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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依然     口袋里的读物之时戒txt下载     口袋里的读物之时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节 再次相见

    沙白康破天荒失笑道:“我相信对于小兄弟而言,只是个小钱。”

    虞江承暗忖算你还有点眼力,爽然笑道:“老哥太抬举我了。不过呢,你说的也对,确实没多少。其实我有个疑惑,你口中所说的丹药真的有那么大的疗效嘛?”

    沙白康的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说道:“小兄弟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沙家炼丹世家的名号,就足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虞江承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以炼丹世家自居的沙家,这不正是沙东流和沙福来两兄弟背后的世家吗?就是不知道,这个叫沙白康的,在沙家是什么地位。而且,似乎沙白康走的路线,与沙东流和沙福来两兄弟不太相同,沙白康更关注的是沙家的生意。

    原来他还为自己没能跟沙东流有更多的接触而遗憾,没想到又来了个自称沙家之人,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还真的是有定数的。

    他和沙家注定有一段羁绊。

    沙白康见虞江承默然不语,以为他还在提防着自己,于是深吸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我身上就有这种丹药,不妨让小兄弟看上一眼。”

    说完,他从林俊芳手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色玉瓶,只听“砰”的一声,紫色玉瓶开启,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

    随后,一枚泛着红霞的紫色丹药出现在虞江承眼前。

    他仔细端倪起来。

    这颗紫色丹药除了色泽通透,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殊,不过丹药表面上的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纹路,倒是吸引了虞江承。

    似乎在哪里见识过。

    不过,沙白康只让虞江承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将丹药返回到玉瓶内,说道:“极品丹药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容易降低丹药的品质。”

    虞江承反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轻声说道:“这个丹药叫什么名字?”

    沙白康说道:“血环散。”

    旋又说道:“不过这血环散可是最顶级的,毕竟一般的血环散可没有这个功效。”

    沙家最出名的三种丹药,一是血环散,二是回魂丹,三是凝神丹。

    虞江承将注意力回到他的脸上,说道:“我可听说血环散是用来补气血的,怎么还能够增强体魄呢?”

    补充气血,说明是一次性的。而增强体魄,可是长期的。两者差异,不言而喻。

    自从接触沙东流和沙福来这两兄弟后,虞江承对炼丹产生出浓郁的兴趣,因此花上少些时间,专门找商均了解炼丹和丹药。按照商均的意思,丹药是修真界不可或缺的辅助剂,尤其是现在灵气稀薄的时代,依靠丹药提升修为,已然成为绝大多数修真者必不可少的手段。

    事实上,那些能够炼丹的世家宗派,在修真界的地位亦是斐然。

    沙白康笑了笑,说道:“小兄弟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普通的血环散当然是用来补气血的,但是我说过,这是一颗极品血环散,功效可不是补气血这么简单。要知道,一般的炼丹师一年也就只能炼制十几颗血环散,而炼制十颗血环散,才能有机会出现这么一颗极品血环散。”

    虞江承暗忖炼丹师还真是个赚钱的职业,虽说一年只能炼制十几颗血环散,但血环散价格不菲,市面上都被炒到了二十多万,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况且只要出现一颗极品血环散,按照林俊芳的意思,那可是值一百多万,可真是暴利。

    这让他不由地对炼丹师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他不知道,这还只是一般的炼丹师,若是水平精湛一些的,炼制的数量可不仅是这个数,而且品质会更高。

    比如虞江承眼前的沙白康,可是一名中位炼丹师。

    炼丹师可分为下位炼丹师、中位炼丹师、上位炼丹师和无极炼丹师。

    听传闻有凌驾于无极之上的炼丹师,只可惜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识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久而久之,传闻就成了谣言。

    幻想归幻想,如果真邀请虞江承去做炼丹师,也不一定会答应的,至少目前他还没有心力,去做更多的事。以他的话来讲,拳头才是硬道理,目前其它都是浮云。

    虞江承沉思片刻,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炼丹师,怎么分辨你手里的血环散是普通的,还是极品的呢?”

    沙白康想了想,又将血环散从玉瓶里倒了出来,解释说道:“你看这血环散的纹路是不是很细,几乎看不出来?”

    虞江承心忖原来这纹路还是有门道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沙白康颇有耐性,继续说道:“血环散是炼丹师引用自身的气血炼制而成的,而这纹路就是在炼制的时候,气血在丹药上遗留的痕迹。理论上血环散是用气血融合丹药,既然是融合,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纹路的。但是,事实上,因为炼丹师等级不同,气血的纯度也不同,再加上炼制的时候,或多或少会粘染上外界的杂质,就会导致这个纹路的出现。所以,纹路越是细小,就代表血环散的品质越高。”

    虞江承恍然说道:“原来如此。炼丹还真是个大学问。”

    沙白康的眼眸里泛着一道精光,笑道:“如果小兄弟有时间,可以来我们竹韵山庄玩玩,顺便看看我们是怎么炼丹的。”

    虞江承心中一怔,莞尔笑道:“炼丹不应该是个很机密的事吗?可以这样公开让人去看的?难道你们不担心这门手艺被外人学走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谁都懂,虞江承可不认为沙白康会那么好心。

    岂料沙白康长叹一声,说道:“能被偷学也挺好的,起码这门手艺能够传承下去。”

    言外之意,炼丹之术不再受人追捧?

    这确实挺意外的。

    虞江承大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沙白康长叹一口气,坦白说道:“因为现在已经被证实,炼丹可是会减寿的。”

    虞江承暗忖这还能被证实?如何证实的?减寿又是个什么程度?难道会有炼丹师炼制着丹药,然后阳寿尽,而莫名其妙地身亡?除非每一个人都有一本生死簿,以数字的形式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寿命的长短。当然,这些问题他肯定是不会问出来的,只见他微笑道:“修真者寿命都很长,减寿又何妨呢?”

    沙白康翻了翻白眼,说道:“谁告诉你修真者的寿命很长的?况且这种减寿是不可逆的。”

    虞江承大吃一惊,说道:“难道不是这样?我身边可都有活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怪物。”

    沙白康暗忖果然背后有高人,能活上千年,实力该是有多么地恐怖如斯了!说道:“小兄弟既然才修行三年,自然对某些事情不太了解。这样吧,我就住在海上花园酒店,小兄弟若是对这方面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边饮酒,一边畅谈。”

    说起饮酒,虞江承突然想起了方不惑,不知他现在处境如何?虽然上次通了电话,那也只是倾述下情谊,没有讲过多的话。而眼下柳茵梅的人生大事已经跟仙林大会捆绑在一起,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他和方不惑之间的兄弟情谊,就是从酒开始的。

    虞江承忽然想到什么似得,说道:“你认识沙东流和沙福来这两兄弟吗?”

    沙白康心中一怔,愕然说道:“二叔家的两个活宝,我怎么会不认识?”

    顿了顿,又说道:“你和他们有业务来往?”

    沙家有条不明文的规定,那就是家族内部不允许出现截客和扰乱市价的情况,毕竟都是自家的生意,给谁做都是一样的。

    再加上每一笔交易都必须用规定的账户,这样子所有的账面就会划入到家族的总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到年终,再按照贡献度的高低,发放奖金。

    因此,沙家内部相处还是十分融洽的。

    虞江承自然不清楚别人的家事,坦白说道:“我和沙东流、沙福来算是不打不相识,此前匆匆而别,倒是挺遗憾的,可没想到现在碰到了你。。。哦,我家姑娘回来了。”

    沙白康有些摸清虞江承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留,什么时候该走,于是离座伸手握着他的两手,双目电闪雷鸣,同时透着恭敬和诚恳,说道:“那我就在海上花园酒店恭候小兄弟大驾。”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你就那么相信我会去找你?”

    沙白康从容说道:“你一定会来的。”说完,携着林俊芳转身离去。

    陈雅静的眼力劲还是不错的,即便是昏暗的灯火下,老远依旧瞅到沙白康和林俊芳在与虞江承交谈什么,等走到虞江承跟前,好奇地问道:“他们俩怎么又来了?”

    虞江承笑了笑,没有丝毫隐瞒地说道:“是来推销丹药的。”

    陈雅静听到“丹药”二字,美眸登时亮了起来,说道:“是不是那种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

    虞江承抓住她那温热柔软的手,一把拉到怀里,笑道:“如果真有这药,那还修真干嘛?”

    陈雅静神情略有失落地说道:“哎。。。害人家白高兴一场。”

    陈雅静和潘雨燕修真的动机,不正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吗?

    虞江承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长生不长生,我并不是很在意。只要地球仍然转着,只要你我还活着,而我永远爱你。如果这一生还爱不够的话,来世必能长久。”

    陈雅静俏脸微红,喜滋滋地说道:“那我就这辈子缠着你,下辈子缠着你,下下辈子缠着你。。。直到你厌烦我!”

    虞江承细细地审视她的玉容,轻声说道:“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厌烦呢?”

    陈雅静甜甜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等我老了,可不许变心。”

    虞江承挺起胸膛,正气凛然地说道:“我虞江承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哈,最多只能算是花心。”

    陈雅静掩嘴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这个渣男!”

    虞江承坚定地摇摇头,深情地说道:“天上有多少星光,地上就有多少女孩,但天上只有一个月亮,而地上只有一个你。你是这个世间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孩,没有之一。”

    陈雅静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这样说的?”

    虞江承坚决摇头说道:“不,这话我只对你说过。”他这话还真没有骗人。

    陈雅静“噗嗤”一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事实上,她是虞江承第一个心仪对象,也就是初恋。

    初恋,弥足珍贵。

    所以,虞江承总是会对她更偏心一些,这并非说他对潘雨燕不好,而是相比之下,虞江承更容易对陈雅静吐露心声。

    准确来说,陈雅静在虞江承心里,是多了一份感恩之情,感谢陈雅静第一个走进他的情感世界。

    虞江承微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对你撒谎。”

    陈雅静忽然推开虞江承,假装怒意地问道:“那你告诉我,外面还有多少个心仪的女孩子?”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暗忖女人就是喜欢给别人扣莫须有的帽子,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发誓,外面绝对没有心仪的女孩子,若是不老实,那就叫我明天抬不起头来。”

    陈雅静说道:“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总是爱胡说八道,哼!不理你啦。”

    她见虞江承瞪着自己,俏脸微红低声说道:“好啦,算我不对,不该怀疑你。这样总行了吧?”

    虞江承见她显露出罕有的娇羞,忍不住心生怜惜,又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并且在她的额头上种上一个充满爱意的印记,轻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陈雅静微微点了点头。

    虞江承看着沙滩上开始散去的人群,继续说道:“天色都晚了,有点饿了,我们走吧。”

    被他这么一勾起,陈雅静也觉得自己的肚子要开始打起鼓来,说道:“刚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家面馆,看起来挺不错的,就去那吧。”

    虞江承洒然笑道:“行,都听你的。”

    这是一家打着百年金子招牌的牛肉面面馆,最大的特色就是肉大汤浓,可能是因为地处在旅游景区,所以在价格方面显得颇高。

    当然只要味道好,价钱方面虞江承那是一点都不计较。

    两人相当怯意地饱餐一顿,刚走出面馆,不料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从他们身旁经过,差点将陈雅静撞翻在地,幸亏是虞江承眼疾手快,将陈雅静牵到怀里。别看虞江承脾气内敛很多,但自己的心上人差点受伤,可就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没长眼的家伙,是急着去投胎吗?”

    他因为心急,脱口而出的是家乡话。

    那个冒失的女人见对方说了一大堆的话,而又是自己听不懂的,不过从虞江承愤怒的脸色上就可以道出个一二,女人不甘示弱地回敬说道:“你骂谁呢?”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谁不长眼,就骂谁。”

    女人虽然长得眉清目秀,却不是个善茬,不客气地说道:“你敢再骂一句,信不信老娘把你的狗腿打断!”

    虞江承一震,暗忖明明是你撞了别人,反倒是骑到别人头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大嚷道:“来来来,今天小爷就把话撩在这里,如果连你都打不过,小爷我白瞎了在这道上混了。”

    女人气急败坏地跺脚说道:“这是你说的,看打!”说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空飞出一脚。

    其实虞江承早就留了心眼,暗忖这女人脾气虽然火爆,打起架来倒是挺养眼。

    眼见着女人的攻势扑面而来,虞江承收了心神,侧步做了个回旋,直截了当地躲过这记不痛不痒的攻击。

    不过女人似乎隐藏着些本事,只见她在足尖还未触地之时,仅仅在距离地面一寸左右,突然整个身体凝滞在半空,随后轻踏两下,扫出连虞江承都意想不到的一招。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而又迅疾无匹,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但虞江承是什么人,可是连地阶级别的修真者都不敢轻视的大佬,相当轻松就把握到女人的进攻路线。

    就在女人以为得逞之时,只见一阵清风拂过,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掀翻在地,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疼得她呻吟不止。

    虞江承冷冷地看着她,心想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淡淡说道:“还来吗?”

    路过看戏的行人原本是要做和事佬的,但见过这两人打斗的场景之后,都像是见过瘟疫一般纷纷离去。

    女人见没人能帮衬自己,索性也就不装了,起身拍了拍尘土,没好气地说道:“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虞江承笑道:“这事也要看人的。不是什么人我都会给足面子的。”

    女人皱了皱眉头,说道:“你。。。”

    陈雅静移到虞江承身旁,说道:“人家还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宽容点嘛?姐姐,我们之间没有多大的仇怨,这事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以吗?”

    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这位妹妹懂事。刚才姐姐确实太鲁莽,撞到你了,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不是了。”

    虞江承不悦地说道:“不要以为道歉就完事了,刚才你都是怎么说的。。。喔!”

    他的后腰给陈雅静捶了一下,乖乖闭口。

    陈雅静深深地看了虞江承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又没受伤,反倒是你,出手那么重,把姐姐弄伤了。”

    虞江承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语气顿时温和许多,淡淡说道:“行吧,这次就算你走运。。。嘿,怎么就走了呢?”

    女人似乎有急事,没等虞江承话讲完,就一头扎进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江承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个没礼貌的女人,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男人会看上她。”他想着这个女人肯定是急着见老相好了,不然刚才地方那么大,再怎么冒失,也不会撞上。

    陈雅静笑道:“江承,你积点口德好吗?”

    虞江承耸肩说道:“事实就是事实。。。哦!刚才只顾着和那个女人扯皮了,你没有伤到吧?”

    陈雅静微微一笑,说道:“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受伤呢?”

    虞江承说道:“好好的心情差点被整没了。哦?看来今天有一场好戏看哩。”

    陈雅静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什么好戏?”

    虞江承的双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笑道:“嗯。。。看这情形,还有点小危险,带你过去有点不合适。这样吧,你先回酒店,我去前面溜一眼。看看他们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陈雅静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不过虞江承的话她是肯定听的,轻声说道:“那你要注意安全。”

    虞江承点了点头,匆匆朝巷子口走去。

第二节 情义两断

    此前虞江承与那个女人交手的时候,就感应到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真者,再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被实力更强悍的劲敌所追击,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因为虞江承刚才见到有三名脸上挂着怒意的男人朝着巷子口走去。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那是因为虞江承知道,那个巷子口的尽头有一面很高的围墙挡着,一般人是不可能过得去的。既然选择这条路,说明是追着女人的方向去的,这就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这三个男人是找女人麻烦的。

    当然,那个女人会走那边过,自然是有目的。

    他对那个女人本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并不代表着会让坏人得逞。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虞江承一向不屑于掺和到别人的纷争之中,但是这次却是一改常态。

    归根结底,该是虞江承的善意在作祟。

    虞江承来到高三米的围墙前,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便一个轻跃,翻过围墙,继续走上十多步,就出了巷子口,这里就一条路可以走,是往日光岩的方向。

    日光岩在日落之后,就不会有多少游客来光顾,因此,一路上,虞江承根本就碰不到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日光岩。

    日光岩是由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岩石搭建而成,当然,这个“搭建”可不是人为的,而是天然锤炼而成。

    在蜿蜒的小道上穿梭了一阵子后,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方,传来细微的打斗声。

    凭借着敏锐的听觉,虞江承相信岩石的背后肯定是那个女人以及尾随其后的三个男人。

    虞江承悄悄地移步到岩石旁,探头看去。

    果然,事实如他所意料的。

    不过,女人的强悍,是他意料之外的,因为至少到目前来说,女人以一敌三,竟然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

    地阶之上的决斗是要铺设结界的,既然没有结界,说明这四个人的实力都该是地阶之下。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情形,这四个人都还没有出全力。嘿,赶紧亮出兵器,那才叫痛快。”

    原来这四个人只是拳脚上的较量,让虞江承看得很不过瘾。

    过了一会儿,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与女人又过了一次招后,突然疾退数步,跳出战圈,说道:“司马沛珊,乖乖交出地宫图,我们就把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虞江承心忖这个女人原来叫司马沛珊,名字取得倒是挺文雅,就是脾气太火爆了。

    司马沛珊那张充满怒意的脸庞,突然赌气般撇着小嘴,一副不屑的神色,说道:“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哼!李木谨,你这个做长辈的,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李木谨失笑道:“我们并非好汉,而你并非弱女子,有什么好谦让的?”

    司马沛珊冷笑一声,话锋一转说道:“李木谨,若是你能够证明这张地宫图是你们李家的,我举双手将它贡献出来。怎么样?”

    李木谨冷酷的目光扫视着司马沛珊,长笑说道:“司马沛珊,你以家族联姻为掩饰,混进我们李家,偷走地宫图,现在又在这里狡辩,居心何在?”

    司马沛珊冷声说道:“你不要自作多情,联姻可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哼!想要我嫁给李跃腾,简直是痴人说梦。再说了,地宫图可是你们李家从孙玉郎手里骗来的,我只不过帮他讨要回来。”

    当提到孙玉郎时,一丝喜色转瞬即逝,显然孙玉郎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在司马沛珊的左侧,明显岁数小上一截的男人登时脸色阴沉,低沉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那种感觉教人心生寒意。

    司马沛珊别过来瞧着他,淡淡说道:“李跃腾,你是个好人,只可惜,哎。。。怪只怪你身旁的两个叔叔盯得太紧,我不得不说些违背良心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李跃腾的嘴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忽地虎目圆瞪地说道:“二叔说的没错,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是我太相信你,才会被你所骗。交出地宫图,今天就放你一马!”语锋大变,判若两人。

    司马沛珊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声说道:“你真的舍得伤我?”

    李跃腾一时间默然无语,李木谨急切地说道:“跃腾,你别理会这个狐狸精的满口胡言,四弟,你还在等什么?”

    李木谨口中的四弟名叫李木霖,拥有玄阶七等的修为。只见他擎出长剑,踏前一步,凌冽的杀气瞬间弥漫四周,喝厉说道:“你最好拿出看家本领,不然我这手里的宝剑可是不长眼的。”

    言罢,化作一道长虹朝司马沛珊扑出。

    司马沛珊不甘示弱,湛蓝的宝剑出现在手里,刹那间舞出一片剑花拦在身前。

    “铛!”强烈的冲击波迅速往四周扩散,形成的气流吹得司马沛珊衣衫卷动,长发飞扬。

    李木霖只是浑身震了一下,旋又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剑芒罩向司马沛珊。

    司马沛珊所有的精神力都凝聚在李木霖身上,攻防互换,一招一式,拿捏得恰当好处,

    “铛!铛!铛!”

    兵刃交击,迸射的光粒就像是绽开的花蕊在黑夜中无规则跳动,飒是好看。

    两人不分上下,相互交换数招。

    但在虞江承看来,李木霖不是司马沛珊的对手。果然,又过了两招,李木霖在接下司马沛珊的猛烈一击下,跌退数步。

    司马沛珊乘胜追击,岂料李木霖大笑一声:“你中计了!”

    原来李木谨乘这两人搏斗之时,凌空跃起,悄悄地漂浮在半空,悄无声息地接近司马沛珊,随后迅疾无匹地从天而降,攻击的部位正是司马沛珊最致命的头部。

    李跃腾对司马沛珊存留着一丝爱恋,怜香惜玉,不免大叫一声:“二叔,请手下留情。”

    他这不叫唤还好,一叫唤,反而让李木谨错失最佳攻击时机,粉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卑鄙小人!”

    司马沛珊矫捷的身躯倏地横移,仰天一击,硬生生地抵挡李木谨一剑后,虽然纹丝不动,但玉容瞬间煞白。她长长吁出一口浊气,说道:“你们不如一起上,别做这种偷鸡摸狗之行。”

    就挑开李木谨的刹那间,司马沛珊的娇躯似乎膨胀一些,整个人透着血红的气焰,如同水银泻地,施展出密不透风的剑法,如数朝着李木谨劈去。

    说归说,但是虞江承看在眼里,瞬间就知道司马沛珊的意图,她是打算先击退李木谨,随后再对李木霖下手,各个击破,才有最大的取胜把握。

    而事实亦是如此,司马沛珊劈向李木谨的剑招,蓄涵着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的锋芒劲气,绝对不可小觑。

    李木谨冷喝一声,说道:“小丫头,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话音刚落,剑芒迎面而来。“铛!”的一声,以李木谨之能,竟然被逼得疾退数步。

    司马沛珊穷追而上,势必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击伤李木谨,令他再无法插手。

    一旦得逞,再回头击伤实力上比李木谨逊色一些的李木霖,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要速战速决,司马沛珊全神贯注于李木谨,只留了一分心神在身后紧随而来的李木霖,当然,她很有把握,在击溃李木谨之前,李木霖绝对是碰不到自己分毫的。

    李木谨被击退数米,但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势,可惜没等他调整过来,司马沛珊的攻势顷刻间来到身前。

    避无可避,李木谨只好硬着头皮,做着无用的抵抗。

    “铛。。。”

    几个交手之后,李木谨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后背撞到岩石上,后背登时传来剧痛之感,一口鲜血忍不住地喷射而出。

    显然是受了内伤。

    司马沛珊那里会犹豫,轻踏向前,配合强大无比而让人生畏的气势,集中全力,幻出漫天的剑芒将李木谨围拢得水泄不通。

    李木谨眼里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奈何受了重伤,身手变得不灵敏,根本就躲不开司马沛珊遮天蔽日的剑芒,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其实,司马沛珊和他们在修为上其实相差无几,唯一让他们忌惮的,而是司马家族的功法,是一种以命搏命的功法,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是有很大的优势的。若是逐一击破,还真的会让司马沛珊扭转胜局。

    然而,她疏忽了李跃腾,李跃腾怎么可能会让司马沛珊伤害到李木谨呢?别看李跃腾只是晚辈,但,这里实力最高超的却是要数李跃腾,他可是真真正正的玄阶巅峰的高手,仅次地阶不过是一步之遥。

    如果因为他的一厢情愿而不出手,导致满盘皆输,过失可就不轻了。

    危机关头,李跃腾操起比他半截身躯还长的碧玉剑,迅疾无匹地疾射向司马沛珊。

    “蓬!”

    剑芒消散。

    司马沛珊凌冽的攻势还未给李木谨造成致命的打击,就迎面撞上李跃腾狂风暴雨般的剑影。

    避无可避,只能将宝剑横档在胸前,硬生生地去抵挡。

    “铛。。。”

    李跃腾霸道的数剑,瞬间将司马沛珊的右手骨震裂,而她手里的宝剑也被甩飞出十来米。

    “嘶。。。”司马沛珊捂着右手轻声低吟。

    李跃腾的碧玉剑横在司马沛珊的脖颈处,低声说道:“我不想伤你,快交出地宫图吧。”多少还存留着爱慕之情。

    司马沛珊娇躯微颤,咬牙切齿地看到李跃腾,娇怒说道:“枉费我的一片心思,你却下如此重的手!”

    李跃腾心中叫苦,虽然知道司马沛珊是在逢场作戏,但重情重义的他又怎么忍心去逼迫一个曾经和自己相恋三天的女孩子呢?

    上天待他实在是太残酷了,送给他一段孽情。

    李木霖扶起受了重伤的李木谨,说道:“跃腾,不要跟这小妖女说废话,赶紧取了地宫图。你放心,我们不会取她性命的。”

    司马沛珊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露出一个视死如归的笑容,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你要出头,就来拿吧!”言外之意,誓死也要保护地宫图。

    这番话比任何锋利的刀剑还要厉害,若是动手,他和司马沛珊的情义就此决裂;若是不动手,他就没办法向两位叔叔交代。

    一时间进退两难。

    司马沛珊眼眸里闪耀着狡黠的光芒,轻叹道:“我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呢?只可惜,身不由己呐。”

    见李跃腾有点六神无主,旋又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好呢?”

    李跃腾深吸一口气,断然说道:“我明白。。。很可惜,我们之间的情分,在今日将不复存在。”

    “跃腾,好样的!”

    司马沛珊笑了笑,以平静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是吗?”她的笑意里充满着不甘和落寞。

    “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李跃腾皱眉说道:“我不想伤害你,快交出地宫图吧。否则。。。”

    话音未落,司马沛珊突然朝着虞江承所处的方向喊道:“喂!你别再躲了,再躲下去,我的小命都要没了。”

    三人均是一震,哪里能够意料到还有其他人。

    李木霖沉声说道:“是什么人?不要躲躲藏藏的。难道连露脸的勇气都没了吗?”

    虞江承暗忖一声司马沛珊还真是小妖女,无缘无故拉自己下水。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轻咳一声,从岩石背后走了出来,假装面露难色地说道:“各位大侠,我不过是路过的游客,看你们打得真欢快,没好意思打搅几位的雅兴。我现在就走,你们继续。”

    司马沛珊从容说道:“我们刚才不是说好的,来个偷袭的嘛,现在计划被这家伙破坏了,你再不来帮忙,我可就要一命呜呼哩。”

    李跃腾忽然脸色阴沉,淡淡说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虞江承冷笑连声地说道:“我如果说我们只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的过客,你信不?”

    他对司马沛珊本就没有好印象,现在被她无缘无故拖下水,更是深恶痛绝,心生鄙夷。

    李跃腾冷静地瞅着虞江承,好半晌后才说道:“我现在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只要你现在离开,我就当没见过你这个人。”

    虞江承连连说道:“好说,好说,我现在就走。”

    司马沛珊的眼里泛着精光,冷哼一声,说道:“死男人,你敢丢下我,我就把我们昨晚的事公布出去。哼!滚吧,没种的男人!”

    没等虞江承解释,李跃腾怒气横生,剑锋指向他说道:“你且滚来跟我打一架。”

    虞江承暗忖自己真不该好奇心重,现在被司马沛珊诬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了。他故作镇静,讶然看着李跃腾,笑嘻嘻地说道:“小妖女鬼话连篇,难道你就信了?”

    岂料李跃腾丝毫不给面子,沉声说道:“我不理会你们什么关系,是个男人就滚过来打一架。”

    场面一度失控。

    虞江承长叹一口气,露出一副五体投地的模样,说道:“我本与你们无冤无仇,更是懒得插足你们的纷争,但是你刚才的那一席话,我不得不出手教训下你。”

    他说得还算客气,但在李跃腾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只见李跃腾将碧玉剑往地上点了一下,剑身突然亮了起来,发出碧绿色的光辉,随即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剑身上传来。

    绝对是一柄上等的好剑。

    李跃腾不屑地冷笑说道:“就凭你?”

    虞江承的目光扫过四人后,淡淡说道:“没错,就凭我。小妖女,我可以帮你打跑这几个人,但好处可不能少了我。”

    司马沛珊相信虞江承有些本事,可没想到他有勇气迎难而上,连忙说道:“你可要说到做到哦。”

    这次李木谨他们三人对付司马沛珊一人,本没有任何悬念,却没意料到半路杀出个虞江承来,局势登时变得扑朔迷离。

    李木谨把目光移到李跃腾的脸上,平和地说道:“跃腾,你要做到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心平气和的心境,万万不可以被旁人讥讽的言语所蛊惑,而乱了方寸。”

    他每说完一句话,就伴随着一个轻咳,显然受内伤不轻。

    李跃腾黯然神伤地说道:“二叔,我知道了。”

    李木谨的虎目随后又迎上虞江承锐利的眼神,淡淡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虞江承心想:今天这黑锅是背定了,这小妖女还真是个人才,仅仅一句话,就让自己深陷于危难和纠纷。无奈地摇头说道:“小妖女,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情一次就足以,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小子,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就让我瞧瞧你手里的剑是否有你说得那么锋利。”

    李跃腾看了李木谨一眼,见他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在虞江承身上,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刀剑无眼,等会儿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虞江承暗忖这男人做事婆婆妈妈的,就连自己都看不过去,难怪会被小妖女给甩了,没好气地说道:“你动作快一点,我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做,没空在这里跟你们瞎闹。”

    李跃腾堂堂玄阶巅峰的高手,在家族之中也算是后起之秀,什么时候被人无视过?虎躯一震,持剑长身而起,一道五彩缤纷的光华从他的身上升起,犹如天神下凡那般耀眼。

    虞江承暗忖这小子练的什么功法,招数还挺好看的,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登门学艺。

    如果这话让李跃腾听见,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李跃腾所使用的正是隐世李家独门功法--“气吞山河”。

    相比其他世家,隐世李家的功法显得更为霸道和残忍,更为独特的地方在于“气吞山河”能够强行提升一个等级的修为,李跃腾是玄阶九等的修为,提升一个等级就到了地阶初期,当然,这个状态是不可能化丹成婴,也就是元婴的出现。而且这个状态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因人而异。

第三节 气吞山河

    所以李跃腾一出手就是“气吞山河”,让李木谨和李木霖多少有些意外。

    李跃腾冷冷地望着虞江承,长笑说道:“仅仅玄阶中期的实力,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在我面前叫嚣!”而“气吞山河”的另外个好处就是修真者一旦到了地阶,就可以强行开启天眼,审视对手。

    李跃腾的实力竟然是玄阶之上,这可是大大超出虞江承所想,幸亏他有应对地阶初期高手之法,那就是他的炽焱剑诀和星芒。

    黄芒顷刻间逼近眼前。

    虞江承不慌不忙地祭出湛卢,洒然挥击。绿光烁烁的湛卢,晃动间竟然精妙绝伦地封锁住李跃腾的全部进攻路线。

    “铛。。。”

    一时间劲气横飞,兵刃的交击声响犹如珍珠落玉盘那般清脆悦耳。

    交手几招后,两人又倏地错开。

    表面上看是平分秋色,但虞江承心知肚明对手的功法在于硬攻和速战,自己只有避开锋芒,从旁敲击,才能占更多的便宜。

    而事实真是如此,李跃腾再次蓄力而发,一点都不给虞江承余留任何情面和喘息的机会。

    即便是硬碰硬,虞江承当然也有七分的把握获胜,但付出的代价肯定是极大的。万一后方的李木霖又插上一手,可就会出现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木谨虽然受伤不会再加入战斗,但李木霖可是玄阶中上期,若是使用“气吞山河”的功法,亦是临近玄阶巅峰,自然不能小觑。

    此时的虞江承可不见得能够以一同时敌两个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

    李跃腾手里的碧玉剑横扫出的剑芒,再一次被虞江承懈力挑开和避让,依然是没有奏效。

    虞江承故意取笑道:“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李跃腾什么时候被这样侮辱过?顿时怒火冲天,进攻的招数也变得杂乱无章,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相反的,虞江承是越战越勇,嘴上更是吞吐着犀利的言辞炮轰李跃腾敏锐的神经。

    李木谨看在眼里,着急地喊道:“跃腾,不要被这小子的言语冲昏了头,他是故意激怒你的,咳。。。咳。。。”

    但是此刻李跃腾哪里还能够听得进去?他的眼里只有虞江承,仅有杀意而没有思想。

    虞江承心中大喜,将身法提升到巅峰状态,身形越发变得轻飘不定,再加上他此刻心境玲珑剔透,完全把握住李跃腾的攻击方向和速度,没有半点遗漏,越发占据主导地位。

    李跃腾每一次蓄力而出的攻势都被轻松闪躲,更是刺激到他那高傲的好胜心。

    李木霖实在是看不下去,正要出手,却被李木谨拦住了去路,前者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小子实在是太狡猾,太可恶,不敢正面硬刚,却一直说着风凉话,有意激怒跃腾。哎!跃腾已经彻底落入对方的陷阱里,被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要败下阵来。”

    李跃腾确实被虞江承玩弄于股掌而不知,枉费他这一身本领。真是可怜。

    事实上,李跃腾并非莽夫,之所以会落入虞江承的圈套,那是因为司马沛珊的那一席话,让他误解司马沛珊和虞江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对情敌,自然是分外眼红,再加上虞江承的话痨,想要保持清醒都难。

    李木谨的眼里激射出一道智慧的精芒,轻声说道:“这小子倒也是聪明,知道避敌锋芒,伺机取胜的道理。咳。。。这次就由他去吧。只有经历这次教训,才能让跃腾看清楚,也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前是我们太惯着他,让他有些骄傲自负了。”他已经相信李跃腾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果不其然,此消彼长之下,李跃腾最初的锋芒开始退去,出现一丝疲惫的神情,身手亦是变得迟缓不少。

    就在李跃腾再一次扑空后,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滞,仅仅这看似不起眼的失误,令李跃腾一时半会儿无法摆正身形。

    本来高手过招,就在毫厘之间,稍有差池,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虞江承见李跃腾露出破绽,哪里还会客气,瞅准时机,挟着强大的劲风,点射出一张慑人的剑网,密不透风地将他笼罩其中。

    炽焱剑诀发动。

    耀眼的红芒在此刻绽放,好似周围星月无光,置身于无边无垠的刀光剑影之中。

    “蓬。。。”

    光辉消散后,只见虞江承持剑伫立当场,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气。他先是看了一眼李跃腾,随即将目光落在李木谨身上,淡淡说道:“下一个谁来?”

    而观李跃腾气喘吁吁地跪坐在地上,一脸惶恐地望着虞江承。

    他败了,败得很狼狈。

    李木谨和李木霖交换了个眼色,均是从对方的眼里道出骇然之色,前者旋又露出苦涩困恼的神色,说道:“小兄弟好本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莽撞了。”

    他们俩无比震惊,更是无比疑惑,对方只是玄阶中期,是如何做到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一招击溃李跃腾的。

    虽然虞江承炽焱剑诀才展露个头角,但是李木谨拥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老辣的眼力,仅仅看上一眼,就认定虞江承的剑法有着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可是剑法大家所能够媲美的,假以时日,仙剑排行榜上肯定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种人才,到底出自何方?

    虞江承换了个口吻,耸肩说道:“客气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只可惜,刚才我们不过简单地切磋一下,还未分出胜负,遗憾啊,遗憾。若是有缘,改天来一次堂堂正正地较量。”

    虞江承显然不想和他们三人交恶,所以给足了面子,李木谨怎么会听不出来?连忙客气地回复道:“那是一定。敢问小兄弟来自哪个世家?或是哪个宗派,日后好登门请教。”

    虞江承摆手说道:“我只是个孤家寡人,登门请教就算了。”

    李木谨深深地吁出一口浊气,说道:“是个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我们以后肯定会再相见的。”

    虞江承无论如何都猜想不到,下一次的见面是以什么形式出现的,他将目光移到司马沛珊的脸上,笑道:“这下你该满意否?”

    这个时候李跃腾已经回到李木谨身旁,李木谨以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看了他一眼,旋又看向虞江承,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就不便打搅,告辞了。”

    李跃腾一呆,急切地说道:“可是二叔,我们的地宫图。。。”

    李木谨瞪了他一眼,失望地说道:“你若是一开始保存实力,选择和对方消磨体力和耐性,等待最佳时机,再催动气吞万里的功法,打个对手措手不及,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哼!竟然会输给玄阶中期的人,李家的颜面都给你丢尽了!咳。。。咳。。。”这个时候给李跃腾一些提点,将会对他受益匪浅。

    李跃腾自当是虚心接受。

    虞江承当然不知道这三人来自隐世李家,如果知道,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三人如此轻易离开?当他目送三人离开后,走到司马沛珊身旁,关心地说道:“你没受伤吧?”

    司马沛珊笑道:“原来你不是棵木头,还会懂得关心人的。哈,我算是看走了眼,原来的你的实力还挺高的。”

    能够得到美女的称赞,虞江承自然很开心,只见他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说道:“仅仅是挺高吗?嘿,是那小子太自负,以为凭借什么了不得的功法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次被我教训一顿,该是长点记性,这个修真界,可不是那么好混滴。”

    司马沛珊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虞江承见天色也很晚了,担心陈雅静等的着急,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啦。”

    司马沛珊定睛灼灼地望着他良久,没头没尾地说道:“似乎你对地宫图并不心动?”

    虞江承耸肩说道:“那玩意我才不稀罕。反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在外面游荡,也不怕遇到坏人。。。”

    这是他调侃的话,司马沛珊自然不会放心里去,继续说道:“你知道地宫图的用途吗?”

    虞江承做了个沉思的动作,说道:“哦,这个啊。。。”

    司马沛珊“噗嗤”一声,笑道:“原来你不知道。难怪不心动。”

    她深信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男人不是个十恶不赦、见利忘义的人,于是有意摊开地宫图的秘密。

    显然是在招揽虞江承。

    岂料虞江承摆了摆手,说道:“地宫图我没兴趣。”一点余地也不给。

    司马沛珊深深地注视他半晌,又是没头没尾地问道:“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虞江承反问道:“你是在查户口吗?这似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司马沛珊苦笑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责怪我,利用你和他们三个人周旋。”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

    司马沛珊的秀眸里激射出无辜的神色,可怜兮兮地说道:“又不是我骗你来这里的,而是你自己擅自跟过来,还躲在一旁观看,看得那叫津津有味,只不过被我发现了而已。。。哼!要不是被李跃腾偷袭,我肯定有办法对付他们三个人。只不过,哎。。。那个时候也是出于无奈,不然肯定不会拉下脸来求你了。”说着说着,一滴热泪从秀眸里滑落出来。

    虞江承最见不得女人在面前落泪,有点招架不住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也就发发牢骚,没有其他意思。”

    司马沛珊俏脸微红,随即又露出一副幽怨的神情,说道:“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吧?”

    虞江承暗忖果然是个小妖女,千娇百态,难怪能够把李跃腾迷惑得神魂颠倒,如果再继续交谈下去,指不定会被套出什么话来。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司马沛珊却见虞江承突然转身离去,连忙追上前去问道:“你怎么话没说完,就不理人家,管自己走了?”

    虞江承正眼都懒得看一下,挥手说道:“架也打过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哦,你可别误会,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兴趣。”

    司马沛珊的秀眸里含着泪花,笑了笑,说道:“可是我对你很感兴趣。”

    这句话可是要惊艳多少男人?

    虞江承一怔,停下脚步愕然说道:“你是不是对任何男人都这样?”

    司马沛珊这才发觉到自己失态了,苦笑说道:“你以为我是花痴吗?见一个爱一个?其实在见识过你实力之后,我想找你帮忙的。”

    虞江承依稀记得和方不惑在虚无幻境的时候,方不惑曾经和他提到过地宫图,因为当时一心寻找神灵丸,所以没有花心思在这方面。司马沛珊实力不简单,身后的世家更是不简单,而一个家族舍得让这么优秀的后辈去联姻以达到增强实力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对方的世家更为强悍。李跃腾、李木谨?李家?难道是。。。

    虞江承想到这里,多嘴地问了一句:“刚才他们三人是出自隐世李家?”

    司马沛珊说道:“是的。”

    虞江承顿时心里面万马奔腾,若是知道这仨来自隐世李家,刚才肯定是要让对方出点血,刮点油脂下来的。

    司马沛珊见他露出怪异的表情,随后又是连连长叹,不解地说道:“你和李家有往来?”

    往来?开玩笑,恨不得将隐世李家的人按在砧板上摩擦!

    虞江承淡定地说道:“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既然你开口了,不如说说看,需要我怎么出力?”

    司马沛珊欢欣地说道:“太好了,只要你答应了,其他都好办。”

    她见虞江承瞟了他两眼,旋又说道:“地宫图是天池地宫的路线图,总共有四幅,分别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若是集齐东南西北四张地宫图,才能够得到完整的地宫图。不过我这个人并不贪心,只要得到我手里地宫图方位的宝藏,就足够了。”

    虞江承心想:地宫应该暗藏杀机,只要有地宫图做指引,最起码不会触碰到暗藏的机关,也可以避免走各种冤枉路,白白消耗时间。就像是之前在虚无幻境,有方不惑的这盏明灯,一路上才那么顺利。

    他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径直走到路旁的长椅上,习惯性地拍了拍,朝司马沛珊挥手说道:“再走几分钟我就到住所了,不如在这里先把话谈开,我再考虑需不需要帮你。”

    司马沛珊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两人的亲密举动,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说道:“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此时微弱的灯光洒在她身上,一眼望去,像是增添不少灵性。

    虞江承坦白说道:“其实我对天池地宫一无所知,再加上我这个人呢,有个脾气,就是不喜欢冒险,尤其是那种随时都会丢了性命的险境,就算那里有数不胜数的宝藏,对我来说,亦是没有多少吸引力。但是,我这个人又有另外个毛病,就是美女相邀,不忍心直接回绝,只好身不由己地洗耳恭听了。”

    司马沛珊的秀眸里闪过一丝讶色,柔声说道:“谢谢。那我把天池地宫的秘密和你详细说下。”她打心底都无法解释为何眼前的男人会让自己如此信任。

    旋又说道:“天池地宫顾名思义,就是在天池上出现的地下迷宫,每逢甲申年开启一次,入口和开启时间都是随机的。”

    虞江承打断说道:“入口都是随机的,那不类似于时空之门吗?难道说天池地宫是另外个时空?”

    司马沛珊压低声音说道:“可以这么说,不然天池地宫地域宽广,仅仅天山山脉的范围是不够的。”

    虞江承疑惑地说道:“地域有多大?”

    司马沛珊想了想,说道:“我听老祖宗说起过,天池地宫若是东南西北都走齐的话,大概需要五年的时间,这还是一切顺利,不遭遇任何劲敌的情况下。”

    虞江承骇然说道:“这么长的时间,都可以绕地球好几圈了。一个人能有多少个花样年华哦,一去一回人都老了。”

    司马沛珊心中好笑,说道:“你多大了?我看你一点都不显老。”

    虞江承故意掰着手指算了算,感慨说道:“不知不觉,已经年满18岁了,成年哩。”

    司马沛珊一震,嘴角不自觉地逸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明白了,你在骗我。”

    虞江承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说道:“年龄还能造假?要不我直接报身份证号给你听?”

    司马沛珊重新打量着虞江承,淡淡说道:“就当是信你一回。刚才说到哪了?哦!天池地宫开启后,七天内入口就会关闭,下一次开启就要等八十年,万万不可以错失。嗯,正如你说的,一个人能有多少个花样年华,我也不例外,所以,这次天池地宫之行,我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一定会来的吧?可不能食言哦!”

    虞江承本想告诉他自己并不一定要参与,但是被她那对娇柔的媚眼一扫,心里又软化下来,说道:“天池地宫到底有什么宝藏,让你下那么大本钱,以联姻为理由,混进隐世李家,盗得地宫图?莫非是为了你口中的那个叫孙玉郎的男人?”

    男人呵,真是个心慈手软的动物。

    司马沛珊淡然笑道:“为所爱之人,赴汤蹈火,有什么不对吗?”

    虞江承心忖真是个痴心女,这么重情的女人,世间也是少有,忽然莫名其妙地产生出想见一见这位叫孙玉郎的男人,看他是否真得值得眼前这位美女为他付出那么多,感慨之余又不免多了几分好感,说道:“你可以和我说说,是为他找哪件宝物?”

第四节 天池地宫

    司马沛珊的秀眸里泛着精光,缓缓说道:“是一颗名为复元丹的丹药。”

    虞江承心想:丹药都是炼丹师炼制而成的,是有时效性的,就算是用最顶级的手段来保存丹药,想要留存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谈何容易?

    因此,他认为天池地宫是有神秘人暗箱操作的,至于是何妨圣神,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他大概忘记了虚无幻境内的神灵丸是怎么来的。

    其实有的丹药并非人为,而是天然孕育。这种情况肯定是有附加条件的,绝非易事,不然还需要炼丹师干嘛?

    至于天池地宫内的复元丹是怎么来的,还真是只有天知、地知。

    虞江承继续问道:“那你是冲着什么去的?”他可不认为司马沛珊只是单纯为了丹药。

    司马沛珊从容说道:“当然是为了地宫内的仙品珍宝。”

    虞江承心中一怔,恍然大悟地说道:“仙品级别的珍宝,可遇而不可求。不过,仅仅是这个,还不至于涉险去寻找吧?”

    他是个保守主义者,很难想象有人会不顾自身性命,只为了获得仙品级别的珍宝。

    这样的买卖,实在是划不来。

    况且珍宝只是身外物,真正体现价值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事实上,确实有很多人会为了珍宝而疯狂。这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癖好,也可以算是一种执念。

    司马沛珊心中暗暗佩服虞江承的机智,笑嘻嘻说道:“仙品级别的珍宝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可知道,地宫内的四件仙品珍宝却是隐藏着一个特殊属性。”

    此言一出,虞江承的兴趣顿时被提了起来,动容说道:“哦?说来听听。”

    司马沛珊顿了顿,徐徐说道:“天池地宫内的四件仙品珍宝分别为汇灵灯、混元甲、缚仙绳和遁地尺,至于这四件珍宝有什么用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四件珍宝是可以合成一件名为宿幕星河的宇品级珍宝的。”

    商均让他寻找的五大至宝是用来做阵眼启动阵法的,而这四件仙品竟然是可以合成一件更高级的珍宝,比之五大至宝还要出色。

    虞江承不禁大吸一口冷气,说道:“宇品珍宝?相传言可以毁天灭地的宇品珍宝?”

    司马沛珊点头说道:“没错。”

    虞江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不对,你这里好像有个漏洞。”

    司马沛珊的秀眸里透着一丝不解之意,问道:“漏洞?”

    虞江承沉默片刻,说道:“先不管这四件仙品珍宝好不好寻得,但天池地宫是八十年开启一次,这过去上千年,甚至是上万年,天池地宫不知开启多少次,总有被人寻得的吧?既然如此,你怎么能保证这四件珍宝还在天池地宫内呢?”

    如果珍宝不在天池地宫内,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司马沛珊明白他说的意思,娇笑说道:“除非有人合成宿幕星河,否则仙品珍宝一定还在地宫内,因为这四件仙品珍宝一旦出世,在下一轮开启之时,就会自动消逝。”

    可以想象,当珍宝持有者,使用珍宝之时,珍宝就这样在眼皮底下突兀地消失,是该有多么地滑稽。

    虞江承那是闻所未闻,暗忖珍宝还能长出脚来自己跑回天池地宫不成?很快,他就把这个愚蠢可笑的想法抛之脑后,愕然说道:“听起来倒像是被谁有意操纵一般,不然好端端的仙品珍宝,怎么会无缘无故消逝呢?或者说是又回到地宫内。让人听起来就很匪夷所思。”

    司马沛珊欣然说道:“有没有人成功过,我是不知道,至于宿幕星河有多大威力,更是无人能知。哎,能不能集齐,纯粹看人的运气吧。”

    虞江承冷笑说道:“你这么说反倒让我对天池地宫失去了兴趣。”

    且不说能不能找到珍宝,就算找到一件两件珍宝那也是于事无补,不能够合成宿幕星河,一段时间后,还不是得眼睁睁地看着珍宝从手中溜走。

    司马沛珊知道他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重申说道:“你可是亲口答应的,不可以食言哦。大不了归来的时候,我们滢水山庄藏宝阁里面的宝物任你挑选。”

    虞江承冷声说道:“宝物有什么好稀罕的?”

    虞江承如果知道滢水山庄藏宝阁内的宝物,可是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排的上名号的,就不会这样说了。

    司马沛珊娇哼一声,说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我们藏宝阁,你倒是好,白嫖的机会都不要。”

    虞江承从容说道:“都是些身外物,搁身上也不觉得嫌麻烦?我只要有把趁手的兵器就好,其他都是浮云,浮云而已。”

    司马沛珊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的神色,说道:“可是我不管!”

    虞江承拗不过她,叹道:“说到底,我是在成全另一个男人,实在是可笑至极。那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复元丹有什么用途吧?”

    司马沛珊露出思索的神情,缓缓说道:“三年前,孙家也不知得罪了谁,惨遭灭门,哎。。。幸亏影宗的人及时赶到,从歹人手里救下了玉郎,而玉郎虽然有幸躲过一劫,但金丹被毁,一身的修为毁之一旦。这几年一直用丹药维持着生命,虽说不能改善现状,但也不至于会恶化。可是,这办法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因为对丹药的免疫,而让丹药失去作用。这次我入天池地宫寻找的复元丹,就是为了让他能够重塑金丹。”

    虞江承还是第一次听说丹药服用过量或者是服用的时间过长,会出现抗药性的副作用,不过转念又想,丹药本质其实和药物是一样的。

    而司马沛珊后面的那句话一出,虞江承的虎目顿时亮了起来,闪过一丝喜色,说道:“你是说那个复元丹可以让被毁的金丹复原?好家伙,我正愁着如何医治太爷爷呢。”

    司马沛珊好奇地问道:“你的太爷爷也和玉郎一样的遭遇?”

    虞江承简单地说道:“是的。”此刻他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轩,但是转念又想,慕容轩涉世那么多年,肯定知道天池地宫的秘密,怎么会没有告诉自己呢?

    其实慕容轩确实知道,但是天池地宫凶险无比,随时都会丢了性命,慕容轩可不希望虞江承为了自己而去涉险,万一出现意外,肯定是要自责死的。

    就比如他去虚无幻境,慕容轩也是持反对态度。

    虞江承可是慕容世家的希望。

    司马沛珊微笑道:“那我们不就拥有着共同的目的了嘛!”

    如果说一开始虞江承答应会陪她去天池地宫,那是因为被司马沛珊所怂恿的,但这次可就不同了,从被动到主动。

    司马沛珊已经完全相信虞江承不会食言了。

    虞江承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算是吧。到时候可别怪我为了争夺复元丹而对你大打出手。”

    司马沛珊微微一笑,说道:“复元丹又不是只有一颗,而我又只要一颗足以。当然,我也很愿意为你去寻得一颗。”

    虞江承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惭愧,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心不贪,也只要一颗。”

    旋又问道:“我可以看下地宫图吗?”这次他是真心对天池地宫表露出兴趣。

    司马沛珊想也不想地把地宫图交到虞江承手里。

    虞江承先是一怔,显然是没料到司马沛珊给的那么爽快,这可是她刚才死命要保护的贵重东西,看来她已经把虞江承当成了自己人了。

    因为司马沛珊将地宫图藏在胸口,因此,在取出地宫图的那一刻,一道傲人的风景线坦露在虞江承面前,让他不免食指大动,感叹孙玉郎真是好福气,有如此佳人为他劳心劳力。

    在虞江承眼里,司马沛珊虽然不是那种外貌很出众的女人,但是性格直爽,敢作敢当,再加上重情重义,心境美,自然人也美了。

    这张地宫图不知是用何材料制造而成的,相当柔软,且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虞江承缓缓地开启地宫图,瞅了一眼,无奈地说道:“你这地宫图不会是假的吧?我怎么看这上面没有任何文字线条之类的。”

    既然是张地图,总应该有路线和各种符号注解,可是眼前的这张地宫图,还真是白纸一张。

    莫非需要用什么特殊手法才能够让上面的内容显现?

    虞江承可是听说过有的机密文件就需要各种破译的手法,有浸水火烧的,有扫描激光的,反正是手法各异,为的就是不让外人获得里面的内容。

    司马沛珊掩嘴笑了一声,解释说道:“地宫图只有在天池地宫开启的时候,才会显现的。”换言之,拥有地宫图的人,就能够第一时间获悉天池地宫的开启时间,除非是一直守候徘徊在天池的人。

    虞江承长叹说道:“这么神奇的嘛?哎,我越发看不懂这个修真界哩。”他突然一震,心想自己怎么会跟眼前这个初次相识的美女发起牢骚来了。

    自从司马沛珊知道虞江承的年龄后,下意识中把他当成小弟弟看待,所以虞江承无意间的牢骚,反而让她觉得这个小男生性情纯真直爽,没有任何的心计,于是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感觉你是被逼修真的。”

    虞江承摇头晃脑地说道:“修真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事实上那些世家给后辈们灌输的都是以修真者为荣的思想,虞江承这种情形,倒是挺反常的。

    虞江承假装自己没有说过那番话,把地宫图交到司马沛珊的手里,说道:“你把地宫图收好,等天池地宫开启的时候,你再通知我就行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可是大忙人,不可能一直关注天池地宫的。”

    司马沛珊把地宫图放回原处,说道:“那是自然。哈!老实交代,刚才听你的语气,和隐世李家是不是有过节?”

    虞江承注意力回到她的脸上,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司马沛珊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我回答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出现了杀机。很是渗人。其实,我们和隐世李家的关系也很紧张,原本父亲是想通过我和李跃腾的联姻来改善两个世家的关系,不过现在被我搅了局,只怕隐世李家会在这方面做文章,刁难我们。哎,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和家里的长辈们。”女人常常会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即使是封建王朝的王室贵族,亦是摆脱不了这个魔咒。

    她的语调从一开始的坚定到最后的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在枕边的窃窃私语,让人不免生出怜香惜玉之感。

    虞江承对司马沛珊的遭遇深感同情,不知不觉之中,就将她此前拉自己下水的举动忘记得一干二净,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结盟。”

    他对司马家并不熟悉,唯独信任司马沛珊。

    司马沛珊爽快地答应说道:“行,就这么决定了。对了,你可以告诉我自己的世家吗?我可不相信你是什么孤家寡人。”

    虞江承突然大笑一声,说道:“我来自慕容世家,你知道吗?”

    司马沛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一惊一乍的,一点都不稳重。”

    虞江承顿时无语,暗忖自己也有吃瘪的时候。

    司马沛珊沉思片刻,话锋一转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慕容三少。你是和慕容宇拜的把子吧?哈!我听说你们和隐世慕容家关系也不好。还有,我听说慕容宇去了孤独家提亲,被困在了温澜山庄,至今都还未回归,不会是被独孤烈那个老家伙给绑票了吧?就算独孤烈不出面,独孤萧那个大胖子肯定会为了独孤语澜这个宝贝女儿,施展一些阴谋诡计的。”

    可以看出来她对各个大小世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若是去做间谍,绝对很合适。

    而且想象力也相当丰富。

    虞江承洒脱地说道:“我有那么出名吗?”

    司马沛珊“噗嗤”一声,笑道:“你可是一出手就收拾了当地的三个世家,李天骥虽然实力不咋地,但人脉还是挺广的,就连百花门和逍遥门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虞江承坦然说道:“你是不是退缩了?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司马沛珊摇了摇头,坚毅地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虞江承一怔说道:“你还真是自信。”

    司马沛珊定睛灼灼地看着他,说道:“难道不是吗?”

    虞江承可是有“嘴炮”之称,凭借此招挫败过不少对手,此刻却是被司马沛珊说得连连吃瘪,笑道:“好吧,我说不过你。”

    司马沛珊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说道:“我想听听你的计划。”自然是如何处理世家之间的矛盾。

    虞江承顿了顿,耸肩说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迎难而上,化腐朽为神奇,化矛盾于无形,不然,我们和隐世慕容以及隐世李家的仇结只会是越嘞越紧。”

    至少目前来说,隐世慕容和隐世李家没有对虞江承造成太大的困扰,顶多是下了一份挑战书。所以,虞江承没有打算用什么凌厉的手段对付他们。

    毕竟他的宗旨是以和为贵。

    司马沛珊好奇地问道:“你想如何去解决三家的矛盾?”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用道义呗,实在不行用武力呗。在修真界,拳头过硬才是真理。隐世李家已经下了战书,这一关首先要打得漂亮,已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从而彻底打消他们不可一世的念头。”

    就在司马沛珊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虞江承长身而起,轻声说道:“好了,我得走了,如果你想找我,随时打我的电话。”

    司马沛珊露出一丝不舍之意,好半晌才点头说道:“好!”

    虞江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潇洒离去。

    司马沛珊眼见着他离去,没有回头的意思,好似心中丢了魂一样,空荡荡的,整个人一下子就没了精神,无精打采地坐回了长凳上。

    我是怎么了?

    他只是个小屁孩,能懂什么呢?哈,肯定是打架打累了,开始胡思乱想。对!一定是这样。

    如果虞江承知道他这一出英雄救美,竟然能够捕获一位美女的芳心,该会做何感想?

    司马沛珊很快又恢复如初那般顽皮娇俏的小女孩表情,自言自语地说道:“玉郎如果知道我得到地宫图,肯定会很高兴的。”

    想到这里,司马沛珊突然在眉梢上点了两下,随后一张轻薄的面具从她的脸颊上剥离,滑落到她的手心。

    这是一张犹如不食烟火的仙子般脱俗的面容,简直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还是不带面具的感觉更舒坦,更加自在。哎。。。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我带着面具示人。”

    她岂知这张容颜可是要叫天下多少男儿为之着迷,为之疯狂?

    虞江承慢悠悠地走回酒店,边走边想着:今晚可真是又刺激又收获颇多。

    刺激的是与李跃腾之间的较量,让他首次感受到战斗技巧的重要性。从中他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尤其是要熟悉对手的功法,否则在关键时刻,被对手摆上一道,胜负随时都会翻转。

    今晚要不是李跃腾太过于自负而过早地暴露功法,很可能会如李木谨所言,虞江承会最终落败。

    当然,李木谨如果知道虞江承击败过真正的地阶高手,或许就不会这样自信的。毕竟今晚虞江承还未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而今晚的收获自然是结盟到新的战友。

    只要和司马家打点好关系,那他要在修真界立足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份。

    或许虞江承没有想过,他的举动,会让原本散乱的修真界再一次凝聚成绳。

    当然,这是后话。

第五节 天降金光

    虞江承他们入住的海上花园酒店是座落在海岛东侧,是西式城堡外观且内部装潢颇有地中海风情的酒店,海上花园酒店三面环海,菽庄花园和海滨浴场能够尽收眼底。

    此时,陈雅静穿着睡袍,探头窗外,见漫天的繁星垂映在海面上,寂静而悠远,一时间走了神。

    而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她那玲珑剔透的香肩上,美的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

    虞江承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走进房间,见陈雅静愁眉苦思,讶然问道:“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陈雅静长叹一口气,秀眉轻簇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像虚幻一般,一点都不真实。江承,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虞江承坐在她身旁,笑了笑,说道:“能做这样的梦,不是挺好的?你看我,为了追求你,竟然用了三生三世的运气。”

    陈雅静心里涌起无尽的欢欣,搂着他的脖颈,低声说道:“只要有你相伴,即使是梦,我也心满意足了。”

    虞江承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吹气,说道:“那我今晚就给你一个,很不一样的美梦!”

    陈雅静哪里经受得住虞江承的挑逗,“嘤”的一声,顷刻间软倒在他的怀里。

    虞江承瞧着她紧闭着双眼,轻声说道:“这下你可逃不出我的魔掌哩!你准备好了吗?”

    陈雅静乖乖地点了点头,既不说话,也不睁眼,就像是一枚任人摆弄的美玉。

    下一刻,睡袍从她的香肩上滑落,瞬间满屋皆春。

    话说在同一个时间,温澜山庄内,一道灿烂的金光从天而降,重重地撞击在正闭目调息的慕容宇身上。

    远远望去,慕容宇就像是一尊金碧辉煌的雕像。

    很快,几个凌乱的、相隔甚远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冲在最前头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他那对透着一股股凶光、犀利的虎目中可以看出,绝对是名货真价实的强者。

    他便是独孤家的靠山,活了八百年,享有剑宗称号的独孤烈。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是一名四十来岁,胖嘟嘟的,再加上身上挂着珠光宝气,一点都不像个习武之人,反倒似个暴发户模样的男子。

    别看他一身肥头,身法却是很不错,能够紧随独孤烈,而不至于被拉开太大的距离。

    他就是目前独孤家的家主,也就是独孤语澜的父亲,独孤萧。

    此时,慕容宇浑身浸泡在金光之中,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暖意遍布全身,浑然不知独孤烈他们的到来。

    独孤烈隔着五米止住脚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容宇,见身后独孤萧略有气喘地跑了过来,轻声说道:“萧儿,你该减减肥了,你身上挂着这一层膘,还怎么去施展独孤剑诀?”

    独孤萧拍了拍肚皮,尴尬一笑,说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小子一定会控制饮食的。”

    独孤萧不是有意暴饮暴食,长这么胖的,而是小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不致命,但会无意间引导他去饮食,最主要的表现就是稍微出现饿意,就会浑身无力,甚至会当场昏厥过去。有点类似于低血糖。因此,他一天至少要进食十多次。而且为了以防万一,随身都会带些食物以供不时之需。

    独孤烈自然清楚,而他这番话,没有责怪的意思,很大层度是在关心。毕竟暴饮暴食,对身体也不好。

    幸亏他这种怪病没有遗传给独孤语澜,否则独孤语澜成了大胖子,不知慕容宇会不会嫌弃?

    独孤烈又将目光落在慕容宇身上,呵呵笑道:“看来这小子有福了。”

    独孤萧不明所以地问道:“老祖宗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独孤烈挪开目光,瞧往远处连绵的崇山峻岭,微笑道:“还记得我们的族训吗?有一条就是关于现在这个情况的。”

    独孤萧一震,骇然说道:“你是说。。。这小子被仙界的列祖列宗给看上了?”

    独孤世家在世两千多年,渡劫飞身到仙界之人不在少数。

    那些前人担心自己一旦去了仙界,独孤世家会逐渐衰败,所以留了一条很特殊的通道,可以和这边的人做交流,只不过这种交涉所动用的财力物力相当大,几十年才能交流一次,而且每一次交流都不能传送太多的讯息。一旦被仇敌察觉,很有可能会被举报到仙界执法者那里,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毕竟仙界也是有规则的,而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允许和现在的凡人界有相互往来。

    现在慕容宇身上的金光就是仙界那边传来的一个讯息,或者说是一个旨意,就是告诉这里的人,慕容宇是要被重点培养的。

    就像是常言所讲的,人在做,天在看。

    独孤烈虽然十分不解列祖列宗为何会选择眼前这个连修真者都轮不到的普通人,但列祖列宗的旨意他是不敢违背的,徐徐说道:“是的。想当年我的父亲就是被老祖宗选上,有幸去藏经阁修行,不出十载就渡劫飞仙了。要知道,我父亲当年虽然天赋异禀,但修为却是异常的低下,不过是黄阶巅峰,在族内都排不上名次的,一直以来,都被族人所瞧不起的。”

    那个时候没有工业污染,绿水青山,灵气相当充裕,只要稍微刻苦修行,到达玄阶还是比较轻松的。不像是现在,灵气稀薄,家族内想要出个修真者都难,更别提出现地阶天阶的强者。

    类似孤独世家这种千年世家,人丁兴旺,足足有千余人,能够成为修真者的却是不足百人。可想而知,那些人丁稀少的世家,出不了几个苗子,也是情理之中的。

    独孤萧不可思议地说道:“藏经阁到底有什么秘密,进去十载就能够渡劫飞身?”

    独孤烈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就连我都只配守护在藏经阁入口处,一次都没有进去过。”独孤烈除了偶尔出去找人单挑外,其余时间都是守护在藏经阁外,这么做不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进入到藏经阁,而是这个地方鲜有人出现,不会打搅到他的修行。

    能够有资格进藏经阁之人,就是类似慕容宇这种被天外金光所笼罩,否则,贸然进去,只会是落得一去不复返的下场。

    之前也有尝试过让族人进去,但至今这些进去的族人都未能安然出来。

    在这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轻易进入藏经阁。

    独孤萧叹道:“但是这小子还不是我们族人。列祖列宗怎么会看上这小子?”

    独孤烈笑了笑,含糊地说道:“天人自有妙意!”

    独孤萧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并非在质疑老祖宗,就是便宜了外人,很不甘心。”

    藏经阁就是独孤世家最大的秘密,而这个最大的秘密要拱手送给外人,任谁都不会甘心的。

    独孤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笑说道:“这小子不是你认定的语澜的夫君吗?怎么会是外人?”

    独孤萧的虎目登时亮了起来,拍腿说道:“是我糊涂。”

    独孤烈又神秘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独孤家族有套功法,是在双修的时候使用的,已达到互补的作用。”

    独孤萧的眼眸里顿时激射出一道精光,微笑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好好好!这小子不愧是我的女婿。”

    独孤世家的剑法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只可惜世代留下来的心法口诀残缺了后面那部分,导致后世子孙很难再突破到地阶。

    就算是独孤烈这种修行上百年,还到不了地阶,只能干着急。

    独孤烈曾经有想过让族内成员修习别家的心法,以提高自身的修为,但是转念又想,万一修行出来的体质和独孤剑诀又不匹配,极易出现反噬的副作用,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少目前看来,独孤剑诀比修为更重要。

    现在他就只能期望远在仙界的列祖列宗能够施以援助,亦或是自己能够顿悟到真谛,从而突破到地阶。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列祖列宗们渡劫飞升之前,为何不将自己领悟到的东西再传给后世子孙们,自己就不至于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现在徒子徒孙们可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能够创造奇迹呢!

    其实独孤世家的前人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有了前车之鉴,独孤烈相信慕容宇能够得到列祖列宗的赏识而进入藏经阁,修为肯定能够突飞猛进,搞不好还能够一举突破到地阶,再利用双修的手法,就能够让独孤语澜占点光,跟着修为大增,这就是独孤烈口中所谓的互补的作用。

    只不过这要等慕容宇安然走出藏经阁后,再进行双修,才能够达到预期的结果。他这一去,就不知何年何月,独孤语澜肯定是要独守空房了,当然,这个等待是值得的。

    这两人从一开始的懊悔和不满,到如今的沾沾自喜,欣然接受,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是颗金子总是能够发光的。

    此时慕容宇依然被蒙在谷里,因为这道金光,他的人生开始发生了转折,从商业大亨,转变到能够和虞江承并驾齐驱的高手。

    独孤烈和独孤萧刚闲聊了一会儿,才见到几个晚辈姗姗来迟。

    走在最前面的是独孤燕,他是独孤萧的长子,也就是独孤语澜的亲兄长。

    独孤燕瞅了一眼置身于金光之中的慕容宇,随后将目光落在独孤烈和独孤萧身上,恭敬地说道:“老祖宗,父亲。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妹夫。。。啊不。。。慕容宇这是怎么了?”

    从他这席话可以看出,他对慕容宇还是挺满意的。

    独孤萧故意严厉地说道:“你这做兄长的也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妹妹,就知道让她胡闹。哼!别以为她三番两次偷偷来这里见这小子,我会一点都不知情!”

    独孤燕一怔,抓头说道:“可是父亲,语澜是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我怎么能看得住呢?”

    独孤萧冷哼一声,说道:“你妹妹不懂事,你这做兄长的,也跟着糊涂?”

    独孤燕惭愧地说道:“是我错了。”

    独孤萧越说越有劲,说道:“你现在领着这么多兄弟姐妹跑这里来做什么?是想看一场好戏呢,还是说皮肉痒了,需要我给你们疏通疏通?”

    独孤燕几人相互交换了眼色,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悚。独孤萧的凌冽手段,他们可没少见识。

    独孤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燕儿,你的独孤剑诀练得怎么样了?”

    独孤燕还是有兄长的风范,洒然一笑,说道:“回禀老祖宗,差不多快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哈,我也很久没有跟父亲过招了。要不我们爷俩约个时间,比划几下,好让老祖宗看看我的剑法有没有增进。”

    独孤萧和独孤燕的年龄相隔45岁,那是因为独孤萧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花在闭关修行上,直到46岁才结婚生子。

    别看独孤燕外表憨厚耿直,其实实力一点都不弱,他可是仅次于几位前辈,已然是玄阶七等的修为,在小辈之中可是佼佼者。

    独孤烈凭借玄阶巅峰的修为,能够和天道宫的宫主岳不曲打个不分上下,平分秋色,最主要在于他那返璞归真的独孤剑诀。

    要知道,招数的境界从最低到最高乃是初学乍现,初窥门径,略有小成,融会贯通,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返璞归真。返璞归真便是最高的境界。

    独孤燕的剑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完全可以和地阶初期的修真者相抗衡。

    岳不曲其实也想走独孤烈的路线,只可惜蝶影剑诀太过于深奥,而他的师傅也就是上一任宫主,提早渡劫飞身去了仙界,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然以他这身修为,剑法却只有炉火纯青的境界,确实有点难看。

    即便如此,岳不曲的剑法还是能够登顶仙剑排行榜的,毕竟整体实力摆在面前。

    独孤萧半信半疑地讶然说道:“燕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论修为,独孤萧比独孤燕高两个等级,也就是玄阶巅峰;论剑法,独孤萧可是比独孤燕低上一个境界,也就是融会贯通。

    因此,两人若是放开较量,独孤萧未必会赢,独孤燕未必会输。

    独孤燕点头说道:“不敢欺骗老祖宗。”

    独孤烈双目立时亮了起来,说道:“萧儿,你也听到了?”

    独孤萧不好意思地抓头说道:“听到了。我儿子有出息,我这做父亲的,可是颇有面子。”这俩父子的言行举止还真是相同。

    独孤烈爽然笑道:“你现在都快被燕儿赶超了,很快,你就可以卸下家主之位,好好静心修行了。”

    独孤世家有个规矩,那就是后辈一旦有人修为达到玄阶巅峰,不管原来的家主有多厉害,不管这个后辈是谁,都必须让贤给这个后辈。

    就凭这条规矩,独孤世家的就不会因为争夺家主之位而发生争斗。因为,同一个辈分,就只有一人有资格成为家主,这就好像封建王朝时期,只有一个天子,其他都只能算是王爷。

    所以,想成为家主,就只能拼命地修行。

    这也导致独孤世家人才济济的一大因素。

    但是这么做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整个世家的发展很缓慢,因为能够做家主的都是修行达人,往往这种修行达人在其他方便并不定会优秀,打个比方,独孤萧也算是个修行达人,但他对如何经营世家一窍不通,就连最起码的业务往来和经济数字都搞不清楚,类似这种人并非少数。所以即便独孤世家发展上千年,在世家排行榜之中,却连前十都挤不进去。

    独孤萧听到这话,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老祖宗又来挖苦我。”

    他暗忖自己从四十六岁接手家主之位,至今掌管了三十五年,却要让贤给自己的儿子。想当初上一任家主,也就是他的太爷爷,可是做了将近一百五十年,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在这个“青”是他的儿子。

    老子被小子赶超,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独孤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都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这个时候,独孤语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独孤萧没有立即看向她,而是面朝独孤燕说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你们先回去歇息,明早来会客厅。”

    几个世家弟子相互间看了一眼,最后都将目光落在独孤燕身上,独孤燕沉思片刻,说道:“如果需要我们,只管唤我们一声。小启和小明今晚就守在入口,明早我会让人来换你们的。”

    独孤启和独孤明应声答应下来。

    随后他看向独孤萧,说道:“父亲,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小妹,你是选择走,还是继续留这里?”

    独孤语澜轻声说道:“哥哥们先走吧,我想和父亲说几句话。”

    独孤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目送几人逸出视线,独孤语澜才转身瞥了一眼慕容宇,随后将目光落在独孤烈身上,轻声说道:“老祖宗,你就放过慕容宇吧。”她似乎对这道金光产生了误会,还以为是独孤烈下的手。

第六节 步行小街

    独孤烈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独孤萧解围说道:“语澜,你误会老祖宗了,这道金光是从仙界传来的。喔!我没有跟你说起过,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独孤语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说道:“仙界?是渡劫飞身去的那个仿若仙境的地方?”

    独孤萧点头说道:“是的。我们独孤家渡劫飞升的列祖列宗,无时无刻都在心系我们后人的境况,于是乎,通过一些手段,开辟出一条能够和我们这里相互交流的通道,现在你眼前的这道金光,就是仙界那边传来的。”

    按照光束不同的色泽,可分为绿光、蓝光、橙光和金光,金光最为重要。一般来说,绿光和蓝光传送的是关于独孤世家未来的规划,橙光传送的是心法和功法的口诀,金光最为困难,就是将一种类似护罩的玩意打在继承者身上,这才使得继承者有资格去藏经阁修行。进入藏经阁的这个条件,就是独孤烈通过一些莽撞的人闯入藏经阁之后,一去不复返,才得出来的。

    而独孤世家的宗旨就是以人为本,所以只要是能够培养人才的机会,那是一次都不会错失的。所以这次慕容宇是真的撞上大运了。

    独孤萧依稀记得上一次传讯来的是一道蓝光,是传讯给独孤烈的。

    其实独孤烈多希望列祖列宗能够传讯一份完整的心法,好让他冲破玄阶这个瓶颈。只可惜这条通道是单方向的,也就是只能够让仙界那边传讯息,而这边是不能把信息传输过去的。

    独孤语澜花容转暖,吃惊地说道:“莫非先辈是看上慕容宇?”

    独孤萧长叹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

    独孤语澜不解地说道:“可是慕容宇怎么会被先辈看上的?他也才来这里数日,更不是我们独孤世家的族人。。。”

    独孤萧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所疑惑的。”

    独孤语澜眼神变化,流露出一丝喜色,说道:“爹地,这么说慕容宇可以留下来了?”

    独孤萧知道她的用意,说道:“只要这小子能够通过考验,我就答应他的提亲。不过。。。”

    独孤语澜黛眉轻蹙,不停地晃动着独孤萧的臂弯,不悦地说道:“又来吊人家的胃口。”

    独孤萧默然片刻,说道:“这小子的考验是要去藏经阁修行,能否顺利归来,就连我们都不敢保证。而且,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

    独孤语澜哪里知道藏经阁修行是要那么长时间的,突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是要我饱受相思之苦吗?”

    就好像一件美好的事物突然一失手,跌落到万丈深渊之下。

    她可是知道,藏经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就连老祖宗独孤烈都未曾踏入过半步,

    独孤萧笑道:“最多二十年。只是相别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独孤语澜惨淡一笑,说道:“就和茵梅姐姐一样,为了修行,和相爱之人分别数十年,差点断送了这段感情。好在现在重归于好,不枉费那么多年的等待。哎。。。我听说柳伯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有意拆散他们。哎。。。真是个坎坷的姻缘。”

    独孤萧澄明深邃的眼神迎上独孤语澜的目光,柔声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你和慕容宇的事,我们绝对不会掺和。”

    慕容宇如果知道自己从一开始的烫手山芋到现在的香饽饽,身份转变的如此之快,会作何感想?有种踩到狗屎,抱得美人归的荒诞运气。

    独孤语澜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言罢,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慕容宇,默默地离去了。

    独孤烈和独孤萧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皆是从对方眼里道出了一丝的无奈。

    过了一个时辰。

    夜更深了,起了点小风。

    飒飒不止的树叶,搅得在场的人有些烦躁。

    又过了一个时辰。

    独孤烈有点不耐烦地摇着头说道:“按道理,这金光不该持续那么久。。。应该要苏醒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独孤萧连忙说道:“是不是持续的时间越长,受益越高?”

    独孤烈收回目光,摆手说道:“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毕竟金光不是在传功,而是传输讯息,这玩意,只会是白白消耗一个人的灵气,时间久了,反而会出现各种不适。搞不好还会危及到生命。”他是接受过这种光束的,所以最能体会光束给人造成的副作用。

    独孤萧一怔,大圆脸上瞬间写满忧虑,急切地说道:“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出手阻止下?”

    独孤烈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可,不可,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呢?一个不小心,我们整个温澜山庄都有可能毁之一旦。”

    独孤萧仍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长叹说道:“这该如何是好?”

    独孤烈沉声说道:“等!”

    正说间,突然,慕容宇猛然地睁开眼,一道慑人的精光从他的虎目中迸射而出,堪为天神下凡,惊得二人不由自主地疾退了半步。

    清晨,一道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虞江承和陈雅静的脸上,陈雅静最先睁开眼。

    她认真地凝视着虞江承,心想: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女人了,无论富贵贫穷,都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嗯!我不会看错人的,他肯定是个好男人。

    这时,虞江承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陈雅静慌忙钻进了被窝,把头深深埋进去,就像是一只被惊扰的鸵鸟。只听耳畔传来虞江承的声音:“是谁一大早就在窥视我这大帅哥性感的身体呀?”

    陈雅静探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微笑道:“是呀,到底是哪个偷窥狂,那么不要脸,敢瞧我家男人的身体。”

    虞江承伸手在她的小脑门上点了一下,说道:“你这是贼喊抓贼呢!嘿,昨晚我有没有弄疼你?”

    他昨晚可没少折腾陈雅静。

    陈雅静连忙挪到虞江承身旁,倚靠在他的怀里,甜甜地说道:“我现在知道雨燕姐为什么那么怕你了。”

    虞江承一头雾水,飒然笑道:“为什么?”

    陈雅静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说道:“因为你总是欺负她。就像。。。就像。。。昨晚你对我那样。”

    虞江承温柔地拍了拍她那柔软的香背,爽然笑道:“昨晚是我不好,当然,也怪你太诱人,我一时没把持住。”

    陈雅静的眼眸里透着楚楚动人的神情,说道:“你还笑话我!”

    虞江承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陈雅静冷哼一声,仰头说道:“今天就罚你陪我去逛街。”她知道虞江承最反感逛街,因此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可是个很重的惩罚。

    果然,虞江承耷拉着脑袋说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这事。。。”他不是不爱逛街,而是陈雅静她们只要一逛街就是一天的时间,还是那种同一家店会走上好几次的,不为别的,就单纯为了砍价。其实她不是缺钱,而是喜欢这种讨价还价的感觉。

    这种对虞江承来说不是体力上的消耗,而是精神上的摧残。

    陈雅静撒起娇来:“那你陪我半天可以吗?拜托了。。。”

    虞江承吁出一口凉气,说道:“行,怕了你了。”

    是福不是祸,反正是祸也躲不过。

    陈雅静立马做了个欢欣雀跃的动作,结果是一副诱人的美图映入虞江承的眼里。

    虞江承瞅准时机,恶狠狠地填饱了个眼福。

    陈雅静一时大窘,扑到虞江承身上敲起了小粉锤。

    还别说,陈雅静成了修真者之后,捶人的力道可是增进不少,在虞江承没有做任何防备的时候,打得他哇哇直叫。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虞江承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昨晚去了哪?”

    陈雅静的眼里疾射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神色,说道:“还用想吗?我掰掰手指就知道你昨晚去找别的女人。”

    虞江承长叹说道:“知我者,雅静也。”

    陈雅静的秀眸忽明忽暗,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感人肺腑的小故事?”她认为虞江承是碰到什么苦命的小姐姐,要出手相助,然后对方以身相许,这种老套路的故事又会上演一次。

    虞江承苦恼地说道:“感人倒是谈不上,就是白白错失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他见陈雅静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笑了笑,把昨晚如何跟踪司马沛珊,并且如何和李跃腾起冲突说了一遍,整个过程虽然十分顺利,但是在虞江承添油加醋的演讲下,陈雅静那是听得津津有味,结束时还不忘问道:“那个小姐姐漂亮吗?需不需要争取下?”

    虞江承一呆,笑道:“长相倒是还行,马马虎虎,不过身材那是一级棒。可惜。。。”

    陈雅静微微一笑,说道:“可惜什么?”

    虞江承摇头晃脑地说道:“可惜是个暴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最反感那种暴脾气的女人。”

    陈雅静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蜷缩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后,忽然轻声说道:“江承,能够成为你的女人,我感到很幸福。”

    虞江承诚恳地说道:“我能够拥有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旋又怪叫一声:“来吧,先来场开胃菜。”

    陈雅静俏脸大红,说道:“人家还是第一次,你就不能体谅下?”

    虞江承贼贼地笑道:“谁让我的小宝贝那么迷人呢?”说完,又是一场雨打芭蕉。

    连接天街的尾巴处有一条隐蔽的步行小街,步行小街能容十人齐肩同行,还算是宽敞,虽然不是休息日,但来这里闲逛的人还是相当地多,一眼望去,人山人海,除了长长的队伍,根本就望不到头。

    步行小街之所以受人欢迎,主要是因为这里贩卖的都是一些古董散玩,奇珍异宝,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在摊位前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最吸引人的是这里的小贩很多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一种销售的手段。

    虞江承和陈雅静一边谈笑,一边对着稀奇古怪的玩意指指点点,逛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走了一大半的路程,虞江承在一个摊位处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家卖参的小摊位。一般来说,参都是在药店出售,很少会有人摆出来的。他粗略地扫了一眼,问道:“老板,你这参怎么卖?”

    大胡子小贩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腔,说道:“我这个可是千里迢迢从JL运来的上等野山参,可以活血舒筋,轻身延年。”

    他又别有用意地看了陈雅静一眼,笑道:“只要你吃上一根,保准让你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尽显男人本色。”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有那么神吗?”

    大胡子小贩显然不喜欢遭到别人的质疑,故意冷哼一声,说道:“你爱信不信。”

    虞江承笑呵呵地说道:“你别怪我多嘴,现在市面上养殖的山参多的去了,你这里的山参看起来奇形怪状的,总不会是以次充好吧?”

    大胡子小贩听罢,立时色变,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无知的小家伙,不要来我摊上捣乱。反正你也买不起。”

    虞江承心中好笑,说道:“你怎么就认为我买不起呢?”

    大胡子小贩没好气地说道:“今天就算有钱也不卖你。”

    虞江承一怔,心忖还挺有骨气的,长笑说道:“兄弟,刚才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别太当真。”

    大胡子小贩厌烦地摆手说道:“不卖了!不卖了!”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丝狡黠的神色,说道:“好吧,不卖就不卖。我知道你这里肯定有最好的玩意,我看一眼就走。”

    大胡子小贩心中一惊,疑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好货?”

    虞江承暗忖要不是感应到你这里有非同一般的灵气,我才懒得搭理你呢。面上和气地说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野山参,你大可以卖给药店,何必要自己摆摊呢?我思量着你在这里等我这样的有缘人。”

    大胡子小贩重新打量着虞江承,随后四处张望,再把目光落回到他身上,轻声说道:“不瞒小兄弟,我这里确实有一株极品野山参。”

    虞江承大喜说道:“你如果信得过我,不妨让我瞧一眼?”

    大胡子小贩目光飞快地朝过往的行人上瞥了一眼,将虞江承拉到自己身旁,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取出一个用红色绸布包裹着的东西。

    陈雅静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待大胡子小贩掀开红色绸布,虞江承看见里面是个由三节参体缠绕而成的野山参,皮老,呈黄褐色,须根细长且直,有珍珠点。他仔细地端倪一回儿,好奇地说道:“请恕我眼拙,这支野山参,珍贵在哪里?”

    大胡子小贩不理会虞江承的提问,麻利地将野山参又包好后塞回原来的地方,淡淡说道:“你也瞧过了,现在,可以走了。”

    哪有一个劲赶顾客走的道理?

    虞江承心中一怔,大笑一声,说道:“兄弟,你还没开价呢。”

    大胡子小贩冷眼望了他一眼,说道:“我开的数就怕你吃不消。”

    既然说这话,就是有商量的余地,虞江承的兴趣顿时给他提了起来,说道:“你都没开价,怎么知道我吃不消呢?”

    大胡子小贩直接说道:“一千万,少个数字都不卖!”其实他就是随便报个数字,想吓跑虞江承。

    虞江承深吸一口气,哑然失笑地说道:“兄弟,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一千万买这个野山参,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大胡子小贩冷哼一声,说道:“就是这个数,一个子都不能少。”

    虞江承哪里会想不到眼前的大胡子小贩是在忽悠自己,微微一笑,说道:“一千万我也不是没有,不过野山参再珍贵,毕竟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值不了那个价格。如果你真的有心出手,不妨再思量下,给个良心价。”

    大胡子小贩重新扫视着虞江承,暗忖眼前的年轻人肯定是什么世家的公子哥,自己是遇到贵人,连忙客气地说道:“小兄弟是个明理人,应当知道这支野山参的价值。”

    虞江承坦诚说道:“说实话,我还真的看不懂。”

    大胡子小贩解释说道:“小兄弟,天材地宝只有百炼才能成精钢,集成天地精华才能终成至宝。野山参生长环境恶劣,自然生长过程十分缓慢,一年也就增重一克。你仔细看这支野山参,长六掌状复叶,称为‘六品叶’,至少是一百来年的生长期,绝对算得上是珍稀国宝。你再看它根须发达,形体扶摇直上,乃是极品中的极品。。。你知道这极品的野山参有什么功效吗?”

    虞江承一呆,说道:“这我还真没有研究过。”

    大胡子小贩压低身形,说道:“任何人只要吃上这一根,就算是个修真的废渣,也保证能够直接冲破到黄阶。怎么样,心动了吧?”

    虞江承心想:这和之前自己待过的风雷瑶池有类似的功效,现在二哥慕容宇不是正愁着突破嘛!这下可以解燃眉之急了。

    再一想:万一这支极品野山参并非有这样的功效,而是小贩的胡说八道,就这样轻易服用,很有可能会出现副作用,到时候就更加划不来了。

    毕竟慕容宇还不是修真者。

    当然,这种吸收天地精华而生长成的极品野山参,对修真者来说,那是绝对不会有副作用的,反而是有大大的好处。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上就要举行影宗的拍卖会,这种好东西,他怎么不拿去拍卖会上拍卖呢?要知道,能够去拍卖会淘宝的,都是些非富即贵、家底深厚的宗门世家。

    虞江承假装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玩意说好也好,说鸡肋也是鸡肋。你想啊,我们都是修真者,还用得着这种玩意吗?再说了,你这要价也忒高了点,还不如买血环散来得实用。”

    大胡子小贩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冷冷说道:“那就请便吧。”

    虞江承暗忖这人倒是挺耐磨,如果是平日里,早就懒得去搭理了,但这极品野山参,无论如何都是要争取到手的,于是试探地说道:“我这人是个直爽的人,一百万,成不成?”

    大胡子小贩往后挪了一小步,大叫道:“你是跟我开玩笑吗?”

    大胡子小贩的声音实在是太大,路过的游客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虞江承不理会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笑嘻嘻地说道:“就这个数,一分也不多。”

    原来只是在讨价还价,众人又无趣地散开了。

第七节 仗义出手

    大胡子小贩勉强定住心绪,淡淡说道:“抱歉,你不是有缘人。”

    虞江承暗忖你所谓的有缘人只是和金钱挂钩,表面上很高尚,实则俗不可耐,但是,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让它轻易溜走?于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缺钱,也知道你是一名落魄的修真。。。”

    大胡子小贩慌忙堵住虞江承的嘴,低声说道:“有些话,私底下说说可以,万万不要给外人听着。”

    这里游客那么多,稍有不慎,给传出去,可就犯了大忌了。

    修真界和凡人界虽然所处在同一个世界,但泄露出去,肯定是要引起不小的骚动,明文上有规定,谁敢触碰这个底线,可是要吃恶果的。

    这些年影宗为这事,没少折腾。

    至于影宗是如何平息这种事情的,他们不说,也就没人能够得知了。

    虞江承一时忘乎所以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之所以缺钱,是因为你一直卡在瓶颈,突破不成,用了很多方法,花了很多冤枉钱。”

    大胡子小贩呆了呆,骇然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虞江承微微一笑,暗忖今日你是逃不出我的魔掌的。缓缓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是你这里的什么好宝贝溢出的灵气,现在想想,应该是你自身的缘故。你应该是受过一次重伤,然后身体一直没有痊愈,落下了病根,导致每次冲破境界之时,产生乏力而以失败告终。”

    大胡子小贩黯然说道:“小兄弟说对了一半。”

    虞江承“哦?”了一声,没头没尾地说道:“你不妨说说看,需要用到什么药物才能帮你?”

    大胡子小贩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叫云上飞,你可以叫我阿飞。三年前,我在外游历的时候,正巧撞见一伙恶人对一个庄园进行惨不人道的杀戮,我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岂能袖手旁观?”

    既然话题谈开了,虞江承索性拉来一张凳子,自报家门后,坐了下来,又点了点旁边的凳子,示意云上飞也不要客气。

    陈雅静知道两人有事要谈,自己在这里那是索然无趣,看了一会儿滩上的野山参后,更是无聊透顶,干脆出去闲逛。

    虞江承目送陈雅静离去,又见云上飞坐下后,淡淡说道:“所以你出手了?”

    云上飞尴尬一笑,说道:“我天真地认为自己玄阶巅峰的实力,对付一伙烧杀抢夺的恶人,肯定是没问题的,岂料这群人都是修真者,甚至有地阶以上的强者。甭说出手相救,到最后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上了。呵,当时我都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真想和他们同归于尽。哎。。。幸亏影宗的人出现及时,打跑了那群恶人。只可惜当时受了重伤,至今都无法复原。”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我可以看下你的伤口吗?”

    云上飞笑道:“当然可以。”说完,他将外衣撩起来,一道如同树枝形状且清晰可见的黑色印记映入虞江承的眼睑。

    这道黑色印记就在云上飞的腹部位置,不像是伤疤,反而像是生长在上面的胎记。

    只是看一眼,虞江承就断定这个黑色印记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一般手段可以治愈的。

    因为最诡异的是这黑色印记还会时不时地散发着丝丝黑气,黑气之中还伴随着淡蓝色近乎透明的气体,这个气体就是万物之生灵,也就是灵气。

    一般而言,灵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此时之所以能够瞧见,应该是和这个黑色印记息息相关。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虞江承能够感受到灵气,毕竟这种方式的灵气外溢,是藏不住的。

    好在灵气外溢是间断性的,并非时时刻刻进行,否则云上飞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正因为灵气外溢,导致体内气血紊乱,精血大大损耗,因此,云上飞需要不停地依靠血环散来续命。

    这是要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下如此重的手?

    这完全就是在折磨云上飞的身躯,摧残他的意志。好在云上飞看得开,磕磕碰碰地走到了今日,实在是不容易。

    虞江承收回目光,心想:这个庄园里的人到底得罪了谁,引来这么多高手?而且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也有玄阶巅峰的修为。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个修真者,怎么随随便便都能碰上比自己厉害的?咦?庄园?三年前,似乎和昨天那个女人说的很吻合。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庄园里的人是不是姓孙?”

    云上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依稀记得,好像救下一个男的,叫什么。。。孙。。玉郎,对,叫孙玉郎。应该就是你口中的孙家吧。哈,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喔,对了,他的金丹被毁了,那应该和我一样,都是用药物来维持性命。”

    谁都知道,金丹被毁,也就等同于半条命没了。很多徘徊在玄阶的修真者,为什么执念要提升到地阶,很大程度是因为金丹化婴之后,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摧毁的。

    毕竟金丹太脆弱,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之一旦。

    虞江承暗忖还真是有缘,昨晚救了个和孙玉郎相关的女人,今天又撞到和孙玉郎有交集的人。

    他对于云上飞的遭遇深感同情,但是更多的是尊敬,能够不顾性命而去拯救他人,这份胆识,可圈可点,值得敬佩。

    虞江承沉思片刻,问道:“那你知道这伙人是出自何门何派的吗?”

    云上飞虽然对那伙人恨得牙痒痒,但却是断然摇头说道:“你还是别打听比较好。”

    虞江承怪异地问道:“为什么。”

    云上飞顿了顿,坦白说道:“我是到后来从影宗的口中才得知,这伙人的后台很硬。你就算知道了,也拿他们没辙。”

    虞江承心忖再厉害的后台不外乎隐世四大家,以及数一数二的宗门,而这隐世四大家和宗门在他心底,已经是并非不可撼动的,说道:“越是对我保持神秘,我越是好奇。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要憋死我嘛!”

    说到底,是虞江承的人脉,给了他足够的自信。

    说起来虞江承的运气那不是一般的好,从一开始就有商均这样的良师来帮衬,只可惜商均困在时戒内出不来,不然虞江承早就在外头,大施拳脚,大干一场了。

    但是豫让的出现,可就不同了。他是能够切切实实地帮助到虞江承的,苓芸和纱希美奈子,不就是豫让带给他的能人嘛!

    只不过豫让千算万算,那是没算到虞江承有个性格,就是不喜欢让女人出面办事,所以即便纱希美奈子紧随虞江承的左右,那还真只是个保镖,毫无用武之地。不然利用纱希美奈子和苓芸的能力,去收购一家宗门,那要比重新创建个宗门,要来得更便捷些。

    要知道,强者愈强,弱者愈弱,那些不入流的小宗门,凡是经营不善,都会面临类似破产的局面。与其分崩离析,倒不如苟活着,所以,在影宗的拍卖会上,时常会出现拍卖宗门的情况。

    而想要拍得宗门,不仅是金钱上的较量,更是武力上的较量。正所谓以德服人,以武制人,只有拥有足够的修真地位,拥有不菲的武力,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才有资格竞拍宗门。除非虞江承肯展露自己的实力,尤其是炽焱剑诀,否则以他玄阶中期的修为,根本就不够格。而苓芸和纱希美奈子不同,就算还只是地阶初期,台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濒临覆灭的宗门都能够找到接盘侠,毕竟人都是讲价值的,只有这个宗门有利用价值,才会得到外人的青睐。比如早些年被收购的天隐门,在修真界可是引起巨大的反响,因为天隐门有矿,是真的矿,是那些可以用来打造神兵利器的矿石。只要得到天隐门,也就得到了这些矿石。

    之所以天隐门会覆灭,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天隐门的门主整日沉迷酒色,最终把宗门败得一干二净。当然,明眼人可不这样认为,就算门主自甘堕落,一个硕大的宗门,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像是滑铁卢那般,从兴盛到衰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背后有人暗地里使坏。

    就像墨上空掌管时期的逍遥门,恶名昭彰,被全修真界的修真者所唾弃,还不是凭借着虚无幻境这个护身符,而存活下来。

    云上飞长叹一口气,苦笑道:“魔门。是魔门!就连影宗都要畏惧三分的魔门。”

    虞江承心想:魔门、影宗和十大宗派三足鼎立,能够维持这个现状,魔门确实有独特之处,但这也不代表影宗会怕了他们。想到这里,细细说道:“这件事首先要追溯到三年前,魔门为什么要对孙家下毒手,而且是到了这种惨绝人寰的地步。其次就是十大宗派和魔门向来是水火不容,完全可以联结影宗割除魔门这个毒瘤,我想,这并非难事。”

    就算影宗有意伏击魔门,首先就要解决鬼岭的毒雾,这可是至今为止尚未破解的大难题。

    而且听说魔门所处的鬼岭,是这个世界的命脉,若是魔门发起狠来,把这个命脉给毁了,那这个世界也就完了。这才是影宗忌惮魔门之处。

    云上飞闭口摇了摇头,叹道:“你若是发善心,想要了解始末,可以去问孙玉郎本人,他可是受害者。对了,我听说他现在在一家地产公司工作,还是个设计师。喔!他有个外号叫玉面郎。我好言相劝你。。。”

    虞江承心中一惊,打断他的话,说道:“孙玉郎?玉面郎?”他突然想起这个人不正是为自己的房子做设计的那位设计师嘛?难怪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这么耳熟。

    陈雅静不知何时回来的,在他身后低声说道:“孙玉郎不会是王思晴的那个设计师表哥吧?”她和王思晴因为装潢的事而结下深厚的友谊。虽然相隔两地,很难相见,但时不时还会熬上一两个小时的电话煲,聊些八卦家常,以增进姐妹之情。

    虞江承忽然想到自己的新房子好像一次都没住过,搁置了两年,该吃灰了吧?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住上几天,增加点人气。

    云上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孙玉郎?”

    虞江承笑嘻嘻地说道:“此玉郎非彼玉郎。也许我认识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位,也许只是名字刚好相似而已。对了,我认识个朋友,号称是炼丹世家,或许能够帮助到你。”

    云上飞吁出一口气,说道:“你说的可是沙家?很可惜,他们无能为力。此后,我也拜访过逍遥门和百花门,都是失望而归。”

    虞江承“哦?”了一声,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只是受了重伤,金丹都还健在,按道理血环散就能够治愈,再不济,把极品的血环散拿来啃也行。如果一颗不够,那就三四颗,总能痊愈的。”

    云上飞心想:你以为血环散是什么,糖果吗?不要钱的吗?我这三年要不是为了续命,吃了那么多的血环散,至于会落魄成这样吗?再说了,这些血环散根本就治愈不了我这残废的身躯。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涌出失落的情绪,说道:“这三年我就是用血环散来续命的。”仿佛这件事时时刻刻都铭刻在他心里,让他挥之不去,但是不管怎样,他都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希望自己流露出太多的异样而让外人瞧见,深怕被对方给看轻了自己。

    虞江承悠然起身,想了想,又坐下来,说道:“你现在一个月要消耗多少颗血环散?”

    云上飞自嘲说道:“还能多少颗?一颗就要我的老命了。你可知道,现在一颗血环散的市场价是多少?”

    虞江承明显楞了一下,说道:“我听说普通的要二十万一颗,极品的要一百来万,对吗?”

    云上飞感叹地说道:“差不多这个价。随着炼丹师数量的递减,血环散的数量也跟着骤减,所谓物以稀为贵,血环散那是越来越贵了,还是那种有价无市的窘境。要不是当年有恩于沙家,沙家格外照顾,兴许还拿不到血环散。这三年硬生生地把家底都吃光了。哎。。。原本就不富裕,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他脸上的惆怅之色只是一闪,很快就消失无踪。

    虞江承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说道:“我没办法帮你,不过,这支极品野山参对你来说就是救命钱,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这样吧,一千万就一千万。”

    虞江承有点想不明白,既然血环散那么值钱,为什么到了沙白康嘴里,又是那么不值一提,而且,依照云上飞的说词,沙白康用不着在外推销丹药,因为生意会很自觉地送上门来。再加上沙白康有意将血环散的价格压得很低出售给自己,似乎深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值得沙白康这么煞费苦心地拉拢呢?

    虞江承心里泛起不安之意,看来还是有必要跟沙白康摊牌,省的对方给自己下套。

    好在沙白康就住在海上花园酒店,晚上就去会会他。

    云上飞的嘴角逸出一丝苦涩之意,忍不住说道:“我说那么多,不是希望你来同情我,而是告诉你这支极品野山参对我来说,是多么地珍贵。”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显露出他的立场,还包括了他致命的弱点。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云上飞淡淡说道:“我有言在先,绝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虞江承白了他一眼,心中好笑,说道:“我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吗?”

    云上飞惭愧地说道:“那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虞江承沉思片刻,说道:“我打算创立宗门,希望你能来协助我。或者说,我十分真诚地邀请你的加入。”

    云上飞心中一惊,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我这个废人能做什么?”

    他现在不仅影响修行,更是无法施展任何功法,在未康复之前,除了耐打和耐抗之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虞江承一拍大腿说道:“你还别瞧不起自己。你现在修为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暂时无法施展出来。我相信,总有办法能够医治的。到时候我可是多了个地阶的帮手。哈,这绝对是个很划得来的买卖。”

    他说的这席话十分中肯,既不矫情做作,也不夸大其词,让人生不出一丝的防备之意。

    云上飞淡然说道:“是玄阶巅峰。”

    虞江承哈哈大笑说道:“等你康复了,突破到地阶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我相信你!”

    云上飞的脸色恢复到平静,说道:“谢谢你的认可。”

    虞江承暗忖自己怎么有点趁人之危,不过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于是继续说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每个月按时为你提供一颗血环散。只要你强大,我也跟着沾光。你看行吗?”

    云上飞长笑说道:“好吧。难得虞兄弟看得起我,如果再推辞,就有点太见外。”其实他何尝不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只可惜一没什么靠山,二没什么人脉。虽然早些年沙家有意拉拢他,但是他很清楚,就算到了沙家也没有什么作为,毕竟沙家的心思都在买卖上,走的是商道,这与他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性格,可是背道而驰的。

    虞江承哈哈笑道:“那你也别叫我虞兄弟,够见外的。叫我江承便是,我呢。。。就叫你一声阿飞。阿飞,阿飞,哈!我怎么看你都和小李飞刀里面的阿飞很相似,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很逍遥,很洒脱。”

    云上飞微笑说道:“见笑了。”

第八节 始料不及

    虞江承扫了一眼摊上的野山参,说道:“你可以收摊了。”

    云上飞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

    虞江承笑道:“因为摊上的野山参我都买下了。”

    云上飞知道虞江承在帮自己,一时间感动得快要哭出来,虞江承见状连忙说道:“你可千万别说那些肉麻的话,我可吃不消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再逛逛。对了,你把卡号给我,我先把钱给你汇过去。”

    很快,云上飞的卡上多了两千万,他先是一惊,随后连连说道:“你给多了,我这一摊子的野山参,值不了那么多钱。”

    虞江承洒然地说道:“跟着我总不能让你太寒碜,省得别人在背后议论我是非。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再给你转点。”

    野山参的市场价虽然很混乱,但是一摊子的野山参不至于要一千万,太过于离谱了。虞江承这么做并非用钱财来收买人心,而是想到云上飞还需要丹药来延续生命,这可是一笔不少的开支,与其让他花精力在赚钱谋生上,倒不如帮他解决后顾之忧,让他铁了心地跟着自己。

    毕竟云上飞在玄学上的造诣,比之生财之道,要更出色一些。

    物尽其用,虞江承可是深知这个道理的。

    云上飞当然知道他这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听进去却十分舒服,笑道:“够了,够了。”

    锦上添花那是难得,雪中送炭绝对是不易。

    现在虞江承有纱希美奈子作为创建黎门的敲门砖,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纱希美奈子只是护佑他一年,一年之后肯定是留不住的,至少他目前还没有想到能够让纱希美奈子留下来的办法。

    然而,事实上,纱希美奈子因为和虞江承进行了阴阳同修,隐隐之中,产生了男女之情。这份感情很浅,浅到纱希美奈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心病。而虞江承更是糊涂,把纱希美奈子的好意当成是为了应付豫让所托,理所当然,以至于为之后的举动而懊悔不已。

    当然,这是后话。

    而苓芸是妖兽之躯,在这里能够逗留多久,谁都说不准。况且,妖兽在修真界的标签是邪恶和异类,是不善之物,一旦苓芸的身份被揭穿,搞不好会引来无数修真者围攻。说白了,她就是颗定时炸弹。

    这样一来,豫让的好心反而成了累赘。

    吴晓斌和陈子欣又只是黄阶初期,在修真界这个大环境,高手如云,说白了,黄阶级别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唯独云上飞不同,首先他是孤家寡人,没有后顾之忧;其次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只要认定一件事情,认定一个人,绝对会死心塌地地干下去。

    虞江承最缺的就是这种人。

    一旦治愈云上飞,那就是平添增加一名玄阶巅峰的帮手,区区一千万,实在是太划算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通过闲聊,虞江承也了解了云上飞的身世。原来他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至于父母是谁,是否健在,他是一无所知。

    长大后,云上飞从孤儿院的院长那里得知,自己是在小溪边被好心人收留,而后好心人将他送到了孤儿院。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这位好心人,只可惜当年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唯一的就是一幅院长通过记忆描绘下来的肖像画,毕竟是凭记忆绘画,肖像画相当不准确,所以,这些年过去了,他始终未能寻到好心人。

    这可能是云上飞此生最大的遗憾吧。

    云上飞是个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深交的人。他的性格很大程度是因为长时间呆在孤儿院的那种氛围里。因此,这次他能够答应虞江承的请求,还真是狠下心来的。

    至于他如何开始修行的,拜谁为师,那是一笔带过,虞江承也懒得再去深究。

    总而言之,能够得到这样的帮手,虞江承算是人品大爆发了。

    现在留给虞江承的难题就是如何治愈云上飞,否则云上飞无法施展才能,等同于没有任何价值。

    不知过去多久,陈雅静忽然走到虞江承身旁,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话要聊,也知道这样打搅你们很不对。可是,江承,我有点饿了,可以陪我去吃饭吗?”

    虞江承这时才发觉时间已经到了饭点,略表歉意地看了一眼陈雅静,说道:“是我聊的太兴奋,都忘记时间了。很抱歉,现在就带你去。我可听说有一家叫天天海鲜楼的,那里的海鲜相当肥美,都是当天一早,渔船从海上捕捞来的。阿飞,你收拾下,和我们一起走。”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着云上飞说的。

    云上飞心想:虞江承能够如此关心自己的心上人,说明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嗯,对我而言,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我今日的选择,绝对不会错的。

    虞江承哪里猜想到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见他呆呆地坐在原地愣神,又问了一次:“你不走吗?”

    云上飞收拢心神,轻声说道:“你们去吧。我先回一趟住所,然后把东西收拾下,去你们住的那个。。。”

    虞江承接口说道:“海上花园酒店。”

    云上飞会意一笑,说道:“对,我搬那边住,离你们近一些,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虞江承暗忖这也挺好,晚上不是要找沙白康嘛,只要云上飞说的是实话,他有恩于沙家,那沙白康肯定认识云上飞。这样大家聊起话题来,不至于遮遮掩掩,可以放开一些。

    最起码也要套出沙白康的真实想法。

    如果沙白康知道自己的好心好意反而让虞江承起疑心,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人和云上飞道别后,径直往天天海鲜楼走去。

    一路上,陈雅静只是挽着虞江承的臂弯,沉默不语。

    虞江承突然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她,关心地问道:“雅静,你怎么了?”

    陈雅静抬起头,疑惑地说道:“没什么事呀。”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那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

    陈雅静的秀眸里射出无比温柔的神色,低声说道:“哦!我一直在懊悔呢。”

    虞江承呆了一下,笑道:“懊悔什么?你又没做错事。”

    陈雅静哭丧着脸,柔声说道:“刚才你们聊得那么起劲,我不该找借口打断你们的。其实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话题要讲,我应该乖乖地守候在一旁等待的。呜呜。。。总觉得我太自私了。”

    虞江承深深地注视着她半晌,突然哈哈笑道:“我当是什么呢。你没必要自责。刚才一时兴起,和阿飞聊的太深入,而忽视了你的感受,做错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我。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啊,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陈雅静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笑意,说道:“真的吗?”

    虞江承郑重其事地起誓说道:“真的,比珍珠还真呢。”

    陈雅静“噗嗤”一声娇笑,在虞江承眼里,她的笑容又甜又美。

    很快两人就到了天天海鲜楼。

    还未进门,虞江承就被里面的场景给惊呆了,试问谁有见过去吃饭的地儿,都是一波人进去,一波人出来的?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是著名的旅游景区,吃饭的人都是组团来的,少说二三十,多则上百人都不为奇。

    所以虞江承和陈雅静只有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就显得格外显眼。

    好在这里的服务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没有因为他们人少而怠慢了,其中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走过来,礼貌地说道:“尊敬的客人,是两位吗?”

    虞江承点头说道:“是的。”

    女孩子甜甜一笑,说道:“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女孩子走到四楼,又转了两个弯,才来到一个包厢。虞江承见包厢里面挺宽敞的,是个十人桌,不免问道:“我们就两个人,这个包厢似乎太大了。难道没有其他适合的包厢了吗?”

    女孩子微笑说道:“二位肯定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所以对我们这里不熟悉。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所有的包厢都是一样的格局的,就算只有一位客人,也是同等待遇的。”

    “原来如此。”

    虞江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的套路,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来这里,坐在这么大的桌子上,想简单点一两个菜,还真的拉不下脸来。

    碍于面子,又会点上不少的菜肴,可是这样一来就出现两个问题,一来费钱,二来一个人又吃不完,铺张浪费。

    久而久之,知道这里的人,来这里用餐,肯定会约上亲朋好友,而不是孤零零地三两个人。

    女孩子将两本菜单分别递给二人,问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虞江承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刚才看到你这里介绍的,有六道招牌菜,看起来还不错,不如就上这六道菜。另外,和内厨说下,我们点的菜分量少一些,毕竟我们就两个人,总不能吃不完打包带走吧?海鲜还是要趁热吃。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铺张浪费。当然,价钱的话,还是按照原来的,不需要减价。”

    别看只有六样招牌菜,可是价格却不菲,尤其是红烧大黄鱼,因为选材是正宗的野生大黄鱼,所以仅仅这道菜就要两千,如果点齐六道菜,差不多要消费五千。

    毕竟这家海鲜楼不属于高档餐厅,所以这个价格算是挺高的。

    女孩子心想这个男生年龄看起来不大,却出手那么阔气,肯定是富家公子哥,如果有我这样的男朋友该有多好啊。还有她身边的女孩子可真漂亮,难怪会成为他的女朋友呢。

    虞江承见她沉默不语,提醒说道:“有什么地方为难的吗?”

    女孩子骤然醒悟,尴尬一笑,轻声说道:“是我冒失了。当然可以的。哦!请问二位有忌口的吗?”

    虞江承看了陈雅静一眼,见她摇了摇头,于是直接说道:“就按照你们这里的烧法就可以。我们不忌口。老婆,你也可以点一些自己爱吃的。”他知道当地的海鲜做法都是偏甜的,这样更能激发海鲜的鲜味。当然,对于不怎么吃甜的人来说,绝对是场怪异的美食之旅。

    事实上,虞江承平日里对海鲜的加工,就显得格外简单粗暴,白灼加上自制的甜醋,足矣!按照他的话,这样的海鲜,才有海的味道,才叫原汁原味。

    这是虞江承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称呼陈雅静为“老婆”,陈雅静的俏脸登时像是被红霞染过,低头怯怯地说道:“我都听你的。”此时她恨不得有一床被子,好让自己钻进去。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先这样吧。”

    女孩子很有礼貌地鞠躬说道:“好的,我马上为二位准备,请稍等。”

    女孩子走后,虞江承为陈雅静的餐具上倒上热开水,说道:“这里有个习惯,就是要用开水烫碗筷,可以杀菌消毒,不管有没有效果,我们也照做,入乡随俗嘛!”

    说完,又给自己的餐具里倒上开水。

    一时间清脆的声响在包厢内响起。

    没过多久,六道佳肴先后被端上来,仅看卖相,就让二人胃口大开。

    虞江承优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陈雅静的碗里,说道:“等饿了吧?趁热吃。”

    陈雅静尝了一口,惊呼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嫩的鱼肉呢。”

    虞江承哈哈一笑,说道:“能被我家静静称赞,厨师的手艺绝不是‘盖’的,待会儿给他个五星好评。”

    陈雅静又尝了一口鱼肉,好奇地问道:“什么是五星好评?”

    虞江承一呆,心想这个时候还没有评价机制,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公司内部出这么个制度呢?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个评价机制给否决了,因为这个评价机制,一开始确实能够激发员工的工作热情,可是时间长久了,就变得很鸡肋。毕竟工作的重心在于做事,而不是这种表面化。最主要这种机制到最后反而成了捆绑员工的手段,有种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片面化思想。

    虞江承也不做过多解释,而是故意聊起了其他话题,边聊边吃,不亦乐乎。

    忽然有人来到虞江承身侧,战战兢兢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搅了,我叫王凌,是对面包厢的,专门过来敬下酒。”

    虞江承抬头看去,见是一个岁数不大,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稚嫩的小男生,二话不说,端起饮料与他喝了一杯,说道:“有缘都是朋友。”

    旋又悄悄地在他耳边嘀咕道:“是不是在和别人玩真心大冒险呢?”

    虞江承记得自己以前也被朋友这样耍过。

    王凌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的支持。”说完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包厢走去。

    他的包厢就在对面,包厢门敞开之时,虞江承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冲着陈雅静说道:“雅静,走,礼尚往来,我们也去回敬一下。”

    陈雅静不知道虞江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去了对面的包厢。

    包厢里一共坐了七个人。

    等她到了那,先是一惊,随后秀眸里闪着精光,兴奋地说道:“思晴,好久不见。”

    王思晴正在和旁边的女人聊着天,听到熟悉的声音,探头望向门口,顿时眼睛也亮了起来,笑呵呵地起身迎了上去,说道:“雅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陈雅静微笑说道:“是呀。”

    王思晴看了虞江承一眼,笑道:“你也在啊。”

    虞江承暗忖还以为自己要被晾在一边了呢,乐呵呵地说道:“难道你不欢迎吗?”

    王思晴娇笑一声,说道:“瞧你说的。当然欢迎。”

    说完,她拉着陈雅静的手,说道:“我先隆重地和你们介绍下。。。”

    她把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遍,虞江承和陈雅静自然很有礼貌地和对方喝上一杯。一场介绍下来,虞江承大致清楚了这里所有人的身份。

    坐在王思晴旁边的女人是她的二姑姑,接下来是二姑父和三姑父,剩下两位分别是她的表弟和表妹。他们这次来XM不当当是为了旅游,而是有另外的目的。

    等走到王凌身旁,王凌傻傻一笑,说道:“没想到你和我姐认识的。”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说来也是巧合。要不是你来我这里敬酒,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够碰上面。”

    正说间,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虞江承仅仅瞥了一眼,顿时浑身一震,虎目里透露出一副难以言表的神情,破口而出说道:“怎么是你!”

    这是个相貌不出众的中年人,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布满皱纹,冷峻而又古朴。他是王思晴的父亲,名叫王益田。

    王益田怪异地看着虞江承,说道:“我们认识?”

    虞江承轻咳一声,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哈!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王思晴连忙解围说道:“爸,这是我的朋友,虞江承和陈雅静。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男生吗?他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王益田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你啊。”

    虞江承听得一头雾水,王思晴在一旁解释说道:“我无意间把你装修的想法告诉了我爸,我爸还夸你是个思想前卫的人呢。你。。。不会怪我吧?对了,这是我爸,文宏集团的董事长。”

    原来虞江承买下的房子所属的地产公司便是文宏集团,而王益田就是公司的董事长。

    关于王益田,虞江承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会和文宏集团以及王益田,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了交集。

    因为在前世,他们是认识的,而且是在他上大二的那年。

    是关于王希菡,虞江承曾经的初恋,也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发生的一切,就好似在昨日,历历在目。

    他发誓过,在这一世,绝对不会再让悲剧发生。至少这一世,他不会再为金钱而苦恼了。

    可是,王益田的女儿不是叫王希菡吗,为什么会是王思晴?

    难道他有两个女儿,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时空转换,而改变了这个平行世界?

    当然,他更相信前者。

第九节 年轻有为

    想到这里,虞江承将注意力回到王益田脸上,下意识地问道:“王叔叔,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希菡?”反正横竖都捉摸不透,与其自己在那里瞎想,倒不如坦白直言,兴许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王益田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女儿就王思晴这么一个,对于虞江承突然的问话,很是诧异,当然,出于礼貌他还是很客气地说道:“你是叫江承对吧?”

    虞江承一呆,点了点头。

    王益田笑了笑,继续说道:“江承贤侄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绝对没有第二个。”他说的十分诚恳,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

    虞江承心里一怔,暗忖自己确实有些莽撞了,刚才这样的问话,就是在暗示王益田有私生女。他尴尬地说道:“或许是我记错了。很抱歉。”

    王益田没有发觉虞江承的异样,很客气地拉着虞江承的手,说道:“不管那些,过来跟叔叔喝一杯。”

    虞江承暗忖人与人之间,果然是很看背景的,在前世,王益田根本就不待见自己,几次见面都是拉长着脸,仿若是欠了他多少钱似得,最终都是不欢而散。哪有像现在这般,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当年他为了这事,不停地鞭策着自己,不断成长,以求能够得到王益田的认可,只可惜和王益田的期望差距实在是太大,无论他多么地努力,都是无法达到的。

    后来虞江承和王希菡的分手,就是因为王益田从中阻拦。

    在他毕业那一年,彻底和王希菡失去了联系,从王希菡的闺蜜那里打听到,王希菡去了TW。

    此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也正是这件事的打击,让虞江承失去了往日的朝气,整日里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到最后却是一事无成,沦为不折不扣的啃老族。

    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他就连啃老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时戒,改变了他的命运。

    所以虞江承对王益田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偏见,为难一笑,说道:“打搅了。”虞江承一时间里很难调整心态,当然,他也在尽力去说服自己,毕竟这一世,王益田可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自己这样防备他,反而给人一种小肚鸡肠的感觉。

    王益田还以为沉默寡言是虞江承的性格,洒然一笑,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王家的事业有如今的成绩,很大程度是因为慕容老哥的相助。我听说你虽然不是慕容世家的人,但在慕容家的地位很不一般。这两年慕容世家发展如此迅速,我敢肯定,你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口中的慕容老哥指的是慕容信。

    虞江承和慕容宇结拜为异姓兄弟,是慕容信的干儿子,更是得力干将,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以说,虞江承这个慕容三少,在整个WZ市,是响彻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

    传言当地数一数二的四大家族李家、赵家和他们家的产业,可是毁在了虞江承的手里。尤其是他那敲竹杠的手段,无人可及,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夸张和虚构的成份在里面,但是结果确实是慕容家吞并了这两家,让人不免联想到虞江承。而钱家孤立无援,归并也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取了个响当当的外号,叫做“夺命三少”。而这外号,一直伴随到最后。

    若是换作平日里,虞江承早就开始自吹自擂,胡说八道,然而此刻却是很平静地说道:“王叔叔见笑了。”

    王益田把虞江承带到空位上,示意他坐下后,自己也在邻座坐了下来,笑道:“我还听说江龙集团的前身是叫江龙置业,还是你创立的,对吧?才三年不到的时间,就要举牌上市,可真是不简单啊。”

    虽说这一切的主导人物是慕容宇,是他带动着公司发展的,而虞江承只是个甩手掌柜,看似没有任何的付出,其实不然,他对公司的规划和对行业的认知,尤其是前卫的理念和远见的布局,可是起到很重要的作用的。

    准确来说,慕容宇是公司的主干,而虞江承是公司的灵魂。

    但是这一切,对于虞江承本人来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参与感,更没有成就感。

    虞江承心想:王益田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了解那么多?就算他和义父走得近,也不该顺藤摸瓜,摸到自己身上来。他尴尬一笑,说道:“能够得到王叔叔的赞赏,那是我的荣幸。”

    现在虞江承对任何人都保持很高的警惕性,深怕一不留神,就着了别人的道。

    王益田是个聪明人,见他打起了哈欠,于是转移话题,轻声说道:“说实话,当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合眼缘,哦!你下半年也要上大学了吧?”

    虞江承皱眉说道:“是的。”

    王益田拍拍他的肩头,竖起大拇指赞叹说道:“不愧是年轻有为。哦!我家思晴和你一样大,如果可以的话,志愿填写到一个地方,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虞江承心中不解,但也觉得好笑。

    王思晴虽然离得远,和陈雅静正说着八卦,但是心思一直在他们身上。原本两个大男人的话题她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提到她自己的时候,可就有点坐不住了,略显不悦地说道:“爸,人家才不要跟他在一个地方呢。”

    王益田深深地看着她,微笑道:“为什么呢?”

    王思晴撒娇说道:“人家就是不愿意。”

    王益田毕竟是过来人,很了解她的性格,如果换作是其他男孩子,王思晴的语气绝对不会是这般,此时这番话表面上是拒绝的,其实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有个很大的幽怨在里面,而这幽怨,在这个花季少女身上,就是一种好感的表现。

    看来王思晴对虞江承有非同一般的情感,自己没必要再去牵这条线。

    虞江承想要去探究王希菡的事,所以打算先和王思晴套好关系,欣然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王思晴疑惑地问道:“什么赌?”

    虞江承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们就赌在谁也不告诉对方的情况下,会不会填写到一个地方。”

    王思晴皱了皱眉头,冷哼说道:“那不行。一个地方,区域太广了。”

    她说的不无道理,尤其是WZ当地的学生最向往的地方就是省市HZ,可以说,只要条件允许,起码九成的学生会去HZ读书。

    虞江承笑了笑,暗忖你还算不糊涂。耸肩说道:“那行,我们就赌会不会报上同一个学校。”

    王思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赌注是什么?”

    虞江承沉思片刻,说道:“彩头如果太小,就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我们来点大的,刺激的。”

    王思晴的胃口早就被他吊了起来,急切说道:“快说,快说。”

    虞江承乐呵呵地说道:“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为你做任何一件事;如果你输了,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王思晴俏脸微红,不依不饶地说道:“爸,你看他欺负人家。”

    王益田哈哈笑道:“这赌注很可以。我表示赞成。”他可不知道虞江承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就站在王思晴的旁边。

    王思晴的秀眸里逸出一丝怜悯的神色,说道:“静静,你男朋友欺负我,也不管管他。”

    陈雅静的玉容不见半丝波动,静静地注视着虞江承半晌,突然娇笑道:“江承,你可要加油啊。我是不介意多个姐妹的。”

    王益田和王思晴面面相觑,均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雅静,前者是感叹年轻人可真会玩,后者则是为陈雅静的想法而不解。

    至少王益田是个传统的人,至今就一个妻子,就是王思晴的母亲,所以王思晴受她父亲和母亲的影响,认为男人就该一心一意。现在虞江承的表现,在她眼里,就是个渣男。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可是就算虞江承是那个所谓的渣男,怎么陈雅静也跟着起哄呢?难道陈雅静不会不甘和反抗吗?

    王思晴无论如何都理不出头绪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虞江承太优秀,以至于陈雅静只能任由他摆布。

    她突然想起来虞江承应该还有个女朋友,叫潘雨燕的,怎么这次没见到她的身影呢?难道已经被他残忍地抛弃了?

    想到这里,王思晴顿时对虞江承仅存的那一丝好感,淡然无存。这种喜新厌旧的做法,简直是在践踏女性的尊严。

    她本想去挖苦虞江承,但转念又想,这么做不也是间接地在挖苦陈雅静,是在伤害她吗?细想之下,还是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她只是个外人,是无权过问的。

    虞江承当然不知道王思晴会生出这样离奇的想法,见她默默不做声,暗忖是自己有些唐突,让对方难堪了,连忙说道:“那只是玩笑话,你别当真。”

    王思晴突然问道:“我记得还有一位姐姐叫潘雨燕,你。。。”

    这两年,她和陈雅静的联系是很密切,但潘雨燕和王思晴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再加上潘雨燕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和学习上,所以除了装修那会儿有交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虞江承说道:“你说雨燕啊,她约上朋友去西安玩了。”

    王思晴随口问道:“你们还在一起?”

    虞江承哈哈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当然在一起啦。”

    王思晴面容难色,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话来,淡淡说道:“哦,是我误会你了。”

    虞江承一时间难以理清王思晴的意思,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叔叔,既然你了解我们江龙集团,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呢?”

    王益田的嘴角再一次露出微笑,说道:“我们文宏集团和江龙集团一直是有合作的,江承,你想再有怎样的合作法?”

    虞江承反问道:“文宏集团目前还只是在省内开发对吧?”

    王益田解释说道:“是的。你也该清楚,现在区域保护还是很厉害的,我们这种表面上被叫做集团公司,其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二流公司,一旦出了省,根本就不受别人的待见,搞不好还会遭受当地其他同行的排挤,最终受累的只会是自己。”言外之意,他是想把公司再做大做强,然后再是全国开花。

    虞江承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房地产行业盲目地扩张肯定是不行的,在资金充足的前提下,也要关注政策导向,不过叔叔可以放心,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还是属于利好。尤其是一线城市,沿海城市以及旅游城市,将会出现几次的蓬勃发展。在未来,社会需求、生态环境和人文将是地产行业的方向标。而人口,将是决定当地房地产行业发展的最关键因素。”

    王益田一惊,不明所以地问道:“我们作为世界第一大人口国,在人口方面,应该不需要关注吧?”

    虞江承最清楚,这几年的生育率还算是可以的,所以出现很多造城计划,只不过很多新城因为在后来没有持续人口流入,就成了孤城和鬼城。

    再过几年,形势就更不容乐观,尤其是在2010年之后,社会的压力导致生育率极度下降,而之后几年里,就会出现各种人才引进的手段,无非是为了吸纳人才,以提高人口流入,已达到创造更大财富的目的。现在和王益田说这些,意义不大。

    况且虞江承没有打算涉猎房地产行业,说道:“想要在新的地盘扎根生芽可不容易,不过,我们可以试着从其他方面着手,比如我们的理念是服务业,叔叔完全可以在这方面多花心思。未来,城市化建设,就会出现大城市小模块化的概念。”

    王益田的眼里露出一丝不解之意,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大城市小模块化?”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所谓大城市小模块化就是以后城市大建设后,区域的扩张,就会导致很多不便,那么,出于以人为本的观念,我们完全可以按照模块化需求去做服务,比如一个社区,尽量能够涵盖所有的设施,不管是生活、医疗还是教育。我们做房地产行业,就要围绕经济为中心,除了创造优质的住宅环境,也要建设超市、医疗、酒店为一体的商业中心,满足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的日常所需。”说白了,就是类似于生态圈,一个社区就是一个生态圈,无数个生态圈组成一个大的生态系统。

    王益田暗忖虞江承果然是个人才,对房地产行业还真是有不同的见解,这也让他更相信一点,那就是江龙集团的发展,虞江承功不可没。

    殊不知,虞江承可是过来人,对这十几年的地产行业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毕竟他是曾经白白地错过了地产红利的。

    两人开始对未来房地产的发展,相互间交换了不同的意见和看法。

    一顿饭就在两家人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因为喝了点酒,再加上王益田的热情,虞江承的不拘小节,两人差点就要结义兄弟,好在王思晴和陈雅静的及时阻拦,才不至于让这二人做出怪异的举动。

    事后虞江承一顿自责,好在没有照成什么恶果,不然自己这未来的岳父成了自己的兄弟,可就有点搞笑了。

    关于王希菡,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的。

    等走出天天海鲜楼,天色都快暗下来了,没想到他在里面一呆就是三个多小时。

    和王益田他们道别后,虞江承打了个车,直接往住所开去。

    等到了海上花园酒店,正好在大厅上瞧见沙白康和云上飞坐在休息区上喝着咖啡。

    陈雅静面露疲惫地说道:“江承,我先回房间。”

    虞江承点了点头,直接往云上飞和沙白康所处的地方走去。

    沙白康眼力很好,远远就瞅到虞江承,见他缓缓而来,起身迎上去说道:“虞兄,你可总算来了。”

    虞江承微笑说道:“还不是闻到你身上的丹药味,被吸引来的。”

    沙白康知道这是玩笑话,他身上虽然有丹药,但都是密封装在玉瓶里,毕竟丹药是不能够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这样可是很影响丹药的品质。所以,他身上是不可能有丹药的香气,即便是有,以虞江承的本事,肯定是闻不出来的,除非虞江承长了一副狗鼻子。

    说到狗鼻子,在修真界还真的有这类的宗门。

    那就是神机门。

    神机门可以说是影宗的一个分支,他们的宗门特色是身法,单纯论身法,可以说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对手。另外,神机门弟子有一套独特的训练手段,能够让他们的五官变得异于常人,便于他们追踪和破案。

    神机门的出现,就是为影宗服务的。

    狗鼻子就是外人对神机门弟子的别称。而且神机门有个最不寻常之处,那就是宗门弟子只保持在23名,正好每一名弟子负责一个省份。这并非神机门不受人待见,反而是很多慕名而来的修真者都被神机门的门主林伯冲拒之门外。除非有弟子身故,否则林伯冲一律不招收新弟子。

    按制度来讲,不足千人的宗门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也算是影宗给他们的特殊待遇。

    理论上说,沙白康身上的丹药味儿,也就只有神机门弟子才能嗅得出来。

    沙白康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喝一杯吧。”

    虞江承在沙白康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你和云上飞在聊什么呢?”

    云上飞笑了笑,说道:“白康住在这里,你也不早说,不然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先带瓶好酒过来了。”

    沙白康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说道:“要喝酒还不简单,周边的小酒吧多的是,什么酒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喝不到。”

    云上飞冷哼一声,说道:“这里的酒都是勾兑酒,有什么好喝的?”

    沙白康一呆,旋又哈哈笑道:“那只能说明你不会喝。”

    云上飞不解地说道:“我不信。”

    沙白康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绝对让你满意。”

    云上飞咽了咽口水,又假装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算了,刚才你还说有事找江承,现在他人来了,还是先讲正事吧。”

    虞江承暗忖你们俩总算想起我来了,不免冷哼两声,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晾在一旁,不管不顾了呢。”

第十节 事有蹊跷

    沙白康细察虞江承的脸庞,笑道:“瞧你说的。我们这不是好酒心切嘛!况且这次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来找我。”

    他不愧是能言善辩的人,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虞江承推了出来。

    这下虞江承成了主,他成了次。别看只是主次不同,这在谈判桌上,可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毕竟虞江承此次前来,确实是找沙白康兴师问罪的,而沙白康这句很直接的话,让他无法再遮掩什么。

    虞江承丝毫不在意,说道:“其实没有特别的意思,主要还是希望沙兄能够慷慨大方一回。”

    沙白康“哦?”了一声,说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虞江承深深地注视他半晌,才说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沙家的丹药和炼丹之术。”

    沙白康心中一怔,显然没料到虞江承会如此直接,想了想,说道:“这两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我想知道虞兄的目的。”

    他早就有邀请虞江承来竹韵山庄接触炼丹之术的打算,而丹药更不在话下,但是,虞江承这句话反而让他产生顾虑,如果虞江承的目的不纯,亦或是对沙家有负面影响,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绝虞江承的。

    人才难得,可是不受控的人才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有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感觉。

    虞江承挪开目光,顺手从桌上端起热乎冒气的咖啡,一饮而尽,冲着服务员说道:“服务员,麻烦再来一杯。”

    很快服务员又端来一杯咖啡。

    虞江承又端起咖啡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地品尝起来。

    沙白康耐心地等着虞江承喝完咖啡,说道:“虞兄,要不要再来一杯?”

    心里却在想:虞江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话题都谈开了,怎么又不继续说下去?让人很是心急。

    在见到云上飞,又通过云上飞知道他受虞江承大恩,现在已经成为虞江承的跟班,这让沙白康很是诧异。

    要知道,以前沙家的家主一直招揽云上飞而以失败告终。论能力、论资质、论财力,沙家哪一点不如虞江承?可是云上飞却要死心塌地地跟着虞江承。

    换做是别人,也是想不明白的。或许,这事也就只有云上飞本人才能给出答案。

    虞江承放下咖啡杯,不紧不慢地说道:“沙兄,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沙白康一时间理不清楚虞江承到底是何意,只能苦笑说道:“论人品,虞兄绝对是无可争议的。当然,我们不过是刚刚相识,对虞兄的家世背景,那是一无所知,若是能够告知一二,那自然是最好,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倒也不勉强。只不过,这与你刚才的言辞好像没有太大的联系吧?”

    虞江承话锋一转,冷哼两声,说道:“既然如此,沙兄为什么要把我当外人,时刻防备着呢?哼!我说是图谋不轨,都不过分吧?”

    沙白康心中一震,愕然说道:“虞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上飞被惊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若是这两个人起了冲突,他夹在中间,那是左右为难。

    毕竟他还需要沙家的丹药,不能与沙白康交恶。

    而虞江承有恩于他,现在要对虞江承出手,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吗?更是落得个不忠不义的罪名。

    此时此刻,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帮谁。

    虞江承看了云上飞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沙白康不明白,云上飞自然更是不明白,只有乖乖坐会原来的座位上洗耳恭听的份。

    虞江承又将目光落在沙白康身上,说道:“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记得你那顶级血环散才卖我三十多万,而这药市场价却是要一百多万吧?恕我直言,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必要对我这般优待吧?”

    他见沙白康为之哑口无言,旋又坚定地说道:“当然,能够被你赏识,那是我的荣幸,若是这样的话,你就该相信我。”

    沙白康长叹一声,苦笑说道:“实不相瞒,我是看上了你体内的灵蕴。”

    云上飞闻之一震,大骇说道:“灵蕴?你是说那个比之灵气,还要更为高级的灵蕴?江承,这是真的吗?”

    沙白康和虞江承同时默然地点了点头。

    这让云上飞极为震撼。

    虞江承显然没料到沙白康会说出这样的话,灵蕴的事,可是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他努力压制住颤动的心,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知道身藏灵蕴是事,不可以随意对外宣传,否则容易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以来,都很谨慎行事,岂料这么容易就被沙白康看破。

    沙白康淡然笑道:“我们炼丹师就有这样的本领。”

    虞江承一怔,不免松了一口气,感慨说道:“还以为自己藏得够深,就不会被外人所知。”

    沙白康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见虞江承的脸色挂了下来,变得难看至极,旋又说道:“我不是说灵蕴不好,反而灵蕴能够做很多事情,比如炼丹,用灵蕴来炼丹,不管是成功率还是丹药的品质,都会比普通灵气高出一大截。哈,之所以我说不是稀罕物,是因为其他人只能羡慕的份。哎,比如我,可是嫉妒得不行。”

    原来沙白康如此优待虞江承,是冲着他体内的灵蕴。用沙白康的话来讲,那就是虞江承就是个炼丹师的料,不去炼丹,简直是暴遣天物。

    虞江承顿时明白了沙白康有意接近自己的原因了,一时间把危机抛之脑后,说道:“所以你想找我跟你学炼丹?”

    沙白康直接说道:“没错。”

    虞江承暗忖这样说来,沙白康不但对他没有威胁,反而是有益于自己,自己还真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多心了。另外,你说我需要服用血环散来续命,是真的吗?”

    沙白康唤人重新为虞江承添了杯咖啡,说道:“其实我是骗你的。”

    虞江承心中一震,眼眸里吐出一道慑人的精光,说道:“你现在该如何向我解释呢?”

    沙白康从容说道:“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过,我总是需要对你做一次考验。”

    虞江承问道:“考验?”

    沙白康笑了笑,说道:“我是在衡量你的品行。你应该知道顶级血环散在市面上是有多么地珍贵,我之所以用这么低的价格售卖给你,是想看你拿这些顶级血环散用来做什么。若是你自个使用,当然没问题。但若是你拿这些血环散去倒卖的话,那你就不配做个合格的炼丹师。”

    沙白康卖给虞江承的那两枚顶级血环散还在他身上呢。他没有服用血环散,其实不是在防备沙白康,而是沙白康的那些话他是不敢全信。

    虞江承本打算这几天陪陈雅静蜜月完,再去找商均好好聊聊这事。

    但是没想到,沙白康就这样摊牌了。

    不过他说的不无道理,炼丹师本来就是个崇高的职业,如果炼丹师一昧地以赚钱为目的去炼丹,那么这样的炼丹师,就不配拥有这个身份。

    用沙白康的话来说,就是炼丹师的心不正,那么他所炼制出来的丹药,也是不正的。

    沙白康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沙家人才凋零,不得已要引进更多的人才,以炼制更多的丹药,满足整个修真界的需求。可是你知道人心叵测,毕竟不是自家人,即便有再多的约束,也是管不住人。再加上不知从何时起,炼丹减寿的说法在外界流传,然而这事又偏偏被证实的。这样一来,炼丹师就越来越强手,其中已经有很大一部分炼丹师经不住金钱的诱惑,纷纷离开沙家,而另谋财路。呸!这群白眼狼。”

    虞江承和云上飞交换了个眼色后,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招揽外人,专门用自家人不是更好?大不了丹药减产,结果只是减少收入罢了。”

    有种富人哭穷的意思。

    沙白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说道:“虞兄知道丹药骤然减产会有什么后果吗?”

    虞江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沙白康叹了一口,说道:“我们沙家的丹药偏偏是血环散和回魂丹,这两味丹药可是消耗最大的,如果不能维持市场平衡,被那些有心之人利用,对整个修真界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虞江承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惊讶地说道:“有这么夸张吗?”

    沙白康笑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更没有夸大其词。”

    云上飞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也听别人说起过,沙家的丹药是修真界的一道命门。”

    虞江承心想:云上飞和自己可是同一战线,不可能会骗自己的,这样看来,沙家有如今的地位,是无可争议的。不过想想也是,现在大部分的炼丹师都是为沙家服务,虽然看似沙家是一家独大,其实不然,这么多年来,正是因为有沙家的存在,丹药的价格在市面上才会保持相对平衡,换句话说,有沙家在这里制衡,没有人能够在丹药上做文章。但是,随着沙家实力的逐渐削弱,这种局面开始有点难以掌控。

    所谓物以稀为贵,在现在丹药日渐枯竭的时代,炼丹师在外界的受重视程度日渐水涨船高,因此,很多人开始私底下挖炼丹师,而且很多宗门也设立了首席炼丹师的职位,以高薪供奉着。

    一旦这些炼丹师脱离沙家而专门为某些宗门服务的话,难保有人会在这上面动歪脑筋,扰乱市场,轻而易举。

    沙家和另外一个炼丹世家,也就是留侯世家,有个不同之处,那就是沙家的血环散和回魂丹属于疗伤药,只要有战事,这种丹药都是要派上用场的。

    留侯世家的丹药属于养元药,包括凝神丹在内,主要用于修行之用,都是可有可无的。

    强大的宗门世家依靠养元药培养族人,可以快速提高族人的修为,而普通的宗门世家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基本就用不上,所以养元药的市价容易控制,而疗伤药相比之下,就难上很多。

    正是如此,强大的宗门世家和普通的宗门世家两级分化也就越来越明显了。

    不过肉弱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无可奈何。

    但是,疗伤药一旦断货,很有可能会让那些身负重伤而无法自愈的修真者丢掉了性命。

    沙白康感慨说道:“说来也是惭愧,我们这代人还是很自私的,不想再白白为修真界做那么大的牺牲。”

    他言语里的牺牲是炼丹减寿这件事,单纯只是为了赚钱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付出那么多。

    因为沙家有很好的人脉,拥有不错的经济来源,所以他们并不缺钱。比如沙白康就有一家影视公司,收益还是相当可观的。

    可以说,沙家的付出是为了整个修真界,这和逍遥门的宗旨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虞江承释然,疑惑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沙白康无奈,摇头说道:“暂时没有。哎,希望能够找到法子吧,不然这日子太难熬了。”

    虞江承眉头微皱,突然问道:“关于炼丹减寿的说法,可信吗?”

    沙白康坚决地说道:“可信!”

    虞江承吁出一口凉气,说道:“真的?”

    沙白康苦笑说道:“千真万确。嘿,说实话,我们也是近几十年才知道的。这是从族人的寿命得来的。哎。。。难怪我们的族人寿命都那么短,还以为是家族的遗传病呢。”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恕我唐突,你们族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

    沙白康陷入沉思,随即说道:“我父亲就是在六十岁,也就是今年过世的。而我的那些伯伯,都过不了六十岁这道坎。所以对于炼丹减寿的说法,我是绝对相信的。”

    虞江承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惋惜地说道:“我很抱歉。请问你们之前的先辈都是这样子的吗?”

    沙白康低头沉思片刻,不一会儿,又抬头淡淡说道:“记得我父亲离世之前,和我说起过,大概到我的太爷爷这辈才开始的吧。其实我一直有个疑点,按道理来说,炼丹是和药物打交道,对炼丹师来说,肯定是只有益处而无害处。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我们族人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不要说炼丹,就连在普通人药房呆久了,闻的中药多了,身体都比普通人要强一些。

    虞江承一愣,不解地说道:“只是单纯的短命,就认为是炼丹导致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深深地劈在沙白康身上。虞江承说的没错,短命似乎和炼丹并无绝对的关联。

    虽然这话相当不动听,不过沙白康没有丝毫的计较,反而露出一副拨云见日的姿态,突然起身长笑说道:“虞兄,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

    他的笑声顿时惹来旁人鄙夷的目光。

    虞江承嘀咕说道:“老兄,大庭广众之下,还能不能给点面子了,你不要脸,我可是很要脸的。”

    沙白康直接忽略虞江承的牢骚,兴奋地说道:“我已经想到问题所在了。”

    虞江承一把将他拉回到座位上,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根源在哪吗?”

    沙白康遗憾地说道:“光顾着高兴,似乎这事还没有什么头绪。”

    虞江承和云上飞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无语得说不出话来。

    沙白康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淡然笑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起码炼丹减寿的说法,可以不攻而破了。”

    虞江承点头说道:“我是局外人,但是我可以肯定,散布炼丹减寿以及对你们沙家下黑手之人,一定是同一批人。你该去弄清楚,其一,为何要对你们沙家下这种黑手,其二,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利益,其三,你们沙家这么多年来,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你们可以追溯到太爷爷那辈,因为这事的开端,就是你的太爷爷。”

    云上飞插嘴说道:“会不会是你们的竞争对手,留侯世家?”

    沙白康想了想,说道:“这一点我刚才也想过,应该不会的。留侯世家虽然也是炼丹世家,但是他们的丹药和我们的不同,不会起冲突的。”

    云上飞正色说道:“可是你们的炼丹师是共用的。整个修真界能够成为炼丹师的,屈指可数吧。”

    沙白康笑道:“你对我们炼丹行业认知倒是挺高的嘛。是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成为炼丹师,只有通过考验,才能够成为合格的炼丹师。”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怎样才能够成为炼丹师?”

    沙白康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有个历代传承下来的丹鼎,只有你能够利用我们的药物,成功炼制丹药,才能够成为合格的炼丹师。”

    虞江承微笑说道:“就这么简单?”

    转念又想,自己就连药材都不熟悉,对于炼丹更是一窍不通,反而敢说这样的大话。

    沙白康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咖啡,说道:“一旦你是合格的炼丹师,我们就会写一份推荐信给影宗,再由影宗为你颁布炼丹师的身份牌。”

    虞江承楞了一下,说道:“这么复杂?这样看来,炼丹师并非归属你们沙家或者留侯世家咯?”

    沙白康微微一笑,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们肯定有限制条件的。不过,炼丹的心法,我们和留侯世家不太一样,所以到底是出自哪一家,就看炼丹师本人的抉择。”

    虞江承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若是学了你们的心法,还能够炼制留侯世家的丹药吗?”

    沙白康一怔,缓缓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说句惭愧的话,炼丹之术算是被我们两家给败光的,我们还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虞江承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沙白康似乎心里生出很多苦恼,就连整个口腔都是苦的,无意识地扯开一旁的砂糖包,倒了两袋砂糖包到咖啡里,搅拌两下,放下小汤勺,说道:“本来炼丹之术是百花齐放的,并非只在我们这两家。但是人都是贪婪的,几百年来,我们两家为了垄断丹药市场,做了很多愧对良心的事,哎…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报应。现在不仅炼丹之术开始被埋没,就连炼丹师的水准也大大不如从前,很多记录在案的丹药都炼制不出来。不然你认为我们沙家为何只炼制血环散和回魂丹?要知道,丹药可是有百余种,就这样眼睁睁地埋没在历史的长河。呵,短命,这或许就是沙家的命数。”

    虞江承安慰说道:“这件事并非你一人所为,而是一群无知的人,去做了卑劣的事。事已至此,再去惋惜又有什么用处呢?倒不如先去解决眼下的困境,只要沙家有造福天下的良知,迟早能够将炼丹之术发扬光大的。”

    云上飞赞许地说道:“我同意江承的想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啊!”

    沙白康颔首说道:“你说的很对。虞兄,云兄,你们愿意出力帮我吗?”

    虞江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忙我们当然会帮。嘿,我们不是又绕回最初的话题了?”

    沙白康和云上飞相互间交换了个眼色,随后三人同时笑出声来。

第十一节 女流之辈

    就在三人谈笑风生之时,一个倩影来到了他们身后。

    “好啊,沙白康,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难怪老娘找不到你。”

    三人几乎是同时往声源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玲珑的女人正杀气腾腾地看着沙白康,云上飞心中暗喜可是有精彩的好戏看了,而虞江承和沙白康可是认得她,没错,正是司马沛珊。

    虞江承上下打量着司马沛珊,笑眯眯地说道:“司马小姐,别来无恙啊。”

    司马沛珊这个时候才发现虞江承的存在,连忙换上喜色,说道:“江承,你也在啊。哈,原来你们认识。”

    云上飞疑惑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沙白康皱眉说道:“一个讨债的人。”

    云上飞的嘴角逸出一丝狡黠的意味,洒然笑道:“情债?”

    沙白康长叹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孽债。”

    云上飞不知所云之时,司马沛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虞江承面前的咖啡杯,轻笑说道:“可以给我来一杯吗?”

    虞江承立马大喊一声:“服务员,来杯拿铁,记得多加糖。”

    司马沛珊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虞江承以一种相当冷酷的神色说道:“你肯定是甜食吃多了,才落得这般甜美动人的模样。”

    云上飞和沙白康听罢,登时胃里一阵反呕,差点把刚才喝下的咖啡都吐出来。

    司马沛珊露出一个娇媚诱人的神色,瞥了虞江承一眼,淡淡笑道:“你老实交代,这番话骗了多少个女孩?”

    似乎虞江承的赞美词,她早就听习惯了,言语里没有丝毫的欢欣,更多的则是质问。

    云上飞和沙白康交换了个眼神,皆是流露出有好戏看的表情。

    虞江承故意举起右手认真地数了起来,完事后,长叹道:“请不要用这种眼神来招待小弟好吗?你该知道我是个自作多情的人,等会儿要情不自禁地被你迷住的。哎哟,我说,我说,不多不少,就只对你一人说过。”

    他的肩膀被重重地锤了一记。

    司马沛珊收回作案工具,笑嘻嘻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若是沙白康不熟悉司马沛珊,定会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虞江承知道司马沛珊是来找沙白康茬的,干脆把他当作挡箭牌,说道:“沙白康如果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可以告诉小弟,让小弟帮你出出气。”

    沙白康暗忖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是怎么招你惹你了?他恶狠狠瞪了虞江承一眼,随即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对着司马沛珊说道:“我说司马大小姐,你都追了我好几天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司马沛珊娇哼一声,说道:“当然不能,除非你把身上的极品血环散都送给我。”

    沙白康身上就五颗极品血环散,其中两颗已经卖给了虞江承,剩下的三颗可是危机关头,用来保命的。他拉长老脸,用求饶般的语气说道:“都和你说了,我身上已经没有极品血环散了,如果你真的急要,我这里还有一些普通的血环散。”

    司马沛珊一脸嫌弃地看着沙白康,冷哼说道:“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普通的血环散我拿来做撒子?”

    沙白康一脸无辜地看了虞江承一眼,说道:“我的大小姐,我的老祖宗哦,你别对我纠缠不休了好吗?不是一直就告诉你,极品血环散吃多了是没有用的,搞不好还会出现副作用。你怎么就不听呢?哎,你救人心切我很能理解,但这是丹药,可不是补品,万万不能乱吃的。”

    他是希望虞江承能够出手相救呢。

    虞江承露出个玩味的笑容,以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不要藏着掖着,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大男人干脆点,别整的跟个娘们似得。你之前不是说要卖我三个疗程的,现在我钱带来了,你承诺的三颗极品血环散是否带在身边了?”

    沙白康在心底把虞江承骂了个遍,他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反而落井下石了呢?

    虞江承这是在一报沙白康欺骗之仇呢。

    司马沛珊的秀眸顿时亮了起来,微笑道:“小弟,这三颗极品血环散就先让给姐姐吧,姐姐等着急用呢。”

    虞江承一拍大腿说道:“没问题啊,谁叫我乐善好施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逗得云上飞哈哈直笑。

    但是这可害苦了沙白康。

    看着沙白康的窘态,司马沛珊的声音里注入了一丝柔情,缓缓说道:“白康,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当然也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冒昧之举。毕竟你是名炼丹师,极品血环散对你来说,并不是稀缺之物。哎,我现在可是等着你手里的药救人的呢。”

    虞江承插嘴说道:“白康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呐。”

    他说得轻巧,但是这可害苦了沙白康,纵使沙白康心有不甘,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将怀里仅剩的三颗极品血环散拱手相送给司马沛珊。

    司马沛珊小心翼翼地把三个紫色玉瓶收入囊中,不忘问了句:“要多少钱?”

    沙白康眉头紧锁,惨笑道:“什么钱不钱的,那么见外。”

    虞江承连忙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们康总可真大方,要不也顺便送我三颗得了?”

    沙白康白了他一眼,低沉说道:“滚!”

    恨不得将虞江承抓来痛扁一顿。

    由于虞江承的“搅局”,司马沛珊十分顺利地得到三颗极品血环散,所以此刻她的心情格外舒畅,不忘又给虞江承喊来一杯咖啡。

    前前后后,虞江承已经喝下足足十杯咖啡,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咖啡味儿,不过美女赠送的咖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

    沙白康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这次的拍卖会,你们都物色好货了吗?”

    司马沛珊甜甜一笑,说道:“我只是来凑热闹的。你们看上哪个宝贝了?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努力为你们争取一下。”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拍卖会都还没开始,你们怎么知道都拍卖些什么东西?”

    沙白康就像是看怪物那般看着虞江承,说道:“虞兄,你如果是来讲笑话的,那么恭喜你,你又赢了一局。”

    虞江承傻傻看着他,说道:“难道不是吗?”

    沙白康暗忖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不过既然问了,只好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拍卖会里面的宝贝,在上次拍卖结束后,就已经告知天下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场拍卖会都拍些什么东西,唯独虞江承一无所知。

    虞江承恍然大悟,一拍桌子说道:“我说大哥怎么未卜先知呢,原来只有我是个无知的小丑啊。”

    沙白康看着虞江承吃瘪的模样,心中暗喜,说道:“这是我今日听过最解气的一番话。”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呵。。。我就不和你们开玩笑,风雷丹知道吗?我这次的目标就是它。”

    在场的人都知道风雷丹的作用,这可是百年不遇,极为珍贵的宝贝。虞江承不懂里面的门道,还天真的以为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玩意。

    不过,既然是珍贵的宝贝,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竞拍,那么拍卖价格绝对是水涨船高,一发不可收拾。

    云上飞正思索着虞江承要那风雷丹有什么用途,忽然身旁的司马沛珊“噗嗤”一声笑道:“原来你是为了慕容宇啊。嘻,没看出来,你倒是挺仗义。”

    云上飞和沙白康面面相觑,想破脑袋都弄不明白虞江承和他口中所说的慕容宇,怎么就成了兄弟?

    分明是不同姓的。

    虞江承的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司马沛珊,说道:“你可不能忘记小弟的一片好心,是时候报答小弟哩。”

    司马沛珊十分仗义地拍了拍高耸的胸脯,保证说道:“放心,这事就包在你姐姐我身上,不就是一颗风雷丹嘛,姐姐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虞江承一时间被司马沛珊傲人的身材给折服,感慨要是脸蛋再出众些,绝对是要让人魂牵梦萦。

    殊不知,这并非司马沛珊的真实面容。

    沙白康好奇地问道:“你准备了多少块墨石,去竞拍风雷丹?”

    虞江承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多不少,就一块墨石。”

    沙白康失笑说道:“一块墨石怎么可能竞拍到风雷丹!莫非。。。”

    顿了顿,旋又换了个温和的语气地说道:“你这墨石的灵气纯度很高?难道是一品或者是二品的纯度?”

    虞江承尴尬一笑,说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手里就一块灵气纯度为五的墨石。”

    沙白康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得,说道:“灵气纯度只有五,那不就是劣品之中的渣渣吗?想要拿这块墨石去竞拍风雷丹,江承老弟,我劝你还是别去拍卖会了。”

    转念又想,这么说似乎就是在打击虞江承,于是连忙换了个口吻说道:“你也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沙白康和司马沛珊毕竟是名门世家,家里确实存着不少的墨石。况且他们俩此行也是为了拍卖会,身上自然也带了不少的墨石。

    其实虞江承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虽然他身上没有多少墨石,但是可以在拍卖会上找合适的人与他们进行等额交换,即用钱币换墨石,然后再用墨石去竞拍风雷丹。

    当然,这事能不能成,也不好说。

    毕竟来拍卖会的,都是有目的的。换句话说,这些人并不差钱。

    虞江承的另外个主意就是找到能够购买未激活墨石的渠道,然后靠自己去激活墨石,说不定以他目前的修为,能够得到品阶更高的墨石。

    而激活引起的后遗症,虞江承已经抛之脑后,毕竟风雷丹关乎慕容宇的婚姻,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的。

    再不济去打劫来也行。

    现在有沙白康和司马沛珊的资助,他就不必再走任何歪路了。

    虞江承端起咖啡杯,感激地说道:“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所有的感激都在这杯咖啡里。我干了,你们随意。”

    言罢,仰头饮下。

    可能是喝得太撑了,虞江承放下杯子后,就没有再喊服务员续杯。

    沙白康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虞老弟也不用太担心,这次拍卖会,大家的焦点不在风雷丹,而是在那件仙器。”

    因为拍卖会规定一个人只能拍走一件物品,因此,大伙儿都会把所有的积蓄都压在最重要的物品上,这样可以有效控制有实力的宗门世家独吞的局面。

    而拍卖物品的顺序是从普通到极品,风雷丹再怎么珍贵,远远不如仙器来得更有吸引力。

    虞江承疑惑地问道:“仙器?”

    没等沙白康回答,司马沛珊抢话说道:“那件仙器对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还是别考虑了吧?”

    她见虞江承抛来疑惑之色,微笑说道:“你别看白康是个玄阶的修真者,实际上一点实力都没有,嘻。。。估计他连黄阶的人都打不过。。。”

    她开始诉说起沙白康的过往。

    原来沙白康从小就痴迷炼丹,除了日常打坐调息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炼丹上,因此没有时间去接触功法,久而久之,成了修真者之中如假包换的废材。

    所谓物业有专攻,沙白康高超的炼丹术,倒是为其争取到不少的人脉。

    然,这次拍卖会所竞拍的仙器乃是攻击型的兵器,对于沙白康来说,确实不适用。

    沙白康并不想与她争辩,一脸无辜地傻傻地望着她。

    等司马沛珊说完长篇大论,就连虞江承都觉得自己前面的咖啡都是白喝了,那是完全都提不起兴致来,哈欠连连。

    司马沛珊见众人对沙白康的过往毫无兴趣,又将话题转移到这次拍卖会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仙器我应该是无福消受了,不然家里肯定不会安排我去参加。你们说,这件仙器该值个多少数呀?嘻,估计把我卖了都够不到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白康,你真的打算去拼这件仙器?”

    沙白康没好气地说道:“把你卖了去换这件仙器,我看那个人的脑子被驴给踢傻了。”

    言外之意,司马沛珊是无价的。司马沛珊笑嘻嘻地说道:“这还算句人话。”

    沙白康感慨说道:“就像你说的,仙器我也是无福消受的。”

    司马沛珊横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身上所有的墨石都交给江承,让他拥有足够和别人竞拍的筹码。”

    沙白康十分赞同她的想法,下一秒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递到虞江承面前,说道:“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司马沛珊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虞江承迟疑了一下,暗忖按照他们的意思,仅凭自己身上的一块劣品墨石,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而风雷丹自己是势在必得的,反正这个人情迟早是要欠下的,倒不如现在大大方方地收入囊中,日后再做报答好了。

    想到这里,他就欣然地接受了。

    按照墨石的纯度高低,折合成RM币,大概劣品的在一百万以下,四品的大概值几百万,三品的值几千万,甚至是上亿。而二品和一品的价值,基本就无法估算,在世面上也很难见到流通的。

    沙白康说道:“我这里最好的就是那两块纯度为51的三品墨石。”

    司马沛珊笑道:“以你的修为,是不太可能激活出三品墨石的,老实交代,你是从哪里捣腾来的?”

    沙白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激活墨石的后果,我肯定是不可能去激活墨石的。”

    司马沛珊娇哼一声,说道:“是呐,就你惜命!”

    旋又冲着虞江承说道:“我只有一块三品的墨石,你可不要嫌弃。”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哪会嫌弃啊,感激都来不及呢。”

    他估算自己身上墨石的价值有好几亿。最值钱的自然是那三块三品的墨石。

    一时间他有种花钱如流水的感觉,十几块只有橡皮那般大小的墨石,竟然值那么大的价钱。当然,他是不可能把钱转给沙白康和司马沛珊的,理由很简单,这可是对方自愿的。况且转钱过去,有总划清界限的感觉,是相当无礼的举动。

    沙白康低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我刚才简单地算了下,加上沛珊给你的墨石,你应该能够竞拍到风雷丹。不过保险起见,明日我会再带几块三品的墨石给你。”

    虞江承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司马沛珊半眯着眼睛看了沙白康一眼,说道:“你可千万别感谢他,其实他现在是满肚子的坏水,正等着某些人自投罗网呢。”

    虞江承总算领悟到什么叫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只见他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望向沙白康。

    沙白康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道:“我此刻是满肚子的惆怅,要不分你一杯?”

    司马沛珊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淡淡说道:“我才不稀罕。。。明日你们记得准时参加,我先走了。”

    说完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就起身离开了。

    沙白康确认司马沛珊走后,忍不住长吁出一口气,说道:“总算是走了。若是再多呆一会儿,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虞江承轻咳一声,笑道:“沛珊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你怎么会那么怕她?”

    沙白康暗忖刚才要不是你多嘴,我身上的顶级血环散怎么会轻易落入到司马沛珊的囊中?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次就算没让她得逞,难保下次还会使出更卑劣的手段来。

    这阵子,沙白康没少被司马沛珊骚扰,而他的老相好林俊芳,还以为沙白康另找新欢呢,为此还大吵了一架。

第十二节 神秘偷袭

    早知道这个女人会阴魂不散,当时还是狠下心来给她得了,就不至于受这个大罪。

    沙白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那里有一大片的淤青,就在昨日,林俊芳教会他什么叫做“宁可得罪小人,勿要得罪情人”。

    云上飞笑了笑,说道:“江承你有所不知,白康向来胆小怕事,尤其面对的是个女人。”

    虞江承故意露出极有深意的笑容,说道:“我算是见识了。”

    沙白康骂骂咧咧地喊了一声:“kao!”

    玩笑归玩笑,虞江承对沙白康的品行还是十分欣赏的,可以看出来,沙白康和司马沛珊的交情仅仅只是普通朋友,而极品血环散可不是用钱可以去衡量的。能够毫无保留地将身上的三颗极品血环散赠送出去,当当此行为,沙白康足以够格,成为虞江承的知己。

    虞江承解释说道:“我看得出来,沛珊也是救人心切,不然就不会对你胡搅蛮缠的。”

    他知道司马沛珊讨要顶级血环散是为了孙玉郎,他和孙玉郎有过交集,熟悉孙玉郎的人品,所以对于司马沛珊的做法,举双手赞成。

    况且司马沛珊说的很对,沙白康是名炼丹师,炼制极品血环散肯定不在话下的。

    而事实亦是如此,沙白康还是有能力练出极品血环散的。

    沙白康故意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女人也真是,非要缠着我,就不能直接到我们竹韵山庄去购买吗?”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们家售卖丹药的渠道只有这么一条?这样子,每次需要丹药都得上你们的竹韵山庄一趟,是不是太不便捷了?为何不开个药铺之类的?”

    沙白康先是轻声一笑,随即反问道:“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售卖丹药,肯定要被当成是售卖假药给抓起来吧?”

    虞江承“哦”一声,失笑说道:“修真界响当当的炼丹师,在这里可是一群没有执照的庸医。”

    他说的“这里”自然是指凡人界。

    沙白康插话说道:“江承你这样说可不完全正确。”

    虞江承说道:“是吗?”

    沙白康微微一笑,说道:“你可太小瞧我们炼丹师了。有不少炼丹师还真是有医师和药师的执照。其实这和我们所谓的中医中药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炼丹需要灵气和精血来做辅助。所以,只能是修真者才有资格罢了。”

    虞江承沉思片刻,追问说道:“你们炼丹所需的药材,是不是也自己种植的?”

    他想到时戒内有很多叫不上名的珍贵药材,若是自己能够成为炼丹师,是不是说,这些珍贵药材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转念又想,曾经听商均说起过,这些珍贵药材在外界,很多都已经灭绝,若是带出来,就解释不通了,到时候被有心之士给盯上,更不好。

    人心毕竟是贪婪的。

    沙白康解释说道:“我们有专门培养的药农,除了珍贵的药材无法种植之外,常用的药材达到自给自足,还是没问题的。”

    虞江承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说道:“最起码你们的原材料不会被他人所掌控,不然有人恶意炒作药材,对你们打击也很大。”

    沙白康破天荒地大笑说道:“这点自信,我们还是有的。”

    虞江承见他双目之中闪过莫测高深的异芒,淡然笑道:“希望你不是在自欺欺人。”

    沙白康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头没尾地说道:“过几天我得回去和伯伯们说一声。”

    他现在是越发觉得有人在背地里打着沙家的主意,怎奈何想不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更不知是何人所为。

    仿佛是一张大网,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将整个沙家笼罩进去。

    沙白康喝完咖啡后,脸色凝重地起身离开了。

    虞江承和云上飞又谈了下明日拍卖会的事。而这场拍卖会最大的规矩就是只许一个世家宗门,指派一人参会,虞江承代表的是慕容世家,云上飞无门无派,是没有资格的。陈雅静也是没有资格的。

    所以虞江承打算让云上飞为陈雅静做一天的保镖,这样他也好安心地参加拍卖会。

    等回到住所,已经是八点。虞江承见陈雅静睡得正酣,莫名也生出一丝困意。

    洗了澡,换了一套宽松的睡衣,正打算补个觉。

    这时,身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微弱的声音飘了过来:“江承老弟,方便吗?”

    虞江承听出是沙白康的声音,暗忖刚分开不久,怎么又找上门了。

    推门出去,见沙白康弯曲着腰,单手捂着腹部,神色匆匆地说道:“江承老弟,我想和你私底下说点事,方便吗?”

    虞江承望了望身后的睡美人,淡淡说道:“我这里不太方便。”

    沙白康打了个寒颤,轻声笑道:“那就去我那。”

    虞江承想了想,说道:“行,现在就去吧。”说完,就关上了门。

    两人来到沙白康的房间,刚进门,虞江承就闻到里面传来浓烈的酒味,不经意地紧锁眉头说道:“我说白康老哥,你这里都成酒窖了,这么大的味儿,睡得着的?咦,你家那位呢?”

    沙白康微微一笑,说道:“小林子替我出门办事了。”

    感情这满屋子的酒味是林俊芳的杰作。

    虞江承见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两瓶已经被打开的葡萄酒和两个干净的空白酒杯,说道:“你叫我来总不会是让我陪你喝酒吧?”

    沙白康突然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虞江承见状,连忙走向前查看。

    之前他没有留意在沙白康身上的状况,原本沙白康捂着右腹的手都被染红了,显然是受到了重伤。

    看来是沙白康强忍着剧痛来找虞江承的。

    当沙白康的外衣撩起之时,一道清晰可见的巨大伤口呈现在虞江承眼前。

    这道伤口是被锋利的兵器所伤,虽然做了简单的处理,但不及时医治的话,沙白康极有可能会因为流血过度和感染而丢了性命。

    虞江承不清楚来龙去脉,大骇说道:“白康老哥,是谁伤了你?”沙白康虽然是个玄阶的炼丹师,可惜不会功法,遇上劲敌只有表面自己是炼丹师这个身份,当然,一般来说,没有人会选择与炼丹师为敌,毕竟得罪炼丹师,就是给自己断了后路。

    炼丹师可是有炼丹师同盟的,一旦被这个同盟拉黑,绝对是买不到丹药的。

    所以这些年来沙白康都是相安无事。

    沙白康强忍着痛楚,低声说道:“先不管这些,有劳江承老弟动用你体内的灵蕴,替我疗伤。”

    虞江承一怔,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办法管用吗?你这伤。。。”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用灵蕴来疗伤的。

    沙白康急切地说道:“管用,绝对管用。我再服用六转回魂丹,暂时能够保住性命。”

    既然沙白康开口了,虞江承自然不会有所顾虑,好整以待地说道:“我该怎么做?”

    沙白康缓缓说道:“我的六转回魂丹只能护住心脉,可惜没有极品血环散,无法复原伤口。江承老弟只需将灵蕴导到我的伤口处,自然会出现奇迹。”

    虞江承连忙说道:“好的。”

    说完就有模有样地调动起体内的灵蕴。

    好一会儿后,虞江承指尖上溢出两道浅蓝色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沙白康的伤口上。而他的伤口,就像是覆盖上一层浅蓝色的薄膜,逐渐地,伤口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少,到最后被彻底封堵住了。

    这种神奇的场面,虞江承还是初次见识,暗忖是不是只要是个伤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用灵蕴来处理呢?

    沙白康舒服地呻吟一声,随后面露难色地说道:“让江承老弟见笑了。哎。。。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偷袭。”

    又过了一会儿,沙白康深深地吁出一口浊气,脸色瞬间红润许多。

    虞江承将他扶到床沿,说道:“是否看见偷袭者是谁?”

    沙白康那对虎目射出凌厉的神色,轻声说道:“是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头戴恶鬼面具的女人。”

    虞江承微微一笑,打趣说道:“不会是哪个老相好吧?白康老哥,玩弄女人的感情可不好哦。”

    沙白康虽然性取向特殊,但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去做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更不会玩弄对方的感情,因此,虞江承的这席话在他耳里可是相当地刺耳,正要反驳,却意外碰到了伤口,不免轻咳连连,苦笑说道:“我在江承老弟心目中的形象就那么不堪?”

    虞江承笑了笑,说道:“你也别紧张,我只不过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

    沙白康白了他一眼,说道:“还真别说,你那灵蕴可真好使。”

    虞江承见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长笑说道:“看来你对灵蕴了解很多,不然你不会来找我帮忙的。”

    沙白康暗忖要不是极品血环散被司马沛珊给抢走了,自己也用不着找虞江承帮忙。要知道,炼丹师在修真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们。然而这次他是真的欠了虞江承一个大大的人情。

    他抿了抿嘴唇,一脸无奈地说道:“事实上,灵蕴并非有疗伤的功能,而是能够促进伤口的愈合,当然,这是我的猜想,结果确实如此。”

    若是这只是沙白康的猜想,那他的胆子也忒大了,万一灵蕴没有这样的效果,而会有副作用,岂不是要让虞江承沦为刽子手?

    虞江承对他的话语显然不太满意,平淡地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教人难以信服。”

    沙白康啼笑皆非地说道:“你就当我没说过。”

    正说间,林俊芳回来了。

    他见沙白康安然无恙地坐在床沿,甩下手里的东西,飞扑到沙白康身旁,说道:“康总,你让我买的药给你带回来了,你现在好些了吗?刚才真的吓坏人家了。”说完,一大串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虞江承登时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尴尬地楞在当场不知所措。

    毕竟两个大男人楼楼抱抱,换作是其他人都会是相同的感受。

    沙白康也看出了虞江承的窘态,轻轻地拍了拍林俊芳的后背,安慰地说道:“放心,这次多亏了江承老弟出手,让我捡回了一条命。”

    林俊芳含泪说道:“真没看出来,小兄弟还有这本事。多谢了。”他的言语里满是感激之情,和第一次见面时候,完全是派若两人。

    虞江承轻咳一声,说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沙白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等老哥我好了,一定登门拜谢。”

    虞江承微笑道:“拜谢也太见外,只要老哥一个电话,小弟我还不屁颠颠地跑过来。嘿,下次直接打我电话好了,何必要来敲我的房门呢?”

    沙白康爽然地笑了一声,岂料伤口一阵剧痛,疼的他轻喘不止。

    林俊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让你嘚瑟!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马虎。哼!肯定是瞧见对方是个美女,脑子就不好使了吧?”

    他的话里全是醋味,虞江承知道此刻不走,等下要受牵连,连忙说道:“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那小弟就先回去咯。”

    言罢,也不等沙白康回复,灰溜溜地逃出了房间。

    就在他准备回房间之时,心底忽然打了个激灵。他推开门,关上,然后就消失在房间里。

    “我说商均大大,这番大动干戈的,是有多紧急的事?”

    只见商均将摆在地上的道具都收拢起来。仅仅看地上的道具,就知道这个阵法很不一般。

    原来他和商均协商好,一旦有紧急要事,就开启这个名为“震雷”的阵法,这可是商均和虞江承唯一能够直接互通的阵法。

    虞江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商均收拾完道具,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和炼丹师交集上了?”

    虞江承乐呵呵地说道:“是啊。我想着,身边多了个炼丹师,以后就不愁没有丹药了。”

    商均反问道:“你是不是打算修习炼丹之术?”

    虞江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错。这不是好事吗?跟着炼丹师去修习炼丹术,可以少走点弯路。”

    商均大怒说道:“放屁!你可知道这样莽撞去炼丹,会有什么后果吗?”

    虞江承想不到一向斯文和气的商均会说粗话,沉思片刻后,说道:“难道炼丹减寿的说法是真的?”

    商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什么狗屁炼丹减寿,胡说八道。”

    虞江承不明所以地说道:“那是为什么?”

    商均闪过怒容,旋又长叹一口气,摇头说道:“你现在是灵蕴体,外界所谓的炼丹术根本就不适合你。哎!你应该还没开始吧?还来得及。。。”

    虞江承大吃一惊说道:“这还有区别的?沙白康还说我利用灵蕴的话,炼丹效果还更佳呢。”

    商均摇了摇头,说道:“他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首先灵蕴炼丹确实能够收到不同寻常的效果,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遗留在外界的炼丹之术都是残缺版,一般的炼丹师也就算了,可是你不一样,你体内的可是灵蕴,比之灵气可是更为纯净。要知道,越是纯净的东西,越需要上层的心法和功法去匹配,否则,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的。”

    炼丹还能整出个走火入魔,虞江承还是第一次听说。

    虞江承心中一怔,不可思议地说道:“有这么夸张?”

    商均定睛瞪着虞江承,说道:“幸亏我及时从入定中苏醒,否则你做这些傻事,没有人去指点,万一出了事,我可是要痛心的很。”

    旋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般,说道:“以后你接触新事物一定要先跟我说一声。包括你体内的灵蕴。哎,你仅仅去了趟虚无幻境,竟然发生这样的变化,我都不知该欣喜,还是该懊恼呢。”

    自从虞江承得到灵蕴体之后,商均似乎特别在乎他的一举一动。至于是什么原因,大概就只有商均自己最清楚了吧。

    虞江承一时大感愕然,低头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想去炼丹,该怎么办?”

    商均暗里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虞江承会继续胡搅蛮缠,现在听他的口气显然是以退为进。

    至少给了商量的余地。

    “方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愿不愿意。”

    虞江承一呆,虎目圆瞪,急切地说道:“快说,快说。”

    商均的嘴角逸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前提是不能泄露秘密。你若是能保证,我就教你。”

    虞江承暗忖原来你会炼丹之术,那我找你学不是更方便?何必要兜那么大个圈子,苦笑说道:“搞得真神秘。好吧,我答应你。”

    商均坐在他旁边,徐徐说道:“想要学炼丹之术,就要先了解炼丹之术的来源。在当今,有炼丹本事的世家就两家,一个是沙家,一个是留侯世家,其实这两家最早都出于一个叫黎门的宗派。”

    虞江承心中一震,说道:“黎门?那不是我正打算创建的宗门吗?咦。。。我记得你也是来自黎门。”

第十三节 炼丹始源

    商均长叹说道:“没错,黎门原本就是我师尊所创建的宗门,只可惜,经不起历史长河的冲刷,已经彻底消失了。师尊曾经告诉过我,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宗门所在的地方叫阪泉,阪泉这个地方,和九黎族有很大的渊源。九黎族你知道吧?而且不瞒你说,其实我们便是九黎族的后人。”

    他说的“我们”自然包括丹承。

    虞江承一怔,不可思议地说道:“那你岂不是蚩尤的后代?”

    商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也知道,我们祖先争强好胜,最终被黄帝轩辕所败,饮恨九泉。。。”

    他欲言又止,想再说什么,结果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人固有一死,或是轻如鸿毛,或是重于泰山,我对于九黎族,不敢有过多的评价。”

    商均默默地点了点头,洒然说道:“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对与错,是与非,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我之所以提到九黎族,只想告诉你,炼丹之术就来源于九黎族。”

    蚩尤原名为黎贪,与同母弟八人(黎巨、黎禄、黎文、黎廉、黎武、黎破、黎辅、黎弼),号称“九黎”,再加上族兄弟七十二人,总共八十一人,组成一个名为九黎族的部落联盟,后被黄帝和炎帝组成的联盟所灭于逐鹿。

    虞江承心中唏嘘不止,炼丹之术竟然有这么长久的历史。

    其实包括豫让手里的星芒心法在内,很多的上层的心法和功法,就是来源于上古时期。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转,这些心法和功法不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就是被一点一滴的篡改和流失,变得“温和”许多。

    毕竟当今的大环境,灵气稀薄,修真者的总体实力大幅降低,很难再驾驭上古时期的那些高深的心法和功法。

    虞江承顿了顿,反道:“这和你要说的秘密有什么关联?”

    商均露出一口白皙的牙齿,欣然说道:“关系可大可小。之所以现在的炼丹之术能够被允许,是因为它是残缺版,所产生的影响并不大。但是,一旦组合成完整版,那就不一样了。”

    一旦牵扯到上古时期,任何人都不敢正面提起,仿佛中了魔咒一般,就连商均惯用的上古秘术,都要遮遮掩掩,所以炼丹之术真正的面貌公诸于世,必然会引起某些神秘势力的关注,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股神秘的势力,就连商均都忌惮,可想而知,炼丹之术变成残缺版,就变得情理之中了。

    虞江承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的意思,沙家和留侯世家的炼丹心法,其实组合起来是一本完整的心法?”

    商均赞许地说道:“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聪明。”

    旋又说道:“沙家和留侯世家的先祖本是同门师兄弟,也就是我的师弟。他们分别叫沙无赦和张千山。说来也是缘分,他们原本是草寇,是我师尊在对抗黑风寨之时,在乱战之中俘虏下来的敌人,师尊出于善心,没有取了他们的性命,而是招揽成为黎门的弟子,传授他们本派的心法和功法。他们俩倒是有些聪慧,在师尊驾鹤东去之后,就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而这炼丹心法,是之后我传授他们的。正如你所说的,他们的炼丹心法,组合在一起,便是九黎族完整的炼丹之术。”

    虞江承感慨说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就没有人发现吗?”

    商均淡淡回应说道:“因为这里还少了一截承接上下的桥梁。”

    虞江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说道:“看来,这都是你的杰作。”

    商均不以为然地说道:“确实是我。当时出于防备之心,将炼丹心法分开传授于他们。但是,我说过,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虞江承露出一个略带不满的神色,说道:“既然是好东西,就该传承下来,何必要刻意去干预呢?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

    商均笑了笑,说道:“好吧,我承认是因为自己的愚钝,才会让这门手艺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

    他这话里有话,看似是在自责,其实暗藏着很深沉的恐惧之意,虞江承淡然一笑,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商均扯了他一把,说道:“我可以教你完整的炼丹之术,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能轻易对外人展露出来。”

    虞江承没好气地说道:“只要我守住炼丹心法口诀,难道炼丹之术就会被外人能模仿过去?就算给别人模仿过去,那又如何?”他认为炼丹最重要还是技巧,那些所谓的炼什么丹,用什么药材的说法,并不准确。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认为万物的根本便是“灵”,而“灵”又赋予万物的属性,最终滋养出各式各样的生灵。

    换句话说,炼丹,其实就是将万物再造。

    他忽然意识到陈雅静和潘雨燕体内的灵气拥有不同的颜色,是有一定原因的。至于是好还是坏,现在谁都不好说。

    况且,虞江承本就是个随和的人,任何不明白的难题都不喜欢去刻意琢磨,一直贯彻着顺其自然为上的原则。

    商均见虞江承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心中暗赞,说道:“看来你对炼丹之术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也罢,有些东西还是要传承下去的。”

    看来他是妥协了。

    虞江承一副吃定他的模样,笑道:“这还差不多。”

    商均先是沉思片刻,忽然眼里激射出一道慑人的精光,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炼丹之术毕竟是我们九黎族的秘术,而你非我们九黎族人,又非我们的徒子徒孙,因此,你最好有个很好的说辞来说服我。”

    虞江承略微一沉吟,忽然起身拱手弯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商均心中大喜,连连说道:“好好好。”

    虞江承暗忖想收我为徒就早点说嘛,开门见山多好,何必要拐弯抹角的。当然,这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应该来说,商均从一开始就对虞江承饱含一种师徒的情谊,只奈何商均性格优柔寡断,凡事都不会主动去索求,就比如最开始虞江承误入的风雷瑶池,这可是能够让普通人一跃成为修真者的捷径,可是商均却从未向虞江承提起,不是因为他故意而为之,而是商均认为如果自己提出要求而被对方拒绝,那是相当丢面子的事。

    虞江承如果知道商均是因为这种死要面子的借口,不知会做何感想。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丝别有用心的笑意,故意说道:“等会儿我亲自去采点茶叶为师傅沏个功夫茶。”

    商均狠狠地等了他一眼,愤愤地说道:“这就不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少给我带高帽子。你是我收的第三个徒弟。前两个都有了大作为,希望你也不例外。嘿,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

    虞江承哈哈大笑说道:“恐怕让师傅失误了,我这人可不想出人头地,只要能够偏禺一方,没人打搅,没有烦恼,就知足了。”

    商均轻咳一声,不悦地说道:“我收回自己刚才的决定,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哼!”

    虞江承心中一怔,立马哭丧着脸说道:“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商均冷哼说道:“我可没有毫无奋斗心的徒弟。”

    虞江承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欣然说道:“不认师傅可以,最起码把炼丹之术传授于我呗。”

    商均虽然有意招徒,可是虞江承却不认为商均适合做自己的师傅,这并非是商均的能力入不了他的法眼,而是他从第一眼开始就把商均当成自己的好兄弟,现在好兄弟成了师傅,这个跨度,着实让他浑身不自在。再加上商均虽然有几千年的岁数,但是外表却是三十多岁的男青年,这让虞江承喊出“师傅”来,真心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就好比喊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为“爷爷”,是有多尴尬。

    商均再一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还想吃白食不成?我可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虞江承做出一副投降的手势,说道:“商均师傅威武,徒儿哪里敢放肆!”

    虽然收了一个徒弟,可是商均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毕竟这个徒弟过于懒散,很有可能会丢了他的颜面。

    看来这种望女成凤,望子成龙的想法,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样。

    他开始筹备着接下来如何去磨练虞江承,一改他那懒散的性格。

    而观虞江承却是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从商均的身上捞到好处,尤其这一声师傅,可不能白叫的。

    就这样,这两个人在心里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哪里还有师徒之间坦然相处的样子?

    商均轻咳一声,淡淡说道:“既然答应你,那肯定是说到做到的。你且过来,我把炼丹之术一五一十地告知你。”

    虞江承听到这话,登时来了精神,笑嘻嘻地说道:“商均师傅放心,我肯定会把炼丹之术发扬光大的。”

    商均已经几乎是免疫虞江承的胡说八道,直接忽视他的话,缓缓说道:“炼丹之术分上中下三部,上部名为灵府,灵府也叫做以药为辅,主要的方向是辅助修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养元药;下部名为灵素,指的是生理机能,主要的方向是治愈疗伤,也就是所谓的疗伤药;中部名为灵枢,也就是承接上部和下部的枢纽,通俗来讲,就是将养元药和疗伤药结合起来,能够炼制出稀奇古怪的丹药来。比如起死回生的丹药,比如返老还童的丹药等等。”

    虞江承忍不住打断说道:“难怪你把灵枢给掐了,如果这些丹药问世,还不把这个世道都搅得一团糟。嘿,人的生老病死乃是命数,如果利用起死回生这种丹药去复活死去的人,不就违背了天道?难怪你会从中插上一脚。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有人知道中部的心法,想要炼制成功,肯定是不容易的。”

    商均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很对。古往今来,只有达到莻这个级别的炼丹师,才有机会炼制出能够篡改命数的丹药来。”

    莻已经是炼丹师的最高级别。

    虞江承心中一惊,大叹一口气说道:“这么说来,你已经达到莻这个级别咯?”

    商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哈哈一笑说道:“你一定要记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的命数其实都是定好的,强行篡改自己的命数,恐怕会影响到身旁亲密的人。”

    有种以命换命的感觉。

    显然商均在这件事上受过很深刻的教训,吃过大亏。

    虞江承用心记了下来。

    商均继续说道:“沙家和留侯世家的炼丹心法正是下部的灵素和上部的灵府,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有把中部的灵枢结合进去,才能真正展示出炼丹的大能,而你又是灵蕴之体,用在此处最合适不过了。不说别的,你的炼丹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出很多。现在,你且记好炼丹心法,日后自然要用到。”

    虞江承疑惑地问道:“现在不用?我还有什么地方不达标的?”

    他自然认为炼丹是有基本要求的,不然任何人都能去炼丹,人人都是炼丹师,这个世道也是很混乱的。

    想象一下,一堆人在拼杀的时候,突然都拿出丹药,就像是吃糖果一样简便,那这简单的厮杀不就成了拼丹药的滑稽场面。

    商均冷哼一声,说道:“以你现在见识,连药材是什么,都区别不出来,怎么可以盲目上手炼丹?”

    他这话说得没有毛病,万一炼丹的时候放错材料,到时候炼出来的可能不是丹药,而是毒药。

    虞江承默然而笑,说道:“你说的对。是我太鲁莽了。”

    商均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想要掌握炼丹之术,最基础的地方是要懂得药理知识。”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什么是药理知识?”

    商均笑了笑,说道:“通俗来讲,就是了解药物的特性。”

    虞江承多少有些眉目,细细问道:“是分辨毒药、良药,以及药物的功效?”

    商均点头说道:“你要知道,任何两种药物之间,都会形成相容或者相斥的反应,因此,作为炼丹师,必须懂得其中的门道,举一反三,方能融会贯通。”

    虞江承点了点头,说道:“炼丹心法我已经记在脑里了,关于药理知识。。。你也知道,我是个大忙人,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去学习呢。”

    虞江承是在想着商均是否有捷径会告诉他,但是结果又是招惹来商均的白眼。后者摇头决然说道:“这事只能你自己去学,反正我没有期望你能够在炼丹上出人头地。”

    显然商均打心底并不情愿虞江承去接触炼丹。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商均认为把过多的时间花费在炼丹上,结果只是成为别人的嫁衣裳,倒不如潜心修行来得更实际一些。毕竟炼制出来的丹药,更多的是造福其他人。

    这就好比有些人虽然多才多艺,但是却门门不精通,行于表面,最终成不了什么大业。

    而商均就是一心一意投入到时间法则的专研中,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时间法则上的造诣,有如此高的境界。

    虞江承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炼丹并不会投入太多的心血,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产生兴趣,其实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在其中。

    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这个想法还未证实,万一只是异想天开,反而会成为一个话柄。

    商均哪里会想到虞江承的肚子里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只单纯地认为他是对于炼丹产生浓厚的兴趣。

    不管如何,虞江承还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炼丹心法,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直到商均拿出了所谓的药理书籍,虞江承原本灿烂如花的笑容顿时萎靡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商均师傅,你在消遣我吗?这么多书籍,这辈子估计都看不完。”

    原来商均拿出来的药理书籍足足有二十本,垒起来比虞江承的身高还高。

    当然,所谓这辈子都看不完肯定是虞江承自嘲的话,若是他花时间认真看下去,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就能看完。

    商均从容一笑,打出一个打住的手势,说道:“你可能是误会我了,这里的二十本书籍还只是目录。”

    虞江承听罢,一脸茫然地说道:“目录?你指的的目录是什么意思?”

    商均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误闯的那个拥有风雷瑶池的洞穴吗?”

    虞江承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误打误撞,进入到风雷瑶池,我这修真之行,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开始。”

    商均微微笑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其实在那个洞穴的岩壁上,就藏着完整的炼丹心法和药理知识。只要利用这二十本书籍,就可以很便捷地查询到各种药理知识。”

    虞江承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奇怪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商均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说道:“你没有去开启机关,自然是看不到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我明白了。等我抽空,好好来学它个天昏地暗的。”

    商均似乎早就预料到虞江承会这样说,淡然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可以自便了。”

    虞江承好奇地打量着商均,说道:“这些日子你在琢磨什么?”

    商均不解地问道:“何来这一说?”

    虞江承说道:“换做以前,只有你留我的份,哪里见过你赶我走的?”

    商均爽然笑道:“你说这事啊。其实这些天我的修为到瓶颈了,正一门心思在修行上呢。”

    虞江承“哦”了一声,暗忖自己确实把商均修行之事给抛之脑后了,说道:“那我就不打搅你哩。”

    换做是初来乍到的虞江承来说,商均的修为确实高得离谱,但是自从在修真界打滚了两年,见到方方面面的人物,眼界也随之开阔了,现在商均地阶七等的修为,在修真界还真不是巅峰的强者。

    虞江承心想:商均在巅峰之时也是天阶之人,不知和豫让相比较,谁会更厉害些呢?

    不过豫让的强项是空间法则,而商均的强项是时间法则,两者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商均简单地说道:“去吧。”

第十四节 影宗拍卖

    等虞江承出了时戒,天都快蒙蒙亮了。

    一晚上都没有合眼,虞江承倒是没有一丝的困意,就这样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黪黑的天际落下点点光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直到身后传来温柔的关切之声:“江承,你醒了?还是说你一晚上都没睡?”

    虞江承回过身来,笑道:“你觉得呢?”

    陈雅静简单地扫了他一眼,忽地“噗嗤”一声,笑道:“你这顶着黑眼圈的模样可笑死人了。”

    虞江承一个虎跃,轻松跳到陈雅静身上,怪叫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耍大刀。”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法竟然又增进了。

    陈雅静哪里禁得住虞江承上下其手的挠痒,连连求饶,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打闹了一会儿,虞江承起身坐在她旁边,见她神情娇柔,又一副慵懒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死罪可饶,活罪不可饶,乖乖地让本少爷香一口,否则。。。”

    陈雅静突然蜻蜓点水般地在他的脸上吻上一道,楚楚可怜地说道:“现在可以饶过小女子的无礼之举了吧?”

    虞江承一怔,哑然失笑道:“算你识相。”

    旋又缓缓说道:“等会儿我要和几位朋友去参加一场拍卖会,听说要在里面呆上一天,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注意安全。”

    陈雅静点头说道:“那我就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哪都不去。”

    虞江承说道:“也行,当然,我请了高手在外面给你候着,能够保你周全。”

    他相信影宗的拍卖会肯定会吸引到不少的修真者,这一时间里,高手汇聚在这里,蜂攒蚁集,难免会出现恶人。

    陈雅静掩嘴微笑道:“你不会让云上飞来保护我吧?”

    虞江承欣然说道:“以云上飞的水平,一般的流氓还真不够他喝一壶的。”

    陈雅静娇柔地白了他一眼,不解地说道:“他不是卖山参的小贩吗?难道还是什么隐藏的修真高手?再说了,我最近也在勤奋修行,一般的流氓也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说着,摆出一副颇有女侠风范的姿态来。

    虞江承翘着拇指赞道:“我家姑娘也是高手。”

    陈雅静搂着他的脖子,把音量压到低无可低的程度,轻声说道:“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充满和平,现在越来越发现,哪儿都是危机,哪儿都很凶险,你在外面,可一定要量力而行,不然,人家绝对不肯轻易放手的。”

    虞江承温情地在她的颔首上吻了一记,温柔地说道:“放心,正因为有你们,我才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陈雅静秋波流转,露出个迷人至极的笑靥,娇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虞江承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不幸挂了,你不就成了寡妇了吗?那多可惜呀。”

    陈雅静俏皮地说道:“人家还没正式嫁给你呢。。。”

    没等陈雅静说完,虞江承将她的脸捧起来,就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那般,四目相对,一股浓浓的爱意透着目光,流向对方。

    陈雅静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像雪那般融化,缓缓地闭上双眼。

    虞江承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早已将天地万物抛之脑后,拥有的只是情意绵绵和久久难以分开的吻唇。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后,虞江承有些不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等来到餐厅,再次见到云上飞的时候,他正埋头啃着大肉包,不过他的相貌,虞江承差点就要认不出来了。

    原来云上飞去刮了下胡子,打理了下发型,登时年轻不少,再配上他原本就英俊的脸庞,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美少年。

    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虞江承面对云上飞的相貌,一时间羡慕得不行,说道:“明明是这么个大帅哥,却整日里油头垢面,到底是整个哪一出呢?”

    云上飞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怕被春心荡漾的少女们惦记。”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少女们只会是崇拜的心,而那些春心荡漾的女人,肯定是少妇。以我的拙见,你是不是拆散过别人的家庭,现在伪装起来,就是为了逃避追杀?”

    云上飞刚咽下一个肉包子,差点又要吐出来,轻咳一声,说道:“我可没有做过亏心事,更没有做出对不起别人的事。”

    虞江承暗忖倒是有几分我当年模样,可惜,老天爷怎么会赏赐他这般俊容,这不是羡煞了我嘛!他瞅着云上飞面前的大肉包,有意转移话题说道:“你想吃独食不成?吃得倒是挺香的,有没有我的份?”

    云上飞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会自己拿吗?还是说,需要我亲自上阵伺候着?”

    虞江承一时无语,他忘记了云上飞是个呆板的人,开不起玩笑的。

    云上飞还自认为有理地横看着虞江承。

    虞江承尴尬地喊了声服务员,点了一份简单的早点。

    服务员端来早点后,刚准备离开,又被虞江承喊住:“替我送一份早点到**房间。”

    服务员说道:“好的。”

    没等服务员离开,虞江承就狼吞虎咽地干起了早点。

    并非虞江承饿了,而是他正提着一肚子的怨气,拿着食物来发泄罢了,就好像这份早点就是云上飞本人似得。

    这么一想,他顿然释怀了许多。

    等二人用过早点,司马沛珊和沙白康在大厅的休息室等候多时了。

    当见到沙白康会出现,虞江承不解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这次会错过拍卖会哩。”

    原本沙白康是不打算参加的,但是又想一睹仙器的风采,于是乎,忍着病痛,出现在了这里。当然,这事林俊芳是不知情的,否则,他肯定会阻止沙白康疯狂的行为。

    虞江承暗忖沙白康家的丹药可真管用,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殊不知,这里的功劳有很大程度在于他的灵蕴。

    而虞江承的这次无心之举,正式将他的灵蕴之体暴露在了修真界。

    司马沛珊也是听说了昨晚沙白康遇袭差点丢了性命,愤愤不平地说道:“让老娘抓到那个家伙,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哼!扒皮还不算,最起码也要抽他几根筋才对。”

    沙白康感动地差点落泪,岂料司马沛珊后面的那句话又将他拉回了现实:“老娘可是指望着这台丹药提款机呢。”

    司马沛珊还真是个相当直接的人,沙白康哭丧着脸,自嘲说道:“我就当你在关心我。嗯,人都齐了,我们走吧。”

    虞江承知道他在躲避林俊芳,恨不得在林俊芳出现之前,离开这里。

    所以就没有说太多的话。

    三人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名为“有间杂货店”的商店前。

    沙白康和司马沛珊走了进去,虞江承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家很普通的杂货店,面积并不大,大概只有60平方,装修亦是朴素至极。柜台上陈列着最常用的饰品和玩具,而在里面购物的基本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这些学生肯定是来自附近的学校。

    虞江承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说道:“我们来杂货店做什么?”

    沙白康轻笑道:“这里就是我们今天要来的目的地。”

    言下之意,这里就是影宗的拍卖会。

    虞江承一时没忍住,大叫道:“就在这里?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吧?话又说回来,这么个小地方,怎么进行拍卖呢。。。”

    沙白康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说道:“嘘。。。你别大惊小怪的,给别人瞧见还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呢!”

    果然,虞江承破天荒的讲话,登时吸引来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甚至有人说着“神经病”“大白痴”等字样的话来。不过这些不入耳的话,都被虞江承给直接忽略了。

    虞江承挣脱开沙白康的大手,不明所以地说道:“是我孤陋寡闻了。你们都是过来人,就别卖关子哩。”

    沙白康暗自笑了下,低声说道:“你跟我们来便是。”

    说完,径直走到柜台前。

    柜台前正坐着一位不算漂亮,但是很有青春活力的小姑娘,只见她先是上下打量着沙白康,随后客气地说道:“劳烦填写下信息。”

    沙白康回过头来,挥舞着手里的信息表,冲着虞江承说道:“快来领取通行证了。”

    虞江承凑了过来,只见沙白康准确地填写着信息表里的内容,包括姓名、联系方式、背景等等信息,和应聘时候的简历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信息和平常的不太一样。

    毕竟是修真界的履历表,能一样嘛?

    通过信息表,虞江承才知道原来沙白康已然是上位炼丹师,顿时心中升起敬佩之意。

    要知道,整个修真界,上位炼丹师不超过三十位。高于上位便是无极,无极炼丹师,可以说,非一般人能够见识的。

    大部分的炼丹师都徘徊在下位和中位,毕竟到达上位可不是依靠勤奋就可以的,而是依赖着财力、天赋和机缘。

    按照商均的话,财力是基础,毕竟炼丹是个消耗很大的活,没有一定的财力,是无法提供充足的药材来提升自己的炼丹熟练度的。而且越是珍贵的丹药,所使用的药材更为稀有和昂贵。

    说白了,普通人根本就支撑不起炼丹师这个职业。所以,整个修真界的炼丹师才会落到沙家和留侯世家手里。

    天赋和机缘就更不用说了。

    沙白康任由虞江承明目张胆地看着自己的信息,笑道:“我的履历还入得了你的法眼吧?”

    虞江承登时一个马屁拍过去说道:“老哥说笑了,就这份履历,到哪个宗门不都贵为上宾啊。”

    沙白康满意地点了点头,洒然笑道:“那是,那是。”

    听着二人的溜须拍马,司马沛珊忍不住嘀咕道:“人若是脸皮厚起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沙白康和虞江承相似而笑。

    相对于沙白康的履历,司马沛珊就显得格外简单,不过虞江承知道她背后的司马世家可是不得了的。

    虞江承如实地把修炼等级和背景写了下来,沙白康倒是没有多言,毕竟这份履历再平凡不过了。

    三人填写完信息表后,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将信息表收到抽屉里,又拿出三颗不同颜色的胸针分到三人手里。

    沙白康和司马沛珊是蓝色,而虞江承是红色。

    虞江承仔细地端倪起来,这个胸针隐隐之中还透着一丝灵气,而且,胸针上还镌刻着数字。

    他一开始不知道数字代表的含义。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这不会也分等级吧?”

    沙白康微笑说道:“还真给你说对了。按照等级排行,从低到高分别是红橙黄绿蓝靛紫。”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怎么感觉走到哪,都不怎么受人待见。”

    沙白康长笑说道:“那是小姑娘有眼不识泰山,还不知道你的厉害之处。等你这颗金子真正发光之时,仰慕你的人还不从天涯排到海角。”

    虞江承吁出一口浊气,淡淡说道:“我记得天涯海角只有一块岩石那么大,你这是夸奖人呢?还是贬低我呢?”

    沙白康呆了半晌后,不好意思地说道:“算我用错了词。不过,若是江承老弟愿意在修真界闯一闯,不出五年,必定扬名天下。”

    他相信类似虞江承这种内带灵蕴的稀罕物,在修真界绝对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偏偏就连一丁点的名头都没闯出来,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虞江承太苟且。

    虞江承心里算是好受一些,淡淡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出人头地,还真是不容易呐。”

    此言一出,正好验证了沙白康的想法,虞江承做人行事太低调。

    但是他不清楚,虞江承在黑道敲竹杠,绝对是高调做事的。

    司马沛珊微微一笑,说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是我宁愿选择苟且一方,也不要出人头地。”

    虞江承暗忖女人要什么功成名就?

    这并非虞江承看不起女人,而是他认为,作为男人,就该承担起所有的一切,而女人,生来这个世上就是来享福的。

    他笑嘻嘻地说道:“也对。”

    三人聊着天,走进最里边像是储物间的小房间。

    小房间并不大,也就4个平方的大小,挤挤还是能够容下十多人的。

    三人进去后,大门便自动关闭。

    虞江承这时也学聪明了,默默地站在沙白康身旁。

    当然,因为空间小了,虞江承能够很轻易地闻到司马沛珊身上散发出的处子的香气,心醉神迷,不自觉地轻声说道:“好香,好香。”

    沙白康觉得好笑,司马沛珊极力控制着情绪,说道:“登徒浪子,哼!”

    就在他沉醉在芬芳之中,突然脚底剧烈地颤动着,就像是塌陷了一般。

    怎么有种坐电梯的感觉?

    虞江承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地面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很快,怪异的现象终于结束了,随着大门的开启,一阵白雾飘散进来。

    司马沛珊最先走出去,随后是沙白康,最后是虞江承。

    等他们出去后,大门自动关上。

    外边是一条细长的走廊,空间很狭窄,头顶和两侧暗淡的灯光在薄薄的白雾里,忽明忽暗,给人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虞江承呆若木鸡之时,沙白康撞了一下他的后背,低声说道:“还看什么,我们走吧。”

    等走到出口时,虞江承突然大力地拍着大腿叫道:“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刚才那个不就是电梯吗?”

    沙白康像是看怪物那般瞅着虞江承,说道:“原来你在想那个无关紧要的事。”

    走廊的尽头,一道剧烈的刺眼的光耀疾射而来,虞江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眼,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个巨大的圆形场景,四周是能够供人观看的看台,此时看台上早已坐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中间是一处略高于地面的圆台,圆台大概有篮球场那么大,而这个圆台,自然是今晚的焦点。

    虞江承左顾右盼,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这里一点守备都没有,难道不怕有人闯进来吗?”

    沙白康爽然笑道:“这里可是影宗的地盘,试问谁敢在这里放肆?”

    虞江承没心思地回复了句:“也对。”

    他发现每个看台的颜色不同,而这些颜色又和胸针的颜色相似,心想这里就是区分不同阶层的人。

    沙白康亲自为虞江承别上胸针,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先分别,手里的墨石都已经交给你了,可要妥善保管好。”

    今天沙白康和司马沛珊还真是来凑热闹了。

    虞江承抱拳说道:“今晚绝对不辜负两位的厚爱。”

    司马沛珊笑呵呵地说道:“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只要你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们就满足了。”

    在和沙白康道别后,虞江承径直往红色区域走去。

    区域虽然不同,但是看台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红色区域是最底层的修真者,不管是背景还是自身的实力,都远远不如其他区域的修真者,所以虞江承在这里倒是没有任何的顾忌,就算有人对自己图谋不轨,那也是无功而返,毕竟,在实力上,虞江承绝对能够碾压对方好几条街。

    虞江承心想:影宗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

    找到座位后,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然后,就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身后忽然飘来一句甜美的声音:“帅哥,一个人吗?”

    虞江承转过身来,见是个学生打扮的美女,脸蛋微圆,相貌清秀,尤其是她那对清澈明亮的瞳孔,有种要被勾走魂魄的感觉。

    他的内心忽然生出一股欲火。

    虞江承忽然打了个寒颤,连忙别过头来,暗忖自己差点找了这个妖女的道。

    原来这个美女正在对虞江承使着类似勾魂摄魄的功法。

    只听美女再一次口吐芬芳:“帅哥,你怎么不理人家呢?”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虞江承懒得去理会这种人,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管好你的嘴,否则。。。哼!”

    美女见面前的男生无动于衷,哀怨地说道:“人家又没有对你干什么,干嘛。。。干嘛要凶人家。”

    言罢,几颗硕大的泪珠从秀美的眼眸里滑落下来。

    这演戏的功夫可真是到位。

    虞江承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从四周传来的十分不友善的眼神,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虞江承现在已经死上好几轮了。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拽的!”

    “就是,小妹妹,不要搭理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小子,还不快跟美女道歉。”

    “小妹妹,快来哥哥这里,哥哥的怀抱很温暖的。。。”

    虞江承不理会四周充满恶意的人,再一次闭眼。

第十五节 出其不意

    “真是个怂包。”

    “见过胆小的,没见过这般胆小如鼠的孬种。”

    既然是同一个区域,背景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他们是不担心得罪什么强大的人,因此话语里满是侮辱的意味。

    反观虞江承一动不动,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并非虞江承怕了他们,其实他是担心自己出手太狠,到时候落个大不敬的罪名而被赶出拍卖会,可就划不来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虞江承的臆想罢了。

    看客们见虞江承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也就失去了玩味,不再理会虞江承。

    美女见虞江承不上钩,于是乎,又换了个人继续捣弄她的魅术。

    不知过去多久,顶上的灯光骤然熄灭,一道光束笔直地照射在圆台上。

    虞江承顷刻间睁开了他那铜铃般的虎目,一道凌厉的精光激射而出,随后吁出一口长气来。

    这种憋屈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此时,圆台的正中央,出现一个穿着鸵鸟服饰的男人,国字脸,一瞥小胡子,再加上这道光束照在他那不长草的秃头上,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显得格外滑稽。

    这名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欢迎大家来到影宗拍卖会,我是你们的好友,常郎。按照惯例,我会抽取一位幸运儿,作为我的助理,来到这个舞台,为各位展示今天的拍卖品。”

    话音刚落,看台上登时响起嘈杂的响动。

    看众人的眼神激射出无限期望的火花,显然十分期待这个名额。

    虞江承心中好笑,暗忖这个破差事有什么好争取,纯粹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很快,严常郎抽出了幸运儿。

    当这名幸运儿出现在圆台上时,虞江承不由地瞪大的双眼,因为这名幸运儿不是别人,正是王思晴。

    虞江承心想:这妮子怎么会来这里?

    再联想到这几日王思晴的家人来这里旅游,估计也是冲着拍卖会来的。

    即便如此,让王思晴参加拍卖会,虞江承那是万万没想到的。毕竟王家来了不少的长辈,没有理由让王思晴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

    在这之前,他试探过王益田,从王益田的口中得知,他们SX王家虽然人丁兴旺,算是当地颇有名望的豪门。但是,他们绝非是历代流传下来的世家,没有祖传修真心法,更是对修真界一窍不通。

    换句话说,SX王家上上下下都只是凡人,而凡人是不应该接触到修真界这层面的,

    关于这点,虞江承自然不知。其实这还是得益于王思晴,因为,她是SX王家唯一的修真者。

    王家并非世家,王思晴的一身修为主要是拜她师傅所赐,而她的师傅正是百花门门主玉仙子。也就是说,王思晴是百花门的弟子。

    但是,SX王家所有的家族成员没有接触到修真界这个层面,并不知道王思晴修真者的身份,更不知道她是百花门的弟子。

    当然,玉仙子和王思晴的结识,算是一种机缘巧合。

    当年玉仙子受神秘人所托,来WZ办事,正好撞见一起交通事故,而王思晴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玉仙子单凭第一眼就看上了身负重伤垂危的王思晴,按照她当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这个女娃的灵根很特殊,是个好苗子。”于是乎,不仅治好了她的伤势,更是收她为关门弟子,将百花门的修行心法传授给王思晴。

    王思晴也是不负众望,这八年潜心修行,修为也是到了黄阶中期。

    因此,王思晴能够来这里,完全是因为百花门有这么一个的名额。

    单纯从这点就可以道出,玉仙子对于王思晴的期望和厚爱有多高了。

    严常郎瞧着王思晴可人的脸容,低声说道:“这位美女贵姓?”

    王思晴坦然说道:“王思晴。”

    严常郎沉思片刻,笑道:“原来是SX王家的大小姐,玉仙子的关门弟子,思晴小姐,今天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他仅凭王思晴的胸针级别和姓氏,就知道她来自SX王家,看来严常郎对世家宗门了解得颇有深度。

    其实这是因为他已经将来这里的所有人的背景都摸了个透。参加影宗拍卖会的修真者,少说也有一百号人,严常郎的记忆力,可见一斑。

    虞江承暗忖这人不简单,于是用心记了下来。

    其实严常郎在修真界有个“百事通”的称号,影宗的信息网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

    王思晴礼貌地回复说道:“我也是。”

    严常郎见王思晴很是拘束,笑道:“哦!我差点忘了,你的师傅玉仙子前些日子还拜访过我们门主。。。当时,玉仙子还提到了你。”

    王思晴一呆,愕然说道:“师傅说了什么?”

    严常郎露出两排亮闪闪的白牙,说道:“自然是想在影宗为你物色合适的对象咯。”

    王思晴心中一惊,不觉地提高了声贝,说道:“师傅的老毛病又犯了。哼!你不要再提了,不然我也会讨厌你的!”

    其实这是严常郎故意激怒她,经过他这一下调侃,王思晴变得不再那么拘束,又成为那个活灵活现的小姑娘。

    严常郎先是灼灼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又移到了众人身上,淡然说道:“依照我们拍卖会的规矩,思晴小姐可以随机抽签一件拍卖品,至于是哪件拍卖品,可就要看思晴小姐的手气。”

    此言一出,立时爆发出满场的喝彩声。

    虞江承暗忖影宗还真是会搞事情,难怪先前那么多人对成为严常郎的助理那么上心,原来是有这么一层福利的。如果王思晴手气最佳,把第一件拍卖品给抽走,那今晚可以提前散场了。

    要知道,这里绝大多数的修真者,都是冲着仙器来的。就算得不到,一饱眼福也算是此生无憾矣。

    当然,虞江承相信拍卖会肯定也会做点手脚的。而事实确实如此,一直以来,幸运儿从未抽签到前五名的拍卖品。对于这点,其他人肯定不会有任何异言的,毕竟影宗拍卖行不是做慈善,一切还是以盈利而目的。

    很快,王思晴抽到了一件带存储功能的珍宝,是个银色的手环,里面的存储空间大概是一立方,虽然空间不大,但是好歹也是件蕴含空间法则的圣品珍宝,价值不菲,如果拿出来贩卖的话,起码值个上千万。而且王思晴不需要花费一点代价就可以拥有它,不得不说,在今日,王思晴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

    严常郎没有讲过多的开场白,而是直接一声号令,单手一挥,一件簪子形状的物品凭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显然严常郎身上带了能够储存物品的珍宝。

    下一秒,这件簪子就别在了王思晴的马尾辫上。

    严常郎细细地打量着王思晴,感慨地说道:“宝物配美人,果然非同寻常。”

    旋又冲着众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件珍宝名为梨花簪,是巧匠李斯游早年的作品。李斯游大家都应该不陌生吧?据我所知,他原本是准备将这件梨花簪赠予心爱之人,只可惜,造物弄人,李斯游到了临终都未能将这件梨花簪送出去。不知是李斯游眼光太高,还是得不到女人的心呢,我可就不得而知咯。至于梨花簪的功效嘛,有定气凝神的作用,当然,作为饰品,也是一件做工精美的上等品。”

    并非说李斯游没有相爱之人,相反的,他拥有过六位妻子,只可惜每一位妻子都死于新婚之夜。

    传言李斯游修习至阴致寒的功法,而他的妻子,就是他功法的牺牲品。

    至于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李斯游犯了命煞孤星的劫难。

    很快圆台上显示出了拍卖人的区域编号和拍卖的价格。

    虞江承基本摸清楚拍卖的流程,想要竞拍就只要按下摆在扶手上的数字和确认按钮即可,然后通过中央程序,展示在圆台上。相当于圆台就是台超大的显示屏。拍卖的金额依旧是按照市面上流通的货币的价值走,只不过到了交易的时候,就需要用到墨石。

    在众人听闻来历之后,这支梨花簪可以说是至邪之物,反而得不到大众的认可,因此,最终以极低的价格被虞江承身旁的中年人给拍走。

    王思晴带着梨花簪送到中年人面前,余光之中,她瞥见了虞江承,很自然地点了下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对于在这里能够遇到虞江承,王思晴反而一点都不意外,而是理所当然。

    虞江承出于礼貌,自然回个了礼。

    这名中年人在得到梨花簪后,便转身想赠予虞江承身后的美女,怎料得到的是美女无情的回绝。

    虞江承心中好笑,暗忖这女人倒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其实不然,也许是这个美女顾忌这件至邪之物呢。

    接下来的拍卖品,对于虞江承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因此,他索性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风雷丹的出现,全场的沸点再一次被点燃起来,

    严常郎很满意众人的表现,润了润嗓子,说道:“这枚风雷丹的作用,想必大家都很熟悉,要知道,从一到二并不难,但是从零到一就是个鸿沟,尤其是那些不被上天所眷顾的可怜人。。。”

    他故意拉长声音,停顿了三秒,旋又说道:“而这枚风雷丹,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至于今晚花落谁家,就看大家的本事咯。”

    话言刚落,很快有不少人亮出了他们的筹码。

    虞江承有研究过,风雷丹的妙处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基本上红橙两片区域是不会去竞争的,因为他们的财力根本就不被允许。而靛紫两片区域也是不去竞争的,因为他们用不上,况且,他们还要把机会留到竞拍仙器上。

    所以,相比之下,黄绿蓝三个区域最需要风雷丹,竞争也最为激烈。

    虞江承知道人都是冲动的,若是无数人抢着竞拍,只会让局面越来越恶化,与其在开始就去竞拍,倒不如在关键的时候下一记猛料。

    而且,通过众人轮流的竞拍,他已经能够猜测到风雷丹的大致价位。

    这个时候,只有等待才是最明智的。

    果然,到了一段时间后,竞拍的人开始变得缓慢且争抢的人数也变少了。

    直到能报价的就那么三个人,虞江承终于打定主意出手了。

    就在其中一人报出价格之时,虞江承毫不犹豫地按下竞拍的价格。

    相比这名中年男人,虞江承一下子高了数倍。而这个价格,虞江承可是把司马沛珊和沙白康给的筹码都一次性搭进去了。

    这让全场的人都发出了哗然之音,不是因为虞江承开出的价格高,而是所有人都认为,红色区域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家底。

    当然,没有人会质疑虞江承的实力,毕竟影宗的拍卖会,是容不得作假的,更不会有人敢乱来。

    这一下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竞拍的三人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显然虞江承的竞拍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任何一方。

    然而,这三人想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去积攒到足够的筹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虞江承身后的美女发出一阵惊叹声,嘀咕地说道:“帅哥,看不出来,你还真有本事。”

    谁都知道,墨石可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的。

    果然,只听严常郎一声吆喝,风雷丹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被虞江承所斩获。

    虞江承不禁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在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不然以一个劣品的墨石来竞拍,还怎么玩?真不知道义父当时是怎么想的?”

    这时,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音从橙色区域上传来:“这小子怎么会坐在红色区域,我怀疑你们造假,故意安插了自己人。”

    严常郎没有做声,一个箭步来到这名不知好歹的独眼龙身前,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扯了起来,重重地抛到圆台上。

    只听“嘭”的一声,独眼龙重重地垂到地上,而观圆台上出现肉眼可见的凹陷。

    严常郎这次出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名独眼龙缓缓地爬了起来,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受伤不轻。

    下一秒,严常郎的身形出现在独眼龙身前,狠狠地瞪着他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独眼龙幡然醒悟自己是在影宗的地盘,缩着脖子,低声说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严常郎冷哼一声,说道:“快滚!”

    独眼龙骇然说道:“是,是,是。。。”

    严常郎满意地放独眼龙离开,随即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影宗办事,还有谁不服气的?”

    虞江承身旁的小胡子轻声嘀咕道:“早就听说严常郎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果然如此。”

    虞江承笑了笑,心想那个独眼龙真是自找苦吃,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影宗。而且,这个严常郎对影宗可真是忠心,二话不说就把独眼龙给打残了,也不怕得罪什么重要人物。

    这场闹剧就在严常郎雷厉风行的作风下骤然熄灭。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仙品珍宝,也就是所谓的仙器。

    当这件仙品珍宝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股狂暴的气焰瞬间将整个圆台都包裹起来,熊熊烈火好似要将这里都吞灭了。

    严常郎略显激动地说道:“这件玄火特性的仙器名为琉璃枪,这可是欧栗子大师,采用天外陨铁为原料,历经八十八年呕心沥血锻造而成的。只可惜,琉璃枪未曾在修真界露面,没有人真正见识过它的威力。哎。。。可惜,可惜,欧栗子大师将它封存了一百多年,直到他在渡劫飞身前将琉璃枪赠给了我们的门主。这次门主可是忍痛割爱,大方地贡献给大家。”

    虞江承暗忖古南絮可真是大方,舍得将仙器给贡献出来。再说了,金钱易得,仙器难寻,古南絮这么做,似乎不太合情理。

    严常郎的话音更为高亢地说道:“想必今日大家都是冲着这件仙器来的,至于今日花落谁家,就不得而知了。我宣布,竞拍开始!”

    此言一出,全场的沸点燃到了最高点。

    只听按键声音如同银瓶乍破,铿锵不止。

    虞江承可是首次感受到这种激情澎湃的场面,一时间情绪都被带动起来,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四处观望。

    半个小时之后,竞拍的数字已经达到百亿,甚至有到千亿的趋势。

    虞江承心里估算着,这件仙器得需要多少块墨石才能够交换得到呢?现在市面上,劣品墨石的市值是四十万-八十万,四品墨石的市值是一百万-五百万,三品墨石的市值是一千万-五千万,二品墨石的市值是一亿-十亿,一品墨石的市值是一百亿-五百亿。就算都用上一品墨石,按照一品墨石在市面上的市值,估计也要大几块了。激活墨石,还真是个赚大钱的门路,如果养上一帮修为不低,专门用来激活墨石,倒也是一条财路。只是,有哪个修真者会愿意这样做呢?毕竟相对于钱财,修功练法反而更为重要。再说了,以慕容轩黄阶巅峰的修为,激活墨石只能够得到纯度为五的劣品,若是要得到更高品阶的墨石,得需要怎样的修为?如果是一品墨石,说是要地阶巅峰都不为过吧?

    事实上,要得到一品墨石,最起码是地阶后期的修为,而要让纯度达到最高,就不只是地阶巅峰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需要对自身灵气的掌握程度。

    别看整个修真界地阶后期的修真者有不少,但是谁都知道,激活墨石是要有一段时间的衰弱期的,一旦这个时候被敌人趁虚而入,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惨剧。因此,整个市面上的一品墨石,不超过一百块,而且,绝大多数都流落到影宗手里。

    很快,这场竞拍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好似这墨石不值钱似得,数值在一直不停地飙升。

    虞江承看到数值已经到了两千亿,不经意地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说道:“仙器不愧是仙器,让人狂热到这种地步。。。”

    就在他感慨之际,突然一阵狂暴的热浪从入口处喷涌而出,浓烟滚滚,隐约之中,出现数十名黑衣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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