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十字车站•候车大厅•蒙斯特贵族候车室}
简洁,明亮,平淡中不失尊贵。
阿拉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奢侈却又十分低调的候车室。
远处,一对老夫妻正相依着等候发车,一位贵妇正在拿着镜子给自己补妆,一个年轻的少年戴着单框眼镜正在安静看书,一个中年男人正坐立难安地盯着自己的怀表。
当然,还有一位少女,或者说,一位隐形的小富婆,坐在阿拉身边,好奇地盯着阿拉。
“云镜,真的要去米德加特?那所...学校?”阿拉担心要被这个比自己还来历不明的少女拐跑了。
之前在更衣室里,阿拉不小心作死,当着云镜的面传送去了薇薇妮教堂,现在正被她揪着非要去米德加特不可。
“没错!”云镜非常肯定,“你不会怕了吧?你不刚才还表演了一下?嗯?害得我们现在已经多等了20分钟!
还有,你为什么要买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说好只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云镜笑眯眯地着盯住阿拉,眨了眨眼。
看得出来,云镜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对阿拉的兴趣越来越浓。
危!
大大的危!
“我...我怎么会害怕!你...你不许凭白污人清白!”
阿拉是个莽夫,莽夫的字典里怎么会有害怕二字?莽夫只是有点担心被人拐跑了而已。真的!担心之事,能叫怕吗?
“嘟~~”远处传来列车的气鸣声。
“女士们,先生们,前往沐克兰德的班车即将到站,请随我来。”一位侍从前来引路。
云镜拉着阿拉准备起身。
但恍惚间,阿拉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正飞速地往后倒退。
“霍木图斯...霍木图斯...”
阿拉的耳畔又响起深渊的低语。
阿拉发现自己的思维有些迟滞,像是老式电影在逐帧慢放。
整个画面开始扭曲、变形,逐渐远离自己。
周围的光源已然暗淡许多。
“糟...糕...”阿拉想喊,却感觉自己发不出声音。
“这位小姐。”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一下子把阿拉拉回到现实中,“有些东西,可要保管好哦!”
阿拉眼前,站着一个右眼戴着单框金边眼镜的少年,他头发蓬松,面对微笑,一身的书生气息。
他扶了扶右眼单框眼镜,静静地看着阿拉。
“喵喵喵?传送之后居然会有后遗症?以后不能再作死乱玩传送了。”
“谢谢!”很明显,是眼前这位少年好意拉了阿拉一把。
“这是一个平安符,如果需要,可以把它戴上。”少年递过一副单框金边眼镜。
阿拉言谢接过。
这是一副和少年所戴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边眼镜。只可惜,镜片的边角裂了一道微小的细缝裂痕,小到基本上看不出来。
只是多看了一眼,阿拉竟有些惊讶。
因为,那位少年的眼镜片上,也有这样类似的裂痕。
“一模一样?”
突然,阿拉想起了某个能让人头皮发麻的小说设定。
“卧槽!卧槽!卧槽!单边眼镜!喵喵喵,开局就遇大后期BOSS?”
阿拉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一直在阿拉身边不怎么说话的云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没什么,我们不是要去米德加特吗?赶紧的,错过班车就不好了。另外,再次感谢这位先生的帮助。”阿拉露出尬尴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催促着云镜离开。
“你刚才不还犹犹豫豫的...”云镜有些奇怪。
“米德加特?正好,一起啊。”书生气息少年很是高兴,“能和两位漂亮的小姐同行,真是人生一件美事。”
....
阿拉人麻了。
“喵喵喵,我还想多活几集啊!”
{国王十字车站•M172次列车•1号车厢•03号私人包厢}
不过,上了列车后的阿拉和云镜,倒是没有和那位单框眼镜少年乘坐同一包厢。
因为害怕两字,已然写在阿拉脸上。
但凡有点眼力,都能看得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的字典里刚才还没有某些字眼的存在。
“你好像很抗拒?”一关上包厢门,云镜就开口问道,“那个少年你认识?”
“唉!”阿拉往事不堪回首。
“说说看,有什么秘密?我绝对不告诉别人。”云镜好像看到了有瓜可以吃。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自己太笨了。”阿拉要是真的出现在那个维多利亚蒸汽朋克时代,绝对活不过三集!
“嗯嗯,我听着呢!”云镜已经做好吃瓜的准备了。
“算了,不说了。”阿拉这种笨蛋,安心等着臭帕特的投食和云镜小富婆的包养就好。
“嘿!干嘛不说啊。他真要是个渣男,我绝对帮你!”云镜握紧了小拳拳,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嗯?什么跟什么啊?”阿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云镜误会了,而且,误会还大到天边去了,“我不认识他。”
“嘿嘿!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云镜满脸‘你懂的’意思。
“真的不认识!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一个人。”阿拉还是沉浸在某个PTSD中难以自拔。
“原来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啊!说说看,是谁?”云镜的身子又悄悄贴了过来。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存在吗?”阿拉似乎在说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
“魔法?谁刚才还一脸茫然的样子?荒野山人小姐?”云镜的凤眼眨了眨,看样子是在说,‘你的演技也不赖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套超越物理的运行规则存在。那么,我说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位神,祂就是这个世界的漏洞,而且,还是唯一漏洞。”阿拉自然是不敢提起祂的名讳。
“祂?我现在有点相信,你确实是个荒野山人了。而且,还是个非常特殊的荒野山人!”云镜拉开了身子,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你不害怕?”阿拉觉得应该是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云镜大小姐还不能领悟‘单框眼镜’的恐怖之处。
“为什么要害怕呢?现在又不是神魔时代,而且,早就不是神魔时代了。”云镜耸耸肩,感觉有些乏味可陈。
“嗯?”阿拉感觉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
“现在可是以契约为基石的法制时代!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运行规则的漏洞,要么祂已经被契约磨灭,要么就是被契约约束在万丈深渊之中,永不见天日。”云镜似乎在说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嗯???”这回轮到阿拉吃瓜了。
“不论是神还是人,契约面前,一律平等。”云镜好像只是在描述一件事实。
“真的假的?”阿拉不信。
“或许你可以怀疑。但是,契约就是契约。不遵循契约的,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而这,就是世界运行的规则。”云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谁制定的?”“喵喵喵?你好像懂得非常多?”
“壤玥三君,时律天君,岩王地君,人皇人君。”云镜非常严肃地报出了三个名号。
“天时,地利,人和?”阿拉突然感觉有点耳熟。
“没错,天时,地利,人和。你也不赖嘛,荒野山人小姐。”云镜笑着眯上眼,“我现在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云镜又悄悄地靠近了阿拉几分。
“说说看,你是从哪段历史里过来的?”
“喵喵喵?你不要过来啊!”
阿拉才脱离虎口,又入狼穴。
危!
{M172次列车•1号车厢•05号私人包厢}
“阿湫!”一阵风吹过,单框眼镜少年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摇摇头,“竟然能偶遇上两个有趣的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