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采访（下）
周默心头一直有个疑惑。
为什么曹阿瞒的品味如此独特，小姐姐不香吗？
此时，他悟了。
在这个世界，谈钱庸俗以及书即财富的观点并非周默独创。
所以，当朱丹睁大眼睛红唇微分发出一声低呼的时候，周默明知这个女人在捧哏但还是有一点点的小激动。
不是因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而是因为她不经意中流露出的风情。
红唇微分，如一朵红色的芍药花瞬间绽裂吐出一抹妩媚，端庄优雅、知性大方的气场瞬间收敛又刹那重现，电花火石间展现给周默的却是一朵女人花在眼前摇曳。
惊讶时刻意睁大的眼睛中盛满了温婉的笑意，透着柔柔地包容与暖意，就如一个大姐姐看着正在吹牛的小弟弟。
——我懂，可姐姐喜欢你吹牛的样子。
好奇怪的感觉！
周默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恰好看到朱丹的助理拿着两个微型麦走过来。
就在他们两人周围，朱丹的搭档们布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准备完毕，朱丹放好手中的采访提纲，压低声音道：“想怎么讲就怎么讲，不合适的话我会提醒你。出错的地方播出前会剪掉，你别有压力。”
访谈节目也有神剪辑？
周默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朱丹嫣然一笑凑到周默面前，“只有你有这个待遇哦！”
懂了，这个女人懂微表情心理学。
周默刚刚得出这个答案，心里却自嘲的笑了起来。
一段专访而已，至于这样小心吗……
时间到，现场导播对正襟危坐的朱丹和周默两人做了个手势，朱丹稍作停顿才开口念开场，然后转向周默开始提问。
“周默……唔，我应该称呼你同学、小王子、大师还是专家呢？”
这个问题在大纲上没有，这一段在大纲只是一行小字：开场后稍作寒暄。
尼玛的寒暄，刚开始就挖坑！
周默心里一突，非常镇定的开口，“只要您不叫我小王子就行。”
朱丹抿嘴一笑，非常自然地用手拢了下头发，再看向周默时，目光骤然变得认真起来。
她设计开场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周默各种可能的回答。
周默用排除法切掉“小王子”的称呼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周默这个回答恰恰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
不要叫我小王子！
用否定语气开场看是开放实际上是在定规矩、圈地盘。在宣告我有我的规则和底线，请不要触碰到。
然而，凭什么？
朱丹笑问周默，“小王子是很多网友对你的昵称，您不喜欢吗？”
我要是说不喜欢会不会耽搁收取能量点？
漂亮女人最喜欢坑人，但是我就等你这么问呢！
周默笑着摇了摇头，“我几年前写过一本童话故事书，书名与主角都是小王子。所以……”
周默没有说下去，因为朱丹突然低呼了一声。
“啊……”
朱丹为周默喜欢或不喜欢两种回答都设计的话术，却没想到周默给了她第三种答案：他写了一本名为小王子的童话。
意外吗，惊喜吗？
朱丹的思路瞬间凌乱，不由自主的张口惊呼一声。
这种失态在她的专访生涯中从未出现过，同时打断嘉宾讲话意味着她犯了错。
朱丹急忙看向导播，导播苦笑着摊开双手。
剪不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原始视频都要交上头大佬过目并由他们决定剪辑方式。
他的这个表情与动作不仅落入了朱丹眼中，也被周默看到眼里。
周默笑了笑，接着道：“所以，这个称呼还是留给真正的小王子吧。”
朱丹见周默把话接了下去给后期剪辑留下了素材，索性顺着周默的话继续发问。
“能说说你写的这个童话吗，你在童话中想表达什么？”
“想表达什么？”
周默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起因是我想用几个故事让自己记住几个道理。”
戏肉来了，朱丹眼睛一亮，追问道：“这几个道理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当然愿意了，我费心思玩套路的目的不就是说点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吗？
这个套路我上辈子都玩腻了……
周默呵呵笑了几声，开始掰着手指列举他的道理。
“你不需要变成自己不喜欢的大人！”
朱丹的眼神跳动了一下，脸上不由浮现出惊容。
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人，这个道理是她最近几年才领悟到的道理，没想到周默几年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或许，这才是他能在名利场保持本心的原因吧……
“不要丢掉你的好奇心！”
“学会告别但不要遗忘！”
“选择了就不要放弃！”
周默连珠炮般连说了三条，最后顿了一下，语气比刚刚沉重了一些。
“爱是需要与责任，而非恩赐与支配！”
朱丹此时忍不住插话，“所以，你在你的宣言中强调不接受任何人妄图以爱为名来支配你的意志？”
周默点了点头，“是啊，如果仔细反思，我们都会很轻易的发现不知有多少罪恶或伤害都假爱为名。但人们却又习惯了这些事情，比如，我爱你，所以你要听我的话。真的是这样吗？”
“这句话我经常跟我孩子说……”
朱丹莞尔一笑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看向周默是眼中充满了惊骇。
幸好，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短暂的停歇后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听你这么讲再结合你那句‘不需要变成自己不喜欢的大人’，我觉得必须深刻自我检讨。
我们作为家长，总想把自己人生的经验教训一股脑的灌输给孩子，却从未从孩子的角度思考过他们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我想说的最后一点”
周默表情非常严肃的看了一眼朱丹。
这一眼犹如能看透朱丹内心般令她不由向后仰了下身体，就仿佛想用这个动作躲避周默眼中射出的子弹般。
我晕，又犯错了！
欲哭无泪的朱丹想导播投去求助的眼神。
然而，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导播却像触电般猛地低下了头。
周默忍不住笑了几声，等朱丹表情稍稍平复下来才开口道：“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得清事物的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是眼睛无法看见的。”
朱丹听后如遭雷击般抖了一下，随后她非常严肃的坐直了身体，非常非常诚恳地对周默发出了恳求。
“周默同学，我恳请你把小王子出版发行。我想它不仅仅是孩子们需要读的一本书，成年人也能从中汲取到营养。”
呵呵，前世仅次于圣书温暖了两亿人的书，我肯定会发行啦！
周默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连连摇手。
“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在学弗兰斯语，所以这个故事是用弗兰斯语写的。当时词汇很少，现在看起来文笔有点幼稚……”
“你的读者里面有孩子，所以不要在意文笔！”
朱丹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愣了一下。
我在干嘛呢，我是来做专访的呀，为什么要和他讨论图书出版的事情？
男导播看到朱丹竟然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发起了呆，不由急得直跳脚。
他委实看不懂了，以往那个睿智的领导怎么总犯低级错误，难道……
男导播下意识地看向朱丹对面的周默。
或许是聚光板折射的缘故，也或许是他眼睛花了，因为他看到周默此时全身笼罩在一层白光内，犹如王子。
好帅啊，别说女人了，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有点心动……
难怪领导总出错了！
男导播自认为发现了真相，他非常想关闭摄像机免得朱丹事后迁怒与他。
但领导要求采访的时候必须一镜到底……
这时，男导播灵机一动，大拇指快速地连续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
沙、沙、沙……
耳麦中持续响起对讲机电流声，朱丹下意识地看向导播的位置，结果看到男导播正双手合十对她拜个不停，两名摄影师也在拼命的对她打手势。
姑奶奶，领导啊，求求你了，一镜到底啊！
朱丹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事已至此，她只能补救。
她尬笑一声，非常感慨万千的连连摇头，说道：“周默同学，你今天带给我太多震惊了。”
“我很难想象你今年还没到十八岁，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些道理是很多成年人经历过很多挫折之后才能领悟到的道理，但是你在几年前就已经懂了而且还写成了童话故事。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我们太默契了！
周默暗中对朱丹的反应竖起大拇指。
“我不是天才，而且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
周默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的追忆再开口时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一些。
“很多道理都是我爸爸妈妈讲给我听，我一开始也是似懂非懂，为了搞明白这些道理我特意找了很多书来读，慢慢地才懂了。
所以，喜欢读书而且会读书比智商重要。我很感激我爸爸妈妈从小就培养我的阅读习惯，这个习惯让我一生受益。”
小王子故事中有很多内涵，比如爱情、孤独，一个孩子不可能对这些概念有很深的感悟，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父母出场，免得以后有人抓住这些点不放。
大人的教育再加上大量的有意识地主动阅读，逻辑通！
我的妈呀，你总算带出来读书这个话题了！
“看得出来你真的非常喜欢读书！”
朱丹急忙抬手指向周围的书架，一台摄像机顺着她的手指将三面书架录入镜头。
朱丹收到摄影师的反馈后，用非常好奇的语气开口问道：“我看到这么多书感到非常地震撼，这些书你都读过了吗？”
“这些啊……”周默看了看四周书架，摇头道：“只有一个书架上的书是我读过的书。”
“啊？”
朱丹顿时傻了。
老弟，你讲真的吗？
周默笑着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他先指了指通道内一排排书架，“我读过的书都放在后面这些书架上。”
摄影师急忙把镜头怼了过去。
镜头内一排排书架上堆满了密密麻麻地书籍，看上去非常壮观，很有学富五车、汗牛充栋的味道。
周默手指指向书桌背面与右侧的书架，“这两个书架只放新书，这样我走两步就能拿到，节省时间。”
“至于对面的书架上都是我最感兴趣的某个领域的专业工具书。虽然我记忆里还不错，但涉及到一些具体参数的时候也需要反复查证确认，免得因为记错了小数点耽误事。
比如，我这几年都在琢磨四足机器人，所以书架上全是关于机器人方面的书。”
朱丹眨眨眼睛，她感觉这次专访将成为她职业生涯的污点。
自从接到采访任务，为了能与周默有一定的共同语言，她特意请教了很多电池电容以及材料方面的专家，也认真的啃了好几本专家推荐的所谓入门书籍。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如何硬着头皮啃下那些比砖头还厚，比天书还难懂的书。
结果，人家轻飘飘一句话说我研究的方向是机器人，不是电池和材料。
老弟，你讲真的吗？
朱丹很想拿拳头捶在周默的脸……不，舍不得，捶他胸脯好了。
周默放下了语言钩子，等啊等，却没等来朱丹的好奇心。
得了，我自己加戏吧！
周默笑着对朱丹道：“怎么，你不信？”
我可以不信吗？
朱丹非常无辜地看着周默，然后看到周默转头，高喊了一声，“阿黄！”
汪！
一声清脆的犬吠声从书房深处传出，似乎在回应周默的呼唤：我在这里。
朱丹彻底懵了。
一是想不懂周默这番操作的目的，难道周默想让他的宠物狗在人物节目中出镜吗？
二是想不通周默为什么给他的宠物狗起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阿黄？！
她好想笑出声来。
周默又喊了一声，“过来！”
汪汪！
这一次是两声急促的犬吠声，声音中透着喜悦。
随后，一连串密集的沙沙声由远及近，一条肩高有六十几公分的巨型黄色田园犬快跑着冲到周默面前来了一个急刹车。
它先是伸直两条前腿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周默摇头摆臀，时而低头嗅周默的鞋子，时而绕着圈子拿脑袋在周默腿上蹭个不停。
这时，朱丹等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因为他们都发现这条狗不是动物，是机器狗！
但是它的所有动作和真正的狗狗一模一样，奔跑、摇头、跳跃、转动、蹲起、嗅闻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如果忽略它压模而成的耳朵、鼻子和嘴巴，如果忽略它眼部亮晶晶地电子屏幕以及光秃秃的身体以及少了尾巴的屁股，它就是一条活灵活现的狗狗。
市面上有机械狗产品，但那些机械狗的行动非常笨拙、生硬，根本做不出周默这条阿黄的绝大多数动作。
可是，可是，周默是如何做到的？
大新闻，绝对是大新闻！
周默拍了拍阿黄的头顶，抬手手心向下一压。
阿黄顿时安静下来并老老实实地蹲坐在周默面前，甚至它还抬着头拿眼睛盯着周默的手心并随着周默的手左右移动而移动头部。
我的天啊！
朱丹不由从心头发出一声呻吟，她家有条小蝴蝶犬。每次她让蝴蝶犬蹲坐的时候，小蝴蝶犬也会盯着她的手看。
而且，周默没有发出指令，只凭一个手势就让机械狗作出正确反应。
这是什么技术……
朱丹彻底抓狂了，我该怎么跟周默聊机器狗的话题？
变成问题宝宝会不会显的我好low？
这时，周默指了指朱丹并发出口令，“敬礼！”
机械狗无声无息地抬起上身，两条前肢搭在一起就像人作揖般上下晃动，一道男童的声音从它口中响起。
“姐姐好，我是阿黄，很高新认识你，我们做好朋友吧！”
“它还会对话？”
朱丹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随后用手捂住了嘴巴。
“阿黄是大孩子了，会说话很正常啊，我还会唱歌，讲故事呢，姐姐要听吗？”
朱丹刚说“我要”的时候，周默却指了指对面的男导播，“还有这边！”
阿黄先是放下前肢站起原地转向面对男导播重新坐下，一模一样的敬礼动作，不过男童的声音却变成了另一套说辞。
“四位大哥哥好，还有漂亮的小姐姐。我是阿黄，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吗？阿黄会跳舞，倒立、翻跟头、捉迷藏、踢球，还会唱歌、讲故事。”
所有人都傻在了原地。
对面男导播一人、摄影师两人、文字记者一人再加上朱丹的女助理一人。
刚刚周默只是指使了方向，没有提到哥哥或姐姐，更没有提及人数。然而这条狗居然能数数，居然能分辨出性别……
我晕，外星人降临地球了吗？
朱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她急忙放下手并深深地深呼吸几次，用带着颤音的声音问出现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周……周先生，你不是电池领域的专家吗？你怎么会……这……阿黄是你发明的吗？”
周默呵呵笑了起来，然后非常无辜的耸了下肩膀。
“我研究电池的目的就是让阿黄陪我玩的时间长一些，省的它老是要充电！”
“不是……”
朱丹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麻，她晃了晃脑袋重新发问。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想起制造阿黄，不是，你为什么想到研究机器狗？”
朱丹有点语无伦次了，但周默能理解她的问题。
可怜的姐姐，希望你回去不会被炒鱿鱼。
周默暗叹一声后继续装逼。
“我想养条大狗但政策不允许，所以就想弄条机器狗当宠物喽！”
朱丹听到后感到一阵阵眩晕和绝望同时袭来。
所以，还是为了玩？！
第152章 正面刚
从行为心理学上角度，人类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动机。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投身科技领域能有什么动机？
就凭系统安排的父母的职业以及孤僻避世的性格，他们给周默的教育中绝不可能包括投身科技报效国家的内容。
所以，周默的故事就变得非常简单。
孤独的少年需要玩伴，所以就有了阿黄这条机械狗。
为了让阿黄超长续航，所以就有了超级电池。
为了让阿黄更像条狗，所以就有了语音智能识别、自然文字智能识别、图像智能识别、智能动态平衡控制、高精电子减速器、多关节只能控制器、次声波伺服电机等等黑科技。
至于这些技术应用范围扩散以及影响，都不是我的本意。
我从小就是个富有好奇心、学习能力与动手能力超强、选择了就放弃的普通人。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就是这么说，不容置疑！
至于证据……
我小时候写出的《小王子》就是证据！
访谈继续，或许是阿黄的出现提高了朱丹的心理承受阈值，她此后终于表现出了国家台一姐的风范，既能自然而然的引导话题变化，又能敏锐地接住周默抛出的钩子。
两人一唱一和很顺利的把访谈推倒了尾声。
录制最后，朱丹目光炯炯地看着周默。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对话，她已经不再把周默当做未成年的孩子，而是她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头疼又最有趣的采访对象。
希望他能收好尾吧！
“周默同学，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朱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看望周默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弟弟啊，别忘了今天访谈的主旨！
周默注意到这一点，不过他不想按照朱丹的意愿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是前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用最真挚的语言向献上爱、赞美以及忠诚而且毫无心理障碍，就像儿子向妈妈示爱一样。
然而这里是元始星，光伟正的人设能带来很多好处，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对了，我还是个孩子……
周默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面，眼神渐渐地黯淡下来，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十分无助。
朱丹看到周默的这个表情后心中一紧，这种表情绝不是她想要的。
“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像普通人一样出门逛街、看电影、能像普通学生一样待在校园里面，没有人一直围着我要签名、要合影，更不会有一大堆人堵住我没完没了的拍照、录视频或者直播。”
周默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非常沮丧与无助。
周·影帝·默的演技爆棚，将一个渴望自由自在生活而不可得的大男孩的委屈、不解表现的淋漓尽致也触动了朱丹丹，使她恨不能把受委屈的弟弟揽在怀里，抚平他受伤的心灵。
至于新时代青年爱国为国奋斗的主题……
去TMD新时代青年的光辉形象，这一段我一定要播出去，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你们把弟弟欺负成什么样了……
对了，把周默前面一段话剪辑到这句话之前，再要加上粉丝围堵音乐学院的镜头！
按照流程，朱丹这个时候应该点评几句，然后才结束录制。
但这一次朱丹决定放弃点评。
就用周默这个无法实现的心愿作为节目收尾，把思考留给观众，留给社会。
因为周默的访谈要在明晚播出，朱丹录制结束就匆匆离开，周默午餐后本想继续今天的课程，但秦羽打来的一个电话令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把我拉到视频会议中，我有话说！”
周默听完秦羽的汇报后直说了一句话，就挂断电话进了书房。
星海科技集团掌握星源500电池技术杀入电池行业，看似一个满级大佬手握神器闯进新手村可以大杀四方，可实际上商战不是数字对冲的游戏，而是一场全方位战争。
任何一个产品，都要打通上游资源、生产设备、制造材料、运输、应用场景、销售渠道等环节，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导致产品出现问题。轻则成本大幅上升，重则断供或无法打开销售市场。
星源500可以凭借强悍续航性能成为诸多应用方疯狂追逐的白富美，可上游资源方却不想做舔狗，非但不做舔狗，他们还想把白富美纳入私房。
石墨烯、高纯度硫晶、纳米纤维素、锂，这四种材料是星源500正负极主材料，而能够符合星源500采购标准的材料供应商只有四家。
如今这四家联合起来要求星海科技成立独立电池股份公司，而他们每家出资获取电池公司的15%股份，合在一起就是60%。
家里有矿又玩精加工的神豪玩家一旦抱起了团，秦韵科技也只能避其锋芒做起了和事老，这一场多方会议已经持续了很久，参会各方甚至还没吃午饭。
僵持，谁先让步谁就会落入下风。
秦羽在电话中表达出寻求政府支持的想法，但周默不同意。
商业归商业，星海科技不能事事依靠政府，否则就会进入某个循环。
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
不就是精加工技术嘛，我也有啊！
书房内的大屏幕亮起，几声拨号音后屏幕一闪，周默俊美无双的面孔出现在会议主画面上。
秦羽的声音响起，“各位，这位是星海科技集团董事长，也是星源500的发明人周默先生，周董事长有几句话要讲。”
借着秦羽发言的时间，周默的目光一一扫过屏幕上的每个小窗口。
右侧第一个窗口是秦鲲鹏，他面色凝重，应该是他对周默亲自出面的结果并不看好。
秦鲲鹏下面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他此时的表情显得非常不屑，一副心有成竹吃定星海科技的模样。
这一位应该是上游联盟的牵头人，南都州云海市云浮矿业集团的董事长孙建才。
云海市号称龙汉硫都，其硫铁矿是世界第二，龙汉第一大的硫铁矿床，矿石储量大、品位高，硫含量高，是最优质的硫化工原料。
云浮矿业集团则是云海市最大的矿业集团，也是云海市矿业的领头羊，在龙汉硫化工行业的地位极高，甚至可以用一呼百应来形容云浮矿业的地位。
孙建才下面是一位中年美妇，北都绿源集团董事长陈晓梅，绿园集团是全球最大的造纸集团，几乎垄断了龙汉植物纤维回收市场。
视频中的陈晓梅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即使周默的高颜值也没能让她的表情出现变化，很平静。
陈晓梅下方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他整个人显得很斯文，更像一名科技工作者而非企业老板。但他的父亲赵文汉是龙汉科学院院士，在国内石墨烯领域堪称泰山北斗，地位相当于司南之于纳米材料，朱广亚之于量子计算机。
因为有父亲的帮助，赵书云大学毕业后创办的墨晶科技用了不到五年就成为国内最大的石墨烯供应商。
赵书云下方的人令周默非常意外，因为屏幕中有两个人，其中一位还很熟悉，是护理学院的学姐慕希儿。
或许是感应到周默的视线，慕希儿很得意地冲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然后被她身边的中年人轻轻拍了一巴掌，随后那中年人非常友善的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慕中原，雅致集团董事长，雅致集团是龙汉最大的锂金属供应商，旗下锂矿储量为龙汉国锂矿总量的49%，锂金属市场占有率高达62%，是一条矿业大鳄。
几乎在瞬间，周默便将打击对象瞄准了孙建才与赵书云两人。
陈晓梅的主业是造纸，掌握植物纤维渠道是为了满足旗下工厂的纸浆供应，掌握高纯度纳米纤维素制造工厂也是为了满足旗下高档纸业的需求。
能否成为星海科技的供应商并不会影响她的主业，周默觉得她不过是跟着其他人起哄，属于有便宜干嘛不要的心态。
慕中原最难搞，能占据龙汉一半锂矿资源的主儿绝非普通人，背景、人脉、手腕这三样东西不管是缺一样还是有一样偏弱，都不会有雅致集团的今天。
所以，虽然他是震旦大学的校友，虽然他身边有慕希儿，虽然第一时间表达出了善意，但周默依然把他当做了这四人中最不好对付、企图心最大的人。
说来话长，实际上也就是秦羽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周默已经掌握到了所需的一切。
秦羽话音刚落，周默便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权当打了个招呼。
“各位！”周默开口后坐直了身体，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我今天打破常规参加商务会议，目的是亲自向在场的合作伙伴重申星海科技集团的立场。
星海科技愿意与合作伙伴实现双赢，但核心产业只会有合作伙伴绝不会有合伙人，也就是说动力电池产业拒绝任何形式的融投资。”
说完这句话，周默顿了一下，目光如电扫过屏幕，把视频会议各方的表情看在眼里。
秦鲲鹏是一副果不其然的申请，他作为第一个与星海科技接触的人，对这一条的感触最深刻。
陈晓梅的表现变化最大，她不再是无所谓的表情而是猛地抬起头看向镜头，眼神中带出了探索、好奇的神色。
慕中原先是抬头看了眼镜头，随后拿手捂住嘴巴对慕希儿说了几句话，惹得慕希儿嘟起嘴巴，双手抱着慕中原的胳膊撒起了娇。
这一幕落在周默眼中令他心中一沉。
这人果然有企图，他想当我的老丈人，人财兼得……
赵书云是冷笑一声，孙建才却显得非常激动。
“周董，我老孙是个粗人，说话很直不会拐弯抹角，要是说错了你别介意啊！
你玩音乐搞技术很厉害，我老孙很佩服。但你还小还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做生意就讲究一个抱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孙建才停下来想了下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道，“对，财散人心聚。你自己吃肉却让我们啃骨头，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老孙不干！”
周默冷笑一声，“我懂孙董的意思了。如果不能接受那就请孙董退出会议吧，总之我不会让步。”
孙建才呵呵冷笑几声，“云海矿业硫加工技术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周董不要云海的产品，难道想从国外进口？”
“国内不仅仅只有云海矿业一家硫矿供应商，就算国内没有，星源500的利润空间也能承受国外进口硫矿的成本。孙董就不用替我担心了。”
周默对镜头摆了摆手，“谢谢提醒，再见！”
秦鲲鹏等人绝对没想到周默会这么强势，一言不合就要把孙建才踢出会议。
不过周默说的也对，星海科技的星源500电池属于卖方市场不愁卖，而且大批量采购硫成品的成本并不会高太多，完全在市场承受范围内。
刚，正面刚，而且周默有底气刚到底！
孙建才也没想到周默做事风格会如此粗暴简单，不对，就跟小朋友过家家一样，两句话对不上就翻脸。
真不跟星海科技玩了吗？
孙建才不傻，他之所以牵头弄出个材料联盟，就是因为太看好星源500的市场前景。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只要星源500的产量能跟上市场需求，只要星海科技能扶植几家傀儡绕开反垄断审查，未来的动力电池市场就是星海系的天下。
如果彻底交恶了星海科技集团，到时候人家会反手把云海矿业从电池行业赶出去。
所以，孙建才拿出唾面自干的精神，嘿嘿几声后闭上了嘴巴。
我不走……
周默没有继续怼孙建才，他心念一转，让辅助系统打开了微聊系统。
“震旦大学校友会”微聊群，如绝大多数群一样，大部分人潜水，一小部分活跃分子日常水群。
鸡汤、段子、嘚瑟、捧哏刷屏时，一段文字和一个群名片突然出现，令一切暂停。
致远2019·周默：各位学长学姐，星海科技寻找石墨烯、硫晶/粉、纳米纤维素、锂四种高纯度材料独立供应商，星海科技负责提供整套勘探开采、加工提纯技术，请有资源的学长学姐点击群名片入群，口令为“xiaoyou2019！”。
屏幕中，慕中原低头看向桌面上的手机，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但他低头后再次低头靠近手机屏幕的动作却被高清摄像头清晰的投放到视频中。
这时，周默开口问慕中原。
“慕董，您继续坚持入股吗？”
第153章 慕希儿神助攻
“这小子……”
慕中原没想到周默的第二刀瞄准了自己，心里略有不爽的同时也暗叹周默这一步走的妙。
他和周默所在的“震旦校友群”是震旦毕业生的总群，里面的群友都是历届毕业生的代表也是各省市校友会的骨干，可以说人脉遍布全球。
所谓校友群，其存在的价值并不是为校友们提供吹牛打屁的平台，而是一个信息交流甚至可以说是利益交换的平台。
周默凭借超级电池一战成名并被群主拉入总群，成为唯一一个还没毕业的校友，而且还是最为瞩目的校友。
比如，慕中原把周默设为了特殊关注对象以及独立的提示音，周默在群中发言时他能第一时间关注到。
为什么这样做呢？
如果把清洁能源比喻为一片蓝海，那么目前唯一能进入这块海域的大船就掌握在周默手中。
有一说一，全世界从事电池相关行业的人都想登上这艘船，因为上船者将驶入更广阔天地，被抛下的人只能等待另求生机。
周默在校友群里寻找独立供应商。
自家有相关产业的校友会积极响应，没有相关产业的人也能用这条商机做文章，比如还人情、比如交换利益……
朋友，我有一张星源500号的准入票，你要吗？
至于周默所谓的整套勘探开采、加工提纯技术，慕中原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家不仅有矿，还是全国唯一能大规模供应锂负极材料的厂家。
做工业品的厂家都知道，供货单位越多生产单位的成本与效率就越低。
周默扶植新的供应商只能当做供应链的补充，星源500的主要负极供应商只能是雅致集团。
全球人造锂负极材料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占据全球总出货量的32%，雅致有这个底气。
小子，勾引我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中原刚想开口，小棉袄的小爪子已经落在了他的腰上，耳边响起了小棉袄撒娇的声音。
“爸，我和默默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果然女儿都是替人家养的，气煞我也！
慕中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慕中原面前的麦克是打开状态，慕希儿娇羞的声音顺着网络传入参会各方耳中，引起了参会人员的一阵小骚动。
多好的朋友啊，滚床单没？
尼玛，肯定滚过床单了！
赵书云咬牙切齿地看着主画面上的周默。
妒火中烧，尼玛给我戴绿帽子……
今天看到慕希儿的第一眼，他就决定要追求慕希儿。
慕希儿五官轮廓以及身材都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唯一的缺点是脸上的皮肤不好。
但这个缺点放在雅致集团唯一继承人几千亿身价面前算缺点吗？
如果再算上她是首富秦鲲鹏的外甥女身份呢？
那些小痘痕太漂亮了，就如西方女孩脸上的小雀斑，好调皮好可爱的赶脚！
得到慕希儿就等于得到了雅致集团，就算日后离婚也能分一半家产啊……
结果，一道绿光袭来，让他非常的受伤。
赵书云越看周默那张脸越恶心，还没等慕中原开口，他就气呼呼地表态。
“如果不能深入合作的话，墨晶集团退出合作！”
说完，赵书云直接切断了网络。
周默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吩咐秦羽。
“秦总，把墨晶集团列入拒绝合作名录。”
“好的！”
秦羽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别说加入黑名单了，周默那怕是下令杀死赵云书，他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秦鲲鹏、孙建才、陈晓梅、慕中原四人见周默如此决绝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许多。
墨晶集团的石墨烯是目前市场上品质最高的产品，离开墨晶集团，星源500上哪里找符合要求的石墨烯材料去。
他们在商海厮杀了几十年，从未见过把断舍离这三个字用到此等地步的掌舵人。
做生意做到他们的地步，选择新项目除了看项目本身的前景还要看合作方掌舵人是否是个好合作伙伴。
毕竟，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全集团数万家庭的喜愁哀乐，每一个决策、每一个选择都容不得有一丝马虎。
星源500电池是石墨烯基电池已经毋庸置疑，而且秦羽也信誓旦旦地表示星海科技已经掌握了工业化生产石墨烯的技术。
但这是真的吗？
周默是意气用事还是心有成竹？
星海科技有这么一位做事霸道、非友即敌不留余地的掌舵人，究竟能走多远？
这三个问题令几位董事长都陷入了长考中。
他们四人能沉得住气，但他们身边的人可未必。
周默拉黑名单不到一分钟，会议系统中同时响起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周董！”
“默默！”
周默耳朵动了一下，因为那个男声来自秦凯。
看来不仅慕中原在培养接班人，秦鲲鹏也在不遗余力的培养秦凯。
秦鲲鹏显然对秦凯贸然发声有些不满。
他关掉麦克后侧身说了几句，而慕中原却将面前的三角形麦克挪到了慕希儿面前。
他只有慕希儿一个孩子，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她不好好学习企业管理为未来继承几千亿财富做准备，却一心要当助产护士。
为了这件事，父女两人不知冷战了多少回，但每一次都是他主动认输。为此他都成了顶层圈子里的笑话。
难得见慕希儿主动参与商业上的事情，哪怕她的出发点是为了男孩子，哪怕她可能会闹出笑话来，但她总算是主动迈出了第一步。
慕中原那颗老父亲的心都乐开了花，怎么可能打击闺女的主动性呢？
说吧，随便说！
慕希儿可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她就是想帮周默。
“默……周董，雅致集团旗下有石墨烯公司……我……”
慕希儿说到这里马上就卡了壳，抬头向老父亲发出求救信号。
她只知道有，但石墨烯公司的具体情况却没了解过。
然而，慕中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出声帮忙。
哈哈，让你关心家里生意你不听，现在着急了吧，后悔了吗？
而这时，秦凯非常急促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秦鲲鹏所在的视窗转动方向，一身正装的秦凯出现在镜头内。
“周董，您好，我是秦韵集团执行董事秦凯。
秦韵集团拥有一家石墨烯研究所以及年产量100吨的石墨烯制备工厂，如果星海科技能提供技术支持，秦韵集团承诺至少投资扩大石墨烯制备能力，取代墨晶集团成为石墨烯材料主供应商。并且……”
慕希儿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她那双漂亮的狐眼一眯，粉面含煞，直接出声打断了秦凯的介绍。
“秦凯哥，你不可以打断女孩子说话，这样很不礼貌！你先等我说完。”
一记女拳捶向秦凯，一下子打乱了秦凯的说话节奏。
“我就剩一句……”
秦凯急忙开口解释，他真的就差一句邀请星海科技以技术入股的话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发言的时候，慕希儿已经高声丢出了一句话。
“默默，你来做我家石墨烯公司的大股东，你出技术我出钱。”
哈！
慕中原老怀大慰，开心的向后一仰，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看看，这就是我闺女，做事多大气！
退到镜头外的秦鲲鹏叹息着摇了摇头，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小妹啊，老秦家最好的基因传给你闺女喽……
第154章 掌握主动
秦凯刚刚那番话有错吗？
从高管比如CEO的角度来讲，向合作伙伴概述己方基本情况与优势并没有错，但从董事长的角度看他刚刚的表现，只能说他话太多了。
董事长只需做一件事——表态！
就如慕希儿，一句话就把合作地位以及双方责任讲清楚了，态度明朗、大气且给后续谈判留足了余地。
股份公司里面控股股东可以叫大股东，但大股东却不一定是控股股东，一般来说持有股份比例超过20%的股东都可以叫做大股东。
这里面有很大的谈判、交易空间。
甲乙双方各自负责出资与技术支持，责任划分清楚方便后续谈判团队把握合作尺度。而且也向技术方也就是周默传递出最大的善意。
我相信你，我无条件支持你！
虽然有点恋爱脑，但无意识中的反应才更可怕，至少表明慕希儿具备捕捉核心问题的潜力。
如果她回心转意接受正规企业管理培训，说不定十几年后龙汉商界又出一位巾帼女帅，就像小妹秦雅姿……
想到秦雅姿，秦鲲鹏眼睛湿润起来。
他的妹妹，也就是慕希儿的妈妈秦雅姿读大学时喜欢上了穷小子慕中原，结果负气离开秦家跑到慕中原的老家蜀都创办了雅致公司。
她凭一家小小的金属回收站起家，把生意做成了全国最大后原地转型进军矿业和冶金业，成为商界第一女强人。
虽然她的成功离不开老秦家的人脉，但她的商业头脑才是雅致集团不断成功的关键，但是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成了高龄产妇，生慕希儿时遇到了难产，最终不治。
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雅致集团早就打败秦韵集团成为龙汉国第一民营集团了。
如今，他终于在慕希儿身上看到小妹当年叱咤商海的影子……
秦鲲鹏抽了张纸巾，用擦汗的动作做掩饰把眼角刚刚溢出的泪花擦掉。
周默没想到慕希儿会这么莽。
不过相对与秦凯的“技术支持”，慕希儿的“技术入股”提议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不喜欢与人分享，但要分情况。
上游资源供应最麻烦了，就拿植物纤维来说，单单从老百姓手中收购秸秆就是一个麻烦事。
全国那么多村庄，老百姓不可能为了一车秸秆开车跑几十公里卖钱，因为一来一去卖秸秆的钱还不够油钱。
所以厂家需要发动无数人在全国农村设置收购点，然后把收购来的秸秆集中到乡镇，然后再集中到县城，再集中到市。
到了市一级就不能继续集中了，因为再集中下去非但运输成本太高，那么多秸秆集中存放的仓储成本也无法承受。
所以只能在市一级工厂把秸秆进行粗加工，然后再向上一级加工基地集中。整个过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都是最基础的流程与操作，琐碎且机械。
这只是秸秆，如果再把人工林考虑在内就更麻烦了。
砍伐许可、封山育林、水土保护、砍伐运输等等环节的工作量并不比收购秸秆少多少。
所以陈晓梅始终稳如泰山，因为最上游的渠道掌握在她手中，周默只有跟她合作才能以最小成本获取足够多的植物纤维材料。
而且她的主业是造纸，有没有你这个客户不影响她的基本盘。
所以，周默对孙建才、慕中原、赵书云的态度异常强硬，却不想与陈晓梅发生正面碰撞。
不是怕，而是嫌麻烦。
当然，不管陈晓梅最后作出什么选择，周默肯定要把大规模高纯度纳米纤维素制备技术丢出去，打造更健康的供应链。
硫锂材料也一样。
石墨烯材料不同，石墨烯在周默未来规划中的重要性远超锂硫以及纳米纤维素，所以周默对石墨烯的态度不是解决供应问题，而是控制。
石墨烯中游也就是材料制备端，比如石墨烯粉体、石墨烯纤维、石墨烯薄膜的制备与供应要有一定控制力，避免被人卡脖子。
石墨烯下游应用端比如传感、半导体、储能产品要绝对掌控，这一块牵涉到的技术太多，如果有外人参与就会很麻烦。
比如，为什么研发成本如此低？
这种问题让周默难以解释，所以还是别有人差细账为好。
其他的应用比如新型显示薄膜、生物医学、塑料、油墨涂料等可以与人合作，比如技术授权、合作开发等等。
基于这种考虑，面对慕希儿主动伸出的橄榄枝，周默也就没客气。
他笑呵呵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只提供技术不参与经营，你到时候给我重大事项一票否决权就可以了，具体细节会后再聊！”
慕希儿开开心心的比了个好的手势。
刚刚从伤感中走出的秦鲲鹏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心中一动，不仅仅是他，陈晓梅、孙建才以及慕中原三人也因为这句话改变了对周默的看法。
首先，一个男孩敢对爱自己的女孩作出承诺，说明周默对自己的石墨烯制备技术非常有信心，他不担心日后在女孩面前出丑。
其次，只提供技术不参与经营，是周默在阐明星海科技在合作公司中的定位。
最后，重大事项一票否决权代表周默对合作尺度的要求，不是一味强势，但也不会放弃影响力只做一个单纯的技术供应方。
如果说周默拉黑名单的事情让这几位老江湖心存担忧，那么周默这一次的态度就让他们放下了心。
当断则断，进退有矩，虽然有些冲动与绝对，但可以视为合格的掌舵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陈晓梅突然开口。
“周董，我放弃入股电池业务的要求，但希望能在石墨烯业务上与星海合作，合作条件跟雅致一样就可以。”
终于打开局面了！
“星海对石墨烯材料的需求量很大，谢谢陈董的信任，欢迎加入。星海会以公平、公正的态度对待所有合作伙伴，我相信未来的合作前景会很广阔。”
周默开心一笑，不过他答复的时候刻意在“材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他相信陈晓梅能听懂。
以后合作的机会会很多，眼下只谈石墨烯材料不谈应用。
秦凯终于回过神来，他刚想开口不曾想被孙建才抢了先。
“周董，我和陈总一样，欢迎吗？”
这时，秦鲲鹏插话道：“孙总，你稍等一下，秦凯这边还等周董答复呢！”
秦凯见机会出现，急忙出声。
“周董，我刚刚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星海集团技术入股。可以吗？”
秦凯说话的时候，孙建才也在同时发声，两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显得非常的嘈杂。
这时，秦凯想明白父亲截住孙建才的用意。
周默的石墨烯制备合作方已经有了雅致与绿源，如果云海再加入就有了三个主供应商。
一来星海科技的石墨烯需求量不可能无限大，二来三角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
万一周默只准备找三家主供应商，而且他确实有石墨烯制备技术，秦韵集团石墨烯业务就等于废掉了。
好险……
快答应啊！
秦凯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好像马上打电话给伊藤诚并请他出面说和一下。
孙建才此时还在嚷嚷着强调秦凯刚刚的发言不完整，不应该排在他的前面。显然，他与秦鲲鹏想到了一起，也认为周默可能只会选择三家主供应商。
周默笑了笑，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才让孙建才闭上了嘴巴。
“孙董、秦董不用紧张，你们想加入我都欢迎。因为星海科技对石墨烯材料的需求是几何增长。19年千吨级、20年至少两万吨，25年会达到十万吨或者更高。蛋糕很大，就怕你们吃不下！”
此言一出，孙建才猛地站了起来，慕中原失手打翻了面前的水杯，秦鲲鹏长大嘴巴整个人都如中了定身术，陈晓梅却失声惊呼一声。
那么多！
第155章 诱饵
星源电池肯定会成为市场主流产品，但需要时间。
毕竟，星源电池并不是生产出来后摆在货架上就能可以了，下游应用方需要时间完成技术适配，市场培育与售后网络搭建同样需要时间。
比如电池能量管理系统的调试与升级，比如充电桩覆盖范围与密度，比如民众对高能量密度电池安全性的信任度提升，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慕中原等人既然结成联盟想进入星源电池的董事会，自然事先做过市场预期。
按照他们智囊团的推算，最快也要等到19年下半年开始小规模应用、20年进入正规、21年才会进入高速发展期……
结果，周默却颠覆了他们对市场的预期，白牙红唇的一口咬定明年就有万吨级的需求，也难怪他们纷纷失态。
孙建才看起来坚持把直爽人设坚持到底，他第一时间开口质疑周默市场预期的合理性。
政府规划、石墨烯供需现状、专家预测、应用端常规流程、消费端需求与心理……
听得出，他们这个材料联盟事先做了大量准备工作，而且他提及的几大关键数据均与系统提供的市场数据一致。
最后，孙建才信誓旦旦地抛出己方结论。
“我方认为19年星海科技石墨烯需求量在一千吨左右，20年需求量在两万吨左右，此后三年年需求复合增长65%左右……”
“周董，以上是我方对石墨烯市场的需求预测。我们双方的需求预测偏差太大，希望周董能作出详细说明。”
孙建才说完最后一句，放下手中的文件后颇有些挑衅意味的抬起了下巴。
一般来说，商业合作双方有必要进行深入沟通并交换意见，以求达成理解与共识。比如，周默应该主动说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需求预测，以此说服合作伙伴大胆投资提升产量。
但是，周默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星海对待合作伙伴的宗旨是公平、公正、自愿与共赢，为了让各位放心投资扩产，星海可以基于四家联盟的预期签署保底采购协议并承诺采取统一采购价。
星海承诺19年给你们四家的石墨烯粉总保底采购量一千吨，20年两万吨，此后三年每家保底采购量年增长65%。至于19年与20年两年各家保底采购量如何分配问题，星海不参与你们联盟内部事务，你们协商好把数字报给星海就可以签合同。”
你们不是要联盟吗？
好啊，自己商量去吧，星海不勉强你们。
孙建才皱了下额头，低头看向刚刚几下的几组数字。
周默刚刚提到19年需求为一万吨，可他只承诺一千吨。20年需求为五万吨只承诺了两万吨，缺的那部分额度去了哪里？
孙建才马上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周默，周默笑着摊开双手。
“竞争，品质高者胜！”
孙建才目光一紧，快速问道：“我们四家？”
“不，所有人一起比！”
两人快速问答结束，孙建才苦笑着对周默伸出了大拇指。
好算计，你牛！
慕中原等人要比孙建才含蓄很多，但他们此时也是苦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周默的方案。
这是无法拒绝的阳谋！
你们认为我太乐观了，没关系啊，你们报数字我兜底，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啦！
如果星海科技界19年的需求真有一万吨怎么办？
几方参加会议的团队飞快地给出了计算结果。
慕中原看过团队手写的报告后额头紧紧地皱起。
因为周默要求所有供应商比拼品质，供应商要想单独吃下多出来的配额就别偷懒摸鱼，老老实实的做好品控管理。
如此，星海科技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好了供应商品质管理。
慕中原对雅致集团的品控管理工作一直都很满意，他有信心赢下九千吨的采购额度，那么雅致集团19年出货量高达九千二百五十吨。
按照星海2019年采购石墨烯粉的价格为300元每克计算营业额为27亿，而落选的三家合计只有7500万。
三家合计营业额只是雅致集团的一个零头！
慕中原意识到四家联盟的基础已经不稳了。
2020年竞标采购量三万吨，保底采购量只有两万吨，采购价210元每克，如果雅致把这三万吨全吃下来……
七十三亿五千万的营收！
这是任何一个集团都不想放弃的业务。
等到了2023年，按照星海科技的预测值推算，其2023年理论总需求量达11.5万吨。
虽然星海科技没有给出2013年采购价，但根据价格与规模的一般规律，按百元每克的采购价计算也是百亿规模的采购大单。
但他分给四家联盟的总订单只有8.9万吨，如果吃下两万吨竞争采购量，雅致就有四万七千吨的出货量。
因为采购价降低，营收反而少了。等到了2024年……
星海科技不再有采购承诺，而联盟也不复存在了！
慕中原不由抬头看向面前的视频会议即时影像。
周默与秦羽两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其他几家当家人都不在摄像头前，想来和他一样在研判分析。
好手段啊！
慕中原把团队成员的分析结果折叠好夹在笔记本扉页后陷入了深思。
他不需要再看营收预算，因为他已经决定全力扩大产量并争夺周默丢出来的竞争份额。
现在他必须搞清楚另一件事。
星海科技的需求从20年的五万吨到25年二十万吨，年复合增长率只有32%，这个数字绝不符合市场发展规律。
如果按照联盟推算的年复合增长65%计算，星海科技2023年总需求应该达23万吨，2025年达40万吨。
星海科技足足隐藏了一倍的需求量……
慕中原下意识地拿笔在笔记本上划起了圆圈。
很快他笔记本上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圆圈，大圈套小圈交杂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恰如他此时的心境。
甲方都不喜欢乙方抱团，更不要说乙方抱团的目的不是自保而是威胁。
那么周默隐藏需求量也能理解，以周默今天表现出来的霸道强势态度以及心机，这部分疑似隐藏下来的需求量背后肯定有更大的谋划。
但是他想怎么样解决潜在的缺口呢？
自建石墨烯粉制备工厂，隐藏实际需求拿来培育新的主力供应商，还是技术更新后需求不再局限在石墨烯粉上……
慕中原越想越头疼，因为他从周默刚刚的言谈举止中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秦鲲鹏、孙建才、陈晓梅三人此时也很头大，慕中原能想到的事情他们也能想到。
周默一手保底采购协议一手大馅饼，真心难为了他们。
是小富则安守着一万吨的采购量过日子还是不断的增资扩产？
是按照保守量扩产还是按照最大预期扩产？
不增资，周默就可以用多出的采购额扶植其他人。
5年时间足够周默培育出一批与星海科技深度绑定的供应商了，此后给不给你订单就要看周默的心情了。
增资，等规模大到一定程度就会面临另一个问题，除了星海科技还能找到能消化数万吨石墨烯粉的需求方吗？
最终结果很大可能是与星海科技深度绑定。
慕中原等人并没有忘记，周默刚刚很含蓄地暗示未来有更深层次合作的可能。
仅凭自学就研发出星源电池的周默无疑是举世公认的科研天才，而今天他们又见识到了周默在商业上的惊艳表现，如果考虑周默的年龄与学历的话，周默无疑是商业天才。
一位产研一体的天才未来注定拥有无限可能，那么得到他认可的人呢，是不是也拥有无限可能？
做企业做到秦鲲鹏、慕中原的等人的层面，他们判断一个项目是否值得投资的时候，除了看项目本身的潜力更重要是看人。
品行不端的人不能长期合作、只盯着眼前利益的人走不远、没有领导力的人带不出精英团队更不会有效推进项目健康运行……
品行、视野、技能、领导力、执行力等等方面均出类拔萃的人才有可能保证项目成功，才能让他们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
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与其说他们投资项目，还不如说他们在投资负责项目的人。
对秦鲲鹏、慕中原等人而言，他们见多了青年俊彦，但这些人和周默放在一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结论一旦出现，孙建才等人的心态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转变。
不可能有比投资周默更有价值的项目了！
心态转变最快的人莫过于慕中原。
肯定投资，但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才多大啊就祸祸我家姑娘……
他突然合上了笔记本，等他抬起头时脸上浮现出的是老父亲慈爱的嘴脸。
“周默啊，你和希儿是很好的朋友，我这个做父亲的就啰嗦几句。茫茫人海中既然有缘，你们就要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里要互相包容、互相支持，共同面对各种压力……”
周默自从听到慕中原改口用周默称呼自己的时候就感到了不妙，听到慕中原接下来说的话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老丈人在女儿女婿婚礼上说的话啊！
你是不是误会了？
此时，秦鲲鹏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欲言又止。
孙建才与陈晓梅两人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看他们的表情就差大声叫好了。
屏幕中，慕希儿的身体突然倾斜靠近慕中原，然后所有人都看到慕中原脸颊抽动了几下，滔滔不绝的感慨与祝福话语戛然而止。
周默注意到慕希儿右肩先是下沉随后向外动了半圈，显然慕希儿已经使出了夺魂十字旋风掐，而且从慕中原的表现来看，似乎慕希儿下手挺狠……
“掐死他！”
周默暗中给慕希儿加油。
虽然鼓励父女相残不大符合公序良俗，但慕中原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默发誓，他对慕希儿没有想法，一点都没有。
“先下了，再联系！”
慕中原明显是强撑着交代了一句，随后他所在的窗口变黑，显然有人切断了视频连接。
慕中原的断开就如吹响了散会的号角。
孙建才笑呵呵地拱了拱手，“呵呵，周董啊，南海州红木千步床全国闻名，回头我帮你置办一套，办事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哦！”
滚，我办事通知你干嘛？
孙建才断开，陈晓梅笑道，“我们燕州的燕绣也是一绝，回头我帮周董置办几套床褥，周董可别嫌弃啊！”
“我……”
周默刚开口，陈晓梅已经切断了连接。而这时，秦鲲鹏略有些恼怒的声音响起。
“找个时间和希儿来家里坐坐，外公外婆一直盼着希儿出嫁呢……哼！”
与前几位一样，秦鲲鹏说完话就直接切断了视频会议，没有给周默留下辩解的机会。
“这些人……”
周默刚刚想骂几声发泄下心中的愤懑，话刚出口他心头突然灵光一闪。
按照商务会议礼仪，会议最后一个环节应该由会议主持人秦鲲鹏做总结陈词。
作为主持人，秦鲲鹏要把参会各方会议中表达的观点、共识、异议一一列出，然后再跟所有人约定下一次会议的时间与方式。
然而，今天会议最后环节俨然变成了相亲……
不，变成了长辈筹办婚事的座谈会，商业联姻的事情很多，但不可能这么草率！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避免我开口，离开前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急着切断了网络……
太刻意了！
周默切断网络后靠在了椅背上，重新复盘会议最后环节每个人的表现。
慕中原着急夯实我跟慕希儿的关系还能理解，秦鲲鹏这个当舅舅的人干嘛一脸的难色，而且孙建才与陈晓梅干嘛跟着慕中原起哄呢？
不对，慕中原那些话不是说给我听的！
什么叫互相包容、互相支持，共同面对各种压力……
慕中原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在暗示另外三人要合作不要分裂！
周默打了个激灵，马上找到系统。
果然，系统反馈慕中原、秦鲲鹏、孙建才、陈晓梅四人又在开视频会议，议题正是建立攻守同盟瓜分剩下的采购额。
一群老狐狸！
周默呵呵笑了几声，把秦韵拉进一个微聊群。
这个群如今已经有了两百多人，群成员全部是震旦大学的校友，而且都是家里有矿的主儿。
致远2019周默：各位学长学姐，多谢支持。待会儿@星海科技CEO秦羽会分别建立多个小群。因为材料品质要求高且量大，原则上每个人只加入一个群，请各位学长根据实际情况对号入群。
星海科技CEO秦羽：【红包】各位贤达，请多多关照。
氧化石墨烯群名片、石墨烯粉群名片、石墨烯纳米片群名片、功能化石墨烯群名片、纳米纤维群名片……
慕中原、秦鲲鹏、秦凯三人也在群里，看到了秦羽新建群的名称，三人突然觉得周默拿出来的二十万吨石墨烯粉不香了。
秦凯悄悄溜出会议室打了个电话，等他再度回到秦鲲鹏身边时，他的神情显得非常沮丧以及懊恼。
“什么情况？”
秦鲲鹏知道秦凯肯定是找伊藤诚了解情况，见到他的脸色不大好，秦鲲鹏急忙关闭麦克风低声询问情况。
“伊藤诚说周默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他还说……”
秦凯艰难地吞咽了几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的开口。
“他说我们目光要放长远，星海科技两三年后需求最高的材料是石墨烯纳米片……”
秦凯没有说实话，事实上伊藤诚在电话上可是一通嘲讽，俨然要撕破脸皮的架势。
“鼠目寸光，石墨烯难道只有石墨烯粉末一种形态吗？”
“你们蠢不蠢，我弟的老师是纳米材料专家司南，他搞纳米片应用研究很正常啊!”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去找专家了解下石墨烯纳米片……”
“有多大的量？你灌了水的脑袋能数清楚那么多零吗？”
“别，我帮不了你，我弟最不喜欢被人算计了，我可不想触霉头……”
秦鲲鹏不知道儿子刚刚被人皮里阳秋的损了一通，他的注意力全部被石墨烯纳米片吸走。
此时，他终于找到了星海科技石墨烯粉末复合增长率低于市场规律的原因——星源电池技术升级！
星源500电池技术升级，难道是退出600、800甚至更高……
秦鲲鹏想到这里，感觉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他顾不上其他，伸手捂住心口并打断了慕中原的发言。
“抱歉，我心脏有点不舒服……”
秦鲲鹏艰难地说到这里，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就亲自拿起遥控器切断了视频网络。
结盟，做梦吧，秦韵集团不掺和了！
他这边刚刚断开，秦凯的手机就响了，是慕中原打来的。
秦凯没有马上接通而是抬头看向父亲，秦坤明挣扎了一下，伸手接过电话，“我来跟你姑父说吧！”
系统空间，周默听完秦鲲鹏与慕中原的通话后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授意伊藤诚把纳米片的消息泄露给秦凯，目的就在这里。
星源500的下一个型号是星源1000，作为升级产品，星源1000除了高能量密度这个卖点外，最大的优势是单位体积的能量密度大大超过星源500。
如果用最直观的方式说明两者的差异，那么同样的续航时间，星源500比作1号电池，星源1000就是7号电池。
从500到1000中间的各个型号实际上是石墨烯粉与石墨烯纳米片比例调整的结果。
星源1000商业化的最大障碍在于关键材料——可控石墨烯纳米片制备工艺太复杂。
按照秦羽的估算，一条年产百万颗星源1000电池的生产线前期投资就高达百亿，这个数字远超普通企业的财务能力。
除非周默调整星海科技的投资方向，否则只能寻找超大型集团合作。
因为秦凯与慕希儿两人，秦韵与雅致就成了周默的狩猎目标。
不过，秦鲲鹏与慕中原都是老狐狸啊，要想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星海科技走，任重而道远啊！
周默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到了震旦大学的教务主任柳远山。
“老师，下周我能回学校了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周默收好电话，给伊藤诚发了条信息。
“秦凯要是想约我，你就答应他。”
第156章 节目播出
所有事情安排完毕，已经临近晚饭时间。安雅的专辑将在明晚零点过后上线，为了给专辑做宣传她一口气接了好多通告，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机场。
可可今天有班级集体活动，一群学生跑去了郊区一家民宿搞篝火晚会。
结果，周默就成了孤家寡人。
难得清静！
单身已久，周默已经习惯了。
他吃过晚餐就开开心心地去了书房，今天的课程还没开始呢，学习使人进步……
在系统空间内贪婪汲取科技知识的周默并不知道，国家电视台的采访视频在高层掀起了轩然大波。
高层安排专访的本意很简单，就是想侧面迂回，用访谈的方式对周默多一些了解。
并不是他们大题小做，作为超级电池的发明者，国家肯定要与他深入交流沟通。
比如更高能量密度电池的研发计划与进度，比如技术转移、比如专利授权等等都需要与周默达成共识。
然而，周默的年龄太小且恰恰处于叛逆期的尾巴上，如果事先不深入了解清楚他的性格以及三观，万一引起了这孩子的叛逆心理怎么办？
所以就有了这一次的访谈，结果谁都没想到周默家里居然藏着一条智能机械狗。
当阿黄闯入镜头的瞬间，参与研判周默性格的军方代当场拍案而起，强硬地叫停研判工作。
这是狗吗？不是，这是战争机器人。
然后，阿黄，这个一个土掉渣的名字一层层上报，最终惊动了最高层。
随着一位位来自特殊部门的机器人软硬件专家被紧急召唤到位，阿黄的逆天表现被一一解读出。
视觉识别与跟踪、语音识别与对话、仿生步态控制系统、多关节机械结构下的运动学与动力模型与控制、自主导航定位、路径与轨迹规划算法……
如果说机器人系统惊呆了软件专家，那么阿黄灵巧多变充、满爆发力的机动动作直接把几位机械电子专家送进了病房。
奔跑、跳跃、翻跟斗，这三种机动动作背后除了强大的算法外还需要有强大的硬件，而这些硬件恰恰是龙汉的最薄弱领域。
如今天降祥瑞，最薄弱的环节居然成了最强的地方，这种乘坐火箭直冲云霄的感觉太刺激……
最终，一名叫做沈正学的老专家代表全体专家向最高层做最终汇报。
“根据已知信息，阿黄肩高六十五公分左右，目测体重四十公斤到五十公斤左右，腾空高度一米左右，起跳落地时无噪音。”
沈正学今年虽然七十有六却有一副军人的大嗓门，他拒绝了坐着汇报的安排坚持站立在投影前，身体笔直而立，手握演讲杆指向大屏幕。
大屏幕中，阿黄从准备动作到腾空、空翻到平稳着地后的缓冲过程正慢速循环播放着。
“根据起跳动态与关节轨迹分析，我们推测阿黄两条后肢合计有六到十二个高转矩密度微型电机负责提供动能，分别对应各关节部位。”
“阿黄腾空需要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动能，如果使用其他电机，参照各国军方已公开的军用微型电机堵转最高转速，约需六十个其他型号微型电机。
这意味着周默发明的电机的性能至少是军用微型电机的六倍。这不是简单的乘法，而是质的飞跃……”
“电机瞬间转矩达到峰值意味着有一款能瞬间提供强大电流的电池。星源500电池不具备瞬间提供超强电流输出的性能。周默手中一定还有更强的电池。或者星源500电池性能被他刻意做了消弱……”
提到这一条，就连现场大佬们都微微颔首。
星源500电池又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能量密度500WH/KG可比容量只有1000mAh/g，即每克电池只有1000毫安时的电容，而市场上最的普通电池都能达到2000mAH/g，给人一种虚胖且肾虚的感觉。
当时就有专家提出一个假设：容量越低单位时间内发出的电流越小，电池也越安全。星海科技可能刻意降低比容量增加安全性，同时削弱电池的军事用途。
现在看来，这个假设是成立的。
也就是说，国家对星源电池的重视程度要加大！
沈正学喘了几口气，眼中精光绽放。
“空中翻滚、落地过程中算法与系统软件刚刚已经讲解过了，我们一致认为，周默在姿态传感器、多维力传感器、减速伺服器三大硬件技术上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否则没有高精度状态参数，再好的算法也无法保证平衡性……”
“以上都为我们根据视频做的初步估算，但是我们怀疑阿黄本身性能比表现出来的更强悍，所以我们申请对阿黄进行全面测算。”
有了这些技术，电驱超高空无人机、电驱潜艇、机动型电磁炮、战争机器人将不再是梦想……”
说到这里，沈正学不胜唏嘘的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主位。那里坐着一便装一军装两位老人。
“两位首长，天降英才，国之大幸，个人建议把军事机器人项目交给他负责！”
听到沈正学这样说，听取汇报的几位老人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会议结束，沈正学退出会议室，小会议室内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几道指令从会议室内发出。
随后，国家电视台知否动态更新：
明日晚上八点，锁定国家电台新闻频道“人物”节目，倾听周默的成长故事以及属于他的少年烦恼。
就这样，热搜体质周默又双叒叕空降知否热门话题榜榜首：#周默人物访谈#
喜大普奔，热泪盈眶，我家弟弟终于营业了！
用人物专访做首秀，这叫排面！
什么样的少年烦恼呢，是不是睡觉觉的烦恼？
……
万众期盼下，时间终于到了周日晚八点。
片头过后，出现在电视屏幕中的并不是常见的访谈布景，没有沙发、没有圆桌、也没有周默，只有一身粉色职业装的朱丹以及背后的一面大屏幕。
周默呢？
朱丹似乎能听到观众们的呼声般，微笑着用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拉开了节目的序幕。
“提到周默这个名字，我想观众朋友们会想到他的颜值、他的音乐以及他在科技领域取得的成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周默形象。
音乐家称呼他为东方古典学派未来领军人、东方之子，钢琴王子或古典王子，科学界称呼他为材料天才、量子计算机未来的希望、星源电池字符等等，而网友们则亲切的称呼他为国民弟弟……”
朱丹侧身，大屏幕上出现周默最早发出的三段MV视频。
“奉献”：来自深海之妖毁灭全世界的高音……
“少年”：飞天一跃将篮球扣进篮筐，落地后顺势摇摆跳舞……
“被遗忘的时光”：昏暗的窗前，周默缓缓闭上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恰如撩拨心弦的毛刷……
最早发在知否平台上的这三首歌均未放到金钟网上，虽然没有任何音乐榜单荣誉，但这三首歌尤其是“奉献”的总点击量超过50亿，成为最新的世界纪录。
回忆被触发，人们想到刚接触周默时的各种激动情绪，不由纷纷露出了蜜汁微笑。
朱丹向前后了半步，笑道，“当然，还有两个周默本人强烈抗拒的绰号，比如八爪鱼……”
大屏幕上切换出周默弹奏“钟”的镜头，朱丹只是稍稍停顿了不到两秒钟就接着说出了下一个绰号“比如小王子。”
这时，大屏幕上突然出现周默与朱丹对面而坐的镜头，他一脸无奈的说道，“只要您不叫我小王子就行。”
为什么啊，小王子多好听啊，代表我们对你的爱啊！
周默粉丝们都很诧异。
朱丹注意到导播做了一个单手上升的动作，这个动作代表收视率激增。
稳了！
朱丹瞄了一眼提词器，“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他还是一位书法家！”
WHAT?
啥？
哈？
啊？
咩？
淦？
大屏幕切换出一副书法作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虽然是书法作品，虽然还隔着两道屏幕，但字里行间溢出的少年侠客感还是让所有观众齐齐睁大的眼睛。
朱丹解释道：“本月8号周默返回齐州一中办理毕业手续，离校前他为母校写下了三幅书法作品，这是其中一副作品。
这三幅作品已被海岱省书法协会推荐参加第69届书法大师大师赛，如果你是书法爱好者，下个月可以到国家展览馆一睹真容。”
说到这里，朱丹正向镜头。
“是不是被周默震惊到了？坦白的讲，采访周默的时候，我总会被他惊吓到，因为他总会在不经意中带给人无限的惊喜。下面请随我一起倾听周默的故事……”
镜头切换，周默与朱丹两人侧向而坐，背景全是书。
观众们均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腰杆。
我艹，这么多书！
下一刻，第二个本能反应出现：好大的房子！
……
访谈开始，当周默说出写过一本名为小王子的童话故事时，很多人只是会心一笑。
我当年也想当作家，也写过小故事……
秦凯笑呵呵的拍了几下手掌，“爸，我还出版过散文集呢，看来我和天才只差一线！”
秦鲲鹏脸色一黑没做声，心里却冷笑一声：儿子啊，你首印一万本，一本不少，全堆在公司仓库里呢！“
这是，周默掰着手指说出了他第一个感悟：“你不需要变成自己不喜欢的大人！”
秦鲲鹏往后仰了一下头。
做自己吗？
“不要丢掉你的好奇心！””
司南高新的自拍大腿，“科学家就要保持好奇心，好奇心是创造力的源泉……”
“学会告别但不要遗忘！”
林浩然的妈妈听到这句话不由鼻子一酸，“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选择了就不要放弃！”
“爱是需要与责任，而非恩赐与支配！”
一辆飞驰在高速公路的保姆车内，安雅拿着手机的手猛的一紧，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屏幕上周默的脸。
“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得清事物的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是眼睛无法看见的。”
所有的观众都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这句话很有逼格，大爱……
周默继续说着，朱丹继续一惊一乍着。
观众们并没嘲笑朱丹，因为他们的表现甚至比朱丹还要夸张。
当周默高声喊出“阿黄”的时候，观众们都笑了。
阿黄、大黄、大黑、小白……
原来弟弟给宠物取名的趣味跟我一样。
最后，一条大狗闯入镜头，子弹时间……
观看节目的所有人瞬间定格。
它是……阿黄？！
第157章 偶像说偶像（上）
电视台，不，应该是政府还是做了限制。
时长三秒钟的慢动作过后，呈现给观众的是一段不到五秒钟的画面：阿黄来到周默的面前，伸懒腰、服从手令蹲坐在地。
随后，画面一转，阿黄消失在画面中，朱丹正一脸严肃地向周默提问。
“我很多位同事都是你的粉丝，他们都拜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发新歌，是单曲还是专辑？”
看到这里，即使收到朱丹特意发来的解释邮件后早有心里准备，周默依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电视屏幕，一脸的不可思议。
下手太狠了吧，居然把科技这一块全剪掉了……
阿黄出现之后，周默担心阿黄的镜头被剪掉影响广告效果，就刻意引导朱丹聊了很多关于阿黄的话题。
比如在回避技术细节与性能参数等敏感内容的前提下，周默用一个个科普小作文把应用在阿黄身上的技术做了介绍，还让阿黄配合着做了很多演示。
如果周默没有记错，这一段的时长足足有两个小时，占据了整个访谈全过程的三分之二时间。
结果，全没了！
周默心念一动，系统弹出了知否界面。
专辑的话题出现在临近尾声的时候，现在却被提前到了这个时间点。
显然电视台方面想用这个话题转移观众的注意力，使阿黄给观众带来的冲击实现软着陆。
但是，周默觉得电视台方面可能低估了阿黄的魅力。
在阿黄出现之前，人们对电子机械狗的认知大多分成是两类。
一类是来自美嘉共和国喜欢组队拉卡车的BOSS狗。
另一类是来自来自东瀛喜欢撒娇卖萌的索斯阿宝狗。
前者聪明且力大无穷，然而外形太丑了，就是一个柱状体躯干按了四条机械腿的丑八怪。
尤其是他升起头部摄像头的时候，与其说是一条狗，还不如说是一条刚吞了一条狗的蟒蛇。
后者乖巧且能歌善舞，然而它的个头太小且运动性能太差，看它步履蹒跚慢慢腾腾地模样，很难与蹦蹦跳跳的小狗狗联系在一起。
而阿黄则最大限度的满足了人们对机械宠物狗的幻想：哇喔，一条机械生命啊，还是咱家弟弟搞出来的！
以往只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的仿真机械电子生命突然出现，幻想照进现实给人们心灵带来的冲击岂能是一张专辑能比拟的，哪怕这张专辑的创作和与机械生命为同一人都不行。
在电子狗狗无敌蠢萌力前，周默专辑算什么，他的歌不是给人打鸡血就是惹人掉眼泪，一点都不萌……
两个镜头，八秒钟，阿黄就从画面中消失不见，去哪里了？
还用问吗，肯定被剪掉了！
所以，八秒钟，不够看！
于是，观众们一边看着电视中周默回应专辑，一边跑到国家电视台、人物栏目组官方账号以及包括周默在内的所有相关人员个人账号下留言。
#我们要看阿黄#
#放出阿黄#
两个热门话题刚刚登录排行榜，就以火箭般的速度攀升到榜首，热度甚至超过了创造它的周默的相关话题，引来越来越多的人打开电视机。
国家电视台网络平台，“人物”节目的实时在线人数曲线动了，它原本是一条在高空盘旋的龙，此时龙突然昂起了头直冲云霄……
“这就是顶级科技造物的威力吗？”
朱丹傻愣愣地站在显示曲线的屏幕前。
在线人数2785.2万！
长龙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后俯冲向下……
24547.1万！
21145万！
……
她主持人物节目已经近十年，接受人物专访的人无论富贵均为国内炙手可热的焦点人物，他们出镜带来的收视率始终在4.1点左右徘徊，网络播放实时在线人数最高峰从未破千万。
即使国民弟弟周默出镜，实时在线人数在阿黄出镜前也不过是刚过千万，没想到阿黄只出镜八秒就把在线记录刷新，虽然只保持了一分多钟，但接近三千万实时在线记录已经成为她职业生涯的闪光点。
如果没有剪掉那些内容呢？
朱丹想到足足有两个小时的素材被剪掉，心肌都在抽搐。
“我们能要回被剪掉的内容吗？”
朱丹身体右倾靠近站在身侧的副台长，小声问道。
“不懂规矩！”
副台长斜眼瞪了一眼朱丹，低声呵斥一声后不甘心地瞄了眼屏幕，甩手而去。
昆仑科技的董事长朱云泽端坐在沙发上，此时他腰杆挺的笔直，眼中精光闪烁，右手食指快速敲击着膝盖。
阿黄出镜八秒的操作，令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根据正常的语序和思维习惯，周默在阿黄出镜后肯定会聊到阿黄身上的技术。
被剪辑，意味着这些技术过于敏感，不适合公布于众。然而，全部剪掉岂不是更加稳妥，为什么还留下了八秒的镜头？
他们想向外界传递什么信号？
就业市场、投资风向、科技威慑……
采访还在继续，周默自爆毕业歌专辑已经开始制作大概12月初发行的内容结束，朱丹没有对这张专辑发表任何意见，反而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我们想知道更多关于专辑的信息，你继续问下去啊？
这种非常不专业的操作引来周默粉丝们的强烈不满。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朱丹的问题却让他们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因为这个话题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你知道吗？你的粉丝们都说你是最不称职的爱豆。”
是啊，是啊，太不称职了！
人家的爱豆天天跑通告发美图，自家爱豆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宅男，差评！
周默的粉丝们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周默如何为自己辩解。
然而，周默的表现却令他们都失望了。因为听到这个问题，周默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朱丹。
我听着呢，你继续说下去！
对周默而言，朱丹的话术水平绝对不够看，太小儿科了。
人们面对质疑或者负面评价，往往会急于为自己做辩解而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对方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的话术跟周默前世经常说的一句话类似:某某已经交代，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事实……
说白了，就是利用对方某种迫切心里诱导其主动开口。
因为你不了解事实情况，所以你只要开口，不管是列事实还是讲道理或者是辩解、诡辩，就有可能讲出有价值的信息。
比如朱丹这句话，如果换成这句话：王某某说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你会怎么反应？
我没有，我只是在某某天跟他说过什么关于你的话，当时情况是这样子，我原话是这个意思，当时还有谁谁在。
对了，还有一天我……
最后，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得嘞，过两天你就会发现你朋友对你的态度变冷淡了。
为什么？
因为你朋友的目的不在于求证你有没有说坏话，而是你怎么可以跟王某某私下谈论我？
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啊……
结果，求证得证，你不重视我，你伤害了我。
第159章 小故事（中）
朱丹显然没想到周默的反应，她与周默对视几秒之后略显局促地轻咳一声，主动把网络上收集到的所谓不称职的表现一一说出。
总之，周默要向其他爱豆学习，要多跑通告，没事就在知否分享心情、美食、美景以及心灵鸡汤，最好每天能发几百条动态。
“你怎么看待粉丝们的这些诉求？”
朱丹问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明显前倾，给人一种随时站起的压迫感，同时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变得非常锐利盯着周默的双眼。
参加人物访谈的嘉宾们都是行业翘楚以及一方大佬，他们中很多人都习惯了掌控，尤其是与人沟通时会不自觉的想掌控谈话的节奏以及话题走向。
每当遇到这种意图篡夺话语权的嘉宾，朱丹都会用这个动作警示嘉宾以及警示自己家。
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听我的！
电视机前经常看人物节目的观众们都会心一笑。
每当这个动作出现都代表朱丹的小宇宙开始燃烧，她将利用主持人身份的特权以及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对节目嘉宾发起连环追问攻势，直到嘉宾不再意图掌握话语权为止。
女强人朱丹的追魂十八问哦，很久没见过了……
“呵呵！”周默开心的大笑几声，以非常肯定的语气道：“觉得我不营业的粉丝肯定是假粉丝！”
朱丹眼睛一亮，继续追问，“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我的粉丝肯定都看过我在知否置顶的一篇声明，应该知道我能给公众分享的只有积极的生活态度以及作品。我过去一个月拿出来的作品数量不够多还是不好听，怎么能说我不营业呢？”
提到作品数量与质量，朱丹一肚子问题全卡在了嗓子眼里。
周练四张专辑以及几首单曲横扫全球古典音乐排行榜，民乐专辑《埙韵》前几天刚刚认证为两钻专辑，流行钢琴专辑《秋日私语》千万销量成就达成；更不要说他还有好几首周冠单曲。
没毛病，也挑不出来毛病！
眼看主动权又要落在周默手里，朱丹眼珠一转，“可是，如果偶像不与粉丝们互动，又如何传递自己的生活态度呢？”
此时，网络视窗上弹幕出现卡顿，随后叫好声瞬间满屏。
丹姐牛皮！
问的好！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
坐在家里收看周默电视首秀的郭云松猛地皱起了眉心，脸色也阴沉下来。
粉丝互动有利于价值观传递，但价值观传递并不只有线上线下互动一种途径。
朱丹的这个问题看似一个送分题，比如周默只需要列出集中价值观传递的方式与途径就可以过关。然而她这句话结合上文的语境，实际上是要求周默在不互动与互动两种选择中取其一，并说明理由。
“偷换概念，胡搅蛮缠！”
“生活态度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周默也有点上火，他抿嘴一笑，有些生硬地怼了回去。
朱丹果断地拒绝接受这种大而化之的说法。
“我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如果人人都只做不说何谈弘扬正能量，我作为新闻工作者表示不接受你的理由。”
“所以啊……”周默指着自己鼻尖，笑道“我好好做”，然后又指向朱丹，“新闻工作者，你好好说！”
最后，周默两手一摊，“这叫社会分工，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为社会创造价值。”
说到这里，周默见朱丹满脸的不服气且眼神中透着执拗便微微皱了下额头。
他意识到不能继续下去，否则好好的访谈节目就会变成一场辩论赛，他和朱丹两人谁都输不起也无需分出输赢。
于是，周默抢先开口并刻意放缓语速、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换个角度理解这件事。我每天要看很多书、搞科研、要作曲写词、要练琴，生活简单、紧张、枯燥而且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所以我找不到可以分享的有趣的内容，没有时间也不能分心做这些事情。”
“另外，我的生活态度已经写在了我那篇声明里面，我只需要身体力行做好它就可以了。你不觉得天天拿着小喇叭线上线下满世界吆喝的做法很LOW吗？”
因为周默的主动退让，笼罩在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顿时变弱了许多，刚刚有点儿上头的朱丹也就有了思考的机会。
提问变成了找茬，犯了访谈节目的大忌讳。
要命哦，这些原始视频要交给上边人看啊！
想清楚这一点，朱丹马上出了一身冷汗，连指尖都变得一片冰凉。
周默继续说道：“还有，所谓不称职的说法，我觉得网友开玩笑的成分多一些，而且我从未想过要当爱豆，自然就不会参照爱豆的标准做事情。”
朱丹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心境，但恢复正常并不代表她放弃话语权的争夺。
听到周默主动切换话题之后，她马上跟进。
“你给偶像的定义是什么？”
周默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资格做定义，我遵从老祖宗给偶像的定义用现代人容易理解的方式重新表达出来，谈不上定义。”
所有观众都愣住了。
老祖宗的定义，古代也有爱豆？
这一次朱丹没有冒进，她微微侧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好吧！”周默很潇洒的耸了下肩，“故事有点长哦，能播出吗？如果不能播出就别浪费时间了。”
朱丹学着周默的样子耸了下肩膀，“那要看你的故事精彩不精彩喽！”
“在远古时期，咱们的先人们对自然万物的了解以及对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几乎为零，比如大洪水把咱们老祖宗害惨了。老祖宗们觉得这种事情看不懂又打不过，怎么办呢？谈判吧！”
电视画面上的朱丹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努力绷住了脸没有笑出声来。
可观众们却已经笑翻了天，眼前是一本正经犹如世间最古板老教授讲课的周默，脑海中却是腰间裹着兽皮裙战战兢兢地带着礼物去找大河谈判的先人形象。
好鬼畜的感觉！
“想好谈判策略，老祖宗刚准备出发又迷惑了……”
周默左右看了一圈，眼神中满是迷茫，犹如一个迷路的小羊羔令人忍不住升起一股保护欲。
然而下一刻，人们被周默的话再一次逗乐了。
周默道：“河流那么长，对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听到我方诉求呢？”
弹幕彻底疯了。
“打电话”
“贴海报”
“制作大喇叭！”
……
周默似乎知道网友的反应般摇了摇头。
“有位老祖宗很聪明，他就想到一招。他用河岸边的泥巴和水，按照心目中的水神想象捏了个小人代表河神。
这时有人表示反对说，我觉得河神不是这样应该是那种样子……
最后，聪明人结合所有人意见作出了大部分人能认可的泥像。那一小部分太个性的人怕被大多数人冷落，干脆接受了大多数人的观点，于是人们开始载歌载舞庆祝泥像的诞生。”
“所以，在咱们国家，偶像这个词的本源来自木偶泥像，也就是神灵的塑像。从哲学的角度看，偶像是事物运动的外在动因，代表人们对某种事务的认可、向往。”
朱丹点点头，“很形象的比喻。偶像与粉丝之间的关系呢？”
周默双手做捧物状往桌面上一顿，“这是大河的泥像！”
然后周默一本正经地抬手一拱，“大河啊，你是那么的美丽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我很感激你为我提供水和鱼肉。但是你抽风发脾气的样子吓到我了，以后能不能别这样？”
第160章 偶像说偶像（下）
傻瓜哦，泥像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完美爱豆人设，并不完美的大河才是爱豆真身！
臆想，自我催眠……
电视机前的中老年人们呵呵笑了。
这孩子看的很透，不错！
朱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后她急忙抬手挡在嘴前，双眼含笑看着周默，哪还有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
秦鲲鹏听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指着电视屏幕中的周默笑道，“很聪明也很讨巧的说话方式，你要好好体会一下！”
秦凯认真的点了点头。
周默参加的是不是粉丝见面会之类圈地自萌的活动。
“人物”专访节目覆盖全国每个角落，他的受众包括老中青三代。
这些人有着不同职业、不同教育背景、不同生活环境，对同一言论的理解能力以及认知、评价标准也各不相同。
比如偶像，中老年群体对偶像的普遍观感不是一般的差，恨不能把那些涂脂抹粉的男孩纸打进臭水沟里面。
但是青少年却在疯狂的追逐自己的偶像，绝不允许任何人吐槽或者抨击自家蒸煮。
也就是说，周默在节目中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产生无数种解读，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某个群体的反感，甚至围攻。
周默就很聪明，他没有用青少年最讨厌的说教语气，而是用非常诙谐近乎单口相声的表现方式阐明观点。
而且他借用原始崇拜的故事做暗喻，而非直接揭开时下偶像市场的真实面目，确实很讨巧，但又很实用。
朱丹已经止住了笑声，她笑吟吟地看着周默，笑道，“你有偶像吗，介意说出他们的名字吗？”
周默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答复，“有啊！”
他缓缓起立站直，神情变得无比的肃穆，非常郑重地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赵江、钱伟、孙才、李兵……”
朱丹开始时还面带微笑，等周默说出第二个名字，朱丹的表情也瞬间发生了变化，笑容消退的同时整个人弹起，与周默一般的庄重肃穆的垂手而立。
这时，观众们都懵了。因为这些名字都很陌生，以前从未听说过。
但是，周默与朱丹两人的表现又显得这些名字不同寻常……
有事不决问百晓，国内最大的搜索引擎百晓生的流量暴增。
而这时，齐州某警员宿舍，几名汉子对着电视机前的周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赵队啊，你的名字没有被忘记！
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一名军人哭着走出哨卡高高举起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雪山高喊一声。
“钱伟，你听到了吗，你的偶像说你是他的偶像！”
蜀都的一间民居，一名满脸风霜的中年妇女抬起头，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能准确地找到贴在墙上的那张已经褪色的表彰状。
“老孙啊，你在下面别着急，等孙子娶了媳妇我就下去找你……”
周默连续念出了几十个名字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诉说。
“还有很多人的名字，我一天一夜都念不完。
还有很多人的名字没有公布于众事迹不为人知，还有很多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我的偶像就是这些人以及他们代表的那一群最可爱的人。”
这时，且不说已经找到答案的人们，没有搜索名字的人们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他们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中的周默，心情开始沉重。
“我熟悉他们的一切，但我不知道生活中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甚至有些人我连照片都没有……”
周默缓慢低沉的声音一顿，声音突然上扬，语速加快，情绪由缅怀到慷慨。
“但他们的事迹却激励着我、提醒着我，莫要辜负这大好时光。因为这一切的幸福、美好都是他们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
一声叹息，犹如万钧重山压下，令人呼吸困难。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他们以及在各条战线默默地奉献青春与鲜血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国民偶像，令我永生敬仰！”
说到这里，周默低下了头。
默哀！
致敬！
千家万户，瞬间无声。
无数人起立，整理衣物，垂首。
是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
此时，大明宫发布动态，所有官方媒体同时转发并更换官网主页。
人民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记！
其下是周默口中提到的每一个名字以及他们的功绩，再下是周默没有提到的名字……
名单很长，长到令人心痛。
……
自媒体人自觉跟上，娱乐资本们却感到一阵发冷。
紧跟着，娱乐圈大小明星纷纷转发大明宫动态。
发完之后，一阵空虚袭来……
默哀三分钟，一秒未剪。
三分钟过后，周默抬起头，对朱丹做了个请入座的手势。
镜头变换，两人收拾好心情继续访谈。
这一次朱丹主动开口，她满脸愧疚地看着周默，“我要道歉！你说的很对，社会上有太多英雄事迹需要媒体工作者去发现、挖掘、整理并广而告之。”
周默点点头，刚想表扬朱丹思想觉悟有进步的时候，朱丹却又把话题兜了回去。
“这些事情需要全社会的努力。比如你，所谓言传身教胜似千卷书，为什么你不多做一些这方面的工作呢？
我想全国所有传媒与媒体都愿意为你提供平台，这也是你身为偶像的责任。”
这一次，周默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如果有时间，一定会考虑。”
“啊啊啊！我酸了！”
一间豪华酒店套房内，一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美女忍不住高喊了一嗓子，吓得她身侧的一位中年妇女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中年妇女心有余悸拍着胸脯，不顾千堆浪起带来的重心变化，怒指着美女大吼一声。
“林仙儿，你又发什么疯？”
她是秦韵集团的金牌经纪人蔡虹，也是林仙儿从入行至今唯一的经纪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普通工作关系，已经变成了家人。
林仙儿明明三十几岁的人了，此时依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的俏丽、活泼。
“蔡姨，你没看懂吗？央妈发话，周默可以平趟各大电视台，他想上什么节目就上什么节目呀，我要是有这个待遇……”
“你要是有这个待遇就冲出太阳系了！”
蔡虹可不惯林仙儿的毛病，插话怼了一句后，话题一转，“仙儿，你今天和安雅一起录节目的时候，有没有跟她搞好关系？”
提到安雅，林仙儿也不再胡闹，她稍作沉吟后认真的点头道：“安雅人不错，我们相处的很好，而且还加了好友。”
蔡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丫头最近不知道靠上了谁，一连拿下十几个顶奢品牌的华夏区代言人合同，跟她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林仙儿撇了撇嘴，抬手指向电视机里的周默。
“他提过一嘴，好像说周默背后的家族很厉害。他们两个住在一个小区，安雅又拿到了周默那么多歌，要说没点关系纯粹是哄圈外人。”
“他这样说啊？”
蔡虹知道林仙儿的那个他，听到他这样说周默后，她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电视屏幕中的周默。
娱乐圈的天要变了！
周默与朱丹的话题已经转到学业上面，周默此时正在疯狂吐槽。
“校领导说最多一天请走了几千人，这些人有一半是粉丝，剩下的一半是主播还有自媒体人。
他们就跟搜逃犯似的搜遍每一间教室找我，找不到我就骚扰其他同学。
堂堂国家顶级学府被这些人闹得连张安静学习的书桌都放不下，你觉得我会喜欢这些人吗？”
“我对粉丝的要求只有四个字：认真负责。
学生要认真学习，上班的人要认真工作，每个人都认真度过每一天，对自己、家人、朋友和社会负责任。
如果喜欢我的人都是混日子人以及没有担当的人，我宁愿退出音乐圈。”
“交朋友也要有共同话题吧？我现在满脑子庞加莱猜想和纳米材料，你跑来跟我聊COSPLAY，拜托，我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啊！”
“你说是我的铁粉？我不信。因为我从不逃课，我的粉丝也不应该逃课。”
“想要天天见到我很容易，考进震旦大学跟我做同学啊！”
周默这边吐槽着，弹幕的画风却变了。
“我爸拎着皮带威胁我粉周默！”
“我妈喊我去客厅看电视！”
“我爸妈让我翻墙粉周默”
“想看默默COSPLAY果男……”
“震旦，我来了！”
“哥哥，我明年一定去震旦找你！”
“某些人，说你呢，别再去震旦骚扰弟弟！”
“有什么了不起，没有我们粉丝，他什么都不是！”
“上一条，滚！”
“滚！”
……
这时，周默说出了结束语。
“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像普通人一样出门逛街、看电影、能像普通学生一样待在校园里面，没有人一直围着我要签名、要合影，更不会有一大堆人堵住我没完没了的拍照、录视频或者直播。”
“如果人们能给我这个空间，我可以考虑拿出时间多一些互动，比如参加综艺、开见面会或者演唱会……”
镜头拉进，周默的面部特写占据了大半镜头空间。
“但是，可能吗？”
镜头定格，字幕升起，节目总结。
黑屏，一个弹幕慢悠悠地滑过。
“可能吗？”
“从没见过这么纯粹的偶像，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能远远看着弟弟就很幸福了！”
“那些蹭流量的主播怎么办？”
“打！”
“不能给默默抹黑”
……
慕希儿看到这些弹幕，笑着输入了一行字。
“震旦师姐：震旦论坛有默默公约，可以借鉴”
“谢谢震旦师姐！”
“同鞋”
……
秦鲲鹏放下手机，没头没脑地问秦凯。
“你怎么看？”
秦凯并没感到意外，因为这种问答是父子两人相处的常态，而他也早就想好了答案。
“机器人那一块没看明白，但我估计两边还没接触或者谈好，我们可能有机会。另外，妈妈要出手整顿娱乐圈！”
秦鲲鹏点了点头，“没看明白没关系，如何应对？”
这一点秦凯也想到了，只是他有点不自信，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不过，既然父亲已经开口提问，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态度说出。
“机器人的第一序列肯定是国家和星海，我跟星源电池一样，争取第二序列主导位置。”
秦鲲鹏忍不住掐了掐眉心，脑海中浮现出慕希儿的模样，老秦家的商业基因怎么没传给我儿子呢？
“格局低了！你要从全国产业发展与布局的高度看这个问题。”
秦鲲鹏见儿子眼神中还是一片茫然后不禁晃了晃头。
“星海科技是技术核心无法替代，也就是说星海科技肯定会发展成资本与技术高度集中的巨型企业。这种企业有一个就够大明宫头疼的了，他们肯定不希望星海科技培育出另一个巨无霸。”
听到这里，秦凯有些不服气的提出质疑。
“要是星海想这样做呢？”
秦鲲鹏淡淡地瞥了秦凯一眼，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妈没少拿鞋底抽你，也没见她打死你，更没见她让外人碰过你一根指头！”
懂了！
秦凯缩了下脖子，讪笑着闭上了嘴巴。
秦鲲鹏却不肯放过教育儿子的机会，“你选哪个？”
秦凯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机器人！星源电池是标准模块化产品，在这个领域发展只能做星海科技的附庸加工厂，但机器人不同。
机器人领域有太多的应用场景以及个性需求市场，我们如果得到技术授权就可以深耕某几个领域，避开与星海科技直接竞争。
另外，我们必须基于星海科技机器人技术进行二次开发。如果成功，我们即使无法超越星海科技但也不会沦为它的附庸！”
在断舍离决策方面，秦凯从未令秦鲲鹏失望过，这一次显然也考了个满分。
“你在断舍离上做的不错，以后要有意识地锻炼格局，要从高处往下看。”
秦鲲鹏笑容满面地起身，拍了拍秦凯的头准备回卧室休息，却被秦凯伸手拉住了胳膊。
“爸，你觉得我们退出星源电池竞争，谁有可能拿下这个位置？”
秦鲲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姑父！”不过，他又马上改口，“你表妹！”
第160章 反响
访谈结束，但它引发话题却方兴未艾且愈演愈烈。
各大官媒用一篇篇催人泪下的事迹报导，让人们意识到平和安逸的生活得来不易，满腔的感动化为眼泪以及评论区一行行充满真挚情感的文字。
#负重前行#、#缅怀英雄#这两个话题被群情激昂地民众送上了人们榜的榜首及探花的位置。
与此同时，全网掀起了一股解读周默访谈内容的热潮。一个个科研号、专家号、大V号下场，为人们端上了一道道珍馐美馔。
#仿真机械狗阿黄#、#庞加莱猜想与周默#、#正确追星的姿势#、#周默的心愿#、#周默的小王子童话#……
人们在一个个的话题中不停地搜寻最感兴趣的解读文章，注意力也在不自觉中分散，导致阿黄的热度慢慢地降低，最终稳定在第十名的位置。
水面上的舆情如火如荼，水下却暗流激荡，一个个漩涡出现在周默以及星海科技四周，并缓缓逼近。
他们来了！
一间临时启用的指挥大厅内，孙建斌负手而立，他的面前是一面大屏，大屏上显示着一份份入境信息。一张张熟悉地、不熟悉的面容令孙建斌肾上腺素高速分泌。
他以及他们的使命是阻止并打击犯罪，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零时，安雅的同名专辑上线。
早就守在金钟网安雅个人主页前的人们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试听键，瞬间出现的流量令金钟播放器出现了好几秒钟的卡顿。
“周默量身打造”这六个字自从爆出就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人们很好奇这位音乐天才给安雅写了什么歌，令安雅犹如恋爱脑般不惜代价不惜传出绯闻也要追随到底。
是的，在解读安雅一系列非同寻常举动的时候，人们很默契地帮安雅找了一个理由:犹如恋爱脑，绝非在谈恋爱。
我家弟弟怎么可能谈恋爱呢！
一段优美的前奏过后，安雅带着甜美中透着羞涩的歌声响起。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
安雅的粉丝们听到前两句后心里全部咯噔一下。
我老婆谈恋爱了！
没错，这种甜甜地、涩涩地，期待表白却又担心表白失败后彻底失去的味道，没有爱过的人唱不出来。
至于暗恋谁……
还用问吗，肯定是周默啦！
一曲过后，柠檬精呼吸都放轻了。
“让我轻轻地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尼玛，告白了，我的初恋啊！
还我那个倔强的安雅，我们不想听这个甜到发腻的声音……
可是，真好听，真甜！
网友们终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然后无数人点开专辑的目录。
相见恨晚、我只在乎你、爱的主打歌、小情歌、如果云知道、谁的眼泪在飞、飘雪、追光者、爱笑的眼睛。
此时，周默的动态更新：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
真的吗？
请听@《安雅》（安雅同名专辑直通车）
发完，周默给安雅发了条微聊：“我发了！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改。”
安雅：乖哦【爱心】【吻】
周默一声不响的塞了一堆制服过去。
周默：休息吧，回来庆功！
安雅：我看节目了，为什么改变主意愿意跑通告？
周默看到这一条信息，犹豫了一下，只给安雅回了一句“回来再说”就把手机丢在了书桌上。
能有什么原因，上头的意愿呗！
周默没有告诉安雅，上头已经通知星海科技暂缓机器狗上市工作。
当然也给了补偿，比如明天会有一支建筑大军进驻星海科技园区协助建设。
周默能理解上头的难处。
生产力进步推动社会进步，而社会进步过程就是吐故纳新的过程。但是，这个吐故的过程会非常痛苦，高层需要组织力量承接、消化、治愈进步过程中的伤痛。
比如，超级电池属于属于清洁能源。
它的出现相当于给电子工业换了一块更耐用的心脏，但也挤压了生物能源的生存空间，可以用牵一发动全身来形容超级电池对全社会的影响。
别的不说，超级电池对外公布五分钟内，龙岛慧仅从石油期货一项就入账几百亿，而公布至今不到十天时间，已经有十几家电池企业宣布取消扩产计划，更有激进的企业已经酝酿裁员。
震荡之大可见一斑。
超级电池带来的震荡刚刚泛起波澜，结果他又转手丢出了机器人技术。
机器人的出现有利于精密制造行业，却能轻易摧毁在劳动密集型企业谋生的千万普通人的饭碗。能取代人类从事各种危险工作，却也引发人类对智能生命忠诚度的担忧。
毕竟机器人叛变后是科幻创作的一大主题，人们难免会对与智能生命一起生活的未来心有疑虑。
不能因噎废食但又要合理推进，高层需要时间完成上层设计，社会需要时间来消化、适应星源电池与智能机器人带来的变化以及挑战。
今天一整天，秦羽带着星海科技的核心团队都在跟官方团队沟通能源电池与阿黄上市计划。从最上游的资源供应方到销售端，整个供应链全链条被双方掰开了揉碎了研究。
官方表现出了最大的善意，为星海科技在宏观层面提供指导以及信息共享支持，并没有表现出管理与掌控的意图。
也正是他们的态度，周默默许了官方剪辑出的那句话。
如果有时间，一定会考虑！
……
东序大学数学研究所，一名老教授皱着额头将自己的助手招呼进办公室。
“我在arXiv搜到了周默昨天上传的《里奇流与庞加莱猜想》预印本，你们几个马上进行突击研判，如果发现错误、疏漏或者模糊的地方就第一时间通报，我们要组织人根据他的论文进行突击论证！”
助手为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那我们的论文……”
“我们会在我们的论文开端感谢他对庞加莱猜想论证作出的贡献，但庞加莱猜想论证成立的荣誉必须属于东序大学！”
助手表情一滞，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导师办公室。
在arXiv上公开预印版有利的地方是抢占高地，告诉所有人这个山头你来晚了。
弊端就是万一出现任何疏漏尤其是关键论证出现疏漏而导致整篇论证不成立。
别人只需要顺着周默地思路将他没解决的问题解决掉，就可以拔掉周默插下的大旗换成自己的旗帜，顶多口惠而实不至地感谢几句。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周默的论文。于是，越来越多的项目组应急成立，而且成立之后第一项工作就是下载周默的论文。
震旦大学，一间大型圆桌会议室。
震旦大学校务委员会与教授联席会议正合并会议，这一次会议目的是质询。
校长、校务委员和司南、柳远山以及二十几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襟危坐在会议桌前，接受质询的是陶轩泽。
“短短一天时间就得出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中间出现纰漏……”
老教授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我们一致认为论证成立！”
陶轩泽回答的非常坚定，见很多老前辈脸上都浮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陶轩泽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将屏幕投到了大屏幕上。
“众所周知，一般英文写成的数学论证类论文最多是在400页以内，如果翻译成中文不会超过300页。但周默的论文呢，九百多页的中文论文……”
一位头发染得乌亮的老教授不满意地拿起眼镜盒敲了敲会议桌，打断了陶轩泽的发言。
“九百多页说明什么？”
“如果说庞加莱猜想是山下的终点而我们却站在山顶的话，周默用九百多页的详细论证为我们搭建了一条光滑、笔直、封闭且安全的滑道。阅读他的论文给我们的感觉很特别，就像我们只需要顺着他的滑道一路下行就能到达终点，全程一点颠簸都没有！”
老教授手一抖眼镜盒歪倒在会议桌上，不过他并没在意眼镜盒的问题，因为他从陶轩泽的话中听到了另一层意义。
“你是说……证出来了？”
“没来得及深入验证！但仅凭他完善“熵”理论并将其运用到庞加莱猜想证明中，我们数学研究所全体教授认为他已经具备了国际顶级数学家的数学逻辑力。而且……”
陶轩泽略有些激动，用力拉开领带，用非常愤懑地语气抱怨周默。
“我自己发、同行交流、教学生写论文、审论文投稿，每年要接触几百篇论文，但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专业论文写成他那种，直白、严谨的让人头皮发麻！”
哄得一声，会议室内响起了一片惊呼声以及窃窃私语声。
参与教授联席会议的老教授们都是各个领域的泰斗级人物，任一位在科技界的地位都不会输给司南。
可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虽然他们绝大多数人从事的领域不是数学，但科学是想通的。
一个困扰了科学界百年之久的难题就这么验证了？
这让动辄以年为单位计量工作时间的粒子、高分子情何以堪！
陶轩泽并不知道，周默之所以要写这么详细、这么多，就是因为前世佩雷尔曼吃过亏。
前世佩雷尔曼花了8年时间研究庞加莱猜想，将3份关键论文的手稿在2002年11月和2003年7月之间，粘贴到arXiv上面并邀请几位同行进行评议，声称证明了几何化猜想。
但他的论文题目却没有直接宣布他证明了庞加莱猜想，而且庞加莱猜想证明是论文中提到的理论“顺便”证明的。
其后，由三个团队组成的三驾马车立即开始了庞加莱猜想的论证工作，并分别在2005年5月~7月陆续宣布证明了庞加莱猜想。
当然，他们都在论文开篇中感谢了佩雷尔曼理论的贡献。
没看错，一个困扰数学界百年之久的古老难题，被人在2年多的时间内解决了，而且发表论文时间非常集中。
60天内，三篇页码分别为192页、328页、473页的大作直指庞加莱猜想，直指2006年的菲尔茨奖。
虽然此后又陆续改口为“验证”了佩雷尔曼的证明，但他们的论文却切切实实的发表了。
而佩雷尔曼的三篇论文呢，极短极简，并且始终是预印版一直没有发表。
2002年11月，第1篇《里奇流的熵公式及其几何应用》，39页；
2003年3月，第2篇，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篇名为《三维流形的里奇流切割术》，22页；
2003年7月，第3篇，《特定三维流形里奇流奇点的消解》，阻碍庞加莱猜想证明的最后一个障碍——消解奇点得到完美解决，但论文只有7页。
虽然，数学界最终认定是佩雷尔曼论证了庞加莱猜想问题，并在2006年将菲尔茨奖颁发给佩雷尔曼，但他却拒绝领奖。
周默曾经好奇的询问过佩雷尔曼为什么先拒菲尔茨，后拒克雷数学研究所的百万美元大奖。
可惜佩雷尔曼对周默的印象太差而拒绝回答。
佩雷尔曼可以视名利如粪土，但周默却想靠着这篇论文敲开科技界大门并获得天才科学家标签以及大量的科技粉丝。当然要把论证过程写的越详细越好，越严谨越好。
也就有了九百多页能让陶轩泽团队在短时间内就能梳理出其论证逻辑的论文，以至于连一向以儒雅大男生形象示人的陶轩泽都忍不住抱怨几句。
小变态！
陶轩泽怕被老教授们围攻，只得忍住了这句话。
“庞加莱猜想论证的意义太重要了，周默不仅在电视采访中公开了信息，而且还把论文上传到了arXiv，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编辑部计划明天就启动同行审议环节并筹备主题报告。”
陶轩泽嘴角突然浮现出嘲讽意味很浓的笑意，“而且据我所知，很多同行已经在研读周默的论文。而且柳主人还有另一个考虑……”
柳远山听到后主动站起，操控电脑将周默的几张视频截屏投放在大屏幕上。
“周默同学不仅仅是数学天才，还是一位在青少年群体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青年偶像！他在刚刚结束的人物访谈节目中有一句话。”
柳远山按动翻页笔。
“想要天天见到我很容易，考进震旦大学跟我做同学啊！”
周默嘴角微微翘起，一本正经地看着镜头，双眼如星空般瑰丽深邃，吸引到全部参会人员的目光投入其中。
“这孩子真好看！”
“说的好！”
听到老教授们情不自禁的感叹声，柳远山再次翻页，投影中出现一行大字：2019年招新计划修正案。
柳远山幽默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相信，周默同学会帮我们2019年自主招生工作取得重大突破！”
哈哈！
老教授们一个个眯着眼睛看着大屏幕上那张迷惑众生的俊脸，不由的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柳远山等笑声变弱后手掌在会议室画了一个圈，将在座的所有老教授都包在圈内。
“我有一个担心，2019届致远学院会不会被女生塞爆，而且在座各位专家愿不愿意收女弟子！”
“不，不……”
最早对陶轩泽提出质疑的老教授笑呵呵地用眼镜盒指向柳远山，开了一个玩笑。
“你不懂，科学界没有女人！”
柳远山见老教授们心情很好，也难得大着胆子回了一嘴。
“我很认真提醒各位。女人当男人用没问题，但是千万别拿周默当牲口用，尤其是司老……”
司南没想到柳远山会把矛头对准自己，不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您老招架不住全校女生的大暴乱！”
校长突然感慨万分的长叹一声，注意到参会人员都看向自己，校长不由双手用力搓了下脸。
“我就是心疼钱！”
第161章 扎堆
10月22日，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要继续。
人们一如既往的踏出家门开始了漫长的通勤时间，刷手机、听音乐……
呃，听周默写给安雅的故事，听安雅发糖。
暗恋、初恋、表白、失恋、释怀……
这些前世经典情歌又经周默之手优化润色，陷入温柔乡品尝过爱情滋味的安雅把所有情感都灌输到了歌曲中，近乎完美的把少女初恋故事与心绪变化倾诉给听众。
作品本身以及演绎非常优秀且又搭上了周默的流量，更有乐评人把安雅首专当做了流量密码，绞尽脑汁解读每一句歌词以及旋律，不惜笔墨极尽美誉之词。
天时地利人和，安雅首专发行六个多小时就创作了血洗金钟新歌周榜的神话。
六点半，安雅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榜单，然后被排名惊吓住。
——十首歌霸占了金钟新歌周榜前十位置。
尽管对周默的这些作品非常有信心，但安雅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弟弟好强啊！
躺赢好爽！
安雅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彻底淹没，就这么躺在床上捧着手机发起了呆，直到被吴霞打来的电话惊醒，安雅急忙打开房门请吴霞进入房间。
“排名太夸张了，我就跟做梦似的！”
刚刚关上房门，安雅便迫不及待的发出了感叹。
这时，安雅才注意到吴霞一脸的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就在刚刚，杜娟、吴欣、程颖、林琛、李少廷、AK少年团同时宣布最新单曲上线，我判断他们的目标是狙击你。我担心还会有人发新歌，还能多接几个通告吗？”
吴霞心里并没有负面情绪，但她能感觉到事态发展变得非常严峻。
这几个人来头都不小，而且分别来自排名第二的龙腾娱乐以及排名第三的金沙娱乐。
杜娟，华新一姐，她与雅菲并称甜歌两仙女，在歌坛的影响力仅次于华语第一天后秦韵集团的林仙儿。
杜娟原本属于华新娱乐，华新出事之后转投龙腾，一直有小道消息说龙腾请了曲爹江珊为她量身打造专辑，没想到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行单曲。
吴欣是龙腾娱乐的另一位天后，她主要走苦情风，被很多人成为悲情女王。
K.A少年团是少年偶像团体，四小只拥有一大批狂热到能抗炸药包炸电视台的妈妈粉，惹不起。
李少廷与程颖属于排名第三的金沙娱乐，李少廷是顶流偶像，粉丝数以及战斗力仅次于莫然。程颖则是快歌天后，主打唱跳舞曲。
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安雅心跳速度顿时加快，一个娱乐圈经常出现的词瞬间出现在心头——防爆！
安雅晋级一线歌手首先要有一张钻石专辑，所谓钻石专辑为发行12个月内销量过一千万的专辑。
如果要晋级天后，安雅必须拥有两张皇冠专辑，皇冠专辑为发行12个月内销量超过一个亿的专辑。
全球总人口211亿，龙汉共和国人口28亿，从总人口数量来看，别说专属专辑了，皇冠专辑看起来都很容易。
然而，世界各国统计销量的规则很严格。
同一IP地址、同一ID名称，无论你一次性购买许多张还是多次购买许多张，计入销量的数量只有一张。
单曲销量则不然，单曲销售数据不剔除重复购买数据。这也是很多歌手喜欢发单曲而不敢发专辑的原因，因为少了粉丝氪金支持，销售数据会变得非常尴尬。
另外，为保护消费者选择权，消费者可以自由选择购买方式，比如一次性购买整张专辑或者试听后只购买个人喜欢的歌曲。但统计销售数量的时候只统计整张专辑的销量，不完整的销售数量不统计。
难吗？
很难！
比如，同一IP地址这一条，你同学在电脑上买过安雅的专辑，你再用同一台电脑购买安雅专辑，对不起，系统只承认销售了一张。
比如，专辑了十首歌，你分十次购买专辑里的歌算不算一张专辑，你先买一首歌然后再次下单购买增长专辑，这些都不计入专辑销量内。因为你的ID已经有过购买行为了！
真的很难，至少龙汉国那么多天王天后仅凭销量成为天王天后的人不足一成。
其他人只能去拼金钟奖。
很简单，年度最佳歌手、年度最佳流行音乐专辑这两个奖项任一蝉联或累计三次获奖！
金钟音乐统一定价每首歌两元，一张专辑十首歌共二十元。
歌迷在某个时间区间的购买力相对稳定也可以比作一张大饼，一个人吃能吃撑、两个人分吃能吃饱冲一冲、三个人只能饿不死……
但是，周默想要的是安雅登上天后宝座，却没想到各大娱乐公司会派出天后以及顶流狙击安雅。
吴霞能做到的只有追加宣发费用以及增加曝光率这两种办法！
安雅站在原地发起了呆，就在吴霞准备安慰一番时安雅却突然笑了。
“吴姨，没事，我只要能唱歌就可以了。”
吴霞心中一紧，心道：“啊？别啊，你要是泄了气我怎么办？”
就在想给安雅打鸡汤的时候，安雅却又握紧拳头挥舞了一下，元气满满地高呼一声：“我可以输，但我绝不投降！”
吴霞反应很快，马上学着安雅的动作挥拳，高呼一声“对，我们可以输但不能主动投降！”
继续跑通告！
……
上午九点，震旦大学知否与官网发布动态。因为周默的缘故，齐州一中副校长兼教导主任齐成明给震旦大学知否动态设置了特殊提示音，所以他第一时间看到了震旦大学的动态。
1、我校已委托国家资产评估中心对震旦大学学生宿舍楼工程进行公开招标，欢迎合格的供应商前来投标。
项目名称：震旦大学学生宿舍楼戊1-3号楼
项目编号：LHZD2018057(ZD2018-Z2-41036-ZDXZ
2、我校已委托国家资产评估中心对震旦大学医学器械研究中心（筹）所需设备进行公开招标，欢迎合格的供应商前来投标。
项目名称：震旦大学医学器械研究中心（筹）
项目编号：LHZD2018058(ZD2018-G2-41037-ZDKJ
看到动态内容，齐成明第一反应是疑惑。
马上就要入冬了，震旦大学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招标建宿舍楼……
然后，齐成明的手如触电般抖了一下，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办公桌上。
震旦大学为什么要新建学生宿舍楼？
只有一种情况——扩招！
震旦大学要扩招！
2019级入学时间在8月份，十个月能建成楼吗？
齐成明打了几个电话，从几名从事建筑行业的学生家长口中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去了校长办公室。
上午十点，齐州一中召开了全体高山任课老师会议。
今年冬天来的好像早了许多呀！
几乎所有高三生都感到了后背一阵发凉。
不仅齐州一中高三生感到脊背发凉，远在中都某基地的孙建斌也感到后背发凉。
昨天新入境的某些人一觉醒来都买了今天返回的机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他们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只为在中都睡一觉。
孙建斌手里拿着这些人的订票记录，即使他百分百确认这些记录是真实存在的，但他也绝不相信这些人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回去。
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
国家科学院数院、东序大学数院、水木大学数院、美嘉联邦、莱茵联邦……
国际上几乎每一位顶尖数学家尤其是拓扑领域的专家均收到了震旦大学数院名义发来的邮件。
震旦大学致远学院年仅18岁的数学天才周默证明了庞加莱猜想，震旦大学邀请国际数学界专家参与论文论证工作。
国际数学界震惊……
因庞加莱猜想得证震惊！
因证明者的年龄震惊！
因那上帝般的奇思妙想以及严谨缜密的论证过程而震惊！
周默九百多页的论文犹如龙卷风，吹乱了数学界，最后出圈吹乱了全世界。
然后海外吃瓜群众一搜索。
%￥#&*，好帅！
再看资料，音乐、数学、超级电池、机器人……
属人否？！
第162章 白马
时间会解答一切答案，同时又会制造出更多的疑惑。
昨天刚刚抵达中都的那批人真的走了，从到达到离开，他们在这里的停留时间不足一天，期间没有接触到除酒店工作人员外的任何人。
中都机场，当最后一个目标乘坐的飞机腾空而起，孙建斌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疑惑地摇了摇头。
国际上至少有三十几件惊天盗案指向这批人，只是这些人手法太高明以至于查无实证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结果只能任其逍遥法外。
孙建斌可以对着自己肩上的徽章发誓，这些人来中都的目的肯定是星源电池。
可是，他们为什么突然跑了，难道我这边的布局走漏了风声？
事实上，不仅孙家斌被这些人一日游般的诡异行为搞糊涂了，这批人的指使者也糊涂了。
“芭芭拉，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他们会擅自中止行动？”
美嘉联邦一栋灰色的大楼内，玫瑰宫情报委员会主任奈特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眼中的视线如刀射向站在面前的一位中年美妇。
“奈特先生，我相信土拨鼠小队的小伙子们都是最棒的，我从不怀疑他们的忠诚与能力。一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可抗力而不得不紧急撤离！”
芭芭拉内心也非常的疑惑与委屈，但正如她所说的，土拨鼠小队是她能派出的最顶尖的情报小组，没有理由会这样！
奈特的手摩挲着下巴，炙热且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盯住了芭芭拉的眼睛久久不语，直到芭芭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屈服才缓缓开口。
“希望你明天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如你所愿，。”
芭芭拉双脚一并，微微点头后快步离开奈特的办公室。
就在办公室门关闭的瞬间，芭芭拉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笑容一现即逝后拿出手机。
“亲爱的，我现在很好！”
“哦哦，太好了，一匹可爱的小白马正向你走来，希望你喜欢。”
距离军情大楼两公里外的一间豪华酒店套房，泽越止将手机丢在松软的地毯上，低头在身侧一名中年美妇脸颊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亲爱的奈特夫人，非常抱歉吵醒你了，有些人不得不应酬一下……”
美妇将手放在泽越止饱含力量的胸肌上面，肌肤相触，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令美妇的美目再次变得迷乱。
虽然他看起来已经五十来岁，鬓角也变得灰白。
然而，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体上留下痕迹。
他身材高大足有两米高、魁梧，棱角分明的肌肉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圆形的枪伤、刀刺伤，这些让他犹如一名从战场归来挂满勋章的英雄，散发着对女性尤其是成熟女性致命诱惑气息。
“亲爱的，请叫我珍妮！”
“哈妮可以吗？”
泽越止哈哈一笑，俯下身体。
他不挑食，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主人的利益。
“小白马……”
芭芭拉疑惑地收起手机，然后就看到一个英俊非凡的年轻帅哥正向她走来。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青涩感还未消退。金色短发下是瘦削且硬朗帅气的脸庞，黑色西装下是犹如顶级男模般的身材，高大健硕而不显臃肿。
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走着最具魅惑意味的猫步，每一步都犹如天神架着七彩云从天而降，来到了芭芭拉的面前。
芭芭拉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左胸，那里有一枚白色天马徽章……
小白马！
芭芭拉横跨一步挡在走廊左侧，恰恰挡住了年轻人前行的路线。
年轻人视线扫过芭芭拉胸口前的徽章，徽章上面有一头展开双翅的金色秃鹫，双翅上各有两粒银色六芒星。
双银星！
在这栋大楼内有资格佩戴这个徽章的女人只有一位：行动中心总监芭芭拉。
年轻人双脚猛地并拢，收腹挺胸抬起下巴，口中高喊道：“长官好！”
“新人？”芭芭拉笑眯眯地盯着年轻特工，左手伸出精准无误的落在年轻人的下巴上。
年轻人的喉结快速上下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话语，眼中却透着强烈的野心。
芭芭拉会心一笑，大拇指伸直，指肚温柔地抚过年轻人的嘴唇，非常强横地开口下令。
“名字？”
“席勒！”
“席勒，给你上司打电话，就说你调到我部门了！”
年轻人身上的西装猛地一紧，随后他朗声答复道：“收到，夫人！”
芭芭拉脸色一沉，从鼻端发出一声轻轻地“嗯？”
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芭芭拉，眼神中带着卑微的祈求。
好可爱的棒小伙，可以培养……
芭芭拉开心的笑了，“呵呵，以后叫我芭芭拉小姐！”
“收到，芭芭拉小姐，席勒愿意为您效劳！”
听到不符合上下级对话规范的回应，芭芭拉愈发感到满意。
“你不用试探我，我只看你是不是努力，能不能让我满意，懂不懂？”
这一次席勒真懂了，因为他给出的答复是“保证让小姐满意！”
……
“让泽越止适可而止，我们有这一批眼睛就足够了，不需要继续渗透下去！”
听到秦羽的汇报，周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羽这帮人来到这里就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泰迪，仗着生化人完美的外形与身体条件为所欲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色中饿鬼，就连高冷如万年寒冰的盖聂都有三个固定的床伴，真心令周默无语至极。
尤其是泽越止，居然挥舞着钞票收买到了一大批名校校草校花，然后通过他的猎物快速安插进了各敏感部门……
周默承认，这种下三路的手段虽然有点卑鄙，可真心有效。所以他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给泽越止送去了一批强身健体的药剂。
一次服用效用一年，爆发力如雄狮，续航时间超马拉松运动员，值得拥有。
秦羽从不会反对周默的命令，一声简洁明了的“收到”之后，秦羽继续汇报下一条工作。
周默一边听着秦羽的汇报，一边利用系统的情报收集能力进行对比验证，如果发现问题就第一时间叫停并把相关信息告知秦羽。
这也是默许泽越止建立情报系统的原因，系统收集信息的能力确实非凡，但周默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为下属提供情报支持，这个时候，一个归属于泽越止的情报网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两人默契合作，很快就完成了例行会议。
结束会议，周默沉思了很久，拿出电话打给了董文武。
星源电池业务进展神速，上下游供应链合约均已签署，星海的团队正忙于接待某些特殊用户，目前已经签署了十几份合约。
机器人业务虽然被官方叫停，但官方也给了弥补。除了基地建设支持外，那些特殊用户还提出了七八种定制机器人需求，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反而消弭了周默最后一丝担忧。
商业的归商业！
有些业务，越是撇清关系越是照顾，毕竟星海科技最终要面向全世界销售产品，有些标签反而会成为障碍。
B站业务谈判也很顺利，昆仑、金钟、星海、金影四方已经签署合作备忘录，四方共同出资成立BaLaBaLa公司，聘请职业经理人打理BaLaBaLa网的运作。版权方面也与各方签署了谅解备忘，为B站运行扫清了一切障碍。
与电池、机器人以及B站三大业务相比，星海科技的第一个产品——全民K歌APP反而毫无进展。
联想到极光直播目前面临的局面，周默觉得有必要跟董文武好好谈谈了。
第163章 吴若彤的决断
人走在路上，一块巨石挡在面前只能绕过去，但若是一粒小石子呢？
你会调整步幅迈过去或者干脆轻轻踢开。
周默一直懒得在极光娱乐事务上投入精力，但前提是极光娱乐别碍事。
但从秦羽反馈的信息中判断，极光此时已经阻碍了周默的计划。
两人的电话结束的很快。面对董文武的热情，周默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周默的话语太冷，冰冻了董文武的身心，让他始终保持着接通电话时的姿势，久久不动。
几分钟后，董文武方才回过神来。
他也顾不上保密，用颤抖的手建立了微聊网络视频会议室，并把所有股东拉进了会议室。
股东刚刚到齐，董文武用带着颤音的声音把周默电话内容说了出来。
“下周一的全民K歌股东会议上，星海科技将不再动用否决票支持我们。”
此话一出，所有股东全部露出了惊容。
全民K歌公司主要股东是金钟集团占股35%、TT集团出资1.75亿占15%，星海科技作为技术支持方以技术入股占15%。
秦韵等九大娱乐集团各占5%，其中金钟集团与星海科技拥有董事会重大事项一票否决权。
董文武：建议九大均分华新娱乐持有的5%公司股份。
星海科技：支持！
金钟集团：支持星海的提议！
秦韵集团：支持星海的提议！
主持人：好，59.5%的股东表决通过，九位股东各占5%！
……
金沙娱乐：建议取消极光娱乐其创始股东身份，其拥有的5%股份由其余股东分配。
星海科技：否决！
龙腾娱乐：极光娱乐必须在三日内认缴5882万的股本金，否则按自动退出处理。
星海科技：否决！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星海科技一直支持极光娱乐，资金极度匮乏的极光娱乐早就被踢出了全民K歌董事会。
现在，星海科技要放弃了……
“我有个问题请你们深入想一想！”
吴若彤叹息一声，主动开口。
自从宣布退出极光娱乐，她参加股东会议只带耳朵从不发言，但现在的局面已经恶化，她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确定金钟和秦韵为什么会毫无保留的支持星海，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星海对极光的帮助仅仅在于全民K歌股东会吗？”
董文武、胡诚以及苗红三人顿时被吴若彤问住了。
看着三张迷茫的脸，吴若彤只得苦笑一声，继续开口给这三位优秀的高管解惑。
“这段时间你们都忙着处理艺人合约和几个投资合同的事情，直播、影视和游戏业务清算工作已经停了下来。
你们有没想过，如果没有星海科技旗帜鲜明的支持极光，那些人会放过极光吗？清算业务退出十大是我们给所有人的承诺，现在你却想食言。
如果没有星海科技的支持，他们的手段会更厉害，更致命！”
董文武愈发的迷惑，不由开口问吴若彤。
“嫂子，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接触我们的艺人，有秦韵的人干脆跑到我办公室要买雅菲的合约。那几个合同纠纷背后肯定也是他们在背后怂恿，你怎么……”
董文武说到这里，看到屏幕中吴若彤做了一个无奈摇头的动作便没有说下去，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们在挖极光的根基，他们并没有放过极光啊！
“他们只会挖人这两招吗？”
吴若彤再次叹息一声。
“我不是老苏不大了解娱乐圈的事情，但我想到一招，如果他们说动银行出面要求极光提前还贷，你们能说服银行别这么干吗？”
董文武三人脸色一僵，随后低下了头，此时他们三人已经满头大汗。
他们以前没接触过公司财务工作，所以三人在银行系统内没有任何人脉。
极光娱乐总贷款达十五亿，月底到期一亿五千万涉及三家银行，下月底到期三亿涉及两家银行。
如果出现贷款逾期肯定会影响公司信用评价，最终会导致银行方面激活风险防范机制，比如催讨提前还贷、冻结资产甚至会拍卖抵押物——极光大厦。
他们想尽办法维持公司正常经营活动，目的就是想避免贷款逾期引发连锁反应。
但是，如果有人在背后推动银行提前追讨贷款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秦韵等公司挖人动作已经算温柔的了……
“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好好想想。”
吴若彤失望地摇了摇头。
董文武三人都很优秀，在各自专业领域都是一方强者，也为极光娱乐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长时间的事务性工作限制了他们的格局，以至于他们专注细节而无法勘破笼罩在极光上空的迷雾。
此时，他们三人才意识到吴若彤第一个问题的用意，星海科技已经支持极光的态度有多珍贵。
但是，失望归失望，极光娱乐毕竟凝聚了丈夫以及他们几人几十年的心血，吴若彤也不想极光娱乐就此倒闭。
“极光只留下关键的一线、少数二线以及所有的好苗子，其他人的经纪约全部收违约金放人。然后清算直播、游戏、影视业务退出一线娱乐公司的竞争。先求活再求发展！
收到的钱当做全民K歌的资本金并还清贷款，全民K歌的股份是以后东山再起的希望不能丢，我估计这也是星海为什么要帮极光的原因，人家在还人情！”
苗红皱了下眉，“吴姐，我们可以争取星海科技继续支持啊！”
“人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更何况人家帮了极光很多了，你们难道认为星海动用否决权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吴若彤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镜头，“TT集团想用五十亿打包收购三大业务，你们总觉得价格不理想。但是你们有没想过，除了心急火燎想进娱乐圈的TT集团，还有哪家会给这个的价格？”
“啪！”
周默打了一个响指，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声。
厉害，不愧是金融界大佬！
本来就是呀，极光都发公告要玩清算了结果又想反悔，那些等着吃肉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你？
第164章 归属已定
董文武并不傻，只不过他习惯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晓得抬头看看天色罢了。
当吴若彤拎着他的耳朵逼他抬头看向漫天阴云，他也就懂了。
但是，他的决定却让所有人意外。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把极光娱乐交给周默，也不想极光被人肢解！”
听到董文武说出这句话，周默笑了。
吴若彤虽然看透了事情真相，但她却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懂大局却不懂董文武三人的心态，更不懂娱乐圈。
极光娱乐对她而言是亡夫的事业，但对董文武等人而言却是青春与心血，夸张一点就是董文武等人共同抚养长大的孩子。
他能接受放弃游戏、直播以及影视业务，是因为这些业务都是枝蔓，极光娱乐的根在音乐。而且他作为曲爹，只要雅菲等天王天后还在，他有信心把极光娱乐留在一线。
基于这个心理，他拒绝了秦羽成为控股股东的要求，因为他怕秦羽这个外行人毁了他的拯救计划。
也是因为这个心理，他绝对无法接受极光娱乐的根基被人挖去。
因为，此时的娱乐圈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娱乐圈了。
那个时候艺人出名依靠的是出唱片开演唱会以及到电台做宣发，说白了是实力为主宣传资源为辅。
现在形势已经变了，网络能让人轻易获得海量信息，但信息也越来越碎片化。
艺人必须有足够的曝光率才能给引起人们的注意，而曝光率需要顶级资源作为载体。
没有了直播、影视综艺，没有了苏震南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如果再没有了雅菲等天王天后的影响力和资源，极光娱乐只能跟其他二三线娱乐公司一样，沦为一线公司的人才输出基地。
娱乐圈是残酷的，你没有平台就留不住人，留不住人极光就永无出头之日。
董文武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不仅他不愿意，苗红也不愿意，因为苗红比董文武还要懂艺人的心思。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天王天后的人不会踏入娱乐圈！
周默笑着拨通了安雅的电话。
“想不想当极光娱乐的董事长？”
是的，他想把极光娱乐送给安雅，一来极光娱乐架构齐全人才济济，能帮安雅的音乐梦想实现的更顺利，二来也给安雅一份产业。
不仅仅安雅，以后他也会给可可一份产业。
感情已经渣了，做人不能渣……
然而，安雅却拒绝了。
“好弟弟，我很开心，但我不能要！”
安雅刚刚结束了海岱卫视的节目录制正赶往机场的路上，听到周默的话后她先是开心的笑，然后非常坚定的拒绝了周默的提议。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相信周默有这个能力。可是，以我家的背景和财力如果没有金主支持，怎么可能买下极光娱乐呢？
艺人谈恋爱、结离婚或许会影响事业却不会受人唾弃，还有东山再起重回巅峰的可能。
但世俗绝对不会接受背负情妇名声的艺人！
安雅很贪心，周默的宠爱与唱歌都想要。
周默最初还有些恼火，但听完安雅的解释他让步了。
“不当就不当，股份不许拒绝！”
安雅与周默同床共枕有段时间了，她知道周默骨子里执拗到了极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周默讨厌了自己。电花火石间，安雅找到了一个更合适的理由。
“傻弟弟，大型公司持股比例网上可查。你给可可吧，她在学校里过的很不开心，不如让她退学到极光帮你打理生意！”
安雅透露出的消息令周默心中一惊，“可可在学校里不开心？”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可可以前的生活状态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同学，只不过大多数同学同情她的遭遇不会当面议论她，但还是有些人会当面说些指桑骂槐的话，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开心？”
“好，我懂了！”
周默跟安雅又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随后分别跟秦羽、李琦交流了很久方才进入学习时间。
第二天，周默和秦羽两人悄悄来到了极光大厦。
重归旧地，周默却没表现出任何唏嘘，他面色平淡地走进大厦，然后在苗红的陪伴下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
多日未见，董文武清瘦了许多，气色也不复以往，以往精心打理油光可鉴的头发也失去了颜色。
简短寒暄后，董文武先是苦笑一声，然后说出了一句震惊了周默、秦羽两人的话。
“我们几个老股东一致决定出让全部股份给你！”
董文武说的很坚决，昨天股东会议结束之后，他与苗红、胡诚三人又聚在了一起商量了很久。
刚接手极光全盘管理大权的时候，他们三人可以说信心百倍，认为一定能力挽狂澜救极光与水火之中。
但是，经历过这段时间的艰难挣扎，再加上吴若彤刚刚一席话，他们终于从虚幻的成就中清醒过来。
原来我们不具备这个能力，原来我们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这个时候，董文武的浪漫情怀再次发作。
与其这样，不如归乡养老！
然后，他用一句话说服了苗红。
他问苗红：“你觉得周默会喜欢你吗？”
周默真心不喜欢苗红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苗红与胡诚两人对此心知肚明，最终三人达成了退休养老的共识。
经过短暂的惊讶，周默与秦羽两人利用通讯器快速交流一番，最后由秦羽出面表态。
“全退没必要，各留百分之五的股份并继续在公司任职吧！”
两人都没想到董文武三人会全面退出，而且他们多次推演极光娱乐未来的架构的时候，都意识到董文武三人对极光娱乐的价值。
音乐部门能缺少曲爹坐镇吗？
艺人经纪千头万绪，既要八面玲珑能维护好圈子与人脉还要能镇得住旗下一干艺人，苗红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其经验以及人脉绝非李琦、吴霞两人能比拟的，更不要说李琦与吴霞两人还要负责周默和安雅两人的经纪工作，分身乏术。
胡诚虽然不显山不显水，在极光娱乐负责的工作也是幕后的内部行政管理与法务，但就凭极光内部没有出现潜规则现象以及未打输过一场官司这两条，胡诚的价值远比他表现出来的重要。
俗话说做生意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缺一不可。
创始人自杀、没有存款且负债累累，可谓天时不利；
老东家摇摇欲坠的时候遇到巨头开出优渥条件招揽，极光上下可谓人心惶惶；
在这种局面下，三人还能维持极光娱乐各业务块正常运行已经非常不易，也证明了他们的能力以及他们在极光娱乐员工及艺人心目中的威望。
留下他们，对极光未来有好处！
几天后，也就是10月26日，一则新闻轰动了整个娱乐圈。
——守望基金并购极光娱乐，娱乐圈再起波澜
第165章 守望基金
守望基金什么来头？
神通广大的网友在网络上搜寻了很久，能得到的资料只有一份工商注册资料。
守望基金，注册于2018年10月25日，注册资本一百亿，法人为李琦。
昨天刚刚注册成功，很明显是为了并购极光娱乐临时注册的一个马甲基金。
那么，李琦是谁？
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极光娱乐和极光直播突然发布公告。
——国民弟弟周默与您相约明星直播间，11月2日晚7点不见不散。@默观工作室@周默
默观工作室随后点赞并转发，证实了这条公告的真实性。
顿时，不仅周默的粉丝们在欢呼，媒体人、路人们也在欢呼，可谓一纸公告全网轰动！
电池、阿黄、庞加莱猜想的热度还在，再加上面对诸多天后围追依然霸住金钟新歌榜前三的安雅同名专辑出自周默之手，公众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周默。
这是继人物访谈节目后周默第一次直面公众，而且还是直播，直播可以互动啊！
一时间，TT直播的注册会员数暴增。
十万、五十万、百万、千万……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到周默在极光直播开播露面，比如TT直播的顾志勇。
他原以为凭借对极光直播的了解以及TT集团雄厚的财力，能很快打败极光直播。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极光直播会转变路线祭出口水歌、直播间IP以及练习生日常直播三大新玩法，不仅没被TT直播打败反而越活越滋润。
甚至直播界有一种说法，如果不是苏震南自杀影响到主播们的直播质量，说不定极光直播早就重回巅峰了。
也是因为无法打败极光直播，TT集团才有了并购极光直播的动议，顾志勇虽然抹了面子，但他心里非常拥护这个决策。
现在，周默又出来搅局了。
以他的影响力，别说天天直播了，哪怕是每周或者每月露一次面，他带来的庞大流量和话题都能把极光直播的其他主播吃撑喽！
咋整？
顾志勇下意识地再次打开极光直播的公告，突然脑袋中闪过一道闪光——周默的经纪人叫李琦，难道是周默并购了极光娱乐？
楚亭市，TT集团总部基地高楼林立，居中一栋最高的大厦内，TT集团高层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议题就是极光娱乐新发来的备忘：极光娱乐只愿意出售游戏板块，但是“极光游戏”的名字必须留下来。
也就是说，极光娱乐可以出售内容和相关IP版权，但招牌不卖。
极光游戏旗下正在运营的游戏数为零，也就几款老游戏IP还有点价值。
但是，TT集团的战略目标是打造TT大文娱生态圈，目的是想通过并购极光影视的方式最快进入影视圈，并购极光直播以消除一统直播界最大的绊脚石。
我们要这个快要死了的游戏公司作甚！
这时，一名副总低头看了下手机，看到顾志勇发来的短信后额头猛地皱起。趁着同事发言间隔，他举手示意后开口把顾志勇的怀疑说了出来。
周默经纪人的姓名叫李琦并不是秘密，此李琦就是守望基金的李琦吗？
如果是……
一想到自带庞大流量与话题的周默会经常出现在极光直播间，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
麻烦大了！
端坐在会议室正中位置上的一位中年人拿手指敲了敲桌面，所有人都熟悉董事长霍华隆的习惯动作，每当他敲打桌面的时候都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决断。
霍华隆白面无须，一头非常有个性的银色短发，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股子书香气息，俨然一名大学教授。
而且，他发言也慢条斯理地不带一点烟火气息。
“假设是周默入主极光娱乐，我们在讨论对策的时候必须预设一个前提，那就是只能友好协商。
毕竟周默不同普通明星，而且人家在全民K歌这件事上主动拉了我们一把，这个情分我们必须考虑。”
所有人都点头示意清楚这里面的关节。
周默如果仅仅是一名偶像或者音乐家倒也罢了，问题是人家还是有星源电池和机器人两项战略级发明傍身的科学家。
毫不客气的讲，周默有生之年只要不叛国不杀人放火，国家无论如何也会保他一生平安幸福。
至于全民K歌这件事，确实是TT集团的一个惊喜。
在全民K歌出现之前，TT集团的主业TT聊天与微聊均拥有不啻知否的流量，但是用户应用场景只有社交、游戏两个，两点间的联通分享只能叫往返跑，自娱自乐无法出圈。
所以TT一直想打造一个完美的多场景互动闭环，在这个闭环中，内容与互动是重中之重，这也是为何TT集团成立直播子公司并意图进军影视的目的。
兼顾内容创作及互动两大功能的全民K歌正是TT集团最需要的平台，更关键的一点：全民K歌没有昆仑科技的影子。
所以，周默不敢也不能得罪！
但是，霍华隆加重了语气。
“但是，极光直播和极光影视必须拿下，不惜代价！
所以，你们想办法联系周默，下周一我会亲自参加全民K歌的股东会，到时候希望能和他好好聊聊。”
“明白！”
10月29日，音协办公大楼，全民K歌公司股东大会在此进行，因为极光娱乐已经缴纳股本金，会议进程非常顺利，很快就通过了一系列的决议以及人事任命。
会议主持人郭云松刚刚宣布散会，龙腾娱乐董事长龙子敬便黑着脸率先走出会议室，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却没注意到他身后十几双带着惊讶以及幸灾乐祸的眼睛。
郭云松转头看了一眼，似乎毫不在意龙子敬的失礼般转头跟星海科技总裁秦羽说了几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
领导刚出门，会议室内顿时炸了锅。
因为在刚刚的会议上，极光娱乐现董事长董文武丢出了一个大炸弹：利用全民K歌进行全民大PK，优胜者参加极光娱乐制作新选秀节目——华夏好声音。
“极光娱乐作为制作方，欢迎所有兄弟公司练习生报名参加好声音。我们承诺无暗箱操作，对所有选手均一视同仁。”
董文武的话就如一块新鲜出炉的肉饼，热乎乎、香喷喷，令人垂涎三尺无法抗拒。
民间选秀不仅能选出沧海遗珠为娱乐市场注入新鲜血液，还能给各大公司练习生提供一个出道的平台，更有助于快速推广全民K歌APP的知名度，提高APP的下载装机量。
一举三得，董文武背后有高人啊！
守望基金的李琦什么来头，他是不是周默的经纪人？
所有人都想问，但周默的背景太深了，无人敢问。
唯一敢开口质疑的是龙子敬，结果刚刚开口就被秦羽怼了回去。
某人心里要有比数，前段时间的帐还没清呢，咋又跳出来恶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