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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水媚     九千岁要父凭子贵txt下载     九千岁要父凭子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章,天才的穆雪衣

    林千雪这时确实萌生了要收穆雪衣为弟子的心思。毕竟给男人打针这件事情,在现代是司空见惯,在医生的面前,无论男女,露半个屁股也不是什么事儿,可在这个古代的时空还是极为顾忌的。

    所以,林千雪决定先教会穆雪衣打针这种护士们该做的事:“小穆,你过来,学着点。如果你想做我的弟子,以后这针就由你来打。你瞧着!我教你怎么打这针。”

    穆雪衣以为林千雪要针的是什么穴位,但林千雪说,这是找出静脉血管,将针液推进静脉血管里就行。而打在屁股上就更加简单了,直接肌肉注射。穆雪衣原本就是个医学上的天才,只看一次,就已经心领神会。但这种石破天惊的医术还是让他感觉震惊。这个师父,他绝对没有拜错。

    在古代,如果不拜师就偷学人家的绝密秘术,那叫偷师。偷师是不光采的,是被禁止的,会被天下人唾弃。哪怕是学会了,名不正言不顺,也会被人耻笑。所以,无论什么技艺,要么自创;要么拜师学习,尊师重教。

    针剂是未来才出现的西医,穆雪衣感到震惊并不奇怪。这个时空治病用的都是纯中草药,人们还没有用过抗生素。所以,林千雪用上抗生素,只要对症下针,确实是有非常好的奇效。这也难怪像穆雪衣这样的古时空神医也心甘情愿想拜师了。

    林千雪想知道穆雪衣学习的能力,让他看一次之后,说道:“不如,邓小姐的针剂就由你来给她注射?邓小姐脸上的毒不会传染的,你不用害怕。”林千雪这是要拿邓小姐给穆雪衣做教学的工具人。

    穆雪衣正手痒得很呢。邓小姐脸上的毒是他下的,虽然他还没有研究出解药,但这毒性是他熟知的,他有什么可怕?师父这么快就让他学扎针,他笑眯眯道:“好的,师父在旁边看着指点就行,弟子愿为师父效劳。”

    邓小姐听说由穆雪衣给他打针,她倒是没意见,还挺高兴呢。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林千雪。眼前的穆公子那张脸美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见之忘尘。不要说让他给自己打针,就算是为他而死,那也是甘之如饴。

    所以,邓景秀充满期待,巴不得由穆雪衣来给她打针。

    穆雪衣这是第一次打针,但他本是名医,金针在手时,认穴之准,世上罕有。而这只是打支针而已,只要找到静脉血管就行,那比找穴位容易多了。所以,穆雪衣第一次打针,却打得极为顺利,并没有扎痛了邓小姐。

    林千雪惊讶地发现,穆雪衣简直就是扎针的天才!要知道,她打针的技术可是经过训练的,最初是拿着假人训练,不知扎了多少回,才有了现在的技术。有些笨一点的人,学了很久,还是会扎痛人的。

    邓小姐被穆雪衣扎针时,像花痴一样看着穆雪衣。针都打完了,她还不知道呢。等打完了针之后,她才说道:“徒弟打针的技术比师父高明多了。以后,就让你徒弟给我扎针吧。”

    “行,只要你喜欢。”林千雪也落得清闲。

    这小徒弟,孺子可教也。

    穆雪衣更是乐意得很,还有些小小的兴奋:“以后,这针就由弟子代劳吧。师父,这针剂又是什么道理?我竟从未见过。这是弟子生平第一次给人打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医术。”

    林千雪倒是不吝赐教:“你没见过的事多得着呢。这针剂是经过精密仪器和现代科学提取的。这和平时你们煎熬的中草药有些不一样。我这么简单地说吧,你用鱼腥草熬出药汁给病人喝下去,可以治好病人的很多疾病,诸如呼吸道感染,尿路感染等。你知道这鱼腥草有药用,却不知道这鱼腥草有这种药效是因为它含有什么成份。我们把它分解,分细,将有效的成份抽取出来,弃其糟粕,取之精华。经过科学验证,鱼腥草含有挥发油,癸酰乙醛,槲皮甙等。我们这针水就是抽取了有用的这一部分,制成药水,直接注射进静脉血管。”

    别人都像鸭子听雷,但穆雪衣却是个神医,他听懂了,恍然大悟道:“师父,我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说,一种药草中有根,有叶子,有茎,有种子。有些药草就只有种子有药用;有些只有叶子有药用。而师父却把根,叶子再分细。只是,我们只能分到根,茎,叶,而师父却还能将他们细化,继续分化下去,取有用的部分,去掉无用的,多余的部分。”

    “嗯,就是这种道理,孺子可教也。”林千雪给穆雪衣点赞。

    突然,一道略显低沉又傲人霸道的声音道:“这个道理我也听得懂。那就是说,将很多豆子倒在一起,用各种筛子来筛选,你就能选出你需要的那种豆子。这草药整株放下去煎熬,煎熬出的药汗可真难喝。但林小姐的医术高明,高明就高明在,她能将这些难喝的药汁用她的方法筛选成针剂,只取有用的那一部分用来治病。林小姐,我说的可对?”

    “差不多吧!真聪明!”林千雪看到邓博海也进来了,他后面还跟着曲连池。这些古人都很聪明,一点就透,并没有像她想的一样,要费尽口舌解释。而且,他们也没有大惊小怪,一说就能接受,没将她当妖魔鬼怪。

    曲连池听了邓博海的话,又听到林不姐认同了他的说话,便大声赞赏道:“邓县尉见解精辟独到。林小姐医术惊世骇俗。今日池某得见高人,实乃三生有幸。”

    “曲公子谬赞,愧不敢当。”邓县尉向曲连池拱了拱手,态度客气,和昨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穆雪衣含讥带嘲道:“曲大少爷这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非常的深厚,我等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

    曲连池听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有些意外地瞧了穆雪衣一眼,笑道:“穆公子见笑了!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其实换个说法,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人要是不懂识时务,不懂辩识时势,那就算是有些才高八斗,最终也可能被淹没于芸芸众生之中而成为憋屈一世,牢骚满腹的庸人。”

    “高见!高见啊!”穆雪衣走到曲连池的旁边,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近距离瞧着他的耳根处。

    曲连池也扭过头来,直视着穆雪衣的目光,丝毫没有势弱。两个人四目相投,有些火药味在空气中迸发。

第65章,曲老夫人中风了

    穆雪衣一只修长如竹的手突然向曲连池的脸闪电般摸去,嘴上却是嬉戏般说道:“你脸皮可真厚!我摸摸看,你的脸究竟是什么做的?不会是上面多加了一层什么东西吧?”九爷说,这人很可能是假冒的曲大少爷,他想揭了他的皮。也想出手试探一下,他武功如何?

    曲连池眸中冷光乍现,脸色大变。退后一步时,巧妙至极地闪开了穆雪衣的魔手。不过是瞬息之间,他又恢复了笑容。而这笑容自然不达眼底,还暗含警告。他邪了邪嘴角,冷然道:“穆公子,我们有过节?”

    曲连池心下警铃大作!这人莫非在怀疑他?一出手就想往他脸上撕,太可恶了!但他跟在林小姐的身边,自称是林小姐的徒弟,这就有些不好发作了。

    穆雪衣一招偷袭不成,只得俊雅一笑,也不好再出招。明明是做着偷袭人家的事,偏偏他是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不过,一招不成,也不好再出招。他温文尔雅一笑,可比曲连池仙气儒雅多了:“想不到曲大少爷如此开不得玩笑。我们怎么会有过节?我是瞧不得曲大少爷想觊觎邓小姐的美色,出手教训一下。”

    曲连池原本有些怀疑的眸光瞬间释疑。心想,原来这姓穆的才是趋炎附势之辈,想靠裙带关系上位,看上了邓小姐。像邓小姐这样的货色,还入不了他的眼。

    曲连池如此一想,正是穆雪衣想误导他的。曲连池恢复了些许傲慢的神容,却又故作谦谦君子:“穆公子误会了!邓小姐天人之姿,曲某岂敢觊觎?”不是不敢觊觎,是入不了眼。一个蠢货,只会逛街,花痴,狂妄无知,惹是生非。像这样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林千雪。倘若是像林小姐那样的姿容,加上医学上的天赋,能跟在他的身边,倒是可助他一臂之力。哪怕不能助一臂之力,看着也赏心悦目。也只有像林小姐这样,拥倾城倾国之貌,有惊世骇俗之才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邓景秀从两位公子的谈话中,突然听出了一点猫腻。她觉得两位公子是在为她争风吃醋,不禁又是兴奋,又是飘然,面含桃花地说道:“穆公子和曲少都是我府上的贵客,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吧?最近有人送给我爹一些上好的碧螺春茶。是不是,爹?还有,最近新请了一位厨子,让他做些点心上来招呼客人。”

    刚才两位公子的过招只是在瞬息之间,邓博海并没有注意到。但是,倘若有人为他的女儿争风吃醋,他是能理解的,也乐见得很,遂愉快地招呼道:“来,上好茶!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啊!光是林小姐恢复了容颜就值得庆祝。我们秀秀的脸也好得差不多了。林小姐,我相信你的医术。我们约个时间,你帮我治一治我的腰?”

    邓博海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林千雪的那张脸上。他县尉府上已经有十八位如花似玉的妻妻妾妾,通房丫头。原以为自己已经网罗了天下的美色,但那些所谓的美色和眼前的林小美相比,竟个个都不是美色,个个都不香了。在林小姐这天仙儿似的美人面前,那些纯属庸脂俗粉啊。

    林千雪没注意到邓博海那色迷迷的目光,心里只想着多赚一笔银子,遂十分愉快地点了点头:“行!约个时间。只要邓县尉有空,我可以尽快给你做这个手术。”只在腰侧,不会伤及重要的器官,这个手术风险不大,她可以做。

    很快,林千雪和邓博海约定了做手术的时间。

    林千雪和穆雪衣在邓家做完了邓氏兄妹的治疗之后,根本无心喝他们的碧螺春和点心,就随曲连池到了曲家。

    曲家在安阳县是最大的药商,曲阳县的药铺和医馆有过半以上都是曲家开的。曲老夫人大病,却没有大夫能治,这病显然不是一般的病了。

    林千雪和穆雪衣来到曲家,直接被带到了曲老夫人的面前。原来,曲老夫人是中风。虽然曲连池自己就是大夫,他也做了适当的救治。但是,曲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突然中了风,这很难救治。

    林千雪和穆雪衣见到曲老夫人时,她已经口不能言,肢体僵硬,嘴巴歪邪。在她的床前,一个身材窈窕的素衣少女守着她,正给她耐心地喂着一碗粥。因为中风,曲老夫人吃进的少,掉出来的多,粥水沿着嘴角往下掉。在她的床前,还有两个男子和几个孩子默默站着。

    曲连池进来后对那位素衣少女十分温柔地说道:“妹妹,我请了一位名医回来。我们先让她瞧瞧祖母的病吧?她是揭了县尉贴出的悬赏榜,给邓小姐医好了脸上毒疮的神医林千雪。”

    素衣少女放下粥碗,缓缓转过身来,眉目间有六,七分像曲连池,长相眉清目秀,但面有忧戚。她发鬃上没有插上过多的饰物,显然是因为祖母中了风,无心打扮所至。她瞧了瞧林千雪,又看了穆雪衣一眼,问道:“哪位才是名医?”

    曲连池指着林千雪:“是这位林小姐。她叫林千雪,医术相当高明,和一般的大夫绝然不一样。”

    这位少女就是曲连丹,曲连池的妹妹。她看到林千雪时,因为林千雪的年纪太小,面上有些怀疑。但她还是让开了,还给林千雪福了福,礼节周到,优雅得体,语气温婉地说道:“我祖母几天前突然中了风,全城的大夫都看过了。我哥也是名医,但也没法改变祖母的病况。林小姐,您看看,我祖母这病还能治吗?”

    “我先看看。”林千雪检查了之后,发现这位老人中风的主要原因是脑血栓。脑血栓形成的原因,主要是三高引起的动脉粥样硬化,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血管老化。治疗上主要是抗栓治疗和针对原发病的治疗,抗栓的药物主要还是靠阿司匹林。再有,就是活血化瘀,用疏血通、舒血宁等药物。至于调脂、稳定斑块的药物,现在只能用阿托伐他汀钙等。

第66章,真真假假,以假乱真

    林千雪诊过脉,检查一番之后,当即给她服用了一系列现代抗血栓的药物。然后,她取出金针,打算给他疏通经络。虽然人老了很容易三高,然后导致中风。但是,只要注意,这种病还是可防可治的。她的夺魂十三针用来疏通血脉,疏散血栓,让血液流通还是极有用处的。再加上她已经给她服用了降三高和散血栓的药物。

    林千雪拿出金针后,才想起自己要教徒弟,便对穆雪衣说道:“小穆,你可要看好了!我这夺魂十三针从未传人。你要是有慧根,就用心看着,就当我这是给你示范了。你先记住穴位和落针的深度,回头自己好好地练习。”

    林千雪一边说,已经一边手起针落,用金针刺进了老太太的一个穴位。而且,她将入针的深度告诉穆雪衣:“……小穆,我先前给她服用的药是降三高,抗血栓,疏通经络的药物。回去后,我再跟你说说。但这金针就不是说说就有用,只能看你的天赋了。”

    穆雪衣作为神医,金针银针,在他手上也是运作自如的。人体上的各个穴位,他也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林千雪说的,他一听就懂了。这个“夺魂十三针”,他其实也听说过。听说这是失传已久的针法,是一个叫华盛的鬼才名医所创,曾救人无数。

    穆雪衣没想到今天会见到这套针法。他可是神医,只要看过一遍,没有什么针法是他学不会的。所以,林千雪只说了一遍,示范了一遍,他就已经牢牢记住了。这种老年人的中风,他也可以治疗。在他这里,治疗中风关键就是疏通血脉。他也有一套针法能很快地帮病人打通各处经脉的。但是,除此之外,他用的就是中草药了。

    还有就是,林千雪说的病理也让他感兴趣。这种三高的说法对他来说,很新鲜。虽然从未听过,但他还是听懂了,也十分认同地点头。同时,他心中感叹,师父就是师父,比他懂得多了去。回去后,他一定要抓紧时间拜师才行。

    还有啊,他更好奇的是,刚才师父给病人吃的那些小小粒的白色药片和胶囊究竟是什么?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做得那么精致小巧,还能是白色?他做的药丸都是黑色的,或者深棕色。像师父做的这种白色药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师父才是神医啊!他心痒难骚,早就心急着,想回去先拜师了。

    林千雪一边下针,一边说道:“这套针法还可以用于双腿不能行走,半身不遂的治疗。一般来说,坚持用针,是能疏通全身血脉的。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有三高,这老年富贵病有些麻烦。我现在只能暂时让她能说上话,吃下东西吧。这都是饮食没有节制,富贵惹的祸。”

    林千雪终于收针后,老人家居然真的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了。虽然口角流涎,说话不太清楚,可终究是说出了让人能听懂的话:“你……你说我……这是……是三,三高?什么……叫三高?”

    林千雪解释道:“三高是指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血脂容易引起血管硬化,血管硬化之后容易引起高血压。血糖高了容易引起血脂代谢的紊乱,导致高脂血症。在高脂血症、高血糖共同的生理改变下容易导致高血压。简直地说,就是你饮食不符合你身体的需要,摄入过量,吃太多肥腻,甜味的食物了。而且,你平时不是睡就是坐,少运动,少晒太阳。等你病好之后,你可要注意饮食了。要清淡,一日三餐只吃个七分饱就行。还有,要以新鲜水果和蔬菜为主,多吃杂粮,不要只吃米饭,更不能吃太多肉类。”

    老夫人似乎很惊讶:“你……说,我……我……这是吃多了?吃多……了,也……也会得……得这样……的病?”

    瞧见老夫人这么惊讶不敢相信的表情,林千雪就知道,这个时空的人对三高不太了解。她只好用比较直白的话简直明了些,尽量让人能听懂她的话,说道:“是啊。就是吃多了,吃太好了,所以,这叫富贵病。以后啊,要多吃些红薯啊,芋头啊,代替米饭;多吃青菜,少吃肥腻;少吃像甜品一样含糖太高的食物,那不适合你。”

    老夫人倒是听懂了,结结巴巴道:“啊,我知,知道了。我……我还能……恢复吗?”

    林千雪愉快又肯定地说道:“当然能啊。你现在不是就能说话了吗?你孙子很孝顺啊,是他找我来给你治病的。你知道你孙子吗?这里哪个是你孙子啊?”

    林千雪大声问,因为老人家有些耳背了。林千雪就想知道,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孙子被调包了吗?

    没想到的是,老人家马上指着曲连池道:“他……就是我的……孙子啊。他叫……曲连池,是我的……大孙子。他可……孝顺,可本事了!他把我们……家的家……业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用……我操半……半占心呐。还有……这是我孙女……曲连丹。他们……都很孝顺。”

    林千雪听了,看向曲连池的目光有些飘。这人心思缜密,实在找不出他一丝的漏洞。连这亲亲的祖母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孙子早就不是原货。还有曲连池的妹妹曲连丹,似乎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被掉包了。

    难怪啊,真正的曲连池沦落为乞丐,这个假冒他的人都不屑于去灭了他。就连林千雪此刻都有些怀疑,莫非是她错了?眼前的这位其实是真正的曲大少爷。而她家中的那位才是个骗子吗?

    见老夫人能说话,又听林千雪说老夫人还能恢复,旁边站着的几位旁支似乎有些激动。林千雪状似不经意地瞧了他们一眼。突然,她发现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向曲连池的目光和别人略有不一样。这人的眼光似乎带着恨意,虽然极力隐藏,却仍然被林千雪瞧见了。

第67章,伪君子罢了

    从曲家出来后,林千雪收到了一千两的诊金。可能是曲大少爷在邓家看到林小姐的收费不低,不敢出手太寒碜吧?毕竟,林小姐的诊疗独一无一,开出的的药物是整个安阳县的大夫都开不出来的药。关键是,经过林千雪的一番治疗之后,曲老夫人当场就能说话,能活动了。

    可是,对于真假曲大少爷,林千雪却一无所获。和穆雪衣出来之后,林千雪问道:“小穆,你觉得曲连池这位大少爷怎么样?”

    穆雪衣马上直截了当说道:“伪君子罢了。”

    林千雪十分好奇穆雪衣的评判:“噢?你如何判断他是伪君子?”

    穆雪衣冷晒一声:“根据我的观察,他在见到曲老夫人时,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就连他的眼睛也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曲老夫人是他的祖母,他见到自己的祖母中了风,口不能言,手脚僵硬,他脸上总该有些动容才对。你瞧他妹妹曲连丹,那眼睛哭得像个核桃一样,说话语带悲戚,那才是真感情。”

    林千雪还以为他是信口开河,单凭印像说话呢,没想到小穆观察力非凡。她点了点头:“我有位朋友说,他才是曲大少爷,而刚才那位是冒牌的。可是,冒牌,能骗得了所有的人吗?这相貌得有多相似才能冒允一个人,让所有人都认不出来?而且,他还得熟悉曲大少爷的一切喜好。”

    穆雪衣说道:“要想冒充一个人,只要身材相似,面部轮廓差不多就行。五官嘛,可以做个人皮面具戴上。”对于易容术出神入化的穆雪衣来说,想冒充一个人,就只需身材相似,轮廓差不多就行。

    林千雪大感愕然:“这也太可怕了!这得多有心机?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能做到?换句话来说,你的易容术是不是也很厉害?”

    穆雪衣轻笑一声,有些自豪:“嗯。那你想不想揭开这个真相?”

    “想。”林千雪并不是特别好奇别人的事情。但是,真正的曲连池太惨了!那个下雨天的屋檐下,曲连池的哭声还一直揪着她的心。

    “那我今天晚上夜探一下曲府,将真相给你搞清楚。”穆雪衣反正要负责这件事的,他得向九爷汇报实情。

    林千雪见穆雪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把偷摸去人家府上潜伏当儿戏似的,不禁有些担心:“这个……好是好,但是不是太危险?假的曲连池既能做到这般,他必不是普通之辈,一定时刻防范着,怕被人揭穿。倘若他察觉出被人怀疑,肯定会杀人灭口的。”

    “这个,你放心。他还没本事杀我。”论杀人,他穆雪衣才是那个杀人不见血,死也可以不见尸的。想杀他的人吗?只怕还没出世呢。

    正说着话时,林千雪透过车窗突然瞧见一个男人拉着自己的孩子在前面走着,她叫停了马车:“停一停车,我瞧见一个人,想去跟他说几句话。”

    车停下后,林千雪赶紧下车,追赶着,拦住了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在曲府上,对曲大少爷投去仇恨目光的男人。他是曲大少爷的堂叔,叫曲三爷。

    林千雪拦住他笑道:“曲三爷,好巧啊!”

    “好巧!”曲三爷十分警戒地瞧着林千雪,客气了两个字。

    林千雪非常肯定自己看到的那一眼,这个曲三爷绝对是非常恨曲大少爷的。

    “曲三爷,你是不是常有膝关痛?这瓶药酒送给你,痛的时侯擦一擦,很有效的。”林千雪拿了一瓶药酒递过去,笑眯眯的。

    曲三爷有些愕然,但还是接过药酒说道:“谢谢林小姐!这要多少银子?”

    林千雪摇了摇头:“一瓶药酒而已,值不了几两银子,就送给三爷吧。我认识你侄子曲大少爷,虽没什么交情,但也算相识。你侄子曲连池好本事啊?”

    一听曲连池,曲三爷眸色剧变,当即就脸色冷了几度,丝毫不掩饰他对曲大少爷的憎恨:“什么好本事?越来越没有人性的东西!”

    林千雪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啊?是吗?其实,我和他也只是初识。不过,我娘亲三年前因为遇到曲大少爷,曾受过他的恩惠,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呢。”

    曲三爷语气依然冷漠而厌恶:“是吗?那是从前。现在我这侄子,早就不是人了。”

    林千雪继续惊讶地说道:“有这样的事?他很孝顺啊。知道我医术好,马上请我给你们家老夫人看诊。”

    曲三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哼!假仁假义。老夫人病成这样,都不知是不是他害的。”

    林千雪:“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曲老夫人的亲孙子吗?曲老夫人可是对他赞不绝口呢。”

    曲三爷气得火冒三丈:“老人家老了,老糊涂了。他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沽名钓誉,伪君子,假惺惺。”

    林千雪:“你对你侄子很有意见呢。那是他从小如此,还是遇到什么变故,让他变成这样啊?”

    曲三爷:“小时侯倒不是这个样子。长大后还是对我们这些堂叔伯多有接济照拂的。就不知为何,大约两年多以前,突然性情大变,以雷霆手段将家业握在手上,再也不顾我们这些堂叔伯的颜面和死活,专断独行,霸道凌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林千雪:“呵!你说得,他好像突然被妖孽上了身似的,会不会真被什么妖孽上了身啊?”林千雪开玩笑地说道。

    “妖孽上身?这还真像。”曲三爷还真的沉思了好一会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林千雪没想到这曲三爷这么好忽悠,难怪他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啊。

    林千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和曲三爷适可而止地告辞了。

    因为这个曲三爷的话,林千雪更加坚信,自己没有信错人。

    穆雪衣说道:“师父,您都劳累了这么久,不如我们到酒楼里去吃顿饭?师父不是答应收我为徒吗?我想请师父吃个饭,给师父敬茶。”

第68章,求让我交束修吧

    因为到了饭点的时间,他们进了一间安阳县最贵的酒楼。穆雪衣开了一间上好的厢房,让人摆上了最好的碧螺春茶。为了学习林千雪的医术,穆雪衣急于要个名份,是真的非常有诚意地,给林千雪堪了茶,还跪下拜师。

    林千雪有些愕然。虽然是有心收这个弟子,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又是个现代人。她会的这些医术,在现代的很多医生都会。只要好好读书,考上医学院就能学习这些医学知识了。她老师很多,她可从未跪拜过。看来,还是古代人尊师重教呢。

    这么丰神俊逸的一个帅哥跪在面前,双手奉茶举过头顶,神容严肃认真要拜她为师,她好意思拒绝吗?

    喝了穆雪衣恭恭敬敬地端给她的茶,林千雪只得“咳咳”两声,说道:“我可以教你医术,束修什么的,就不用了。师父你也不用叫,就叫我林姐姐吧?我看得出来,你像是个富二代。如果你钱多,以后给穷人治病时,就少收些诊金就是了。至于富人,你爱收多少收多少。”

    穆雪衣正正式式地叩了三个响头,拜过师后,得偿所愿,站起来轻松地笑道:“师父这是要弟子劫富济贫的意思吗?师父既然答应教我医术,我就一定要交束修的。还有,师父也是要叫的,请师父不要拒绝。叫林姐姐是万万不可,这是对师尊的不敬。”

    林千雪是真有些抗拒被叫师父的,想了想,说道:“等等,这样吧。我教你医术,你也教我些什么对冲算了。比如,教我武功?这样,你就不用交束修,也不用叫师父了。”

    她虽爱财,但都收做徒弟了,再赚徒弟的钱就有些为师不尊,老脸过不去了。

    穆雪衣:“师父,这可不行。弟子武功低微,不配做师父的师父。”他可不敢教九王妃武功,更不敢做九王妃的师父。如果九嫂当真要学武功,不是有九爷吗?九爷的武功可比他厉害多了。

    九爷吩咐他想个办法继续让王妃赚到钱,听说王妃要买大屋。九爷住在那间柴房里实在寒碜啊,他这束修不交怎么行?拜托!求让我交束修吧,越贵越好啊。

    不过,穆雪衣拜了师父之后,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林千雪生生受了三个响头,想想总不能让人家白白磕头吧?于是,她将手上的医药箱赠予了穆雪衣,且将里面的针剂药物一一解说了一遍。

    师父这么大方,穆雪衣喜出望外:“师父,你把这个给了我,那您呢?您不是要用吗?”他在屋顶上偷瞧时,觊觎的就是这个医药箱里的宝贝啊。没想到,他才拜了师父,师父就送给了他,还一点也不藏私地,都传给他了。

    林千雪笑道:“师父不缺这个啊。师父给了你,自然是还有了。”她的空间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你是用来救人,不是用来害人,这些药品用完了,你可以问我要。等我有空时,再教你如何制药。”

    穆雪衣就是好奇的这些东西,得到师父的指点,那自然是欢喜了。

    林千雪见穆雪衣确实是诚心诚意想学习医术,她也有了做师父的觉悟和得瑟。

    穆雪衣突然转移了话题:“师父是不是想知道,曲连池是不是真的曲连池?这个任务交给弟子吧。我今晚潜进曲府瞧瞧,保证帮师父撕破他的伪装。”

    这也是九爷给他的任务。九爷初步怀疑曲连池就是端木霖,他必须去证真假。

    林千雪:“好吧!你下毒的功夫不错,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你要小心些,曲连池倘若是个冒牌货,他必定时刻警惕着,你要小心着了人家的套。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穆雪衣得瑟道:“能让弟子上套的人还没出世呢。”

    林千雪问道:“你住在哪里?”

    穆雪衣随意地说道:“我就住在这个安阳县最好的客栈里。”

    林千雪张了张嘴,有些惊讶:“住在客栈里,一天得多少钱?”

    穆雪衣马上沾沾自喜道:“我钱多啊。”穆雪衣就是一副我人傻钱多,你快来坑我的样子。反正,坑的是九爷的钱,不是他的。换句话来说,都是你自己的钱,你随便拿去花。

    林千雪想到接下来会是下雨天,家里的房子一定会漏水的,她咬了咬牙,有些脸红地说道:“小穆,我想买下陆家村一个叫陆海森的人留下的一间大屋和他的田地,需要三万两银。我现在已经有一万五两纹银了,还差一万五。我给县尉一家治病,才收了一半的诊金。他们还欠我一万两诊金,要等他们病好了才能收取。另外,我还约好了县尉,要帮他做个手术,我打算再收他五千两,就正好够三万两银了。小穆,如果你有钱,就先借我一万五千两纹银,我会很快还给你的。”

    才收徒弟就向徒弟借钱,林干雪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一家子的处境,她也就咬牙说出口了。

    穆雪衣一听林千雪向他借钱,那是一万个求之不得:“那这一万五两纹银就算是我跟师父学习医术的束修,如何?”他也不想用九爷的银两了,还是自己交束修吧。拜师是要有诚心的,不能用九爷的银两。

    林千雪一听穆雪衣要交一万五千两的束修,不禁再次傻眼:“这怎么成?这束修也太贵了吧?我先借你的。主要是,我家里人越来越多,家里的屋子又逼仄又破漏,我看过几天像要下暴雨。如果下起雨来,家里那间破屋可就麻烦了,我想尽快买屋搬家。”

    “好的。”穆雪衣马上拿出一大叠银票递给林千雪。这是九爷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王妃的,要是给不出去,他就要等着给爷削了。

    林千雪看穆雪衣说拿钱就拿钱,好像这银票是烧的纸钱一样,不禁目瞪口呆。他这个徒弟可不是一般的人傻钱多啊!这样的徒弟怕什么收?以后遇着了,多收几个。

    林千雪数一数,足足二万两。他只拿了一万五,其余五万退给了穆雪衣:“我只需要借一万五千两就行了。”

    穆雪衣:“你不是要买屋买田买地吗?那要三万两。付了三万两之后,您岂不是一个铜板都没了?这样吧!一万五算是借的。五千两就算是徒弟的束修,师父不收徒弟这点心意的话,徒弟过意不去啊。”

    一万五是九爷给的。这五千两才是他的银两啊。他拜了师,又收了师父的医药箱,那可是宝贝啊。师父不收他的五千两,他是真的过意不去,好像自己白白赚师父的,都用的是九爷的银两,他良心过意不去了。

    林千雪拿了一万五之后,却坚持不再收那五千两。他将五千两塞回给穆雪衣:“我现在想赶回去找村长和族长买屋买田买地,你不要误我时间。我怕被别人买去了,那可就买不成了。”

第69章,阿夙穿上大红的新郎服

    穆雪衣赶紧说道:“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没事做。”穆雪衣这话要是被墨青和蓝影听到了,一定会被他给气死。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他在王妃面前说反正没事做。他什么时候成只闲云野鹤了?

    九爷受了伤,他们在安阳县的任务因为九爷受伤而艰难了一百倍不止。他们“神洲军”的声名远播,那主要还得有九爷这个龙头罩着。现在外面传言九爷活不过二十五岁,还可能已经死在了安阳县。因此,他们所到之处,立马受到了轻慢。

    当今圣上宣宗帝夙元律今年已满十九岁,早就开始要和摄政王的九爷争名夺利了。年幼时,他要依赖摄政王夙九洲才能镇外肃内,搞得天下人只知有摄政王夙九洲,皇帝是谁都很少被提起。这让少年意气风发的宣宗帝早就不满了。只是,一来因为自己要仰仗他镇守四方诸国的虎视眈眈;二来因为知道夙九洲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也不急着除掉这个皇叔,还落得博个孝名。

    但是,谁不知道宣宗帝早就不满摄政王抓着军政大权,让他成了一个被架空了的傀儡皇帝?现在外面传摄政王死了,大家对“神洲军”虽然敬畏,却觉得,他们已经是日薄西山,很快就要被皇帝收回去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皇帝收回“神洲军”,那原来誓死追随九爷的人就自然要被撤换了。

    安阳县靠近南越,近江,河,大海。他们的任务是要在这里阻击南越国的水上入侵,还要剿山匪,灭海盗。但“神洲军”并不熟悉水上作战,且没有全军南下到安阳县来。最近墨青和蓝影都在忙于摸清各路人马的底子,布置作战方案。穆雪衣这时侯说他没事做,要当真让蓝影和墨青听到了,是会吐血的。

    林千雪一心只想着那间大屋和田地就要到手,她心里乐开了花,并不知道安阳县即将成为炮火连天的地方。她也不知道现在各路人马蠢蠢欲动,大有一触即发的兵荒马乱之势。

    穆雪衣则是一向相信九爷的能力。只要有九爷在,确定九爷不会死,还会长命百岁之后,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可以悠着点儿了。他的作用就是负责九爷的身体健康。九爷健康了,大周国也就能盛世太平,他紧张什么?一切交给九爷就行,他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他觉得每个人都要找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的,瞎操什么心?这天下大事自然有能人操作,辟如九爷,爷才是操心天下,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人。他是操心九爷身体的人。现在呢,九爷的身体也有王妃操心了,他能不成一只闲云野鹤吗?

    所以,他说自己没事干,没毛病。他要拜王妃为师,好好学习,进修医术。

    穆雪衣驾驭着九爷的马车,轻轻松松送林千雪回到了陆家村。林千雪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差点睡着觉。才回到村里,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给吓醒了。

    他们刚到村子里,就听得鞭炮声“噼哩啪啦”地响着,还有锣鼓喧天的,震耳欲聋。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林千雪心里“格噔”一声,莫名就马上便想到了阿夙。这鞭炮声不会又和她有关吧?爹娘不是因为她变美了,不再急着办他的婚事了吗?怎么莫名地,她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林千雪一路走到自己家门口时,不禁目瞪口呆,眉眼直跳,心跳像打鼓一样,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雷到了?自己家还当真热闹啊!她爹娘居然像中了六合彩一样,在家里大摆宴席,请了全村人来吃饭。

    众人见到林千雪回来,都上前恭喜她:“啊!新娘子回来了!恭喜雪儿啊!”

    “恭喜!恭喜啊!恭喜雪儿招到了好夫婿!新娘回来了,赶快穿上大红嫁衣啊。”

    “轰!”林千雪如梦初醒!她真的是被雷劈到了。这是她和阿夙的喜宴?而且,她还一眼就看见阿夙真的穿着大红的新郎服,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村里的男人们都上前给他敬酒。

    她的目光定格在穿着大红新郎服的阿夙身上很久,久到差点成为一颗望夫石。阿夙他端端正正地坐着,身前还挂着一朵大红花,模样儿正正经经地端着一杯酒。那模样儿,那模样儿……真真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林千雪是真的像被雷劈一样,魔怔了很久,很久……她有些羞涩,也有些尴尬,有些惊吓,也有些……五味杂陈,总之就是复杂到了难描难画,一言难尽。

    她眼光转到爹娘身上时,爹娘都是一脸的扬眉吐气,好像办这一场宴席让他们非常长脸似的,在村民之间穿梭着,接爱所有人的恭贺。那样子,要是他们穿上喜服,活脱脱就像是他们在新婚似的。

    突然,林千雪走到他们的面前,怒不可遏地暴吼一声:“爹!娘亲!你们这是疯了吗?这是你们俩结亲,还是我结亲?为何什么事儿我都可以缺席,办的却是我的亲事?”

    林月媚和陆树生都被人灌了些酒,听到声音,马上屁颠屁颠地,巴巴看着雪儿,醉态可掬。

    陆树生眯着一双小眼睛,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带着几分醉态,笑逐颜开道:“雪儿,你终于回来了?既然你提早回来了,那就赶紧儿去换上新娘服吧,都给你准备好了。闺女啊,是不是很惊喜?阿夙说,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够不够惊喜?惊不惊喜啊?”

    林千雪想用力吼醒他们,却发现自己声音很无力:“这是惊吓,不是惊喜。我同意了吗?你们是不是真的疯了?”

    林千雪以为,自己恢复了容貌之后,爹娘就不会再一心想着将她嫁出去,她出嫁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没曾想,陆树生和林月媚虽然知道她变美了,但却觉得,阿夙还是一个不错的上门女婿。而且,都上了户籍不是?上了户籍再反悔,他们做不出来嘛。于是,在阿夙的默许之下,他们并没有取消原先一直在准备的这个大婚。

    林千雪才吼完,村里的女人们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咻”地都围拢了上来,绕着林千雪至少转了三圈以上,转得林千雪都有些头晕。不知是谁先暴出惊呼声的,跟着这种声音接踵而来,此起彼落,嚷嚷得林千雪耳朵生痛。

    “天啊!这是阿雪吗?阿雪好漂亮啊!”

    “阿雪这么漂亮,哪用得着招婿啊?”

    “是啊是啊。早知阿雪这么漂亮,我给他介绍我的亲戚啊。”

    “这林月媚和陆树生是瞎了眼吗?阿雪变得这么漂亮,还用得着招婿?”

    “他们夫妻俩这是搞什么啊?这样的闺女愁什么嫁?”

    “陆树生这是猪油朦了眼吗?这么标致的闺女,这周围的青年要是知道了,只怕争破头呢。”

    林千雪突然就被众人围了起来,像个猴子似的被村民们围着,想走出去都难。

    这时侯,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尖锐地叫道:“天啊!我家阿雪这么漂亮,哪需要招一个这样的男人入赘啊?这男人已经有一个小孩了,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正房发妻呢。”

    另一个村妇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带着个拖油瓶,就只有长相好看,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哪里配得上我们雪儿啊。”

    一个青年人说得更过份:“他肯定是身无分文了,上门蹭吃蹭喝的,说不定就是个被发妻赶出门来的,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吃软饭的。雪儿,把他赶出去吧!这种男人要不得。”

第70章,吃你家米了吗?

    这时侯,上次上过门的,说话特别尖酸刻薄的三婶李翠花吊起了嗓子说道:“哎哟!我家雪儿原来长这么漂亮啊!这男人带着个孩子也就算了,还穷得连片瓦遮头都买不起,哪配得上我们天仙儿似的雪儿啊。雪儿,这个大婚不能办啊,这个堂不能拜。你爹娘也真是糊涂了!你这多大的闺女,就要做人家后娘,又不是不能生。这说不定啊,哪天人家儿子的娘亲找上门来,你还得做小伏低当小妾呢。”

    胖乎乎的张兰英也不甘势弱地说道:“他要不是穷到没饭吃,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上门做赘婿?雪儿啊,我撑你,今天这堂咱不能拜。退婚!马上退婚!趁着村长,族长都在这里,马上退婚,必须退婚。写上族谱又如何?删除!马上删除。”

    因为张兰英和李翠花的造势,其余的人就纷纷跟着起哄了。今天林月媚和陆树生请了全村的村民,却独独不请李翠花和张兰英两家人。他们倒是厚脸皮,不请自来了。这会儿看到林千雪变得这么漂亮,眼睛都睁大了。为了在雪儿面前找存在感,自然得顺着雪儿的意思,以示为雪儿撑腰了。

    这张兰英和李翠花都是变色龙,也惯会观言察色。她们看出来雪儿不想结这门亲事,马上就捋起袖子来助威,拼命抵毁阿夙。林千雪都还没想到的,她们倒是先想到了。

    族长被这场景搞得不知所措,板着脸,威慑地说道:“这族谱岂是说删除就能删除的?我们的族谱从来就只能写进去,不能删除。除非犯了大错,罪大恶极,不然,族谱岂能如此儿戏?”

    李翠花一听不能删除,马上眼睛一亮,尖锐提议道:“那就当堂给他写休书吧!”

    李翠花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他们都只是看雪儿的脸,以为雪儿嫌弃这个男人,自然就帮起雪儿来了:“对啊,写了休书之后,让他们父子滚出我们陆家村!”

    众村民越来越激动,说话越来越气愤,还越来越难听:“对!骗吃骗喝的父子俩,马上滚出我们陆家村!”

    林千雪突然傻眼,越听越不是路,越听也越气愤,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啊。她只是不想要这样的婚姻,但这些人对阿夙和小杉杉指着鼻子骂,这太过份了!这是她的人,几时轮到他们来叫骂?

    突然,一个喝得有些醉醺醺的男人当真冲上去要推搡阿夙,指着他的鼻子叫嚣着:“长得这么好看有个屁用啊!绣花枕头,是中看不中用吧?我们雪儿让你滚!滚啊!听到没有?我们雪儿可不要这么没用的男人。想吃软饭,滚别处去吧!我们这里的男人就要能抬,能挑,能上山,能下海,你能干什么?小白脸一个。”

    这男人脚步歪歪斜斜的,手上拿着个酒碗,是个粗鄙的汉子。

    小杉杉刚才还在到处玩耍,这时侯却守在了自己爹爹的身边。见这汉子居然敢对爹爹无礼,他拿了一粒石子就要打向他的膝关节处时,却适时被夙九洲捉住了他的小手,低声道:“不可!”

    小杉杉还有些不服,但爹爹的指令他也不敢忤逆。夙九洲小声地对小杉杉说道:“你娘亲会处理的。交给你娘亲,你闭上嘴巴看着就行。”

    小杉杉听了,乖乖转头看向娘亲林千雪。

    林千雪刚才是看呆了!因为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这乱哄哄的场面让她再也忍不住地,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将那醉酒的男人给推开。男人站立不稳,被林千雪推倒在地,因为喝了酒,指着林千雪醉眼迷糊道:“哎哎,你推我做什么?你都不要他了,还护着他们父子俩做什么?我们帮你将他们赶出村去,这不是为了你吗?你怎么反倒来推我了呢?”

    林千雪气呼呼道:“谁说我要将他们赶出去了?你要发酒疯就回家疯去,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他们是我家里的人,几时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一个村民说道:“雪儿,这父子俩摆明了就是上门吃你的,你趁早甩掉他们才是啊。”

    林千雪被气得理智都没了,双手叉腰就狠狠怼过去:“吃你家米了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要吃也是吃我的,你管得着吗?”

    众人突然傻眼。

    一个村妇苦口婆心地说道:“雪儿,你可千万别被他的长相给迷惑了!像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就是个吃软饭的。你瞧他,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长相比姑娘家还好看。可是,没本事赚钱,又担不得,抬不得,下田下地懒洋洋。雪儿,你现在长得像天仙一样,我给你介绍好男人,包你嫁得好。给他写休书吧!休了他!七姑婆给你介绍个结结实实,能担能抬的,不用你辛苦。”

    林千雪这下是更加血液往上冲,没头没脑骂过去:“我呸!谁说他吃软饭了?阿夙他可本事了。他不用下田下地,照样能赚钱。”

    说完,不知哪根筋不对盘,也许是被这些村民给刺激坏了,气糊涂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林千雪突然拿出一叠银票举在头顶上扬了扬,“看见了吗?这是阿夙给我的。阿夙他比你们所有人都有本事。我现在就让村长和族长见证,我要买下陆海森的房屋和田地。这都是阿夙给的银两!”

    为了证明阿夙不是吃软饭的,为了在村民中给他树立形象,为他挽回自尊,林千雪口不择言,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和向穆雪衣借来的钱说成是阿夙给的。

    众人瞧见林千雪突然拿出来一大叠银票时,立马个个都傻了眼,全村人登时闭上了嘴巴。

    林千雪得瑟地走到村长和族长的面前,将银票“啪”一声拍在村长和族长的面前,说道:“村长,族长,你们是不是能作主将陆海森的房子,田地卖给我?”

    族长和村长眼睛马上放亮起来。这陆海森的田地和房子摆在那一直没人买,那他就提不了佣金啊。有人买的话,他才能抽取到自己应得的佣金:“是啊。但那可要三万两纹银,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林千雪傲然得瑟道:“那我要是有三万两纹银,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拿到地契,田契,和房契?”

    族长和村长齐齐说道:“是的。”

    林千雪:“那我现在就要地契,田契,房契。我这里是三万两纹银,一纹不少。”

    有好几张口一齐问道:“雪儿,你哪来那么多银票?”

    林千雪看向阿夙,突然向他眨了一下眼睛:“我家阿夙给的,不行啊?”

    村里不知是谁高声问道:“他是做打砸抢的?”

    林千雪马上怼过去:“我呸!你才是做打砸抢的。这是阿夙他卖掉了自己的祖宅和田地后给我的……聘礼。”

第71章,小姑娘会和他拜堂成亲的

    林千雪这话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从刚才的鄙夷起哄和愤怒的暴躁当中安静了下来。然后,转换成无比艳羡的目光瞧着林千雪。之后,各种妒嫉恨浮上脸面,神情复杂,张口结舌。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林千雪也被自己的急才给惊呆了!

    天啊!她刚才究竟都说了些什么?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说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说谎家。她自己亲手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阱将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

    然后,她还要担心,阿夙他会不会当场拆穿她的谎言?还有小杉杉,小杉杉会有样学样,跟她学坏了,学会撒谎吗?她这是为了什么?她在哪?她在干什么?她为何要在意那个男人的面子?那她的面子呢?她就不要脸了吗?

    因为众人安静了下来,整个场面针落有声,她终于有机会转向阿夙,向阿夙瞧过去,目光定格在阿夙的身上。

    而恰在这时,阿夙那双狭长的华眸凤目也正向她扫过来,眸光灼灼,人面桃花。他大红的新郎服灿若旭日升朝霞,惊得林千雪心跳加速,俏脸霞红,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贝齿咬着下唇,咬出了一行深深的牙印。

    她能骗所有的人,但骗不了自己和阿夙。阿夙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她说假话还不是为了他的面子吗?她又不是有意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阿夙他怎么可能卖田卖地,卖祖屋……凑成这笔巨款做聘礼来迎娶她?

    她想得美!瞧她都胡扯了些什么啊?她简直太不要脸了!

    过了好一会儿,安静的场面终于暴发了村民们的各种惊呼声。他们发出了各种不同的声音,有人赞叹;有人羡慕;还有人向阿夙道歉……

    整个场面闹哄哄的,也乱七八糟的,但也热腾腾的,显得非常热闹。

    这些村民其实还是相当纯朴的。基本上就属于有屁就放,有话就大声说,不搞什么阴谋的那种。他们爱恨分明,敢说敢做。虽然有些白鸽眼,拜高踩低,但还是很可爱的。他们喜好都表现在脸上,纯属人性最真实的体现。

    很快,村长和族长命人快速地拿来了地契,房契,田契的手续,在所有村民的见证之下,招呼林千雪一手交银两,一手办交契约。为了能更快地拿到佣金,他们比林千雪还要积极。

    这古时空的乡村里所谓的地契,田契,和屋契,可不像现代那样有成本的证书。所谓地契,田契,屋契,统统都只是一张有格式的纸。但上面有交易的银两数据,有村长,族长的签字,印鉴,还有至少三个证人签字,打上手指印。

    这样的手续非常简单,不一会儿就办好了。余下的事就都是村长和族长向陆海森交待,给乡镇报备的事了,那都不关林千雪的事。林千雪拿到这些契约就能搬进新屋去住了。也就是说,陆海森的那些大屋和田地都属于林千雪了。

    全村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办手续。这陆海森的祖屋摆在那里很久了。村子里不是没有人动过想买的心思,但谁也买不起啊。今天,这陆家村最穷的一家人突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买下了陆家村最有钱那家人的所有祖产,村民们都有些惊呆了。

    陆树生直到此刻才发应过来,自己突然摇身一变,变成村里最有钱的大佬爷们儿了。

    他惊喜交集地走到林千雪的面前,将那几张地契,田契,和屋契拿过来,看了又看,一双手都抖个不停地问道:“闺女,我的好闺女,这些田地和这间大屋当真是我们家的了?”

    林千雪点头道:“当然啊。明天,我们明天就搬家吧!你瞧瞧,这里已经是您女儿我的名字了。”

    陆树生简直高兴坏了!一向夹着尾巴做人,在陆家村最没有发言权,一直被人排挤,总是抬不起头,挺不直腰杆儿做人的他,突然将契约都扬起来,扯开喉咙,趾高气扬,扬眉吐气地高声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从此以后,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陆树生。我家女婿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没本事。他只是喜欢我家闺女罢了。以后,就算我女婿不会种田,不会种地也没关系。我们家女婿长得好看怎么了?小白脸怎么了?碍你们眼了吗?吃软饭怎么了?吃你家饭了吗?我们一家愿意让他吃软饭,你吹啊。”

    村民们一听,全都“咦——”“切——”一声声地炸了。

    村民们怪叫道:“我切!这哪还叫吃软饭啊?这叫带着金母鸡来你家生金蛋啊。又是买田又是买地,还买了大屋。这样的上门女婿,还有没有啊?我家也缺个这样的上门女婿啊。”

    某村民:“哎,我家闺女也不错啊!我家闺女也缺个这样的上门女婿啊。”

    林千雪虽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屋契,地契和田契,但她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阿夙一双灼热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她转头,立马又和阿夙的目光对上了。不知为何,她感觉脸红耳热起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蠢事啊?为何会演变成一个这样的结局?

    她这么说,岂不是真的要和阿夙拜堂成亲,今晚还要洞房花烛了吗?

    陆树生和林月媚此刻成了众人的焦点,被村民们围在中间乐开了花。

    村民们都在起哄:“陆树生,你命好啊,你时来运转了!你要去瞧瞧,是不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你有个这样的好女婿,还等什么,赶紧让他们拜堂成亲啊。”

    于是,众人又开始起哄:“对啊,还等什么?雪儿,你夫婿这么好,人家都出了三万两,卖田卖祖宅给你买屋买田又买地,你还不赶紧儿换上新娘服,和阿夙拜堂成亲啊?”

    夙九洲那边,他老神在在地坐着,这时眸光半眯,嘴角扬起一个向上弯起的弧度,神容明显十分惬意,整个人艳丽无双,郎艳独绝,灿若旭日东升,灼灼如桃花盛放。

    小杉杉小嘴凑到夙九洲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原来,娘亲还是很喜欢爹爹的啊。为了爹爹的面子,娘亲不惜说了这么多假话,真是难为娘亲了。爹爹,你不打算再主动点吗?娘亲好像很难为情啊。”

    夙九洲傲骄地扫了远处的林千雪一眼,压低了声音,跟儿子悄悄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先穿了新郎服,一直在等你娘亲吗?”

    这新郎服用料低档,只是粗布做的,但他还是穿上了。而且,都穿一个上午了。他一直坐在这里,和这些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村民们喝酒。他就知道,小姑娘会和他拜堂成亲的。

第73章,请大小姐回京

    想起四年来的悲惨生活,林千雪脸上越发地冷若冰霜:“我不认识你,你不要乱认姐妹。”倘若这少女当真是她妹妹,那她在这乡下过了整整四年,家里为何没有人来找过她?倘若是亲妹妹,如何能让亲姐姐在这里过着如此寒碜的生活?

    这样的亲妹妹,怕不是来害她的吧?是来确定她死了没有,还是另有所图?林月媚对她如何,她很清楚,那是发自肺腑的疼爱,比亲生女儿还要亲。这所谓的妹妹一来就先是一招离间计,再给她娘亲扣上一顶拐骗罪,嘴巴确实厉害。看着楚楚动人,却又毒又狠。

    林千纤卖力地演泽着一出姐妹相认的好戏,手上拿着一方手帕,一再地向前,又想拉林千雪时,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委屈屈,眼里竟还似盈了一包眼泪,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但是,林千纤没想到从小到大最吃她这一套的林千雪果断退开了。这是怎么回事?林千雪以前就算不傻不疯,也一向当她是“好妹妹”,见到她比见到亲娘还要亲的,这会儿是在乡下长见识了吗?

    林千纤没能拉到林千雪,继续扮演成温婉可人的好妹妹说道:“大姐,您当真记不得我了?我们林家有三姐妹,您是我们林家嫡出大小姐啊。还有二姐她叫林千柔,我是三妹妹林千纤。”

    林千纤说完,又转身指向和她一齐来的人介绍道,“她是福嫂,那两个是李荣和张贵寿,都是我们林家的护卫。是父亲派我们来接大姐回府的。”

    林千雪虽然讨厌,但林千纤都说到了这份上,这有门有路的,倒不像全是假冒,她也有些好奇起来。这傻姑原来究竟是什么身份?难不成还当真有父有母?

    父母尚在,她何至于沦落如此?!这狗曰的父亲,她倒想知道一下他的名字,日后好找他帮傻姑报仇雪恨:“是吗?那你父亲是谁啊?”

    林千纤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显得楚楚动人,手帕捂在尖尖的下巴上,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林千雪道:“大姐,你连我们父亲是谁都忘记了?我们父亲可是当朝相爷林文轩啊。大姐这失忆可真是严重啊。”

    林千纤转向林月媚,登时变得眼神凌厉起来,说话还有些阴测测的:“媚娘,我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能解释一下吗?你总不会厚着脸皮胆敢认自己是当朝相爷的夫人吧?你倒是跟大姐说说,她是不是当朝相爷的大千金?”

    林月媚这时也平静了下来,态度冷冰冰道:“我呸!我当然不是什么相爷夫人,我是陆家村陆树生的夫人。我承认,我确实只是大小姐的奶娘而已。究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心知肚白,何必装傻充愣?你们看到的是怎么回事,那就是怎么回事。”

    听了林月媚的话后,林千纤看向林月媚时,眉宇间更显阴冷毒辣:“媚娘,你也知道自己只是大小姐的奶娘,你怎么能让大小姐叫你娘亲呢?你这可是于理不合啊。要是我爹爹和母亲知道了,会饶不了你的。母亲当日让你带着大姐在澜溪山庄养病,你为何要带大姐离开澜溪山庄,躲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来生活?让我大姐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你们让母亲和父亲苦苦地寻找了整整四年!现在我不罚你,你回去后,自己去向父亲和母亲交待,自己去领罪吧。”

    这林家三小姐小小年纪,口齿伶俐,竟是将话说得似模似样的,仿佛义正辞严,登时便博得了村民们的眼球,让村民们看林月媚的眼光渐渐有了不可绕恕的指责之意。

    林月媚冷笑道:“我要是不带她离开,她现在还有命在吗?三小姐,收起你这假惺惺的一套,滚回上京去吧!至于我为何是大小姐的娘亲,我可以由大小姐处置,不关你的事。”

    林千纤看着林月媚,似乎在看着什么可笑的人似的:“媚娘,你这是作反吗?我大姐可是堂堂相府的嫡出千金大小姐,身份何其尊贵。你挟持她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过日子,让我父亲和母亲整整四年好找。你安的什么心?现在终于被我们找到了,你还在这里煽风点火,是不要命了吗?”

    林月媚没有退缩,她很平静地说道:“三小姐好一张利嘴!三小姐还是一样没变啊,一张利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难怪你会被派出来找我们了。明明是你们想杀了大小姐,赶尽杀绝,现在说成是我挟持了大小姐?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是让人佩服。”

    林千纤扫了众人一眼,神容楚楚动人,娇媚地说道:“媚娘,你一个奶娘大胆地爬自己主子丈夫的床没爬成,但母亲还是大方地抬你做了姨娘。你不好好感恩,却反将大姐拐走。你现在来指责我伶牙俐齿是吗?可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一个庶出的三小姐,四年前,我才多大?我今年也才十七岁呢。四年前,我才十三岁啊,我懂得什么?媚娘,你觉得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算多会说话也不可能颠倒黑白吧?别人又不是傻子,难道还会被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给糊弄了去不成?你自己做错事就该认错才是,怎么能因为大姐失忆,你就乱说话误导大姐呢?”

    林千纤这么一说,村民们开始有些左右摇摆起来了。这是要相信林月媚呢?还是相信眼前这位天仙似的小姐姐?村民们一开始是愤怒地瞪着林千纤的,然后又目光转而指责起林月媚。

    现在,村民们是左右摇摆,举旗不定,不知道要相信谁了。

    林千雪一把将林月媚拉到身后,面对林千纤,冷漠地说道:“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吧!你这花言巧语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现在正式跟你说,我娘亲是林月媚,我爹爹叫陆树生。我没有兄弟姐妹,你不要乱认亲。滚!”

    对付这种伶牙俐齿的伪善,还是粗暴些好。

    林千纤被骇得退了一步:“大姐,您可是我们相爷府的千金大小姐,是我的亲姐姐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千里迢迢来找你,终于找到了您。难道,你不认我这个亲妹妹吗?”

    林千纤一边说一边哭唧唧的,拿了一方手帕,抽抽泣泣,语不成声,感动了她自己还感动了所有的村民。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竟指着林千雪和林月媚摇头摆脑。

    “这是什么啊?”

    “原来雪儿是相爷千金啊!”

    “林月媚也太过份了吧?什么仇什么恨啊,拐骗人家相爷千金到这里来受苦受难。”

    林千雪“呵呵”两声,冷笑道:“大家别被这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你们想想啊,我娘亲就算不是我的亲生娘亲吧,她要真是拐卖我,这四年来又何必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地照顾着我这个傻子?她拐骗个又疯又傻又丑的女儿做什么?这位小姐好本事啊,三言两语就将村民们都愚弄了。可是,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什么千金万金的相爷府大小姐,你要是不自动自觉地滚出去,我便让人将你们丢出去。各位乡亲,这几位不速之客实在令人讨厌,我们将他们赶出去吧!他们此来目的不纯,一定是来害我的。”

    众人一听,也没什么主见,只是雪儿现在可是美人啊,又是他们村里最有钱的,还是相爷嫡出大千金呢。反应过来的村民们齐齐高声地附和叫道:“滚!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第74章,你和武安侯之子薜君鸿有婚约

    三小姐林千纤带来了两位护院和一位婆子福嫂。她满以为来了之后,只要见到林千雪,就一定能将林千雪这个疯傻的姐姐抓回上京交差的。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难办。

    碰到这么多的村民在一起,还这么听大小姐的话。最重要的是,大小姐还病好了,容颜也恢复了。他们此刻要是强行捋人的话,只怕要被打得头破血流。审时度势,众怒难犯,他们就只能先退出去再作打算了。

    但在退出去之前,林千纤还是娇柔做作,十指纤纤拿着一方手帕掩着半边脸娇滴滴道:“姐姐,我是父亲和母亲指派过来,诚心诚意,千里迢迢来接姐姐回上京出嫁的。姐姐现在要赶妹妹离开,妹妹就先离开一下,让姐姐先好好地冷静冷静吧。毕竟我们分开了四年,姐姐又失忆。但是,姐姐可千万别忘记了,姐姐在上京是打小就定下了一门亲事的,有婚约在身。姐姐要是忘记了,妹妹现在告诉你,姐姐的未来夫婿可是位高权重的武安侯薜晋安之子薜君鸿。所以,姐姐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别人拜堂成亲。姐姐犯病之前对薜世子可是爱慕有加,他现在要娶姐姐过门呢。姐姐要是恢复了记忆,我相信姐姐一定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回上京和薜世子完婚。”

    说到这里,因为乡亲们个个虎视眈眈,义愤填膺地瞧着他们,大有他们要是不走,就要找锄头拿锅铲来打他们的势头。这众怒难犯,林千纤也适时地闭上了嘴巴。

    出了陆家村没多远,林千纤便气急败坏地和福嫂发泄道:“福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大姐一直病着,又丑又傻,很容易带回去吗?现在大姐的脸变回了原样,不疯也不傻了,我们还怎么请她回去?要是她知道我们请她回去,是要她嫁给病入膏肓的薜君鸿,她一定不愿意回去的。”

    福嫂也是急得满头是汗:“又没人告诉她上京的事情,她能知道薜世子已经病入膏肓吗?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将小姐请回。现在先稳住她,不要透露实情。如果我们没法将小姐如期带回,夫人和上京那位大小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得将大小姐带回去。”

    林千纤愁眉苦脸,各种心计蔸上心头,却又觉得暂时无计可施。再怎么想,这事都还得从长计议。幸好他们还有时间,上京那位武安侯之子薜君鸿虽然病入膏肓,但一时三刻还吊着一条命,不会死那么快的。

    “看来,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将大姐带回去。我们先去找间客栈住下来再从长计议。我们今天还算是来得及时,虽然暂时没法将大小姐带回,但至少及时阻止了她在这里和别人拜堂成亲。”

    福嫂也点了点头:“都说清楚了她有婚约在身,对方还是尊贵的武安侯薜侯家的世子爷,她还敢拜堂成亲吗?就算她愿意拜,对方敢拜吗?而且,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还是很讲究礼法的。村民们都在,除非她不要脸了,不然,这堂是拜不成了。”

    林千纤和福嫂说得没错,经过这么一闹,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三道四,好听和不好听的,都说了。这堂显然是不能拜了,这婚也没法结了。但是,户籍已经上了,怎么办?大家劝说雪儿,要么赶紧儿去上京退了那头的婚事;要么就干脆回上京和那位拜堂成亲。

    众人难得吃饱喝足一回,自然也不会说得太难听。

    这四年来,林千雪又疯又傻的,村民们也都知道。所以,她和阿夙上了户籍,他们也不怪她。一部分的村民劝说林千雪一定要去上京将婚事给退了。也有一部分的村民用可怜的目光看着阿夙,还劝说他不要难过。说要是林千雪回上京去和侯爷之子结亲,他们就介绍自己的女儿或者亲戚的女儿给他做媳妇,弄得阿夙哭笑不得。

    这一条村子的村民都在,真是啥鸟都有。

    原本欢欢喜喜的场面,因为林家有人来,林千雪由乡姑变成相府大小姐,场面变了味儿。

    村民走后,只剩下陆树生这一家人时,场面一度变得有些沉默。

    林月媚一下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跟林千雪解释。她不是林千雪的娘亲,却做了她的娘亲整整四年了。这怎么说,都有些尴尬了。虽然她养了林千雪四年,但这四年过的什么日子,她自己想想都心酸。

    林千雪相信林月媚,她默默走到林月媚的面前,将她轻轻一抱。回想这四年的自己又疯又傻,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抽了一下鼻子,说道:“娘亲,我相信你。你不用解释,我也能想明白。他们想要我死,你怕我被他们杀了,带着我逃走,最终逃到了这里,是吧?为了方便照顾又傻又疯的我,怕别人欺负我,你要护着我,怕没有身份不行,就当了我的娘亲,是不是?我理解,我都能理解。这四年来,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多谢娘亲愿意当我是自己亲闺女一样,不嫌弃我。以后,您还是我娘亲,比亲生还亲的娘亲,好不好?”

    林月媚被林千雪说得,眼泪立马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下来。刚才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没掉半滴眼泪。这些年来,日子再艰难困苦,她咬着牙苦苦撑着,也没有掉过眼泪。但是,小姐这么理解她,她却忍不住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最初,她并没有做林千雪娘亲的意思。可是,有一次,雪儿被人欺负了,她跟人理论时,别人大声地质问她,你是这个傻女的谁?她当时心急,就大声说自己是她奶娘。这乡下地方,对方气势汹汹地质问她,奶娘是什么东西?你不是她亲娘你大声什么啊?

    后来,再有这样的事,她就直接说,她是雪儿的亲娘。果然,说是亲娘时,就能理直气壮地为雪儿出头了。

    久而久之,雪儿就成了她的闺女。从此之后,雪儿但凡和人起了冲突,她就以娘亲的身份出现,和人争辩时也有了底气。也因此,为母则钢,作风也越变越强悍,逐渐成了一个泼妇。

第75章,我嫁你时还是黄花闺女

    她以为小姐这辈子都好不了,回京更怕如今的夫人赶尽杀绝,会要了雪儿的命。在澜溪山庄时,小姐都已经被毁了容,又疯又傻,夫人还继续派人来绝杀小姐。幸好她收到消息后及时带着小姐跑了。来到这个安阳县之后,以为隔天隔地,穷乡僻壤的,她又嫁给了陆树生,至少会保住小姐一条命。

    这就是她所有的想法了。没想到,要来的,还是来了。冥冥之中,一切都像有天意。现在小姐她不傻了,不疯了,脸上的毒也解了。小姐原本就不该在这穷乡僻壤的乡村孤独终老。她该为小姐高兴才是。她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让小姐在这里过一辈子?

    林月媚没想到小姐一颗心如此的七巧玲珑,善解人意。小姐猜测的,也和事实差不多。她用衣袖抹了抹眼泪,正想说话时,陆树生突然走到她面前来,拉着她,将她拉扯到旁边。

    就在林月媚以为陆树生也像雪儿那样要安慰她时,陆树生劈头盖脸一阵咆哮如雷地质问道:“林月媚!你这个臭婆娘!你欺骗我!我待你以赤子之心,从未说过半句假话。你竟瞒骗我这么多年?整整四年了,雪儿不是你亲闺女,你一个字没提过。你太伤老子的心了!”

    陆树生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一个老男人,这副样子当真让人无语极了。

    林月媚这时侯本来就已经够烦心了。小姐的事儿就够她烦了,这杀千刀的死鬼又凑什么热闹?这些年来,她太清楚陆树生的性子了。他欺软怕硬,拜高踩低。她若是一直做个温驯的小媳妇,只会被他欺负,所以,她立马大声地,没头没脑就怒吼了回去:“我嫁你时还是黄花闺女,哪来的闺女?”

    发疯大怒的陆树生被林月媚吼叫得仿佛被雷劈一样,神容剧变,立马退了一步,愕然万分,声音也即时变小了:“什么?你,嫁,给,我,时,还,是,黄,花,闺,女?头一遭?我……那我……岂不是赚了?可你那时不是已经四十九岁了吗?”

    他竟是娶了个黄花闺女?他娶林月媚时,林月媚已经四十九岁。这么说来,不能生的人也是他,不是林月媚了?女人四十九岁还能生啊。

    真的是黄花闺女吗?!他很怀疑。

    林月媚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哼!”然后,狠狠甩掉陆树生扯着的衣袖。

    陆树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上前,蛮横地握住林月媚的手,声音压低了些,用只有林月媚才能听到的声音,鬼鬼祟祟地问道:“那新婚之夜你没有落红啊?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林月媚脸上“咻”地红了个底朝天,再次甩掉他的手,怒骂:“老娘几十岁了,年过半百还是黄花闺女,那好听吗?我一早将被单给洗了,你知道个屁。”

    陆树生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啊!那天早上明明下雨,被单是新的,你却洗了。”

    他记得,那天他还指着林月媚说,这下雨天你洗被子,你脑子有问题啊?你闺女傻,你也傻啊?现在想来,傻的人是他呢。他怎么就那么蠢呢?捡到宝了也不知道。现在连个带养的闺女都大有来头,还是相爷千金,他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陆树生心情七拐八弯的,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不知想通了什么,怒气也瞬间烟消云散似的。

    他不再理会林月媚,反而走到林千雪的面前,好声好气地问道:“闺女啊,那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爹爹?你要是不认,我可就要……就要……上吊跳河了啊。”说完,他扁了扁嘴,小眼睛巴巴地瞧着林千雪,好像生怕被人否决了,就要膈屁似的。

    林千雪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认!您就是我亲爹爹。爹,别管那些人了,我们不认识他们。他们闹腾些什么,我们懒得管。不是将他们赶出去了吗?他们再敢来,我们再赶他们走。什么妹妹,什么父母,这些年来,我就只有你这个爹爹和林月媚这个娘亲。我们去瞧瞧新屋吧?你瞧!这是钥匙,一大把呢,你赶紧儿将钥匙分配分配,一人一份。我们现在就先过去瞧瞧新屋吧?”

    陆树生听了心里是万分的欢喜。他刚才还一直担心着,这个闺女是白养了!人家是相爷家的千金啊,怎么可能还认他这乡下的假爹爹?这些年来,他怎么就没对这个闺女好些呢?

    没想到,他对闺女不咋的,这闺女却念了他的恩情,他振作起来,大声道:“好!好闺女!爹爹这四年来没白疼了你。虽然爹爹没用,但有一口饭吃,也没饿着咱闺女,是不?你认爹爹,那爹爹以后就是爹爹了。以后有人欺负咱闺女,爹爹一定给你撑腰。那……你的婚事也由爹爹作主了?”

    林千雪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往阿夙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咋的,今天没拜堂成亲,她竟是感觉有些遗憾似的。哎,我呸!她遗憾些什么?她才十九岁呢,干嘛急着嫁人?

    陆树生又走到阿夙的面前,腰杆子挺得很直地,拍了拍阿夙的肩膀道:“好女婿,我只认你做我的女婿。那个什么婚约,我们只当作废了。人都没见过,横竖以后给退了就是。我们一起去看新屋去吧!今天我们先不拜堂,先搬新屋。日后退了婚,咱再好好地补办你们的婚事也不迟。反正我们已经是一个户籍上的一家人了。”

    小杉杉这时抬起他婴儿肥的小脸打坌问道:“外公,那我呢?我也还是一家人吗?”

    陆树生高兴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你还是我的小乖孙啊。我们一起去看新屋。你是我的大孙子,现在是,将来也是。将来啊,我还指望着我的小乖孙给我养老送终呢。”

    小杉杉点了点头道:”好!外公,我一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你放心。“

    大家被陆树生的语言激化,被新屋召唤,暂时忘记了眼前尴尬的事情,都想瞧瞧新屋去。但这拜堂什么的,洞房花烛什么的,显然是没了。乡下人不知道武安候代表着什么,以为一个婚约罢了,毁了就是。

    但是,林月媚却是知道的。那武安侯薜晋安可是京中从一品的武官,是位手掌至少五万兵马以上的大将军。这桩婚事,她也是知晓的。只因为雪儿四年前遭遇到人生的种种劫难,境况难堪,性命难保,她才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77章,三万两太超值了

    在陆树生的心里,像这样有钱的公子,不沾点亲带点故,岂不是白白浪费认识一场了吗?是弟子好啊!陆树生喜滋滋,笑眯眯问道:“噢,原来是我闺女的弟子。那你跟我闺女学什么呀?”

    穆雪衣:“学医。”

    陆树生还真不知道自己闺女还能教人学医?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刘大婶刘宝珍又送了一篮鸡蛋过来。还说,是感谢自己的女儿给他儿子陆修武治病,说什么她儿子的病现在好多了,都跟着她下田种地了呢。

    陆树生见马车内已经坐了几个人,他主动道:“你们先走,我和月媚走着过去,或者坐牛车过去。其实那屋子不算太远,走着也很快就到。”

    穆雪衣马上跳到车夫的位置道:“那好,我做马车夫。”他驾驭九爷的马车一向是自己做车夫的,可不敢请别人驾驭九爷的马车。就算是抽向马的鞭子,他也一向轻轻的挥,生怕打疼了九爷的马呢。

    曲连池突然嚷嚷道:“哎,我呢?怎么丢下我了啊?”

    陆树生见过那华丽丽的马车之后,便觉得曲连池那辆牛车不香了,脸上不太好看地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坐你那辆牛车不行?牛车稳啊,免得颠簸着你这条还不能用的腿脚。”

    曲连池高兴地说道:“是。”

    很快,一行人到了东北角方向。

    远远地,这边居然是一片满眼绿水青山的地方。这可是大冷的冬天呢,大家都没想到一眼望去会是满眼的绿色。他们差点要以为春天都躲藏到这里来了。事实上,是这里种植了好几种四季常青的树,有广玉兰、香樟树,梅树,黄花梨,桂花树……

    不是吧?这穷乡僻壤之地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世外桃园?

    “这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林千雪看一眼就喜欢到不得了。、

    这陆家村周围都是破落户一般的平房茅屋。一场大雪下来,到处萧萧瑟瑟,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没想到这里却风景独好,竟还藏着一片如此让人惊艳的世处桃园。

    远远瞧去,宅院有些旧,但宅院的建筑却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据村民和契约上描述,陆海森的房子是三进的四合院。最妙的是,这四合院周围的土地也是陆海森的,加上这一片山头,和山上山下的田地,一眼望去生机盎然,宛若春天缩影到这个角落里来了。

    还有更让林千雪惊喜的是,走进这宅院的小路上还有人工铺满的鹅卵小石子。小路两边和四合院周围则是种了很多的名贵树木和花圃,花圃有围了栅栏。他们一路走来,虽然有些花草枯萎了,但也不缺一些在冬季还能冒青的奇花异草。

    林千雪爱花草树木,更爱药书上描绘的,有药用的花草。才走了几步,她便惊讶地发现四合院的左边种了一排桂花树,右边则是一排珍贵的黄花梨树。

    这种黄花梨树和桂花树都是四季常青的灌木,此刻还有青绿色的叶子呢。前几天下了大雪,这里周围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全是光秃秃的,这里居然还是一片绿洲,这实属难得的惊喜了。

    “这里是真的很美,都比得上我家了。”来自上京的穆雪衣也不由得赞叹:“这里居然还种有桂花树。桂花树有纳财吉祥的寓意,开花是花香四方。桂枝可入药,功能可驱风邪。”

    林千雪高兴地附和道:“嗯嗯,宋之问词云:‘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桂花象征着高洁,夏季桂花芳香四溢,是天然的空气清新剂。民间视桂树为祥瑞,如科举高中称为“月中折桂”。还有人用桂花作茶饮的习惯。”

    穆雪衣指着那排黄花梨木道:“黄花梨更是有名的名贵树种之一,淡淡的香味,四季常绿,外形好看,观赏价值高,栽培在家里有纳财镇宅的寓意。这种树栽培在自家的南北角具有生财护财的作用。师父,你这三万两纹银实在是太超值了!”

    林千雪也是笑逐颜开:“反正我喜欢这里。听说后面还有鱼池和荷花池。难怪这陆海森一家发得不清不楚呢,这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啊。住着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一家居然搬到上京去。这是要怎样的狠心才舍得下啊?”

    陆树生道:“那是陆海森的孙子参加了殿试,中了三甲中的探花。听说,还被上京一位贵女看中,结了良缘。他孙子进了瀚林院之后,节节高升,这才决心卖掉祖宅,携带着全家上京享福去,不打算回来了。”

    穆雪衣一听,心中便雪亮了。这姓陆的肯定是为了攀龙附凤,多方需要银子打点,才不得不将祖宅给卖了。不然,一介穷酸书生,中了探花又如何?没有靠山的,自然得处处靠银子买官路。

    这么好的祖宅,三万两其实算是贱卖了,可见卖家是急于用银子呢。人人都以为上京好,可上京却不是人人都能混得开的。混不好,还不如在这里清清静静,偏安一隅做个土财主呢。

    他们走到宅门,宅门修筑在整个院落的东南侧,显是以取“紫气东来“之意,正好占据八卦中的巽位,即风位,是和风、润风吹进的位置,以引进东南风,挡住冬天的西北风,是吉祥之位,体现“坎宅巽门”的原则。

    进门后,是完整的四合院中三进院落。第一进院是垂花门之前由倒座房所居的窄院。第二进院是由厢房、正房、和游廊组成,正房和厢房旁还加了耳房。第三进院为正房后的后罩房,在正房东侧耳房开一道门,连通第二和第三进院。

    推门进去,不仅宅院错落有致,里面的家具也都十分齐全。屋内虽然有些旧而生尘,但总的来说,和他们那间小破屋相比起来,简单就是人间天上之别。他们那都不算是屋,只像间茅厕,这里啊,简直就是富豪乡绅住的大宅院了。

    众人周围打了一个转,四合院内转了一圈,什么正房,厢房,后罩房,檐廊,游廊,屏门,垂花门都转了一个遍。显然,个个都十分满意买到了这么好的房子。

    穆雪衣笑道:“也就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才能用三万两纹银就能买到这么好的房子,还外加赠送一片山头和一些田地。要是在上京,三万纹银还买不到一间茅厕呢。难怪那些在上京不得意的文武官员会老来想起乡下,要辞官归隐田园了。”

第78章,我要和爹娘一起睡

    小杉杉这时侯冒出来,活蹦乱跳,对着娘亲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娘亲,我也喜欢这里啊。虽然这里房子没有原本的家漂亮,也没有原来的家气派恢弘,但这里花草树木可多了,这里真香啊!”

    小杉杉抽着鼻子,捂着双手,闻了闻空气中飘散着的花香,一脸陶醉状。

    一张脸包成木乃伊的曲连池听了小杉杉的话后,马上说道:“小杉杉,又吹牛了吧?这里还比不上你家气派?你家是皇宫啊?还是天上的月宫?”

    小杉杉傲骄地瞧了曲连池一眼,冷哼一声,颇为得瑟又臭屁地说道:“我家虽然不是皇宫,但我家可比皇宫要气派些。”

    “嘻嘻!”

    “哈哈!”

    小杉杉这么一说,众人都捂嘴偷笑,觉得小杉杉这是童年童语,是在吹牛皮,臭屁。只有穆雪衣知道,九爷的摄政王府确实比皇帝的宫殿还要气势恢弘,占地宽广。小杉杉只是说实话而已,并非吹牛皮。

    九爷的王府在盛京都城的东郊外,面向东南方,占地面积方园几千平方,在上京那种尺土寸金的地方,哪是这穷乡僻壤之地可比?九爷府上的后花园和那个烟波缈缈的钓鱼池是他最喜欢的。

    小杉杉被曲连池说自己吹牛皮,他有些委曲,想为自己辩驳,但瞧了爹爹一眼,还想说什么的他,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遂捂住嘴不说话了。

    林千雪扫了大家一眼,大声道:“还等什么?先打扫卫生,然后马上搬家啊。”

    林月媚看过这里的家具之后,不禁羞涩地说道:“我们哪有什么可搬?这里的床啊,桌子啊,椅子啊,都是现成的,样样都比我们的好。”

    陆树生有些不服,梗着脖子道:“谁说没什么好搬?我们不是买了新床,新家具吗?那当然要统统搬过来啊。”虽然那都是最廉价的家具,但好歹是他陆树生买的,还以为是他这辈子买过的,最好的家具了呢。

    林月媚也没和陆树生辩驳,只问道:“那咱要不要择个好日子啊?”

    陆树生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的黄历就最适宜搬家,嫁娶。反正我们家现在刚好有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要搬家也容易。走,马上回去将所有的东西搬过来了再说。我们那间破屋不要也罢。”

    说到今天适合嫁娶,大家可就有些默了。但是,大家识趣,选择忽略。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林千雪让娘亲去请几个村民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刚好,有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因为好奇过来瞧他们的新屋。林千雪便给了他们每人两个铜板,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还将家具也擦得纤尘不染。

    他们的所谓家具确实也不多,搬过来只需一,两趟牛车和一趟马车就没什么事了。搬过来之后,就是大家要住在哪间房里的安排了。

    小杉杉听说要安排房间,马上迈开短腿“蹬蹬蹬”跑到林千雪的面前,拉着林千雪的手,奶声奶气道:“娘亲娘亲,我要和娘亲爹爹一起住同一间大房,可以么?”

    小杉杉冒着星星眼,一副渴望和爹娘一起睡的奶包状。这两天和爹娘一起住是因为没有多余的房,只能挤在一起住。可这却是小杉杉第一次能和爹娘住在一起,他感觉这几天太幸福了。

    林千雪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虽然喜欢他,但却还是残忍地说道:“不行,你都已经四岁了,要学会独立。反正房间多,你自己选一间吧,你得自己住。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从小学会独当一面,独立自主。”

    小杉杉马上泄气了,小嘴巴嘟了嘟,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他都四岁了,可他四岁之前呢?娘亲怎么不跟他一起睡?现在娘亲也和爹爹一样了呢,动不动就要他独立,可他不想独立,他想沾着娘亲,沾着父亲。

    娘亲可不可以补回四岁以前欠他的?

    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小声问道:“那爹爹要和娘亲住一间房吗?”

    娘亲不愿意和他住一间房,是要和爹爹住一间房吗?爹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外公也是。可外公和外婆还睡在一起呢。他这么小,为何就要独立?他一点也不想独立。

    林千雪被问得脸蛋羞红,把小杉杉放下,一本正经道:“这正房就有五间房。爹娘一间,小杉杉一间,我一间,阿夙一间,还有一间做书房吧。我们各人一间,大家独立,再也不用拥挤在一间屋子里了。我给小杉杉布置一间像小王子一样的少爷房,而且,让小杉杉的房挨着我的房,中间打通一扇门。小杉杉有事的话,随时可以到娘亲的房间来,这样可好?”

    小杉杉听了,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能和娘亲的房间挨在一起,又打通一扇门,这也和同一间房差不多了。关键还是,爹爹也是一个人睡的,没能和娘亲一起睡。

    他总算点了点头,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了笑意道:“那杉杉要是晚上害怕,或者睡不着,可以找娘亲么?”

    林千雪:“可以的。小杉杉可以随时找娘亲噢。”林千雪也知道小家伙才四岁,年纪还小。

    夙九洲听着儿子在林千雪面前说话时,声音变得软软糯糯,带着撒娇的味道,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时,不禁大蹙眉头。以前问过他,晚上睡觉害不害怕,他不是都拍着胸口说,不害怕的吗?

    臭小子就像两面人,在他面前充汉子,在娘亲面前却软得像绵花糖糯米滋。

    以前小杉杉都是一个人睡的。更小的时侯,夙九洲也只是让奶娘和丫环陪他。小杉杉满周岁时,他才注意到,小杉杉天赋异于常人。于是,他自己试着教他读书。发现他能很快将他教过的书读得朗朗上口后,他马上给小杉杉请了几位有名的夫子,文武兼修,包括琴棋书画,诗书礼乐。

    小家伙学习能力强,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得似模似样,俨然像个小大人,他很欣慰。怎么到了他娘亲这里,他这么小样儿?这样下去,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儿似的,让他满脸嫌弃。

第52章,天堑鸿沟

    “难道你当真想要和我拜堂成亲吗?”林千雪绝对不相信,才相处几天,这男人会是真心真意要和她在一起。他们之前没有交集,谈不上了解。虽然相处下来有些默契,他们之间有恩情也有友情,但绝对谈不上爱情。

    男人非常认真,且有些霸气,一张妖神般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脸上并无半分开玩笑,甚至带着几分柔情道:“有何不可?我若不愿,谁能逼迫于我?”他若不愿,这天底下谁能强迫他夙九洲?

    他都一再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小姑娘这是不相信他,还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从未如此质疑过的夙九洲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小姑娘不是应当马上答应,然后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吗?

    他在小姑娘的眼里,如此不值得信赖?上京的名门千金任他挑选,而他挑选了她,这是她的荣幸。然,他遇到她,也是他之大幸。四年前,小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此刻想要的是她的心。

    林千雪突然就有种感觉,这个男人好像认了死扣?男人生得如此貌美,举止优雅,气质如松似玉,怎么如此难勾通?他们之间不是隔着天堑鸿沟吧?她只得苦口婆心道:“阿夙,婚姻不是儿戏,我们要认真对待。我们相处不多,互相之间还算不上了解,是吧?”

    其实,夙泽之颜值高,单凭男人这如琢如磨,如松如玉的外表,放在家中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最美风景。而他这几天表现出来的性格非常沉稳,睿智,蛮符合她择偶标准的。只是,她无法认可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想拿青春作赌注,她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信赖和笃定。

    她隐隐约约有个感觉,夙泽之有些神秘。他很少开口说话,她并不算真的了解他。再有,她不喜欢他的职业。一个江湖杀手,随时杀人或者被人杀,都不是她所喜欢的。阿夙从未主动跟她提过自己的职业。可见他虽然愿意和她拜堂成亲,却没有真正地坦诚相待。

    夙九洲抬眸,目光灼灼,略带一丝不解和疑惑。小姑娘如果是欲擒故纵,或矫情一下,抑或是因为害臊,需要矜持的话,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小姑娘这般不信任他,却让他从未有过的摸不着边际。

    他非常有耐心地说道:“我待你以诚,绝不相欺。”夙九洲很少说这种话,这已经是他很有耐心的解释和表白了。他向来是一言九鼎,能得到他的承诺,一般人都会当是金科玉律,板上钉钉。所以,他一向不需要多言,因为他的一言半句,很可能就决定了很多事情,或改变了所有的格局。

    而林千雪此刻却更加坚信,自己应当拒绝这桩婚事:“既然认真,那你就不该答应我爹娘。他们怕我嫁不出去,哪管你愿不愿意?可是,我都还不想嫁人呢,哪用担心嫁不出去?他们这是杞人忧天。”

    面对小姑娘,夙九洲从未有过这样的耐心去反复表白:“林千雪,我知道婚姻不是儿戏。”

    林千雪被夙泽之用一种灼灼如华的眸光专注地看着,差点就被溺毙了。幸好她这次没有被美色迷晕头,还是坚持将自己的思想表达清楚:“我相信你是真心想娶我,因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但这是恩情,不是爱情。我希望我嫁人时是因为爱情,而非因为恩情。我想嫁给爱情,而不是嫁给恩情。”

    夙九洲这一次是真的听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吧,他狭长的凤眸中多了几许迷惑:“你要嫁给爱情?!”小姑娘的语言带着一种新鲜的气息,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他只听过要嫁给权势,财富,还真没听说过要嫁给爱情。

    林千雪用力地点头:“嗯嗯,就是嫁给爱情。”林千雪心想,这人总算开窃了,听懂了吧?这沟通太吃力了,他们之间何止是隔着天堑鸿沟?

    夙九洲瞧着小姑娘时,有一种不知拿小姑娘怎么办的无措,也有一种冲动,想扒开她的脑袋,瞧瞧里面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与众不同?他轻蹙了一下入鬃的长眉:“你想嫁给那种动不动就会说些海誓山盟,海枯石烂,永不变心那种谎言的男子?”

    林千雪点了点头,然后马上摇头摇得像拔浪鼓:“嗯嗯,不不,你说什么呢?夙泽之,跟你真是没法沟通。谁说我要嫁给撒谎的男子?你这是什么谬论?”感情她说了半天,他没听懂?看着那么精明睿智,咋就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夙九洲低头沉思,又抬头,好像遇到了从未有过的难题:“难道不是?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这种话纯属谎言。男人需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做不到,或者不知能否做到的事情,随口应答,那只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说的爱情不就是这些花言巧语吗?”

    林千雪表示和阿夙之间有着没法逾越的鸿沟:“我说的是两情相悦。”

    夙九洲妙懂,只是,他的观点似乎不一样:“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需要的是负起责任,而不是说些花言巧语,也不该考虑是否两情相悦。倘若生了孩子,又心悦别人,那又当如何?”

    林千雪被阿夙的话问得头壳痛:“有了孩子那自然另当别论。所以,我们之间又没有孩子,用得着因为救命之恩捆绑在一起吗?”她绝对不能和这个男人拜堂成亲,不然,天天争吵多烦心啊。

    夙九洲双眸灼灼地锁上林千雪,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夙天赐就是他们俩个人的孩子:“要是我们之间有了孩子呢?”

    林千雪猛地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林千雪没有记忆,阿夙这么一说,她脸蛋红得像煮熟的虾。还以为,男人想先上车后补票,还想先生孩子不成?她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夙九洲悠悠凉凉地瞧着小姑娘突然羞红的双颊,脑海里浮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关于描绘女子的艳词绝句,心情竟奇迹般地愉悦:“我可没有胡说,我们之间不是有了夙天赐吗?”

    小姑娘态生两靥之霞,娇袭一身之羞涩,仅仅只是因为他提一提倘若他们之间有个孩子?

    林千雪因为自己的误解而气呼呼:“他是我捡回来的,又不是我们生的。”林千雪这么说时,脸蛋更是红透了半边天。

第53章,一副深思了然状

    夙九洲凤眸半眯着,因瞧见林千雪羞涩的模样,遂没有说出小天赐就是他们的儿子:“就算是捡回来的,也要负责任。你既然决定了要领养他,你就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让他有父有母。只有父母双全的孩子才有幸福快乐的童年,长大后才会有健全的人格,才能成为更加优秀的人才。你将来一定会嫁人,为何不能选择嫁给我?我答应你,此生不离不弃。”

    林千雪总觉得,这样争论下去会没完没了。她开始觉得,和阿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这婚姻又不是儿戏,怎么能说拜堂就拜堂,说和离就和离?阿夙,我不是说你不优秀。问题是,我认为婚姻之前要先有爱情。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尚且不能保证白头到老,更何况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我反对结婚后再培养感情这样的形式婚姻。”

    夙九洲也挺坚持自己的观点:“婚姻是责任,是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可以答应你不离不弃,你还想如何?”在夙九洲这里,答应不离不弃已经是很重的诺言。爱情这两个字,他从未想过。但是,他瞧了林千雪一眼,眸中兴趣盎然,有一种猎人面对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林千雪恼火地瞪了阿夙一眼,觉得这男人想用一句“不离不弃”的话就想空手套白狼?噢,她当然不是狼。是想套住她吗?她没那么傻。可这样的男人,她该不该牢牢抓住他?

    她冷嗤了一声:“你不懂我。我知道男人娶妻不会想和离的,因为他们不喜欢妻子可以纳小妾,还可以取二房太太,三房太太,娶个没完没了,可以妻妾成群。”

    你答应不离不弃,但你可以三妻四妾,这“不离不弃”对古代的男人来说,有个屁用。对于这个古时空一夫多妻制的婚姻,她暂时不想进去趟这浑水。

    夙九洲蹙了一下眉头,又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此生只娶你一人,不离不弃。”

    他嫌女人太烦。虽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他却不喜欢。对林千雪,这是他第一次有娶妻的念头。四年前,他要了她的身体后,他曾说过要娶她的。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说过的话,一言九鼎,一定会兑现。

    林千雪已经不想再谈论下去。她起身正走到角落里,将一块布拉起来,隔开夙泽之的视线,从空间里拿了解毒的针水出来,想给自己注射药液。听了夙九洲的话,整个人微顿,发愣了好一会儿。

    男人这是在海誓山盟?一生只娶她一人,不离不弃??这是真的吗?不管是真是假,男人此刻的神容是认真的。她心里泛起一阵微波涟漪,面色有些动容。

    可是,说自己能海枯石烂不变心的人,就真的能不变心吗?他今天虽然答应了,他日就一定只娶她一人?

    关键是,她也爱他吗?倘若日后她遇到了爱情呢?她没法确定。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法确定,如何能随随便便嫁人?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阿夙不负责任,更是对刚刚收养的小杉杉不负责任。

    阿夙看着她的眼神为何这么情深款款?她和阿夙相识才几天时间呢。他们连最基本的了解都算不上吧?也许,他的眼睛看谁都这样迷人?这绝对是颜值问题。她可不能被美色所迷,错付终身,误人误已。

    阿夙就是颜值高,眼神迷人,看人时似海如渊,哪怕面无表情,也是一道最美的风景,真真如古人所描那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艳,世无其二。可这只是外表,她不能被外表迷惑。

    林千雪收回目光,静下心来,想给自己打一针。可是,她给别人打针容易,却从未给自己打过针。蹙了一下秀眉,没过脑子的她脱口而出问夙泽之道:“阿夙,你能帮我打针吗?”

    “……”夙九洲被雷得里嫩外焦。

    夙九洲哪给人打过针啊?这东西是什么,他一直没搞懂。不过,他倒是看着林千雪给他打了几天的针。愕然了好一会儿后,想了想,他才决然地点了点头道:“拿来,我给你打。”

    原本是想让阿夙给她打支针的,但突然想到这支针可是要打在屁股上,她怎么能让阿夙给她打?她这是傻了吗?她立马又急急改了口道:“还是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打就是。”说完,她拿着针火烧屁股般推门出去了。

    夙九洲见林千雪期期艾艾的,一副不爽快的样子,最后还红着脸,仿佛很害臊,拿着针旋风般跨过门槛出去了。

    夙九洲灼灼如华的眸光追随着她窈窕淑女的身影,摸了摸下巴,忽地想起了什么,一副深思了然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眼尾向上挑了挑。在林千雪走出去之后,他低低笑出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林千雪才给自己打了针后又回来了。回来后,她自己服了药。现在就等着明天自己的脸好了,她才能说服爹娘,她不愁嫁。不然,她爹娘就要一直逼着她和阿夙拜堂。爹娘是为她好,可却不是她所想要的。爹娘是主导这件事的人,解决了他们思想上的包袱,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阿夙抱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念头,非做这个上门女婿不可。可她看得出来,阿夙不是池中之物,不属于陆家村这种地方。他今日落难,心灵脆弱,自然不挑剔。但浅水终困不住蛟龙。他是大鹏,必鹏程万里。她不需要这样的婚姻,与其日后受伤,不如从来没有开始过。总之,这古时空的婚姻,是绝对不能碰的。

    她的脸好了,是不是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至少明天再去县尉府,那个邓景秀也不能再用她连自己的脸都治不好这个理由来否决她了。她要开创自己的未来,要活得潇洒,不想被婚姻之事困扰。她现在连儿子都有了,老公就免了呗。

    总之,这脸上的紫斑是非治不可。都已经四年了,再不治的话,时间久了也怕有变数。任何疾病拖久了,都不是一件好事。怕夜长梦多,谁也说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

    林千雪临睡前想起来今天回来的路上还遇到蓝影。因为有些担心蓝影是来找阿夙晦气的,遂向阿夙提起:“阿夙,我今天回来的途中,遇到一个陌生人。他叫蓝影,你认识他吗?他说他要来陆家村找一个叫端木霖的人。我告诉他,我们陆家村绝对没有一个叫端木霖的人后,他才死心走了。阿夙,你不会叫端木霖吧?夙泽之是你的假名?”

    那个蓝影一看就像是个武功莫测高深的人,不会是阿夙的同伙吧?还是阿夙的敌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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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要父凭子贵介绍:
阿雪穿越时捡到了一位受了重伤又中毒的大美男。不久,这位大美男的儿子找上门来,非要说她始乱终弃,抛夫弃子,罪无可恕,必须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一句话,她要对他们父子负责。
看在颜值的份上,负责就负责吧,可这对是什么父子啊?
大的不事生产,只会吃软饭;小的象个大佬爷们儿,只会天天吹牛皮。
后来,阿雪被带回上京,她养了这对父子大半年,入京却被人指责她是草包乡姑,身份配不上这位龟毛爱挑剔,只会打打杀杀的九千岁。
原来是九千岁啊!谁配不上谁还不知道呢。
她来自现代,医术高,科技脑,是位百事通,拥有传说中的空间,能解百毒,能种出高产水稻,集科学家,军事家于一身,全能王妃当之无愧。
阿雪用事实证明,不是她配不上这对父子,而是,高高在上的九爷要不是父凭子贵,她还打算换个人试试看呢。
这不?她桃花运旺,某某世子,某某王子,某国太子,桃花朵朵开,九千岁也只能放下正事掐桃花了。
噢,忘了说,身份层层揭开,她是相爷嫡出大小姐,还是雪国的公主。雪国的国主让她回去继承帝位,听说,给她准备了三千男妃。
九千岁急了,为怕夫人跑路,唯有急急振夫纲,将皇帝拉下马,顺便一统天下。九千岁要父凭子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千岁要父凭子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千岁要父凭子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