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新海图
刘雄看着前方的城池,这个台湾岛上,最后还在荷兰人手里的热兰遮城,他看着那代表荷兰人的王旗缓缓的滑落,然后城头上爆发出的一阵震天欢呼。
“郑爷,一个时代落幕了啊!”
是啊!
郑芝龙蓦然一怔,在仔细看去,城头上已经飘扬着代表郧阳营的青山绿水旗。
不像是大明大清那样,使用龙旗作为战旗,郧阳营的战旗,竟然罕见的是青山绿水。
甚至还是带着那么几分意境,破是有了三峡风格的山水画。
他指着哪一方代表他们已经占据了台湾全境的城池,指着那飘扬的旗帜:“刘兄,此城的攻克,代表着一个时代到来了啊!”
刘雄哈哈一笑:“郑爷可是说错了!”
郑芝龙愣住了:“何解?”
刘雄指着脚下的土地,轻轻的跺了几下:“这方土地,一直以来都是我朝的领土,我等这是收复,而非占据!”
他指着东方,轻笑道:“郑爷,那边有着一片不输与我朝的土地,郑爷若是过去坚城了,那才是占据了呢!”
郑芝龙哈哈一笑:“刘兄说的是,只是现在我等却是暂时没有那么长的手的!”
“经验总是要累积的!”
刘雄笑道:“伯爷前几天来的消息,郑爷也是看到了,要你我找了船只,然后安排一些水寇前去试航,这事郑爷怎么看?”
郑芝龙朗笑一声:“就知道之前的时候,你让老夫打探西洋人的航路,没有安好心!”
他笑道:“伯爷可是有着海图的,郑爷确定不要看一看吗?“
郑芝龙楞了一下,转既苦笑起来。
刘雄继续诱惑到:“是至今不曾有人发现的航路哟!”
郑芝龙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没有人发现的航路,就代表着没有人问津的地方,这可是大量的财富啊!
“可是暗涌很多?”郑芝龙惊讶了,若是说有着没有被人发现的航线,那么必然是不怎么好走才是的!
刘雄哈哈一笑,直接带着郑芝龙去了军营。
他将一副地图瘫在桌子上,然后指着诺大的大明,开口道:“因为我大明的阻挡,使得西洋人并不曾到了台湾以北的地方,在这边只是有着一条去往东瀛横滨的航线的!”
郑芝龙点头!
因为东瀛的闭关锁国,使得只允许大明与荷兰的船只到达横滨江户两地,甚至严禁东瀛一切船只下海。
刘雄指着东瀛的北方,开口道:“这里有着一个大岛,然后绕过虾夷岛,在这里稍作停靠,然后顺着这一条线路,直接便能到了北美洲!“
郑芝龙看着这个地图,眼神蓦然亮了起来。
刘雄继续道:“伯爷曾经说过,这北美洲,正对着我们这边的有着一大条的山脉,正还是阻止了我们进入他的东部的!”
郑芝龙开口道:“有多高?”
“山上有雪!”
刘雄如此道。
既然山上有雪,那么自然是不容易翻越的。
不过!
越是这样,也就是说在他们没有准备好之前,本身就已经处在了安全的环境中!
郑芝龙当即握住了刘雄的手:“伯爷准备何时去?”
刘雄哈哈一笑。
这个郑芝龙,虽然是有着落叶归根的心思的,甚至他更是能够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然后回到了祖地。
刘雄早已经听说了,为了让熊文灿支持他被大明诏安,这人一股气花出去了三百余万两白银,用来打点福建的一杆官吏。
甚至,听说,就算是不相干的县令,都是得到了郑家的封口费!
但是!
刘雄轻笑一声,这厮虽然是有着浓郁的故乡情结,有着发达不返乡,犹若锦衣夜行的情结。
但是,当他知道张书堂直接在郧阳郧西,给他修建了一座占地三百亩的大宅子!
更是动用数百劳工,给修建的亭台小榭、凉亭通幽,单单是房屋都是有了数百间。
更是直接给他在郧阳筹备了一个副指挥使的衙门,甚至还是直接将钥匙给捎了过来。
郑家掌管商业的管家,自然是去了郧阳见到了张书堂给他们筹备的一切。
正因为张书堂不动声色,就搞定了这一切,这样一来,自然是让郑芝龙有了选择!
而熊文灿那边,却是口头早已许诺五虎游击将军的勋职,但是,实际上却是等着郑家再拿钱财过去呢!
这张书堂给予的副指挥使,可是位同副总兵的官职,所缺的也就是少了一个朝廷的任命罢了!
但是,刘雄早已说明白,在大战略上面,郑家必须站在张书堂这一边,除此之外,郑家是有着自主的权力的!
这就是相当于一地总兵了,甚至,因为自由程度更大,使得郑芝龙就算是打上了郧阳营的旗帜,但是,依旧是算得上是自由身的!
也正因为这样,郑芝龙才是选择了投靠张书堂。
刘雄看着郑芝龙,笑道:“伯爷说了,他最喜欢的制度是先秦时期的裂土封王的制度……”
“什么!”
郑芝龙大惊!
刘雄的手却是盖在了地图上面,这一巴掌,正是将五湖的北方与旧金山附近全部包了进去。
“这里有金子!”
刘雄笑道:“伯爷的意思是六成归都督衙门,四成归发现开采之人!”
金子!
郑芝龙更加的吃惊了!
刘雄嗤笑道:“郑爷富可敌国,怎的这样的惊讶,不过是能够修建了一个纯金城堡的金子罢了!”
郑芝龙只觉得自己这个纵横四海的心脏,这个能够驾驶着小船,冲上荷兰人的大船,在人家的炮火下去焚烧那些盖伦船,都是没有心慌的人!
但是,这一刻,郑芝龙只觉得自己的手竟然开始发抖起来!
天啊!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瞬间年轻了几十岁,再次回到了当年打拼的时候了!
“大哥,咱们拿下了热兰遮城!”郑之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奔奔跳跳的跑了过来~!
郑之虎欢喜的拿着一个荷兰人的旗帜跑了过来,他将旗帜递给郑芝龙。
“大哥,堵了咱们几十年的荷兰人,败了!”
“胜利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陕西急报
郑芝龙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眼睛里还是带上了泪水!
胜利了啊!
胜利了!
多少年了啊,荷兰人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卡在了郑家的喉咙上。
现在,终于是被他们拿开了啊!
台湾,全部都是他们的了!
……
竹溪。
竹溪乃是郧阳抚治下面的一个县,正是与汉中交界。
此地有河流直通汉水,虽然不能容纳大船行进,但是,郧阳营的小船,却是畅通无阻的。
甚至,就连商路都是早早便以设置了过来。
张书堂带着人上了岸。
北方的危机他已经是看到了,更是上疏了无数封的奏折,阐明大清的阴谋。
只是……奈何——没有人相信他啊!
“伯爷,陕西急报!”
身后忽然传来了张得焦急的声音!
张书堂的脚刚刚踏上了岸边,闻言不由得一个趔扯,还是身边的李陵一把扶住了他。
张得将手中代表最为紧急消息的红色信奉递给了张书堂。
一看到信封的式样,张书堂就知道这是设置在郧西的中转站,转送过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信纸。
张书堂的手,顿时颤抖起来!
就在昨天,郧西情报局得到了消息,自己那个还没成事的准堂岳父陈奇瑜,就在昨天早上,被传来了失败的消息……
崇祯任命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兼右签都御史,总督陕西、陕边、山西等省军务,调各路官军自陕边南下。
陈奇瑜率兵与都御史卢象升会师于上津、旬阳等地,追剿活动于汉北旬阳的贼首高迎祥。
此时的高迎祥,虽然没有正式的建府立衙。
但是,高迎祥的名头,却是要比李自成、张献忠大了很多!
他可是流民全部都承认的闯王!
此时,大半的流民已经是到了山西,而高迎祥因为之前的时候,不愿意与大清合作,于是反倒是返回了陕西。
在陈奇瑜、卢象升的联合进攻下,高迎祥南北两股义军皆遭重创,溃散义军会合后,即朝西方的紫阳而去,攻下了这个山城。
但是,至此,陕西的府城已经是全部收回,就连被流民占据的县城,也是十不存一!
阿奇瑜眼见义军西遁,一时心中得意,所以,他于是上言朝廷:“楚中屡捷,一时大盗几尽,其潜伏深山者,臣督乡兵为向导,无穴不搜,陕中也渐有宁宇”。
这一封奏疏,顿时让朝廷上下都是高兴起来。
占据了楚地郧阳的张书堂,威名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这时候已经是掩盖住了其他将领的风光!
北方大胜就算了,锦衣卫的密探,前不久的台湾光复,可是这厮去了江南,遥控指挥的!
天可怜见,张书堂只是去玩的而已,他将攻克台湾,赶走荷兰人的重任,完全的交给了水军。
只是朝廷不相信啊!
此时,见到陈奇瑜竟然如此的威武!
崇祯皇帝甚感欣慰,急忙遣使嘉劳他。
陈奇瑜以为陕义军已尽,便鼓行而西屯于兴安。
但是,没有多久,之前逃向了甘肃武威的流民军,因为在哪边找不到吃得,于是复自甘入秦。
半月之间,他们越两当,袭破凤县,遂分为二路,一向汉中,取小路犯城固、洋县;一由凤县奔宝鸡、汗阳(今千阳)。
又有从四川入秦土司残军军二三万人,也是到了陕西。
这些土司的残兵败卒,正是沙普之乱的再次爆发后失败的军队。
当初普名声死后,他的妻子万氏任然带着部众,继续为乱滇南,然后在大明西南官兵的围攻下,万氏败退。
但是,没有多久之后万氏招安南土司沙定洲为婿,沙普合流,势力越加壮大,只是这时候,他们却是安定下来。
没有多久,元谋土司吾必奎造反,黔国公沐天波调刚刚安稳的沙定洲前去平叛,沙定洲乘机入省城发动叛乱。
当初万氏改嫁沙定洲,两土司合而为一,势力大增。
他们以万氏的妹夫临安府生员汤嘉宾为谋主,暗中筹划利用沐府同云南巡抚和三司官之间的矛盾、各土司的向背不一,发动一场夺取云南权力的政变。
于是,沙定洲夫妇统率的土司军,在吾必奎叛乱已经平息后,仍滞留于省会昆明。
沐天波则是因为沙定洲之父沙源一贯表现忠贞,不疑有他,在黔国公府内多次设宴招待。
沐府二百多年积累的财富使沙定洲垂涎欲滴,昆明守备力量单薄、汉族统治集团内部的摩擦,更使他感到有可乘之机。
未几,沙定洲部署已定,以告辞为名,亲自赶往黔国公府上辞别沐天波。
实际上沙定洲却是亲自率领士卒攻入黔国公府,同时分派部众占领省城各门。
由于变生意外,沐天波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在几名心腹卫士保护下带着官印、世袭铁券等物逃往西宁,途中由龙在田、禄永命保护来到楚雄,。
这里有金沧兵备道杨畏知镇守,到了这里,沐天波才暂时安顿下来。
但是,沐天波的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随行,仓卒中逃入尼庵自尽。
沙普之乱的再次爆发,使得大明西南剧震,此时,在没有接到朝廷任命的情况下,石砫营只得出兵云南。
沙浦兵却是打不过白杆兵的,更何况是得到了张书堂赠送了两千余杆猎枪的白杆兵。
沙浦残军一路颓败,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横穿四川,然后被赶到了陕西秦地!
陕西大地,刚刚安稳了不到两个月,竟然再次迎来了巨变!
因为郧阳营守死了南下的通道,使得流民大军只能祸害本已民不聊生,百姓大量逃亡的山陕大地!
甚至,此时的山陕,已经是到了百里无人烟,鸡犬不相闻,县城若空域的程度了!
见到危机的到来,陈奇瑜立刻屯军洋县,遣手下大将唐通防汉中以护藩王常浩;遣贺人龙、刘迁、夏镐扼略阳、沔县以防义军西遁;遭副将杨正芳、余世任扼褒城以防义军北进。
又檄卢象升、元默各守要害堵截义军。
第五百二十九章:有人寻了短见
义军见官兵肆集,处于四面包围之中,于是尽奔兴安,欲由大小团山趋商洛、郧阳交界的山中。
在陈奇瑜的排兵布阵之下,流民军接连大败,最后不得不遁入兴安之车厢峡。
这车厢峡正是靠着郧阳的山区边上,此地“峡四山巉立,中亘四十里,易入难出”。
流民军到了这里,当即就被陈奇瑜率领的官军包围,官军居高临下,垒石塞路,从山上投石袭击,或掷以炬火焚烧。
流民军被困峡中,无所得食;加之长途弃波,又饿又乏。
偏偏这时又天降大雨,连绵20天未晴,山洪暴发,峡水大涨,兵士“弓弓矢尽脱”,马乏草料,死亡过半,形势十分危急。在被围义军中,诸渠魁彼此商议着,想出了一条毒计。
陈奇瑜围峡70余天,“当是时,官军蹙之可尽歼。”
而闯王高迎祥等,则利用明军将领贪墨舞弊的弱点,命令顾君恩诈降以荀全全军之计,密遣人结交陈奇瑜麾下诸将。
同时,派人告诉陈奇瑜,他们自上一下四万人,愿意投降陈奇瑜。
面对这个消息,陈奇瑜自然是欣喜若狂了,这样一来,他的光芒足以掩盖住未来的侄女婿张书堂啊!
流民军以重宝贿陈奇瑜左右及诸将帅,于是先后籍伪降义军36000余人。
陈奇瑜则是勒令流民军分批还乡,仍归原籍。
据《烈皇小识》记载,陈奇瑜“檄诸军按甲不动,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押送,所过都邑,为具糗粮传送之,即度栈道,出请险口,至草凉楼地方”。
陈奇瑜命令手下诸将,不得继续攻击流民军队,并且每一百个流民士卒,安排一个安抚官押送还乡。
这安抚官负责的事物,其一是为了从地方衙门索要供给流民使用的粮食,其二就是过栈道、关卡的时候,作为官方的凭证。
这个大功一出,下至山陕地方流民,上至大明朝堂,都是大喜起来。
甚至就连,围攻大凌河正急的多尔衮,都是萌生了去意。
哪知道!
等流民军过了草粮楼这个地方之后,流民军顿时再次造反了!
他们“遂不受约東,尽杀安抚官五十余人”《明史·陈奇瑜传》。
一时之间,刚刚平息下来的流民叛乱,竟然再一次的如火如荼起来!
他们顷刻之间,便攻下了宝鸡、麟游等处,关中顿时大震。
在高迎祥等人的指挥下,流民军连破永寿、白水各县,转收平凉、临洮、凤翔府,大败明军。
……
张书堂的手难以自制的颤抖起来。
“书堂,发生了什么了!”
李陵一把抓住了张书堂的手,他在张书堂的耳边低语道:“书堂,竹溪的县令正在码头上相迎呢,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
张书堂深吸一口气,将信纸递给了李陵,然后却是转瞬脸上就带上了微笑,后脚再一次的踏上了码头。
“下官竹溪县令陈广炬,拜见伯爷,伯爷声威震天,福泽天下,必当是万家生佛的呢!”
那陈广炬弯腰及地,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张书堂笑着上前,眼中已经不见了一丝一毫的忧愁,他伸手扶起了陈广炬,然后笑道:“劳烦陈县远迎,本伯倒是不胜感激了!”
“伯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折煞了下官了!”
陈广炬笑嘻嘻的指着码头一边的八抬红尼云绣轿子,“伯爷能够在百忙之中,前来下官所处视察工作,下官已经是不胜惶恐了!”
他示意轿夫赶紧将轿子抬来,却是媚笑道:“伯爷,竹溪不比郧阳,乃是群山环绕之地,正是穷山恶水的,下官招待不周,还望伯爷海涵!”、
“哈哈!”
张书堂笑道:“你呀!”
他指了指身边的官僚,笑道:“这家伙,一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莫以为本伯家业大,便是不知道了,这厮去岁的分红都是三十多万呢,这莫不是抠唆的,连我这个大东家,都是不愿意招待了!”
张书堂的一句话,顿时打消了周围官吏的尴尬!
说起来,张书堂当真是不错的,只要是设置了郧阳营货站的,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当地的官吏,都是有着一定的股份的!
虽然这一份钱有多有少,但是,年底的时候,一个足以供他们花天酒地好几年的大分红,却是已经成为了年年都有的事情了!
这陈广炬的竹山,算是最早就被郧阳营的航运码头设置到位的地方了,是以,单单是去年一年,他的分红就是达到了三十万两!
在郧阳营辖下的县令里面,这厮可是仅次于光化、郧阳、郧西,排名第四呢!
当然,这是要扣除了邓州的,因为邓州实际上是一个散州,而非是县级单位。
周围的官吏顿时大笑起来。
说起来县太爷吃了肉,他们也是有喝汤的,当然,不像是县太爷、同知这一级别的,能够前往郧阳吃了年会大餐。
但是,他们这些小官吏,也是会在年前的时候,被郧阳营设置于当地的货运站官吏,给请酒的,并且在宴席上,一样是会将当年的分红给了他们!
正因为张书堂直接拿出了三成的利润,分润给了所在地的官僚阶层,然后更是拉着一众本地士绅商贾入股,这样一来,不管是郧阳营辖下的哪一个地方,哪怕是一个乡镇、集市,也是完整的纳入了郧阳营的管辖范围内。
就在诸人相谈甚欢,张书堂正是要踏上轿子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大,不要啊!”
“噗通!”
一声入水声响了起来。
张书堂扭头一眼,顿时变了脸色,只见一个青年正在一边脱这衣服,一边哭嚎起来。
更是有着一杆子男女老少,朝着那边跑去,一边跑,还是一边哭嚎着:“阿大,不要啊,阿大!”
陈广炬顿时变了脸色。
“发生了何事?”陈广炬当即大怒,他一边疯狂的对着手下使着眼色,一边对着张书堂道:“伯爷,看样子是有人寻了短见,伯爷不必放在心上!”
第五百三十章:只值三钱银子的命案
张书堂皱着眉头,开口道:“走,去看看!”
陈广炬脸色一变,只得跟着一起朝着那边而去。
“发生了什么?”
张书堂开口道。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满脸凄苦的开口道:“家爹因为生病,需要三钱的银子,但是家里前不久,小叔子才是摔断了腿,虽然骨头接上了,但是因为发烧,医治的银子,就是耗尽了家里的银钱!”
三钱银子!
张书堂的心尖一颤。
这世上,有什么病都可以,就是不能有穷病啊!
“噗通!”
此时那男子却是已经脱去了衣衫,然后跳入了激流之中!
兵卒们早已伸出了竹竿,在下游寻找着,甚至还是有人架着小船,在水面上搜寻起来。
一见到自家的男人,也是跳入了水里,那女子哭的更狠了。
边上一个三四岁的丫头,也是脸上带着泪水:“爷爷说家里实在是没钱了,三钱的银子,是家里种地一年的收入,是阿大一个月的工钱,爷爷不愿意拖累家里……”
张书堂已经是痛的无法呼吸了。
这是他治下的百姓啊!
陈广炬已经是弄明白了这家人的出身,在一边低声道:“伯爷,他们是前年才从陕西搬过来的,伯爷仁慈,让辖下所有的亲民官,都是尽量帮着他们找寻生机,若是无法安置的,就统计起来,交给运转司,然后转运台湾安置。”
陈广炬轻叹一声:“伯爷,他们实在是太穷了啊,只是一年的时间,这能够吃饱饭就很是不容易了,家里还能有了多少的银钱呢!”
“唉!”陈广炬他叹息一声,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哀愁。
他可是去了郧阳参加年会都是两三次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张书堂的政策与心意。
是以,这些年来他的竹溪治内,不但是配合郧阳左军都督府下达的各项指令,更是积极配合着张书堂的各项提议。
虽然看似他一年从郧阳分得了三十万的分红,但是其中的一半,都是被他拿来救济了难民!
只是……
竹溪一面交界汉中,一面交界夔州,当知道张书堂辖下的百姓都是过上了好生活的时候,过不下去的百姓们自然是朝着郧阳那边汇集过去。
十几万两虽然多,但是,在这边境的竹溪县——实在是不够看啊!
张书堂叹息一声,他扭头对着陈广炬道:“陈县,这竹溪府库的结余有多少?”
“伯爷!”
陈广炬拱手:“伯爷,去年府库结余十二万石粮食,银钱八万余,这是送抵了京师之后的纯结余!”
张书堂拍拍陈广炬的肩膀:“我们郧阳,正是在应对流民的第一线上,而你竹溪则是三省交界的第一县,你的担子我能理解,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做的更好!”
陈广炬急忙应是了。
张书堂继续道:“陈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有道是救急不救贫,可以在竹溪先行做一个试点,若是x百姓生活困苦,可以前往县衙凭着户籍,换取一两银子以内的贷款,这贷款年息一分,百姓可以自行选择还款年限,在这个基础上,一样是可以选择逐月还款亦或是逐年还款的。”
众人脸色一变,顿时皱紧了眉头,这不是宋朝时候施行的青苗法里面的内容吗?
陈广炬开口道:“伯爷的意思是若是百姓借了一两银子,若是选择年底还清,就是需要一两一钱银子,若是按月归还,则是需要九分零十六个大子?”
“不是年底还清!”张书堂纠正道:“若是先年四月借,便到明岁四月同天为最后的期限,当然你要记住了,这银钱,每年的年息只能是一分,不得再多了,百姓不易啊!”
旁边的那个女子本来正是哭哭啼啼的,闻言,眼睛顿时亮了。
而一边的小丫头,则是奇怪道:“这位大哥哥,既然你说百姓不易,为何不不要利息呢!”
这童言无忌的一面,顿时吓得那个女子也是不敢再哭了,急忙伸手去捂着自己女儿的嘴,一边却是连连弯腰致歉。
他已经听出来了,眼前之人正是县令和郧阳伯,这可是活了万民无数的大好人啊!
张书堂蹲了下来,他笑着伸手挂了小女孩的鼻子:“小丫头,上学堂了吗?”
“阿大说我还小,只是让哥哥去了!”
一边的那个女子手指头绞着自己的衣角,脸色通红,他宛若蚊子翁翁一般的声音响起:“大官人,小民家中太穷,便算是小儿没有学费,也是承受不住的,不过好在大官人治下的生计很多,倒是使得小民一家搬来竹溪不过是一年有余,日子却是要比前几年好了很多!”
张书堂长叹一声,他询问道:“你这公爹是怎么回事?”
“唉!”
那女子长叹一声:“小女子杨刘氏,我这公爹名唤杨家胜,之前的时候,因为在石场里面做工,本来肺部就是不好,老是咳嗽,等到了竹溪之后,因为旅途劳累,却是发了病……”
“但是,家中贫寒,家爹只得撑着身子,与我相公上工,哪知道前月,家中小叔子摔断了腿,家中积蓄的银钱全部耗尽,家爹的毛病又是犯了,如此一来……”
他已经是说不出来话了。
张书堂叹息一声。
这时候,士卒们已经将那老爹救了上来,就连他那儿子也是被带了上来。
张书堂拍着陈广炬的肩膀:“陈县,先给他们特事特办吧!”
他对着正在咳嗽的杨家胜道:“杨老爷子,肺痨不是什么绝症,况且你这还不曾到了肺痨的程度,只需要日常多吃猪血,便是能够好转的。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想来您老也是知道的,这银钱,某不能送您,但是,本伯已经让竹溪县令设置赈民款,这年息啊,只有一分的银钱,接待的标准呢,是一人最高一两银子,还款的期限,您自己选,可以逐月还款,也可以逐年还款!”
张书堂继续道:“所以啊,万万不可在寻死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第三封圣旨
那杨家胜既然是一个能够带着家人到了竹溪的人,自然不是什么眼界狭窄之人,毕竟在逃亡的路上,头脑不够的,要么便是饿死在了某一处,要么就是被人害死了。
他自然是明白张书堂的意思的!
此时一边的官吏已经是提醒他这位正是郧阳伯。
当即杨家胜恨不得带着全家跪下了。
“伯爷,您是万家生佛的大好人啊!”杨家胜带着家人就要跪下。
张书堂阻拦住了:“某是八府总督,自然是需要对某辖境的百姓负责的,不能让大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某已经惭愧有加了,老先生切勿如此!”
“不不!”杨家胜抹了一把眼泪,只是这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是止不住:“俺们在陕西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树上的叶子早就没了,就连树皮、草根都是被挖掘一空,来了伯爷的治下……”
他按着一边儿子的脑袋,就要强压着他下跪。
张书堂摆摆手,然后叹息一声,吩咐了身边的本地小吏几句,带着竹溪县令陈广炬等人离去了。
张书堂特意要陈广炬与自己同行,这倒是惊煞了陈广炬,只是在张书堂的强硬下,还是做上了这个八抬大轿。
但是,这厮的屁股就是挨了一个边。
张书堂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开口道:“陕西那边完了!”
“什么!”
陈广炬惊得一屁股从软凳上面跌落。
他忙不迭的抱歉这,然后被张书堂拉起来,给按在了座椅上。
“你跟着本伯多久了?”
张书堂看着陈广炬,开口道。
“回伯爷,自从伯爷来了郧阳,小的便已经在崇祯二年的年底,见了伯爷,那时候便是更在了伯爷的身边了!”
“快五年了啊!”
张书堂感慨一声。
“伯爷圣明,还差三个多月!”陈广炬开口道。
张书堂想了想,然后道:“商州那边缺少人手,你先过去担着吧,记住了那边现在一片民不聊生的状态,当以稳固为主,同时尽量将流民,安分的流民,朝着这边运来吧!”
张书堂一开口就是让陈广炬惊喜交加。
他吃惊的是这时候的商州可是在陈奇瑜的麾下啊,再说了陛下那边的意思,这可是想要让陈奇瑜领导张书堂的,若不是张书堂的功勋太大,怕是,早就将左军都督府置在陈奇瑜这个五省总督的麾下了!
但是,张书堂竟然是直接表态要让他接管陕西的商州!
这是什么意思?
他喜的却是,商州虽然穷困,此时更是一片沧夷,但是,那里再差,可是一个州啊!
他这是等于从县令的职务上,直接升到了散州的州牧上!
这可是从七品官,直接上升到了从五品的大员上面啊!
“伯爷,小的自然是唯伯爷之命是从,只是,朝廷那边……”
陈广炬小心的道:“朝廷那边对于伯爷的意思,小的也是猜到了一分,伯爷这样做,可是会引起朝廷的反感的!”
“无所谓了!”
张书堂苦笑一声:“五年前,本伯只有十七岁,那个时候!”
他苦笑一声:“我张家世代忠良,便是在唐王府世子遭受了陷害的时候,都是不顾着自家的安危,全力活了世子一家之命!~”
剩下的已经是不需要再说了!
那世子朱聿键的确是不输与张书堂一家的这一份恩情的。
这几年,他数次上疏,告诫崇祯,张书堂是一个善将,又是大明的福将,这样的人,不能限制他的。
朱聿键的意思是,不是流民不清么,不若在山陕那边没有进展的时候,放手让张书堂去干。
但是……
谁都是没有想到——
去年的时候,朱聿键有一次喝醉酒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先后被毒死的事情,于是杖毙了自己的一个叔叔,也就是那福山王朱器塽。
然后又杖伤了自己的另一个叔父,安阳王朱器埈。
这两人正是当初与朱聿键父亲争夺世子王位之人,本来事情都是过去了一年了。
但是,谁都是没有想到,就在前几个月,在陕西流民聚集山西的时候,朱聿键请求朝廷,派出张书堂进入山西,剿灭流民,但是,再一次的石牛陈海了!
于是朱聿键只得自己征召了两三千人,然后准备亲自去与流民作战!
哪知道出了河南府,出了张书堂的地盘之后,就是引上了朝廷的使者。
那太监呵斥了朱聿键一顿,然后让他返回藩地。
在回来的路上,朱聿键遇到了从黄河顺河而下,然后在开封府横行的流民。
朱聿键亲自上马冲杀,然后斩首一千有余,剩下的流民登时打散。
朱聿键盘恒开封数天,与流民大战五次,双方忽有胜负,但是总体上还是朱聿键赢了。
哪知道就在几天的时间,他再次接到了崇祯的诏书,这一次就不是简单的呵斥了,而是直接一顿训斥,还很是违心的告诫他开封可是汴京、开封可是大梁,问他要做什么!
这样一来,顿时吓得朱聿键赶紧带着兵马回了南阳。
哪知道崇祯的第三封圣旨来了,直接将朱聿键剥夺了唐王世子的名头,然后押送凤阳皇族监狱,贬为了庶人!
张书堂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给朱聿键求情,他若是不在乎,朱聿键还能活着,他若是求情了,朱聿键必死无疑!
陈广炬苦笑一声:“伯爷,小的已经明白了,不单单是小的,便是巡抚蒋允仪先生一样是与小的等联名,希望陛下网开一面,毕竟唐王世子实在是忧患朝廷,哪知道……”
张书堂苦笑!
是啊,他离开了郧阳不过是三个月不到,但是蒋允仪这个与他合作了四五年的郧阳巡抚,便是被调走了,然后换上了梁应泽这人!
索性他回来的早,据张家的探子说,朝廷还是要换掉郧阳治境的所有的县令呢!
正是张书堂提前回来了,朝廷才是召回了宣旨的太监!
陈广炬说了这个,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惊呼道:“伯爷刚才说陕西,可是发生了什么?”
第五百三十二章:那天喝醉了
张书堂叹息一声:“陕西全境失守了!”
“什么!”陈广炬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至脑袋都是直接撞在了软顶上面。
“伯爷说的可是当真?”
他还是有着一些惊疑不定,怎么可能啊!
就在早上,他们在等着张书堂的时候,还是在说着张书堂与未来的这个岳父公,可是一对猛虎啊!
张书堂的功勋已经是不需要多表示了,正是他,挽救了大明与后金也就是现在大清之间的攻势。
但是,谁都是没有想到,文臣出身的陈奇瑜,竟然这样的猛,在没有得到张书堂援助的情况下,就直接将陕西境内的流民,全部赶到了与湖广道交界的深山里面,眼看是就要毕其功于一役了!
张书堂叹息一声:“陈大人这是在为本伯正名啊!”
陈奇瑜依旧是有了车厢峡的败绩,实际上张书堂就已经是可以猜到了原因的了!
虽然这里面有着官吏的扯后腿,但是,当陈奇瑜问张书堂索要猎枪,张书堂不给的时候,陈奇瑜实际上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与张书堂牵扯了!
若是他与张书堂依旧是之前那样的亲切,怕是崇祯对于他们的忌惮会更深的!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是有了陈奇瑜的绝地反击,然后又是有了胜利黎明的一场惨败!
实际上,这时候,就连张书堂都是猜不透陈奇瑜究竟是故意败的,还是真的是疏忽大意了!
毕竟同样的一幕,在历史上也曾出现的!
陈广炬皱眉道:“伯爷,这样一来,您与陈家小姐的婚事?”
陈芙蓉已经是而是出头的大姑娘了啊!
而张书堂也是22岁的年纪了,在这个时候,像这两人这样的情况,孩子早就满地走了!
但是,这两人始终是没有成亲,只是,有消息张书堂有了外室,左兰正是做了张书堂养在外院的妾室,甚至那女子还是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的!
正是因为这样,张书堂所部的人心才没有散了!
毕竟只要是张书堂能够生育,他们那些属下就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实际上陈广炬哪里知道,就是那个徐娘子,一样是怀孕了,只是这个孩子,张书堂没有打定主意是要还是不要……
因为他那天喝醉了,这样的孩子,有着一定的几率是有着残缺的!
他之所以带着陈芙蓉远走江南,就是为了给徐念娇考虑的时间,哪知道,那个女人一样是坚持要生,还是表示自己不会做了母亲,会给左兰抚养。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出现在张书堂的身边,就会引起别人对于张书堂的攻击!
张书堂苦笑一声:“若是之前的时候,还是一个麻烦事,但是现在……”
他轻笑一声:“某这一次来,一方面是告诉你对于你的人事调动,另一方面,则是告诉你,下月十六,正是仲秋之后,本伯便会迎娶陈家小姐!”
陈广炬试探几下,才是开口道:“伯爷,请恕微臣胡言乱语,若是您与陈小姐完婚,怕是朝廷那边……”
陈广炬这样的一个改口,顿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张书堂笑而不语,这厮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若是看不准他,此次他就不会过来了。
“无妨!”
张书堂开口道:“陈大人必然是要进京的,本伯与芙蓉成婚,反倒是能够保住了陈大人的安危!”
陈广炬豁然一惊,这才是明白,就算是陈奇瑜有了先胜后败,但是依旧是不能打消朝廷的顾及的!
毕竟他与张书堂交好,这在整个大明不是秘密,甚至现在就连黑云龙、麻登云、满桂等人,都是颇受限制。
但是,只要是张书堂坚持与陈芙蓉成婚,就算是朝廷要清除了张书堂的臂膀,都是需要顾及一二的!
“是微臣愚钝了!”陈广炬苦笑一声,自己终究是不如伯爷看得远啊!
张书堂拿起一边薄珏那边弄出来的玻璃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水,然后吐在车厢的地板上。
他的脚掌在地上随意的踩着水,花了几条线。
陈广炬的眼神亮了。
张书堂的这条线,几乎已经是囊盖了郧阳营的势力范围。
“伯爷放心,外面皆是微臣心腹!”
陈广炬如是道。
张书堂点点头,开口道:“满桂、麻登云等虽然不曾与本伯结盟,但是,若是天塌了,他们自然是会支持某的,最起码也是袖手不管。
汉口三镇,本伯放了水师一偏军在此,此地足以节制川蜀、湖广中南部,崇明岛上,是本伯水师的驻地,虽然朝廷没有批复,但是四年的努力,刘雄已经算是掌控了沿海诸府的,福建、台湾的郑家,却是依附本伯生存的!“
“伯爷威武,微臣佩服!”
陈广炬立刻这样恭维道。
“我倒是更愿意筏舟太湖,孑然一身了!”张书堂苦笑一阵,然后开口道:
“陕西的乱局,暂时维持原样,你去了陕西只有两件事,其一,作为本伯钉在陕西的钉子,一方面给我收拢山陕的流民,一方面,将我们的红薯推广过去!”
张书堂长叹道:“天下的百姓才是最苦的啊,若是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本伯宁愿什么都不要!”
陈广炬笑了笑,然后继续道:“伯爷,山西那边呢?”
张书堂的眉角跳了挑:“山西有人不老实,本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那边你不用管,先让他们蹦跶一会!”
陈广炬点头。
张书堂深吸一口气:“贺人龙、卢象升那边,若是能够接济,还是救济一二吧,都是人才!”
贺人龙素有贺疯子的美誉,这人一到了战场上,便会赤坦着胳膊,然后大呼酣战,更是时常亲自冲锋,虽然他麾下只有几千士卒,但是却是一只冲阵的劲旅。
再加上此人正是他便宜丈人的部将,是以,该帮助的还是要帮一把的,最起码,不能让他像历史上那样,再次有了那个结局的……
贺人龙实在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啊!
关键是此人很是忠心!
第五百三十三章:路走了就不后悔
“唐通呢,此人素来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陈广炬当即询问起了陈奇瑜的另一个大将。
张书堂沉吟少许:“此人怕是陈大人另有心思,若是此人不来联络你,你不要擅自与此人联系了!”
陈广炬点头。
两人说着,便是到了县衙。
陈广炬将张书堂一行人引入了县衙。
此时,在张书堂的大力扶持下,虽然稍微带着几分绿色,但是,却是窗明几亮的玻璃,已经是出现在衙门里面。
甚至,就连民间的富贵人家,也是将窗户上面的贴纸换成了玻璃。
有了这个,就算是大冬天,只要是拉开了窗帘,屋内当即就是亮堂起来。
甚至,玻璃作坊那边,还是根据张书堂的意思,制造了很多像是瓦片那样的玻璃制品,然后以三枚铜钱一块的价格,售卖在各处集市上面。这样一来,百姓们都是愿意在房顶上面,安装十几块玻璃瓦。
这样一来,往日里沉恹恹的室内,便是变得亮堂起来。
这个也正是郧阳营的作坊,带给百姓最为直观的改变。
当然,至于耐用还省柴火的千锤百炼的铁锅,各种农用工具,更是早已走进了千家万户。
只是,那是润物细无声的,倒是不怎么显眼。
只有这亮瓦、玻璃,只要是一眼就能看到生活的改变!
“现在这玻璃这边是什么价码?”
张书堂笑道。
陈广炬开口道:“伯爷,这边的价格要贵一点,微臣记得郧阳那边的价格是一枚铜钱三尺见方,但是,这边的玻璃,因为运输的原因,是以便是一枚铜钱只有两尺了,这还是这边靠近河水,使得运输方便,若是在运输不便的地方,听说都是两枚铜钱才能一尺呢!”
张书堂点头:“道路不好走,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他已经按照老疯子的教导,让薄珏转行去做了水泥炉,研究烧水泥去了!
甚至还是利用郧阳附近汉水水流湍急的优势,早早的边将水力驱动的冲车、磨坊都给鼓捣了出来。
只是,这从琉球拉回来的火山灰,都是开始发挥作用了,但是这水泥的研制,还是在慢慢的摸索着。
现在出来的水泥,因为颗粒太粗,使得还没有白灰结实呢!
不过路子是一步一步来的,郧阳这边,虽然是有着各种不方便,但是山多、水多正是他的便利之处。
更何况,疯子说,那什么后世的葛洲坝都是在这里不远处建立了水泥厂呢!
……
虽然距离八月仲秋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就连时常都是不在郧阳的张一山都是赶到了郧阳坐镇,但是张书堂却是两三天一封奏疏的朝着京师发送。
情势变得越来越微妙。
他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只是,朝堂里面再一次占据了主位的东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扶持着祖大寿、吴三桂等人,渐渐的压制住了满桂等人!
甚至,对于这时候北方的变故,还是无动于衷的!@2
甚至,还是因为张书堂吓走了耿仲明等人,解开了山东之围,反倒是被这些人堂而皇之的当成了自己的功勋!
张书堂的奏疏无一例外的沉入了海底……
徐念娇挺着一个大肚子,给张书堂披上了衣裳。
虽然八月的时候,正是盛夏,但是郧阳这边因为靠近大河,使得夜晚的温度还是很冷的。
“伯爷,夜深露重,当保重身子!”
徐念娇没有了女强人的风范,他就像是一个小娘子一样,依偎在张书堂的身边。
“妾知道自己配不上伯爷,便是有了这个骨血之后,妾就会做回原来的自己,平常里能够看一眼伯爷,妾就已经满足了!”
张书堂叹息一声:“路子已经走了,还在谈什么后悔!”
他反手握着徐念娇的手:“汉武帝的母亲王痣,一样是寡妇,你若是不安,等待某几年便是!”
徐念娇已经是泪流满面:“都是妾一时情不自禁,使得伯爷感染了羞尘!”
张书堂哈哈一笑:“本伯士卒的被服,民间的成衣,都是你在管着,你这一次啊自投罗网,使得本伯又掌管了一个财政来源,该当是你后悔才是!”
张书堂朗笑一声:“偌大的郧阳伯府后院,难道没有了你一张床,两张书几不成!”
他摸了摸徐念娇日益突起的肚子,开口道:“安心去歇息吧,某不是那种人!”
徐念娇虽然打定了主意,将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之后,然后就要假借左兰的名义抚养的,但是听到了张书堂的话,顿时泪流满面。
他是亲眼看着张书堂一步步的崛起的。
若是当初在京师的时候,他自荐枕席,虽然一样是有着差距,但是那时候的张书堂还是不会受人指责的。
但是,这时候的张书堂已经是贵为了郧阳伯,更是掌握了天下七分之一的土地,掌管着天下三分之二的水军。
这个时候,他这个寡妇……
虽然那李正道早已被处死,那马武冢的房屋早已冲了公,但是,他的名声实在是坏了啊!
当初洪翼圣那样的一闹,顿时使得他成为了全国出名的人物,这时候他只要是在张书堂的身边,今后就会给张书堂带来无尽的指责……
恨只恨,春天的那一次,左兰这个丫头实在是……
他的心意左兰知道、陈芙蓉一样是知道的,但是谁都是没有想到,左兰竟然搞来了那种药……
一时的情不自禁,然后种下了苦果。
徐念娇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给张书堂招惹了口舌的源泉的。
但是,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他实在是鼓不起勇气离开!
罢了,就当自己自私吧!
徐念娇嘴角带上了微笑。
“伯爷,兰兰孩子还小,晚上的时候,又不要奶妈,伯爷也是许久不曾近了女色,今晚还是去念娇那边歇息吧!”
张书堂楞了一下,看着徐念娇的肚子,顿时苦笑一声:“算了吧,你还剩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我怕伤了你!”
第五百三十四章:大婚
徐念娇嘿嘿一笑,然后吐了吐舌头,拉着张书堂就走。
“伯爷已经忙活了一天了,便让妾身伺候伯爷梳洗吧!”
对于这张时常咬断线头的巧嘴红舌,张书堂算是领教了厉害,他投降了!
……
中秋节眼见就要到来了。
只是今年的中秋节,张书堂已经是顾不上过了。
虽然头发更加的白了,但是精神却是格外的抖擞的王在晋,硬是要给张书堂当了媒人。
面对这个老头子,张书堂只得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一声大红色蟒袍的张书堂,在王在晋的指挥下,正忙得团团转。
就算是在仲秋这一天,他依旧是不得不在练习着明天需要经历的事情。
亲迎,不论士流,必骑而鼓吹导从,戚属咸助之笼灯,照耀通衢,即贫薄者亦强慕效为之,觉太侈矣。
此时,张书堂与陈芙蓉早已经是过了三书六娉的时候了,在明代中晚期,婚礼的仪式与程序中也有很多推陈出新的方面。
其在迎娶、送嫁时穷奢极侈、大肆炫耀,特别是在江南地区蔚然成风。
当时即使是普通人家也竭尽资财追求华靡之风,更不要说那些社会的富人了,其二,在婚礼程式方面,违背旧制,新创鼓吹、唱曲、张灯,其目的只是为追求一个热闹的场面。
而张书堂是郧阳伯,这可是大明的八府总督,堂堂的超一品的伯爵公,而陈芙蓉虽然陈奇瑜因为之前战败的时候,已经是眼见就要倒台了。
但是,当陈奇瑜大败之后,竟然罕见的同意了张书堂送去的求婚告书。
然后并且亲自动身来了郧阳。
若是按照流程,通媒即由男方家请媒人向女方家求婚,两家都同意后便放小定,即男方家赠如意或钗钏诸物为定礼。
张书堂这边找的正是王在晋,而陈奇瑜因为一时时间紧张,于是就拉了此时还没有离开郧阳,正在等着给张书堂庆婚之后再走的蒋允仪,做了媒人。
这蒋允仪可是郧阳一地的巡抚,虽然要比王在晋不如,但是,用来作为女方的媒人,虽然是稍微有点失身份,但是,此时陈奇瑜已经是一个待罪之身,是以,倒也算是可以了!
小定然后是定婚。
两家挑选了一个吉日,这一天,张一山需要带着自家的族人及其亲戚,往女家问名,只是张家是暴发户,是以便是交上了李陵的父亲,李东诚。
这李东诚,此时也是被赐予了从四品的武官出身,虽然在陈奇瑜的面前不够看,但是,也算是不辱没了面子了!
陈奇瑜在张书堂给他准备的陈家别院,设宴款待张一山一行人,按照规矩,张一山致辞求婚,陈奇瑜则推谢再三,李东诚再次开口替张书堂坚持求婚,如是三次,陈奇瑜同意后,才算定下婚事。
张书堂在陈家人的带领下,拜见了陈家的祖宗牌位,算是认了这个女婿。
定婚后要过礼,也是选择吉日,男方家除送衣服、绸缎、羊、大雁等礼物外,还要赠银两钱财。
若是普通百姓,是需要送鹅的,只是张书堂乃是伯爵,这可是士大夫的顶层了,是以便是需要送了大雁。
至于银钱,在张书堂的眼中已经是不算什么了。
实际上到了两家的这个地位,银钱已经是最为俗气的东西了,但是按照规矩,张书堂还是送了十八箱的金印珠宝。
到了晚明的时候,民间礼俗已经是越来越奢华起来了!
不过,对于年进账已经是超过了两千万两存利润的张书堂来说,这倒是小意思了!
此时要议定婚期。
当然,这个张书堂早已经是与陈奇瑜通了气,两人选择了快速办理,于是早早就定在了八月十六日。
大明的危机不但是张书堂看出来了,就连陈奇瑜也是心知肚明的。
甚至,为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自污,来保留张书堂这个希望的种子……
实际上,当陈奇瑜决定在这时候同意张书堂与陈芙蓉的婚事,已经是将自己的生命都是拿来堵了一把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是将时间定的这样的急切!
很快就是进入迎亲阶段,女方家在婚期前一天陪送嫁妆,俗称“过新郎要往女家致谢。
也就是八月十五的这一天。
陈家送嫁妆的队伍整整蜿蜒了好几里,红的、彩的、粉的、绿的装饰起来的筐匾,整整在郧阳街道上绕行了好几圈,前面都是倒了伯公府,后面才是刚刚出了陈家别院。
谢肇涮《五杂俎》中载:“今世流品,可谓混淆之极。婚嫁之家,惟论财势耳,有起自奴隶,骤得富贵,无不结姻高门,缔眷华胄者“。
当时的记载足以说明,晚明的婚姻关系已突破了门第观念,不论出身如何低贱,一旦“骤得富贵“,就可与名门大姓结亲联姻。
名门大姓看中这些新暴发户的财富,也就不再死抱着门当户对的陈腐观念,“惟论财势“了。更有甚者,“以争聘财而涉诸“。
张书堂在王在晋的指点下,麻木的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甚至头脑都是昏沉的记不住了任何的东西了!
等接待完了新娘子家中送来的嫁妆,张书堂还是要在族中长辈的带临下,去拜见过世的祖宗。
也就是上坟。
不过,因为张家的祖坟太远,使得张书堂只是被领到了一边的宗庙之中邀祭一次便算是走了路程。
这还不算完,好不容易忙碌到了夜晚,又是要与族中的同辈喝酒宴饮。
只是,张书堂的地位本来就是主家的公子,加上他更是做了郧阳伯,是以,这地位更加的高涨,一杆子几百人的亲族同辈之人,倒也是不敢过多的纠缠,这才是张书堂能够早点歇息了。
等到第二天,就是需要迎娶陈芙蓉的日子了!
天色还不亮,张书堂在迎亲队伍的陪伴下赶着彩车迎亲,陈芙蓉的堂大哥陈奇瑜的长子陈永祚,将新娘抱上新郎家的彩车。
当然,有些地方,新郎是不要去新娘家的。
结婚时有着一个很大的忌讳,那就是迎亲、返回的时候,是不能走了一条路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老大人决定了
不过,郧阳伯府与陈家别院,都是在郧阳城中,使得张书堂在去的时候,是从自家出发,进入主城,然后饶了东门,在城外转悠到了北城城门,然后才是再次进城,到了陈家别院。
然后回来的时候,则是从陈家门口在城内绕行一圈,然后出了西门,再行从东门入内,这才是做到了来回不同路。
陈芙蓉到了张家不远处,换车乘轿,做上了八抬的大轿。
到了张家门前,花轿落地,张书堂接过一边绑着红色绸缎的弓箭,朝着轿门虚射三箭。
这是用来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陈芙蓉蒙红盖头,在陪嫁大丫鬟的搀扶下下轿,与张书堂站在事先摆在院中的天地桌前。
王在晋笑呵呵的喊道:“三叩首”。
这就是俗称拜北斗,即拜天地。
然后在一众人的搀扶下,两人到了屋内,再次拜了高堂、夫妻对拜……
拜完后撤天地桌,陈芙蓉被搀扶着进入临时搭的帐篷,谓之坐帐。
坐帐时,会有丫鬟给陈芙蓉“开脸”、换头型。
而开脸,则是用一根棉线,对接成圈之后,然后双手缠绕,撤去陈芙蓉脸上的绒毛。
到了这时候,陈芙蓉就需要将头发挽起来,今后就是需要做成妇人的发饰了。
坐帐后,在下人的指点下,张书堂才是跨过马鞍进洞房,他用秤杆揭去盖头扔到房檐上。
洞房的中间,放着一张盖着红布的桌子,桌上放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秤称“六证”。
意为“六证”可知家里粮有多少、布有多少、衣服好坏、容貌怎样、账目清否、东西轻重等。
之后又是一系列繁琐的礼节,夫妻两人饮交杯酒,然后将葫芦锯开的瓢扔到床下,还要一个口在上,一个口在下。
借着就是吃半生不熟的合喜面、子孙饽饽,众人闹洞房。
在婚日当天晚上,新郎新娘要拜祖宗,婚后第一天早上,新娘给夫家亲戚装烟敬茶,拜宗族,认明辈分,谓之分大。
这还不算完!
一般在结婚三日之后,夫妻同回女方家,拜见娘家人并拜祖宗。婚后一个月,新娘回娘家住一个月,谓之住对月。到了这时,婚娶仪礼乃告结束。
只是,陈奇瑜没有时间,而张书堂也是不能在温柔乡里多待。
是以,他们在连三天的时候,匆匆回了门,然后第七天的时候,再次回门,在家里住了一天,就算是结束了!
而此时,张书堂、陈奇瑜已经是收到了北地的告急文书了!
陈芙蓉母亲早已不在了,而他的父亲,因为中风在床,使得也是难以行走,于是陈奇瑜便算是做了张书堂的岳父。
陈家的院子里,张书堂脸色很是阴沉。
“泰山大人,这北方的事情,您怎么看?”
两人手边的茶几上,正是放着张书堂刚刚拿来的消息。
陈奇瑜脸色也是不好看。
他没有想到祖大寿竟然是在这个时候,投降了大清……
虽然准确的消息还是没有传来,但是,大凌河城门洞开,大清兵卒长驱直入,甚至那至今仍是打着后金旗号的阿敏、莽古尔泰更是将猝不及防的满桂给堵在了松山堡里!
因为崇祯听取了王在晋等人的建议,改变了政策,是得宁远城、锦州城等花费浩大的城池,自从五年前,被后金拆除之后,就没有再一次的修建。
只是,他终究是还是心软了,在东林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修建了辽东十几座堡垒。
这大凌河与松山堡正是这些年再次修建起来的城堡。
单单是因为这个,崇祯就再一次花费了八百余万的白银。
这甚至是这些年他拨付给其他边关兵卒的双倍之多!
甚至,就连上一次一样是与张书堂一起立下了大功的满桂营、麻登云、黑云龙、孙祖寿等人的军饷,都是拖欠了好几年了!
若不是张书堂是不是的接济一下他们,加上他指点的海外贸易,以及特意给让出的一条前往东瀛交易的商路,怕是这些人早就崩盘了!
陈奇瑜叹息一声:“书堂,当初老夫见了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安稳的人!”
他长叹一声,眼中竟然是有了泪花:“某身为明臣,可恨,可恨!”
“书堂!”陈奇瑜盯着张书堂的眼睛,认真道:“书堂,老夫明天便要走了!”
张书堂豁然站起:“老大人!”
他也是深情毕露:“老大人决定了?”
陈奇瑜笑着点点头。
他爱怜的摸着头上的乌纱帽,叹息一声:“老夫万历爷四十四年,京师高中,然后从洛阳县令做起,历任礼科给事中,给事中,陕西副使,河南右布政使、右参政、分守道,陕西左右布政使、右佥都御史、右副都御史、延绥巡抚、延绥巡抚、兵部右侍郎、五省总督!”
陈奇瑜叹息一声:“只可恨,这一次要拖连老友了啊!”
张书堂皱眉道:“您说的是兵部张凤翼张尚书?”
“是啊!”陈奇瑜叹息一声:“若是能够救了九苞……“
他认真的对着张书堂道:“朝廷皆认为九苞昏聩,实际上,九苞此人却是有着大智慧的!”
他继续道:“你当记住了,九苞虽然没有急智,但是此人才干不缺,更是素有识人之明!洪承畴、卢象升,还有乃翁我,都是九苞举荐与朝廷的,只是……”
陈奇瑜苦笑:“这一次,某误了他们良多啊!”
张书堂苦笑:“翁父却是也有难言之隐,若不是为了小婿……”
“慎言!”
陈奇瑜一声断喝,打断了张书堂的后半句,他认真道:“书堂,你要记住了,老夫虽然一生都是明臣,但是,老朽更加不愿意看见汉家衣冠沦落胡尘!”
他招呼张书堂坐下,然后认真道道:“书堂,李自成也好,张献忠也罢,亦或是那高迎祥,这些人成不了事!我让唐通打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遥指北方:“若是说对汉家江山威胁最大的,便是那北方的狼犬,此等人,你当谨慎!”
第五百三十六章:灾难来临
张书堂点头:“翁父放心,孩儿醒的!”
陈奇瑜点头:“归家吧,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他沉默少许,才是继续道:“老夫此次不知道可有归期,我会将永祚、绳祚留在郧阳,若是老夫有所不测,还望你能提点一二!”
“翁父放心,哥哥们便是我的亲哥!”张书堂认真道。
陈奇瑜笑了:“好了,回去吧……”
他挥手驱赶张书堂离开。
张书堂看着这个已经是陷入了某种玄妙状态的陈奇瑜,眼睛瞬间就是红了!
这是一个对着大明怀有炙热感情之人啊!
在原本的历史上,陈奇瑜最后在清廷顺治五年下达剃发令的时候,披头散发的走入了府城之中,然后引颈受戮……
实际上陈奇瑜罢官归乡被清庭所斩杀,在《保德州志》上记载有详细的原因———不剃发。
这是与满清刚入主中原推行的“剃发令”有关的,但是更深层次的原因恐怕还是陈奇瑜在当地足够大的影响力。
《保德州志》上记载了这样一件事:陈奇瑜罢官归乡,保德州隔着黄河相对的陕西府谷,被李自成的部下郝安才所占据。
当时李自成准备迁大户充实咸阳,逼死陈其瑜一妾。
曾经做为陈的部下现在投降了清庭的唐通却擅自杀了郝安才,替陈奇瑜复仇。
做为一介平民的陈其瑜仍有这么的影响力,这是刚座稳北京的清庭最大的忌。
因为这个阶段,长江以南的以南明为核心的各地反清势力正迅速的展开,清庭绝对不允许有这么大影响力的前明遗臣存在,所以杀掉他也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张书堂不知道陈奇瑜是不是萌生了什么念头,他跪拜在地,用前所未有的大礼参拜。
“翁父在上,还请万万保重金贵之体,便是万难千难,孩儿必然会救却翁父水火之中!”
“起来吧!”
陈奇瑜拉起了张书堂,亲手给他拍去了膝盖上的灰尘。
“书堂,我可以说是看着你成长的,你的心意,乃翁能够明白,但是,我要你给我记住了,头可断、血可流、祖宗衣冠不能丢!”
张书堂瞬间泪目了:“翁父放心,崖山之后无中华,若非我大明奋起,汉人便亡族了,孩儿记得这个道理,所以还请翁父留着有用之躯,替孩儿看着,这方天地,不会倒!”
“哈哈哈,好,好!”陈奇瑜哈哈大笑:“不愧是我陈玉铉选择的翁婿,你有了这个心气,乃翁便是去了,也是心安了!”
张书堂还待在说,陈奇瑜却是推着张书堂前行。
待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他才是低声道:“书堂,九苞此人可以用,但是,此人不能为前线,他无急智,但是九苞的才识也是极好的!”
张书堂知道这是陈奇瑜在安排后事了,他忍着泪,一一点头。
陈奇瑜继续道:“洪承畴、练国事,与乃翁乃是同榜进士,这两人也是知兵的人,却是可以任用的!”
张书堂微微皱眉,老疯子可是说洪承畴……
罢了!
此时,终归不是那个时空,再说了有着老疯子们在,他相信自己能够执掌乾坤的。
“翁父放心,孩儿都是记下了!”
陈奇瑜使劲锤了锤张书堂的肩膀:“好小子,你真的是我这一辈子的骄傲!”
张书堂转身,弯腰及地:“老大人是小子一辈子的楷模!”
眼见张书堂已经是站在了门外,陈奇瑜挥手让老仆阿财关上了院门。
就在张书堂听到吱呀声,缓缓抬头的时候,陈奇瑜轻声道:“对芙蓉那丫头好一点!”
张书堂泪崩。
陈芙蓉是他心头的肉啊,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是说了陈芙蓉的事情。
张书堂哽咽着:“老泰山放心吧,孩儿都记下了!”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你不要来送,否则,乃翁必死,走吧,北方没有剧变,不可率军入了直隶,否则就是你的死期!”
陈奇瑜教导一声,才是扒在门缝边上,低声道:“小心晋商和东林,他们似乎是合力了!”
什么!
张书堂脸色一变。
见到这个小子一贯那不显山漏水的脸上,第一次真正的慌张起来,陈奇瑜顿时笑了。
“只要你手中的锤子够重,一切阴谋、阳谋都是一锤定音的,孩子记住了,打铁还需自身硬!”
看着转身离去时候,眼睛也是红彤彤的陈奇瑜,张书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翁父,孩儿送您一程!”
“不要来,你不来,我有三分活命的机会,你若来,乃翁便是真的活不成了!”
院内,陈奇瑜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张小四拉着张书堂起身:“伯爷,明早我去送一送陈大人吧!”
张书堂深吸一口气:“调拨一百好手,这一刻起,不可擅离老大人身边三里之外!”
“喏!”张小四急忙应了。
张书堂继续道:“还有,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在乎死伤多少好手,给我保住他!”
张小四点头:“公子放心吧,我让咱家人去做!”
张书堂叹息一声,上了轿子。
“走吧,大乱要来了啊!”
……
大乱要来了!
真的是要来了!
这个时候,不单单是朝廷的有识之士能够感受到,就连北方的百姓也是隐隐有了大乱再次到来的错觉的!
不知道怎么滴,也许是山陕那边的厮杀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夏天的,死尸来不及掩埋……
这天下,忽然之间就爆发了瘟疫!
往日里那人都是撵不上的老鼠,忽然之间,就是在地上蹦跳几下,然后肚子涨涨的,红彤彤的眼睛,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水沟边,倒在了水井里。
兵荒马乱的,又是大旱连连。
流民们毫不顾忌死去的老鼠,直接从水桶里捡出了泡的发胀的老鼠,看看水桶里没有鼠毛,于是争先恐后的开始将脑袋扎在水桶里狂饮起来!
他们是被打散的流民军,这年月,不管是官兵还是流民,只要是脱离了大部队,就是一个身死的下场!
不能找到粮食,就算是大将军也是必死无疑的!
第五百三十七章:鼠疫来了
不管是南下的流民,还是跟着大队前行的流民,甚至包括大明的将士,时不时地便是有人栽倒在了路边!
甚至,一个晚上的时间,整哨整哨的士卒,都是躺在了床上不会动弹了!
急起寒战、高热、头痛、乏力、全身酸痛,恶心、呕吐、烦躁不安、皮肤淤斑、出血……
不过是三两天的时间,山陕大地上,便倒下了十几万的百姓、士卒……
此时正是秋季,秋天的跳蚤正是猛烈的时候。
士卒们不注重卫生,是以身上总是有着跳蚤的。
人们只是将这病症当成了是瘟疫,没有人知道,这急死的病症,竟然是是有叮咬了发病老鼠的蚊蝇跳蚤,叮咬了人类之后,再次传播的!
有人的脖子变得肿大起来,甚至就连腹股沟,也是能够摸到明显的肿瘤!
鼠蚤叮咬处引流区淋巴结肿痛,发展迅速,第2~4天达高峰。腹股沟淋巴结最常受累,其次为腋下、颈部及颌下淋巴结。
由于淋巴结及周围组织炎症剧烈,病人常呈强迫体位。
得知北方鼠疫爆发,张书堂的脸色大变,他急忙一边派人去拦截刚刚走了的陈奇瑜,一边对着整个境内下达了紧急的动员命令!
地方上的石灰厂被无条件的征用了!
士卒们排着排,将石灰洒遍了每一家、每一户、更是严令,所有人家的衣服、床单,都必须使用开水烫过了,才能穿戴。
所有的牲畜、牛羊,猫狗,都必须在石灰水里泡了两盏茶时间。
所有的百姓,都必须泡在石灰水里!
甚至,就连郧阳营的士卒,更是直接被下令剃了头发,盯着一个大光头。
虽然有士卒不愿意,但是在张书堂的亲自带领下,见到伯爷都是自己减掉了自己的头发,甚至还是要求一众大将都是减掉了自己的头发,士卒们只得照着军令来了!
张书堂已经是让士卒、军吏、衙门全部都是行动起来,军队在边境上执勤,但凡是任何试图进入张书堂辖境的百姓,哪怕是一只猫狗,都是需要彻底的消毒之后,才被允许进入的!
甚至,张书堂更是在汉口、汉中、河南府等于外界交壤的地方,直接张贴告示,告知百姓们怎么来防御这一次的瘟疫。
有人是不相信的,但是,张书堂的威名实在是太重了,就算是有人不相信,但是更多的百姓,却是选择了相信@!2
幸好的是,这时候的白灰,可不是什么稀罕的货物。
至于剪掉头发,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轻弃,但是,人郧阳伯张书堂都是减掉了自己的头发,更是剔成了一个光头,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有什么不得劲的呢!
虽然张书堂也是给出了另外的办法,只能是早晚用石灰水洗头、洗澡,更是需要一天便是将家中的一切衣服、被子给烫洗一遍……
甚至,张书堂还是号召百姓,尽量的灭杀流浪的猫狗。
九月来了!
陈奇瑜被张书堂的人,给留在了陕湖边境的一个小城里面,而朝廷已经是对陈奇瑜下达了海捕文书。
只是……
这个时候,朝廷已经是顾不过来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崇祯十四年的时候,才会大肆爆发的鼠疫,为什么提前了七年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京师周边的直隶,一夜之间便是死伤了五十余万人!
甚至前一刻还在抬着别人入土为安的壮丁,下一刻就是口吐白沫,倒毙在地!
几乎是就在朝廷得到了北直隶传入了瘟疫的同一时刻——京师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
周围的商路断绝,到处都是抱着肚子,捂着脖子,躺在地上哀嚎等死的灾民。
到处都是歪盔弃甲,甚至兵器都是当做了拐杖的士卒。
一个个平时的险关,此时成为了平地。
一座座花费了无数的精力修建的雄城,成为了一座任人轻易跨过的平关……
李自成的军中,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得益于他们的分营制度,使得李自成强行将一切看似感染了瘟疫的人,都是关在了老营里面等死。
然后在这广袤无边的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个叫做前营、后营、老营、军营的村子……
感染了瘟疫的士卒们,或者只是感冒发烧的士卒,全部被关在了营地里,然后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是,谁都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办法,竟然是李自成保留了大量的精锐力量!
而另一边的张献忠则是要比李自成狠多了。
他见到就连治疗的军医都是感染了瘟疫,然后直接下令将感染了瘟疫的士卒,全部斩杀了!
最开始的时候,处理还是在夜晚偷偷进行的,但是等到后来的时候,随时发现有人咳嗽,于是便会被直接抹了脖子。
所有的尸体,都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一时之间,张献忠军营里的人心,顿时乱了起来。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手段,使得张献忠的军队,死亡的人数反倒是最少的!
而,此时,围着松山堡的阿敏、莽古尔泰所部,也是爆发了瘟疫。
两人大惊之下,立刻将士卒带回了朝鲜。
此时的朝鲜,已经是到了冬季了。
冬天的时候,因为严寒,使得跳蚤很难自然传播的,这样一来,他们遭受的死伤就很少了。
只是,刚刚迎来了自由的满桂军,顿时遭殃了。
在返回大明的路上,随着朝着南方的逐渐进入,使得满桂军的死伤竟然是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多尔衮本来正是星夜兼程,要朝着山海关去的。
但是,听闻南方爆发了瘟疫,吓得他立刻便是将军队朝着地广人稀的草原拉去。
这反倒是与身后追来的满桂错开了!
张书堂的消息转了好几道手,才是递到了满桂的手上,这时候他的士卒已经是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去海边,这个瘟疫是有跳蚤传播的,让士卒天天泡在海里,盐水会杀死跳蚤的!”】
这是张书堂传递给满桂的话语!
到了这个时候,满桂只能选择在相信一次张书堂!
第五百三十八章:华夏新篇章(全书完)
崇祯七年的冬天,就在瘟疫之中度过。
这一场疫病,反倒是即将爆发最终决战的各方势力,停止了自己的行动。
北方的消息,几近与世隔绝一般,与南方断绝了联络。
崇祯八年的上半年,就在瘟疫肆虐、各省人心惶惶之中度过。
放在张书堂案头的消息,甚至那最南方的疫情,甚至南方到了长江旁边,北方更是沈阳亦有发生。
天气渐热,南方本该爆发的瘟疫,竟然渐渐没了踪影,而随着夏天的到来,北方的瘟疫,渐渐也是几近消散。
张书堂自然知道这样的原因所在,夏天来了之后,百姓们几乎都是一天一洗澡,这样一来,身上的寄生虫变少了,鼠疫的传播,自然是缺少了途径。
此时,各方消息汇总而来,北方大地的惨烈,只让张书堂心痛不已!
据他手下探子的初步侦探,单单是陕西一地,葬身在瘟疫之中的百姓,就超过了百万人!
整个北方大地,初步判断,死难的人口不下千万之巨!
甚至,很多村庄整个都变成了空村,唯有累累白骨,在无声的诉说着瘟疫的可怕!
北方的瘟疫变小了,而李自成、张献忠二人,反倒是离开了驻地,率军朝京师疾驰!
当张书堂的探子侦查到这一个情形的时候,他们的扎营地,早已人去马空,只留下一个个草草埋葬病死士卒的万人坑。
听闻两人率军朝京师疾驰,张书堂大惊!
京师之内的情形,他昨天刚刚收到,作为一个这个时代不多的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圈,单单是京师之内的丁口,便已经达到了八十余万,这还不算世家大族门下隐瞒不报的人口,已经老弱病残不上丁口数的人口!
北直隶虽然没有江南苏州那边人口密度之大,但是,在世界上来说,也是顶尖的人口密集地区了!
张书堂揉揉额头,难道老疯子们说的事情就要来了吗?
他们不是说还有六年时间吗?
“书堂,你不应该救我!”一个柴毁骨立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
张书堂低声叹息,陈奇瑜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阿翁,”张书堂转身,他的眼睛一样是红彤彤的!
自从得到京师的情报之后,他已经整整一晚上没有休息了!
“阿翁!”
张书堂沙哑着嗓子:“京师完了,三大营的将士病倒18万,死亡13万六千余人,京师周边千里皆坟茔,百里无炊烟,阿翁,这就是我守节的下场啊!”
张书堂一把扯下身上尊贵无比的侯爷一级才能穿戴的红色蟒袍。
“这衣服我穿他作甚!”
张书堂的脸上大滴的泪水滑落……
“我江汉百姓,在我的严令下,病疫之人不及百数……”
张书堂的声音越发的嘶哑,但是他的精神却是越来越亢奋:
“阿翁,我准守臣子的礼节,未得天子诏令,不曾踏出属境一步,但是结果呢!”
他将这代表无上地位的尊贵衣袍丢在地上,使劲踩上几脚!
“隔绝瘟疫的办法,我早已行文大明各地,但是结果呢!”
张书堂通红着眼睛,他的嘶吼只让陈奇瑜不得不扭头避开侄女婿的眼神。
他愧疚,他自责,他……
当初鼠疫爆发的时候,张书堂就要出兵,他说只有他才能消除了这一场瘟疫!
但是,是他陈奇瑜的坚持,张书堂不得不困守郧阳。
结果呢……
陈奇瑜沧桑的脸上,带上了两行清泪!
除了他帐下的一众将领,除了与张书堂私交甚好的满桂诸人之外,其余官僚乃至于朝廷,对于张书堂的提议竟然是熟视无睹!
那些死难在了鼠疫之下的,都是他们大明的子民啊!
这也就算了,因为有人执行了张书堂的办法,而遭受了刁难,甚至有人丢掉了性命!
卢象升这个自己帐下的儒将,就是因为严格的执行了张书堂的办法,因而招致了朝中某位大儒的妒忌,最后竟然逼死了卢象升!
卢象升带着他的老弱病残天雄军,死在了与多尔衮对阵的战场上。
陈奇瑜的心更疼了!
卢象升散尽了家财,带起了天雄军这一只劲旅,但是,最后竟然倒在了杨嗣昌这个卑鄙小人之下!
杨嗣昌不但调走了卢象升自己的精兵,更是只给他五千老弱,至于粮饷军械,更是一毛不拔!
还是皇帝崇祯,先后送来内库白银四万两,一千匹战马,五百条铁鞭。
卢象升死了,这个陈奇瑜最看重的牙门将,死在了那些暗箭之下!
“我非是为了大明,而是为了天下啊!”
陈奇瑜即使在对着张书堂说,更是在对着自己说:“天下残破,民生多艰,我即是吃朝廷俸禄之人,更是华夏衣冠之人!”
“罢了!”
他对着张书堂挥手:“我将解去乌沙,褪下官獬……书堂,做你该做的去吧!”
张书堂对着陈奇瑜弯腰,这个给了他莫大帮助的老人,终究是看开了啊!
张小四悄咪咪的进来:“少爷,黄永胜来了消息”!
……
崇祯九年。
京师之内一片红色的海洋。
去岁十月,李自成、张献忠、多尔衮,三方势力逼近北直隶,李自成率先突破京师城防,崇祯皇帝与煤山自尽与歪脖子槐树。
京师之内的崇祯子女,悉数遇难!
李自成建立大顺,是为大顺元年……
张书堂紧赶慢赶,终究是晚来了一步,一片石外,李自成与多尔衮接连三战皆败,麾下士卒尽散……
李自成连忙夜遁,在敦煌建立大顺政权。
张献忠一看形势不对,帅军南下,并与路上建立大西政权……
就在多尔衮进入京师的第三天,张书堂终于带军赶来,他与多尔衮派去阻击的军队,接连九战皆胜,逼近了京师。
轰破了京师城墙之后,进入京师的达子一般被歼,一半仓皇北逃,在满桂、黑麻等人的阻击下,多尔衮被郝摇旗斩与马下。
与此同时,躲过了福禄宴的福王父子,惧与张书堂的强势,南下南京登基称帝,是为弘光帝,封朱由菘为太子!山东鲁王,在杭州监国,在中都凤阳坐牢的朱聿键,被人送往广州,登基称帝,是为隆武帝。
……
是年,张书堂高坐在金銮殿上,对着帐下一众跪拜的文武百官道:“诸位,今日起我华夏民国正式成立了!”
他看着一众正在三跪九叩的百官,沉声道:“朕今日宣布三条法令,乃是万世不可更改一字一句一个标点之铁律:”
“臣等恭请陛下谕旨!”
张书堂站了起来:“第一,我华夏民国乃是代表广大华夏一族百姓利益之政权,我国的任何一条政令,都是以维护、平衡、制约华夏一族百姓利益为根本目的。”
“第二,即日起,华夏一族全面废除跪拜礼,便是君王逝去、新皇登基一样无需跪拜!华夏万民生来尊贵,断无再行使蒙元蛮夷加诸华夏人身之屈辱手段!”
“第三,恢复先秦故智,赐食邑与前朝遗脉!”
他手指在一边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点了点:“南方詹洲土地广袤,东方胜州形似葫芦,土地肥美,此等地方,今后便是华夏历代诸王后裔之食邑!”
张书堂嘴角勾起:“当然,诸位陪同书堂从一介小吏只身,一跃定鼎华夏,都是有功的,这胜州之境,土地千倍华夏……”
张书堂双手高举:“诸位,欢呼吧!我们将为华夏带来一个新篇章!”
(全书完!)
感谢诸位书友的陪伴,我们新书见!
新书的题材,暂定为先秦齐国,或者是大唐西域,具体发哪一本,需要与编辑商量之后再定!
当然,新书最晚不会迟与本月月底!
抱歉一句,因为新冠的原因,湖北境内快递不通,新书拖拉了,抱歉了!
兄弟们,让我们新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