点了点头。
“皇上,奴婢告退,王爷,随婢女来吧,”,焰帝点了点头,示意严公公送送,严公公将二人送至御书房外,看着离开的两人,心情很是复杂。
长宁宫,走进长宁宫的临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一点也没有变,临王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满院的梨花飘散而下,落在他的肩头。
拾起肩上的梨花,回想起小的时候,哭闹着不肯吃药,夏姬总会亲自给他做上一碗梨花羹,哄着他,喂他吃药,喝梨花羹这样的母慈子孝,他也曾拥有过可是这一切的温亲,在北冥府的日日夜夜却变成毒药,折磨着他,提醒着他,终非亲生的事实。
握着梨花的手隐隐的使着力气,莫娘发现身后的临王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临王停在那里,手上拿的梨花,有些走神,莫娘唤道:“临王”,
“莫嬷嬷,这院子还是这么漂亮”,临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即刻解释道。
莫嬷嬷微微一笑说道:“临王,请先奴婢面见太后,至于这美景……,王爷日后常来便是”,临王轻点了点头。
长宁宫偏殿内,夏姬在偏殿内,来回踱着步等着临王。
不一会儿,莫娘领着临王走时殿内,夏姬看着跟在莫娘身后走进来的临王,有此失神。“娘娘,临王到”,
“儿臣给母后请安,孩儿不孝,多年未侍左右,请受儿臣一拜”,临王给夏姬行跪拜大礼。
“熙儿,快快免礼,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夏姬立即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临王扶了起来。
“母后,孩儿好生想念母后”,临王激动的反抓着夏姬的双手,眼眶泛起红晕。
“母后也好生想念熙儿,这些年在北冥府过的可还好,派过去的人,可有照顾好你”,夏姬轻抚着临王的脸,好生怜惜的看着临王。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这些年在北冥府的过的很好,府上的人将儿臣照顾的很是妥贴,只是夜深时总会有些想念母后,想念这长宁宫满院的梨花和母后亲手为儿臣做的梨花羹”,临王将夏姬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眼神闪过一丝陌生与防备,稍纵即失,难以捕捉。
“娘娘知道临王殿下,喜欢吃那梨花羹,一早就亲自为临王殿下准备,都不让我们这些下人插手,坚持要亲自做给临王,奴婢这叫命人拿来给临王尝尝”,
“是吗”,
“快去快去,熙儿,自从你走后,母后已有多年未做那梨花羹,你可要好好尝尝,看母后的手艺是不是还和当初一样”,
“母后做的梨花羹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你呀,就是嘴甜”,夏姬宠弱的点了一下临王的脸。
不一会莫娘带着翠婉走进来,翠婉将梨花羹放在桌子上,就在莫娘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熙儿,来,快尝尝”,
“嗯,光闻着就觉得香甜无比,孩儿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临王拿起桌上的梨花羹很是享受的闻了闻。
“快尝尝,母后一直看着,现在吃温度刚好,味道最好”,
“那儿臣就不客气了”,
“吃吧”,夏姬笑了笑,满脸的慈爱,临王拿起桌上的勺子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熙儿,慢此吃,母后做了好多,晚些时候你再带些回去”,
“真是辛苦母后”,临王摸了摸嘴说道。
“你呀,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夏姬拿起手中的帕子替临王擦了下残留在嘴角边的羹渣。
“在母后面前,儿臣本来就是孩子”,
“你呀!”。
“熙儿,那临亲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临亲王府皇上命人重新修缮过了,还特意把儿臣居住的冬暖阁扩建了一番,皇上真的是很用心,儿臣住得也舒心”,临王故意提到焰帝,想看看夏姬的反应。
“是吗,那熙儿要是还有什么缺的,可一定记得跟母后说,知道吗?母后一定替熙儿安排好了”,
“多谢母后,儿臣定不会与母后客气的”,
“那就好,熙儿,你知道吗,母后还在担心熙儿不会像从前那般跟母后那么亲密”,听到夏姬这么说,临王立即放下手中的梨花羹正襟危坐起来,眼眸里透着不解与紧张,连忙说道:“母后,怎会这般想,儿臣怎会!”,
夏姬握住临王的手,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还那么小,母后就安排你离宫,你可有怪罪过母后”,
“怎么会”,
“熙儿,你知道的,母后是心疼你,你自幼身子弱,母后实在是不想你待在这宫城内,面对那么多的压力,母后只想你平安顺遂的过一生”,
“母后的苦心,儿臣又岂会不知,这皇宫,权力越大,地位越高,就越是高处不胜寒,熙儿志不在此,能够一辈子闲散富贵,岂不是更好”,
“熙儿……”,
“母后,无论我们母子分开多久、多远,您都是儿臣心里最重要的母亲”,临王一脸真诚的说着。
“熙儿”,听到临王这话,夏姬感触良多,眼眶也不禁泛起了红晕。
“娘娘,快到晌午了,想必王爷也应该饿了,咱们安排传膳,可好!”,
“对对,熙儿,母后准备了好多,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你就留在这陪母后用膳可好”,
“当然,在北冥府这些年甚是想念母后宫里的荷包里脊、鸡丝银耳”,
“就知道你喜欢,母后都给备着呢”,
“儿臣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不一会,宫人们陆陆续续的送来数十样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子。“来,快尝尝,这鸡丝银耳,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夏姬亲自替临王盛了一碗。
“谢母后”,席间,夏姬不断的替临王夹菜,嘘寒问暖,好一片祥和。午膳后,与夏姬聊了一会,临王就离开了长宁宫,回到临亲王府,走时还带着夏姬为他准备的梨花羹。
第二十五章:担心贺修彦
今天的清离医馆依然十分繁忙,一直到日落西山大街上实行了宵禁,才总算能简单的吃上一口饭。
刚吃完饭,唐清泠和将离又一起马不停蹄的整理起今天从药园带回来的药材。唐莫白走了过来,问道:“药园那边可还好,最近实在是忙了,好久都没过去看看”,
“爹,你放心吧,那边很好,您种的那些药材都长的很好”。
“那就好,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医馆、药园两边跑”,
“没事的爹,我挺的住”,说着唐清泠还捶了捶胸口,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
“你呀,真奇怪的很,从小就喜欢跟这些草药打交道,却又害怕吃药”,唐莫白宠溺轻点了一下唐清泠的头。
唐清泠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着说道:“爹,您看这个葶苈子,它本是喜阳之物,在这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冰天雪地的北境,也被我养的很好,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的女儿是最棒的”,唐莫白充满慈爱的轻抚着唐清泠的秀发。
“这葶苈子,入肺、膀胱经,下气行水,祛痰定喘,是治疗咳喘的良药,这北境的百姓因为天气原因多有咳喘的症状,我们要想办法多种植一些才好,从别地购买实在是太贵,这里的老百姓恐是无力承担”,唐莫白平日里少言寡语,一说起医道来便是滔滔不绝。
“泠儿,明日爹要去军中一趟,这医馆就交给你了”,
“去军营!是义父找爹了吗?”,
“是凌将军派人来通知说,你义父的旧疾又犯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征,想让为父去看看”。
“义父的肩伤又犯了吗?”,唐清泠停下手里的话,担忧的看向唐莫白。
“嗯,他那是旧疾需要好生调养,可是这几年边境争端不断,也着实苦了他,在这北境一待就是十多年”,唐莫白无奈的点点头。
“真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让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
“但愿吧,今天也都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唐莫白说完拍了拍唐清泠准备转身离开被她叫住。
“爹,我,我想问……,彦哥哥他们已经去都城月余,都城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唐莫白沉吟了片刻捋了下胡子说道:“前日北冥府的刘管事过来看诊说了一下,他家主子在都城一切无恙,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哦,没事就好,女儿有些担心他的寒疾”,
“放心吧,他们是带着药方去的,而且他们是去都城那是天子脚下,好大夫云集以贺家的财力你大可放心”,
“也对,况且那边的天气也更适合彦哥哥调养身体”,听到贺修彦一切安好,唐清泠也就放心了不少。
她与贺修彦自小便相识,他待她如亲妹一般,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架子,现在一朝别离后会不知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听到他现在很好,也好过了许多。
宫门外,刑天源看到乘着临王的软轿出了宫门,立刻迎了上去。轿子落定后,刑天源将临王扶了下来,宫人将从长宁宫带出来的食盒递给了刑天源后,便行礼拜别临王,转身回到了皇宫。
“王爷,这是?”,刑天源拿着食盒有些好奇的问道。
“回府”,临王没有回应刑天源的问题,径直走向了马车,刑天源拿着食盒跟在后面,单手扶着临王将他送进马车内,自己也跟了进去,刚坐定后,临王对刑天源淡淡的开口说道:“将它处理掉”。
临王瞟了一眼食盒,“王爷,这是?”刑天源又问了一遍,“年幼无知”,临王冷冷的说了四个字,听的刑天源有些云里雾里,不自觉的挠了挠头。此时的临王好似有些疲累,闭上了双眸,不再开口说话。
夜晚,丞相府内
“父亲,孩儿派人看着王爷府数日,还是没有任何异动,父亲是否多虑了”,
“他可是只老狐狸,出征之事本与他无关,此时却跳出来,表示支持,这本身就不得不让为父多想”,
“那顾老王爷那边?”,
“继续盯着,一刻也不得放松”,
“诺”,“皇宫和北冥府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回大人,北冥府那边一切正常,整个北冥府只有十几个下人照看府邸,护卫军全数跟着临王抵都,现在正驻扎在城外,明日会再行编制,不知还留在北冥府的人是否需要撤回”,
“先不急,让他们在那边候着,出征之后,他们还有用”,
“诺”,
“大人,今日宫中倒是有件趣事”,杨锐饶有兴趣的说道。
“何事?”,
“今日临王到宫里给皇上述职,没说上几句,就被太后娘娘派去的莫娘给请到了长宁宫”,
“哦,细细说来”,慕容拔被杨锐话挑起了兴趣。
杨锐将今日在宫时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说给了慕容拔听,听后慕容拔轻笑了一下说道:“好一番,母慈子孝,我们的皇帝今日怕是很不好受啊”,听到话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
“大人,属下还发现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跟我们的事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
“今日,临王出宫之后,从宫里带出来一个食盒,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看临王的脸色不太好,属下就命人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马车回倒临亲王府后,临王的贴身侍卫刑天源就将食盒直接拿去扔了,属下的人看过了,食盒里除了一蛊梨花羹以外,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拿走了,还是确实没有什么?”,杨锐将今天的意外发现,如实汇报给慕容拔。
“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杨锐肯定的说道。
“若真如此,那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慕容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父亲,何出此言?”,
慕容拔继续说道:“那食盒里确实除了梨花羹以外什么也没有”,
“大人,您怎么会知道,那食盒里什么也没有”,
“梨花羹是临王幼时最爱的吃食,那蛊梨花羹定是太后娘娘特意为临王所准备”,
“那临王为何……?”杨锐不解的问道。
“有谁愿意吃嗟来之食”,慕容拔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弄得杨锐更是混乱。
“父亲,看来临王这些年在北冥府待的很不顺心”,
“父亲,您一直派人与临王接触,他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慕容拔轻摇了摇手,并不是很赞同慕容劫的话,开口说道:“这才是他精明之处,他从小无父皇宠爱,无母族依仗,小心些也是常理之事”,
“只是,父亲……”,慕容劫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那临王心思缜密,怎会轻易为我们所用……”,
慕容拔轻笑了笑,眼底透着一丝不屑,语气带着一丝轻蔑的说道:“一只没牙的老虎,不过就是只聪明点的猫罢了”,言罢,屋里人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出征
一晃出征之日近在眼前,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焰帝与夏姬仍是未曾见面,慕容拔所在意的也依旧没有任何异动。就连回都不久的临王也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偶尔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陪太后娘娘用膳以外,未曾出过府。
因焰帝亲征一事,顾言霆从烎甲卫中抽调了百名烎甲卫随行,专门护卫焰帝的安全,而正逢临王从北冥府带回来了护卫军。
奉焰帝旨,从回都护卫军中抽调百名留守于临亲王府,交由刑天源负责统领,护卫临亲王府的安全。其余人等重新编制进烎甲卫,陶乐接任烎甲卫副统领的位置,在出征期间,由陶乐全权负责皇宫安全。
长宁宫内
“娘娘,后日便是出征之日,娘娘不想见见皇上?”莫娘试探的问道。
“哀家一介妇儒,对出征之事无益,见不见不重要”,
“娘娘”,莫娘不死心的唤道。
“今儿,皇上派严公公送了好些个补品,说是皇上离宫这段时间,还请娘娘多多注意身体”,
“来,坐下来尝尝哀家新做的梨花糕,应该没第一次做那般甜”,
“娘娘,您就一定要如此吗,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临王也是哀家的儿子”,
“可是……”,
“嗯,味道不错,下次再放点糖,会更好”,夏姬尝了一口梨花糕,依旧没有理会莫娘的话,自顾自的说着,看到这样的夏姬,莫娘也是很是无奈。
宫中钟响,钟声止,鼓乐声起,祭天大典正式开始。焰帝携文武百官前往祭祀台祭祀,以求上苍保佑此次出征能够顺利,一举击败柯尔孜还烎朝百姓安宁。此时的祭祀台,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祭祀大典后,焰帝直接朝长宁宫的方向走去。
“皇上,咱们这是要去拜见太后娘娘?”,焰帝点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太后娘娘那儿……”,焰帝没有理会严公公的话,大步向前走去,也未有传辇,身后的严公公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长宁宫甬道上,准备去膳房的莫娘,碰到了直接过来的焰帝,行礼道:“参见皇上”,
“免礼,母后在哪儿?”,
“回皇上,太后娘娘在亭内赏景”,焰帝点了点头,朝长宁宫内走去,莫娘赶紧转身跟上去,阻止焰帝继续进内。
“皇上,娘娘身子不适,不宜打扰”,
“莫嬷嬷,朕只是想看看母后,不会打扰太久”,焰帝放下帝王的身段,一脸恳切的说道。
看到他们母子闹成这样莫娘心里也很是难受,几次劝解娘娘都无果,这次让皇上直接去找娘娘,或许会有所转机。想到这点的莫娘默默的转开身,走在了前面,焰帝轻扯了下嘴角跟着莫娘走进了长宁宫。
长宁宫离亭内。
“娘娘,皇上来了”,莫娘传话道,听到这话的夏姬并未回应,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看都不看一眼莫娘和站在她身后的焰帝,继续绣着手里的帕子。
那帕子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看样子还差那么一点便可以完成。莫娘见夏姬未做回应,抬头看了看焰帝,焰帝示意其他人都退下,亭内只有夏姬和焰帝两人,焰帝没有在意夏姬对他的莫视,自己坐了下来。“母后,儿臣明日离都,前往北境”。
夏姬还是没有理会焰帝,焰帝也没有生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道:“母后,儿臣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您可要好生照顾自己,每日的请诊,还请母后不要退辞”,焰帝从容喝了口茶。
“母后,这梨花虽美,可这院内风大,母后每日来的时候,还是要让莫嬷嬷多带件衣服,每次不要坐太久,以免着凉”,夏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就绣着手中的帕子,没有做任何回应。
“母后,儿臣此次一定会平安归来”,说完之后,焰帝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夏姬坐在离亭内,直到焰帝离开,夏姬也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绣着那手中早就已经可以完工的帕子。
丞相府内,慕容拔俯案亲手写了一封信,装进信筒,用蜜蜡封印好,交给杨忠对杨忠说道“让你的人,务必亲手交给那个人”,
“诺”,杨忠接过密函。
“通知留在北冥府的人随时准备接应,确保它平安交到那个人手上”,慕容拔轻轻拍了拍杨忠手中的密函,杨忠点了点头。
“劫儿留下,你们退下吧”,“诺”杨忠父子退了出去,将房门带好。
“你可会怪为父,让你背负的太多”,
“从未,父亲要做之事,就是孩儿想做之事”,
“劫儿,你现在若有别的想法,为父可以成全于你”,慕容拔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劫的眼眸,慕容劫,他最得意的儿子若有的选,他也不愿慕容劫去面对这一切,可事到如今已是无法回头。
“父之愿,儿之意”,慕容劫坚定的回答道。
“好,咱们父子俩共成大业”,慕容拔放在慕容劫肩上的手,加重了些力道,眼神也更是坚定。
牵动烎朝上下的出征之日,终是到来。
一早,焰帝一身戎装出现在文武百官前,身后跟着同样身着戎装的顾言霆与墨承北,如左右护法似的站在焰帝身后两侧。
“吾皇,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道,今儿就连顾老王爷也进了宫,焰帝三人走下台阶,径直向队伍的最前方走去,从顾老王爷身边走过时,顾言霆看了一眼顾老王爷,眼眸里充满了不舍与牵挂。
顾老王爷向顾言霆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前往北境,他会照顾好自己。三人骑上了队伍最前方的三匹高大的战马,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焰帝振臂一呼,带着大队浩浩荡荡的走出宫门。都城大街两旁站满了夹道相送的老百姓,不一会儿队伍走出了城门,与早已守侯在城门外的大军汇合,一同踏上去北境的路。
第二十七章:狼王夜赫扎
柯尔孜大殿内。
“王,都城传来消息”,副将努尔纳将从暗卫那里拿到的密函递给夜赫扎,夜赫扎接过密函打开看了一眼后,好似一切已唾手可得般,肆意的笑着。
“叔父,是有什么好消息吗?”说话的是狼王夜赫扎的侄子牧仁。
“烎朝的都城传来消息,烎朝的皇帝,亲自带领十万大军,来攻打我柯尔孜”,
“什么?叔父,这可是我柯尔孜的大麻烦……,您为何还?”听到这话的牧仁很是惊讶。
柯尔孜这些年虽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可跟烎朝相比,仍是相差甚远,仅一个墨之渊就让我们寸步难行。现在他们的皇帝亲临,身边的猛将更是数不胜数,还有十万大军,这将会是柯尔孜的灾难,可狼王夜赫扎却好像很是期待烎朝皇帝的到来。
“牧仁,这些你就无须操心了,有叔父在,谁会是谁的麻烦还不一定”,
“叔父!”,
“你下去吧,这件事叔父自有打算”,
“叔父,您可要想清楚了,我族目前还没有能力与烎朝对抗”,
“不要在这里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下去”,
“叔父!”,
“滚出去”,
夜赫扎怒斥道,牧仁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离开大殿。夜赫扎看着牧仁离开的背影,眼眸流露出一丝歉意。
“王,我们为何不把计划告诉世子”,努尔纳很是不解。
“他不需要为这些事操心”,夜赫扎淡淡的说了一句,顺手烧掉了手中的密涵。
牧仁是狼王夜赫扎兄长,前任狼王其木格的独子,其木格身子孱弱,性子好欺,若非生在王庭,恐怕在这世道里将无法生存。
而弟弟夜赫扎,自小聪明能干事事拔尖,可就算是这样夜赫扎仍不受重视,一切只因生母身份低微,她就仅仅是一位在老狼王喝醉酒时误宠的宫女,在这王庭里连个妾室都算不上,更是在生下他后便早早离世。
而他这个庶子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从小受尽白眼唯有其木格对他另眼相待,对他这个弟弟极好,是这世间上第一个善待他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亲情的人,夜赫扎自小便发誓此生以其木格为尊,其木格将是他永远的王。
老狼王离世后其木格继位,更是将夜赫扎安排在身边,给他最尊贵的身份、地位,事事信任于他。可是好景不长,其木格继位没几年,就病疾难返在弥留之际,更是力排众议将狼王之位传给了弟弟夜赫扎,还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如娜仁、牧仁两姐弟托付于他。
他们姐弟俩就跟他们父亲一样生性善良,淳厚,自打出生以来若非夜赫扎全力护之,恐早就夭折于其他叔父之手,整个柯尔孜怕是也早已被刮分干净。
营帐内,
“还有多久可到北境?”焰帝问道,
“父亲派了一队精兵在路上接应我们,按目前的脚程来算,大概还有十日便可和他们在雪雾岭汇合,汇合后不出两日,便可到达北境”,
“墨大将军想的很是周到,可那雪雾岭真如墨大将军所说的那般难走?,还需派人接应?”焰帝以前只听说过雪雾岭这个地方,自己却从未去过,不免有些好奇。
“那雪雾岭的路倒没有多难走,只是那里常年有雾气萦绕。望眼所见,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若不识路,极有可能会掉入雪雾岭的冰窟中,到时就算再熟悉水性,也会被冻死在冰窟内,极为凶险。而这雪雾岭又是去往北境的必经之路,这就是父亲为何会派人在雪雾岭接应我们的原因”,来往过北境与都城多次,早已熟门熟路的墨承北说道。
“那这么说来,那雪雾岭的天险对我们烎朝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一道绝好的天然屏障”焰帝高兴的说着。
“皇上时辰不早,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顾言霆古板的说道。
“嗯,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诺”。
营帐外,墨承北与顾言霆两人一同前去检查了马匹和粮草的情况后,准备回到帐中休息。
“你回你的营帐睡,跟着我作甚?”顾言霆蹙眉说道。
“哎呀,我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呗”,墨承北有些耍无赖似的说道,顾言霆白了他一眼,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
“嘿嘿”,墨承北傻笑着。一进营帐,顾言霆脱下衣裳,躺在床榻上。
甩下“你自便”三个字便闭了眼睛,不再搭理他,“我是来找人聊天的,不是来看你睡觉的”,顾言霆没有理他,发出鼻息声,告诉他我已睡了,不要来烦我,墨承北看到他这个样子,气的要命,上前一把捏住顾言霆的鼻子。
顾言霆突的一下坐了起来,墨承北刚刚那一下,没差点把他给憋死,“你干嘛?”顾言霆反手钳制住墨承北的手臂,怒呵道,墨诚北被顾言霆这一下弄的,疼的直嚷嚷。
“松手、松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顾言霆没好气的甩开墨承北的手,气恼的走下床,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墨承北戏谑的笑了笑,跟着走过去,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水后便开口说道:“我有点担心……”,顾言霆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子还有担心的事?”,
“凌将军那传来消息说,近日柯尔孜,在边境很是不安份,小动作不断”,
“哦”,顾言霆眉头一皱,也明白这次等着他们的是一场硬仗“。
那柯尔孜越来越过分,还派人假扮成商人,混在通商的队伍进入北境,伤害北境的百姓,甚是可恶”,墨承北气的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来就是要将那柯尔孜一举歼灭,只是这次皇上不也在吗,我是害怕有个万一,那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得见墨承北如此正经的样子,顾言霆也没好再挤兑他,破天荒的宽慰道:“放心吧,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你我二人,誓死保卫皇上的安全便是”,兄弟俩以茶代酒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等回到都城后,我们再好好喝一杯”,墨承北开口说道。
第二十八章:夜探临王府
都城长宁宫,一早临王便到长宁宫给夏姬请安。
“熙儿,这些年你远在北冥府,有些事母后做的不够好,让熙儿受了委屈”,
“母后,为何会如此说,孩儿这些年在北冥府过的很好,未曾受过什么委屈,母后无须自责”,临王不明白夏姬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得不小心应对才是。
夏姬看向一旁的莫娘俩人相视一笑,临王看了眼莫娘又看向夏姬,一脸的不解。夏姬朝着临王笑了笑,拉起临王的手拍了拍慈爱的说道:“我的傻熙儿啊,你就没有想过要找个人照顾你?”,
临王突然明白了夏姬的意思,她这是要给自己物色王妃,不知道她这是看上谁。“孩儿府上有人照顾”,临王故意装作不明白夏姬的意思回答道。
“王爷,府上那些是下人,怎么能一样,王爷需要的是贴己之人”,莫娘直接点破道。
“嬷嬷的意思是?”临王继续装着糊涂。
“熙儿,你当真不明白莫嬷嬷的意思?”,临王喝了口茶没有回夏姬的话,
“在民间像你这个年纪的有很多都已经当爹了,你可是我烎朝的王爷,怎么能还没有个妻室”,
“母后,孩儿还不想考虑这些”,临王见躲不过去,就只能正面表示自己还不愿意娶妻。
“熙儿,你也不小了,这事怎么能不考虑,还是说你已心有所属?”夏姬很是认真的看向临王,见他眼神有所闪躲,脸颊还不禁的泛起红来,看来她猜的没有错,这孩子心里有人。
夏姬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经意的理了理衣服,轻咳了一声说道:“熙儿,你若心中真有所属,只要对方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母后都会乐见其成”。
“母后,您多想了,孩儿并非心有所属”,“那你为何不考虑?”,
“孩儿这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身子骨不想连累人家姑娘”,
“熙儿,你不能这么想”,听到这话的夏姬很是心疼的看着临王。
“熙儿,我烎朝的名医无数,定会保你无虞”,
“母后,孩儿的身子,孩儿心里清楚,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熙儿……”,
“母后,您放心,成亲这事孩儿会考虑,只是皇上现在还在外出征,一切等皇上得胜回都之时,再说也来得及”,临王有意提到皇上,想看看夏姬的反应。
可是夏姬自动过滤掉了焰帝,直接接话道“会考虑就好,可是也别考虑的太久,你要是成亲了,将来母后见到你生母,才好有所交代”,
“母后!”,
“算了,算了,熙儿什么时候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一定要和母后说,母后定会成全。”
“谢母后”。
“谁?”刑天源握紧手里的佩剑警惕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夜已深,非要事不会有人靠近东暖阁打扰临王歇息,此时门外的异动定是非同寻常。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刑天源立即抽出佩剑将临王护在身后。临王冷冷一笑,毫不在意淡淡的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哈哈……”,一阵低沉的笑容从门外传了进来。
“王爷还是这般心细如尘”,音到人现,房门被完全打开,从外走进一位身穿玄衣的中年男人,“丞相大人,这大晚上的驾临本王的临王府可是有何指教?”,刑天源抬手剑指慕容拔。
“王爷这待客之道,甚是特别啊”,
“退下”,“王爷!”,临王眉头微微一沉,刑天源无奈放下剑,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丞相大人,既然来了就请坐!”,临王瞟了一眼旁边的椅子,一副你爱坐不坐的样子,慕容拔爽朗一笑信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老夫近日事务繁忙,都没来得及恭贺临王回都,今特意登门造访多有打扰,还请王爷海涵”,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深夜造访本王这个闲王的府邸,不会就是为了恭喜!”。
慕容拔嘴角浸上一丝不屑,淡淡的开口回应道:“王爷,处事还真是谨慎,这里就你我二人……”,说着慕容拔环视一下四周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还是如此小心翼翼,老夫自愧不如”。
临王眼眸一沉,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慕容拔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言归正传,老夫还在想怎么能够让王爷你名正言顺的回都,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太后娘娘倒是帮了我们一把”。
“帮?丞相大人怕是想多了”,临王慵懒的半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微垂着头,另一只手“咚咚咚”,轻敲着座椅的把手。
“哦!”,慕容拔微眯着眼睛,藏着轻蔑与嘲讽的意味的看着他,“那位是何等城府深沉,想在她的眼下讨便宜,本王怕你没那个福泽享”。
慕容拔轻轻的勾起嘴角,说道:“王爷可有何高见?”。
临王眼眸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眸底一抹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放下撑的头的手,抬眼看向慕容拔自嘲似的说道:“早些时候本王就说过只想好好当个逍遥王爷,丞相大人还是不要对本王寄予厚望的好”。
慕容拔淡淡一笑,不屑的说道:“王爷倒是好脾气,只是这好脾气怕是用错了地方”,慕容拔加重了“好脾气”三个字。
临王眼眸一震,眉头也沉了下来,面色不悦的看着慕容拔。慕容拔轻轻一笑,微垂着头看着自己大拇指、食指正在互相摩擦的右手,配上他那带着高傲的面容,好像在说,“你那点小心思怎会逃过老夫的手掌心”。
慕容拔就好像扔掉手里的垃圾一般,甩了甩手抬眸看向临王,嗤之以鼻的开口说道:“堂堂的临王拿一点吃的出气,怕不是有失身份”。
“慕容拔!”,临王怒目圆睁。
慕容拔讪讪一笑,说道:“王爷勿怪,老夫只是在帮王爷认清自己罢了”,
“这么说来本王岂不是还要感谢丞相大人”,临王微勾起嘴角隐忍下心中的怒火。
慕容拔站起身来走到临王面前,直视着临王那双充斥着愤怒的双眸,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王爷心里清楚只不过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说着话慕容拔突然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嘲讽的意味继续道:“对了,好像还不及一颗棋子,临王殿下不过就是堵在那位心里的一口罢了,一口等她亲生儿子回来就会烟消云散的气!”。
慕容拔双手掌撑在桌子上,傲睨万物般的看着贺修彦,用咄咄逼人气势的说道:“此事有无殿下,皆不会影响结果,只不过……”。
慕容拔直起身子,垂着眸轻蔑的看着临王,勾起嘴角,道:“老夫行起事来是会麻烦一些,找一个小娃娃总会不太受控,万一到时候,老夫……”,
“你敢!”,临王拍案而起。
“悲悯一个小娃娃,临王殿下怕是有那个闲情,没有那个命”,慕容拔毫不掩饰心中对临王的不屑。
看着慕容拔那副令人生厌的样子,强忍着内心翻滚的恶心,平静的开口说道:“丞相大人,你就不怕本王扮猪吃老虎,到时候若是尝到了给他人做嫁衣的滋味,那恐是不好受!”。
慕容拔眼神一暗,一股杀气一闪而过,随即冷哼了一声,道:“老夫甚是期待,只是到时候北境会不会有人替老夫先尝尝“不好受”的滋味,那就不好说了。殿下您说是该那个伺候你长大,忠心耿耿的下人,还是那个你心心念念、小心保护着的小唐大夫”。
“你!”,临王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直视着慕容拔的目光迸发着愤怒。
“放心,眼下老夫还不会动她,她只是一个以防万一而已,更何况……,殿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又能做什么?”,说完,慕容拔笑的更加目中无人,轻视之情更是露骨。
临王深呼吸间压制着蓬勃怒火,看向慕容拔的眼神就像利箭带着强烈杀意,恐惧带着深渊般的绝望。“恨我吗!那就为我所用,或许,你还有报仇的机会,否则,你,连口气都不如”。
第二十九章:穿越雪雾岭
“皇上,前路崎岖,骑马不便通行,安全起见我们需要步行一段”,墨承北回身对焰帝说道:“好”,“所有人下马,徙步而行”,墨承北大声喊道。
焰帝停下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牵着马疾步向前。“承北,我们还有多久才可以到你说的雪雾岭”,
“皇上,不远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接应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好,那加紧赶路”,
“诺”,大军浩浩荡荡的穿梭在崎岖的道路上,随着大军的前进,前路越来越看不清,四周逐渐被白雾侵袭。
“承北!”,走在前排察觉到异样的顾言霆,蹙着眉目光警惕的看向墨承北。墨承北定睛看了看,前方的白雾深处中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好像有人,我去看看,你们先等等,保护好皇上”,
“你小心点”,墨承北点了点头将马交给顾言霆,一个人在雾中行走,更有利于隐蔽自身。“何事?”,见状,焰帝开口问道。
“皇上,前面好像有异动,承北前去查看,我们先等等看”,焰帝点了点头。
上前去打探情况的墨承北,看见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近,默默的拔出腰间的匕首,警惕的微勾着身子,做战斗状小心谨慎的向前走去。
人影越来越清晰,原来是前来接应的凌将军,墨承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立直身子,将佩刀放回腰间,稳步朝凌将军走去。凌将军看清来人,也放下了戒心,快步向墨承北走去,双手抱拳行礼道:“参见少将军”,“凌将军,我爹可还好?”,
“大将军还好,就是最近旧疾犯了,有些不适”,
“看过大夫了吗?”,爹那个脾气,有什么都喜欢扛着。
“少将军放心,属下已派人请唐大夫前去诊治”,
“那就好,走吧,先去面圣”,
“诺”。
“末将凌毅,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主隆重”,
“前面就是雪雾岭了吗?”
“回皇上话,前面正是雪雾岭”,
“好”。
“凌将军,你将你带人分配一下,保护皇上和大军顺利通过雪雾岭”,墨承北向凌毅说道。
“诺”,凌毅领命立刻安排人手,分散在大军各处,给他们引路。
墨承北面向后方的大军,大声喊道:“全军听令”,墨承北周身的气质与以往截然不同,颇具威风凛凛、顶天立地之风,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前面便是雪雾岭,前路艰险,全都打起精神来,将身上的行军绳拿下去,一个跟着一个,小心慢行”,
“得令”,全军齐声回应道,响声震慑山谷,气势锐不可挡。
“皇上,一路上小心些,跟紧臣”,墨承北解下行军绳绑在焰帝的腰上和自己拴在一起,焰帝点了点头。
同时顾言霆也拿下行军绳将自己与墨承北的拴在一起,三个人不禁相视一笑,“这样好像一条绳上的蚂蚱”,焰帝调笑道。
大军一个接着一个,小心翼翼的向雪雾岭前行,越往里走雾越大,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路,只能依靠前人,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向前移动。
“皇上,还好吗?”墨承北开口道。
“没事,朕可以,放心走就是”,墨承北下意识拽紧腰间的行军绳,确保焰帝的安全。
没走一会,后方传来了响动,墨承北停下脚步,冲着后面大声问道:“怎么啦?”,不一会后面大声回应道:“后面有人不小滑倒,现在已无碍”,
“大家小心些,前面没有多远,就可以走去雪雾岭”,可能是天子的福泽,这个时候的雪雾岭本会因早晚温差大,导致路面湿滑,极其难行。
可今日整个雪雾岭却干燥的很,让本是难以前行的雪雾岭变得好走了许多,没过多久大军便顺利走出雪雾岭。
走出雪雾岭后,天色渐晚,队军便在开阔之地安营扎寨,营帐内。“皇上,可还好”,顾言霆开口问道。
“朕没事,你们呢?”,
“我们也没事,皇上明日我们可以抵达边境军营”,墨承北回应道。
“好久没有见到师父”,顾言霆说道。
“明天就可以见到,这次在战场上我定要与你比个高下,免得我爹总是拿你来说我”,
“那有点难”,顾言霆轻轻的一句话,就把墨承北给怼了回去,气的他直翻白眼
。“你俩啊,真是见面就掐,不见又想”,
“谁想他”,墨承北、顾言霆齐声说道。
“你俩真有默契”,焰帝在一旁巧妙的补了“一刀”。
第二天,大军拔营继续前行,快到晌午的时候抵达了北境军营,墨大将军已经领着人在军营等候。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焰帝立刻上前扶起了墨大将军,打断了他的的话。
“墨大将军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谢,皇上”,
“墨大将军,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多谢,皇上关心,老臣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看到大将军总能让朕想到当年在校场,大将军教我们三个骑马射箭的样子,大将军依然风采不减当年”,
“谢,皇上盛赞,老臣不敢当”,
“大将军,您看看这是谁?”,焰帝看向一旁的顾言霆问道。
“他是?”墨大将军有此疑惑,这小伙子看着面善,可又不敢确定是谁。
“言霆,拜见师父”,顾言霆直接开口相认,向墨大将军行礼。
“言霆!霆儿,你是霆儿?”,墨大将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会是顾言霆,顾言霆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在他墨之渊的心中,有些时候顾言霆比墨承北这个亲生儿子,更让他看中。
当年离开都城的时候,顾言霆还是个一脸稚气,都还没有马高的小伙子,现在已长成身穿铠甲,手牵战马的堂堂七尺男儿,墨大将军立即走向前去,抓住顾言霆的双臂,有些激动的反复确认着。
第三十章:师徙切磋棋艺
“爹,他真的是你的霆儿”,一旁的墨承北有此吃味的说道,只顾着皇上也就算了,现在连顾言霆都比他这个许久未见的亲生儿子还要亲。
“师父,多年未见,您可还好?”,
“好,好,好,真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为师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我都长这么大了,他还比我大一岁,他能小的了吗?”,墨承北真是酸了。
“怎么哪都有你?”,顾言霆白了墨承北一眼。
“这是我爹”,墨之渊拍了拍墨承北,
“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行,我现在就长大,咱们要不先进去,皇上还在这呢”,
“对,对,对,皇上老臣失礼了,请”。
军营账内。
“皇上,出征之事,已安排就绪,大军休整后便可出发”,
“好,在这北境没有什么皇上,这军中行军打仗一事,全权由墨大将军决策便是”,
“诺,在出发前,还请皇上先暂住于老臣府内”,
“好,一切交由墨大将军安排便是”。
夜晚北境将军府。
“小北,皇上,休息了?”,正在和顾言霆下棋的墨之渊看到墨承北走了进来,开口问道。
墨之渊点了点头,“过来坐吧”,墨承北拿了张凳子走过去,坐到在顾言霆身边看着他和父亲下棋。
墨之渊执白,顾言霆执黑,以目前棋面的上的局势来看,白子略胜一筹。
墨承北冲着顾言霆挤了挤眼,小声说道“你要输了”,顾言霆没有理他,继续下棋,不一会整个棋面黑子成节节败退之势。
“都跟你说了不能下那吧,偏下,傻不傻”,墨之渊嘟囔着,
“观棋不语,你不知道吗!”,顾言霆没有说什么,墨之渊已经教训起了这个儿子来。
“就让你多跟霆儿学学,就是不听”,
“学什么,学输棋啊!”,
“你看不出来,这局输的是老夫吗,真是愚笨”,
“怎么会?”,墨承北有些不敢相信的挠挠脑袋说道。
“霆儿,这是在让你爹”,
“你小子,拍我爹马屁”,听闻此言,顾言霆看了墨承北一眼,眼眸里透露出一闪而过的不屑,气的墨承北不轻,又不好当父亲的面发作。
“霆儿,咱们继续,这棋场如战场,可不能再让着为师”,
“是,师父”。
正如墨之渊所说这前都是顾言霆有意让之,现在顾言霆拿出真实水平,很快棋面就发生了变化,白子即刻扭转局势,一路势如破竹,将之前丢失的领地很快夺了回来,可是到最后还是因为之前让的太没有底线,即便是拼命追赶,最终还是白子胜。
“霆儿,记住了这下棋和打仗一样,一旦开始就要全力以赴,断不可感情用事,知道吗?”,“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夜晚,帐外的草堆上,牧仁躺在草堆上看着天空,夜晚草原的天空镶嵌着不计其数的星星,一颗颗璀璨耀眼,宛如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还会时不时调皮的冲你眨眨眼后就消失于天空。
霎时,又出现别处,再逗逗你。忽然,一阵凉风扑过来,让人一惊,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抱紧自己。
“世子,夜晚天凉,咱们还是回去吧”,一旁的小侍从说道。
“哈得,你先回去,我还想待会”,
“诺”,哈得走后,牧仁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看着天空,被那无垠的星空吸引着,可此时的星空虽美,却也孤寂,“姐,你在哪儿?知道牧仁想你了吗?”
“想如那仁了”,夜赫扎的声音飘了过来,让牧仁有些意外,不知道夜赫扎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在这站了多久?牧仁立即跳下草堆,恭敬的向夜赫扎行礼唤道:“叔父”,
“想如娜仁了”,夜赫扎又问了一遍。
牧仁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不知道姐姐和孩子怎么样了?”,
“那是她自己选的”,
“叔父,姐姐也是为了她的孩子”,
“她那是蠢”,
“叔父,您不可以这么说姐姐”,母亲早逝,如娜仁就像母亲一样看护着牧仁,牧仁不允许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姐姐,就算是待他恩重如山的叔父也不行。
“她为了个男人就抛下我们所有人,跑去烎朝,这还不蠢”,
“那是她的丈夫”,
“可那个男人早就抛弃了他们母子,那个烎朝的男人凉薄无情,她还要去找他,还要带着孩子跟她一起吃苦,她这么做不仅是愚蠢还自私,她可是柯尔孜堂堂的公主,下嫁一个烎朝的穷小子不说,到最后还被抛弃,她还要不知羞耻的带着孩子去找他,她可有想过柯尔孜,想过你这个弟弟,还有她的亲生儿子跟着会有多么的遭罪”,夜赫扎想到这一切,就怒不可歇,他一想到从小放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人儿,被如此遭贱,他就很是心疼。
“叔父,牧仁知道您在生姐姐的气,这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可姐姐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外面,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还请叔父多派些人尽早将姐姐寻回”,
“放心吧”,夜赫扎吐了气,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夜赫扎嘴里虽然对这侄女很是生气,大有一种不想管她死活之势,可心里却心疼的很,早就加派了人手混在商队里,进入烎朝四处打探消息,寻找如娜仁。
“谢,叔父,叔父来找牧仁是什么事吗?”,
夜赫扎顿了顿,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有两件事跟你说”,
牧仁点了点头,夜赫扎继续说道:“这第一件事,烎朝的皇帝已经抵达了北境,现在应该在北境的将军府内”,
“叔父咱们真的要跟烎朝拼死一搏吗?我们……”,牧仁话还没说完,就被夜赫扎打断了。
“此事已成定局,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那叔父可有为柯尔孜的百姓想过”,
“本王就是替我们的百姓着想,此战才必须为之”。
“叔父!”,
“明天送你送,去北境找如娜仁”,
“叔父!”,
“没得商量”,说完夜赫扎扔下牧仁气愤的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