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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畔泠全文阅读

作者:比夕多一个     枕畔泠txt下载     枕畔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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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梦魇缠身

    都城皇城外,一个男人手里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吮吸着指头,粉嫩、天真的小女孩。男人一脸死寂的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皇宫,身边的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舅父,我们要去哪?”。男人没有回答,眼眸始终注视着前方,小男孩侧过身子抬起头看着他,远处的火光仿佛印在了他的眼底,肆虐而炽热。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到来,才让他冰冷的脸有了一丝波动。

    男人冰冷的说道:“带他走”,男人牵着小男孩的手递给来人,便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舅父,古纳……”,小男孩哭喊着想让他们回来,可男人始终没有回头,渐渐的,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舅父,古纳……”,小男孩哭喊着,“霆儿,听话,日后你们定会再见”,来人轻声安慰道。“真的吗?”,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那个拉着他的男人,男人轻点点头,眼底尽是悲伤……。“大哥、大哥……”,一道甜美的小女孩子的声音将床上陷入梦魇的男子喊醒,男子勉强的睁开眼睛,一晚的梦魇让他头痛欲裂,男子抬起手揉了揉发胀太阳穴。

    “大哥,你醒了”,男子忍住不适看清了来人后,无奈的轻吐了口气,撑起身子坐到床边。心里念叨这个刮臊的小妹,冷声道:“丫头,跟说了多少次,男子的房间不要随便乱进,你都大多了”,男子的头,好像还是很痛,撑着太阳穴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来。

    “你是我哥,又不是什么外人”,小女孩干脆索性坐到了他的身边冲着他毫不在意的说着,男子拿她也是没有办法,无奈的放下手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侧过头看向她,问道:“丫头,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快说”。小女孩呵呵的笑了两声,稚嫩的脸上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男子眉头一蹙,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凝着眸子看着她,小女孩仍旧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放心,不是我找你,是你二婶找你”,“没大没小的丫头,那是你娘”,“不也是你二婶吗!”,说着小女孩朝他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顾亲王府后院,初春的庭院,虽仍有些许凉意,但是主人的精心养护之下,也是花团锦簇,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院中凉亭内落座着两名女子,一见顾言霆过来,其中一名年轻女子,一双美目便紧紧的跟随着他。“二婶”,“霆儿,你来了,来,来,快过来”,“二婶,听乐儿说,您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一大早顾言乐就到顾言霆的房间把他叫了起来,说是自己的母亲要见他,还说她身子不适。

    顾言霆当时就猜出了个一二,过来一看那个人果然在这,又是那一招故计重施,“二婶看到你,身子便好了大半,来,过来坐”,顾言霆的二婶——方氏,方氏轻拍拍旁边的位置,让顾言霆坐到那去。顾言霆自幼由二叔、二婶抚养长大,对他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那是极好的,顾言霆也打从心底对他们夫妻俩很是感激和尊重,就算明知道身子不好只是借口,还是来了。

    顾言霆刚一落座,一旁的裴书烟便迫不及待的主动示好,替他舀起茶来,柔声说道:“霆哥哥,这天,有些凉,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裴小姐客气,这是在下府上,裴小姐是客,无需做这些”,听到顾言霆的客套话,裴书烟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尴尬。方氏看着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侄儿,很是着急。“烟儿是太客气了,明明跟我们霆儿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二婶,喝茶……”,顾言霆故意打断道。

    方氏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别总是弄得这么客气,你就把这顾亲王府当自己家,把霆儿当自己人,随意一些便好,知道吗?”,说着方氏还亲昵的拍拍裴书烟的手背。“夫人,烟儿知道的,烟儿也把你们当我的家人”,裴书烟羞怯的看了一眼顾言霆。

    这裴书烟是太傅裴年丰的嫡女,生的那是聪明伶俐,面容姣好,在裴大人和夫人的细心栽培下,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幼时更是凭着自己出类拔萃的女工,绣得一方梨花图案的丝帕,深得当今太后娘娘的喜爱。从小便可自由出入皇宫,伴于太后身侧。裴年丰更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女儿,让他在官场上风生水起,整个都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给他三分薄面。因此这裴太傅对她这个女儿,更是疼爱有加,从小就是捧在手里,有求必应。

    顾言霆的父亲在世时,与裴丰年有些交情,有一次裴年丰带着当时还只有五岁的裴书烟到顾亲王府走动,就是那一次的一面之缘,裴书烟便对比她大几岁的顾言霆莫名的亲呢,总是喜欢跟在这个大哥哥身后,只要能看到他便高兴的不得了,长大后的裴书烟,更是满心满眼的都是顾言霆,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到顾亲王府,只为能够看一眼顾言霆。裴年丰深知自己女儿的心思,同时也认为顾亲王府是门不错的亲事,便帮着自己的女儿,想着法的要和顾亲王府多亲近此。

    就指着能攀上顾亲王府这门亲事,对他们裴府来说,更是如虎添翼。裴书烟,太傅裴年丰的嫡女,生的那是聪明伶俐,面容姣好,在裴大人和夫人的细心栽培下,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幼时更是凭着自己出类拔萃的女工,绣得一方梨花图案的丝帕,深得当今太后娘娘的喜爱,从小便可自由出入皇宫,伴于太后身侧。裴年丰更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女儿,让他在官场上风升水起,整个都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给他三分薄面,因此这裴太傅对她这个女儿,更是疼爱有加,从小就是捧在手里,有求必应。

    顾言霆的父亲在世时,与裴丰年有此交情,有一次裴年丰带着当时还只两三岁的裴书烟到顾亲王府走动,就是那一次的一面之缘。裴书烟便对比她稍大些的顾言霆莫名的亲呢,总是喜欢跟在这个大哥哥身后。只要能看到他便高兴的不得了,长大后的裴书烟,更是满心满眼的都是顾言霆,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到顾亲王府,只为能够看一眼顾言霆。

    裴年丰深知自己女儿的心思,同时也认为顾亲王府是门不错的亲事,便帮着自己的女儿,想着法的要和顾亲王府多亲近此。就指着能攀上顾亲王府这门亲事,对他们裴府来说,更是如虎添翼。

第二章:有意撮合

    “二婶,你身子真的没事吗?”,“你这孩子,非要二婶有事,你才能来看看二婶吗?”,“当然不是,只是听乐儿说您身子不适,孩儿很是担心”。“二婶,知道你孝顺,二婶只要看到霆儿,便无事”,“那二婶,若没有什么事的话,侄儿晚些时候再来看您,侄儿今日还没有去给祖父请安”。顾言霆在确定方氏无恙后,就想找机会走。“你这孩子急个什么劲,祖父那,午膳后去也是一样”,“可是……”。

    “你祖父那,晚些时候我去解释,更何况你祖父要是知道是陪裴小姐才会去晚,也不会怪你。毕竟没有什么比我们霆儿的——大事,更重要”。方氏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裴书烟,裴书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颊一片绯红,娇羞的瞟向顾言霆。

    顾言霆本想拿祖父当借口赶紧离开,没想到还把自己陷的更深了,他也不是知道方氏的目的,还有裴书烟对他的心思。可是他对裴书烟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父亲在世时旧交的女儿,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从来没有想会和她有什么。看来等裴书烟走后,他得要跟二婶说清楚。既然现在已经这样,顾言霆就想着熬过眼前这段时间就好,只能无奈的喝了口茶,心里嘟囔着,言乐那个丫头怎么还不来。

    就在此时,顾言乐的声音响起,“大哥”,只见顾言乐急勿勿的跑了过来,看到自己这个妹妹,顾言霆心里冷哼着,这丫头还知道来。“大哥,祖父找你呢,你怎么在这儿,走,走,跟我走”,顾言乐拉着顾言霆就往外走,顾言霆那也相当配合的演了场要被人强行带走的戏码。

    “乐儿,你在干什么呢,有没有点礼貌,哪像个大家闺秀!”,“娘!”,“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没看到娘这里有客人吗,总是这么冒冒失失”,“客人?哪呢?”,“言乐妹妹”。顾言乐不太喜欢这个裴书烟,觉得她总是有点造作,总是言乐妹妹,言乐妹妹的,好像跟她很熟似的,自己的娘亲还总因为她说自己。

    “娘,我们这真是有急事,祖父那边都等着急了”,“那你就跑你娘亲这里来,没大没小的”。“娘!这裴小姐,不是经常来吗,您也说了,她是我们自家人,自家人又怎么会介意这些,就让裴小姐在这等等,多多陪陪娘亲,等祖父那边的事完了,我们马过来,裴小姐,不介意的哦?”。“霆哥哥和言乐妹妹有要事在身,就不必在这陪着烟儿,祖父那要紧”,“你看看人家烟儿多大方得体,你好好学学”。

    “好的,那我和哥就先走了,娘、裴小姐失陪了”,顾言乐拉着顾言霆就外走,“二婶、裴小姐在下先告辞”。顾言霆抓住机会就赶紧走,看着女儿莽撞的样子,方氏无奈的摇了摇头。顾言乐握着裴书烟的手和颜悦色的说道:“烟儿你别介意啊,老爷子那边有事也是办法”,“顾二夫人,您太客气了,我怎么会介意呢,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对,对,以后有的是机会”,方氏笑着拍拍裴书烟的手,裴书烟虽有些遗憾,也气顾言乐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可是顾言霆是顾夫人的女儿,自己能不能嫁进顾家,这顾二夫人可是关键,也是不好得罪,只能忍着顾言乐每次的冷嘲热讽。

    顾言乐一手插着腰,一手掌心朝上摊在顾言霆面前。“干嘛?”,“奖励!”,顾言霆二话不说拍了一下顾言乐的手心,便转身离开.“大哥!”,顾言乐气鼓鼓的跟了上去,“大哥,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裴书烟,怎么不跟我娘说清楚,她总这样你不烦吗?”。

    “二婶的面子,我不好驳”,“那你就委屈自己,你不真的打算娶那个裴书烟吧!”,顾言霆冷笑了一声淡淡的吐了两个字“不会”.真要说起来顾言霆也很是无奈,自幼由二婶带大,对他像对自己儿子一般,自己的‘娘亲’想要给自己说亲,他也是不好反驳,就想着不应便好.他已经尽可能的躲着了,谁知道今天,二婶会以自己的身体不适,做为借口让他去,看来是要说清楚才行。

    “哥,就是你顾着我娘的面子,也不能委屈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的”,“嗯,等裴小姐走后,我就去找二婶说清楚,确实不能再拖”.“哎!”顾言乐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这要说起来,也只能怪大哥你自己”,“我怎么了?”,“还你怎么了……?”.顾言乐又学着大人的模样,微皱着眉,用手撑着下巴,围着顾言霆转了一圈,顾言霆就这么由着她,温柔的看着她故作深沉的样子。

    “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把我哥生的这般完美,看这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这……”,顾言乐伸着手指从上比到下.“彻头彻尾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让别人怎么活,那裴书烟她能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吗!”。“丫头,你可是大家闺秀,说话不能太粗鲁,这点吧,是应该跟裴小姐学一下的”,“大哥,你这是过了河,就拆桥啊,我才帮你的”。顾言霆没有接话,就朝着顾言乐极具挑衅的挑了眉,故意逗她。

    “大哥,那要是这样话,我就去跟我娘说,你特别喜欢那个裴小姐,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让她从中多帮你们搓和搓和”,顾言乐说完,就气呼呼朝刚才离开的地方走去。“那这样的话,我就去跟那谁说,你喜欢他”,“哥,你!”,顾言乐每次都说不赢顾言霆,总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走吧,去找祖父去,你几天没给祖父请安了吧”,顾言霆看到顾言乐气呼呼的样子,就拉着她,要和她一起去给祖父请安。“不去,哼”,顾言霆看着自己妹妹可爱的模样,宠溺一笑,“哥,错了行吧,乐儿,你刚刚跟哥说,不喜欢要说出来,哥想跟你说,喜欢也是要说出来”,“哥”顾言霆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好了,你自己想清楚,咱们先去给祖父请安”,“嗯”,顾言乐乖乖的跟着顾言霆去给老爷子请安,脑海总是回荡着刚刚顾言霆说的话,心想着自己的真的能够说的出来喜欢的话吗?

第三章:北境清离医馆

    “小唐大夫回来了”,在医馆等着让唐大夫看病的病人,看到唐清泠从外面采药回来,热情的打起了招呼。“谢大娘,您最近有没有觉得好点,腰还疼吗?”,唐清泠放下背上的竹篓,对谢大娘说道。“好多了,真是太谢谢你和唐大夫,总是那么便宜的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看病”。“大娘,您太客气了,我先把药材处理一下,一会就来替您看看,您先坐,小心点”,唐清泠扶谢大娘坐下来,仔细交待道。

    扶谢大娘坐下后,唐清泠拿起放在地上的竹篓,向里间走了去。“爹,我回来了”,正在给病人开方子的唐莫白,听到女儿在喊自己回应道“回来了”,“爹,我把药材收拾一下,就来帮你”,一边将刚采回来的药材稍作整理,一边对唐莫白说道。“不急,你先休息一下”,唐大夫看着女儿欣慰的笑了笑,继续替病人看诊,“没事的,爹,我不累”。

    不大的医馆挤满了前来看诊的病人,最近边境不大太平,柯尔孜时常来犯,虽然边境有墨大将军坐镇,柯尔孜未有大的动静,还是难免有老百姓受到滋扰。谢大娘的腰就被混在通商队伍中进城的柯尔孜人给弄伤的,再加上最近北境天气异常,连下了几场雪。

    导致这里的百姓多染风寒,每日来看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唐清泠迅速整理好药材,立即帮着唐莫白替病人看诊。“大牛叔,您是不是喘鸣又犯了?”,唐清泠看到大牛叔的脸色不太对,忙上前问道。“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天气突然……一下……冷了许多,我这老……老毛病又……又犯了,难受起来,晚上都……没有办法……没办法睡觉”,大牛叔面色蜡黄,说话明显气息不均,中气不足,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看来他的喘鸣症,又严重了。

    “大牛叔,来,我替您看看”,唐清泠将大牛叔扶到医案前,替他把脉。“大牛叔,您最近咳嗽情况如何”,“咳的厉害”,“有痰吗?”,大牛叔点点头。“大牛叔……”,刚刚问了些问题,还没等唐清泠说完话,大牛叔就猛的喘起了粗气,还咳了起来,见状,唐清泠立刻帮大牛叔拍胸口,帮他顺气喊道:“将离,将离”。

    听到喊声的将离马上回应道:“姐,怎么了?”,“快把药柜第五排,第三个抽屉里赤红色的药瓶拿过来”,“哦,马上”将离立即按照唐清泠的指示,去拿了药瓶,小跑着过来递给唐清泠。“姐,给”,“帮忙”,将离接替唐清泠替大牛叔拍胸口,唐清泠打开药瓶看了一眼,闻了闻,确认无误后,倒了两颗豌豆大小的药丸出来,让大牛叔赶紧服下。

    过了会,看到大牛叔的气色好了许多,也没那么重的喘气声,轻声问道:“大牛叔,好些了吗?”。“好多了”,

    “大牛叔,刚刚给你吃的药,只能暂时压制住你的喘鸣之症,你还是得要好好吃药,多注意休息,我现在替您开个方子,回去后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每日早晚两次,药吃完了,再来复诊”,“好”,“大牛叔,一定要记得,这段时间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更加不能喝酒知道吗?”,

    “知道了,丫头”,“您每次都是知道了,您要是再偷喝酒,我就告诉大牛婶,我可是大夫,您有没有喝酒,我一把脉可就全知道了”,“别啊!丫头,别,要是让你大牛婶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唐清泠甜甜的笑了笑:“那您要听话,听话,我就不跟大牛婶说,你上个星期偷喝酒的事”,

    “听话,听话,你大牛叔这次一定听你的话”,“您说的哦!”,“你大牛叔,说的”,“好”。唐清泠把开好的药方递给将离,交待道。

    “替大牛叔,抓三天的药,然后把大牛叔送回去,跟大牛婶交代一下,这几天绝不能让大牛叔到处乱跑,药吃完了,一定要来复诊”,“好的,马上去弄”,

    “丫头,你就是知道怎么治你大牛叔”,“大牛叔,我这可是为你好”,唐清泠起身走到牛大叔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大牛叔,我扶你到旁边休息一下,待会将离抓好药了,就送你回去”,牛大叔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唐清泠。

    唐清泠将大牛叔安顿好后,马上回到医案旁继续替别的患者看诊。“大姐,您孩子怎么啦?”,一位妇人抱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到了案前,小男孩子精神很差,面色蜡黄,眼神呆滞。全然没有孩童该有活泼、浪漫模样,俨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大夫,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从我们一到这,他就一直吐,一直吐……”,妇人着急的说着。“孩子像这样多久了?”,“两天了,先前没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厉害,这一早上都吐了两回,什么都不下,一早到现在水都没有喝一口”,大姐说话间都带着哭腔,极为迫切、慌张的说着孩子的病情。

    “大姐,你别急,先让我替孩子看看”,妇人感激的点头如捣蒜,将小孩子向前挪了挪,唐清泠伸出双手轻捧着小男孩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温柔的说道:“小朋友把舌头伸出来让唐姐姐看看,好吗?”,小男孩轻点了点头张开嘴,缓缓的将舌头伸了出来。唐清泠看了一眼,这孩子舌体肥大,舌苔厚重,偏白,舌边有压痕,显然湿气极重。“嗯,好了,你好乖哦!”,唐清泠宠弱的拍了拍有小男孩的头。

    “来,小朋友,把手给唐姐姐看看好不好?”,男孩很是听话的把手伸向唐清泠,唐清泠替小男孩把了把脉,对小男孩的情况已经有了判断。把完脉后,唐清泠将小男孩的手放了回去,对男孩的娘亲说道:“大姐,你放心好了,孩子只是有点水土不服,才会有呕吐的情况”,“真的吗?那是不是吃点药就没事了”,“嗯,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给他开个方子,按方子到那边给他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头两天,一日两次,之后一日一次便好。这几天多给孩子喝点水,吃的清淡些,不出七天便可痊愈”。

    唐清泠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大姐,并仔细的叮嘱道。大姐接过方子,非常感激唐清泠的救治,抱着孩子就要给唐清泠跪下,唐清泠赶紧上前阻止,让她不要这样。“大夫,你真是活菩萨,救了我儿子的命”,“大姐,你别这样,我是大夫这是我应该做,你不必这样”,“自从孩子病了,我抱着孩子看了好几家医馆,我们只要一开口说话,他们听我们口音不对,就要赶我们走,只有你这里肯给我儿子看病,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你就是活菩萨”。

    “大姐,你别这样,这是我该做的,你还是赶紧起来带着孩子回去吧,吃了药,孩子很快就会没事,你就放心好了”。“谢谢,谢谢”大姐连连感谢,抱着孩子站了起来,拿着药方到前厅抓药去了。看着她们母子离开的背影,唐清泠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因为战争,让这里的百姓都很排斥外人的话,也不出现这种将病人赶出去的事情,让这么小的孩子受到连累,吃这么多苦。

第四章:太后心忧

    今日,夜凉如水,长宁宫正殿内灯火通明,穹顶正中一颗宛如明月的稀世奇宝夜明珠,熠熠生辉,将整个长宁宫正殿照如白昼,明珠四周按五行之法装点黄琉璃瓦,镶绿剪边。给大殿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太后夏姬站立于大殿中央,抬起头,黛眉微蹙,神情若有所思的看着大殿正前方,台阶之上的鎏金雕凤椅。夏姬整个人在夜明珠与琉璃瓦光彩的交相辉映之下显得那么的仪静体闲。

    站在夏姬身后许久的莫娘出声道:“太后,夜已深,该歇息了”。夏姬听后微点点头,缓缓的抬起左臂。莫娘稳步上前,站在夏姬后方身侧,俯着身子顺势轻托起夏姬的手臂,俩人一同步入大殿内侧。

    长宁宫偏殿,太后寝宫。只见夏姬身穿素色里衣端跪坐于镜前,一头乌黑的秀发垂于腰间,婉如瀑布悬垂于半空。身前的铜镜照印出夏姬绝美的容颜,她虽已过年四十,仍是面若桃花,身姿曼妙,可见其年轻时该是多么的风姿卓越。手如柔荑的夏姬拿起妆奁上的梳子,夏姬看似轻梳着秀发,思绪却有所迁。对其子决意出征一事,忧心匆匆。身后的莫娘对太后所忧之事,也是心知肚明。虽有担忧但也不便出声打扰,只能轻轻的为夏姬披上外衣。

    次日清晨,太后夏姬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之后,决意将心中之虑与焰帝明言一二。一早便命莫娘为其梳洗更衣,一番梳妆之后,夏姬身穿深紫色绣凤朝服,头戴步摇其上缀以大渊国上供的稀世珍宝紫晶玉珠,与紫色朝服相得益彰。双手交叠身前,端座于长宁宫正殿正上方的鎏金雕凤椅之上静侯焰帝到长宁宫请安。

    辰时,长宁宫外,今日的长宁宫气氛不同与往常,平日里都由婉翠领几着几个引路宫人,迎焰帝去偏殿,一路上还会叽叽喳喳跟焰帝说:“太后娘娘今天为皇上准备了桂花糕、海棠酥、水晶玄饼可好吃了。尤其是水晶玄饼亮晶晶的漂亮极了,吃起来更是香甜可口,入口即化,满腔的甘甜”,见她美滋滋的说着,还要强忍着不让口水溢出的样子,虽有些失了礼数,但也甚是可爱。

    夏姬深知这丫头爱吃如命,天真浪漫,毫无心机,在这深宫之中保有如此心性实属难得。看到她时不时还会想起未出阁前的自己,也曾如此一般。便对她疼爱有加。招于身旁与莫娘一起贴身伺候,也好为莫娘减轻一些担子。她那俏皮、无心机的模样也让焰帝颇为喜爱,也未曾因此怪罪于她。有时焰帝还会因为她兴奋的说着美食的样子,觉得有那么几分饿了,期待尝上一尝。

    然而今日站在宫门外等侯焰帝的领头宫人换成了太后宫中的掌事嬷嬷——莫娘,这莫娘为太后的陪嫁丫头,与太后自小一起长大,一同进宫,才情、学识都有别于寻常宫人。与太后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是连焰帝都要高看几分的人,今儿却做起引路的差事。莫娘带着四名宫女,两名公公,站于长宁宫前甬道之上,等着皇帝的龙辇抵达长宁宫。

    莫娘双手交叠,自然垂于身前,站在两米见宽的甬道正中间,神情自若。其余六名宫人两位一排,宫女手持牡丹宫灯,公公手持扶尘,微低着头,站于莫娘身后。

    甬道上不远处,乘着焰帝的龙辇朝着长宁宫的方向而来,龙辇周身镶嵌金银玉器、宝石珍珠,亦刻有龙凤图案,栩栩如生。焰端座于龙辇之上,面如冠玉、明目朗星、气度非凡。不一会儿龙辇抵达长宁宫外,龙辇缓缓落下,焰帝起身,由总管太监严公公,扶下龙辇。莫娘携众宫人向焰帝行礼,齐声道:“参见陛下”,焰帝轻言道:“平身”。

    焰帝看到今日来迎他的居然是莫嬷嬷,不由得心生疑虑,不自觉的向前了几步,向莫娘问到“今日怎劳烦莫嬷嬷,前来迎朕,莫嬷嬷近日身子可好,婉翠那丫头呢?”。

    莫娘直起身子,双手交叠于腹部,微微低头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奴婢近日并无大碍,今日太后娘娘于正殿之上,有要事与陛下商讨,特命老奴前来迎迎陛下,婉翠那丫头老奴遣她去膳房帮衬去了”,莫娘有条不紊的回答着焰帝的所有问题,“膳房?”焰帝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继续说道:“那地方倒是适合那丫头,莫嬷嬷可知母后找朕何事,要如此慎重的去正殿商议”,莫娘回道:“陛下,随奴婢去了便知”。焰帝轻点头道:“那劳烦嬷嬷带路”。

    莫娘颔首,转身面向宫人,抬手示意宫人带路,焰帝带着疑惑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向长宁宫正殿走去,长宁宫内院,种满了太后最钟爱的梨花,株株挺拔俊秀,花色洁白,气味香甜,此时正逢春初,风吹花落,落花如同白雪般铺满内院。

    梨树林中,坐落着一处精美的亭阁,远远看去,亭阁在梨林中露出小小的一角,此亭与这天下所的亭阁不同,此亭未悬挂牌匾,未有命名,太后唤它为“离”。亭阁被长宁宫池水环绕,浮萍满池,碧绿而明清,梨花与秀水相依相融,美不胜收。

    经过内院,一行人来到正殿前,前行的引路宫人,停于正殿门前,分两侧一字排开,低头恭迎焰帝入殿。焰帝与莫娘、严公公一共进入大殿内,留其余人留在大殿外。大殿内焰帝一行三人停步于离太后不远处,向太后行礼齐声道“参见母后”,“参见太后”。

    “平身,来人给皇上看座”。焰帝坐于太后左侧下方,严公公站立于焰帝身后,莫娘回到太后凤椅旁,大家各归其位。一度无人开口,整个大殿内只有宫女上前给焰帝奉茶时茶盏碰触桌面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焰帝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撇走茶盏中的茶叶,小啜了一口茶。顿了顿出声问道:“母后,今日为何命莫嬷嬷带朕到这正殿之中,么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与朕商议”。

    太后直言道:“今日命莫娘带皇上到此,哀家的确有要事与皇上商议,还请皇上能够准许”,

    “母后言重,母后若有事,吩咐儿臣便是,若是这后宫之事,母后下一道懿旨便罢,无须如此”,焰说着将右手肘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身子向后靠了靠,微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低头拨弄着手中的茶盏。

    “此事并非你我母子二人的闲话家常,而是有一桩要事想与皇上商议,哀家认为此等要事,与这大殿之上商谈,才合礼数。”

第五章:母子离心

    听到太后这话,焰帝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茶盏,“哦,不知母后,有何要事,须如此慎重的与儿臣商谈”,“那哀家就直言了”,焰帝点点头示意太后继续。“亲征一事,皇上是否已是心意已决”,焰帝心里一顿,这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瞒母后,儿臣确有此意,那柯尔孜太过猖狂,屡犯我烎朝边境,扰我烎朝百姓安宁,实在可恶”,“这柯尔孜确实可恶,但这亲征一事,兹事体大,皇上可真的想好了”。

    “亲征一事朕心意已决,母……”,没等焰帝说完夏姬便激动的从凤椅上站起身来欲走下台阶。“那皇上可有想过,若亲自出征之后,这朝堂之事该作如何?”。莫娘见夏姬起身,连忙上前扶住夏姬,抬起头看向夏姬,轻轻握了握夏姬的手腕。夏姬用余光看了眼莫娘,莫娘眼角微微一动,眼神笃定的看向夏姬。夏姬瞬间明白莫娘的意图,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了一些。夏姬淡淡的吸了口气,恢复以往的淡定自若、气质华贵。

    夏姬缓和态度小之以情的柔声说道:“皇儿,这柯尔孜长年滋扰我烎朝的边境,让我朝边境的百姓居而不安,哀家做为这一国的太后,与皇儿一样心疼、气愤,可皇儿初登大宝,根基未稳,若此次出征若有差池,这若大的烎朝该如何是好,普天之下的百姓,又当如何,国不可一日无君”,夏姬由莫娘扶着缓步走下台阶,离焰帝不远处站立,慈爱的看着焰帝,希望他能够将自己话听进一二。

    “母后,朕知道您是在为儿臣的安危担忧,可是朕自小也是跟着先皇上过战场,烎朝的男儿个个骁勇善战,朕作为皇帝岂会惧怕上战场!”焰帝见夏姬走向自己,起身迎了上去,握住夏姬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的说道。

    “你是母后十月怀胎,历经艰幸诞下的孩儿,母子连心,你叫母后如何不担心”,夏姬反握住焰帝的手,神情坦然的说道:“母后,儿臣此次出征会带上言霆和承北一同前去,他们俩个您是知道的,在战场上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有他们陪同在儿臣左右,您大可放宽心,更何况那墨大将军还在北境……”,“他们的确骁勇,可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母后”。

    焰帝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夏姬的话,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坚定中不失一丝少年气的说道:“朕自小就由墨大将军亲授武艺,不敢说像他们一样学个十足十,也算习得五六层,自保定是无虞,更何况,儿臣此次出征也多是为了增加大军的气势,也无需请自上阵,打仗这事有墨大将军他们”,“皇儿这般行事,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可否同意?”。

    “母后,这朝堂之事儿臣会看着办,您也无需太过担心,出征之事已是定局,诸事都已安排妥当,待司天局择吉日便可出征,母后就安心在这宫里,等着儿臣凯旋”。说着焰帝放下夏姬的手,向夏姬行拜别之礼,“母后,儿臣宫中还有事,儿臣就先行告退”,说罢领着严公公,信步走出大殿。

    夏姬立在大殿之中,看着焰帝远去的背景,满面愁容,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担忧与无奈。莫娘上前扶着夏姬开口道:“娘娘,皇上长大了,有些事情已有决断,咱们是不是应该依着他!”,“哎!这孩子太冲动了”,夏姬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殿门口,向莫娘吩咐道:“安排一下,让顾老王爷明日到长宁宫走一趟”,“诺”,交待完便转身与莫娘一共步入内殿。

    此时的焰帝大步向长宁宫宫门走去,步伐中带着一些急躁与些许的不耐烦。来到长宁宫门口,突然站立住,紧跟其后的严公公差点撞上了焰帝,吓的连连往后退去。焰帝站在门口抱怨道:“这母后,总是把朕当成孩童”,“太后,这也是关心陛下”,“朕知道”,说罢大步向龙辇走去。严公公紧跟其后,伺候焰帝坐上龙辇,高声喊道:“起驾回宫”,一路上焰帝始终心意难平,不由得捏紧拳头。作为儿子焰帝心里清楚母后反对自己出征一事,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作为一国之君,却难免对母后的干涉心生不满。

    “参见太后”,“老王爷来了!无需多礼,看座”,莫娘引顾老王爷坐在夏姬身侧,端上茶盏放在矮几之上。顾老王爷坐定后开口问道:“不知娘娘,此次召见老臣所为何事?”,顾老王爷对于此次太后的召见所为何事,也是心知肚明,但也不便直言以对。

    “王爷,您老虽年事已高,无需早朝,不过您老毕竟也曾是先皇为陛下亲定的辅政大臣,这朝堂之事,您老心里也应是清楚的很,这眼下有一要事,哀家想劳烦老王爷……”,顾老王爷点点头,处之泰然的接话道:“想必,娘娘所指的是陛下亲征一事”。

    “老王爷,既已知晓哀家找您老来的目的,那哀家便直说了”,顾老王爷轻点了点头,夏姬便继续说道:“哀家不同意皇上亲征”,“娘娘,是想……”,“哀家,想让您老出面阻止。”,夏姬直接接过话来,将此次召见的目的挑明。“那娘娘,想让老臣怎么做?”,顾老王爷倒也是爽快,直接将这话应了下来。

    “亲征是会动摇国本的大事,您老做为辅政大臣,应有进言之责”,“不瞒太后,老臣对陛下亲征一事,也甚是担忧,只是看到陛下执政以来,也是诸事处理得当,相必这亲征之事,也是深思后的决定,老臣也不便过于干涉”,顾老王爷说着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润了润喉接着说道:“今日听太后这么说,老臣心里也算有个主心骨,今儿回去便立折上奏”,“即是如此,哀家就在此谢过王爷”,“太后娘娘,客气,这是老朽身为臣子该做之事”。两人同时拿起茶盏,相视一笑,浅尝了一口。

    顾老王爷离开长宁宫后,“太后,这老王爷会不会……”,莫娘试探的开口问道。夏姬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莫娘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说话。莫娘微微一点头移步坐到了刚才顾老王爷的位置上,夏姬亲手给她重新倒了杯茶。“谢,娘娘”,莫娘双手接过茶盏,“娘娘,这老王爷他……”,“答应的太快?”,莫娘点了点头。

    夏姬微微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轻声说道:“他最终会不会站在哀家这边,哀家并不在意”,“那娘娘为何还?”,“这朝堂之道在乎制衡,可太平衡又进行了,老王爷就是那个打破平衡的人”,“那万一老王爷……?”,夏姬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走,陪哀家到亭子里坐坐”,“娘娘!”,“这条件啊,得慢慢谈,莫急”。

第六章:宿醉御书房

    御书房内。焰帝在御案前批阅着奏章,这满案的奏折大抵分为两派,以丞相慕容拔为首的主战派、以国公文麒谨为首的主和派,焰帝被这些奏章弄的心烦意乱,随手丢掉手里的奏章,闭着眼睛,抬起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此时严公公端了盅参茶来到案前,“皇上,喝杯参茶,缓缓”,说着将参茶放在龙案上。“皇上,墨将军求见,是否通传”,“哦”,听到墨承北来了,焰帝不悦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快让他进来”,“诺”。

    不一会儿,墨承北步入御书房,这墨承北生的那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虽不似焰帝那般皮肤白皙,明眸皓齿。然而长年以来在沙场上练就的高大挺拔的身躯、衬以小麦色的肤色,显得是那般的威风凛凛、英气十足。墨承北自小与焰帝一同受教于其父骠骑大将军墨之渊之下,有着不同于他人的竹马情谊。

    “臣,参见陛下”,墨承北正要行跪拜之礼时,焰帝走了过来伸手托住了墨承北的手,将墨承北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这里是御书房,不是什么朝堂之上,你我兄弟二人,无须多礼”。“谢,陛下,只是陛下是君,末将是臣,这兄弟二字,末将实在是不敢当”,墨承北严肃谨慎的回答着。“自朕登基以后,你便与大将军一同前往北境,替朕镇守关外。

    只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你便与朕疏离至此了吗,你可还是朕当初认识的墨承北?”焰帝听到墨承北的话,心中有此不悦,昔日如影随形的兄弟,只因身份的变化,就要疏远,这皇帝的身份是至尊、是荣耀,是无尚的权力,更是枷锁、是孤独。

    墨承北微垂着头,明面上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暗地里墨承北抬起眼皮由下至上偷瞟着焰帝,见他一副伤感的样子嘴角竟然偷偷的挂起一丝笑意,那笑意中似乎还隐约的透着一抹狡猾,没多一会,他既笑出了声音,焰帝一时陷入了诧异,墨承北再装不下去,开口说道:“我就说了吗,要这样跟皇上说话,皇上肯定会龙颜不悦”。

    焰帝会过意来,故意板着脸说道:“你这是在戏耍朕”,“臣,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说吧,刚刚那些话谁教的”,“还不是家父请的那些教书先生,成天不是君臣有别,就是天下大同”,边说话,墨承北边像在自家一般,找了个台阶就坐了下来,继续吐糟道:“天天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弄我都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大同,还是有别”,说着墨承北更是干脆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了台阶上。

    “你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来找朕了”,焰帝烦闷的心情被墨承北治愈了个七七八八,也跟着他不顾仪态的坐到了台阶之上问道。“哦,看臣这记性,臣从是北境回来的时候,带了些北境的特产秋露白,这酒虽不及这宫中的珍馐佳酿,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不是马上就要去北境了吗,就想着先带来给陛下尝尝,适应适应”,“甚好,朕也好久没和你一起畅饮,要是顾言霆那小子也在就好了,酒呢?”焰帝看了看墨承北空空如也的双手。

    “给严公公温酒去了,这酒啊,热的更好喝,言霆那个冷脸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最近总是见不着人”,“老王爷身子不适,朕许他休假几日,回去照料老王爷”,“哦,怎么没听他说,老王爷可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偶感风寒,朕已经派太医去瞧了”,“那就好,言霆那小子很是紧张王爷,没事就好,只能算那个冷脸王没口福”。

    话音刚落,严公公便带着人将墨承北带来的酒,置于温酒炉之上送了进来,还配了些下酒的小菜。这一夜的御书房,无君、无臣,只有一同长大的兄弟,两人秉烛长谈,从出征之事谈到年少轻狂,是那么的肆意畅快,彻夜无眠,直至寅时,两人一共前去上朝。

    夜晚,长宁宫侧殿内。“这一桌的好吃的,全是太后娘娘特意吩咐膳房给皇上准备的,花揽桂鱼、四喜鸭子、落叶琵琶虾,尤其是这五彩肚丝,太后知道皇上您爱吃。一早就命人备下,光这其中一样猪肚就卤了一整天,味道可好了。”,翠婉在一旁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绘声绘色的说道。“母后费心了,特意给儿臣备了这些,儿臣这肚子正是咕咕作响的时候”。

    “饿了,那就多吃些,不够再让膳房备着”,“够了,够了,这么一大桌子,儿臣身为帝王,万不可如此贪食”,焰帝俏皮的对夏姬说道。“你呀!就会说”,夏姬慈爱的看了一眼焰帝后吩咐道:“莫嬷嬷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这里不用伺侯了”,“诺”,夏姬秉退了左右。“婉翠,来,朕将这盘花揽桂鱼,赐给你了,带下去吧,犒劳你这个馋丫头”。“谢皇上赏赐”,婉翠高兴的应下赏赐,美滋滋的端起那盘花揽桂鱼,带着其他人离开殿内。

    此时长宁宫偏殿内,只有太后、皇上、莫娘三人,在无其他下人的情况下,太后让莫娘坐于身旁一同用膳。“皇上,今儿怎么这晚才来看哀家,可是还在生哀家的气”,“儿臣不敢,只是昨日,承北进宫,给朕带了北境的特产秋露白,儿臣太久没和承北畅饮,放肆了一下,那酒虽不及贡酒甘醇,到也别有一番风味”,“哦,承北那孩子,哀家也是好久没见到,改日你来看哀家的时候,也一并叫上他吧,就跟他说,哀家想他了,让他来看看哀家”,夏姬说着夹了块焰帝最喜欢吃的五彩肚丝,放在焰帝面前的碗中。

    “那好,明儿朕便叫承北与我一共到您这儿,给您请安”,“那甚好,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是个那般模样,都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说来看看哀家,也不知道哀家担心的紧,真是白疼他了”,夏姬一语双关的说着,“母后,那小子除了黑了点,其他都不错,变得魁悟不少”,焰帝自若的回应着。“是吗!”,这场家宴在彼此的打趣中,看似愉快的进行着,殊不知这看似愉悦的家宴怕是暴风雨前的祥和。

第七章:顾老王爷身子有恙

    “祖父”,顾言霆给顾老侯爷端了杯水,顾老侯爷半靠在床上接过顾言霆手里的茶水,咕咕的吞下半杯,“慢点!”,顾老侯爷轻咳了两声,将手里的茶杯递回给顾言霆,轻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他坐到那里。顾言霆听话的坐到了床边,担忧的看着顾老王爷,祖父身子一向康健,怎会突然身染寒气。老王爷细心宽慰道:“莫要担心,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头痛脑热”,“祖父!”,“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你的想法?”,“祖父,有何事吩咐便是”。

    老王爷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二婶总是提起的那个裴府嫡女,你可有意?”,顾言霆不禁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祖父有何重要之事,在眼下这种情况,他还以为……,原来只是问这件事,这倒是让他心安了不少。“怎么?你这是有意还是无意”,老王爷还以为他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开口问道。“祖父,孙儿并无此意,孙儿正打算找机会与二婶说清楚此事”,“哎,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此事”,“祖父……”,老王爷轻拍了拍顾言霆放在床边手,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顾言霆眼眸微微一沉,立即回应道:“孙儿自小跟在二叔、二婶身侧长大,只见他二人恩爱两不疑,孙儿也想独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霆儿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共度一生”。顾言霆的脑海里不禁闪过儿时的一幕,那是一位温柔的女人拉着他的手握上一只柔软、稚嫩的小手,画面模糊又温暖。“霆儿!”,“祖父,孙儿若是遇到了那个,那便是一生,若未曾,也强求不来”,“你呀!就是心思太重”。“祖父,时辰不早,您先好好休息,明日孙儿再来看您”,顾老王爷轻点了点头。顾言霆扶他躺了下来,盖好被子,便转身退了下来。

    刚退了老王爷的房间,就看到早已等在门外院子里的顾府二爷顾明睿夫妇俩,“二叔、二婶”,“你祖父怎么样了?”,方氏问道。“祖父已经睡下,二婶无需心忧”,方氏无奈的扯了下嘴角,看向夫君顾明睿说道:“这父亲一向身子康健,怎么会突然就……”。顾明睿收紧搂着方氏手臂的手轻言安慰道:“放心,父亲不会有事,这人,年纪大了偶有个三病两痛,也属正常”,方氏轻点了点头,看向顾言霆又说道:“霆儿,你祖父可有跟你说些什么?”,顾言霆轻摇了摇头。

    “霆儿,你……”,顾言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里又要……,干脆今日一次过说清楚算了,“你的终身大事,亦是老爷子心头重担,你要是……”,“果然”,顾言霆在心里想。“二婶!”,顾言霆直接打断了方氏的话,说道:“二婶,方才霆儿已与祖父说清楚,霆儿对那裴家嫡女并无他想,还请二婶无需再为此事应衬裴小姐”,“霆儿,你……”,这孩子怎么就……。“二婶,若无他事,霆儿先行告退”,话一说完,顾言霆就赶忙退了下去,方氏碎碎念的本事,顾言霆真是招架不住。

    “霆儿,霆儿……”,方氏还想把他叫回来,“好了,好了”,“什么就好了,好了,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那裴家嫡女哪里不好了,就这么不合他意,人姑娘贤惠、大方,长的还漂亮。最重要的是,那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臭小子,可这……,这臭小子怎么就是看不上了”,“好了,好了,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便过多干涉。尤其是这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们当长辈的也不好强按头,你也不想看到霆儿过得不幸福吧”,顾明睿温柔的轻抚着方氏的双臂,安慰着她。

    “哼!”,方氏气得甩开他的手,侧过身子不去理他。方氏打从心里就觉得自己夫君跟那个臭小子就是一伙的。平日里裴书烟到府上来,他就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跟顾言霆那臭小子简直一模一样,他肯定是早就跟那小子串通好的。“夫人,你这……,可不能殃及池鱼啊”,方氏侧着身子睨了他一眼,生气的说道:“你还池鱼,你跟那个臭小子分明就是一伙的”,“冤枉啊夫人,那小子活得个生人匆近的样,为夫深明大义、温柔体贴怎么可能跟他是一伙的”,顾明睿全然不顾颜面委屈巴巴的说着。

    方氏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说道:“哎,这可怎么跟烟儿那孩子交代,她要是知道了可多难过”,“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直瞒着吧,那岂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家的大好年华”。“你还真是深明大义”,方氏说的那是个‘咬牙切齿’,“多谢夫人夸张”,顾明睿也是‘不甘示弱’。方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顾明睿就乖乖的垂下头。方氏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弄得,咱们顾家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辈吗!”,“夫人此话差矣,我顾府何时有过背信弃义之举”。

    “他俩幼时,双方父母许诺过亲事,虽然现在……”,方氏眼眸一沉,“现在就此作罢,那不就是我们背信弃义吗?”,“那是他裴丰年一人之言,兄长夫妇何时应过”。“那……,那兄长也没有拒绝啊”,顾明睿双手环抱后退了小半步,温柔的看着方氏说道:“夫人,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嗯!”,方氏蹙眉瞪了顾明睿一眼。

    “夫人”,顾明睿连忙哄道:“兄长他们中意的是谁,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是死……”,顾明睿眼眸一沉,神色暗淡了下来。“哎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那个孩子一直下落不明,难道要让我们霆儿一直等吗?他都双十之龄了,你像他这么大都生孩子了”。“那也得要霆儿喜欢才好啊”,“喜欢,喜欢,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从小到大见着那姑娘家,人家说十句,他都不会吭一声,指着他去碰到喜欢的,你就问问老天爷肯不肯让你活个千千岁,让你看到”,说完方氏气乎乎的甩袖而去,顾明睿赶忙追了上去,“夫人!”。

第八章,大殿之上

    朝堂之上,此时的焰帝,龙袍加身,少年气全无,端坐于殿内正前方的龙椅上,一幅旋转乾坤、指点江山之势,震慑于朝堂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百官按文武两侧依次排开,齐声喊道。“平身,今日众爱卿有何事要奏”,“臣,有本要奏”,国公文麒谨走出队伍,向焰帝行礼起奏。“文爱卿,所奏何事?”焰帝心里明白,国公定是为亲征一事,心里虽有不悦,但也没表现出来。

    “臣,认为皇上亲征一事,恐会伤及国本,我烎朝断不可一日无君,臣,抖胆冒死请皇上收回成命,以江山稷计为重”,“为何国会无君,国公的意思是那北境之地非我烎朝的地界,还是另有所指……”,此时丞相慕容拔站出来,应声道。“在下,未有他意,丞相在此无端起意,在下到想要问问丞相是何意?”,“柯尔孜常年滋扰我烎朝的边境,让百姓不能安居乐业,皇上此次出征,有利于我军增长气势,一举击退柯尔孜,让我朝百姓安居,有何不好”。

    “我堂堂烎朝,武将众多,各个骁勇善战,墨大将军镇守北境,未让柯尔孜前进一步,屠我百姓一人”,“未进一步,未亡一人,那是皇上天威震慑,我烎朝的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如此说来,皇上更加无须亲征,我朝的将士也断然会保我朝一方百姓安康”,“边境的将士短则三五年,长则十余载未曾回家,边境的百姓长年居而不安,刚刚天黑,就好似宵禁一般,皇上此次亲征,可为我朝将士助长势气,将柯尔孜一扫而净,百姓安居,将士归家”。

    “我朝的将士,无须皇上亲征,一样可以将柯尔孜一网打净”,“将士欲血,皇上亲临体恤不该吗”,“论功行赏,便罢,无须……”。“行了”焰帝见二人争执不休,忍不住出声阻止。“两位爱卿,皆是我朝肱骨之臣,岂能在朝堂之上如孩童般如此争执,有失体统”焰帝面露威色:“臣惶恐,请皇上恕罪”丞相与国公二人齐声道。

    “顾老王爷到”,大殿外,传话太监大声喊道,只见顾老王爷身穿朝服,迈着大步向殿内走来,此时顾老王爷步伐稳健、大气凛然,丝毫没有年近六旬的垂暮之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免礼,今儿王爷怎会来”,“老臣,有本要奏”,“哦,有何事,王爷直说便是,来人了,给王爷赐座,”,“多谢皇上,老臣站着便是”,“王爷,无需多礼,您老年事已高,还要为我烎朝操劳,理应有此礼遇”,“即如此老臣领旨便是,谢主隆恩!”。

    说着,顾老王爷走向刚为他设好的座位,坐定后便从容开口道:“近日听闻,皇上有意出征北境,与那柯尔孜对阵沙场”,“看来王爷对出征之事,也亦有所闻”,“陛下亲征,仍是大事,老臣虽已退居多年,但仍难免有所耳闻”,“正如王爷所知晓,朕已命玄天监算得吉日,择日即可出征”,焰帝见顾老王爷来上这早朝,便已经知晓王爷为何事而来,无论老王爷是否支持出征一事,焰帝都不想再有节外生枝之事发生,便拿话敲打一番,让顾老王爷及国公明白,出征一事已成定局,无需多言。

    “既是如此,那老臣斗胆问一下皇上,对出征之事可否安排妥帖”,“王爷放心,出征一事,朕已安排妥当,吉日到便可出发”,“不知玄天监所择吉日在何时?”顾老王爷、焰帝一同看向玄天监。“回王爷的话,下月初十便是一年中最吉利的日子,此时出征,必利我烎朝大胜而归”。焰帝面露喜色,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爽朗的笑出声。“众爱卿,都听到了,此次出征必能将那柯尔孜赶回狼窝去,永远不敢出来”,“老臣在此先预祝皇上此次出征凯旋而归”顾老王爷站起身来向焰帝拱手敬道。

    “王爷,有心了,快快请坐吧”,“皇上,冒然亲征实为不妥,这朝堂之上不可无君啊”,国公文麒谨的声音,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先祖皇帝也曾亲自出征过,那次出征可谓是我朝的幸事,将那丽宛小国收于我烎朝,不仅我朝南境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更让丽宛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当今圣上又为何不可效仿之。”未等焰帝开口,丞相慕容拔便开口压制道。

    “先祖皇帝在位数十载,根基稳健,才行出征之事,且出征时已育有四位皇子,皇长子更是已及弱冠之年。而当今圣上,初登大宝,虽育有一子,可尚在襁褓之中,怎可同日而语”,“国公此话是何意,诅咒圣上凶多吉少吗?”,“微臣并无此意,还请皇上明鉴”,见丞相如此肆意构陷,国公即刻向焰帝解释。“皇上,国公也是一时心急,还请陛下勿怪”,顾老王爷出言调和。

    “皇上,国公虽出言有失,但也不无道理,战场之上世事难料,若有任何闪失,我烎朝该如何是好”。“此次出征所有将士均由末将亲自选拔,个个骁勇,墨大将军也会在边境做好万全准备,定保陛下平安凯旋”。一旁的慕容拔站出来接过顾老王爷的话。

    “王爷您老今日来得正是时候,朕本有意宣王爷到御书房一见”,焰帝立刻岔开话题说道。“哦,那看来老夫今日来的正合时宜”,“国公说的有理,朕此次亲征,这朝堂之事着实需有人看顾”,“皇上的意思是……”,“您老、丞相、国公三位仍是先帝为让朕登基能更好的治理江山,亲设的辅政大臣,朕此次亲征,这朝堂之事还需三位鼎立相助,尤其是王爷,朕出征之后,还需多多仰仗王爷才是”,“皇上如此器重,老臣亏不敢当”,“王爷,您是三朝元老、骨肱之臣,由您替朕分忧,朕极为放心”。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老臣,那老臣就豁出这把老骨头,替陛下看顾一二”,“皇上……”,“出征之事已定,无需多言”。“皇……”,国公还想再说些什么,严公公便在焰帝的示意下,向前数步大声开口道:“退朝”,焰起身离开,丞相借此机会,大声喊道:“恭送,皇上”与丞相同忾的官员也随声附合道。早朝之事算是平安度过,今日等着焰帝的不知还有什么……。

第九章:刺探虚实

    大殿外,丞相慕容拔叫住了顾老王爷,“老王爷,老王爷……,您老请留步”,“哟,这不是丞相大人吗!叫住老夫,有何赐教!”,顾老王爷戏谑的看向慕容拔,故意的说道。“老王爷说笑了,您老可是开国元勋,赐教二字从何说起”,“那丞相大人,你这是……”。

    “到是没什么要事,只是有此时日未见王爷,今日,难得在这见到您老,就想着能和您老聊聊”,“既然丞相大人有些雅兴,那便同道而行”,“甚好,王爷请”,“请”,二人一同向宫外走去,身后的国公文瑾言无奈的看向丞相慕容拔,重重的叹了口气怒斥道:“妄臣”。

    “不知王爷近日身子骨可好”,“劳烦丞相大人关心,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王爷您太客气了”,“丞相大人叫住老夫,恐不是只为了关心老夫这身子骨吧!”,“呵,在下确实有一事不明,想请王爷赐教”,“丞相大人有话直言便是”,“那在下官……”,顾老王爷轻轻点点头,示意慕容拔继续。“下官不明,今日王爷为何会到这大殿上来”,“丞相大人是不明白老夫为何来上朝,还是不明白为何老夫来上了朝,却没有反对出征一事”。

    顾老王爷站定步子,直视慕容拔的眼睛问道:“不瞒王爷,在下确实对王爷未有反对出征一事,感到好奇,还请王爷明示”,慕容拔也停下来看向顾老王爷,行拱手礼,请其解惑。顾老王爷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睿利的看向慕容拔说道:“当今圣上如先皇般,英明绝断,既然对出征一事已是心意已决,便事必会将一切安排妥当,老夫做为臣子,要做的自然就是听从圣意便好”。

    “请恕下官直言,既然如此,王爷已退居多年,多年来一直不问朝事,若只是听从圣意,大可继续在府内静候圣意便好,为何要亲自到这朝堂之上来”,慕容拔清楚,此话一出恐会引起顾老王爷的猜疑,但是出征一事,以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此时他慕容拔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出现,即使是冒险,也要试他一试。

    “丞相大人多虑,老夫今日到这朝堂之上来,只是因为老夫是臣,作为臣子,出征仍是大事,老夫岂可置之不理,老夫既在其位这诛事还是要上心一二”,顾老王爷捋了捋了胡须对慕容拔微微一笑,眼神别意。“那您老确是对出征一事,别出异议”,“丞相大人这话,作何解啊,阁下不是一直赞成出征的吗,现如今为何老夫支持丞相大人的想法,丞相大人到是不乐意了”。

    慕容拔被顾老王爷如此一问,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可这话已出,也能撑到底,更何况只要出征之事能顺利进行,其它的都无关紧要。“王爷,说笑了,下官跟王爷一样,身为臣子,就要尽臣的本份,出征是大事,在下总归是要上心才是,还请王爷见谅”。

    顾老王爷捋了捋胡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身子微向着慕容拔的方向倾斜了几分,有意压低声音,好像有什么秘密要说,又怕别人会听到的样子,轻言道:“上天垂怜,让老夫捡了个异姓王爷的名号,还顺道得个世袭的荣誉,可老夫几个儿子都不争气,老夫也是无奈,为保这荣华,这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该随的人还是要随,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老了老了,顾家败了,那多惨”,“老王爷,言……”。

    顾老王爷笑了笑,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老夫有些乏,先走了”,“王爷,请”,“请”。顾老王爷与丞相话别后,径直走向等在宫外前的马车旁,顾老王爷手指在身侧敲了敲,用眼神示意等候在马车旁的顾言霆。

    顾言霆不愧是自小由顾老王爷亲自调教的孩子,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眼神便明白祖父的意思。“祖父,现在恐怕需要您在这里稍等一下,马车的车轴坏了,一时半会修不好,孩儿已经命人回去另换马车过来,现在还未到,还请祖父在马车上稍等一下”,顾言霆用正好可以让丞相慕容拔听到,又不显刻意的音量说着。“老王爷,是否有所不妥,可需下官帮忙”,不远处的慕容拔开口道。

    “无妨,只是马车坏了,暂时走不了”,“若王爷不嫌弃,下官马车可借王爷一用”,“在下已命人从府上调了一辆马车,即刻就到”,顾言霆淡淡的接过话茬,冷着一脸拒绝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顾老王爷冲慕容拔笑了笑,示意他可先行离开。“那下官就先行告退”,慕容拔向顾老王爷行了拜别礼,便俯身进入马车离去。慕容拔离开后,顾老王爷转过身向顾言霆淡淡的交代了一句:“上车”,顾言霆扶着顾老王爷先后进入马车。马车内,坐下后,便问道:“祖父,咱们这是要在这等什么吗?”,“等太后”,说完顾老王爷便闭目养起神来。

    宫内——长宁宫外甬道上,墨承北看向焰帝问道:“皇上,您这是要去给太后请安?”,“嗯”,“您去给太后请安,为何命严公公将末将留下,您这是要让臣一同去长宁宫请安吗?”,墨承北自问自答说着。“前日,朕去看望母后的时候,提到你,母后就说许久没见到你,想你了,朕答应再去的时候带上你”。“哦,臣也确实好久没有见过太后,这次回朝都没来得及去拜见过,是该去看看的”,墨承北应衬着说道。

    长宁宫偏殿内,莫娘给夏姬递了杯茶,“娘娘,大殿传来消息,出征一事已定,就在下月初十”,夏姬听到这话,拿着茶盏的手,不觉的握紧了几分,气息略为急促,却仍保持着仪态的开口问道,“顾老王爷,今日未上早朝?”,“去了,老王爷今日在朝堂上只是问了问出征的时日和安排,并无其他”,夏姬放下手中的茶盏,紧了紧的手里的帕子,夏姬刚想要说些什么,殿外宫人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娘娘,皇上来了”。夏姬重重的呼了口气,看了一眼莫娘。

    此时焰帝与众人正在往偏殿内走去,“参见母后”,“参见太后”。“都起来吧,赐座”,夏姬不冷、不热的说着。“谢母后”,“谢太后”。宫人们给焰帝与墨承北奉上茶水、糕点后,就在莫娘的示意下,退下了,就连平时最为热闹的婉翠怕是也看出来,气氛不对劲,乖乖的领着其他宫人离开。“婉翠,你有没有觉得今儿气氛怪怪的,太后娘娘的脸色不太好看啊”,“是啊,吓的我都不敢在里面待,连我最喜欢的芙蓉糕都没有吃到”。

    “你呀就知道吃”,“什么啊,我不是还知道今天气氛不好吗!”婉翠调皮的向小路子嘟了嘟嘴,手指绞绞了帕子,可爱的紧,小路子冲婉翠暖暖一笑,语气亲呢的问婉翠,“你真的想吃芙蓉糕!”,“你有吗?”,听到这话的婉翠眼睛都发出了光。“晨儿太后赐了些,特意留给你着,你去膳房园子里等我,我去拿”。“好啊,好啊”婉翠忙不迭的回答着。

    此时偏殿内只有夏姬、焰帝、墨承北、莫娘、严公公五人。“承北呀,哀家是有多久没看到你了”,“回太后话,臣至从上次和父亲一同前去北境,到现在约莫算起来,应有一年有余”,“是吗,那是有些时日未见,一年多!那不就是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你就随大将军去北境了”。夏姬话里有话的说着,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焰帝,便迅速收回眼神,继续说道“不过一年里,你这孩子的变化可真大,高了也黑了”。“是吗?黑了吗!”,墨承北摸了摸脸:“怎么,你个大小伙子还怕黑呀”,莫娘接过话茬。“莫嬷嬷,又开我玩笑了”,墨承北被莫娘逗的都有点害羞了。

    此时皇宫外马车上,顾老王爷就这么坐在马车上未出一声,闭着眼睛,轻轻的捋着胡子。一旁的顾言霆也未敢出声打扰,马车里,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什么时辰了?”顾老王爷突然开口问道,顾言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回道:“已是巳时三刻”,顾老王爷睁开双眸,双手放在腿下,轻轻呼了口气,对顾言霆交待道“跟我一起进宫”、“好”,顾言霆便扶着顾老王爷下了马车,一同入宫。

第十章:正面交峰

    长宁宫偏殿内,“听闻今儿早朝,皇上已经将出征之事商议妥当”,“回母后话,出征一事,已经安排妥当,就定在下月初十”,“那皇上这回算是如愿以偿了”,夏姬微微的搼紧拳头,手心里的帕子,因为用力都有此变了形,夏姬冷冷的看着焰帝。焰帝被夏姬的注视的有些不知所措,却还要保有帝王的威严,不自觉的挺直了身板,抿了抿嘴。拿起身旁的茶盏,拨弄了一下,轻抿了一口茶。

    “母后,出征仍是朕登基以来的头等大事,筹备许久最终得以成形,还望母后多多支持儿臣”,“皇上严重,皇上长大了,又贵为一国之君,凡事都可自行作主,岂能像儿时那般,何须母后在背后支撑”,夏姬的话里明显带着不瞒,强忍的怒气就像那溢满茶水的茶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倾泄而出。

    “母后说笑了,儿臣就算再大、再尊贵也那是母后的孩子,儿臣怎么能没有母后的帮衬”,“原来皇上也知道出征之事若没有哀家的首肯,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夏姬说着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微侧身看了焰帝一眼,又很快的将目光收回,用后背对着焰帝,似乎不想再看他一眼,那怕就是一眼也会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此时,看着夏姬那好似散发着冷气的背影,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就连憨直的墨承北都看出来夏姬的不悦,更别提精明的焰帝。可一边是自己的生生母亲,一边又是不得不为的国之大事,为子为君的焰帝也甚是为难。他既不想夏姬不悦,更不想影响国事,只能降低姿态,弱声轻哄道:“母后,儿臣这不就是专程来请示母后的吗!”。

    “皇上,客气了,朝堂之上已经决定了,此时又何需请示,直接吩咐就好”,“儿臣岂敢吩咐母后,朝堂之上那是决定的国事,在母后这长宁宫内那是家事”,焰帝虽然不想惹夏姬不悦,但身为一国君,有此立场也不能不坚守。他要让夏姬明白,作为儿子凡事他可以依着夏姬,但是做为皇帝,他不可以让夏姬事事替他做主,后宫不可干政仍是铁律,生为太后的夏姬也不例外。

    眼下空气仿佛停止,就算是莫娘在此时都不敢出言调和,整个偏殿内没有人敢再出声,静如死寂。“禀太后,顾老王爷在殿外求见太后”,一名宫女进殿禀报打破了殿内的寂静。“回话去说哀家今日与皇上有家事要谈,请老王爷改日再来”,夏姬冷冷的吩咐道。“让顾老王爷进来”,“皇上……”,“母后,老王爷自小看着朕长大,朕没有什么家事是老王爷不知道的”,虽有皇上的指示,但这毕竟是太后的长宁宫,宫人不敢直接去请顾老王爷,不由的看向夏姬。夏姬淡淡看向一旁的莫娘,莫娘对夏姬不着痕迹的轻眨了一下。夏姬无奈的轻摆了摆手,算是妥协,这该来的总归要来,看来今日怕是不能安过。

    宫人请命下去后,不一会儿,宫人引顾老王爷和顾言霆进去偏殿内。“参见太后,参见皇上”。“免礼”,夏姬冷冷的说着,与焰帝俩人都保持着对视的样子,没有一个人侧身看向进来的人,若是平时夏姬早就吩咐宫人给顾老王爷看座,今日只是冷冷的一句“免礼”就好。这气氛让一进来的顾言霆心生疑虑,不由的看向本来是坐着,此刻也站在一旁的墨承北。一脸懵的墨承北也不知这是为何,只能冲着顾言霆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在墨承北那得不到任何有效示意的顾言霆也只能收回眼神,规规矩矩的站在顾老王爷身后。

    相对于顾言霆的若有所思,经历三朝的老臣子顾老王爷,又怎么会被这小小的阵仗给吓到,神情自若的捋了捋胡子,有条不紊的开口说道:“听闻太后近日为皇上亲征一事,忧心匆匆,已至身子有恙,老臣特来看望,还请太后保重身子”。顾老王爷此话有意将之前太后召见一事隐去,想让太后明白出征一事已成定局,让她无需再多言,同时也顾及到夏姬与焰帝之间的母子情。不至于让焰帝觉得夏姬干涉太多,让母子之间产生不该有的嫌隙。“有劳老王爷担忧,您老早已退隐多时,在府内颐养天年,却还记挂着哀家的身子,哀家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老才是”,夏姬转过身子来面对着顾老王爷淡淡的说着。

    夏姬心想,他顾孝哲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此时进谏,怕是下了早朝就在某处等着未成回过府。才会在此时恰如其分的到哀家这长宁宫,他既然有意有隐下召见一事,那就帮他圆下去,哀家到是要看看接下来他要如何。

    站在一边的焰帝也看向顾老王爷,眼神中的锐气减了不少,好似看到了盟友。“太后客气,老臣只是想了身为臣子该想的,做了身为臣子该做之事而已”,顾老王爷一语双关的提醒着夏姬。夏姬闻言目光变得更加凌厉看着顾老王爷毫不客气的开口道:“老王爷说的极是,老王爷这臣也确是与君一心”,“思君所思,忧君所忧是老臣应尽的本份”,顾老王爷迎着夏姬凌厉的目光,毫不输势的说道。

    “本份,好个本份,说的可真好,老王爷这臣子做的可真是敬责!”,“母后……”,“怎么?皇上是觉得哀家说的不对吗?”焰帝刚开口准备说什么,就被夏姬拿话给堵了回去。“谢太后娘娘,对老臣的谬赞”。顾老王爷不疾不徐的应下了夏姬的话,夏姬没想到顾老王爷会如此应了她的话,一时还有些语塞。

    夏姬很快调整好状态,轻扯了下嘴角微微一笑,徐徐的抬起右手,一旁的莫娘递上一个打开的盒子,夏姬取出盒子里的物品。定晴一看是一块雕刻成凤形的玉佩,此玉通体剔透、莹润光泽,洁白无瑕,未着一丝杂质。“老王爷,可还记得这是什么?”,“老夫当然记得”,“那王爷可还记得此玉佩有何作用”,“此玉佩可得当朝君王的一个承诺”。此话一出连同焰帝在内的,三位小辈都倍感震惊,一块玉佩一个君王的承诺。

    “母后这是……?”焰帝不解的问道,有此事,他为何不知。“皇上不知道,王爷,您老是不是应该尽臣的职责,给皇上说明一番”,夏姬未看焰帝一眼,继续对顾老王爷说道。“皇上,此玉佩名为冰梨盘凤玉,在皇上出生那年,烎朝北方突遭大旱,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太后出策有功,让百姓得以安置,更在不久后诞下麟儿,陛下出生时,北方迎来天降甘霖,大雨连下三日,彻底的解决了北方干旱的困境,先帝大喜,特赐此玉佩并承诺,何凭此玉佩得烎朝后世帝王的一个承诺,此事可在天禄阁查阅”。

第十一章:威逼放弃出征

    “皇上,可有听清,明白此玉佩的用处?”,“母后,此时拿出这块玉佩可是有何用?”在焰帝知道玉佩的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就明白出征之事恐会生变。“母后意欲何用,儿臣不便揣测,还请母后明示”,焰帝真的不想与夏姬撕破脸,不到最后关头,仍保有希望,希望夏姬不要逼人太甚。夏姬轻轻的冷哼了一下,将玉佩拿起悬于两人之间。

    “哀家要用它换皇上一个承诺”,夏姬看着焰帝的眼眸继续说道:“哀家要皇上将亲征之事,就此作罢。”“母后!”焰帝厉声道,夏姬此举确实激怒了焰帝。焰帝还想要说些什么,被顾老王爷抢先道“这怕是要让太后娘娘失望,这承诺恐怕是换不来”。闻言夏姬与焰帝同时看向顾老王爷。“王爷此话是何意,怕不是要违背先帝的旨意吗?”。

    “老臣不敢,老臣是怕太后娘娘误会先帝的意思”,“什么意思?”顾老王爷的话一出口,不止焰帝不明白所以,就连夏姬都有些错愕,不明白这老匹夫意欲何为便开口问道。比起夏姬的错愕,此时的焰怕是更想知道,顾老王爷为何有此一说,好似看到希望般接着夏姬的话就说道“还有劳王爷明示”。

    “回太后、皇上话,先帝赐这冰梨盘凤玉时,是说过可得后世帝王一个承诺,这个并不假,不用去记事房查验,老臣就可作证,确有此事”。“那王爷刚才那话是何意”,焰帝不觉有些泄气,本以为玉佩之事会有所转机,没想到还是如此,有些沉不住气的打断了顾老王爷的话。“还请皇上,容臣细说”,这顾老王爷倒是波澜不惊,焰帝朝顾老王爷轻轻点点头,示意顾老王爷继续。

    “当年先皇赐此玉佩之时,老夫就在场,玉佩不假,承诺更不假,但老夫若未记错的话,此玉佩是丽宛国所进的贡品,当严公公拿到御书房给先皇的时候,先皇见到此玉佩时就觉得和太后娘娘特别合适,想赐予太后娘娘把玩,还命当时正在御书的房的老臣一同前往这长宁宫来,想给太后娘娘一份莫大的尊荣”。

    顾老王爷在那像讲故事般不紧不慢的说着,就如几个知己好友间回忆当年一般,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一旁的夏姬有些按捺不住情绪,打断道“王爷,您这是到底要说什么,回忆当年吗?”,“还请太后娘娘恕罪,这人老了啊,就是喜欢回忆过往,话也多,真是要服老”。顾老候爷微弯身,拱手向夏姬请罪一语双关的说着。顾老王爷突的直起身子,双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夏姬,看着夏姬的眸子里就像会射出冰刃一般冰冷凌厉,周身的气息也变得与刚才完全不同,一副风雷啸而不惊,群妖乱而不惧的感觉扑面而来。

    “当年先皇将冰梨盘凤玉赐于太后娘娘的时候,先皇说的是皇后夏氏,助朕震灾有功,更为朕诞下麟儿,引得上苍垂怜,天降甘霖,救我烎朝百姓于苦难,朕今日当着后宫妃嫔、朝堂重臣之面,将此玉佩赐于皇后,并承诺持此玉佩者可得朕或烎朝后世君王的一个承诺。”

    “顾老王爷说了这么多,皇上该明白了吧,知道怎么做了吗?”夏姬转身看向焰帝,一步步的走向焰帝,毫不留情的说着。焰帝虽为君王可在夏姬面前,更是孩子,面对夏姬的步步紧逼,显得有些许紧张,但又不能输掉君王的脸面,就这么硬挺着。而一旁站着的两个小辈,也没好到哪去,就连平日里一向冷清的顾言霆都难免有些忐忑,更不用说本就沉不住的墨承北,更是被夏姬的气势逼的不敢直视,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顾老王爷。

    “太后娘娘,何必如此心急呢,您怕不是忘记了,您自己当时说的什么了吧!”顾老王爷话峰一转让焰帝在无助中找到了依附。“那敢问母后,当时如何谢过父皇的厚爱。”无论如何出征之事势在必行,绝不允许有任何差池,哪怕因此而得罪太后也在所不惜。焰帝抬起眼眸直视夏姬,刚才的不安在此时消失不见,帝王的气势尽显示。

    夏姬被这么一问有些语塞,一时之间只能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焰帝,无法应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顾老王爷给打断。“老臣斗胆替娘娘解答皇上的疑惑,当年娘娘接过玉佩对先皇说,臣妾定不负皇上厚望,善用此玉佩为皇上协理好后宫诸事,不让皇上为后宫之事烦心,有更多的精力为民谋福,先皇回之,得此贤后,我朝之福,此玉配之有度”。

    顾老王爷说着走向夏姬气势锐不可挡。“此玉佩涉家不涉国,出征仍是国事,国事由当朝天子决定,后宫不可干政”。三人三足鼎立而式站立互视,周身气势如宏,震摄八方。一旁的墨承北看向身边还算镇定的顾言霆以求安慰。

    “哀家,在要求自己的儿子”,“朕更是皇上”。焰帝果绝的阻断了夏姬的话,此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即使是生生母子,后宫不可干政也是万不可违的。“哀家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有错吗?”“没错,但臣子需要皇上,百姓更需要皇上,皇上也在保护他的’孩子’”。

    “只有我的孩子好好的,才能佑天下之人”,“皇上有墨承北、顾言霆贴身护之,更有十万大军跟随……”,“这俩孩子就应该冒险吗?”夏姬指着墨承北与顾言霆说道。“这是他们身为臣子该做的,就像皇上一样”。焰帝与顾老王爷这么你一言我语的,逼得夏姬节节败退,怒不可遏。“好,好,好……,那哀家今日就用这玉佩管管家事”。

    夏姬转身向座塌走去,语气落寞,转身背影看上去十分忧伤,让焰帝不由的有些心软,想上去搀扶夏姬,焰帝心里知道,夏姬今日所做的一些全是为了他这儿子,怕他这个儿子会有危险。可是这一上前,出征之事势必搁浅,他断不能这么做,对于夏姬的亏欠只能来日弥补,焰帝就这么生生的隐下了愧疚的心,止住了已略微向进的身子。

第十二章:二选一

    就在此时一旁的莫娘迎了上去,扶住了夏姬,满脸的担忧轻唤了一声:“太后”,夏姬拍了拍莫娘的手,嘴角微微向上安慰莫娘让她不用担心,事到如此,也别无他法,莫娘扶着夏姬坐上座塌。夏姬淡淡的开口道“今日即已到如此,那哀家就用这玉佩换皇上的一个选择”,“什么选择?”焰帝应声道,只要夏姬提出的选择不影响国事,焰帝打算此时的夏姬无论提出何等的要求,都会答应她,以弥补对母后的愧疚。

    “皇上会选择哀家希望的吗?”夏姬抬起头来,满眼噙着慈爱的看着焰帝,反问道,希望他能够看在母子的情分考虑一二。焰帝就这么被夏姬将了一军,怎么选都似乎会有一方受伤,可国之大事,断不能被私情所误。焰帝轻吐了口气,直言道:“只要无伤国事,朕自会让母后满意”。夏姬顿感失望,看来今日这母子情必有闲隙。“好,哀家让皇上在出征与哀家之间选择之一”,夏姬站了起来,语气冰冷的说着。“母后”、“太后”,焰帝与莫娘同时唤到,显然被夏姬的话震惊到了。

    “母后,此话是何意?”,“选哀家还是出征?”,“母后,到底意欲何为?”,“选哀家还是出征”,“选出征如何?选母后又如何?”,焰帝与夏姬边说着也同时向对方走去,四目相对,在电光火石之间,互不退让。“若选出征,哀家便用这玉佩换皇上允诺让熙儿回都,陪哀家终老,选哀家,皇上就放弃出征,哀家身边仍只有皇上一个儿子”。

    “母后一定要如此相逼吗?”,“是,哀家不能看着皇上做糊涂之事。”焰帝彻底被夏熙难住了,这哪是选择,根本就是威逼。“皇上,如何选?”夏姬见焰帝未开口,再次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看着焰帝,不给他留有喘息的机会,继续逼问道。

    焰帝被夏姬逼得有些呼吸急促,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又都齐刷刷的看向焰帝,都在等待着他的金口玉言,由其是顾老王爷看向他的气势一点也不输夏姬,在给予他支持的同时,也是一道无形的压力,压的焰帝不由的搼紧了拳头。焰帝不停的在心里跟自己说,朕是皇上,朕是皇上,朕是皇上,焰帝想起自己还是太子时,先皇在御书房拍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的话:“嚣儿,将来这江山就是你的,虽享无尚尊荣,却也高处不胜寒,你一定要记住,为君者为国为民,断不可忧柔寡断,儿女情长,误国误民”。

    焰帝回忆着当年先皇说的话,放缓了呼吸的节奏,逐渐放松了紧握的拳头,抬起头来正视夏姬的眼眸,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说道:“即然母后定要如此,那儿臣也只能二选其一,无论今后母后身边有谁,母后将待朕如何,母后都是朕的母亲,朕定以天下养之,但今日朕只是君,朕是天下之父……”,“皇上,究竟作何选择?”夏姬急切的打断了焰帝的话,她害怕听到答应,最终还是从焰帝的口中说出,此时的她又不能退缩,她希望焰帝能再想想,看似相逼,却也是阻止的再次问道。“朕,选出征”,这么简短的四个字,一经说出,便已经无法回头,夏姬最终没能让焰帝回心转意,却又将事情推了这无法挽回之地。

    “好,既然皇上已有所选择,那皇上也请兑现承诺”,即事已如此,夏姬只能作罢,作为母亲,她该做的已经做了,往后会如何,也由不得她操心。夏姬将手中的玉佩放回到锦盒中,由莫娘递给焰帝,莫娘手捧着锦盒走到焰帝面前,捧到焰帝面前。“皇上”,焰帝抬手拿走锦盒中的玉佩,交待严公公说“传朕旨意,命临王阖府回都,赐居于旧居宗亲王府,自由出入后宫长伴太后身侧”,焰帝的眼眸一直未曾离开过夏姬。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母后请安”,“太后,臣告退”,焰帝与众人一同向夏姬请安告退,夏姬背过身去未曾看焰帝一眼。看到夏姬如此,焰帝很是无奈,握紧王佩,转身离开偏殿。众人告退后,莫娘轻唤了一声,“娘娘,真要如此吗?”,“哀家也别无它法”,夏姬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周身萦绕着落寞。一旁的莫娘看到夏姬如此,甚是心疼,娘娘啊,您这是何苦啊。

第十三章:避而不见

    长宁宫外,焰帝就这么紧握着玉佩,从长宁宫出来后,就未发一言,一脸黑气沉沉,直到严公公命人抬来了龙辇,便毫不犹豫的坐上龙辇离开长宁宫。就这么留下顾老王爷、顾言霆、墨承北三人,顾言霆与墨承北从进长宁宫到出来,都是一脸不明所以,万万没想到,今日到这长宁宫来,会经历这些,被点了名也不知道为什么。

    俩人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只能这么愣愣的看着顾老王爷,墨承北率先打破尴尬,轻唤了声:“老王爷,我们这……”,顾老王爷看着眼前这俩个后生,轻笑了笑说道:“你俩是皇上左膀右臂,好兄弟,你俩就跟去看看,陪着”,“祖父,那您?”,“老夫自己出宫去便好,你和承北去看看”,“那我先送您出宫”,“不用,老夫还没有老到走不了道,你俩快去吧”,“那……”,“那王爷,您路上当心,我们就先去皇上那”,顾言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墨承北给打断,拉着顾言霆就要走。

    “走吧,走吧……”,“那祖父,您路上小心,孩儿先告退”,顾言霆抵不过墨承北的生拉硬拽,只能跟顾老王爷暂别,而且马车就在宫外,着实也没也不用太担心的:“那,王爷您路上慢些,我和顾言霆就先走了”,墨承北拉着顾言霆就直往御书房快步走去,焰帝从小只要有心思就会拼命研习功课,长大后更是工作狂,此时的他一定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去那一定可以找到他。

    顾老王爷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慈爱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与不舍。这赤子的热火他当年也曾拥有,与高祖皇帝的那段岁月,也曾是年少轻狂,潇洒肆意。只是被这朝政之事,磨的消失殆尽,他想用余生之力,尽力保全他们这份最初。但也明白,生在这宫门之中,他们迟早也会像现在的自己这样,负重而行、举步艰难,这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宿命,他只希望护他们的时间能够更长一些,让他们面对的更晚一些。顾老王爷捋了捋胡子,大步走出宫门,坐上马车,今天实在太累了。

    御书房外,“严公公,皇上怎么样了?”,“回少将军,不太好,到现在都没有吱一声”,墨承北无奈的看向顾言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顾言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开口说说道:“还请劳烦严公公通报一声,说我们在殿外侯着,皇上什么时候想见我们了,召唤一声便是”,“只能这样了,那就麻烦严公公,我跟顾言霆就这在等着”,“那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有你们在这边,皇上或许会好一些”,他俩向严公公点点头,示意他快去通报。“那咱们就在这外边等着”墨承北见严公公进去后,对顾言霆说道,顾言霆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严公公表情凝重的从御书房里出来,顾言霆一看就觉不妙,眉头一沉,而墨承北一见严公公出来便急切的问道:“严公公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想见我们吗?什么时候见?”,“少将军,皇上说现在不想见你们,请俩位先回去,日后皇上自会召见”,“严公公,您跟皇上说了吗,说我们可以等的,什么时候想见,再见就好”,“是啊,您说了,我们可以等的吗?”。

    墨承北、顾言霆有些不敢相信,焰帝连他们都不想见,今日太后可真是伤了皇上的心了。“说了,都说了,皇上说你们无需在这里等,都请先回,日后皇上自会召见的,两位还是先回吧,皇上这,老奴自会照看的”,“皇上真的不想见我们吗?”墨承北还不死心的问着。“墨大将军、顾统领,请回吧”墨承北还是不甘心,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顾言霆给拦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回去”,说完便向严公公轻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墨承北见顾言霆丢下自己走了,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嘴里说道:“你不担心皇上吗?现在皇上连我们都不肯见,你也放心……”,说着话墨承北没有注意到顾言霆突然停下了脚步,差一点就撞了上去,还好他身手敏捷,顾言霆转过身来微蹙着眉头说道:“安静安静行吗?”,“这还不安静,连我们都不见了”,顾言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无话可说的转身离开,“喂……,你等等你”,墨承北赶忙追了上去,嘴里还在念叨着。

第十四章:相府暗涌

    傍晚丞相府,丞相慕容拔坐于偏厅之中,品着丫鬟刚刚送进来的茶。“大人,卑职有要事禀报”,说话的是慕容拔的贴身侍卫——杨锐,这杨锐是丞相府总管杨忠的儿子,自小在丞相府长大,慕容拔见他机灵懂事,便将他收于身旁,替他做事,跟他父亲一样是慕容拔的贴身心腹。

    慕容拔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杨忠开口道:“让他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诺”,“还有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打扰”,“诺”,杨忠应声道,带着其他下人离开了厅内,杨忠走到房门口,看着下人们走远,便自己带上房门,坐在离偏厅不远处的凉亭内守着,以防有人闯入,同时也等着自己的儿子出来,看丞相还有什么指示。

    这杨忠年轻时,老家突发大水,整个村子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杨忠一家也因那场水灾,死的就只留下他和妹妹俩人相依为命。他被逼无奈带着妹妹不远千里到这都城来讨生活,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幸得当时还是仕大夫的慕容拔所求,带回府内,谋得生计,侍他们兄妹俩甚好,让他们有机会读书认字。

    更是在他妹妹及笄之龄时,寻了个高门大户,准备不亚于任何大家闺秀、富家小姐的丰厚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于人,做了正室,从此一生无忧。对他儿子杨锐,也是看顾有加,虽为下人之子,可杨锐从小就跟府子里少爷一样读书、习武都由最好的先生教导。慕容拔对他们一家的大恩,杨忠终其一生,都无以为报,誓要为慕容拔舍尽一切,以报恩德。

    “大人,宫里传来消息,今日早朝后,皇上去太后宫中请安,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出来后直奔御书房,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杨锐看所有人都下去了,向慕容拔汇报消息。“哦,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吗?”,“消息说是因为出征一事,太后极力反对,本来皇上有所动摇……”,“哦!”,听到这话慕容拔停住手上拨弄茶水的动作,斜抬起眼看着杨锐。

    “来报的人说是之后顾老王爷来了,站在了皇上这边,将局势拉了回来”,“顾老王爷?你说是顾老王爷也去了长宁宫?”,“是的,传话的人确实说了顾老王爷也在长宁宫,还带上了顾言霆。”,“去,吩咐下去,本相要知道今天皇上在长宁宫发生的所有事,一点也不能遗漏”。

    “诺,属下这就去办。”杨锐领了命,退出了。“父亲,太后这顾老王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宁宫,消息说他前两日,不才去了长宁宫吗?”,说话的是慕容拔的独子慕容劫,“这事确有些奇怪”,“这顾老王爷早就不闻朝事,最近一次露面,还是皇上登基的时候,怎么近日来如此频繁的出现宫里。”,“这还不是为父最担心的……”,“父亲是担心顾老王爷本已退隐,为何现在出来,还对出征之事如此上心,而且还跟我们一样,极力促成此事”。

    “父亲命杨锐去调查清楚,今日长宁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是要看看顾老王爷到底在做什么?”,“这顾孝哲,老谋深算,我们不得不防”,“夜已深,父亲还是早些歇息,这顾老王爷您也不必过多担心,就目前来看,对咱们来说还是好的,出征之事不但未受影响,还终成定局,至于其他的的事,还是等明日杨叔的结果,再说也不迟”,“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慕容轻点了点头,又说道:“今日先这样,你也去休息吧”,“孩子先行告退,您也早此歇息身子要紧”。

    慕容劫走后,慕容拔陷入了沉思,他对顾老王爷今日去长宁宫一事感到疑惑,是奉旨,还是自行前去,奉旨还好,若是自行先去,可为何又会和他一起离宫,那马车坏的也是巧的很,难道本官走后,他顾孝哲就一直未曾离开,直接进了宫?虽说最后局势未有改变,可那老匹夫究竟意欲何为?一股来自王爷的疑惑萦绕着慕容拔,让他无法安心,今日之事他是一定要弄的清楚楚才行。

第十五章:龙体有恙

    今日的早朝平常而淡定,没有太多争议与波澜,整个早朝,慕容拔都在观察着皇上的脸色,也并未有看出什么特别。出征之事,在早朝上未再提一句,好似一切都在昨日已决定好了,只等那一天的到来。下朝后慕容拔回到了丞相府,等着杨锐的汇报,目前虽未有任何异动,可昨日长宁宫之事,还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焰帝像往常一样,沁华宫内换下朝服,正准备去给太后请安,却被严公公给叫住了。“皇上……”,严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焰帝说接下来的话,显得有点吞吞吐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焰帝看严公公有口难言的样子,定是有什么难以明言的事,就主动开口道。“回皇上话,上早朝前,莫嬷嬷过来传话说,说……”,严公公又顿了顿,实难开口。

    “说什么?”“莫嬷嬷说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母后,身子不适,可有请太医,太医怎么说?”焰帝听到夏姬身子不适,极为紧张连着问了好几句,害怕是昨天的事真的气到了夏姬。

    “马上准备,朕要去看看母后”,“不是的皇上”严公公拦住了焰帝,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的说了出来。“莫嬷嬷传话说,让皇上近日都不用去请安,太后娘娘需要静养。”,“说什么?”焰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

    “嬷嬷说,太后娘娘身子不适需要静养,皇上近日都无需前去请安,还说皇上答应的承诺,请尽快兑现,还说,说……”,“还说了什么?”“还说玉佩皇上既然拿了,就请皇上贴身保管好,并记住玉佩是怎么来的”。严公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犹如蚊呐。

    听到这些话的焰帝着实伤了心,握紧拳头,深切急促的呼吸着,试图平复那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情绪。“皇,皇上,您……”,严公公小心翼翼的叫着焰帝。“母后,您一定要逼朕至此吗?”焰帝怒吼着,挥拳打在了旁边的门框之上,力道之大,声音之响,吓的除严公公以外在旁伺侯的所有宫人,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严公公立刻上前查看焰帝的手,生怕有所损伤,只见焰帝打在门框上的手,早已红肿不堪,还有一处伤口正在外渗着血,严公公急忙扶住焰帝的手,大喊唤道:“快宣太医,快呀,快”,严公公扶着焰帝往里走,让他坐下来。

    “皇上,太医马上就来了,您再忍忍”,此时的焰帝似乎没有感觉一般,仍由严公公扶着他进来,扶他坐下,也丝毫没有觉得疼,一脸面无表情,那怕周围的人,早已乱成一锅粥,找太医的找太医,跪在地上发抖的继续发着抖,甚至还有宫人在慌乱中不小心的打碎了东西,吓的扑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焰帝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严公公看着那个被吓的不轻的小宫女说道“赶紧收拾干净,出去看一下太医怎么还没来”,小宫女急忙收拾干净,快步走了出去。

    “参见皇上”,“罗太医,你快来给皇上看看,肿成这样,可别伤着了骨头”,严公公见罗太医来了,急忙说道。“严公公莫急,下官这就替皇上诊治”,罗太医提起药箱放在了焰帝旁边的桌子上,俯下身替焰帝诊治伤口,看了看焰帝受伤的手,将其轻轻的活动了一下。

    “幸好,并未伤及筋骨,上些药便可”,“那就好,那就好,劳烦罗太医了”,罗太医替焰帝清理好伤口,涂上药,替焰帝包扎好伤口,将焰帝的手轻轻的放于桌上。待一切处理好后,欠身往后退了半步行礼道:“皇上,伤势已处理妥当,还请皇上……”。

    “罗太医”,严公公适时的拦下了拿起他的药箱将罗太医将他引到一旁问道:“罗太医,皇上的伤势如何?”,罗直起身子接过药箱对严公公说道:“伤势无碍,只是最近切勿沾水,饮食也好清淡些好,两日后下官再来替皇上换药”,“皇上这手可会留下什么病根”。

    “公公放心,皇上的手已经处理妥当,日后不会留下病根”,“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没有其他事,那微臣就告退了”,罗太医向焰帝请辞,可焰帝仍然没有回应,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皇上……”罗太医轻唤着,一旁的严公公见状,直言道:“罗太医,辛苦,老奴送送您”,严公公与罗太医一同离殿。

    “下官就告退了,后日再来替皇上换药”,“罗太医慢走”。送走罗太医后,严公公回到殿内,看到焰帝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的,不由的叹了口气。严公公禀退旁人,将这个空间留给焰帝,自己也默默的走出殿内,关上门,守在门外,等着焰帝的召见。

    丞相府内,“可有调查清楚”,慕容拔一回到丞相府,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想知道昨天长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支走所有人,整个厅内只剩下慕容劫和杨忠父子的时候,慕容拔立刻开口问道,急得连下人送上来的茶,都没有喝上一口。“回丞相话,长宁宫的事已打探清楚……”,杨税将昨在长宁宫发生的事,向慕容拔事无巨细的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太后还拿出了冰梨盘凤玉?”,“父亲,这玉究竟是……?”慕容劫到底还是年轻对此玉完全没有概念。“这个玉佩来头可不小,那是当年先皇打下丽宛国时,丽宛国第一年朝拜,所觐献的一块通体洁白的碧玉,毫无瑕丝,据说世间仅此一块,之后先皇命能大师亲自雕刻成冰梨盘凤玉,并贡于佛堂之上,七七四十九天后,赐于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

    “那此玉岂不是价值连城?”,杨锐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唐突惹得其父杨忠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责备,杨锐惊得垂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还好慕容拔并没有在意,接着杨锐的话说道:“这玉的价值可不在值不值钱,它最特别的地方是可得烎朝君王的一个承诺,真没想到太后会如此用那块玉佩”,“大人,这太后娘娘,可绝非一般女子,太后这么做,对我们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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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畔泠介绍:
一段恩怨、一片情深,有为者道:“人定胜天”,悉不知这世上之人,求而不得者局多,唾手可得者亦有,唯那恰如其分,如凤毛麟角……枕畔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枕畔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枕畔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