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夜不能寐
熊颉和曹皇后的谈话有些不愉快,直到曹皇后走远许久他还是脸色不佳。
忘记了?
事情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两人也说好不再提起的,如今是她先说了,还觉得他多想了?
熊颉没让太监们进来,自己一个人呆着,脸色闷闷的。
而曹皇后又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两人便不欢而散。
她心里也在埋怨熊颉的,说话留一半,又不说清楚,谁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他莫不是当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该什么都知道?
不过他竟然想维护艾妃,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凭着和他多年的夫妻感情,他是不可能反驳她的,没想到还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有些令她不开心。
曹皇后对布妃所说的事情也不管了,宫中的流言更胜了。
其实熊颉没有忽略此事,曹皇后走后他就让刘琳去把熊宸翔请来,问他昭容是否怀孕。
熊宸翔自然是否认的。
熊颉之后派人去昭家,昭容还在荡秋千,神采飞扬的,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他和曹皇后做了多年的夫妻,这事曹皇后应该不会骗他,但是这话是从布妃这里说出来的,不能确定肯定是真的。
布妃在自己的晴明宫呆得好好的,有太监来让她去章华殿一趟。
她略微收拾了下,便前往章华殿。
她也知道国君让她去是为了什么,但是昭容这事是铁板钉钉的,她还会害怕?
等着看艾妃的好戏吧。
布妃进了章华殿,福身道:“臣妾给国君请安。”
她打扮得美丽动人,长长的宫裙越发能显出婀娜的身形。
“起吧,”熊颉说,“你说说,昭容那一事是怎么回事吧。”
布妃道:“您冤枉臣妾了,此事虽是臣妾说的,但是从宫婢口中传出的,艾妃姐姐说诣辰跟旁的女子未婚先孕,臣妾也就是赌气,一时忍不住说了出来。”
她又说了艾妃当时是如何地步步紧逼,她如何为难,便忍不住说了,现在很是后悔,早知道她是不该说的。
“臣妾也知道影响了太子,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宁愿受罚。”布妃含着泪说。
但是她说的是真话,难道还要罚她?
她不过是挑着好听的话说罢了。
熊颉却道:“昭家丫头是未来太子妃,你尽管是长辈,但在后面胡说是不好的,还造成了宫中流言纷纷,这也是你惹出来的。”
“既然你是无心,那寡人就罚你三日不许出门。你也找个时间,想艾妃和昭容道声歉。”熊颉说着。
布妃不可置信地呆了一瞬,而后才道:“臣妾知道了。”
又是她的错,还要来责罚她!
艾妃那狐媚子都把国君黑迷住了!
布妃满脸信心地进去,灰头土脸地出来。
艾妃说致远宫有宫婢怀孕那事,国君竟然不理会了。
布妃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曹于淑也不追究太子这事了,敢情人家有国军护着,没人能耐她如何!
她越想越气,事情都已经出来了,还想瞒着,简直是天方夜谭!
布妃回到宫中,还是气不过。
当晚,她派了一个宫婢悄悄出了宫。
揽月在辛芷宫时,景太后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还跟她说起了昭容和太子的事情。
景太后觉得一个女孩子有了这样的传言,那名声基本上是毁了的。
昭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怕是已经不够格了。
景太后道:“你自己注意一些,即使再怎么喜欢一个男人,也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她知道揽月喜欢褚文琢,担心她为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来。
虽然她不管事,但是宫中发生的事情她基本上还是知道的。
为这事她还跟熊颉提了提,但熊颉说这事虽有些影响,可也不大,有关乎太子,要慎重,不能随意,所以她也就不多说了。
既然已经有了流言传出,恐怕昭家那丫头也是个不检点的,就算当上了太子妃,德行上始终有亏。
“你往日虽张扬了些,但她却是出格了,年轻的姑娘家,最在意的是名声,你若是自己都不会知道爱惜,那别人更是随意践踏了。”景太后躺在床上,边说着便咳嗽。
现在她就是说一会儿的话,也觉得有些吃力,又费力气,身子越发疲累了。
她早就没有了往日里的精神。
揽月不住地点头,说道:“您放心,这些我都有数,不会那我的名节来看玩笑的。”
更何况,她对褚文琢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她自己还不知道。
联系到以后,她觉得未来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儿女情长了。
景太后很是欣慰,说道:“真好,你长大了,我也不用多操心了。就算是以后你只有一个人,也,咳咳,也能应付了。”
揽月拿了矮凳子坐在一边,说道:“您说什么呢!我一个人,别人会欺负我的。您可得帮我做主,一辈子都是。”
景太后笑:“怎么还是这么调皮,你不是已经有了驸马了,我一个老婆子又不能向他那般关心呵护你。”
“趁现在,赶紧和他联系些,若是有了坏女人来把他的心弄走了,有你哭的!”
面对景太后的调侃,揽月也笑:“他走了就走了,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您。”
揽月说的是真话。
她的记忆全是景太后,就连这父君和母后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是她在这方面是太自私了。
景太后摇头:“你还年轻,褚家小子才是能陪你度过一生的人。”
“夫妻是同林鸟,若是能做到情比金坚,那便是最好的了。”
景太后从官宦之女走上如今的高位,辛苦有之,心酸有之。
高处不胜寒,她从未期盼过一双人的纯真情感。
但是她的揽月可以得到,她为她争取到了。不管幸福与否,起码不会后悔。
景太后还和揽月说起了御夫之术。
许久后,揽月从辛芷宫出来。
从辛芷宫到揽月宫的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景太后说的话。
被别人抢走?
那快有人来抢褚文琢吧,她受不住了。
揽月闭着眼睛,逼迫自己不去想和褚文琢有关的事情。
不能胡思乱想。
熊佳璇这些天心里恐慌极了,自从那天她见到了那人后,就一直梦见。她几乎到了奔溃的边缘了。
她想起那些人是她派人毒死的,她的人亲眼看着毒死了,怎么会来银灵宫找她?
可她的宫中夜夜都有婆子把守着,平常人是进不来的。
思来想去,好几个晚上睡不好,连让胸揽月不好过的精神都没有了。
现在她换成了白天睡觉,晚上点着灯让所有的宫婢陪着她。
反正别人不知道,她也不在乎。
那东西当真就没再出现过。
可熊佳璇昼夜颠倒,始终是影响了身体,眼睛底下很重的青,眼睛也无精打采的,显得整个人很不精神。
但是她害怕晚上睡觉,即使让文红和文金一起陪着她。
熊佳璇从未对艾妃说起过这事。
白天需要请安时,急用厚厚的面敷面,化着浓妆,依旧是美艳,别人也看不出来。
不懂的都以为她是喜欢上了浓妆。
熊佳璇这期间只能顾上自己,连见褚文琢一面都不能,心中担心他总去找熊揽月,便让文红一直看着,幸好他每次进宫都去章华殿,其余地方一概不去。
也是,熊揽月那个长得丑,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呢!
熊佳璇面色暗黄了些,没有以前那般白熙红润有光泽,即使她每天都很注意保养,但还是亏损大了。
为此她很是着急。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可怎么办呢!
第106章 呀害怕了
揽月下了马车,一人迎面向她走来。
青年一身亮红色的官服,腿长步子极快,眨眼就到了她的身前。
他的脸是属于消瘦型的,脸颊却也没有陷进去,只能说是长得刚好。配上那一双深邃黑漆漆的眼眸,仿佛是在看向不可见底的水井。
他到了她眼前就停住了。
他长得很高,足足比揽月高了一大截。看着虽瘦,但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怕不是如表面一般。
容貌俊美,甚至比皇子还要出彩几分怪不得熊佳璇满心都是他,想要和他成亲了。
揽月想着,稍微抬了一下眼睑,对方正巧也看过来。
那眼眸也没动,却定定地注视着她。
神态沉稳,还带着些生人勿近之感。
揽月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别的地方才转回来。
他来这里干什么!
揽月才想要开口,褚文琢先说了起来,他微微弯腰,一副很是恭敬的模样。
“臣见过三公主。”
声音如潺潺流水,又带着一股清冷之意。
揽月在脑海里各种想着,她当初就是迷恋上了他的声音的面容,才喜欢上他的。
如今在她眼前晃悠着,她怎能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嗯,褚大人巧。”揽月点头示意了一下,身子别过他,想要进揽月宫去。
“公主稍等!”
揽月走了几步,褚文琢追了上来。他沉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
这回到揽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他这是生气?亦或是冷脸?还是都有之?
秋华夏风两人倒是自觉,退后了一些,让两人好说话。
揽月见之好笑,她几时说过要和褚文琢说悄悄话了?
离得那么远,她难道还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夏风和秋华接收到了揽月扫过来的冷眼,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假装没有看到。
褚文琢道:“你,最近还好吧?”
揽月无语,问这样的问题有意义吗?
“很好,褚大人多虑了。”
褚文琢道:“臣知道你为了太后娘娘的事情担心,若是信得过,臣愿意尽绵薄之力。”
揽月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主动来帮助她?
是哦,他说喜欢她来着,虽然不知道真假。
揽月却是不高兴,她的事情何时需要他来插手了!
她一个人足矣!
揽月直接道:“多谢褚大人好意,我不需要。”
她现在还不想看见他!
她说完就要进去。
褚文琢却看着她的背影,道:“公主您也太自私了。”
揽月步伐一顿,却未停住,也没有转身过来看他的表情,径直踏入了宫门。
长长的淡绿色裙裾消失在宫门里面的转角处,夏风和秋华才回过神来。
公主和褚大人又吵架了?
两人急急向着褚文琢行了一礼,忙提着裙子追了进去。
褚文琢面色沉沉的,定了几息,也转身走了。
走到半路,他稍微往后看去,见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尾巴。
他猜到了是谁,心中有些不悦。
他不太有时间来应付这些,那只有及时解决掉了。
他没有在意,她们便以为他是好惹的,无休止地跟踪他,还真当他不知道?
褚文琢露出一个微冷的笑容,迈开腿加快了步伐。
直到出了宫,身后的人才不跟着了。
褚文琢上了马车,回到了褚家。
云清河在佛堂里跪着。
她身前是一个个牌位,上面写着褚家各位已逝先人的名字。
有年岁高的,还有年岁最小的,仅有几岁孩子的名字。
云清河耐心地拿帕子擦干牌子上的灰尘,眉眼温柔。
“你和你父亲在下面过得如何了?”她细细低语,“文琢很有成就,做事也稳妥,已经真正长了。”
“她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也不哭,唯一变了就是不太喜欢笑。我还担心没有女孩子喜欢他,没想到他自己竟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云清河噗呲一笑,“你们不知道,我看他那样子还真有些可爱,但是也有了少年人的样子,我也很欣慰。”
“你们终于也可以放心了。”
云清河说着,外面褚文琢已经在站着。他示意守在门口的丫鬟不要说话。
他耳力好,能听清嫂子在说什么。
原来,她心里一直在为她担心。
褚文琢转身朝书房走去。
门口的丫鬟有些不懂,公子来了怎么又走了,夫人还在里面呢。
公子下朝回来都会来见夫人,即使不说话也要来请安。
今天竟然没有见到夫人就回去了,这还是从未有过的呢。
揽月跟褚文琢说完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怒气,这是她从来有过的感觉。
前世她对褚文琢是一种占有、霸道氏的习惯,很肤浅的那种。
但是她以为她已经变了,不会对褚文琢有任何非分之想了,没想到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陌生。
揽月知道她喜欢的男子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文武皆全的男子。
褚文琢就是这种。
所以她对着褚文琢有好感。
但是,为什么现在又有了呢?
一切都怪褚文琢,他总找上门来,害她胡思乱想,心神不宁的。
还说什么对她有好感,分明是骗人!
若真的事喜欢她,怎么会现在才说!
揽月快速倒了一大杯茶水,咕噜咕噜咽下去,顺过喉咙滑下肚子里,一股凉意蔓延开来,她总算感觉脑子安静了一些。
不能想!
不能重蹈覆辙!
夏风和秋华这厮门口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公主一进来就把自己关在门里面,不出来也不说话,难道是生气了?
褚大人究竟是说了什么?
公主这样生气的时候可不多。
昭家。
昭容面色惨白坐在椅子上,手不住地颤抖。
对面坐着昭延,上方是昭敏华,两人一致地看向她,眼睛微微眯起,泛着一种冷意,阴阴的凉意,像是一种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毒蛇一般。
这目光,也太相似了。
红木椅子显得厚重富有气息,连喝茶用的都是上好的彩色珐琅杯,这平常百姓都是用不起的。
昭容本喝着茶,对上这有些诡异对视,手不住地藏在袖子下。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
他们这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怎么会!
昭延懒懒地躺在椅子背后,觑着眼去看她。
哦,知道害怕了吗?
不是敢去找太子,怎么还会害怕?
胆子很大嘛!
第107章 东窗事发
昭延脸上挂着笑意,目光时不时落在对面的昭容身上。
这可是他的妹妹呀,果然没让人失望。就连做下的事情,都能让人大跌眼镜。
昭容长得美,可谓是都城第一美人,名声很大。
自她长大以后,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想要求娶她。
单单只因为她那张绝色无双的脸,就能令男人为之倾倒。
男人都是喜欢看脸的,只要足够美,脑子是不是管用,那都是可以忽略的。
昭延只是不曾想到太子竟然也会如此冲动,在还未成亲之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宫中只是传了些流言出来,国君还派人出来,都被他们挡了回去,总算是平息了一些。
可昭容似乎还不知道她闯下的祸有多大,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
不过,好像是假装的,内心很慌张。
昭延也不说,有教训她的人在。
比起昭延,昭敏华就严肃多了,神情肃穆,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你自己说,是不是真的!”
他分明是肯定的语气,就是想听昭容亲自承认。
她实在是不成器。
无媒苟合,对昭家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国君没有详细查清,想必也是顾着太子的脸面,所以手下留情。
但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昭容不敢直看昭敏华充满怒火的脸,她没有做什么事情,父亲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他这样,和审问一个犯人有什么差别?
她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侍从!
昭容这一刻很是委屈,她很想哭。
为什么她没有母亲?
昭容抬眼,态度很抵触:“父亲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管是什么,都和她无关就是。
昭敏华拍着椅子,啪一声大响,更加生气了:“听不懂?好一个听不懂!来人,伺候小姐喝茶!”
“既然你不懂,那就回房间去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昭敏华的话一出,就进来一个婢女,还有一个老婆子。
婢女端着盘子,里面有一碗药,药味很足。
才一进来,昭容就捂紧了鼻子。
太刺鼻了,一点也不好闻。
“小姐,请用药吧!”那老婆子把碗放在昭容旁边,十分恭敬地说。
昭容扭头,满身抗拒:“我不要,你快拿下去,别在这里恶心人了。”
要她喝这种恶心的东西,还不如死了算了。
打死她也不喝。
“快滚,本小姐不想看见你!”昭容厌恶道。
她虽然害怕哥哥和父亲,但是要对于一个让她觉得讨厌的下人,死了就死了吧。
她才不在乎!
昭延啧啧道:“不是舍不得惩罚下人?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能够当母亲的人了。”
“父亲,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被咱们惯坏了。她不想喝,那就让人喂她吧。”
昭敏华对不知该怎么办的婆子道:“灌下去!”
“今日你喝就罢了,不喝也得喝!”
昭容听了昭延的话脸色大变,他们知道了!
她开始的担心成真了。
太子殿下,他不是说要帮她的吗?
昭容闪神的瞬间,那婆子寻了个空隙,抓住了她,把整碗药都顺着喉咙灌了下去。
这一大碗,足够去掉肚子里的东西了。
快速做完这一切,婆子和婢女退下,昭容趴着大声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她方才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父亲,是真的狠心。
昭敏华马上道:“送小姐回去休息!”
昭容挥开要来扶着她的婢女,脸上泪水涟涟,她用袖子擦了擦,捂着肚子走了出去。
灵弄在外面等着,见到昭容出来,走路都不稳,忙上去扶着。
“小姐,您,怎么哭了?”
昭容摇摇头,抽泣道;“先回房间。”
灵弄扶稳了她,不再多问。
屋内,昭延见人走了,便说道:“这样,以后会不会不能生孩子?”
昭容若是成为了太子妃,是要有孩子的。
昭敏华不在意道:“是温和的药,对身子伤害不大,我早就考虑好了。”
“若不是她自己不争气,还给人发现了,闹到了国君那里去,也不至于要这样。”
昭延说道:“那位也是,做事情没有轻重,咱们选择他究竟对不对?”
虽然现在是太子,可这位置人人都有资格坐,只要比太子优秀一点,就能替代太子在国君心中的位置了。
昭延把玩着茶杯,玩笑似的说着。
昭敏华道:“起码现在是,如果不是了,那自然会变。”
“你才是我儿子。”
他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昭延却是懂了,笑道:“父亲,您不是和艾妃娘娘做了承诺?”
若是反悔,艾妃很有可能会报复。
艾妃和昭敏华是义兄妹,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若是她知道了昭敏华不站在太子这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能想到的,昭敏华这种老狐狸早就想清楚了。
“她有把柄握在我手里,这件事你不要管。”昭敏华不跟他在艾妃身上多说,转而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成亲了。”
“有没有喜欢的女子,为父去帮你提亲。”
如今凭着昭家的身份,可是有数不清的人想与他结亲呢!
只要是他儿子看上的人,他都能满足他。
昭敏华在这一点上很是自信。
说到终身大事,昭延话都少了,笑容淡了些。
他对成亲似乎有些不喜和抗拒。
“儿子现在还不想成亲,父亲,现在是您的大事最为重要。”
昭敏华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觉得有理。
“也好,但是你若是有喜欢的女子,想成亲了,就跟我说。”
“符合条件的女子还是很多的,光咱们家的富贵,就已经让人羡慕的了。不要亏待了自己。”昭敏华最后说。
昭延笑着答应。
昭敏华有很多小妾,都是年轻貌美的。昭敏华会享受,他也想自己的儿子能体会到这种快乐。
只要是有财富,有权力,没有什么不能得到的。
甚至,还会主动跳到他的手里。
昭敏华只有昭延一个儿子,昭延的母亲已经去了。
那些小妾生不出来孩子,无论男孩女孩,一个都没有。
昭延聪明能干,昭敏华对昭延的看重,全府都是知道的。
第108章 不惜代价
熊佳璇睡觉不好,出了宫,去找了一个听说很灵应的寺庙,给自己做了一场法事。
回到宫中,她便不再睡觉,现在有了求来的灵符,她再也不怕那鬼怪了。
揽月宫,夏风把熊佳璇出宫的消息告诉揽月。
“公主,奴婢看二公主鬼鬼祟祟,便让人悄悄跟着,她真的去了山里面的寺庙,还待了很久。”
“当天那寺庙做了场法事,可能就是二公主要做的。”
自从上次吓了一次熊佳璇,她就一直害怕着,平时也不出来了,连去艾妃那里都是少的,除了日常的请安,她都是在银灵宫的。
可见是真的被吓怕了。
揽月依稀记得她碰见过一次熊佳璇,即使敷重粉也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
看来,这个办法真的很不错。
揽月道:“自作孽,不可活。”
她还给了熊佳璇一点甜头,她很快就能尝到了。
可惜了,以熊佳璇这性格,她是不会闹出来。若是她忍不住了,那该多好啊。
“公主,您不是一直还让奴婢注意大公主吗?”
揽月难得正眼:“她怎么了?”
熊婉儿已经和景含笑定了亲,她还想反悔不成?
就算是为了安妃,她也不会冲动吧!
“公主,奴婢发现,这几天大公主的贴身宫婢眉情有些不对劲。她好像很注意宫外边的动静。”
听夏风这么一说,揽月也明白了几分。
熊婉儿,莫不是要逃婚?
揽月正色道:“这几天多多注意金凤宫的动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要看清了。”
熊婉儿若是真的要离开,那必定是打扮成宫婢或是太监出去的。
虽然她不觉得她会这样傻,但是现在很多事情都变了,难保这事也有所改变。
夏风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注意的。”
夜里,繁星密布。
天空一片亮晶晶的,即使不打灯笼都能看清地面。
让宫人准备了温热不烈的小酒,窗边高高的凳子上,揽月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味道,不算十分好。
有些苦了,她不喜欢。
轻吹悦耳的琴声飘荡在夜里,显得十分轻灵空旷。
曲调轻盈,又曼妙生姿。
这采莲曲弹得很不错啊。
“秋华姐姐真厉害呢!”守在外面的宫婢感叹着说了这么一句。
公主不会弹琴,偏又喜欢听,恰好秋华会,公主想听时便能弹来,怪不得深受公主信任呢!
人家厉害着呢!
揽月轻轻摇头,口中哼出破碎的曲调,心情轻松自在。
一曲完毕,秋华拿了衣裳披在揽月后背,说道:“公主,夜风冷,你别只顾舒适不顾自己的身子。”
揽月回头,笑了一下:“美景如斯,可惜了,可惜了!”
“您可是觉得可惜没有一同看美景的人?”秋华笑道。
“诶,倒也不光是这样,你不是在吗?”揽月喝了口酒,没管秋华递过来的帕子,顺手擦了擦嘴,“可惜山川之广,我却只能囤于这方小天地,没机会去欣赏。”
“只看这一片天地,就是如此美丽,秋华啊,你说无边无际,该是多么壮观!”
她想一睹山河秀丽,风土人情,却是只能想想。
秋华没想到揽月会说出这样的话,开玩笑的心思也没了,哑了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
公主以前,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她原来,喜欢的是自由。
这一刻,秋华有些感同身受,她似乎有些懂公主了。
有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却看不到眼底的笑意。
开心快乐,都是给别人看的。
“公主,公主!”夏风叫喊着进来。
时间很晚了,她看到揽月宫还是亮着灯的,便也不管了。
她的声音很大,揽月远远的就能听见了。
秋华疑惑道:“时间也不早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风这样大声叫着,怕是睡着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幸好公主没有睡觉。
时间的确是不早了。
揽月今晚没有睡意,才想着喝点酒,倒是等来了一个急躁的夏风。
她放下酒杯,笑道:“无妨,看看有什么事情吧。”
秋华心想公主怎么没有脾气呢?
可是对上褚大人就很容易生气。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夏风一路奔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着。
公主晚上不用什么人伺候,想起公主交代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要集中百分百的精神。
所以她一直在金凤宫外面蹲着,她本想盯一会儿就回去了的,可自己竟然睡着了。突然醒来,发现没有一个人,心里都害怕了。
她躲在稀疏的树木里,看着两道黑乎乎的影子从金凤宫出来。
当时她吓得差点大叫了。
等那影子靠近了些,夏风才发现是大公主,好不容易等对方过去了,她才拼命似得跑回来向揽月汇报。
夏风拍着胸口道:“公主,大公主这是要去哪儿啊?”
三更半夜的,人影都没有,怎么会想到要出宫呢?
揽月聚拢了眉头,突然道:“快,跟着她!”
“不,我也去!”
熊婉儿要走!
夏风和秋华顿时明白了,忙让人套了马车,快速向着南门去。
不是东门,就是南门离金凤宫最近了,那安妃所在的灵秀宫在东门的旁边,想必熊婉儿不会去东门。
揽月赌她会选择南门。
追到南门时,宫门刚刚关上。
方才肯定是有人过去了。
夏风急道:“公主,怎么办啊?咱们出不了宫!”
大公主是怎么出宫的?
没有国君的允许,轻易出宫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揽月毫不犹豫道:“跟上去。”
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她们。
“没有令牌,无论是谁,都不能出去!”
揽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像石头一样的金牌,放到了那侍卫眼前。
“现在可以开宫门了吧?”
侍卫忙跪下道:“小的冒失,罪该万死。”
“打开宫门!”
门一打开,马车匆匆出去了。
一个侍卫道:“说来也奇怪,现在是半夜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要出宫。”
一般出去一个就算是多了。
难道今晚有更多的大事发生?
那发号施令的侍卫道:“咱们只认令牌,有令牌,就能出去。至于出去做什么,为何现在才出去,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第109章 无怨无悔
马车出了宫门就更加快了,马蹄声响亮,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越发显得寂静的夜是格外的安静。
从宫门口到没有人的街道上,偶尔有一些门口挂着灯笼。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渐渐靠近了前面的马车,拦在了斜对面。
两辆马车差点撞上。
前面一些的马车急急停下,车夫怒骂着:“道路这么宽,没长眼睛啊!”
他们可是赶时间。
半夜里一般都是没有人的,怎么还冒出这么一辆马车!
熊婉儿提着心,直到出了皇宫才略放下了一些,但是还没到达目的地,她是不会安心的。
马车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车夫在外面叫骂着。
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呢?
难道是有人发现了她?
熊婉儿一想到这种情况就更加担心了。
她和眉情两人相互握着手,心跳加快。
揽月从马车出来,那车夫不认识她,没好气说:“看什么看,我家主子有正经事,别挡着我们的去路。”
这车夫一看就不是宫里的人。
揽月大声道:“姐姐,你不出来见见我吗?”
这,熟悉的声音。
熊婉儿听到揽月的声音,手都抖起来了。
三皇妹,她怎么出来了?
莫非父君知道了,派人来抓她了?
当下避无可避,才掀开帘子出来。
她穿着一身普通宫婢的衣服,头上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素面朝天,若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是那个一向端庄秀美的大公主熊婉儿。
“三皇妹,你……”
熊婉儿见只有揽月和她的宫婢,再无别人了。
其他人还不知道?
可是揽月怎么知道她出来了?
揽月认真道:“大皇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堂堂的公主,怎么也学起上不了台面的私奔来了!
两人说着话,那车夫想插嘴,夏风道:“主子说话,有你的份吗?”
见熊婉儿也没说什么,他这才闭了嘴。
揽月和熊婉儿离了众人几步说话。
夜色浓重,仅有灯笼少有的亮光照亮着。
面对揽月的质问,熊婉儿不自在地捏着衣裳,粗糙的质感让她意识到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没有错!
本来她可以不理会揽月的,但是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她还需要周旋,让她不要说出去。
那样,她就可以和心上人远走高飞了。
“三皇妹,你喜欢过一个人吗?”熊婉儿抹着眼泪,楚楚可怜,“就像是你喜欢褚大人,不想让他和别的女子成亲一样,我对他,也是这样生死不离的感情。”
“我想这楚宫之中,你应该是最能理解我心情的人了。女子想得其所爱,是多么的艰难。”
“三皇妹,皇姐求求你,成全我和连郎吧!”她说着还要跪下。
揽月不想受她这莫名的一跪,拉着她起来。
熊婉儿顺势起身,擦着眼泪道:“三皇妹,你答应我了?”
她和揽月不怎么相处,但是她想着这样低姿态的求人,她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事实上,揽月除了惊诧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感情。
她以为熊婉儿始终是要嫁给景含笑的,而且,景含笑这个人她也觉得配得上熊婉儿。
景家的男儿,向来都是不错的。
可似乎熊婉儿不满意父君为她安排的婚事,相反,她还有了喜欢的男子。
揽月看着熊婉儿道:“你想清楚了,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了。”
“即便是以后后悔了,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再有人替你做主了。”
她本想劝说熊婉儿的,但到嘴的话又变了。
她不想过多干涉。
若是熊婉儿执迷不悟,那她就走吧。
熊婉儿泪中带笑:“你放心,连郎对我很好。”
“三皇妹,谢谢你!”
揽月很是惋惜地摇头,只道:“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她不信一个男人能一直对她好。
她没有娘家依靠,以后甚至还要靠着对方过日子,这样怎么能长久呢?
熊婉儿上了马车。
揽月看着马车走远,消失在暗夜中。
幽幽的灯光在诉说着今夜的不太平。
揽月一行人返身回去。
秋华道:“宫中,大公主走了,国君要是问起来,咱们可怎么交代啊!”
揽月也怔住,她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熊婉儿走了,她追的光明正大,不需要多久大家都知道了。
她既然已经答应了熊婉儿,就不能回宫。
再者,若是真的把熊婉儿追了回来,她的心也不会回来。既是这样,那就不要回来了。
揽月道:“那咱们天亮再回宫。”
珍珠驾着马车,突然停住了,不禁问道:“主子,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客栈!”
夏风说道:“可是,这时候别人都睡觉了。”
三更半夜的,也没人敢开门吧。
“先去看看。”揽月说。
若是没有,只能在马车里过一夜了。
到了一家看着还算好的客栈,前门挂着两个明亮的大灯笼,看着有些气派。
珍珠前去敲门。
砰砰砰的敲门声很是震耳。
客栈向来都是有人在门旁边守夜睡觉的,听到这声音便爬了起来。
似这般明目张胆的,一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所以只能尽量让对方满意了,再自行离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人家一不高兴,杀了几个人才走怎么办?
店小二也不敢抱怨,这敲门声极大,手劲又大,想必定是一个粗莽的大汉。
但是他也不敢直接出去,而是从里面的梯子爬上去,朝门口看去。
这地方恰好能看见对方,而对方看不见他。
咦?
他看到门前占着两个身量较高的女子。
他揉揉眼,确认对了。
难道是赶夜路的人?
店小二一边想着一边下去,打开了大门。
珍珠放在空中的手一顿,而后收了回来。
“我家主子赶路,想在此住一晚,这是店费。”她拿出了一大锭银子,“打搅了。”
说完又放了同样分量的银子在店小二手中。
这银子,也太多了。
想必是个有钱的主!
店小二眼睛亮了,肚子里那点子不满意也消失了。
这样的客人,实在让他挑不出刺来。
他满面笑容道:“客官请进。”
“主子。”珍珠叫了声,揽月才从马车上下来。
她们一共有四人,开了一间房。
当夜,安静如常。
第110章 私自离宫
天大亮时,揽月才回到了宫中。
她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一些,看着有些狼狈了,才急急忙忙跑去章华殿。
已经是下朝了的时候了。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熊颉还在正殿里,揽月便在偏殿等着。
她一副慌忙的样子,看着很是不安,像是发生了大事一般。
终于等到熊颉来了,后面却还跟着褚文琢等几个大臣。
褚文琢直直的目光望过来,揽月就是想先避开都没有办法。
她就是觉得挺不适应的。
揽月觉得他那眼神怪怪的,眼底好像寒冷一片。
谁又惹着他了,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熊颉见到揽月在此,余光扫到后面的褚文琢,心思澄明,不由得笑了笑。
开始还说不愿意,现在都上来找人了!
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羞!
熊颉咳嗽了几声,对着后面几位大臣道:“众爱卿,寡人有事,你们先出去等会。”
国君对三公主的宠爱谁不知道?
为了三公主让他们等一下也没什么。
只是,三公主头发乱糟糟的,好像有些衣衫不整啊。
褚文琢最先带头出去,熊颉又道:“褚大人先留下,寡人有话与你和揽月说。”
褚文琢便立在一边。
其余的人都出去了。
熊颉这才挑眼看揽月:“怎么一副这样子?”
大清早的,她何时这般积极过。
想来也只能是为了褚文琢。
他这个父君还比不上一个外男!
熊颉看着褚文琢又有些不顺眼了。
揽月没看褚文琢,对着熊颉道:“我有事单独和父君说。”
他这话一出,不仅熊颉看过去,褚文琢也是看着她。
揽月气闷,她怎么不知道她非褚文琢不可了?
父君这是什么眼神,怀疑她吗?
褚文琢识趣道:“那微臣就先退下了。”
熊颉道:“嗯,你先出去吧。”
难道真不是来见褚文琢的?
等褚文琢出去了,揽月才走到熊颉身边,她的声音很小却能让熊颉清楚听见:“父君,大皇姐离开宫了!”
熊颉一愣,道:“她出宫去玩了?”
以熊婉儿的脾气秉性,她应该不会想着法子出去的。
想出去的,应该也是眼前这位才是。
熊颉猜测道:“你又出去了?”
还想推到别人身上,以为他真的那么好骗?
他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上次他虽说了不让她出去,可令牌也没收回来。
揽月急道:“父君,不是这样的。昨晚我宫中的宫婢跟我说,她起夜时,稀里糊涂走到了门口,还看到了鬼怪。我不信,便带着着人去看,发现那人是大皇姐。”
“我看着她到了南门,才知道她要出宫。夜半三更的,我不放心,便带着人追去出去。可是,出了宫,人都不见了。”
“我在外面迷了路,天亮了才回来。”
“父君,大皇姐会不会有事啊?”
揽月很是担心,她眼底有些许的青色,肯定是一晚上没有睡觉。
熊颉说道:“她回宫了没有?”
揽月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来人,去金凤宫,看看大公主起了没有。”
有太监领命去了。
熊颉看着揽月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此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宫去休息吧。”
“不用太担心。”
他没怀疑揽月话是真假。
待会太监回来就知道了。
若是真的,那……
揽月想到熊颉不会多问她,她也没有帮熊婉儿。
因为如果没有她的插手,父君估计也是今天才会知道她离宫了。
“三公主,您还好吧?”
揽月才出去,褚文琢借着行礼的机会上前来问了这么一句。
揽月本想直接走的,没想着要和褚文琢多说话。
但是他都问了,一句话不回反倒会显得她自己有问题。
揽月疏离道:“无事,多谢褚大人关心。”
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褚文琢也收回了落在她背后的视线。
她似乎,真的不想和他多说话了。
褚文琢冷着脸,想到刚刚揽月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难道是有人欺负了她。
而她选择只告诉国君,是难以对他启齿的话吗?
揽月回到宫中休息了一个早上。
昨晚她在那客栈之中,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但也不敢真正熟睡。
即使是三个宫婢守着,她依旧不能放下心。
所以硬生生熬出了眼底的青色,不过这也更加有可信度。
一觉醒来,用了一碗鸡丝面,揽月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了。
她还年轻,熬夜这样的事情虽是能做,但是为了日后,还是要尽量少才好。
“秋华,秋华。”揽月向外喊着。
“公主,您醒了。”
秋华进来,服侍揽月穿衣打扮。
“宫中没有消息传出来吧?”
揽月抚着自己一边的发丝,眼底还有些鸦青,的确很碍眼。
秋华拿了簪子,道:“没有,想必是国君瞒了下来。”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一直瞒下去。
大公主是肯定不会回来了,但是和景家还有婚事。
这婚事,可能真的要不成了。
揽月选了根发簪,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嗯,这和咱们已经不相干了,任由如何吧。”
“奴婢知道了。”
秋华拿了另外一面镜子,以便揽月能看到后面。
“您看,这样可好?”
揽月从前面的镜子里看到了大概,道:“好了,今天你替我去看皇祖母,我就不去了。她若是问起,你就说我要去凌志宫看看瑞瑾,就不去了。”
景太后一看就能知道她的不对劲,要是问起来,她还不一定能唬弄过去。
如此干脆不去了。
秋华道:“奴婢遵命。”
夏风收拾着一边的衣裳,抱在怀中要拿出去洗。
她忽然扭头道:“公主,您这般仔细打扮难道不出去吗?”
她还以为公主要去辛芷宫呢。
揽月笑道:“当然要出去的。”
夏风哦了一声,把衣裳交给了另外的宫婢,叮嘱着那件该注意等琐碎的事项。
她说完了才进来,秋华已经按揽月的吩咐去了辛芷宫。
“公主,咱们要去哪里啊?要准备什么呢?”夏风说着,整理着有些歪了的摆件。
揽月道:“拿一些点心就好,多准备一份。”
可能有两个人。
她只知道,这段时间熊瑞瑾和熊兴宁走得很近。
第111章 解除婚约
长缘宫内,熊瑞瑾和熊兴宁呆在一起。
是熊瑞瑾主动来找熊兴宁玩的。
尽管熊兴宁没有那么欢迎熊瑞瑾,但熊瑞瑾不是很在意。
他发现四皇弟只是嘴硬心软。
他这个人最是喜欢说反话了。
“四皇弟,我看你的伤也好了,以后可不能再受伤了。虽说你不是女孩子,但是也要注意一些为好。”熊瑞瑾耐心的劝说着。
熊兴宁在练字,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笔不停地动着。
小小年纪,就有了超乎寻常的耐心。
但是随着熊瑞瑾的话,他的笔尖有时候会稍微停下来。
他还是在听的。
熊兴宁写出的字整整齐齐,竟是比熊兴宁的还要好看一些。
熊瑞瑾伸了脖子去看,果然比他写的好看。
可是,四皇弟平时没有表现出来。
在师傅面前,他写的字看着没有这么好看啊。
“四皇弟,你最近是不是总在练字?”
要不是勤加练习,怎么写的这么好?
熊兴宁顿了顿:“嗯。”
熊瑞瑾笑着看他。
四皇弟难得说了句话了。
熊瑞瑾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惊奇道:“四皇弟,你长得真好看。”
熊兴宁的长相既有楚人的清俊,又随了白妃的蓝眸深邃。
细细看着,比熊兴宁还要出色特别一些。
熊兴宁小脸很是冷淡道:“不要用这种词来形容我!”
好看,那是说女人的。
他是个男人!
熊瑞瑾哦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何这样子的小事四皇弟也要生气。
姐姐就经常说他长得好看啊。
大概四皇弟是真的不喜欢吧。
熊瑞瑾拿了自己的书在一边看着,熊兴宁也没有赶他走。
他现在没有之前那么排斥熊瑞瑾了。
揽月去凌志宫扑了个空,听到熊瑞瑾在长缘宫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熊瑞瑾最近总和熊兴宁在一起玩,小孩子家的,揽月她不多管,让他自己随意。
她把拿来的东西放一份在凌志宫,让夏风提了另一盒糕点来到长缘宫。
两个小家伙,一个看书,一个在练字。
熊瑞瑾有时候还要向熊兴宁请教,两人仅仅相差一岁,想不到熊兴宁在这方面的造诣这么高。
他说的话,揽月觉得自己都不是很懂。
不得不说,她在这方面有些丟人了。
两个小家伙看见揽月来了,忙站起来行礼。
“姐姐。”
“三皇姐好!”
揽月笑道:“你们坐着吧,我就来看看。”
“兴宁的伤好了,就要去听课了。”
熊兴宁答道:“我准备明天去。”
熊瑞瑾补充:“是啊,四皇弟明日和我一起去,姐姐不用担心。”
“姐姐,您今天是来看望四皇弟的吗?”
揽月点头道:“是啊,无事就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好吃的,可别光顾着用功忽略了肚子。”
“喏,这是给四皇弟的,兴宁你那份我放在你宫中了,你可不要抢四皇弟的。”
熊瑞瑾笑嘻嘻道:“我不会的。”
熊兴宁站听着两人说话,几乎是一句话都不说,只默默地站在一边。
近距离看熊兴宁,揽月发现她这个便宜四皇弟长得可真好看。
粉雕玉琢的,淡蓝色的眼眸很是添彩。
揽月不自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四皇弟长得比瑞瑾还要好看,以后长大了一定有许多姑娘喜欢。”
“好了,你们好好看书,瑞瑾不许欺负四皇弟,我就先回去了。”
揽月发现她在这里,还影响两人,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玩。
熊瑞瑾点头。
熊兴宁木木的,揽月走后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熊瑞瑾才反应过来,忙解释:“四皇弟你不要生气,姐姐她也总说过我好看,没有不当你是男孩子。”
四皇弟还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
诶,都怪他没有提前和姐姐说好,等下四皇弟又生气了,糟糕。
熊瑞瑾在心里埋怨自己,他想的一点也不周全。
熊兴宁道:“没有。”
熊瑞瑾有些不放心:“真的?”
他不介意?
熊兴宁又不说话了。
熊瑞瑾想,那大概说的是真的吧。
四皇弟应该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话说熊颉虽已经派了人去寻找熊婉儿,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都城之中,早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
熊颉对熊婉儿原先有多疼爱,现在就有多失望。
他以为她是一个懂事的,没想到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找了几天,熊颉把外派出去的人手都收了回来,停止了寻找。
他不打算再去找人了。
灵秀宫内,安妃开始还哭着,求熊颉出去找人,但后面渐渐似乎死了心一样,有几日甚至不吃不喝,那么呆呆地坐着。
宫婢上报到熊颉那里,熊颉不得已才去一趟灵秀宫看安妃。
他到时,安妃忙出来迎接。
她身子果然比前几日瘦弱了很多,脸颊凹陷,双眼无神。
“臣妾给国君请安。”
“起吧。”熊颉似叹息道,“你这是何苦?”
“她既然选择走了,那便算了,以后宫中就没有大公主了,你该知道。”
安妃嗫嚅道:“臣妾知晓,臣妾,臣妾知晓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还不敢相信。
她的女儿,竟然选择跟一个男人走,也能抛弃自己的母妃。
安妃在宫中,只有熊婉儿这个一个依仗,如今她走了,也不顾是否会连累安妃。
或许熊婉儿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点。
她只想着追求自己的幸福。
安妃是又伤心,又担心熊婉儿。
她不觉得那个男人能让她幸福一辈子,可她不懂,还辜负了她的苦心。为了让她和景含笑定亲,她去求了熊颉,好不容易才答应了。
难道她以为会这么容易?
景家现在逐渐壮大,虽有景太后在,但国君肯定会有所忌惮,怎么会想让熊婉儿嫁到景家?
为此,安妃放弃了很多东西。
这样大的代价,只想着若是能让熊婉儿幸福也值得了,可她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安妃低声哭着,不想让熊颉看见。
可是人都在她跟前了,怎么会看不见?
她一向是不争宠的,熊颉对她也是有几分喜欢。见她哭成这样,心中也不好受。
“你可要寡人继续找她?”
安妃道:“不了,国君,您,您就随她吧。臣妾,不想再管她了。”
熊颉命人好好照顾安妃,轻叹一声离开。
不日,熊颉就下旨,解除大公主熊婉儿和景含笑的婚事。
理由:八字不合,将有大灾。
景家。
“小叔呢?”景妍问景冕。
景冕回以一个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他怎么知道。
景妍只得出了书房,无精打采往外面走去。
第112章 落花无情
酒楼里的一雅间内,一绿色长衫的男子拿着酒瓶喝酒。
他穿的是那种很是亮眼的绿色,很是骚包鲜艳,但是配在他身上,又刚好是恰到好处的合适,看着一点也不奇怪。
“小二,再来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不一会儿,店小二又拿了不少酒进来,他有些为难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女儿红今日已经售罄了,这是梨花白,也是上好的佳酿,您要是不嫌弃,小的就放在这里了。”
好酒都是细细品的,哪里像这位一样牛饮。
一点也不懂酒。
店小二只敢在心里抱怨,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不能得罪。
听掌柜的说,还是景家的公子。
景含笑从店小二手中抢过一坛酒来,说话间都是满嘴的酒气:“放心,你,出去!”
店小二愣愣地看着他几乎是几口就喝了很多,差不多是半坛。
这梨花白虽然比不上女儿红的珍贵稀少,但也不是普通的啊。所以坛子都比普通的酒坛还要小一些,就是讲究瓶子的精致和心情的雅致。
但是看这位,好像一点都不能体会到这种感受。
真是暴殄天物啊!
店小二一脸可惜,忙捡了一些地上的酒坛子出去了。
景含笑随手把一个坛子扔在地上,笑了一声:“逃走了,哈哈,走的好,走得好!”
“干杯,喝酒!”
景家,景老爷子难得生气了。
“让人把含笑给我找回来!”
景笠仲道:“父亲,三弟想必也是心情难过,所以出去走走,我想他自己会回来的。”
景含笑不是小孩子,不会这样任性的。
褚珺也道:“是啊父亲,您不要生气了。”
自从景含笑和大公主的婚事订下来,景含笑简直是变了一个人,去青楼也少了。
景家人都知道他喜欢大公主。
可以现在景家的身份,国君肯定是不会让大公主下嫁的。
所以景含笑才欢喜。
景万清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但是谁知道,大公主竟然逃走了。
不愿和景含笑成亲,宁愿抛弃自己公主的身份,和一个没有身份的男人私奔了。
这个当然也只有景家人和宫中少数的嫔妃知道。
熊颉虽然不说,但景家人会自己去查,
本来景含笑还想着去找人的,但得知了熊婉儿是自己走了,他人也不找了,整个人变得有些丧气。
他风流成性,本不在乎这样的事情。
可熊婉儿,是他倾心的人。
她那温柔的笑容和形象,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景含笑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回府。
景万清都着急了。
这个儿子真不让他省心!
景万清对景笠仲和褚珺两人的话不以为然,景含笑有时候就是一根筋,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大公主也是荒唐,身为公主,没想着作表率,竟然随意跟了一个宫外的男人就走了。
那男人,还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这样的男人,能和景含笑比?能和景家比?
景万清只能是摇头。
冲动还没有脑子,这样的女人,幸好没有进景家来,不然教出的后辈也不会是好的。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是景含笑在酒楼里喝醉了,连着几个人扶了景含笑回来。
景万清有些不悦,太儿女情长也不是好事。
景含笑烂醉如泥,似不省人事一般,并没有看到景万清黑黑的脸色。
熊颉为了楚皇室的颜面,仅把熊婉儿这件事告诉了曹皇后,其她妃嫔他都是瞒着的,不想让人再宣扬出去。
其她妃嫔自然是看好戏的心态。
景家也是一大家族,景万清更是令伊,受到国君的看重。
本以为熊婉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依仗,安妃也就变相地和景家绑在了一起。
但是现在,安妃做的梦该醒了。
谁让她的女儿命不好呢?八字不合也是少有的,偏偏让熊婉儿碰上了。
安妃闭门不出,大家纷纷猜测她是因为这件事伤心了。
揽月对谁打熊兴宁一事有些不解,一查才知道,熊兴宁去给白妃宫中回来就伤成了这样子。
所以她猜测,这是白妃做的。
可是,熊兴宁是白妃亲生的,白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揽月很是想不通。
她略微在曹皇后跟前提了提,曹皇后也是吃了一惊。
但是派人去问时,熊兴宁又不承认,他总说是他自己摔倒的。
揽月想着熊兴宁一个小孩子,白妃这样对待未免太过了。
这天,揽月在茗霜宫把这事一说,曹皇后便让人把白妃叫来。
揽月想阻止,但曹皇后决定了的,不准备改变,她只有作罢。
揽月坐着,觉得曹皇后太冲动了。
她不禁偷偷看了她两眼,她正吃着点心,没往揽月这边看来。
揽月心纳闷,怎么感觉人都变了。
难道是为了瑞瑾,所以想杀鸡儆猴?
白妃这次没给曹皇后抓到把柄,她来的很快,在装扮上依旧是那般明艳动人。
肌肤胜雪,皓腕生霜。
揽月近距离看白妃,她的长相偏向异域,当真是美艳,光凭着那张绝代无双的脸,已经很是吸引人了。
女人尚且都想多看几眼,更何况男人?
白妃这回极为规矩了,安安分分给曹皇后行了礼后站着。
又想来罚她?
她倒要看看曹于淑这回要耍什么把戏!
白妃满腔的怨念都化作了脸上明艳和气的笑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她心里可是还记得曹于淑让她当众下跪的时候呢!
这个仇,她迟早要报的。
白妃识相,曹皇后也没有为难她,让她坐在一边。
曹皇后端坐着,居高临下地说道:“白妃,你等一等,有个人要见你。”
她不太看白妃,似乎觉得白妃能让她觉得恶心和碍眼一样。
白妃心中纳闷,有她什么事情?
她这一阵子,都呆在自己宫中,更是鲜少出去,若不是曹于淑这个贱人,国君又怎么会不来看她?
白妃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揽月身上,眼露嗤笑。
曹于淑这个老女人,生的女儿也只是这般容貌常常。
这也是她的报应!
揽月注意到了白妃有些不同的视线,看着和善微笑,但在深处藏了恶毒和愤恨。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揽月真真切切看见了。
她也冲着白妃微笑了一下。
礼尚往来。
白妃笑容微僵在脸上,这个三公主,傻乎乎的。
竟然还对她笑!
有其母,必有其女!
第113章 一个教训
白妃一身烟色宫装,那一双独特又带着别样风情的蓝眸似在发光,像镶嵌在深海中的珍珠一样,有很大的吸引力。
她不知道曹皇后叫她来是为何,这些日子她本本分分,大多数时间又呆在自己宫中。
曹于淑这个老女人纯属没事找事!
白妃看着对面容貌普通的揽月,心中的不屑再次达到了极点。
母女俩,一丘之貉。
白妃正等得不耐烦时,平丽从外面进来,她身后有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是熊兴宁。
揽月想尊重熊兴宁,不把他和白妃之间发生的事情闹到明面上来,所以选择悄悄和曹皇后说。
可是,这次曹皇后为了给白妃没脸,没有顾及熊兴宁的感受。
再者,谁知道熊兴宁在这种情况下还会选择保护白妃呢?
说到这点,白妃就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熊兴宁进来后,给曹皇后行过礼,然后是白妃和揽月。
他礼数周到,无可挑剔。
白妃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他来这里干什么,碍眼!
曹皇后忙让他起来,说着关心的话:“兴宁小小年纪,就有了皇子的气度,不愧是咱们楚国的四殿下,落落大方,有国君的风范!”
说着她还斜眼看了看白妃,话语间也是意有所指。
“你今日身子可好全了?背后的鞭伤还痛吗?本宫这里有些好药,待会你回去拿去用。”
“别人不知道心疼,本宫可是替国君心痛啊!”
“你可不要不在意,这可关乎日后。本宫不知道为何有人能下这样的狠手,也不怕遭天谴吗?”
曹皇后一句句都是针对着白妃,明显的指桑骂槐。
白妃脸色微变,她终于知道曹皇后让她来干什么了。
原来是抓住了她的辫子。
熊兴宁这个吃里扒外的,她好歹是的生母,他竟然联合曹于淑来害她!
想不到,她生了一个白眼狼!
白妃眼睛狠狠剜向熊兴宁,像是淬了毒一样。
面对着白妃,熊兴宁似乎也不害怕,眼神冷漠,仿佛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
曹皇后还在等着他的回话。
出乎意料,熊兴宁却道:“儿臣无事,母后不用挂心。”
曹皇后虽是笑着的,但可不怎么喜欢他这样说。
无事,挨打了还无事?
这么维护白妃?
白妃还真是厉害,不愧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样也好。
曹皇后笑道:“既然无事,那本宫也能放心了。平丽,把前些日子进贡来的药给兴宁。”
“你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人再敢做些虐待皇子的事,本宫就再也不姑息了。”她又说道。
熊兴宁谢过之后退出了茗霜宫。
白妃脸色青青的,手心攥着,低眉垂眼的。
曹皇后心情大好,嘴角上扬,笑意露了出来:“本宫最近记忆不好,本是让你来看看兴宁的,刚刚却又忘记了。你看本宫,记忆不行啊。”
“你是兴宁的生母,理所应当对他好些。勿忘昨日之鉴。”
白妃一言不发,受了曹皇后这些话。
又冷了她一阵,后面曹皇后让她走了。
白妃走后,揽月才道:“母后,您这样,是彻彻底底惹恼白妃了。”
树敌太多,终是不妥。
曹皇后笑道:“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大人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
“你也回去休息吧,不要把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在心上。”
“平灵,把我放在私库中的茜草色布匹给三公主!”曹皇后又说,“你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不该整天穿这些靛青,淡青色,这茜草色的布匹,可是好看得紧。”
“姑娘家多注重一些打扮总没错。”
曹皇后吩咐完,心情还很好,让平丽搀扶着手,慢慢进了内殿。
平灵拿出了布匹,无一不精美。
“公主,这些都是娘娘特地给您留下的,说是您会喜欢。”
她捧着的布匹,是朱红色的,很是鲜艳夺目。
果然是好看。
揽月看后,让秋华接过,秋华不由感叹:“这红色,可真是好看啊。”
四匹锦布图案各异,有凤鸟纹饰的,有菱纹红心花蕊的,工艺精美,触感极为细腻柔和。
这定是楚国织艺高超的女子才能做出。
产量极少,很是珍贵。
寻常宫妃能得到那么一两匹,已经是很不错了。
但是皇后娘娘把这些一股脑儿都给了公主,可见皇后娘娘对公主的疼爱。
揽月眼睛落在这些精美的布匹上,只点点头表示同意秋华和平灵说的话。
“奴婢送您出去。”平灵说。
揽月婉拒道:“不用了,母后身边还需要贴心人服侍,你就进去吧。”
她和秋华出来。
秋华不解道:“公主,您是不是,不开心啊?”
揽月看着橙蓝色的天空,也不说话,只道:“回宫再说。”
要说是不高兴,似乎也说不上。
母后对她和瑞瑾很好,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这是好事啊!
或者是她内心幼稚的认为母后就应该是善良的,不习惯和别人争抢,安安静静地呆在茗霜宫?
所以事情一旦超出了她刻板的认知,她总是需要停下来想一想。
秋华看着这些布匹,心里很是欢喜,但是公主好像不怎么喜欢,她心里的欢喜也淡了几分。
公主,好像挺忧愁善感的。
褚大人也是冷冷的性子,两人都不喜欢说话,若是日后真的在一起,做了夫妻,在平常岂不是沉默?
秋华想到此,颇为担心。
褚大人虽优秀,但是和公主性格不太互补啊。
若是能再出现一个性子开朗些的驸马就好了。
有时候,无心之语,无心之想,往往会一语成谶。
回到了揽月宫,揽月让秋华把曹皇后给的东西放在专属的库房里。
这布匹颜色,做工都是极好的,但是,她不想穿这样夺人眼球的颜色,一下子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可能是,上辈子她都是喜爱这样鲜艳的颜色。
她每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只求偶的公孔雀。
那时的她是骄傲的,恣意的,欢快的。
物极必反,现在她只想简单一些,随意一点。只要是自己舒服就好。
不想再为了不相干的人、虚无缥缈的东西,让自己穿的不伦不类。
第114章 请安认错
白妃在曹皇后那里受了气,心里面十分不好受。
又是熊兴宁,又是他。
他简直是个扫把星,不仅屡次坏她的好事,还连累了她,害得她被曹于淑羞辱。
她如今只是恨自己当怎么心一软就生下了他,让他来对付自己!
清如知道白妃为何气成这样,联系到四皇子的事情,她就更不敢开口了。
娘娘似乎,很讨厌四皇子?
屋子里的花瓶等物都摔在地上成为碎品,宫人们纷纷低着头,没人敢来劝说。
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不间断,一个接着一个。
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白妃终于没有了力气,她坐在床头,脸上表情都是扭曲了的。
曹于淑,她现在要对付她吗?
那好,既然是她先惹她的,那她就给她好看。
现在曹于淑最在乎的人当然不是她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儿,而是聪明乖巧的儿子熊瑞瑾。
白妃哈哈大笑着,声音听着有些恐怖和刺耳,像是从喉咙深处里发出来的一样,压抑到了极点,又夹杂着说不出的痛快。
清晨的芷萝宫内,熊宸翔一早就来请安。
艾妃已经有几日不肯见他,想来也是因为知道了他的事情,对他的作为不满,所以生气了。
熊宸翔接连着都来,本以为艾妃会再冷着他一两日,没想到他等了一刻钟,木雨就出来让她进去。
艾妃已经洗漱穿戴完毕,此时正是等着他。
她没有穿着一向喜爱的红色宫装,而是换了一身极为难见到的空青色的,肤色更加白皙,红唇显得人越发凌厉。
熊宸翔一看就知道她今日心情不算很好。
想来他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换而言之,她很在乎他,或是在乎那高高在上的国君之位?
熊宸翔恭恭敬敬地行跪拜之礼。
“儿臣不孝,让母妃担心,还辜负了母妃的淳淳教导,请母妃责罚!”
他跪着不起,脸贴着地面,以显示自己的认错之心。
艾妃微微动容,却不肯轻易开口,只是看着他。
青年人,谁能不犯错?
但他身为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和别人是不同的。
其他人能做的事情,他不能,同样,他也不能在这时候过于沉迷女色。
若是能被女人迷惑住,将来也不会有大作为。
耽于女色的男人,是成不了国君的。
就算是他实在喜欢,至少不能在这关键的几年表现出来。
这时候,人人都在盯着他,看着他犯错。
熊宸翔便继续跪着,也不说要原谅他之类的话。
艾妃才问道:“你知道错了?”
熊宸翔跪着道:“儿臣做事没有想到后果,让母妃挂心,也丢了自己的脸面,让别人抓住此事来说,影响了自己的名声。”
他说的都是实情,也没有顾着自己的脸面不肯承认错误。
艾妃想,她冷着他几日,总算不是白费的。
至少知道错在哪里。
“既然你自己已经知道了错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千万记住,日后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光是昭容怀有身孕的消息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被人说三道四,口诛笔伐,熊宸翔这段时间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艾妃虽不太出宫门,但是朝堂上的消息她还是知道一些。
算了,她说的也足够了,他自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艾妃嘱咐道:“昭容的事情,会渐渐平息过去,在和她成亲之前,你不要和她见面了。”
她要和昭敏华合作,拉他上船,不得已让熊宸翔娶昭容做正妃。
昭容长得美貌,但艾妃看上的是她背后的势力。联姻,自古以来都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若不是如此,她早就把昭容当做了弃子,丟之不用了,哪里还会让她做熊宸翔的太子妃?
“儿臣都听您的。”
熊宸翔如此说,艾妃便更加满意了一些,至少心底的埋怨已经没有了。
毕竟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有时候做的严格,但心里面也是不舍的。
为了那位置,只能咬着牙逼他,逼着自己。
熊宸翔对艾妃的决定都不反驳,一一认同,母子两又恢复了往日间的相处。
从芷萝宫出来,熊宸翔步伐不赶不慢,从容淡定。
侍卫景新在外面等着。
艾妃娘娘连熊宸翔都不见,怎么会让他进去?
这也是给熊宸翔一点教训,免得他过早忘记了。
“走了。”熊宸翔背着手望着东宫的方向走去,顺便喊了一声,景新忙跟上。
“殿下,娘娘没有为难您吧?”他看着殿下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不禁纳闷问出了声。
艾妃娘娘对殿下可是很严苛的,而且她定是知道了流言就是实情。
光别人的闲话,就能让艾妃娘娘生气好久了。
景新觉得自家殿下太过于听艾妃娘娘的话,说不定被责罚了呢!
熊宸翔说道:“你脑子想的是什么?她是我母妃,不是老虎!”
景新小声道:“奴才也是担心您,艾妃娘娘美貌又善良,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熊宸翔噗呲一笑,看着他道:“你看,天上有牛在飞!”
有牛?
景新忙抬头看上去,一片蓝色,天际还有白云悠悠。
“殿下,在哪儿呢?”他怎么没有看到这样的稀罕事。
牛如何能飞,殿下莫不是看花了眼?
熊宸翔道:“是你吹的牛!你没看见?”
这小子,胡乱夸人的本事见涨了。
景新低头道:“您就会取笑奴才。”
艾妃娘娘可是殿下的生母,又是国君的宠妃,他这样夸赞,也不算是太过吧!
按理说殿下应该是喜欢的啊,怎么还取笑他来了。
殿下有这闲情,说明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嘛!
“真就是真,没有人会那么好。你若是说了,本殿下也不会怪你。”
景新不说话,殿下似乎又不太高心了?
“有些事情,看透了本质只觉得肮脏。所以,有时候还是简单一点为好。”
这话景新觉得莫名其妙,更是不敢苟同,
他听不懂啊!
熊宸翔就此打住,也不跟景新多说,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往着东宫的方向驶去。
第115章 腊八鼓响
熊婉儿连着逃命三日,才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她得知身后没有人追赶时心里很高兴,想着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了。
大概是母妃为她求情了,所以父君不再派人来捉她了。
熊婉儿还是都城里,她根本就没有出去,所以熊颉派出去的人很难找到她。
还以为她走远了。
熊婉儿站在一颗桑树下,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
院子的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男子身穿黄棕色二色交织麻布衣裳,却不是下层劳动者所穿的较粗的麻布,而是上层贵族所用的精细麻布。
此人一副书生儒气相貌,眉清目秀,一看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
青年男子的外貌和气质都是不错。
熊婉儿见他回来,高兴地迎了上去:“连郎,你回来了。外面没有追兵了吧?”
她这几日并没有遇见有来寻人的。
连蕴极为温和地道:“婉儿放心,现在已经安全了许多,若是没有其他动静,咱们明天一早就偷偷离开这里。海阔凭鱼跃,天底下一定会有咱们的容身之地的。”
熊婉儿扑在他的怀中,害羞地点点头。
这个怀抱那么温暖、可靠,她相信他说的话。
连蕴微笑着搂着她,两人就在桑树下,像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夫妻。
屋子内,眉情正要从里面出来,看见两人甜蜜的相依相偎,她踏出的一边脚又收了回去。
昭家,昭容虚弱地躺在床上。
硬生生被流产,她少不了要休息上一段时间。
她开始还总哭,后来便渐渐沉默了起来。
父亲和哥哥对她如此,她是能想到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能如此对她。
他可是说过,承诺过她的。
他说会帮她。
可是到头来,还是他推了自己一把。
昭容也见不到熊宸翔,昭敏华和昭延这样毫无顾忌的动手,背后熊宸翔肯定是知道的。
他也觉得这孩子不该留着。
昭容望着上方,双眼无神,里面空洞着,像是了无牵挂了一样。
她身子虚,尽管有好定西补,但是她吃不下多少,眼见着就消瘦了。
灵弄很是担心,又没有办法。
昭敏华和昭延也不踏足这里,应该是对昭容的行为很是生气,所以也不愿意见她。
灵弄劝道:“小姐,您多少再用一些吧,不然身子怎么熬得住!”
“我吃不下,没死不就成了吗?灵弄,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相信的人当中,原来没有一个人真正对我好。我想,现在还有你愿意呆在我身边了。”
灵弄哭着道:“小姐,您对奴婢有大恩,没有您就没有奴婢。您放心,奴婢会一直跟着您的。”
昭容笑了,但是比哭着还难看。
为何现在才知道?
她就不该相信任何人,他们只会利用她,说不定,她在他们眼中,连一件物品还不如!
另一处,昭敏华背着手,听着婢女的话。
“怎么,不肯吃东西?”
“吃不吃东西不是她能做主的!”
“就算是灌,也不能让她出事,不然,你们来陪葬!”
跪着的婢女连连应下,倒退着出去。
昭延走进来:“父亲,今日为何不开心?”
昭敏华坐回椅子上,有些生气:“那你就要问她了,我辛辛苦苦培养她长大成人,还成了第一美人,可不是给她寻死的!”
还想用不吃东西来威胁他,不自量力!
昭延道:“这有何难,妹妹的婢女不是对她很好吗,想必她也舍不得那婢女走吧?”
用那婢女逼着她,若是她能不要那婢女,那死就死好了。
但是要死也不是她说了算。
她的命,并没有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昭敏华道:“这样也好,你去处理,我最近不想看见她!”
女人就是麻烦。
昭延称是。
揽月宫。
“她最近一直鲜少出来?”揽月问道。
珍珠道:“是的公主,二公主除了请安之外,还是不太出来,甚至还有人传言,说是,您抢了褚大人,所以二公主才是失心落魄的。”
夏风道:“褚大人又不是二公主的,这些人凭什么怎么说。”
她为自家公主鸣不平。
揽月道:“随她们,堵不住别人的嘴。”
夜夜做噩梦,怎么能有好的休息?
她既然敢买凶杀人,那至少还要承受一个月的煎熬!
夏风等三人自然知道熊佳璇的事情,还是公主吩咐她们去做的你额!
大家都心照不宣。
“公主,明天是腊日,今晚您可得早点休息,明日是腊日,大家都得早早起观赏傩舞,看傩人驱鬼呢!”
“这项事情盛大,您可不能迟到。”秋华又说道。
在腊日,即为每年的十二月八日,俗称腊八节。
这里有击鼓戴胡,傩舞逐疫的风俗习惯。
不仅是在明间,皇宫也有,通常有国君带领着文武百官,妃嫔公主,宰杀猪与黄犬,以此祭拜灶神。
揽月道:“你不提醒,我都要忘记了这事,也罢,今晚睡早点,明日好起来。”
这日,揽月也没有出去乱走了,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还未醒来,楚宫里的腊鼓已经响起起来。
各人听到都一一起来,前往祭祀灶神的地点。
祭祀的地方在楚宫之外,全都城的百姓都可来观看,也代表着接受傩人取出疫病的象征。
这天,在都城的一大片空地上,沾满了一排排穿着鸦青色长跑的傩人,带着黑红色花纹的脸谱,最前方是主跳傩舞的傩人。
最中央有宫人抬着一头小猪和一只黄犬,放置好了,才退出到了外围。
另外有乐师在不停地击打着几个大鼓,声音很响亮。
外围已经慢慢布满了百姓,大家都虔诚地看着,双手祈祷。
鼓声停下,国君熊颉和景太后两人穿了最为鲜艳的赤红色长袍,戴着高冠,神情肃穆地率领着文武百官走来。
身后还跟着皇子公主妃嫔等,无一不是严肃端庄,打扮地也与往日不同,颇为庄重,清一色深红色的礼服。
就连寻常的百姓,也都穿起了各自的礼服,以表示对这一天的尊重。
第116章 春草生长
腊鼓敲响,春草生长。
腊八节本就是个极为重要的节日,全国欢庆,国君和百姓相处在一起,就是为了表示对上天的恭敬,以求来年好收成和国运恒通。
鼓声又有节奏地响起,踏着鼓点,以熊颉为首的众人朝着最前方的灶神雕塑走去。
灶神立在前方,桌子上摆满了珍贵醇厚的美酒和用盆装着的饭菜。
熊颉等人走到了灶神前,成两排。
鼓声落下,齐齐跪下,拜上三次。
全城百姓都是跟着如此,全场寂静无声,就连击鼓和跳舞的傩人也都行跪拜之礼。
三拜之后,众人皆起,鼓声又动了起来。
熊颉亲手把装着美酒的坛子放到灶神面前,毕恭毕敬的,动作无一不认真。
而后,他带着众人退到一边的座位上,傩人进场,围成一个大圆,一手举着大大的旗子,一手拿着酒樽,里面还盛了酒。
鼓声密密响着,傩人有的挥舞着旗子,有的口中喷着酒水,有的手执着桃弓和棘箭,祛除恶鬼和瘟疫。
周围百姓欢呼着,一声盖过一声。
傩舞的时间很长,但大家的兴致丝毫不减,仍似开始般的热情。
到傩人们退场的时候,这祭祀礼仪也差不多完成了。
有宫人现场杀猪杀黄狗,再分发给涌上来的百姓,人人都想要,但是只有一些人能得到。
这些得到灶神礼物的人,来年都会走好远,得到灶神的庇护。
当然,只要来的人,身上潜在的恶鬼和瘟疫都被驱逐,也是能得到保护的。
在众人的欢呼声下,祭祀大礼落下帷幕。
回到宫中已经是傍晚,日落时分。
傩礼的现场是不可以走动的,偏偏没个礼节都要注重,百姓还能离开一下去吃东西,但是官员们却不行,必须全程关注。
有些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揽月难得饿了,多用了一碗腊八粥。
味道也不是怎样,不过是个节日罢了。
揽月填好了肚子,坐上马车去辛芷宫。
累了一天,景太后硬撑着身子,上了厚厚的妆容,才勉强把脸色的憔悴和瘦弱遮掩了一些。
她是太后,这偌大的节日,岂能不出现!
景太后不顾熊颉的反对去了。
幸好没有什么事情。
揽月想着好歹是腊日,终究是个节日。
她要去和皇祖母一起度过。
来到了辛芷宫,熊颉从里面出来,常嬷嬷送着他出来。
熊颉换上了平常穿的衣服,白天穿的衣服只能是那场合用。
“来看你皇祖母?”
揽月福身道:“见过父君,我来看看皇祖母腊八吃些什么,想不到父君也在,不知父君可吃腊八粥了?”
还知道关心他,不错。
熊颉笑道:“当然,我去你母后宫中,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皇祖母,你就替我多陪着她。让她开心些,心情好了,身体才能好起来。”
揽月道:“都听父君的。”
“嗯,好。”
熊颉走了出去,揽月往里走去。
两人的方向相反。
常嬷嬷开心道:“公主您来了,娘娘刚刚还念叨着您呢!”
“老奴看,公主和娘娘之间,可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她笑着调侃。
揽月也笑:“嬷嬷今日心情很好。”
她说的是肯定的话。
往常来,一般看到常嬷嬷都是一副苦哈哈的神色,总是不太高兴。
揽月也知道,她这是为皇祖母担心,连着自己的脸色有时候都忘记掩饰了。
但今天是真的高兴。
常嬷嬷回道:“公主真是好眼力,老奴高兴啊,驱逐了瘟疫和恶鬼,说不定娘娘的病都能很快好起来。”
确实有这样的说法。
但是管不管用,又是一回事。
揽月也希望有用,可着傩舞怕是远远不能达到治病救人的功效。
再特殊,也是一种舞蹈。
论到是否有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鬼神向来敬而远之。
景太后和熊颉才说了话,也没有休息,加上揽月又来了,她更加不想睡觉了。
她已经是睡了一小会儿,现在的精神头还算不错。
景太后脸颊比起几个月前是变化了许多,凹陷进去,肉都少了,只怕真的唯有剩下骨头了。
她笑起来时眼角纹两边,看着更加苍老。
揽月甚至有些怀疑她刚刚重生回来见到的是两个人。
一个红润有光泽,说话声也亮,中气十足。
一个病魔缠身,瘦弱不堪。
这两个都是她的皇祖母,不过是前后变化太多了。
“皇祖母,您今日可累了?”
她一大把年纪,还要带着她们去,而且中途也不休息的,又不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
揽月为此担心极了。
但是又没有办法。
底下全是围观的百姓,大家都看着,要做点小动作逃不过那一双双眼睛。
对上她关切的眼神,景太后不由笑道:“哪里有这么脆弱,身子骨是老了,可是坚持那一下还是可以的,你可不要小瞧我了。”
又不是让她去做苦力,这丫头担心成什么样子。
她回来趁着睡意休息了一会,现在又有了精神,还有精力和她说话聊天呢!
“您可要听常嬷嬷的话,不要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染我可是不依的。”
揽月让秋华拿了腊八粥来,道:“皇祖母,这是我亲手熬制的腊八粥,里面加了莲子,红枣,人参等物,最是能补身子补元气的,你要吃一些吗?”
秋华笑道:“启禀太后娘娘,公主为了熬制这一锅粥,从祭祀回来就开始做了,一直亲自等着,每道工序也都是公主亲力亲为,里面包含着公主满满的心意呢。您可要赏脸吃一些才好啊!”
“你这丫头何时这么多嘴了?”揽月看一眼秋华。
秋华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这种话,竟然在皇祖母面前这么夸奖她,真是少见。
“奴婢是见您辛苦,又诚心诚意,才忍不住在太后娘娘面前说的。您可不要怪罪奴婢多嘴。”秋华利落地把东西呈上来。
“什么怪罪,该奖励才是。”景太后笑容灿烂。
常嬷嬷立即赏赐了秋华一个首饰耳坠,价值不菲,秋华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你父君都没有的东西,我却能有,岂能不自足?”景太后抚着揽月的手背,“你何时会熬粥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117章 皇子一事
揽月再景太后心中分量不可谓不重。
甚至因为是揽月亲手熬制的粥,景太后心情好,胃口也好了几分,还多用了一些。
足足用了有半碗,还是近几天来她晚上吃的最多的时候。
景太后擦完嘴,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往后可不能再这样,女儿家的手比什么都珍贵,这样的粗活交给厨娘就好,你是公主,不必屈尊去做。”
她就怕揽月以后嫁了人也是这样,那男方会怎么看待她?
若是做这些变成了黄脸婆,实在是得不偿失。
景太后是过来人,她知道男人都是喜欢看外貌的,喜新厌旧,女人尤其不能惯着对方,不然真成了好欺负的了。
揽月是她心头的肉,她都不舍得,怎么愿意让别人使唤她呢!
她是公主,可不是丫鬟!
光着身份,就已经能压着男方一头了。
“就算是你要相处一生的人,也不能太过心软,男人啊,通常你对他好,他就无法无天了,不把你看在眼里了。”
景太后说的这些话,无一不是在教揽月嫁人之后要如何如何。
常嬷嬷在一边听着,心中忍不住感慨。
仅凭三公主一个人,就能影响娘娘的心情了,为此,还多吃了一些东西。
娘娘真是把三公主看得很重,简直就是心尖上的肉了。
揽月笑着点头,表示把景太后说的话都记下了。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景太后精神有限,揽月看她吃了一些东西后就放了心,不一会儿就回去了。
揽月前脚刚走,景太后便捂着嘴。
常嬷嬷见此,忙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干净的盆来。
景太后咳嗽着,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最后带除了红色的血迹。
常嬷嬷揪心着:“娘娘,您没事吧?”
怎么又吐血了,一连着好几天了。
景太后在人前瞒得死死的,没有人知道,包括揽月。
可是她身子已经不太行了。
前几天一直在昏睡着,揽月来的时机巧,景太后都是醒着的,但是未必每一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要是她真的昏睡了过去,醒不醒得来还是未知数。
常嬷嬷拿了清水来给景太后漱口。
完了之后,景太后靠在床头,很是疲倦。
“哀家没几天好的了,时间也不多,这些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常嬷嬷哽咽着答应。
景太后入睡以后,常嬷嬷亲自收拾了,才关好了门退出去。
“国君,臣妾要跟您说的事情,是关于白妃的。”
曹皇后跟熊颉说道:“白妃对兴宁动辄打骂,这样下去还得了?兴宁好歹也是一位皇子,她还能如此下手,真是太冷血了,臣妾见之都不忍心了。”
“即使是臣妾在,兴宁也没有说是白妃打他的,臣妾是没有想到他能这样维护白妃啊!只是可怜了他一片孝心。”
熊颉重重放下笔,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以皇后之见,那该如何?”
曹皇后估摸不定熊颉的意思,只是道:“起码兴宁不能由着她打骂啊,虎毒还不食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熊颉皱眉道:“寡人没想到她能犯下这样的事情,这事还是交给寡人来处理吧。”
他需要看过熊兴宁的伤势再说。
若是真的严重,那兴宁只有记在曹皇后的名下了。
对于心狠手辣的女人,他是厌恶的。
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事您需要耐心一些,兴宁的年纪小,害怕不敢说也是有的。再者,白妃是她的生母,他或许也是不忍心。”
熊颉道:“寡人知道了。”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曹皇后匆匆走了,似乎除了熊兴宁的事情,其它的她不想多说。
其实是上次熊颉说了一大通不明不白的话后,她暂时不想回答,所以才想着尽可能回避。
但是为了熊兴宁的事情,她又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若不是她亲自来说,怕熊颉不会放心心上。
那白妃就能继续嚣张。
为非作歹。
曹皇后走了,熊颉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如此不想多说吗?
“去一趟长缘宫!”
政事虽忙,但是还不至于到看一眼自己儿子的时间都没有。
他这个父君当的不称职,很多方面都是需要改的。
刘琳让太监准备布辇来。
长缘宫,此时只有熊兴宁一个人在。
太监和宫女们玩忽职守,白天不是睡觉就是玩乐,哪里还会来服侍他?
熊兴宁一个人也习惯了,经常是自己动手,尽量自己处理好,也极少会用到她们的时候。
开始熊瑞瑾见到这样,说着要告诉父君,是熊兴宁拦下了。
有时候,煎熬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曹皇后都知道了,白妃该提心吊胆了。
现在白妃也不敢让熊兴宁去烟笼宫了,万一熊兴宁再受伤,那定是跟她有关系了。
若是她不想曹皇后找她的麻烦,那定是不敢的。
熊兴宁低着头练字。
这练字比他想象的难多了。
长缘宫外没有人守着,大门向着两边敞开,直通里边。
熊颉从布辇下来。
他见此,看了一圈,问刘琳道:“门口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去哪里了?”
门是开着的,怎么像是没有人在一样。
刘琳忙道:“奴才这就去通知他们!”
这些人说不定在里面呢。
这天气有些许冷,定是偷懒了。
熊颉摆手道:“不用,正好,寡人要看看,这情况到底是如何的。”
“不要惊扰到任何人。”
熊颉让其他人留在外边,仅带着刘琳进去。
里面各处果然没有人。
道路上枯黄的叶子堆着,还有不少灰尘,走动间扬飞着,落到袍子上瞬间都脏了。
熊颉忍不住皱眉,很是不悦:“这里为何这般脏乱?”
除了这路,还有一边的花草,都是杂乱无章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刘琳也不能回答上来,他更不知道了。
国君鲜少会问起四殿下的事情,他也不太关注,突然要过来看看,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四殿下是白妃所生,白妃又含有异族血统,并不是纯正的楚国人。
刘琳以为熊颉对熊兴宁会一直是漠不关心的态度,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的漠不关心。
毕竟是国君的骨血。
第118章 寒酸一幕
刘琳额头冒汗,今天皇后娘娘来找国君,想必就是为了此事。
这新闻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熊颉道:“看来真如皇后说的那般,白妃真是胆大包天,公然虐待寡人的儿子,她这个女人,够狠毒的!”
因为没有惊动任何人,熊颉见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幕。
瓦片上长草,台阶上有青苔,糊窗户的纸都破了,这些在宫中很难得见到的事情,在长缘宫都有。
原来白妃就是这样对待兴宁的。
熊颉很是生气。
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
虽然他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但是也不会这样对待他,好歹是他的孩子。
熊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特别是想到熊兴宁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还熊瑞瑾差不了多少,心里了也颇不是滋味。
他不去关注,别人就觉得他是讨厌的。
若不是曹皇后说起,他可能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长缘宫很安静,也不见宫人们在走动,简直像是一片寂静之地一样。
熊颉看到熊兴宁时,他伏在桌子上写东西。
屋子内的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其实另一张椅子是熊瑞瑾从凌志宫搬过来的,并不是原本在这里。
简朴过头了。
从门进来到里面,什么都没有,连些简单的摆设都看不见。
熊兴宁用的那张桌子,也是有些脱漆的,看着很是破旧,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了。
看到这些,熊颉心里头有一团火快要发出来了。
熊兴宁似乎不知道有人来了,依旧在写着东西。
刘琳等在外面,也不敢喊人,怕坏了熊颉的主意。
熊颉到了熊兴宁身后,看着他拿着笔在写东西,一笔一划,专注极了。
原来是在练字!
熊颉恍然大悟,他说这小子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他在做些其它事情,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在练字。
再看他写的子,比给他看的强多了。
熊颉还以为他是资质平平,却是没想到他比熊瑞瑾还强些。
小小年纪,写的字已经有板有眼,比别人的强多了。
熊颉看走了眼,这是还是发生在他儿子身上!
怕突然出声吓到熊兴宁,熊颉退出了外面,假装现在才到。
“兴宁,在做些什么呢?”他轻声说道。
熊兴宁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先是四顾看了看,发现熊颉在门口才站起来,忙着行礼。
“儿臣参见父君!”
桌子上的笔掉下,掠过他的衣袍到地上,他的衣裳上顿时沾上了黑色的墨汁。
那衣裳被洗的有些发白,和平常见到的完全不同。
长缘宫的一切都是白妃操持的。
曹皇后不想多管事,便让白妃亲自照顾熊兴宁,以为白妃是熊兴宁的生母就能放心了,看来错信她了。
整一个蛇蝎妇人。
熊颉道:“起来吧,你平时就是这样生活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这般?”
熊兴宁道:“此事,此事和母妃无关,是儿臣,儿臣自己想要清静,不想要太多人打扰的。”
“父君,您不要怪罪母妃,这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
他在为白妃开脱?
联系到白妃上不了台面的作为,熊颉想杀了白妃的心都有,又怎么会因为熊兴宁几句话就不生气了?
相反,现在他怒火更加旺盛了,不过是掩饰的好罢了。
熊颉道:“兴宁,你是皇子,即便她是你的母妃,也不能对你如此,你需要记住,你是寡人的儿子,是楚国堂堂正正的四皇子殿下!”
“寡人平常没空,少不得疏忽了你,但是不是意味着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你。”
“从今天起,你记住了,要是再有人胆敢如此,你便来告诉寡人!这你可知道了?”
他的儿子,怎么能在这样简陋的宫殿生活!
长缘宫,难道和茅草屋等同吗?
熊兴宁有些害怕,他的声音小小的:“儿臣,记住了!”
他手里抓住从地上捡起来的笔,手心变黑了也不知道。
他的衣袍旧,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宫人。
身为皇子,竟然还会没有衣裳穿,真是不能忍受。到底要苛刻成什么地步,才会这样?
白妃穿金戴银,吃山珍海味,就是这样对待皇子的?
熊颉扫眼过去,刘琳忙上前去为熊兴宁擦手上的墨汁。
“诶呦,四殿下,您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刘琳用帕子给他一一抹拭去,幸好染上的时间不久,加点清水便能擦拭干净了。
“老奴见到您这样,也是于心不忍,您该和国君说才是,不要自己受着委屈啊!”
这是熊兴宁第一次发现刘琳这个老太监竟然对他热情了。
熊兴宁道:“多谢刘公公关心,我很好。”
熊颉道:“好什么,好还变成这样子?”
“刘琳,你先出去。”
“是,国君!”
刘琳退出了门外面。
熊兴宁道:“父君您要说什么,刘公公也不能知道吗?”
熊颉道:“这和刘琳无关,寡人问你,身上可有伤?”
熊兴宁摇摇头,想不承认,但是在熊颉的目光下,他又缓缓点了点头。
若是熊颉不问,他肯定是不会多说的。
熊颉道:“寡人看看。”
熊兴宁又是摇头:“父君,儿臣无大碍,已经好全了,您不用担心,这点伤没什么的!”
他急于撇清,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想保护身后的白妃。
熊颉道:“兴宁,听话!”
熊兴宁垂着头不愿意,但显然他是有些害怕熊颉的,最后还是脱了衣裳给熊颉看背后伤。
一条条伤痕交错着,看那疤痕,应该是很早就有了。后面又添加了许多,背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鞭伤。
熊颉看完,脸上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对你!你为何不告诉寡人?”
如果他知道,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熊兴宁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的性子太懦弱了。
熊颉不由得想。
事已至此,他再逼迫他也没有用,处理好剩下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好了,你不想说,寡人也不勉强你,但是,她已没有了做你母妃的资格,从今以后,你记到皇后名下。”
“还有,从现在开始,忘了你母妃吧。”
熊兴宁似乎有些伤心,又不敢求情,只是默默点头。
“你宫了的人全部打发了,寡人再也不想看到!”熊颉想到当初揽月宫也是如此,奴才们胆大包天,欺负主子。
宫人们都不受管束了,是该好好管教了。
不止是揽月宫,连着长缘宫都是这样。
熊兴宁道:“儿臣知道了。”
“这样就好,呆会儿会有新的宫人来,绝不敢再如此对待你。”
第119章 顺其自然
熊颉走后,熊兴宁才慢慢坐下来。
他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他既没有开心的表情,也没有悲伤。平静就像是是湖面的水,涟漪都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他拿着笔继续练着字,嘴角露出了一个又轻又淡的微笑。
白妃是他的母亲,却也不是。
白妃这个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打他出气。
熊兴宁觉得他对白妃已经没有了母子的感情,所以他借此机会,故意博得同情,就是为了让白妃在宫中再也呆不下去。
自他“懂事”以来,白妃不仅是他的母亲,也是经常伤害他的人。伤害他的,竟是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的母亲?
白妃会屡次对自己下手,这是熊兴宁没有想到的,所以他也不犹豫地还手了。或许也可以说他冷血,但是他不会后悔,反而他觉得这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白妃选择不要他,那他也可以做出同样的选择。
决定,都是人做的。
长缘宫变得不同了,那寂静没了,来了新的宫婢,玩忽职守的宫人和太监被一大批侍卫抓走了。
虐待皇子的罪名,够他们后悔和痛苦一辈子了。
对于只会在屋子里睡觉,不认真做事的宫婢和太监,只有一条路等着他们。
这些人,都会被处死。
那些新来服侍的,都是熊颉从手底下挑出来的人。她们是可以说是熊颉的人,也可以说是熊颉的眼睛。自此以后,熊兴宁不会再受到以往的待遇,没人敢如此。
宫中的人都在说在这件事。甚至有人觉得现在的熊兴宁,怕是不简单了。以此方法惹得国君注意,不惜牺牲自己的母妃,这般狠心可不是寻常人能作到的。他们都觉得熊兴宁,变成了很难对付的一个人,因为有熊颉的庇佑,所以很难伤害到他。
虽然按理说熊兴宁的年纪小,不可能威胁到太子。可是,这也是其他人的想法,并不是艾妃的想法。
长缘宫第一次变得干净整洁,还有许多珍贵的装饰品和金银不断地搬进来。熊颉仿佛想弥补这几年他亏欠熊兴宁的,所以他对熊兴宁好,怕也有这个原因。
最高兴的怕属于熊瑞瑾了,他本来担心熊兴宁这样下去,太凄惨了,吃不好,穿不好,还要自己洗衣,被宫人欺负。
现在父君终于知道了,这是并且派人来处理好了,四皇弟以后再也不用无缘无故挨打了。
熊瑞瑾觉得这样再好也不过了,他也不用想着再去求人来帮助四皇弟了。
熊瑞瑾去长缘宫看熊兴宁,以表示祝贺。
他还带了特意从揽月宫拿来一些独特的小吃,还有揽月为他做的新衣。
他送给熊兴宁表示自己的心意。
“四皇弟,你现在能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真好,我以后过来看书,也不过自己再准备椅子了。”
“四皇弟,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贺你呀!”
听到熊瑞瑾说话,熊兴宁转头过来看了看他。
手里拿着许多东西,全都是送给他?
贵族之间也有送锦缎作为礼品赠与别人的,这锦缎当然是极为珍贵的,不然怎么作为礼物拿出手?
但是在皇室当中,还是比较少见的,因为想要的东西几乎都有。而且那些珍贵的锦缎,仅有少部分人有,也只能是长辈晚赐予晚辈。
像是熊兴宁和熊瑞瑾这般的年纪,也不会有什么好存货。因此,雄兴宁想不到,熊瑞瑾送给他的,还是天蚕丝织成的锦缎。
熊瑞瑾手上的锦缎,质地轻薄飘逸,十分珍贵。面料是浅淡的土黄色,上面缀满了深黄的挑花和刺纹,加上点缀的青色花鱼纹,看着十分的精美昂贵。
熊兴宁知道这肯定是三皇姐珍藏的,本想拿来做衣服的,但是心疼熊瑞瑾就拿来送给熊瑞瑾了,可是熊瑞瑾又转手送给了自己。
还别说,这个三皇兄还真是傻呢,竟然送这个给他,值得吗?还是他不知道这个很珍贵?
熊兴宁站起身来,看着熊瑞瑾说:“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他的表情冷冷的,脸上也没有笑容。
熊瑞瑾以为他是不想接受自己的“怜悯”,但是他这并不是同情他呀,他是想和他一起表示开心,这也是他能给熊兴宁最好的东西啊!因为是姐姐送的,所以很珍贵啊!
显然,熊瑞瑾误会了熊兴宁的意思。雄兴宁不想接受,只是觉得这礼物太珍贵,以他的身份还不如不要。即便是穿出去,也会惹麻烦。所以,这样显而易见的麻烦,为什么还要收下呢?
熊瑞瑾看着熊兴宁无动于衷,自己也有些不高兴。他是真心把他当作弟弟,想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意的。所以有好的东西,他都愿意分享给他。
但是,熊兴宁一直是这样拒人于千人之外。他难道觉得自己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熊瑞瑾第一次觉得很伤心,手上拿着锦缎,还一直看着熊兴宁很久。
熊兴宁背对着他,他就转身出去了。
熊兴宁第一次觉得纳闷,熊瑞瑾怎么出去了?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
熊瑞瑾是生气了。
他生气自己没有收下他的礼物?
熊兴宁皱着眉心,继续站着,也不想着去解释。宫中对他好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熊瑞瑾是唯一的一个。
算了,他走就走吧。
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的,两个小孩子,淡什么样的交情呢。而且,同父异母,又是皇子。到最后,也是会反目成仇的。终究,会觉得对方有威胁。
熊兴宁呆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还有些不习惯。
外面还有许多宫人候着。
他习惯了安静,所以不喜欢很多人在旁边呆着,那些宫人便到外面去等着,生怕违抗了他的命令。
熊兴宁背后的人是国君。
这就是权力。
熊兴宁抚平纸张,坐下来继续练字,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熊瑞瑾走出长缘宫,出了大门也没有看到有人追出来,他其实早已料到了。
回头一看,不过是想着有这个可能,不想放过罢了。
原来熊兴宁真的没有把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是他自己觉得而已。也是,皇宫里能有什么好兄弟呢?这诺大的殿宇,只有姐姐才是真心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