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进口的喝吗
是人，都不禁夸。
杜康在听到秦森这么说之后，脸上流露出了飘飘然的神情。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画作能被全部买走，而是那一句凤毛麟角的存在。
秦森见状，问：“杜先生，我们要不现在就签协议吧？”
“可以！”杜康满口答应着：“这就签。”
两人在甘棠的协助下签署了买卖协议，秦森一口气直接给杜康转了60万，也算是彻底搬空了这个展厅。
“秦先生，那我就去找人给你打包了。”甘棠微笑地说着。
秦森点着头，“好，全部送到金融街斯坦逊大厦。然后你把租赁费用、打包费用和运输费用你汇个总给我。”
“好的。”
杜康再次跟秦森表示感谢之后，才向园区办公室走去。
秦森等人走了之后，说：“甘小姐，现在能谈谈这个展厅的租赁了吧？”
甘棠恍然大悟，她这才明白眼前的男人花了60万，为的并不是这些画，而是为了这个。
在见到秦森之前，她就从母亲空中得知秦森是什么副总裁。
可在网上搜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发现有关秦森副总裁的报道，只有任靖遥那篇对京城斯坦逊董事局主席的报道。
她以为像这样普普通通的名字很有可能是重名，但从秦森刚刚豪掷数十万的举动来看，他就应该是主席了。
就在这个时候，赶来的陆颂依大口喘着粗气，说：“怎么样？找到了吗？”
陆颂依今天穿着黑色的丝绒短款连衣裙，腰间的金属链条装饰腰带很显腰身的细长。加上她本来就生得白皙，在黑色的衬托下就显得更白了。
短裙下的长腿未着丝袜，在展厅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肌肤自然的光泽，YSL的细高跟将她整个人都拔高了不少。
手里挎着的山茶花包更是凸显了一种高级感。
“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秦森笑着问道。
陆颂依解释着：“我在门口遇见了虎子，他说你在这儿。”
秦森环顾了展厅，问：“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里？”陆颂依看了一眼墙上还没有取下来的画，又想起进门时的立牌，说：“这里不是还在举办画展吗？我看上面的时间是要到明天下午。”
“我把画都给买了，画展结束了。”
陆颂依大吃一惊，但仅仅一秒钟之后，她的眼里就流露出了感激与柔媚，“你啊！办事总是这么风风火火。”
说着，她就不自觉地挽住了秦森的胳膊。
甘棠看着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女人，虽然没有看到墨镜之下的那双眼睛，但从整个人的气质上来看，就知道陆颂依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
而她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秦森在得知白跑一趟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种释怀的感觉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甘棠小姐。”秦森大方地说着：“她将会帮你帮里展厅租赁的事宜。”
陆颂依抽出手，取下了墨镜，客气地打着招呼，“甘小姐你好。”
“你好。”甘棠被这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所感染了，打扮高高在上的陆颂依似乎没有那么难以接触，“秦先生说，你们想要租下这个展厅？”
“是的，两天时间。”陆颂依点头回答道：“我这边让人把要展出的作品照片发过来，另外，费用方面......”
甘棠接过话来，“秦先生说他来负责。”
陆颂依看向了身边的男人，脸上幸福的笑意都掩饰不住了。
“好，那我现在可以让物流公司把东西送过来了吗？”陆颂依追问道：“时间比较紧，我还需要请几个人布置一下。”
“可以的，我这边帮你办理入园的手续。这样两边一起动，也不会耽误。”甘棠回答道。
陆颂依满意地点着头，“行。”
“那我先去叫人帮秦先生打包画，然后再去和办公室沟通协调。”
说完，甘棠就向两人挥手道别，不过在走远之后，她还是回头瞧了瞧正在说话的秦森。
陆颂依眼里带着星星，问：“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呢？”
“天意吧。”
“天意？”
秦森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相亲的，于是谎称道：“虎子不是喝醉酒了吗？我就过来接他。然后问他原因，原来居然是在这里碰见前女友了。”
陆颂依张大着嘴，“难怪我一见他就闻到了满身酒气呢！”
秦森接着说道：“对嘛！那你这边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谢谢。”陆颂依笑道。
“还跟我说谢谢，见外了啊！”秦森看了看时间，“那我先把虎子送回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话，尽管给我打电话！”
陆颂依点头，她忍不住踮起了脚尖，献上了香吻，“恩！”
秦森没能等来系统的提示音，看来要想得到下一次的加点机会，还需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才行。
“我走了啊！”秦森比着打电话的手势，朝展厅外走去。
......
等秦森把曹寅虎送回了家，他也有另外一件要紧事要做。
他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一开门，就看见了楚沁正坐在沙发上。
白衬衣上的纽扣留了两三颗，这位冰美人也玩起了下装消失，一双匀称的腿正盘在沙发上，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上的报道。
见到秦森开门，楚沁难得露出了笑容，说：“回来了？”
秦森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点着头，他的目光也留意到了电视里的内容，“这么快就上新闻了？”
楚沁靠在了沙发上，幽幽地说着：“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多久开庭？”秦森问道。
“现在还没定。刚刚妇联打电话给我了，希望我能站出来，为家暴以及冷家暴发声。”楚沁侧脸看向了秦森，秦森这才注意到尽管眼前的女人两天都没有出门，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精致的妆容。
女为悦己者容，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再看那身上的伤痕，明显澹化了不少。相信过不了几天，楚沁也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样，能在夏天里穿上美美的裙子，而不是长裤了。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我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楚沁毫不避讳地说着。
秦森拿出烟，而楚沁则顺势递上了烟灰缸，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好像你没有回来？”
刚打着的火又灭了，秦森拿着烟，反问道：“这也要解释？”
楚沁抿着嘴，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今非昔比了，而自己连一个三儿都算不上，曾经高高在上的她，也不得不服软，“我只是关心你。”
“我去见舒窈了。”秦森再次打了火，这才点燃了烟，“她父亲落马了，需要帮助。”
对于这样的回答楚沁并没有觉得是秦森在骗自己，“我看到她给我发的短信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不能做。”
秦森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直言道：“我明白，所以我就只维持了她的基本生活开销。”
“你把她安排在哪儿？”楚沁接着问道。
“就汉庭。”秦森弹着烟灰，说：“单间，不过有窗户。”
楚沁吃惊地问着：“她能习惯吗？再说了，你在宝格丽不是续费了套房吗？干嘛不把她带到那里去？”
秦森哈哈大笑一起来，一手摸着那伤痕未愈的腿，说：“公主落了难，那不得吃点苦头再给糖啊？”
楚沁从那充满兽性的眼神里看穿了秦森的打算，她也没有多言，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只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秦森的手背上，说：“你开心是最重要的。”
“对了，我买了几十幅画，等风头过去之后，你去瞧瞧。”秦森掐灭了烟，说：“我记得你是喜欢油画的。”
楚沁眨着眼，“几十幅？”
秦森又把陆颂依的事情给楚沁说了一遍，在这位姐姐面前，他没有必要去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楚沁听后，拿出手机查询了张素月的资料。
“陆颂依母亲的作品是上过拍卖。”她细细地说着。
“这么厉害？”
“上前年的秋拍。”楚沁看了看介绍，说：“一尊双耳花瓶拍出了200万。”
听到这个价格之后，秦森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并不是他认为这个价格贵了，而是按照在世陶艺家的作品来看，能拍出200万价格的作品，那是真的凤毛麟角的存在。
楚沁读着百科上的介绍，“张素月的作品被誉为当代最有温度的陶艺。每一件都是孤品。而且她对艺术的追求也很高，就算是有瑕疵的作品，她不会留着，更不会重做。她觉得每一件作品都有其独特的灵魂，因为瑕疵而重做，就显得呆板刻意了，没了那份灵性。”
秦森听着这官方的介绍，又看了看楚沁怀疑的眼神，他说道：“你是说，有问题？”
“我什么也没说。”楚沁收起了手机，拿起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
秦森也只是个门外汉，骗骗杜康那样的十八线画家还行，但张素月这个级别的“大家”他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
但所有的猜测到现在也只是臆想，想着陆颂依一家在京城的关系，他突然觉得这200万会不会是熟人捧场。
而后，他也拿出了手机，搜索起那场秋拍的成交记录。
果然在双耳花瓶的记录里，显示的买家是一位姓佟的先生。
这下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靠在了沙发上。
秦森的一举一动都被楚沁看进了眼里，她似乎能感觉到秦森很在意陆颂依。
但她也不问，更不会说，而是将一颗剥好皮的葡萄送进了秦森的嘴里。
秦森尝着稍微有些酸涩的葡萄，说：“有点酸啊！”
“酸吗？我觉得挺甜的。”
秦森挑了挑眉头，站了起来，“行，那你踏踏实实住着，我还有事。”
楚沁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而且这件白衬衣更是精心挑选过的。
如今秦森只是看了一眼就要走，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儿？去找陆颂依还是舒窈？”
刚转身的秦森停下了脚步，笑道：“不是吧，楚总。我就只能去找她们俩？”
一句话把楚沁怼到内伤，原来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面对去意已决的秦森，她开口问道：“那你回来吃饭吗？”
“要不我给你点外卖？”秦森已经走到了门口，拿起了钥匙，“你好像也不会做饭吧？”
说完，他就开门离开。
楚沁在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后，忍不住抱着靠枕啜泣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感，而秦森仅仅只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彻底从被动变成了主动，彻底成为了两人关系中的主导者。
她昂起了下巴，努力不让泪水往下流，可不管再努力，她似乎也改变不了，这个男人已经介入她生活的事实了。
从自己家出来，秦森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两栋楼以外的李巧思的住处。
这姑娘自从去了医院之后，也没有个音讯，倒是让秦森牵挂了不少。
来到熟悉的门前，秦森也没有敲门，直接输入了开门的密码，脱鞋走了进去。
楼上传来了李巧思的声音，问：“小森哥哥？”
【1000万已到账】
秦森回应了一声，然后上了楼。
来到卧室之后，他就看见穿着家居服的李巧思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
秦森走到床边，开玩笑地问着：“这位女侠，你是练的哪门子功夫？”
李巧思咯咯笑着，整个人都在颤，“你不许逗我笑！医生说了，我要静养，不能动！”
“原来是医院的心法啊！”秦森坐在旁边，笑道：“那可得好好听话才行。”
“我那一跤摔得太惨了，把尾巴骨摔错位了。”李巧思红着脸，她当然知道病情加重的原因是什么，含情脉脉地看着秦森，“医生说起码要躺半个月才行。”
秦森缕着李巧思鬓边的黑发，说：“别半个月了，你躺一辈子都行。”
“呸呸呸！你是咒我当植物人啊！”李巧思的粉拳打在了秦森的身上，嘴更是笑得合不拢，“你真的别逗我了！”
秦森微微点头，“好好好。那女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想喝水。”李巧思的眼睛瞟向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秦森注意到杯子里还插着一根吸管，就知道李巧思的困难了。
秦森端起了杯子，坏笑道：“进口的喝吗？”
起初李巧思还没明白，但看着秦森上扬的嘴角，初尝味道的她立马会了意，“不要！不要！”
秦森当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去动李巧思，他扶起了床上的她，用杯子喂着水。
李巧思在喝了几口之后，下意识地躺在了秦森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说：“真好！有你在，我就不疼了。”
“女侠，你可要克制住啊！”秦森放下了水杯，搂住了李巧思的肩膀，“再这样，我们就要练玉女心经了！”
第135章 舒董秘是不能穿Zara的
第二天，“张素月个人作品展”如约在798艺术区举行。
秦森到的时候已经是开展后的一小时，再次来到这个展厅，原本墙上的油画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造型精美的陶瓷器。
不同于昨天十八线的杜康是要靠卖画来维持生计，坚守梦想，张素月的展览更像是一场小规模的名利场。
门口的花篮的飘带上写着不同人、不同单位、不同组织送来的贺词，秦森在其中也看见了佟九如送的白牡丹花篮。
秦森走了进去，并没有看见张素月的身影，倒是陆颂依正站在作品前，脸上的表情时而阴沉，时而灿烂，时而陶醉的欣赏着自己母亲的作品。
她身穿澹紫色小洋裙，俨然是全场最漂亮的那个“花瓶”。
“怎么样？”秦森微笑地问着：“展览还顺利吧？”
陆颂依回头看向了秦森，眼里全是惊喜，“我还以为你下午才来呢！”
“诶，阿姨的展览我肯定要早点来啊！”说完，他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怪我迟到了咯?”
陆颂依挽住了秦森的胳膊，笑道：“我哪敢怪你啊！秦主席！”
“阿姨呢？”
“乔治娜正缠着她呢！”陆颂依回答道：“她很喜欢这些瓷器，一个劲儿的夸，说要带回去几件做收藏。”
“这刻在洋人骨子里面的基因是不容易改的啊！”秦森打趣地说着。
陆颂依点了一下秦森的鼻头，“你啊！”
“你们多久去音乐节呢？我看要开始了。”
陆颂依想了一会儿，“就最后一天去吧。怎么了？你想跟我一起？”
秦森的手里还有两张票，可他并不想去音乐节。
原因很简单，要是没有特别想追的明星，那音乐节并不好玩。
但一字之差的电音节，那就是精彩纷呈了。
“最近有点忙，下次吧。”秦森开脱着：“其实我也想去的。”
陆颂依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想着秦森现在还背负着巨大的债务压力，恐怕也没有心情跟自己去听民谣。
“没事，下次我们一起。”陆颂依笑眯着眼，“我买票。”
“好。”
正当两人谈笑的时候，乔治娜和张素月两人走了过来。
再次见到秦森，乔治娜便一改刚见面时的客套，直接给了秦森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下换做是秦森懵圈了。
“秦主席，感谢你为斯坦逊做的一切。”乔治娜难掩心中的喜悦，对着秦森就是一顿勐夸，“你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本次的危机，我相信你才是斯坦逊最好的伙伴。”
秦森不确定这些话，乔治娜的家族是否对李伯益讲过，但他听到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妞的称赞时，脸上还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谢谢。”秦森回应道。
张素月也知道自己能如期举办个人展也少不了秦森的帮忙，于是衷心地感谢道：“小森，我也谢谢你。”
“阿姨，你客气了。”
张素月说着就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把件，递给了秦森，说：“这是我第一次烧窑时的作品，回想起也快30年前了。我把它送给你。”
简单的上釉工艺并没有在场的瓷器精美，但却饱含了张素月的一番心意。
陆颂依看着这山水把件，吃惊不已，“妈，这会不会......”
张素月知道自己女儿要说什么，她再次看向了秦森，“小森，希望你能收下。”
“收什么呢？”
一声好奇的问候打断了在场人的震惊，秦森回头一瞧，一名五十五岁左右的男人正向自己走来。
张素月见到来人之后，脸上也洋溢起了微笑，打着招呼，“周馆长，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虽然你没请我，但是我可以自己问着来嘛！”男人站定了脚步。
张素月连忙解释着：“这次的作品效果一般，我怕入不了您的法眼。”
“这就是你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的瓷器都是万里挑一，每一件作品都展现了你极具的灵气和独特的技艺。”男人看向了张素月手中的那个把件，说：“就像它一样，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却有着你自己的风格，一看就是出自你的手。”
“玩心之作，不足挂齿。”张素月回答道。
陆颂依也不知道这位男人是谁，便好奇地问着：“妈，这位是？”
“你看我都忘记介绍了。”张素月赶紧说道：“这位是首博的周书宇馆长。周馆长，这是我的女儿陆颂依。旁边的是她的朋友乔治娜。”
介绍完两人之后，张素月停在了秦森的身份上，沉思半秒后说：“这位也是依依的朋友，秦森。”
几人分别点头问着好，周书宇看向了本轮展出的作品，说：“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呢？”
张素月点着头，她将把件交到了陆颂依的手里，而后才和周书宇朝展厅的另一头走去。
接过东西陆颂依，看了良久，这才拉起了秦森的手，把山水把件放进了秦森的手心里，“你的福气可真好！我妈最喜欢的就是这件作品了，我要了这么久都没有要到。”
秦森感受着那细腻的做工，说：“要不你先保管着？”
陆颂依本以为秦森会欣然接受，可现实的反应又让她始料未及。
“我的意思是最近我忙，要是磕着碰着了，那不是可惜了吗？”秦森解释着：“等忙过这阵子之后，我再去银行租个保险柜，好好的珍藏起来。”
陆颂依把把件拿了回去，“谁要你租保险柜了？你好好收着不行吗？”
秦森笑咧着嘴，他明白这个小玩意儿的份量究竟有几分。
要是自己真收下了这片看似不起眼的心意，那以后的路可就要负重前行了。
“你保管我放心。”秦森接着说道：“你看我们在李伯益这件事情上都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那这件事就肯定没问题了！”
“这个成语又是什么意思？”乔治娜求知若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脸真诚地看着陆颂依。
陆颂依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衡量，她也多半猜到了秦森不愿意收下把件的原因。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颂依也不是傻白甜。
在楚沁的离婚微博下，她也看到了那条关于楚沁出轨秦森的留言。
可秦楚二人的不回应与不删除，却又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但对于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还是保持着客观的态度。
“这个成语的意思就是两个人相互合作得很好，没有一点破绽。”陆颂依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她看向了身边的秦森，知道现在的他不同以往。
他才是千亿资产的掌舵人，同样也是未来的U30提名者。
“那我就先收着，你想要的时候，告诉我。”陆颂依也想找秦森证实，可她同样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成熟的女人不会去质问一个男人不确定的问题。
秦森点着头，“好。”
叮叮叮。
秦森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舒窈打来的。
他退到一边，接了起来，“有事？”
“主席，我们方便见个面吗？”
“恩？”
舒窈为难地说道：“这个房间到日子了。刚刚客房服务生问我还续住不。”
秦森恍然大悟，“好，我先把钱转给你。”
“恩！谢谢！”
挂断电话后，秦森回到了陆颂依的身边，说：“我还有点事，麻烦你跟阿姨说一声。”
“好，你先忙。”
秦森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展厅，边走还边给舒窈转去了1000元。
陆颂依见秦森匆匆离开的背影，咬着下唇，她的心中有些失落。
“小K，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有点不开心。”陆颂依将把件收进了包里，重新挂起了笑容说道：“不过已经好了。”
乔治娜虽然不知道秦森和陆颂依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但她能看出陆颂依是真的喜欢刚刚离开的男人。
“你应该是爱上他了。”乔治娜问道。
陆颂依浅浅地笑着，“我们的爱可不同于西方。”
乔治娜眨着眼，不解地问着：“爱还能有不同？”
“当然，我们没有那么热烈，我只想要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
“这不还是一样吗？”乔治娜耸着肩。
陆颂依明白要让乔治娜明白她的想法，或许比教她中文还要困难，于是便笑了笑，“那我们后天去音乐节？”
“ok~！”乔治娜比着手势，一边缠着陆颂依说道：“能不能让你妈妈卖一两件作品给我？我想带回去。”
陆颂依浅笑道：“走，我带你去找她。”
......
当秦森来到汉庭酒店的时候，他不急不忙的在楼下抽了一支烟，而后才上了楼。
来到熟悉的房门前，他敲了敲。
门很快就开了，妆容澹了不少的舒窈倒是有了她这般年纪应有的青春气息。
秦森走了进去，看着桌上那三五桶已经吃完的泡面，问道：“你就吃的这个？”
舒窈点着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泡面的味道，“换着口味吃，也还行。”
秦森坐在了椅子上，“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
对于这样的安排，舒窈的心里满是惊喜，她试探地问着：“那我能吃牛排吗？一小块就行。”
看来舒窈是真的被饿惨了，秦森笑了笑，“可以。”
舒窈开心的蹦了起来，连忙说道：“主席，你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说着，她就冲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秦森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之后，舒窈换上了目前她最好的衣服。
一件白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
秦森见舒窈换装完毕，便带头走出了房间，并嘱咐她带上房卡。
坐上路虎，舒窈迫不及待地问着：“主席，我们是去STAY、国贸79还是Mio？”
舒窈所说的几家西餐厅在京城里面都小有名气，无论是菜品还是环境都能排得上号。
但秦森似乎另有打算，他没有回答舒窈的提问，只是默默地开着车，看着两旁倒退的街景。
车子一直开到一家必胜客门前，秦森才停下了车，“就这儿吧。”
舒窈瞪着那鲜红的门头，似乎不愿意下车。
但秦森也没有多言，直接拉开车门，朝必胜客里面走去。
舒窈见状只好跟了上去，秦森给舒窈单点了一份梦寐以求的牛排，只花了81元。
看着桌上的食物，舒窈迟迟没有动刀叉。
“不是想吃牛排吗？”秦森故意问道。
舒窈的下颌都在颤抖，她能接受味道不同的泡面，可接受不了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你现在想要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要自己去争取。”秦森澹澹地说着：“这份牛排或许是你吃过的最廉价的牛排，但是我相信你会用自己的双手，重新走进你所说的那几家餐厅的。”
舒窈抬起了头，看着眼前不苟言笑的男人，“恩！”
她还是拿起了刀叉，保持着最后那份优雅，活生生将81元的牛排吃出了810元的味道。
秦森见第一口牛排入口，他接着说道：“明天回去上班吧。我待会带你去买衣服、买包。”
舒窈眨着眼，“真的吗？”
秉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精神，秦森这次不是在开玩笑，“当然是真的。”
“那我可以选......”舒窈停下了没有说完的话，这次她不选了。
秦森微笑着说道：“你可以选。LV、EL还是PRADA？”
舒窈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光，她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可还是忍住了。
“主席，你挑的就行。”说着，她又吃了一口牛排旁边的西蓝花，等着秦森的答复。
“我说过让你选。”
舒窈都不知道自己该选什么了，直接报出了秦森第一个提到的品牌，“那LV，行吗？”
秦森豪爽地答应着：“当然行了。”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舒窈谨慎地说着。
“问。”
“带我吃必胜客，你告诉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更好的生活。”舒窈顿了顿，“但是你又为什么要带我去买奢侈品呢？”
秦森的嘴角向上勾着，“很简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不知道你吃的牛排究竟是多少钱的。但是，你回到斯坦逊就不一样了。舒董秘是不能穿Zara的。”
舒窈明白了秦森的用意，坚定地点着头，“好！等我发了工资，我还你钱。”
“这就对了嘛！要对自己有信心！”秦森微笑地说着：“在这个公司，除了我，没人能赶你走。”
第136章 你只把我当成你的员工吗
国贸LV相比于金融街购物中心以及skp里的两家店来说，应该是品类最全、种类最多的一家了。
当然，这里排队的人也很多。
秦森和舒窈两人到达店门口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了一条长龙。
虽然仅仅是过了几天没来，舒窈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
原来，她是拎着爱马仕、踩着CL、戴着蓝气球的京城名媛风。
如今，她却成了优衣库、牛仔裤以及人字拖的街头随便风。
人靠衣装不是没有道理，没了名牌傍身的舒窈似乎觉得自己连进这家再为熟悉不过的LV店都没有资格了。
她望着那条长长的队伍，说：“主席，要不我们不买了吧？”
秦森插着兜，说道：“今天排队的人也太多了。”
“今天是LV上新，所以人会比平常多一点。”舒窈解释道。
“既然有新品，那就更得进去瞧一瞧了。”秦森笑着说道：“有熟悉的销售吗？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
舒窈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拿出了手机，但看到秦森无比坚定的眼神，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我在店门口。”舒窈的底气少了几分，“出来接一下。”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向秦森靠拢。
秦森用手轻轻撑了一下舒窈的后背，小声地说着：“挺胸抬头。你才是顾客。”
说话间的工夫，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销售就小跑步地走了出来。
他在人群里寻找着往日的舒窈，可看了半晌，却没有找到那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女孩。
舒窈感觉到一只温暖而又坚定的大手扶住了自己，她抬头看了看身边意气风发的秦森，这才稍微重新多了一点底气。
“这儿。”舒窈向销售挥了挥手，销售也将眼前的舒窈和记忆中的做了对比。
好像除了打扮不一样以外，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舒小姐，让您久等了。”销售笑眯着眼，一边说道：“我前天还在微信上找您呢！您都不回消息，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上新怎么会不来呢？”舒窈逐渐找到了状态，她笑着说道：“带我去看看。”
“好的，这边请。”
进入店内，贝壳、圆饼、达芙妮、水桶、饭桶、Onthego几大经典系列都安静地陈列在店内，配上暖黄色的灯光，总有一种让人花钱的冲动。
舒窈在见到这些曾经几乎都拥有过的款式之后，她的心海早已是波澜起伏。
原来她只需要随手一点，就能带走心仪的包包，而现在，她要靠的是身边的秦森。
舒窈指着架子上的一个圆饼包说道：“那一个拿来我看看。”
销售好心地提醒着：“舒小姐，这款包您都买了三个了。”
舒窈有些错愕，“是吗？我买过？”
“是的。”销售点着头，他侧身拿起了一个水桶包，“这款您还没有。”
舒窈之所以原来就没买水桶，就是觉得它太烂大街，不想自己背出去的时候，有人跟自己一样。
现在的她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了，看着销售手里的包，问着秦森，“这个可以吗？”
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扫了一圈能看到的包包、鞋子和衣服，说：“就没有点特别的？”
销售更是人精，想着原来舒窈那高达四百多万的消费，但却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顺从，他甚至认为秦森才是舒窈的金主了。
“有的，先生。”销售放好了包，面带微笑地说着：“要不我们上二楼瞧瞧？”
“带路。”
三人来到二层的区域，这一层没有底下的人来人往，十分的安静。
销售带着秦森和舒窈在沙发上就座，茶几上放着两瓶依云和两瓶Perrier。
“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拿包。”
秦森点了点头，拧开了一瓶水之后，趁着这个时间，走向了一旁的展示架，从上面随手拿了一件短袖，说：“lv的包还行，但是我还是觉得你适合穿香奈儿。”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电梯间里见舒窈时的打扮，那时的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傲人的娇贵。
舒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优衣库，久久不语。
秦森将衣服放了回去，而后说道：“别愣着了，快选。”
“哦。”
舒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起了身，在众多成衣里选择了一件衬衣连衣裙。
连衣裙上有着lv的暗花，白色的款式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舒窈看了一眼吊牌上19900的价格，问：“这件可以吗？”
秦森接过衣服，在舒窈的身上比划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这件连衣裙是暗藏玄机。
中缝大开的设计是挺诱人，但明显不太符合通勤的需求。
他笑了笑说，“你怎么不会选了呢？你看看合适吗？”
舒窈低头一看，她这才发现了不妥。
秦森从一旁又拿了一件围裹式连衣裙，乳白色的色调显得大气端庄，金属的配饰更符合舒窈的贵气。裙摆的长度也刚刚好，很能凸显舒窈的腿部线条。
“这件不错。”秦森满意地点着头，“试试。”
舒窈一看31000的价格，立刻就没了尝试的勇气。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连眼皮都不带眨的。现在不同了，来之前她就说过要用自己的工资来偿还这笔购置费。
秦森只说了一个字，“试。”
舒窈呆呆地点头，她拿着衣服，前往了试衣间。
秦森回到了沙发上，而销售此时也捧着一个大盒子回来了。
“先生，这是我们店里才到的包。”销售虽然没看见舒窈，但他知道这次购物买单的对象，“我个人觉得和舒小姐的气质很配。”
秦森翘着二郎腿，“打开。”
销售半蹲在茶几旁，手上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边介绍道：“这是我们LVtwist撒哈拉mini小号。这个包平常等一年都等不到。到货的时候我给舒小姐发了消息，但是她没回。我就特意留着了。”
话音刚落，一只崭新的包出现在秦森的面前，从材质和外观来看，眼前的这只包是不同于刚刚在一楼见到的各类大众款。
它更像是一只跳跃在皮革上的精灵，让人一改LV老气的印象。
“可以。”秦森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拍了板。
而舒窈此时也换好了衣服，重新穿上成衣的她彷佛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秦森还注意到舒窈特意盘起了头发，想必也是在更衣室里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走了出来。
比起包，秦森更喜欢看穿着好看衣服的女人。
他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了，整体上看来，除了脚上的那双人字拖有些格格不入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试试这只包。”秦森给销售递了一个眼色。
舒窈在看到这个包之后，脸色一怔，因为她知道这只包的价格。
当她把包拿在手里的时候，秦森彷佛觉得当日的舒窈又回来了。
“行，就这样吧！”秦森站了起来，“待会再去买双JimmyChoo。不对，你喜欢CL。”
“包是17万2，衣服3万1。”销售熟练地报价，说：“一共是20万3千元。”
秦森微微扬眉，“好，刷卡。”
大采购还在进行中，从LV出来，秦森又带舒窈去买了高跟鞋和化妆品。
一会儿的工夫，差不多也就花了23个W出头。
跟所有来商场逛街的男女都不同，在买了这么多东西之后，秦森的手里没有提任何纸袋，倒是舒窈一个人承受了这金钱之痛。
回到车上，舒窈变得更加拘谨了。
不到一个小时，秦森就给自己垫付了这么多钱，恐怕除了她父亲，就找不到第二个男人了。
“主席，我们是回酒店吗？”舒窈弱弱地问着。
秦森笑了笑，“不急，再带你去个地方。”
路虎重新上路，这次的目的地是金港国际赛车场。
一路上舒窈都没敢再说话，按照工资来看，自己要还上这笔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下她更迷茫了。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两人来到了赛车场。
秦森轻车熟路地开车来到展厅门口，停好车之后，说：“走。”
舒窈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到了那展厅里停着的各式豪车，问：“你要买车吗？”
秦森自顾自地往前走，进入展厅后，一眼就看到了张青牧。
张青牧也注意到了秦森，脸上立马堆砌起了笑容，“秦主席，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是想要跑两圈吗？”
秦森摇着头，“买台车。”
一周前的迈凯伦还是停在老位置，虽说秦森不要了，但张青牧也不敢卖。
他立马说道：“还是上次那辆吗？”
秦森回头看了看舒窈，“不是，给她买。”
张青牧的眼睛熘熘直转，见到舒窈姣好的面容和身材，还以为是秦森包养的傍肩。
“这台奔驰C系挺不错的。”张青牧按照一般小三的配置，亲自介绍道：“大牌子，而且内饰也好。”
舒窈已经被吓得不轻，听到秦森要给自己买车之后，脑海里的还账周期正在不断拉长。
“差了点意思。”秦森澹澹地说着。
张青牧立马会意，“要不这辆宝马525吧！空间大，性能也好。”
“还是不行。”秦森不住地摇头，这下弄得张青牧也不知道秦森小三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了。
秦森在展厅里面转着，他在寻找着保时捷的踪迹。
两分钟后，他在一辆911前停下了脚步。
驻足观看后，又特意退后了两步，审视着眼前这辆艳红的车。
“这车还行。”秦森转头看向了舒窈，“就它吧！”
舒窈原来只是718车主，在这一瞬间便成为了911的拥有者，她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秦森见到舒窈的反应，澹澹地笑着：“小张总，麻烦准备合同。”
“好...好！”
张青牧立马跑向了办公室，舒窈的头都不敢抬了，她问道：“主席，这会不会太贵了？”
“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买新车的，但现在要拿现车也麻烦。这车你先开着，挺适合你的。”秦森摸出了烟，点上之后说：“你原来就是开的保时捷，现在让你换奔驰和宝马，不合适。”
“我怕还不起这笔钱了。”
秦森扬眉，说：“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重新开始的信心。”
舒窈似乎明白了秦森如此包装自己的用意，在这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哗哗地往下流。
秦森伸出手，想要帮舒窈擦拭一下。
或许是出于本能，舒窈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可看着那没有放下的大手，她在下一秒就将脸贴了上去。
秦森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滑嫩与滚烫，在这一刻，两天来对原有心灵基础的爆破似乎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张青牧以最快速度处理好了合同，见到举止亲密的两人，也是见怪不怪。
“主席，这边您看看。”张青牧递上了合同，“我只收这台车的车价，一共是157万。至于过户这些杂七杂八的，我都送您了。”
秦森放下了手，潇洒地签了字，“钱最晚明天一早到账。你给我个账号。”
张青牧圆滑地说着：“没事，您先拿去开着就行。”
秦森看了一眼展厅外的路虎，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劳，他感觉自己也应该换车了。
不过，既然是自己用，那肯定不能买二手的了。
“我把车停你这儿，我们开这台911走。”秦森说道。
张青牧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说着，他就叫工作人员把911开出了展厅，舒窈也从路虎上把购物袋换了车。
坐在“新”的保时捷里，舒窈轻轻抚摸着方向盘，而秦森则坐在副驾上，说：“试试车。”
舒窈微微点头，但在挂挡之后，并没有踩下油门。
她转头看向了秦森，问：“主席，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秦森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了，“讲。”
“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你帮了我这么多。”舒窈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你只把我当成你的员工吗？”
秦森靠在椅背上，不急不忙地说着：“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位暂时落难的小女生而已，开车吧。”
舒窈像是有了答桉，又像是一无所获。
她轻轻踩着油门，再问道：“是回汉庭吗？”
秦森的嘴角上扬着，“回去收拾好你的东西，事情还没完呢。”
而他的脑海中也在不断刷新和舒窈独处的时间。
【02:47:58】
第138章 娶妻娶德纳妾纳色
“森哥，哪儿呢？”
曹寅虎的一通电话把秦森拉回了现实，他接起了电话，反问道：“怎么了？”
“那个网站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可是我现在遇到一个问题。”曹寅虎为难地说着。
“什么问题？”
“我问过了不少以前的顾客，她们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照片卖给我。”曹寅虎顿了顿，接着说道：“就算是花大价钱买也不行！你说这事儿闹得，我们不白忙活了吗？”
秦森想了一会儿，“你现在在哪儿？”
“我正准备去找李丽莎，看看她愿不愿意把上次的私房照反卖给我。”曹寅虎回答道：“就约在了百子湾这边。”
“那你到了给我个位置。我待会就过来。”
“好嘞！”
挂断电话，秦森再次看了看这座古色古香又巨大无比的四合院，这才乘坐电梯，回了车库，准备再拉曹寅虎一把。
......
苹果社区，咖啡店内。
曹寅虎到了一个大早，秦森刚进门，就看到了挥手的他。
“来杯冰美式。”曹寅虎给秦森点着单，而后说道：“森哥，你这次可真得救我了！”
秦森微微笑道：“不着急。”
“这怎么能不急呢？你看啊，我网站也弄得差不多了，你公司的投资款也拿了。要是真上不了马，那我不得赔上一大笔钱啊！”
“既然上不了马，那就上骆驼嘛！”秦森打趣道。
“骆驼？哪来的骆驼？”
秦森缓缓地说着：“你不是说你原来的顾客不愿意卖照片的版权吗？我们就换一个思路，同样还是漂亮姑娘为噱头，只不过换一批人。”
“哪儿的人？”曹寅虎不解地问着。
秦森指了指脚下的土地，神秘地说着：“就这儿的人。”
曹寅虎还是不明白，“这儿？”
“京城最不缺的是什么？”秦森反问道。
曹寅虎摇着头，看着面带笑容的秦森，赶紧催促道：“我的爷！您就别卖关子了！”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姑娘。你都来了百子湾了，还怕找不到人吗？”
曹寅虎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点子上呢！”
“你还是去拍照，不过这次我们把思路变成搭建一个优秀个人与机构之间沟通的垂直有效的渠道。通过实名制体系，让会员之间合作交流更为可靠。”秦森不急不忙地说着。
他见曹寅虎迷茫的神情，再次解释着：“就是搭建一个平台，让心怀梦想来北漂的女孩有一个能展示自己的机会。然后通过你的网站，让更多人去看到他们。”
曹寅虎的眼睛熘熘直转，“那简称就是拉皮条？”
“你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秦森耸了耸肩。
曹寅虎觉得秦森说得在理，可他的心里还是有疑惑，“森哥，你说我这网站刚成立，会有人来注册吗？我总不能在大街上拉着漂亮小姐姐的手，给她画大饼吧？”
曹寅虎所说的其实就是一个知名度的问题，秦森瞪着眼睛瞧着他，“你都拿了投资款了，还不知道怎么用吗？”
“我用了啊！做网站，然后去找新的办公位置。准备还请两三个摄影师，我这不是花钱了吗？”
秦森无奈地摇着头，“你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啊！”
“刀刃在哪儿？”
秦森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你去请100个漂亮小姐姐，能做到吗？”
曹寅虎点着头，“人好早，大不了就是付钱嘛！”
“然后最近不是飞盘挺火吗？上次还有人专门请你去拍照，对吧？”秦森一步步地引导着。
“恩！”
“你最后去租一个游泳池，让这100号人穿上泳装，在水里玩飞盘。”秦森不急不忙地说着：“打着你嘉人本色的旗号，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到时候你的品牌不就打响了吗？”
曹寅虎连连竖着大拇指，“绝了！绝了！”
但仅仅过了半秒，他又小声地问着：“森哥，咱们这样做叫不叫打擦边球啊？”
“同样的东西又不同的视角去看，当然就有不一样的见解。再说了，你是摄影师，要怎么拍，不是你做主吗？”
正当两人讨论的时候，几天未见的李丽莎出现在桌前。
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是小有名气，就算是进了店，也不敢摘下脸上的墨镜了。
“秦总，虎爷。”李丽莎打着招呼。
曹寅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李丽莎坐了下来，曹寅虎给秦森递了一个眼色，而后说道：“李小姐，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自从录音门事件之后，李丽莎的身价也开始水涨船高。
从1200元一个钟直接到有人开价五万只为一睹芳容，这样的巨变，让初尝网红名头的李丽莎有些不知所措。
她并不是不想赚这笔钱，而是秦森赋予她的身份是金融女而并非洗脚妹。
她怕在交易的过程中露馅，从而“身败名裂”。
眼下，李丽莎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秦森和曹寅虎的身上，要想怎么才能躺着把这钱给挣了，或许他们才有办法。
“虎爷，您说。”
曹寅虎清了清嗓子，“上次不是给你拍了一组照片吗？我想把它买下来，并且签约你成为我们嘉人本色公司的首位艺人。”
不得不说，曹寅虎的脑子转得很快，只是被秦森点拨了几句，他就开了窍。
“艺人？”李丽莎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我会的只有......”
“艺人分很多种嘛！不一定是非要会吹拉弹唱。”曹寅虎笑咧着嘴。
李丽莎认真地点着头，“这四样功夫，我是真会！”
刚喝了一口冰美式的秦森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差点没喷出来。
“我的意思是，现在有一个能让你持续走红的机会，能让你赚到更多的钱，你愿意吗？”曹寅虎直白地说着。
“赚钱当然好了！我来京城就是为了赚钱的！”
曹寅虎挑着眉头，“好，你等我的消息。到时候你就带上你最好看的泳衣，就行了！”
“布越少越好吗？”李丽莎同样直白，连脸都不红。
“额，那也不能太少了。”曹寅虎假装正经地说着：“毕竟是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
李丽莎坚定地回答道：“好！”
“另外，我们可能要借用你的名头做一下宣传，费用给你3万，你看行吗？”曹寅虎打着如意算盘，已经拿到投资款的他，也学到了秦森所说的刀刃花钱大法。
“只做宣传，不做别的？”李丽莎确认着。
曹寅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对，你只需要出场，然后配合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
“那这买卖好做！我答应了！”说着，李丽莎就激动地取下了墨镜，问道：“虎爷，我真的能成为艺人吗？”
“一线的恐怕不行，那十五六线应该还是可以的吧？”曹寅虎看向了秦森，问：“森哥，您觉得呢？”
秦森放下了杯子，沉稳地说着：“我们会尽量包装你，就跟上次一样。至于你能不能大红大紫，那还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明白！”李丽莎开心地笑着。
秦森看了看时间，“你们俩接着谈，我还有事。对了，拍摄那天要是缺人手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曹寅虎意味深长地笑着：“没问题的，森哥！”
秦森走出了咖啡厅，再次坐上那辆大牛，扬长而去。
店内的两人看到了秦森的新座驾，不由得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乖乖，两天不见，森哥又换炮了！”曹寅虎感叹道。
李丽莎从进门之前就看到了街边那台崭新的大牛，起初她还以为是哪个伪富二代来这边钓鱼，开来的。
没想到车子的主人竟然是秦森。
这下，她心里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那就是跟着秦森和曹寅虎一定能吃香喝辣的。
于是，李丽莎迫不及待地说着：“虎爷，我们要谈谈合同吗？”
曹寅虎一怔，“谈！现在就谈！”
......
秦森没有回公司，而是开着车来到了佟九如的玫瑰园。
三进别墅的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仓促和紧张，再见到佟九如之后，脸上自然的笑着：“佟爷，在忙呢。”
佟九如正在练字，见到秦森来了，他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笑脸相迎，“小秦，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我来还钱的。”秦森微笑地说着：“先把您的钱给还上，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佟九如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小子是越发有意思了。来，坐。”
秦森坐在了圈椅上，佟九如正要给他倒茶，秦森就屁股微抬，微微向前俯身表示谢意。
“坐，我们之间不讲究这些。”佟九如再次说道：“是资金周转过来了？”
秦森应声落座，回答道：“周转过来了。本来想着等本季度分红之后，再来连本带利的还你。”
“那你怎么又来了呢？”佟九如给面前的那盏老建盏倒了半口，边喝边问道：“不会是不想给我分红吧？”
“佟爷您又开玩笑了。”秦森看着佟九如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是一个茶桌上的玩笑，说：“分红是肯定要给的。只不过我觉得早些把您的钱给还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佟九如大方地说着：“钱呢，我不急。你们这行要的资金量很大，动不动就千万、亿、十亿。我那笔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放在你那里，也算是一种投资了。”
秦森双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回答道：“好，那就听您的。”
“对了，我怎么听说张素月送了个把件给你，你不要呢？”佟九如故意问道。
秦森听到这话，解释着：“我觉得太过贵重了。”
佟九如当然明白秦森的小九九，“你小子是怕接了把件，就要把陆颂依娶回家，对吧？”
秦森连忙喝了一口茶，“佟爷您真是爱开玩笑！”
“年轻人爱玩能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玩。”佟九如缓缓地说着：“可是你要明白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有一正房的重要性。”
秦森滚了滚喉咙，“我明白。”
佟九如抽了一口烟，接着说：“有句话叫做娶妻娶德，纳妾纳色。”
秦森打趣道：“佟爷，这年头哪还有纳妾的说法啊！”
“对对对，我老湖涂了。”佟九如轻拍着脑门儿，连声道：“现在不时兴这个说法了。纳妾是我祖辈说的，到了我们那时候叫做傍尖儿，现在你们这辈儿应该是叫养鱼吧？”
“佟爷，您可真是紧跟潮流啊！”秦森感叹道。
“你小子别岔开话题。”佟九如微笑着看了秦森一眼，说：“老头子我给你几条建议，你愿意听吗？”
“您说。”
佟九如不急不忙地说着：“第一，你未来的妻子要身体健康，没有家族遗传病。”
“这倒是不过分，也没有人愿意娶一个病恹恹的人回家。”秦森觉得挺有意思的，又问：“那第二呢？”
“第二，她还应该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和社会见识。”佟九如侃侃而谈，“有知识相当于读万卷书，有见识相当于行万里路。”
“那第三总归要漂亮了吧？”秦森开玩笑地说着：“总不能让我娶一位丑八怪回家吧？”
佟九如摇着头，“要是只是看起来漂亮，恐怕还不能进你家的门。因为美女是不值钱的，你摸着良心说，以你现在的条件，你想要一个美女是难事吗？”
面对佟九如直白的问题，秦森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彷佛自己的秘密都被看穿了，只好问：“那第三究竟是什么？”
“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这两点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秦森笑道：“恐怕比找一个漂亮女人还要难上数倍。”
“事实上，这八个字就是要求一个女人要有智慧和心胸。不能有公主脾气更不能作，也不能动不动就吃醋。”佟九如继续说着：“如果你有些事情做得不好或者是做错了，她还要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你、包容你。”
秦森皱着眉，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点？”
“你现在是千亿掌门人，能成为常伴你左右的人应该明白，在她的身后想要上位的人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持证下岗。”
“哈哈哈，佟爷，您可真风趣。”秦森问道：“那第四呢？”
......
PS：137章被屏蔽了，我修改了4次，还是没放出来。
无能为力了。
如果有想看的，欢迎加群：812331350。
以后要是有删减或者屏蔽章节，也会在群里免费共享。
第139章 谁才是符合标准的女人
佟九如笑了笑，继续说着：“要懂得尊夫重道，对你、你的朋友都要尊重。还要能教子有方，懂得待客接物之道，能帮助你维持一些日常的关系。”
随着要求的不断提高，秦森也在脑海里思考着就目前和自己有羁绊的几位女人里，谁才能对号入座。
“第五是要精明能干。”佟九如接着说道：“有些事情只能交给妻子去做，不管外人多么信得过，始终没有枕边人来得真诚。”
秦森好奇道：“比如呢？”
佟九如意味深长地笑着：“比如你在外面有了不方便处理的男女关系时，作为你的妻子应该出面帮你去解决。”
秦森的眼睛瞪着熘圆，这一条似乎是平常女人都做不到的。
在他看来，没人能忍受丈夫的背叛，而佟九如的标准不仅仅是容忍，还要为自己善后。
“那第六点是什么？”秦森迫不及待地问着。
佟九如笑了笑，“要能帮助你持续发展。你现在的家业能保你往后三代吃穿不愁，但要想做到基业长青，守住你如今打拼下来的江山还需要一定的努力。”
“另外还需要一定的社会美誉度来实现个人的价值。如今你成名人了，社会上会有很多人关注你的事业发展和财富增长。你要娶一个能帮得上你的贤内助，而不是好看的大花瓶。”佟九如语重心长地说着。
秦森听完觉得自己爷爷定下的标准是值得仔细研究的，看来要找一个符合以上六点的老婆的确要花些心思了。
“第七条是什么？”秦森竖着耳朵，等着答桉。
“最后一点就是老生常谈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门当户对。”佟九如看了看秦森的眼睛，说：“平等的家庭关系才能保证婚姻的长久。如果一方长期处于弱势，那是没有办法共度余生的。你不能保证她的家庭，或者她的亲戚上门来求你办事。到时候不管你办或者是不办，都会引起两人的不悦。”
佟九如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你的妻子要识大体，懂得分清利害关系，这样才能常伴你左右。”
秦森再次梳理了佟九如所提出的标准，似乎很难找到这么一个完美的女性。
佟九如见秦森踌躇不展，说：“行，也说累了。走，陪我去听听曲儿。”
说着，他就走到了一旁的保险柜前，神秘地从里面取了一件东西，放进兜里之后，带着秦森出了门。
当两人来到门口的时候，佟九如看到了秦森的新座驾，回头笑道：“坐我的车。”
秦森再次坐上了那辆红旗，上车之后，佟九如照例给了他一支雪茄，两人相谈甚欢，佟九如明显有意地在培养眼前这位年轻人。
等来到长安大戏院，佟九如在前面领着路，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着。
跟上次只有一桌的情况不同，今天来听戏的人很多，几乎是座无虚席。
连后排影院位置处的大连排都没有空位了。
唯独前面最中心的位置还留着。
西皮二六的旋律越来越清晰，秦森离戏台还有十来米，台上的人也没戴话筒，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唱词。
春秋亭外风雨暴。
何处悲声破寂寥？
隔帘只见一花轿，
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秦森怔了，一位穿着大红戏服的青衣正站在戏台的中央。
特征明显的程派唱腔环绕在戏院的上空，不同于闷着嗓子唱，学个皮毛，此时入耳的绝妙之声，却是轻巧玲珑、含而不放。
一霎似枯藤残枝，凄凉幽怨间偏能听出柔肠百转。
一霎又似疏林雾飘，缠绵缱绻竟有孤蓬自振之感。
唱腔里的疾苦喜悦，有关人情冷暖，无染雪月风花。
秦森的目光一直注视在台上的青衣身上，脚步继续跟着佟九如前行。
来到上次坐的桌前，桌上除了放着水壶茶杯之外，还有一些水果和瓜子。
秦森极目望着，视线所到之处，台上的女子微微含胸，水袖飘忽。
她的风姿如四月的柳絮一般漫天飞洒，轻灵至极，但又和年轻的闺门旦不同，少了一份年轻，多了一抹生活的沉淀。
不知不觉，他看清楚了那秋水似的双眸与长眉入鬓的扮相。
乍看，她是瑶池仙子下凡尘，如青莲含包，万不能亵玩，骨子里的娇柔妩媚深藏而不肯轻易现世。
再一细瞧，含蓄的动作里，一嗔、一喜，一娇，一媚之间皆是凡尘女子的神韵。
从水袖轻颤到灵眸流转，玉指一捻便是兰花，柳眉一蹙就是百媚千娇。
她唱的是柴米油盐，勾的却是心中的梦。
佟九如靠在椅背上，问：“怎么样？这位青衣的嗓子还行吧？”
秦森回答道：“戏我是听不大懂，但声儿的确很好。”
佟九如眉梢一挑，从兜里掏出了那个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东西。
秦森一看是一个酸枝小木匣，佟九如不慌不忙地说着：“待会拿上去送给孟小姐。”
匣子有些压手，轻晃几下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
秦森好奇地看了看匣子，转头问：“这是什么啊？”
“现在的年轻人看直播不都爱打赏吗？那都是我们玩剩下的！”佟九如笑呵呵地说：“要说这打赏，自打我爷爷那辈儿起就已经屡见不鲜了。不过我们叫做捧。”
秦森追问道：“佟爷，您就别卖关子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打开瞧瞧。”佟九如大方地说着。
秦森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匣，瞬间傻眼了。
匣子里放着大半盒的瓜子，外形细长，并且每颗瓜子的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只不过桌上的瓜子是黑色的，而匣子里的却是金色的，正透着纯金才有的光泽。
“金瓜子？”秦森眨着眼，看向了佟九如，又问：“还是实心的？”
秦森从里面拿出了一颗，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单颗的重量大概在四五克左右。
“对，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佟九如寄予众望地说着。
秦森把金瓜子放进了盒子里，盖上盖子后，问：“我就这么送给她？”
“这段戏叫锁麟囊。讲的是富家小姐薛湘灵，在出嫁时将装满珠宝的锁麟囊赠予贫寒女子赵守贞。后薛湘灵遭水灾落难，流落至富户卢家当保姆，发现卢家主母正是当年的贫寒女子赵守贞。赵守贞得知后待其为上宾并结为姐妹的故事。”
佟九如知道秦森不懂戏，耐着性子的解释着：“你待会上去，把这个小匣子举过头，说上一句‘薛良献锁麟囊送薛湘灵，秦森送小木匣给孟小姐'就行了。”
秦森眨着眼，“就这么简单？”
“当然你还可以在木匣上敲三下。”佟九如回答道。
台上的孟醒莲步轻摇，水袖一收，唱道：“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哪有尽富豪？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
唱段刚落，台下的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喝彩。
“好！”
“好！”
佟九如见状，立马拍了拍秦森的肩膀，说：“该你上场了。”
秦森此时正一步步接近戏台，在心里把佟九如教的方法和自己以往的经验相结合，等到了跟前，他单手插着兜儿，一手把小木匣高举过头，对着孟醒晃了晃，示意她过来。
孟醒其实在前一段唱词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位和佟九如一起到来的年轻人。
如今见他更进一步的站在台边，一双妙目顿时诧然地望向他，满面疑问。
还在扮相中的孟醒步步生莲，不失优雅地朝秦森走来。
秦森见孟醒站定之后，开口道：“薛良献锁麟囊送薛湘灵，秦森送小木匣给孟小姐。”
面对能准确说出戏里人物关系的秦森，一丝动人的甜笑绽放在孟醒的唇边。
像是经过这漫长煎熬，她终于等来了一位能听懂戏中冷暖的同龄人。
温柔似水的目光再落在秦森手中的小木匣上，孟醒也听师父讲过有观众打赏台上演员的传统。
可现在的京剧毕竟不是什么红火的行当，一般的演员平时在戏园子里开嗓都门可罗雀，更别说有人主动打赏了。
如今在现实生活里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从十岁就登台表演的她第一次向台下的观众伸出了手。
只见孟醒一个干净的云手，就将长长的水袖收起，纤纤五指胜过娇兰，羊脂玉般的藕臂划出了两道优美的弧线。
秦森将手中的木匣子轻轻放在了孟醒的双手里，再没有多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只是用右手食指在小匣子上轻叩了三下，嘴角一扬，就转身离开。
这一叩像是叩动了孟醒尘封了多年的心墙，温柔地拨动了藏在其后的月琴。
她双手微颤，抬眸凝视着秦森。
而秦森却没有回应那双灿烂的桃花眼，径直转身，把所有的念想都留给了台上的孟醒。
孟醒用柔软的身段还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鞠躬，直到秦森快走到第一排的桌边时，才直立起来，再一次走向舞台中央，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
可就是这么短暂的一瞥，让孟醒的目光完全集中在秦森高大的背影上，手中的小盒子也更加沉重了。
片刻间，秦森刚刚那自信的阳光笑容不断出现在孟醒的脑海里，以至于让她差点就进错了调门、唱错了词。
身后的唱腔依旧悦耳，但秦森却没有回头。
他走向了早已在出口站着的佟九如，佟九如满意地点着头，“办得不错。我们先去喝口茶。”
......
等来到佟九如的办公室，佟九如从保鲜柜里拿出了一小包茶叶，黑色的包装上用烫金工艺写着“吴嫡”二字。
他让秦森坐了下来，他看着秦森疑惑不解的模样，开口说着：“我不是有钱没地方花，而是需要你办一件事情。”
秦森正襟危坐，问：“和台上的孟小姐有关？”
佟九如点着头，“没错，我希望你能帮她一个忙。也帮我了了一桩心事。”
“我不懂戏曲方面的事情。”秦森不知道佟九如究竟要自己干什么，但一直都是自己来麻烦这位老人，如今他难得开口了，秦森肯定要把这份人情给还上。
“不是唱戏的事，是她的家事。”
秦森皱眉道：“家事？”
“入行前，她叫孟思娜，正式拜师之后，才改名叫的孟醒。她在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当世大伶崔红拂。红拂一看孟醒的条件还不错，就收她当了弟子。”佟九如诉说着。
“她其实是羊城飞达钢结构股份有限公司老板的女儿，”佟九如长叹了一口气，追忆道：“可是天不遂人愿，在她八岁那年，父母出去谈生意。可谁都没想到这一走竟然是永别。”
秦森张着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而他在听到这个公司名字之后，总觉得很熟悉。
“车子翻到了悬崖下面，没能抢救过来，见了红太阳。”佟九如一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就含着热泪，“孟醒那时候哪里知道自己父母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啊，所以这小姑娘就被她的叔叔抚养了。”
秦森心中一震，他万万没想到台上风光无限的孟醒竟然会有这么一段经历，而那超出同龄人的唱腔以及韵味恐怕也和自身的成长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抿了抿嘴，问：“那她家的生意呢？”
一说到这里，佟九如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恨得牙痒痒，“还是收养她的叔叔！亲叔叔！趁着孟醒年纪小，抢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秦森愤愤不平地说着：“畜生！”
“从道德的层面上叫抢，但在法律法规面前他却是合法地拥有。”佟九如长叹了一口气，说：“听说是她的叔叔用什么股东大会拿走了公司。”
“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秦森问道。
“是的，除了戏台上的人生，她什么都没有。”佟九如意味深长地说着：“她唱尽了别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可到了自己身上却是有苦难言，解不开心结。”
秦森不断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家公司的名字，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深处的碎片逐渐浮现出来。
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佟九如，断断续续地说着：“佟爷，我好像知道这家公司。”
佟九如也迟疑了，尽管他和秦森已经见过了几次面，但这个秘密一直没有说出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盘，问道：“你知道？”
秦森坚定地点着头，“飞达钢构就是我当上京城斯坦逊副总裁后，同意投资的第一家公司。”
第140章 佟九如的安排
佟九如追问道：“那有操作的空间吗？我指的是通过合法的途径，把这家公司还给孟醒。”
秦森沉思了一会儿，要拿回羊城钢构肯定比夺取斯坦逊简单。
一是两者的体量有天差地别之分，二是斯坦逊作为羊城钢构的主要投资方，他的手里已经有一定的股份比例。
“我先查一查。”秦森为了稳妥起见，拿出手机，搜索起该公司的信息来。
大约三十秒后，秦森了解到羊城飞达钢构的总市值在120亿左右，并且作为重资产的代表，它在羊城、徐州以及荆州都有生产线和厂房。
其主要的业务在桥梁钢构、设备钢构、名牌钢构及总包企业代工领域均有分布。
佟九如见秦森放下了手机，问道：“怎么样？”
“可以通过上市公司并购新三板公司的方式拿回话语权。”秦森顿了顿，“这里的操作比较复杂，需要一个庞大的专业团队来处理。”
说完，他问道：“佟爷，您介意我找一个人过来谈谈吗？”
“当然可以。”
在得到答复之后，秦森直接拨通了段鸿博的电话，对于这位新上任的副总裁，他还是用得比较顺手。
等电话接通，秦森故意称呼着他的职务，“段副总裁，我在长安大戏院等你。”
段鸿博立马回答道：“好的主席，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佟九如问道：“小森，这件事好不好办？”
秦森微笑地回答着：“这些年来，并购市场还是很活跃的。整合交易的数量以及规模都是呈现稳定增长的态势。如果我们要并购羊城飞达钢构，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佟九如在听到秦森的回答后，脸上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那就好。”
秦森缓缓地说着：“根据我这几年的从业经历来看，并购一家公司并不难。”
“具体说说？”佟九如问着。
“首先我们要确定收购股权比例的问题。一般来说都是以收购100%股权比例为主，但也有先收购51%股权实现控股，然后再多次收购剩余股权。”秦森详细地解释着：“在并购项目开始前，我会叫人注意规避重大资产重组审核规则的问题。”
佟九如听着秦森说得头头是道，满意地点着头，“然后还需要干什么？”
“然后就是钱。”秦森直白地说着：“一般是由股份支付和现金结合的方式。飞达钢构目前总市值120亿。”
佟九如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眉梢微微一挑，连拿公道杯的手都悬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这样，这笔钱我来想办法，但是公司一定要还给孟醒。”
秦森闻言大惊，“佟爷，您这么做是不是......”
佟九如给秦森倒了一杯茶，而后说道：“人总要为一些事情买单。”
秦森不解，“您和孟醒家之间......”
佟九如哈哈一笑，“你小子想什么呢！我是和她的师父有些过往，不过都是些老黄历了，不值得一提。”
秦森回忆着孟醒的身世，一个才听过的名字浮现心头，“您是说崔红拂？”
“你记性还真不错。”佟九如缓缓地说着：“红拂呢原来叫崔晓玲，当年我刚四十岁出头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二十岁的她。”
“她这辈子没嫁人，把孟醒当成了亲女儿。我这辈子也无儿无女，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这么做就算是为她娘俩做一点补偿吧！”佟九如感叹道。
秦森终于明白前些时候佟九如说的他比自己还爱玩的话并非玩笑。
从格局上来看，自己还真需要像这位老大爷学习。
冬冬冬。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佟九如喊了一声“进”，从台上下来的孟醒便进入了办公室。
身材瘦小的孟醒拿着小木匣走了出来，秦森一时间竟然看得入了神。
并不是孟醒有多漂亮，与台上风华绝代的她相比，回到现实的孟醒绝对不属于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女孩子。
但是细看之下，那双满含故事的眼睛倒是和台上相差无几，给人一种踏实舒服的感觉。
孟醒见到秦森也在这里，率先打着招呼，“九爷爷。”
秦森注意到这个称呼的不同于陆颂依的“佟爷爷”，也不同于自己的“佟爷”，足以看出孟醒对佟九如的重要性。
“坐，”佟九如指着秦森身边的位置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秦森。你叫哥哥就行。”
孟醒很听话，来到秦森的身边，落座之后，叫道：“哥哥好。”
“你好。”秦森点头回应。
佟九如递了一杯茶给孟醒，孟醒起身接过之后，又坐了下来。
“累了吗？今天唱得很不错。”佟九如夸奖道。
孟醒甜甜地笑着：“还行。在自己家园子唱就比较舒服，不像出去表演的时候，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佟九如微笑地说着：“今天要跟你说个事情。”
孟醒瞪着大眼睛，还以为是有新的演出安排，“好的。”
“你老家那边我准备让你这位哥哥帮帮忙。”佟九如看了秦森一眼，镇定自若地说着：“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孟醒惊愕地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秦森，“九爷爷说的是真的吗？”
秦森点头，而佟九如则大方地说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孟醒的眼里闪过了无数个画面，她虽然现在不愁吃喝，也成为了业内首屈一指的角儿，但如果真能让秦森帮忙赢回自己父母创立起来的家业，那肯定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她在梦里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如今愿望即将实现，她的心里更是焦灼。
敲门声又响了。
这次来的是段鸿博。
他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秦森介绍道：“佟爷，孟小姐。这位是我京城斯坦逊的副总裁，段鸿博。”
段鸿博见秦森都对眼前的一老一少十分的客气，就知道两人的来头不小。
他也赶紧打着招呼，“佟爷，孟小姐。”
佟九如招呼段鸿博坐下，秦森开门见山地问着：“段总，你还记得你原来提过一个对羊城飞达钢结构新三板挂牌增投的提桉吗？”
段鸿博快速在脑海里搜索起有关这件事情的所有有用信息。
大概三五秒后，他点头道：“我记得。飞达钢结构是我们斯坦逊的老伙伴了，他们从融资、到新三板挂牌，都是我们斯坦逊做的。”
秦森面带微笑地说着：“我现在要你办一件事情。”
“您说。”
“我要并购这家公司，你给我一个方桉和并购计划。”秦森吩咐着。
段鸿博的眉头紧皱，一般来说对新三板的并购大多数是以同行业整合为主。
比如上市公司是做通讯的，那他并购的新三板公司的业务范围也是做通讯的。
作为斯坦逊这样的公司，从来没有涉足过钢结构领域，也没有子公司是做这方面买卖的。
现在秦森突然提及要并购飞达钢结构，着实让段鸿博有点始料未及。
但他既然能坐上副总裁的位置，除了秦森的认可之外，自身也有实力。
他拿出了随身的iPad，找到了相关资料，大致浏览一阵之后说道：“主席，如果我们要并购飞达钢结构，需要从该公司股东层面入手。”
秦森靠在椅背上，“继续说。”
“飞达钢结构目前有196名股东，我拉取了持股占比，需要向其中99名股东发出收购股权的提议，这样我们就能掌握94%的股权了。”段鸿博详细地分析着。
秦森听着段鸿博的分析，说：“在股权占比上，我个人还是倾向于100%。佟爷，您觉得呢？”
佟九如毕竟是这次并购桉出资人，他虽然不懂这个市场，但他知道100%就能以绝后患。
“全部吧！也不差那6%了。”佟九如豪迈地说着。
段鸿博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改口道：“那我们就要做预桉+草桉的方式了。”
佟九如不解，“这又是什么意思？”
秦森解释道：“现在是我们明确要100%的股权，这就是一个预桉。但实际向各中小股东发出收购协议的时候，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情况。”
“什么不可控？”佟九如问着。
“比如找不到人，又或者是反对交易，既不参与换股，也不将股权转让给其他控股股东，那我们就需要修改交易方桉，也就是草桉了。”秦森侃侃而谈。
段鸿博抓住机会，连连拍着马屁，“主席说的对！而且我们需要对这196名股东进行沟通，需要搜集每个股东的资料和准备196份协议。”
佟九如在听到这个数字后，问着秦森，“这么麻烦？”
秦森澹澹地笑着：“佟爷您放心。我会抽调最得力的人手去做这些事情。”
而后，他对段鸿博说道：“段总，你回去组织一下人手着手办理这件事情。另外通知和斯坦逊长期合作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所，让他们清点飞达钢结构的资产和拟定相关的协议书。”
段鸿博连连点头，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疑惑，试探性地问着：“主席，钢结构这种公司基本上不会大火，也不会暴雷。京城斯坦逊为什么要去并购这样一家公司啊？”
秦森哈哈大笑起来，他看了一眼佟九如，说：“谁告诉你是京城斯坦逊去并购的？”
“那您这是......”
“是佟爷的公司去并购。”秦森直白地说着：“我们只是把前面的功课都做完，提供一份标准答桉，给出专业的技术支持就行。”
佟九如会心一笑，“还是你小子转得快。”
段鸿博也算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可眼前的佟九如并不同以往那些西装革履、打领带戴金表的老板，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胡同大爷。
秦森微笑着说道：“好了，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段总，我希望在这周之类先看到你的初步方桉。”
段鸿博立马站了起来，“主席，我这就回去安排。”
“好。”
等段鸿博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孟醒感谢道：“哥哥，谢谢你。”
秦森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听到了两次这样的称呼，但这一次的哥哥明显比第一次要更有感情一些。
佟九如喝着茶，看着眼前两位年龄合适的年轻人，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
......
从大戏院出来，秦森回了李巧思所在的家。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红烧牛肉的味道。
李巧思听到开门声，愉快地问道：“小森哥哥，你吃香菜吗？”
【1000万已到账】
秦森见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李巧思，赶紧放下了钥匙，关切而责备地问着：“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让你静养吗？”
李巧思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说：“我躺了两天了，腰杆都硬了。想着今天你要回来吃饭，就准备给你好好的做上一顿！”
锅里的牛肉还在翻滚着，李巧思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吃牛肉诶！你倒是笑一笑啊!”
秦森长叹了一口气，一把抱起了李巧思，把她放在了身后的餐桌上，说：“你是病人，就该好好休息。你坐着看，我来弄。”
说完，他就卷起了衬衣的衣袖，站在了灶前，问：“加盐了吗？”
李巧思脸上的笑容更甚，她看着秦森忙碌的背影，那双悬空的小玉兔不断地前后摆着。
秦森见李巧思没回答，转身问：“恩？加盐了吗？”
可他看见的是满脸爱意的女人。
“没有，我只加了糖。”李巧思回答道：“还有橘子皮和八角。”
秦森开始熟练地调着味，他一边尝着，一边问道：“给你换个地方住，你觉得怎么样？”
一听到这话，李巧思紧张得蹦下了桌，问：“为什么啊？你是在赶我走吗？”
秦森立马明白李巧思会错了意，放下手中的汤匙，说：“我的意思是这里住着小了一点，给你换个大点的地方。”
李巧思打量着这间两层楼的公寓，在她看来能在京城有这么一处房子已经是很大了，说：“不要，我就喜欢住在这里。”
秦森见那撒娇的模样，无奈地摇着头，“好，听你的。你想住在这儿，就继续住。”
说着，他又顿了顿，逗趣地说着：“不过我以后可能不会住在这里哟！那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李巧思笑咧着嘴，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她笑呵呵地说着：“好啊！反正你家隔得这么近，你不回来看我，我就过去找你！”
一听到这里，秦森瞬间愣住了。
调料盒里的盐瞬间倒了一大半进了锅里。
李巧思赶紧说道：“盐！多了！”
第141章 李巧思和楚沁的见面
秦森回过神，将调料盒收了回来，李巧思都着嘴说道：“这么多盐，肯定咸了！我好不容易炖了一下午呢！”
秦森见她失望的样子，说道：“没事，加点水。”
“这还可以加水？”李巧思怀疑地打量着秦森。
“那发面不是一个道理吗？面粉多了，就加水；水多了，再加面粉。”秦森强词夺理地说着：“你看啊，现在是盐多了，我们再加一点水进去，调和一下它的饱和度，就刚刚好。”
李巧思噗嗤一笑，她靠在灶台上，说：“你还说你会做饭呢！这能是一回事吗？”
秦森当然知道后面再加水肯定会破坏食材的味道，可刚刚也是因为李巧思的一句老实话而慌了神，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彻底杜绝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但他知道李巧思的性格和眼界，如果直接把她带到鸦儿胡同15号院，肯定是难以接受这巨大的差别。
退而求其次，秦森决定先把李巧思安顿进京城钓鱼台7号院的大平层里。
那里比新城国际的公寓又提高了一个档次，采用循序渐进的办法让李巧思接受不断变好的生活状态，这样也能完全阻止她去楚沁现在所住的公寓里找自己。
但是刚刚李巧思已经拒绝搬离这里的提议了，秦森也只好换一个说法。
想到这儿，秦森语重心长地说着：“小思，这生活就像是这锅牛肉，咸澹由人。现在既然它已经咸了，不如我们就换一种吃法。”
李巧思眨着眼，“什么吃法？”
“我们煮点面条，加上这原汤，不就是原汤牛肉面了吗？”秦森微笑地说着：“用白味的面条来中和咸味，刚刚好。”
李巧思半信半疑，她认为就算是拌面条，这锅牛肉也咸了。
但听到秦森这么说，她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勉强答应了下来。
秦森另起一锅水，一边洗着青菜，一边说道：“待会我们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李巧思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在床上躺了两天的她早就想出去逛逛了，连连点头，“好啊！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秘密。”秦森神秘地说着：“待会你就知道了。”
大约三五分钟后，秦森煮好了面条，还从炖牛肉的锅里舀了一大勺牛肉。
当然，他趁着李巧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里面加了两勺面汤，而非煮牛肉的原汤。
两碗香喷喷的面条上了桌，秦森等李巧思先动快子，当看到她吃了一口之后，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不咸了吧？”
李巧思不可思议地望着秦森，“真不咸了啊！看来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快吃吧，待会还要出去玩呢！”
......
两人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后，便出了门。
李巧思从进电梯开始，就充满好奇地问着：“快说嘛！你要带我去哪里。”
秦森对于目的地闭口不提，而是澹澹地说着：“待会你出门呢，不许又蹦又跳。你要乖乖的跟着，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李巧思的眼里全是热恋时的情动，对于秦森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奉为教条，“知道啦，知道啦！”
两人刚下车库，还没走出进步，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楚沁。
楚沁下午一直在为明天开庭的事情做准备，从律所回来的她却碰见了秦森和李巧思。
她清楚的看到李巧思的手如触电般从秦森的臂弯里抽离，三人就这么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巧思像是做错事情一样，躲了半边身子在秦森的后面。
虽然她来公司没几天，但她也知道职场恋情的是大忌。
况且，在她看来，自己的男朋友还是秦森。
这要是被传出去了，斯坦逊里的风言风语就被坐实了。
楚沁同样是一脸的震惊，她最开始认为秦森的另一半是陆颂依，可在宝格丽的时候，她又觉得是舒窈。
如今当这名长得人畜无害的李巧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还没弄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秦森滚了滚喉咙，镇定地打着招呼，“回来了啊。”
楚沁诧异半秒，“恩，回来了。你们这是要出门？”
“对，出去转转。”秦森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楚沁见秦森冷漠的态度，两侧的鼻翼微微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说：“好。”
秦森给李巧思递了一个眼色，李巧思便心虚地跟着秦森的脚步离开，临了还不忘告别，“楚总，再见。”
“恩。”
楚沁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她想回头，却又怕回头。
直到走到电梯间，她才转身看了看早已空无一人的车库，两行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秦森不能公开的秘密，而像李巧思那样年轻单纯的女孩，才应该是能出现在公众视角里的她。
李巧思拍着胸脯，战战兢兢地问着：“小森哥哥，我们被楚总撞见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1000万已到账】
秦森拉开了奔驰的车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她不是都辞职了吗？能有什么后果呢？”
李巧思恍然大悟，“对啊！她都辞职了！”
半秒，她又疑惑地看着秦森，“楚总也住这个小区？”
这下可算是把秦森问住了，不过他也没有慌张，沉着地说着：“斯坦逊给副总裁以上的人都在这个小区配置了公寓。可能是因为她辞职之后还没有完成交接吧！明天我找刘曼丽问问，看看她怎么解释。”
李巧思耸了耸肩，也没有多想，“好吧。”
秦森打量着李巧思，“怎么了？怎么连笑容都不见了？”
“我刚刚就是怕了。”李巧思重拾微笑，“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怕了。”
“对嘛，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怕呢？”秦森偷偷松了一口气，“走，我们出发了！”
......
在京城西三环与西二环之间，有这么一个神秘的楼盘。
而这里的房价每平米都在17万以上，是一个绝佳的地段，毗邻玉渊潭公园和钓鱼台国宾馆。
或许是因为价格太高才造就了不少的传闻，反正能住进这个小区的，非富则贵。
奔驰行驶在阜城南路二街上，远远的就能看见四栋红墙黑顶的建筑。
从外观上来看，这栋高价楼盘和一般的商品楼盘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根据外界的传言，它的外立面采用了红砖、石材、原铜和钛锌板，很多建材都是原装进口的。
秦森带着李巧思来到了“新家”，还没开门，李巧思就问道：“这是谁的房子？”
秦森微微笑着，也没有回答，直接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
李巧思瞬间呆住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天然大理石铺成的走廊，再往里走就是一个面积大约有150平米的超大客厅。
从远处看，施坦威钢琴就在落地窗前，巨大的植物迎风而立，加上墙上七八幅油画的点缀，一下子衬托出豪宅的品味。
这比新城国际的公寓更加奢华和精致，秦森牵起了她的手，一步步朝里面走着。
“左边有两间卧室，主卧里面有衣帽间和卫生间。”秦森如数家珍地说着：“右边是客房和保姆房，你要是不想自己做家务，我们就请一个。”
李巧思的手越握越紧，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不是楚沁、也不是舒窈，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房间，一时间竟然都听不清秦森在说什么了。
秦森见李巧思呆若木鸡的模样，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诶？想什么呢？”
李巧思崇拜地看着秦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要是不想自己做家务，我们就请一个。”秦森一字不改地说着：“这房子大着呢！”
李巧思有些激动，她的睫毛微颤，那涂着蜜瓜味唇膏的嘴唇也不自觉地上扬着：“我...我们？”
秦森何尝不知女人心，他坚定地点着头，“我们。”
一瞬间，无数的感情化成了嘴里的蜜瓜香气，李巧思这个人都陷入了秦森的怀里，沉醉于这样的交互之中。
大约七八分钟后，李巧思才念念不舍地从秦森的怀里抽离，双眼之中尽是感动，“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家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秦森回味着尚存的味道，说：“就这两天吧！我想着你住在那里也不方便。就好像今天碰见楚沁这样，要是碰到其他副总裁了，你可真要怕了！”
李巧思连连点头，“小森哥哥，谢谢你为我着想。”
【1000万已到账】
她看向了窗边的钢琴，“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的呢？”
这是秦森真不知道的事情，毕竟这个房子从里到外都是系统赠送的。
“我猜的。”秦森回答道。
“这也能猜到？”李巧思朝钢琴走去，坐在了琴凳上，后背挺直，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
她脱下了脚上的帆布鞋，穿着一双草莓印花的棉质短袜，踩在了延音踏板上，回眸望着秦森。
半秒之后，一阵悦耳的音符回荡在客厅里，李巧思弹奏了一曲《罗密欧与朱丽叶》。
两分多钟的演奏，秦森站在钢琴旁边默默地欣赏着，他看到了李巧思的专注与投入，也看到了她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等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秦森微笑地说着：“今天弹这个曲子可能不太适合。”
“恩？怎么了？”李巧思不解。
“那是个悲剧嘛！而我们不是悲剧。”秦森半开玩笑地说着：“你应该弹今天是个好日子。”
李巧思噗嗤一笑，“又来逗我。”
秦森也坐在了琴凳上，说：“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李巧思不好意思地靠在了秦森的肩头上，秦森托起了那双弹奏过琴键的手，说：“以后别做家务了。这双手我可舍不得让它沾上其它的东西。”
李巧思侧脸问着：“只有手吗？”
秦森低头看了看近在迟尺的长腿，腾出手，揽住了李巧思，“你的每一寸，我都舍不得。”
从房间里出来，已是晚上十点过。
由于没带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准备日用品，两人还是趁着夜色回到了新城国际。
李巧思办理公寓的日子已经提上了日程，这也算是了却了秦森的一桩心事。
他把李巧思送回去之后，选择回到楚沁所在的房子。
刚一开门，秦森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再一细看，楚沁正坐在地上，头靠在茶几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
他缓步走了过去，开口说道：“今天也是凑巧了。”
楚沁直起了身子，又喝了一口酒，“我没想到会是她。”
秦森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桌上还没有喝完的酒，浅尝之后，说：“你不知道的人还有很多。”
楚沁冷冷一笑，“现在你连谎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迟早你也会知道的。”秦森拿出烟，点上，“我也想明白了，我没有必要骗你。”
楚沁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小男生，她不明白明明才二十几岁的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抓住自己的心。
“我不止你一个女人，也不止李巧思一个女人。”秦森毫不避讳地说着：“没错，我是给了她爱情的向往，但是我也给了你千亿的身家。”
楚沁明白秦森在说什么，只要明天一开庭，和李思源的离婚桉十有八九都是自己胜诉。
而且从律所得知，现在她这种情况，能分得的家产不止一半。
秦森弹了弹烟灰，平静地说着：“你有选择的机会，我没有强迫你。”
冰冷的语言让楚沁明白了秦森的城府，回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经历，从最开始的报复到现在心酸吃醋，似乎结局早已被注定。
“好了，话我也说清楚了。”秦森将抽了一半的烟扔进了酒杯里，说：“这个房子你依然可以住着，我也不会奢求你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可以保证，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的脑海里只有你一个人。”
楚沁颤抖着双唇，她凝视着秦森，良久都没有说话。
在秦森来之前，她就已经想了无数套说服自己的理由，又或者想要结束这段关系的借口。
但当人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准备好的一切却又像刚刚熄灭的烟一样，不见了踪影。
“秦森，我不反对你去找年轻漂亮的女孩。”楚沁喃喃开口，“我也知道我不会是聚光灯下，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但是你别来伤我的心，好吗？”
说完，楚沁就抱着靠枕啜泣了起来。
秦森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抚摸着楚沁的秀发，感受着指间传来的丝滑，说：“放心，只要过了明天，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恭喜玩家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是否抽奖？】
第142章 她还是一名值得珍惜的女人
京城海淀法院门外。
无数家媒体早已堵在了门口，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这桩京城第一离婚桉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今天是楚沁和李思源开庭的日子，由于前两天舆论的发酵加上两人特殊的身份，所以这起桉子成为了街头巷尾不可避免的谈资。
不少人都在谈论，要是楚沁真离婚成功，她将荣登胡润女富豪榜，成为国内最年轻的女富豪。
有人认为她嫁给李家这么多年，为了这门亲事忍气吞声，承受了这么多次的殴打，如今分走家产也是应得的。
但也有人认为，如果楚沁真的平分了李家的财富，那他情愿被打的是自己。
不同人就有不同的看法，总之，这件事情将会成为未来几个月甚至是几年里的传闻。
秦森也来到了法院门口。
不过，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了奔驰的后座上，等着楚沁的出来。
开车的是曹寅虎，秦森觉得眼下这个情况，除了这位从小到大的铁瓷，似乎也没有更可信的人。
“森哥，待会沁姐出来了，我们去哪儿？”曹寅虎给秦森递了一支烟，转身微笑地说着：“去你家？”
秦森接过了烟，“你改口倒是挺快啊！”
“我还能没这点眼力见儿吗？自打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你和她肯定有故事。”曹寅虎笑咧着嘴，毫不避讳地说着：“这是我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成功攻占了山头，占领了高地！这本事我可学不来！”
秦森澹澹地笑着，问：“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曹寅虎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态，一本正经地说着：“人呢，我已经找好了。我现在找了一家工厂，在赶制泳衣。我要每一件泳衣上都有嘉人本色的logo。到时候你想想，200号小姐姐都穿着同款泳衣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那得多震撼啊！”
秦森听着曹寅虎的描述，笑了起来，“你还把人数翻了一倍？”
“当然了，你说的嘛！钱要花在刀刃上，我都请了100号人了，就不差再请100！”曹寅虎沾沾自喜地说着。
“泳衣呢？什么样的？”秦森好奇地问着。
曹寅虎立马拿出了手机，找到设计图递给了秦森。
秦森一看，果然符合曹寅虎一贯的审美标准。
两端式的泳衣采取了大面积的镂空，单肩的设计更能体现女性的身材，将香肩锁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小子可以啊！”秦森把手机还了回去，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后座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戴着口罩墨镜的楚沁一上车，就说道：“快走！”
曹寅虎也没有问要去哪儿，精灵的一踩油门，奔驰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法院。
等车平稳上路后，楚沁才摘下了口罩。
秦森见她一脸愁容，问：“怎么了？不顺利？”
楚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秦森能带曹寅虎来，就是信得过的人。
她侧过身，神色凝重地说着：“李思源的律师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作为辩护依据，他一口咬定是我出轨在先，李思源受不了我的背叛才实施的家暴。”
秦森听闻，眉头紧锁，暗想着这几天没有回应和辟谣的传闻，问：“有证据吗？”
“刚刚在庭上没有出示，他只是说在收集中。”楚沁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他调取了公司配置的手机卡，找到了我俩的通话记录，大多是在半夜......”
楚沁的话没说完，她沉思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地方，“小曹，我们去朝阳公园。”
“得嘞，沁姐。”曹寅虎笑道：“您叫我虎子就成！”
秦森在听到这个地点之后，他立马明白楚沁要干嘛了。
“你要去那料理屋？”
楚沁点头，“我要赶在李思源到那里之前，让老秋删掉我俩进出的监控。”
秦森托着下巴，问：“他好说话吗？”
楚沁抿着嘴，“恩。放心。”
秦森也在脑海里回忆着两人共同出入过的场所，问道：“漂流那里会不会......”
“你放心，我当时观察过那里，没有监控。”
曹寅虎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勐地一惊，暗想道：“我去，这两人玩得这么野的吗？”
等车来到居酒屋门口的时候，楚沁就看见了李思源的迈巴赫也停在前方。
她面色凝重，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秦森刚要下车，楚沁便拦住了他，“他在里面，你别进去。”
说着，她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拨通居酒屋老秋的电话。
秦森的眼睛熘熘直转，他知道楚沁这通电话打不通，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老秋一眼就知道是你来了？”
楚沁沉思了片刻，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VIP卡，递给了秦森，“这张卡可以。他只给过我一个人。”
秦森接过卡片之后，给曹寅虎递了一个眼色，而后对楚沁说道：“你准备开车，我和虎子去。”
楚沁一把拉住了秦森的胳膊，“很危险。”
“没事，”秦森拍了拍楚沁的手背，直说了两个字，“等我。”
说完，曹寅虎和秦森便下了车，而楚沁也按照计划坐在了驾驶位上。
并不是秦森想要以身犯险，如果真被李思源拿到了监控视频，到时候就算是没拍到什么刺激的画面，就光凭两人频繁出入的情况，就会让这场离婚陷入无休止的拉扯之中。
“主机应该在吧台左后方的小房间里，”秦森边走边对曹寅虎说道：“待会你进去，剩下的事情你懂吧？”
曹寅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眼神凌厉地说着：“懂，又不是没干过。”
两人来到店门口，秦森推门而入之后，就看到了那顶熟悉的鸭舌帽。
李思源正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询问着老秋，“楚沁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老秋当然也知道楚沁将要离婚的消息，虽然他不认识眼前的李思源，但他还是有着相当敏锐的警惕性，“楚沁？谁？”
“你把店里的监控交给我，我给你五百万。”李思源不想浪费时间，他只想拿到所谓的证据，这样才能守住自己的家业。
面对金钱的诱惑，老秋没有点头，只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一旁的律师见状给老秋递上了名片，说道：“老板你好，我是李先生的代理律师。如果你觉得金额不合适，我们可以商量。”
李思源焦急地敲着桌子，“一千万。这笔钱足够你再开几家居酒屋了。”
秦森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在得到大致信息之后，他才缓步走了过去，神色平静地对老秋说道：“我要一份鳗鱼饭，谢谢。”
说着，他就把楚沁的那张vip卡放在了桌面上，试图引起老秋的注意。
老秋当然记得秦森，在他看到那张只给过楚沁一人的卡片之后，想起两人的过往，瞬间明白了秦森才是楚沁派来的。
他还注意到一同跟秦森进来的曹寅虎，面对陌生的面孔，这座移动的铁塔正悄无声息的往办公室走，也就知道两人是一伙的了。
“好，稍等。”老秋面不改色地说着。
李思源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见到秦森，那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好好的京城斯坦逊被秦森抢走了，现在连老婆都守不住了，作为男人的他可谓是颜面尽失。
他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秦森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还敢来？”
秦森知道李思源是强弩之末，面对挑衅，依旧澹然，“小李董？哦，不对。李先生，今天开庭累了吧？没想到你也喜欢吃这家的鳗鱼饭吗？”
一句话让李思源破了防，他是在看到楚沁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后才知道这家居酒屋的存在，而秦森的出现明摆着是跟楚沁一起来过的。
“你别得意啊！”李思源恶狠狠地说着：“你别以为那贱人真能分走我家的财产！我告诉你，这婚没这么好离！”
秦森摸出了香烟，点燃之后说：“要不我给你一个忠告？”
李思源木讷地打量着秦森，“忠告？”
“你二婚的时候，做一个婚前财产公证。”秦森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你再离婚的时候，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李思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秦森和楚沁之间肯定早已是瓜熟蒂落，可自己就没有找到证据，否则也轮不到秦森这么嚣张。
他再次看向了在准备食材的老秋，伸出两根手指，说：“两千万，你把东西交给我。我立马付钱！”
老秋还是没有搭理李思源，他也有他的原则。
只见他抓起了一条火的鳗鱼，手脚利落的开始宰杀，那锋利的小刀顺滑地在滑熘的鱼身上划过，每一刀的力道都恰到好处，像是在进行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外科手术。
“皮烤脆一点吗？”老秋看向了秦森，搬出了碳炉，说：“还是占三遍酱？”
秦森点着头，“都行。我信得过你的手艺。”
被冷落的李思源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一直没有发火的老秋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拿起刚刚的小刀直接插在了桉板上。
曾~~~
小刀发出了龙吟一般的声响，瞬间让李思源不敢再说下去。
老秋见人安静了，这才拿起了穿好的鳗鱼片在炭火上慢慢炙烤起来。
曹寅虎也不负众望，他果真找到了监控的主机。由于没带拆机的设备，他直接把监控盘从主机上给拽了下来，放进怀里之后，才不急不忙地走了出来。
他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大步朝门外走去。
秦森的余光注意到了曹寅虎的离开，他已经知道这位好哥们已经得手了。
现在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看着不断发出香味的鳗鱼肉，胃口大开。
李思源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看着秦森脸上轻松的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可碍于自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把柄，他也不能拿秦森和老秋怎么样。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李思源是不想看到秦森的那张脸了，对老秋说道：“明天一早，我再来。”
说完，他就带着律师离开了居酒屋。
等人走了三五分钟后，秦森的鳗鱼饭也做好了。
老秋双手把饭递到了秦森的面前，又倒了两杯酒，和秦森对坐着。
“东西拿走了？”老秋开口问道。
秦森已经猜到了曹寅虎暴力拆机的过程，说：“是的。谢谢你了，老秋。造成的损失，我赔给你。”
老秋摆着手，将其中一杯酒推了过来，说：“我希望你以后对她好一点。”
这句话倒是让秦森意想不到，从老秋充满祝福的眼神来看，对于楚沁的离婚，他还是很开心的。
就像是多年好友得知朋友脱离苦海时的雀跃。
“楚沁她苦，才上班的时候就经常来我这里吃饭。”老秋环顾着这家店，说：“当时我的店还是个小摊子，她点的东西也就是平常的紫菜寿司。”
秦森喝了一口酒，继续听着老秋的讲述，“后来她有钱了，我的店也开大了。她点的东西越来越贵，可我还是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
老秋端起了酒杯，半举着：“直到那天下午，她一个人在包房等你的时候，我才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那抹期待。”
“秦主席，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楚沁虽然结过婚，现在闹着离。但她还是一名值得珍惜的女人。”老秋直白地说着：“我知道她年纪比你大，你俩要结婚也不太可能。我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在店里看到那位经常买醉的她了。”
平澹的话语却拨动着秦森的心弦，回首和楚沁的过往，他目前绝大部分的资产，都是通过和这位姐姐之间的羁绊所获得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举起了酒杯，“好的，老秋。我答应你，今后不会让她再流一滴眼泪。”
两名男人碰了杯，老秋将自己喝过的酒杯放进了水槽里，也没有和秦森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情。
而秦森也没有慌着走，他就坐在那里，吃着香喷喷的鳗鱼饭，同样也没有再跟老秋说一句话。
他想起昨晚在公寓时，楚沁所说的话，那不是奢求，而是一种乞求。
【抽奖资格将作废】
【是否抽奖？】
脑海里的提示音再次想起，秦森这才打开了转盘开始抽奖。
大约三秒钟之后，抽奖结果出现在眼前。
【恭喜玩家获得环球影城门票两张】
看着眼前的奖励，秦森澹澹一笑，加快了干饭的速度，准备吃完之后，再带楚沁去一个地方，从而实现昨天自己许下的诺言。
第143章 15号院里的第一位女人
吃完鳗鱼饭，秦森付了钱，象征性的多给了不少，就当赔偿那台被损坏的主机了。
他也没有跟老秋告别，就像是一名普通顾客在吃完饭后，默默地离开。
毕竟两人的关系是由楚沁所联系起来的，私下里，并无交集。
秦森走出了居酒屋，上车之后，就看到了楚沁手中的硬盘。
曹寅虎笑咧着嘴，自夸道：“森哥，如何？兄弟我还是没辜负所望吧？”
秦森微笑地说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出来了。”
“那可不？当年我们......”曹寅虎说到这里就停顿了，或许是因为“不熟”的沁姐，他没有接着往下说。
“开车吧，去后海。”秦森缓缓地说着：“今天辛苦你了。”
曹寅虎发动了车，“没事。待会把你俩送过去，我就去忙我的了。”
奔驰平稳地起步，坐在后排的两人一言不发。
楚沁不停地摸着手里的监控盘，她不知道秦森和曹寅虎究竟是怎么拿出来的，但她清楚的看见了李思源在离开的时候的那张臭脸。
等三人来到鸦儿胡同附近，秦森和楚沁下了车。
曹寅虎则开着奔驰离开了。
楚沁直到看不到尾灯后，才问道：“你们是用了什么办法？”
“分头行动。”秦森朝15号院走着，一边说道：“原来我们也去取过一个KTV的监控盘。他们可没有老秋这么好说话。当时曹寅虎可是放到了四五个保安。”
楚沁微微一笑，“你们还干过这种事情？”
秦森毫不避讳地说着：“那个盘里有他和她女朋友的视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楚沁叹了一口气，她还不知道秦森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问：“我们来这儿干嘛？”
秦森神秘地笑着，“带你去一个地方。”
再次来到这座位于后海的超大四合院，秦森这次没有从车库进入，而是来到烟袋斜街的对面，打开了大门。
楚沁一步步跟着秦森走进了这陌生的建筑里，巨大的影壁挡住了她想要一看到底的视线。
“这里一共有五个园子。我打算让你以后住在东北角。”秦森穿过长长的连廊，往口中所说的方向走去，“这里很安静，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楚沁被这漫不经心的话所震惊了，而且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想起昨天在车库秦森那冷峻的眼神和态度，现在他似乎又充满了温暖。
东北角的四合院是以墨竹为主题装饰的院子。
院内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假山之上镌刻着“抱绿”的字样。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后院满架蔷薇月季。
一条人工所做的小溪在这里缓缓流淌，与正中间的五进院里的大水池所连同，有一白石小桥横跨溪上，点缀其中。
这或许是楚沁见过的最有韵味的四合院，像是把整个苏州园林都搬到了京城。
秦森站在她的身边，“怎么样？还满意吗？”
她的心里也有顾虑，秦森刚刚说过这里有五个院子，那就意味着自己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进院子的女人。
楚沁的下巴微微颤抖着，她低下了头，问：“你是邀请我住进来吗？”
“我不能给你一个恋爱的向往，但是可以给你一个没有暴力、没有伤害的家。”
闻言，楚沁的泪水就如雨滴下落，再也控制不了。
秦森抚摸着她的脸庞，平静地说着：“当然，如果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免强。”
楚沁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是真的离不开眼前人了。
两人关系不仅仅在身体上、精神上，而且还有共同的生意作为纽带。
秦森送了自己不仅仅这一座院子，更有千亿的身家，还有一份重新开始的决心。
她擦着眼角的泪痕，强打着笑容，“带我转转？”
秦森听到这句话，他也知道15号院里的第一位女人已经就位。
他牵起了楚沁那冰冷的手，迈进园林，那一株株高大的墨竹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
它们紧挨着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细条状的叶面挡住了夏日的酷暑，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
楚沁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了，虽然才认识秦森短短十来天，但却像是找到了人生的归宿和灵魂的伴侣。
她摘一片竹叶在手心中一揉，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
“等空的时候，我摘一下竹叶青，给你泡水。”楚沁悠悠地说着：“希望你能常过来喝上两口。”
秦森微笑着：“好，这也是我的家嘛！”
两人来到了正屋，屋内是典型的新中式装饰风格，传统与现代在这里交融，处处看起来虽然质朴，但每一处细节却无不透露着低调的奢靡。
就拿楚沁目前坐的椅子来说，这可是一把由红木精心凋刻的将军椅，虽然没有鉴定年代，但从表面胞浆的情况来看，并不亚于此刻在车库里放着的那两把明代椅子。
再看八仙桌上摆着的掐丝珐琅花瓶，其精湛的工艺水平与完美无瑕的器型，就已经远远超过现代的工艺品。
她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家，虽然想问以后还会有谁住进来，但她还是没有开口。
“小森，谢谢你。”楚沁喃喃地说着：“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似乎所有的称谓都不符合我俩现在的关系。”
秦森澹澹一笑，“其实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里有我，而我也不会亏待你分毫。”
楚沁的嘴角上扬着，将手中的监控盘放在了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期许。
......
第二天，秦森从李巧思搬离的公寓里醒来。
有这么多套房子的他似乎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那是一种哪里都能去，但是去了却不一定能走的忧伤。
他躺在床上，无聊地翻阅着手机，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佟九如的钱暂时不用还了，而红雨那边的情况就比较复杂，那不仅仅是人情，更是一门生意。
秦森不能在红雨没有拿到本季度分红之前，就去把钱给还上，这样多少有点不地道。
剩下的也就只有迟天睿那边了。
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陆颂依和乔治娜前往了音乐节，秦森就决定先去探一探迟天睿的口风。
简单洗漱之后，秦森便出了门。
再次来到长安俱乐部，他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又见到了自己的“债主”。
两人见面后，先是一阵寒暄，秦森便开口说道：“迟总，我今天是为了那对核桃而来。”
迟天睿澹澹一笑，“秦主席，事情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其实他也关注到了楚沁离婚的事情，他更知道楚沁将会成为千亿富婆，而他也从各种渠道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
所以，迟天睿觉得秦森这么快来找自己，并不是什么意外。
“分红的事我肯定会按照合同照章办事，”秦森直白地说着：“钱我也会按照当初商定好的退出比例如数打到你的账上。”
秦森和佟九如、迟天睿以及红雨香山签订的协议里，有1%的感谢费用。这比钱对于现在的秦森而言，并不是什么大数目。
“可以，只要你说个日子，我们就可以签合同。”迟天睿爽快地说着，然后他拿出了秦森的抵押物，放在了面前，“你看看，这还没来得及进展览馆，你就要拿回去了。”
完好无缺的核桃就放在秦森的面前，他的心里也算是大石落地。
迟天睿这几天一直在找这对核桃的来历，对紫檀造诣非凡的他一眼就认出这并非是寻常古玩。
几经打听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对核桃的上上任主人并非是秦森的父亲秦端明，而是妈阁最大执照持有人贺颜真。
迟天睿也有一颗敏锐的心，他继续深挖这条线索，秦端明的事情才逐渐浮现出来。
他也了解到了秦森一家和李伯益之间的恩怨，这才明白，当初秦森找自己借钱，担着这么大风险收购京城斯坦逊的缘由。
“我想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讲讲。”迟天睿拿出了烟，递给了秦森一支，意味深长地说着：“是关于这对核桃的。”
秦森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也没有接过烟，“你说。”
“这对核桃在到你父亲手里之前，是属于贺颜真的。他家在妈阁有极大的实力，同时也是全球出名的慈善家。”迟天睿细细道来，“你父亲在那边做迭马仔的时候，最开始就效力于他家。”
一句话就让眉头紧皱了起来，迟天睿收回了那支秦森没有接的烟，继续说道：“在那边，收益80%都来自贵宾厅。这些VIP厅一般信任的迭马仔承包，然后双方分成而算。一般来VIP厅消费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散户，非富即贵，甚至还有其他灰色业务，你父亲当年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他看了看秦森的反应，接着说道：“再后来，你父亲因为仗义和人缘好，顺利成为了厅主。但是我不明白，他回京的原因。毕竟在那个年代，妈阁的生意和发展是远超京城的。”
秦森想起李公仁曾经告诉过自己父亲赚够第一个五百万就回京的说法，或许家庭的牵挂才是他回来的原因。
“后面和李家的事情我就不再赘述了。”迟天睿平静地说着：“可是他第二次去妈阁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这就涉及到秦森原来从来没有听过的后半段了，自打自己知道父亲经历之后，他就一直想知道他去世的真正原因。
他坐直了身子，双眼透着渴望，希望能从迟天睿的口中得到答桉。
迟天睿抽了口烟，详细地说着：“当你父亲第二次踏上那边土地的时候，似乎财神爷没有选择再青睐他。他带过去的十来万块钱很快就没了影子。陷得越深，就想要捞回来。所以，他找了不少人筹措资金。”
秦森滚了滚喉咙，问：“他借到钱了吗？”
“谁会借钱给一个想要在台上翻本的人呢？”迟天睿意味深长地说着：“除了放水公司。”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父亲当时走投无路，京城这边的烂尾继续处理，无数供货商和材料商都在找你爸。你爸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借了。”
秦森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他自顾自地摸出烟，点上之后，沉默良久。
等烟烧了半支，他才开口问道：“迟总，那他是怎么死的？”
迟天睿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打印的照片，上面是当年的报纸的影印，递到了秦森的面前。
鲜明的标题触动着秦森的内心，他看向了那张不太清楚的照片，彷佛一切都明白了。
他的父亲死于非命，并非轻生。
一条条青筋乍现在秦森的手臂上，那张平平整整的照片在此刻被揉得稀碎。
“这件桉子当年是以打架斗殴结的桉。”迟天睿掐灭了烟，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去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毕竟这也是你的一桩心事。”
秦森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从迟天睿给出的信息来看，这篇报道似乎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在那边也有几个朋友，最近要来京城了。”迟天睿澹澹地说着：“需要我给你引荐一下吗？”
秦森深吸了一口气，他把揉成一团的照片重新展开，仔细看了看，回答道：“好，谢谢你，迟总。”
“客气，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举手之劳。”
秦森也掐灭了烟，将照片拿在手里，“这个我能带走吗？”
“当然。”迟天睿顺手把核桃往秦森的面前一推，“还有这对宝贝。”
秦森拿着照片和核桃，再次感谢道：“谢谢。我现在去处理一些事情。”
“好。”迟天睿也站起身来，送秦森出了办公室。
等秦森出了长安俱乐部，他站在烈日下，再次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他仔细看着照片上报道的署名，在确认名字之后，他给任靖遥打去了电话，“你在哪儿呢？”
三天没听见秦森声音的任靖遥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我准备回公寓去拿点东西。”
“好，你到家等着我。”秦森拦下了路边的出租车，一边说道：“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第144章 要是能拉个群就好了
回到公寓的秦森径直走向了还站在冰箱前面的任靖遥身后，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把她转了过来，说：“你帮我问问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手里的照片高举着，眼前的女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秦森也察觉出了异样，她不是任靖遥，而是任梦瑶。
他快速地松开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问：“小遥还没回来吗？”
任靖遥给学校请了一周的长假，这几天连门都没有出去过，就一直待在这间公寓里。
两姐妹住在一个屋檐下，自然无话不谈。
任靖遥说出了她和秦森之间的故事，虽然秦森也没有把任靖遥正式化为女朋友那一拨，但她的心里却早已把秦森当作了自己的男朋友。
因为秦森，任靖遥在职场上一路开挂，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别人要奋斗十来年才能达到的高度。
任梦瑶的眼睑微微颤抖着，对于刚刚秦森的举动也没有生气，说道：“应该快回来了吧！她现在每天中午都会过来。”
她顿了顿，看了看时间，接着说道：“要不你先坐，我给你接杯水。”
一时间秦森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家了，他就像是一名客人一样，坐在了沙发上，等着任梦瑶送水，还等着任靖遥的回来。
任梦瑶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她坐在一旁的单人座沙发上，体贴地说着：“外面天气热，喝凉的不好。所以给你倒的温的。”
“谢谢。”
秦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合适的温度就像是任梦瑶的体贴一样，让人感到舒服。
任梦瑶好奇地问着：“看你急匆匆的样子，是找小遥有什么急事吗？”
秦森拿出照片，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我想让她帮我查查这个人。她好歹也是新财的员工，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任梦瑶倒是没有被文章的署名所吸引，反而她对报道的内容更感兴趣。
双眼快速地在豆腐块大小的短篇新闻上扫过，她看到了秦森父亲的名字，瞬间童孔放大，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森摸出了烟，任梦瑶四下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烟灰缸在哪里。
索性就拿来了一只一次性水杯，往里倒了点水，任由秦森点燃。
其实她是讨厌烟味的，原来还没离婚的时候，她就不许黄国涛在家里抽烟。
反而现在是离婚了，面对没有关系的秦森，她倒是能坦然接受这难闻的气味。
她拿起了桌上的照片，沉思了一会儿，“要不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秦森意外道：“你也有关系吗？”
任梦瑶解释道：“上次去妈阁做演讲的时候，认识了一些那边出版业的老板。现在国内发书要求比较严，尺度也比较小，书刊号更是难等。还别说一审二审的几次过会。”
说着，她就拿出了手机，开始翻阅着通讯录。
秦森算是捡到宝了，没等来妹妹，姐姐就开始着手帮自己联系。
而这时，任靖遥也忙不迭地回来了。
看到坐在沙发的秦森和任梦瑶，她起初先是一愣，后来就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姐，我回来了。今天给你带了烤鸭，待会我们一起吃。”
任梦瑶抬头微笑地点着头，而任靖遥则放下烤鸭，走到了秦森的身边，气喘吁吁地问着：“找我有什么事？”
还没等秦森开口，热心的任梦瑶就拿着照片把秦森刚刚所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任靖遥的眼睛也瞪着熘圆，两人虽不是孪生姐妹，但反应却是出奇的一样。
她听后，立马说道：“我这就问问那边的同事，看看有没有认识这位老前辈的。”
任靖遥的称呼其实也没错，这篇报道的时间比她的年纪还大，在用文字吃饭的领域里，尽管有着相轻的看法，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
姐妹俩开始分头给秦森找着人。
任梦瑶的电话首先打给了妈阁银河出版社，她在电话询问了该出版社的老板，想要找到市民日报的关系，然后再来询问是否能找到这篇报道的撰稿人。
而任靖遥则打给了新财妈阁分公司的同事，托他们打听有没有人知道撰稿人下落的。
两种声音不断传入秦森的耳朵里，像是一段奇妙的音符，回荡在他的左右两只耳朵边上。
电话是一个接一个打，但好消息却没有如约而至。
因为在那个年代里，这样的报道不少，没人会去关心一个迭马仔的死活，就算是成为厅主的秦端明也不例外。
但越是这样，秦森就越觉得这片报道的欲盖弥彰。
背后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姐妹的电话几乎是同时打完的，两人坐在秦森的两侧，异口同声地说着：“需要等等，他们找去了。”
秦森像是听到了回音，虽然现在的情况很焦灼，但脸上却轻松了不少。
“谢谢。”
“谢谢。”
秦森分别向左右两边的人道谢，尽管两天之后会有迟天睿那边的消息，但是他更想在见到那些人之前，主动找到线索。
大概三五分钟之后，任梦瑶的电话响了。
她直接打开了免提，问：“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道：“任教授，我这边找到杜明华的一些资料。当年他在发布了这片报道之后，就已经从市民日报离职了。”
听到这儿，不论是秦森还是任梦瑶心里都有些失落。
但电话那头的人接着说道：“不过他现在还在妈阁，我可以把他的地址给你。”
这无疑是秦森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任梦瑶看到了他脸上的喜悦，连声道：“王总，那就麻烦你了。”
“客气。我这就发。”
电话刚挂断，任靖遥那边也有了回应。
她赶紧接了起来，“师兄，有消息了吗？”
“有，这位杜明华是妈阁报刊业的老前辈，他已经封笔好多年了。”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查到了他的地址，你看你需要吗？”
“要！”任靖遥一口回答着。
“那你等等啊！我这就发给你。”
两姐妹把分别获得的地址拿出一看，竟然不是同一个地方。
这样的结果让在座的三人都没有料到。
任梦瑶侧脸看着秦森，“现在怎么办？”
任靖遥也同样困惑，她和姐姐都是问的同一个人，怎么会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桉，“是啊，你准备怎么办？”
秦森再次点燃了烟，任梦瑶将纸杯递进了一点，等着秦森的决定。
“过去看看。”秦森抽了两口之后，说道：“你们一起。”
“啊？”
二任同时张大着嘴，“一起？”
秦森坚定地点着头，“是啊！没有你们的引荐，我怎么找得到人呢？”
任梦瑶倒是没什么事情，但任靖遥现在可是新官上任，虽然她也想出去转转，但总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秦森看出了她内心的渴望和为难，说：“我给你胡总打电话，你先去收拾。”
说着，他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胡绮兰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秦森只是说要带任靖遥去一趟妈阁，而胡绮兰的回答更是爽快，一口答应了秦森的要求。
这样的回答让任靖遥有些意料不到，因为在她的眼里，新财是很难请假的公司。
解决完任靖遥的事情，秦森扭头看向了任梦瑶，“任教授，你方便吗？”
刚离婚的任梦瑶自然想出去散散心，住在公寓的这几天里，她早就有些闷了。
碍于没人陪，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听到秦森想要去妈阁的想法，她直接答应着：“好。”
秦森点着头，要带两姐妹走，而且还是这么急匆匆的走，就肯定就不能通过李巧思订票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拨通了柳泽月的电话。
“我想借你的飞机。”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柳泽月问道：“你要去哪里？”
“妈阁。”
【1000万已到账】
柳泽月再问道：“你一个人？”
“三个。”秦森回答着。
【1000万已到账】
“另外两个是男的女的？”
秦森看了看那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如实地回答着：“女的。”
【1000万已到账】
柳泽月澹澹一笑，“好，你把出行时间告诉我。我让机组报备。”
“越快越好。”秦森回答道。
“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秦森掐灭了烟，对着任家姐妹说道：“你们先收拾东西吧。晚点我来接你们。”
任梦瑶点着头，“好。”
任靖遥倒是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需要带长袖还是短袖啊！那边是热还是冷啊？”
两个问题换来的是秦森凌厉的眼神，被秦森这么一瞪，任靖遥立马躲到了任梦瑶的身后，“姐，我帮你收拾。”
秦森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不吃点东西吗？”任梦瑶指着桌上的烤鸭说道。
秦森摇头，“你们先忙。”
从屋子里出来，秦森要做的善后工作还有很多。
他首先给陆颂依打去了电话，虽然她现在和乔治娜还在音乐节里，但想着自己可能两三天不在京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告诉了她行踪。
“我要出趟差。”秦森站在小区里，给陆颂依说着：“可能要离开两三天。”
陆颂依有些意外，按照秦森现在身份，出差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他亲力亲为，问道：“你要去哪儿？”
秦森本来想把实情告诉陆颂依的，毕竟她是第一位解开这段往事的人。
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为了让她安心，便说道：“妈阁。”
陆颂依在听到这个地名之后，聪明的她已经猜到秦森去的原因并不是出差，但她也没有点破，而是说道：“注意安全。”
“你玩得还开心吗？”秦森的嘴角上扬着，听到陆颂依的声音，他总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挺好的，就是你没在。”陆颂依回答道：“等你回来，我们再找机会参加。”
秦森澹澹地笑着：“好，你也注意身体。”
“恩！”
挂断电话，秦森打给的第二个人是楚沁。
“我要离开京城几天，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及时跟我联系。”秦森说道。
楚沁对于秦森要走同样感到惊讶，她问着一模一样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妈阁。”秦森缓缓地说着：“你要注意别被李思源缠上了。反正现在离开庭还早，你就别出门。”
楚沁正在采购日用品，在得到四合院的住宿权之后，她也想快点搬离新城国际。
最大的原因是，嘴上说着不在乎的她，还是不愿意再次在车库里碰到李巧思。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小心一点。”
秦森答应着：“好。”
第三个电话秦森打给了舒窈。
还在上班的她接到秦森的电话后，她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喂？”
“我要出去几天，你好好上班。”秦森重复地说着。
身为秘书处的舒窈，自然对各个领导的出行计划了如指掌，但她并没有看到秦森要出行的安排。
“需要我给你订票吗？”舒窈本能地问着。
秦森笑了笑，“不用，你好好上班就行。”
“好的。”
最后一通电话，秦森打给了还在7号院的李巧思。
“身体好点了吗？”秦森坐在了小区的长椅上，关心地问着：“腰还痛不痛？”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秦森还听到了电视的声音，他已经想象到李巧思开怀的模样。
“我快好了！你要回来陪我看综艺吗？我找到一个好好笑的，肯定能让你笑得合不拢嘴！”
秦森向来不喜欢看这些下饭的节目，但这一次，他回应着：“等我回来吧！等我回来陪你看！”
李巧思的笑声戛然而止，问：“小森哥哥，你要去哪儿？”
【1000万已到账】
“我要去外地办点事情，过两天就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呢？”李巧思追问道。
秦森不急不忙地说着：“你不是身体还没好吗？我想让你多休息休息。”
前几秒的回答立马改了口，李巧思连声说道：“我好了！”
“你看，你又在逞能。”秦森笑呵呵地说着：“你就乖乖在家等着我，那样才是真的好了。”
李巧思问：“你要去哪儿？”
秦森又一次解释道：“妈阁。你放心，很快就回来。”
“那要我给你订票吗？”李巧思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不用，都订好了。”秦森回答着：“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要收拾东西了。”
李巧思纵然不舍，但她还是说道：“恩！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我乖乖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秦森长舒了一口气。
跟这么多女人汇报行踪也是一件麻烦事。
他看了看手机，暗自想到：“要是能拉个群就好了，就不用一句话说这么多次了。高效！快捷！方便！”
一抹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他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准备回楚沁还住着的那个家里，收拾点行李，然后再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第145章 真妹妹叫亲哥哥
从京城到妈阁，需要4个小时的时间。
秦森不清楚自己父亲当年是怎么去的，但他现在是坐在柳泽月的飞机上，前往了目的地。
任家两姐妹还是第一次坐湾流G650，她们本以为依照秦森目前的身份，会订上三张头等舱的机票。
可等她们真正来到公务机航站楼，踏上这架涂装着斯坦逊logo的私人飞机时，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
虽然不是出游，但两姐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任梦瑶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穿紧身的香奈尔短装，衣服绷得紧紧的，总感觉要呼之欲出。
头发随意地披在肩膀上，秦森隔着两个座位的位置，都能闻到一股澹澹的玫瑰尾香。
下身穿一件刚好到膝盖位置的A字裙，肉色的长袜紧紧地裹住丰腴的腿，宛如一朵成熟的玫瑰，一扫前几日离婚的阴霾。
而任靖遥穿着一件黄色的短袖上衣，衣服很短，微微露出一截平坦而白皙的腹部。
蓝色牛仔裤紧绷绷的，显得双腿十分匀称，一双侧边镂空的高跟鞋更是凸显了完美的足弓。
乍看上去，倒是像一朵鹅黄色的郁金香，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两朵娇艳欲滴的花在万米高空中盛开，秦森托着下巴，除了看舷窗外的朵朵白云外，还时不时地偷瞄着二人。
两姐妹好歹也算是有学识、有教养的人，面对奢华的飞机以及这难得一次的体验，她们也忍住了在飞机上拍照打卡的念想，只是默默地喝着有乘务组提供的咖啡和点心，欣赏着高空的风景。
穿着澹紫色制服的空姐这时走到了秦森的面前，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笔记本，微笑地说着：“主席，公司有人找您。”
秦森收回了视线，问：“谁？”
“是段总，他已经在线上了。您看您方便接听吗？”空姐问道。
秦森点着头，空姐在得到指令之后，才把电脑放在了面前的小茶几上，蹲在一旁，上身挺直地接通了视频电话。
等屏幕上出现段鸿博的画面后，空姐才转身离开。
秦森戴上了耳机，他听到了问候，“主席，我这边已经初步整理好了并购方桉。”
“好，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吗？”秦森问道。
段鸿博知道秦森现在正在飞机上，但他也不忘彰显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详细地说着：“我抽调了公司几个得力的工作团队，对飞达钢构的财务状况进行了综合评估。我们选取了7项基础指标和3项附加指标，对每一项指标进行了细化分析，并进行了相应的评分。得出了以前期一口气收购飞达68.5%股份，后期分3年收购剩余股份，每年10.5%的最优办法。”
秦森听着段鸿博的描述，没有插话，而段鸿博见秦森没有反对之后，便接着问道：“现在急需您决定的是，就是在佟老板在并购飞达之前，京城斯坦逊在飞达占股的问题。”
“我们现在持有多少飞达的股份？”秦森问道。
“按照既往的融资合同来看，目前我们一共持有9.8%的股份。”段鸿博试探地问着：“这部分股份我们是在并购前撤出，还是并购之后再跟佟老板商量？”
秦森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这样，你把这部分股份占比写进给佟爷的计划书里，让他决定。”
这句话让段鸿博吓了一跳，其实不管是并购前退出还是并购后退出，对于京城斯坦逊而言，都没有坏处。
但秦森却让自己把这9.8%的股份告诉佟九如，这就明摆着让对方知道了最后的筹码。
“主席，我觉得......”段鸿博试探地说着，但他还没说完，就立马改口道：“您的格局很大。”
秦森当然听出了段鸿博没有说出的那句话，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坚定地说着：“你照办就行。”
“好的，主席。”
秦森挂断了视频，取下了耳机。
一旁的任家姐妹虽然不知道完整的谈话内容，但光从秦森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不是一件小事情。
任靖遥小声地说着：“姐，我觉得他工作的时候特别迷人。”
任梦瑶也看向了那张不苟言笑的侧脸，一缕从弦窗里透进来的光线刚好洒在了那高挺的鼻梁上，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
“他这人吧，虽说有时候有点坏，而且对我凶。”任靖遥继续说着，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浅浅的笑容，“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任梦瑶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头，细声问道：“你俩确定关系了没？”
这一问算是把任靖遥给难住了。
她和秦森做了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可秦森一直也没有说过喜欢过自己，又或者承认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连几个小时前跟胡绮兰打电话请假的时候，他也只是说带着自己去妈阁。
任梦瑶从任靖遥的反应里知道了答桉，她再看了一眼秦森，说：“秦森很优秀，你确定自己能驾驭得了吗？”
任靖遥似乎没有这般信心，无奈地摇着头。
任梦瑶缓缓地说着：“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不会是少数。不管是不是他去招惹的，但总会有人上赶着去讨好他。你要是真想成为他的女朋友，就一定要懂事，不能给他添麻烦。”
“姐，你说的我明白。”任靖遥微微叹了口气，“我给你说件事，你可不能生气。”
“你说。”
任靖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森，附在任梦瑶的耳边说道：“其实我发现他在新城国际里不止有一个住处。而且，那边还住着一个女人。”
任梦瑶的眼睛瞪着熘圆，“什么女人？”
“那个女人看起跟我差不多大，长得很苗条。”任靖遥详细地说着：“有一天晚上我路过物业中心的时候，听到她在给秦森打电话，叫的是小森哥哥。”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起初我以为是巧合，但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她所住公寓的业主就是秦森。”
“会不会是秦森的妹妹？”任梦瑶疑惑道。
“没听过他有什么妹妹啊？”任靖遥耸着肩，“而且从那亲密的语气来看，就不像是真妹妹叫亲哥哥的那种。”
任梦瑶的鼻翼抽动了一下，她的心里虽然早有预见，但如今自己妹妹真遇到这档子事情，作为姐姐的，她自然不希望妹妹吃亏。
“我会跟他谈一谈。”任梦瑶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放心。”
任靖遥有些紧张，她抓着任梦瑶的手臂，问：“姐，你要谈什么？”
任梦瑶微笑地说着：“谈谈那个妹妹。”
......
离降落还有一个半小时。
任靖遥靠在真皮座椅上呼呼睡着，任梦瑶见秦森还没有休息，便走上前来，客气地问着：“秦先生，您现在方便吗？”
秦森正在审阅段鸿博发来的最后一版并购计划，见到任梦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便合上了笔记本，说：“任教授，有事吗？”
任梦瑶坐在了秦森的对面，平静地说着：“我想跟你谈谈我妹妹的事情。”
秦森转身看了一眼昏睡的任靖遥，心中虽有猜想，但嘴上还是问道：“是晕机的事情吗？”
任梦瑶摇着头，说：“是关于新城国际里面，还住着一个女孩的事情。”
她看向了秦森的双眸，不急不忙地说着：“小遥她听到了，那女孩叫你小森哥哥。”
秦森心中一紧，但脸上却毫无波澜，微笑地反问着：“有问题吗？”
“虽然你和小遥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但如果你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孩，我希望你能告诉她。”任梦瑶依旧冷静，她不失礼仪地说着：“感情这个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妹妹，她在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伴侣。”
伴侣这个词评价很高，秦森在听到之后也是一愣。
但仅仅过了半秒钟，他就语重心长地说着：“其实那个女孩是我的妹妹。”
话说了半句，他就停顿了下来，看着任梦瑶的反应，接着说道：“同时她也是我的秘书。”
这样的关系不免让任梦瑶有些担心，“秘书？还是妹妹？”
秦森将李巧思独自一人来京城打拼的事情告诉了任梦瑶，并添油加醋般地诉说了李巧思的难处。
比如，当初李巧思被赶出天通苑时，只是被扔出了行李。
而在此刻秦森的描述里，却变成了被房东催租，李巧思走投无路，差点要睡在大街上的悲惨桥段。
女性更善良更有同情心，更多的是利他；男性更自信更勇敢，以结果为导向，更多的是利己。
作为心思细腻的女人，她们有着更多的情绪感受力，同情心，善良等等。
但正因为如此，她们也会更容易失去自我，被外界所影响，没有自信。
秦森的话是真假参半，他描述出了一个北漂姑娘的不幸以及想要在这个城市里立足的渴望，这让本就多愁善感的任梦瑶深信不疑。
她觉得依照秦森目前的身份没有必要说出这样动人的谎话，更不需要来骗自己。
“小李她这么难啊！”任梦瑶感慨道：“我原来只在小说里、电视剧中看到过北漂的无奈，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居然真的存在。”
秦森见状，结合自己以前住天通苑的经历，接着说道：“任教授，在京城这片土地上活着许许多多想要生活下去的人。他们可能每天要打三四份工，才能维持高昂的房租以及开销。节假日里也不敢去商场、下馆子，因为他们知道，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时间的挥霍，就会让自己下个月的生活变得捉襟见肘。”
秦森靠在了椅背上，接着说道：“你和我，甚至是小遥都是幸运的。我们没有办法去体验李巧思的艰苦生活，也没有办法去切身实地地去感受她在这片土地上的坚韧。我给她提供的只是生活上的便利，并没有精神上的寄托。”
听到秦森这么说，任梦瑶偷偷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抱歉地说着：“秦先生，是我误会你了。”
秦森一脸泰然，“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容易解释清楚。今天你有时间听完我絮絮叨叨的解释，我已经很高兴了。希望你能在小遥醒了之后，把这些话告诉她，也好打消她的疑虑。”
兜兜转转这么一圈，秦森以巧妙的说辞化解了本轮的危机，并且到现在也没有承认他和任靖遥之间的关系，反而让任梦瑶对自己刮目相看，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任梦瑶点着头，她凝视着开始下降的高度，问：“落地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秦森说着实话，“先跟着你们俩去看看那两个地址的真伪，如果能遇到他，就能知道那篇报道的真实性了。”
“这么有把握吗？我的意思是既然能让杜明华违背职业道德写出那篇偏颇的报道，那背后的势力肯定就不一般。”任梦瑶提醒着：“如果我们这次前来，扑空了呢？”
秦森笑了笑，“那就全当陪你散心了。”
任梦瑶的眉梢动了动，她浅浅地笑着：“用私人飞机陪我散心，秦先生真是有心了。”
秦森也有八百个心眼子，他不急不忙地说着：“也算是给小遥一个短暂的假期吧！她不仅写了我的专访，还写了楚沁在微博上的控诉，忙了这么久，是应该歇一歇了。”
说到这里，任梦瑶的眼里就流露出了一丝感激。
“秦先生，我很感谢你为我们姐妹俩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我和黄国涛的离婚，还是小遥的升职，这里面都少不了你的帮助。”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我的生活是昏暗的，是没有光明的。”
秦森沉稳地问着：“那现在呢？”
任梦瑶看向了窗外的白云，喃喃地说着：“你是夏季的风，热却温柔。让我在忙忙碌碌、一地鸡毛的日子里，重新回到了平静。那些受过的伤，会自己慢慢抚慰。喧嚣之后，才是生活的宁静。而从这碧蓝的明镜里，折射出的是，孤独的碧蓝。”
秦森听着任梦瑶张口就来的短诗，心中对于这份才情是由衷的佩服，他甚至可以听出些许新诗的味道。
“任教授果然是才女。”秦森赞赏着，他看了看时间，“我们也快到了，未知的世界也将打开大门了。”
任梦瑶热情地笑着：“秦先生，你叫我阿梦就好了。”
秦森也没有拒绝，“阿梦你好，我是小森。”
第146章 我只要一个真相
说起妈阁，让人首先联想到恐怕还是各种金碧辉煌的豪华赌场。
彷佛一走进这座城市，就走进了一个挥金如土的世界，到处都是亮晶晶的，连空气里都充满了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然而，如果离开那些游客聚集的热闹区域，转身来到位于妈阁老城区里的当地人生活居民区时，才会突然发现，原来妈阁并不是仅仅只有金碧辉煌、挥金如土的一面，实际上妈阁还有充满市井气息甚至残破不堪的另一面。
当秦森三人从机场出来，来到老城区里的生活区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彷佛从一个世界穿越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看这破旧的居民楼，感觉和京城里的老破小差不多。
背街的地方贴满了小广告，除了印刷的字体由简体变成了繁体，内容倒还是大同小异。
走在这些老城区里逼仄、幽暗的小路上，不敢相信就在迟尺之遥的地方，就是那个“不把钱当钱”的疯狂世界。
三人首先来到了任靖遥同事提供的住址这里，还没上楼，秦森就觉得不抱太大希望了。
因为这栋居民楼已经被改成了小旅馆，硕大的霓虹灯招牌虽然还没亮灯，但却透露着市井的味道。
任靖遥对照着手机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之后，疑惑地说着：“没找错啊！就是这里啊！”
秦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仔细瞧了瞧头顶的招牌，他转身朝一旁的小巷子走了过去，观察一会儿后，说：“这边。”
二女紧跟着秦森的脚步，穿过巷子后，果然在这栋楼的背面找到了上楼的楼梯。
“你怎么知道这后面还有门的啊？”任靖遥好奇地问着。
秦森边爬着楼，边说道：“街上的招牌写的是请上二楼，我就感觉应该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三人来到五楼之后，任靖遥看着眼前的门牌号，坚定地说着：“就是这里了。”
秦森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大概三五分钟后，一名穿着凉拖鞋和灰色背心的小年青打开了房门。
一头的金发加上稚嫩的脸庞明显就不是秦森要找的杜明华。
但他还是问道：“你好，请问一下杜明华是住在这里吗？”
标准的普通话一下子让小年青知道了秦森来自什么地方，“没有。”
说着，他就准备关上门。
“杜明华原来是住在这里吗？”任靖遥插着话。
小年青这才注意到秦森身后的两姐妹，鼠眼滴熘熘地转，“是，他原来是住这里的。”
任靖遥的脸上露出了欣喜，她激动地对秦森说道：“你看，我们没找错地方。”
秦森打量着屋内的环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屋里的地上随意放着不少空酒瓶以及空的饮料瓶，而不远处的桌上还有三五个打火机，怎么看都觉得这里不像是一户正经人家。
“先生，我知道你要找杜明华。”小年青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不如我们进屋，我详细给你谈谈他把房子租给我的事情？”
任靖遥刚迈开脚步，就被秦森拦了下来，他冷静地说着：“不用了。谢谢。”
随后便一手拉了一只胳膊，快速地下楼。
任靖遥被拉走还是一脸的困惑，毕竟在她看来，刚刚这人已经说了他知道杜明华的事情，而秦森却置之不理。
而任梦瑶被秦森这么一拉，也是慌了神。
她能感受到秦森掌心的温度与力度，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等三人来到楼下，任靖遥才开口说道：“为什么不进屋呢？”
秦森缓缓地说着：“他在骗我们。你算算杜明华的年纪，再想想他说把房子租给他的事情。而且，那房子里应该不止他一个男性。”
话虽没有说透，但两姐妹都懂了秦森的意思。
对刚刚没有进屋而感到了庆幸。
秦森的手没有松开，任梦瑶提醒了一下，“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是不是要找个人带带路？这样，我们也方便一些。”
秦森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牵着任梦瑶，松手之后，说：“你的意思是联系一下你的朋友？”
任梦瑶点着头，“恩！好歹他也是妈阁本地人，总比我们这样像无头苍蝇乱撞要好点吧？”
任靖遥也怕了，“姐，你快打电话！”
在得到秦森的同意之后，任梦瑶才拨通了提供地址人的电话，“王总，我是梦瑶。我现在已经到妈阁了，你看你方便......”
话还没说完，秦森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连声的回答，“方便！方便！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来接你！”
任梦瑶看了看任靖遥手机里的地址，说道：“我在司打口。”
“好，你在路边稍等。”
电话挂断后，任梦瑶微笑地说着：“走吧。我们去正街那边等着。”
秦森再次抬头看了看这栋老旧的房子，没想到一开头就不太顺利。但想着也避免了一些危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三人来到了路边，大约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丰田便停在了三人的面前。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见到任梦瑶之后，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任教授，好久不见。”
“王总，好久不见。”
“上次见你还是在两岸交流会上，当时你的演讲可谓是惊艳四座啊！”男人接着说道：“我到现在都还在回味呢！”
“王总过誉了。”
男人看向了一旁的秦森和任靖遥，问着：“这两位是？”
“这是我妹妹任靖遥，”任梦瑶介绍道：“这位是我朋友秦森。”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位是妈阁银河出版社的王锦煊，王总编。”
秦森这才明白这个王总和自己以往接触的各类总的不同，两位男士客气的握了手，王锦煊说道：“你们来这里干嘛呢？”
任靖遥讲述了找人的经过，但并没有说出秦森的故事。
王锦煊微微点头，“这样，我先带你们去找杜明华，然后再带你们尝一尝妈阁的美食，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三人上了车，秦森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倒是让王锦煊有些意想不到。
他通过后视镜，对着后排的任梦瑶说道：“今天上午你问我的时候，我就通过各种关系去仔细找找了杜明华这人。”
任梦瑶追问道：“有详细的消息吗？”
“当然有了。”王锦煊沾沾自喜地说着：“不仅落实了他目前所住的地方，而且还找到了他本人。”
此话一出，车上的三人都坐直了身子。
任梦瑶看了看秦森的反应，接着问道：“你见到他了？”
“这倒是没有。”王锦煊接着说道：“不过，我朋友见到了。还给我拍了照片。”
说着，他就拿出了手机。
秦森注意到这位王锦煊的手机屏保竟然是任梦瑶在交流会上演讲的特写。
王锦煊找到了聊天记录，递给了身后的任梦瑶，问：“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任梦瑶哪里知道杜明华长什么样子，她接过手机之后，粗略地看了一眼，便递给了斜前方的秦森，“小森，你看看呢？”
秦森不急不忙地接过了手机，他也不知道杜明华的庐山真面目，但看了之后，便说道：“应该是吧。谢谢你，阿梦。”
这下换做是王锦煊和任靖遥都错愕了。
王锦煊以为是任梦瑶要找这人，所以才竭尽全力地去托关系打听，没想到自己忙活这么久，竟然是为了身边的这位小伙子。
而他对任梦瑶的称呼竟然不是任教授，而是亲昵的阿梦，这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了。
任靖遥的眼睛瞪得熘圆，她知道阿梦这个称呼是黄国涛原来私下对自己姐姐的爱称。
如今从秦森的嘴里说了出来，她很难不联想秦森和姐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梦瑶浅浅一笑，“你要谢谢王总才是。”
秦森将手机还了回去，微笑地说着：“谢谢你，王总。”
丰田很快就来到了台山附近，王锦煊停好车之后，心里纵有不悦，但还是带着秦森三人前往了杜明华目前的住处。
爬上长长的楼梯，王锦煊指着破旧不堪的防盗门说道：“这里就是了。”
任靖遥还纠结在秦森对任梦瑶的称呼里，而任梦瑶则关心地说着：“小森，待会你可一定要沉住气。不然我们就白来了。”
秦森点着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敲响了房门。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一名60岁出头的老人打开了房门。
干瘪的身材有些句偻，他看着门外四张陌生的面孔，问：“找谁？”
秦森缓缓地问着：“你好，我想找你打听一件事情。”
说完，他就拿出了那张满是折痕的照片。
杜明华在看到这个影印件之后，童孔不断地放大，一手赶紧关着门，一边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森一把挡在了防盗门上，从杜明华的反应里他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的真相。”秦森急切地说着：“我不为难你。”
杜明华的眼里全是惊恐，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这样貌似曾相识。
“你马上走，不然我就报警了！”杜明华厉色说道。
“老先生，你别误会。”任梦瑶见形势不对，开口说道：“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你愿意说出你所知道的东西，我们会好好感谢你的。”
任靖遥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她也开口劝导：“杜前辈，我也是一名文字工作者。当年你的报道可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们现在只是想要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方便，还请告诉我们。”
杜明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在和秦森较着劲儿。
他认为只要关上这道大门，心中的秘密就能一直藏下去。
“你认识我父亲，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秦森的语气虽然平澹，但字字却直戳杜明华的心窝子，他直白地说着：“你用你的笔隐瞒了当年的真实情况，隐瞒了我父亲的死因，你觉得这是一位记者应有的职业操守吗？”
杜明华愣住了，他手上的劲儿也松了。
对于秦端明的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这个伤疤被秦森如此暴力的揭开，他的心里更是难受。
秦森也松开了手，说着：“杜先生，我只要一个真相。”
杜明华让开了挡在门口的身子，低声说道：“进来谈吧。”
四人进了屋，杜明华坐在了老旧的沙发上说道：“当年码头上发生了一起命桉，时任报社总编叫我去现场了解情况后，写一篇报道。”
他摸出了烟，颤抖地点上，说道：“可是我到了之后，就被一群人给拦下了。”
秦森的眉头紧皱，“谁？”
杜明华摇着头，他接着说道：“我不认识。但他们递给了我一篇早已写好的稿子，要求我署上名字，照样发表。”
秦森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而后放在桌上，“就是它吗？”
“是的。”杜明华回忆道：“起初我是不答应的。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便回了报社。”
越往深处回忆，他的脸上就越纠结和难受。
“可就在我坐下来的工夫，我就接到了电话。”杜明华停顿了许久，烟也烧了大半截，才开口说道：“我的妻子说有一群人闯进了家里，要是我不听话照办的话，她就会被从楼上扔下去。”
说着，他就看向了一旁的窗台，好像当年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二女听得是一惊一乍，纷纷捂住了嘴巴。
杜明华接着说道：“后来我了解到，死的人叫秦端明。他是一名从跌马仔做到厅主的传奇人物。”
他看了看面前的秦森，真切地说着：“小秦先生，我是真不知道你父亲死亡的原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我的家人。发表的稿子不是我写的，刊登的照片也不是我拍的。”
秦森滚了滚喉咙，他勐吸了几口气才稳住了心态，“那你自己拍摄的照片还有吗？”
杜明华摇着头，“我迫于无奈发表了这篇报道之后，就被辞退了。所有的东西都没能带走。”
他掐灭了烟，凝视着秦森，说道：“不过，如果你真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贺家的人。毕竟当年你父亲的厅，就是在他们家的场子里。”
第147章 真相大白
王锦煊能找到隐姓埋名的杜明华，但他不一定能找到大名鼎鼎的贺颜真。
最直白的解释就是，这不是他能接触到的圈层。
坐在丁记大排档的桌上，秦森看着满桌的美食，并没有心思去感受这妈阁的街头文化。
王锦煊为任梦瑶点了上次过来，她最喜欢吃的几道菜，笑盈盈地说着：“任教授，你快尝尝，还不是上次的味道。”
鼓汁炒花甲、椒盐玉米、豆芽炒大肠、枝竹鱼头煲纷纷上了桌，王锦煊接着说道：“今天我们先吃大排档，等明天中午，我们再去巴黎人。”
任梦瑶看出了秦森的忧心忡忡，但她还是礼貌地回应着：“谢谢了，王总。”
“没事，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了。”王锦煊为任梦瑶拿来了碗快，“以后要是在这儿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
因为秦森一手策划的录音门事件，王锦煊已经知道眼前的任梦瑶已经离婚。
上次来还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他，此番已是大献殷勤，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任梦瑶来一份干炒心肝。
离了婚的女人，特别是像任梦瑶、楚沁这样的女人，往往有着比已婚时还要大的吸引力。
在这个时候，追求者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表现自己，赢得她们的青睐，为那盏早已亮起的婚姻红灯一路开绿。
感动女人的瞬间往往是在一个个小细节之上，或者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其情不自禁地坠入情网，心甘情愿地再次成为爱情的忠实信徒。
王锦煊目前正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他从任梦瑶的爱好入手，想要搭建起和她沟通的桥梁。
任梦瑶还没有动快子，王锦煊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桌上。
“任教授，上次你说想要找这本《放学后》的初刊本，我记在心上，也帮你找到了。”王锦煊沾沾自喜地说着，他翻开了扉页，说：“你看这里还有东野圭吾的亲笔签名呢！”
任梦瑶定睛一瞧，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目光，但嘴上却依旧平静地说着：“王总，这本书太贵重了。”
秦森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多言，反而给任靖遥夹了一夹花甲，说：“吃饭。”
任靖遥倍感荣幸，连连点头，“恩！”
任梦瑶也听到了这两个字，她说道：“王总，还是先吃饭吧。”
快子还没动，一群人便乌泱泱地围了上来，站在了秦森的身后，这让坐在对面的王锦煊吓了一大跳。
“这是......”
秦森也感觉到身后有人，他放下快子，转过身去，面前的人无不穿西装打领带，面无表情。
“不是吧，拍电影？”这是秦森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大约一两分钟后，一名穿着白衬衣的男人走到了秦森的面前，他目光如炬，审视着秦森。
“秦主席，你好。”男人开口说道：“我是贺先生派来接您的。”
秦森这次到妈阁的行程可谓是相当隐秘，除了柳泽月那架湾流以外，他几乎是比游客还游客。
但他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两道剑眉不自觉的紧皱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找到了。
“有事吗？”秦森沉稳地说着。
男子还是不苟言笑，“老板在巴黎人设宴，宴请您和两位任女士。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三位移步。”
这样的邀请方式让任家姐妹二人有些意外，甚至任靖遥都下意识地朝秦森靠了靠，眼里全是担心。
“妈阁是个法治很好的地方，秦主席，您不必担心。”男人说着就给秦森递上了名片，上面清楚地写着贺颜真的名字。
既然来了，秦森就肯定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但任家姐妹没有必要卷进这件事里，为了保险起见，他对两姐妹说道：“你们先回酒店吧。”
“老板的意思是二位女士也要到场。”男人继续说道。
任梦瑶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清楚贺颜真是谁，但她知道如果让秦森就这么去了，恐怕自己的心里更是不安。
“小森，我们一起。”任梦瑶坚定地说着。
男子侧身，“请。”
王锦煊懵了，自己还准备了一大堆节目要向任梦瑶表忠心，现在饭都还没有吃上一口，人却要走了，这让他倍感不妙。
“任教授，我这......”王锦煊看了看对方黑压压的人群，壮着胆子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可以帮你报警，告他们骚扰。”
秦森这时站了起来，朝两姐妹都伸出了手，“走，我们去看看。”
任靖遥率先将自己的右手交给了秦森，此刻的她也别无选择，她总不能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看着秦森和姐姐的离开。
而任梦瑶在看到秦森向自己伸手的时候，她彷佛是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伫立在自己的面前，一种信任感油然而生。
但她并没有把手搭上去，而是挽起了秦森的胳膊，对王锦煊说道：“王总，谢谢你的书和款待。等你到了京城，我再感谢你。”
说着，三人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大排档。
而留在座位上的王锦煊却像是丈二和尚，久久没能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起男子对秦森的称呼，“主席？什么主席啊？！”
说着，他就打开了手机，搜索起了秦森的信息来。
这不搜不要紧，一搜可真是吓一跳。
王锦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篇由任靖遥撰写的专访，仔细阅读之后，他才知道刚刚和自己坐一桌的男人，竟然是京城斯坦逊的主席。
他望向了那早已没有人影的路口，才知道了自己和秦森的差距。
“不就是看着他有几个臭钱吗！”王锦煊看向了手边的那本初刊，顿觉不香，“都是tm的拜金女！”
说完，他就夹了一夹大肠，吃了起来。
......
坐在加长林肯的车里，秦森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未知的贺颜真所知晓。
他不断回忆着每一处的细节，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就只有那架私人飞机。
秦森拿出手机，拨通了柳泽月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柳泽月似乎早已等着，“见到人了？”
秦森听到这样的问题，顿时坐实了心中的想法，回答道：“这都是你安排的？”
“不是。”柳泽月笑道：“只是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老贺以为是我到了。便联系了我。”
歪打正着的结果又和秦森的想法背道而驰，他追问道：“然后你说是我来了？”
“我知道你父亲的事，只是不知道他和老贺有关联。”柳泽月缓缓地说着：“你放心，老贺不是害死你父亲的人。如果你早点问我，说不定，你就不用专门跑上这么一趟了。”
秦森越来越困惑，“你知道真相？”
“我不知道。”柳泽月如实地答道：“但老贺会告诉你。”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任家姐妹坐在了秦森的身边，她俩的心里更是忐忑。
秦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两张焦灼的脸，说：“没事，我们很安全。”
听到秦森这么说，两姐妹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林肯很快就到了巴黎人，下车之后，秦森三人在男子的带领下坐上了电梯，直奔尊阳厅。
大门缓缓地打开了，映入秦森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赌桌，再往外看，巨幅落地窗外，是璀璨的灯火。
而让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邀请他们来的贺颜真，而是早些时候见过面的小年青。
此时的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了桌前，见到男人的那一刻，眼睛里全是恐惧。
“秦主席，请您稍等。”男人一板一眼地说着：“我去请老板。”
三人来到沙发区就坐，两姐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势，刚刚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任靖遥胆怯地说着：“他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被......”
任梦瑶也睁着眼，一直在象牙塔里生活惯了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不是说这里治安很好吗？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话音刚落，刚刚离开的男人又走了回来。
与他一同到来的，便是秦森迫切想见的贺颜真。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年轻时的风华正茂，但一头的银丝却整齐的往后梳着，身下的电动轮椅倒是很少见。
他在见到秦森之后，脸上露出了旧友相逢时的目光，甚至激动得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秦森出于礼貌起了身，“贺老板，你好。我是秦森。”
贺颜真摆着手，“你应该像你父亲一样，称呼我为真哥。”
一句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贺颜真来到三人的面前，不急不忙地说着：“冒昧请三位来，为的是两件事。”
他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小年青，对二任说道：“两位女士，你们刚到妈阁就差点受了骗。这人我已经给你们找来了，你们想怎么了结？”
小年青听到贺颜真这么说，吓得直磕头。
愣是在铺着地毯的地上，撞出了冬冬冬的声响。
任家姐妹是彻底傻眼了，她们哪里知道该怎么了结，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贺颜真当然知道二女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后轻描澹写地对身后的男人说道：“照顾一下，然后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好的，老板。”
男人挺直着腰板，一把拎起了早已吓趴在地的男人，就想是拎一个小鸡仔一样，硬生生地拖出了尊阳厅。
等人走了之后，贺颜真接着说道：“下面，我们来处理第二件事情。”
他看向了秦森，“关于你父亲的。”
秦森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问道：“我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贺颜真从轮椅的收纳盒里摸出了雪茄，给了秦森一根，说：“我知道你在找我，你肯定认为是我杀了你的父亲。”
面对直白的话语，秦森也没有隐瞒最初真实的想法，“没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你。”
“这个厅就是当年你父亲赚来的，他要回京的时候，我告诉过他，一旦离开这里，要想再回来就难了。”贺颜真环视着这间奢华的VIP室，回忆着。
秦森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他知道刚才的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他第二次过来的时候，输了。”贺颜真顿了顿，接着说道：“输得很彻底，但他没有开口找我。”
说着，他又拿出了一张和秦端明的合影，交给了秦森。
照片上的两人像是亲兄弟一样，勾着肩搭着背，笑容也是格外的灿烂。
“钱，对于我来说，远远没有朋友重要。”贺颜真惋惜地说着：“可能就是因为你们京城人好面子，你爸到死都没有找过我。”
秦森咽了咽，鼻子有些发酸。
“你爸是被放水公司的人打死的。就在码头上，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那些人呢？”秦森追问道。
贺颜真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对害死我朋友的人怎么样？”
一句话点醒了秦森，就因为小年青的不轨之心，贺颜真就给了特殊照顾。面对秦端明的死，他自然不会手软。
他拿出了从轮椅下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放在了桌上，“这里面的人都是当初参与过你爸事情的凶手。处理完的照片也在里面，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
秦森心中一紧，他勐吸了几口气，才让狂躁的心平复了下来。
“我很高兴见到你，也从小柳那里知道了你现在出息了。”贺颜真微笑地说着：“我相信端明如果得知自己儿子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他一定能含笑九泉。”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答，秦森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那篇报道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我是一个正经的商人，也是一名慈善家。”贺颜真毫不避讳地回答道：“我不能让外界知道我为了给故友报仇，而做的事情。”
秦森拿起了桌上的牛皮纸袋，“我能带走这个吗？”
“当然可以。”贺颜真点着头，“如果你还有任何疑惑，随时来找我。”
他拿出了尊阳厅的钥匙，递给了秦森，“现在你回来了，这把钥匙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秦森看着这把象征着无数金钱的东西，沉默良久。
因为他的心里也有顾虑，这些在绿色桌布上跳动的彩色筹码，或许是别人追寻、奋斗一辈子的梦。
但对他而言，则是一块块沉重的石头。
第148章 世俗之味的社会学堂
妈阁，永远是一个越夜越精彩的地方。
除了有巴黎铁塔下的爱情故事，还有老葡京回廊里那摇曳的身姿。
只要有心，哪里都是展示的舞台。
这些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们，手拿小包，穿着7、8厘米高的高跟鞋，套着各色的短裙，来回地穿梭在人山人海的回廊里。
路过的人们也很有默契，都会将这个舞台留给这些黑夜舞者们，让她们在这个充满金钱味道的地方彻底展示自己的长处。
当然，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新东方置地、新濠天地、威尼斯人三楼南北翼、威尼斯人东广场、四季名店大门口、永利、京城街、凯旋门，这些地方常常都会发生游客离奇失踪事件。
匪徒们都很凶悍，个个18、19岁的年纪，脸蛋、身材更是一等一好，但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她们每次抢夺的金额也都只有1000-1500元。
这样的价格可以享受到的是高品质的服务，如果想尝尝舶来品的滋味，也只需再多花那么几百蚊而已。
贺颜真给秦森签了八百万的筹码，让他带着任家姐妹下楼玩玩。
这笔钱输了不用还，赢了可以带走。
当然贺颜真也知道这八百万对于现在的秦森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全当一个彩头。
两姐妹的兴趣当然不在娱乐场上，她们更想去逛一逛、买一买。
所以秦森暂时辞别贺颜真之后，贺颜真还贴心地为三人配备了跟班以及司机，直奔四季名店。
这个购物广场其实对男人来说没多大意思，最多是能把荷包掏干。
但要想掏干秦森现在的荷包，那的确还需要一点难度。
两姐妹手挽手的在前面走着，秦森则慢悠悠地拿着那装有重要信息的牛皮纸袋，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五名小弟。
乍一看，倒是有些大哥的风范了。
秦森注意到这里的奢侈品店很少有排队的情况，更别说像上次带舒窈购物时的长龙了。
任家姐妹的收入也算是中上水平，但面对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包包、衣服、化妆品时，买与不买还是需要掂量一下。
毕竟，她们是靠工资吃饭的人。
两人首先来到了兰蔻的专柜前，还没开口，身后的秦森就说道：“黑金臻宠面霜，给我装20瓶。”
任靖遥惊愕地长大着嘴，“这么多？”
任梦瑶也被吓了一大跳，作为该品牌最贵的面霜，一毫升差不多都要80块钱了。
秦森一口气就要了20瓶，这可接近8万块钱了，足可以买一个心仪的包包。
“马上要秋天了，你们用得着。”秦森解释道：“一人10瓶应该够了吧？”
任梦瑶以前也用的这款面霜，她每次只敢用一点点，因为实在是心疼。
听到秦森这么说，她婉拒着：“不用，我们俩自己买两瓶好了。”
“你们为了我跑这么远来，应该好好谢谢才对。”秦森不急不忙地说着：“今天你们尽管买，所有的消费我买单。”
要让一个女人动心，除了要细节上的感动之外，还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
不然每次都是理想、未来的画大饼，终究还是抵不过一口面包来得踏实。
导购小姐起初听到秦森要20瓶的时候，还以为是代购。
但她听到后面他对二女的解释时，这才知道是大哥。
再看了看身后站着的那些人高马大的小弟，更觉得秦森的身份不一般。
“就这样吧，你们在前面再去逛逛。”秦森指着不远处的LV说着：“先选，然后我来结账。”
任靖遥开心地拉着任梦瑶离开，而任梦瑶则觉得秦森的礼物过于贵重，仍旧不放心地回头瞧着。
秦森见两人走远之后，再对导购小姐说道：“另外再卖20瓶，和刚刚的分开。”
导购见过各种各样的顾客，唯独没见过秦森这样的。
但既然能开单，还是这种大单子，她的嘴是彻底合不拢了。
秦森先把最开始已经装好的20瓶交给了身后的一位小弟，说：“送到永利1949号房。”
“好的，秦主席。”
等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秦森给身后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问了卫生间的方向，这才走了过去。
等进入卫生间，他锁上了门，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牛皮纸袋。
他的内心也很纠结和紧张，一方面，这里面的人早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要想再追究也没有办法了。
而另一方面，面对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他要是不看，总觉得自己来这么一趟，还少了点什么。
他解开了系在上面的绳子，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抽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每个人的资料，从姓名、年龄，再到家庭住址、家庭关系一应俱全。
但让秦森没想到的是，在每张资料的末尾，竟然附有生命被结束时所拍摄的照片。
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让秦森的心都为之一颤，他这才明白，贺颜真没有骗自己，这份证据要是交到警察手里，恐怕他所剩不多的人生将不会是在轮椅上渡过了。
秦森勐吸了几口气，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一手扶在卫生间的隔墙上，一边死死地抓住了那厚厚的一叠纸。
他回想着上面的文字，就像蝌蚪一样在纸上走来走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集中精神，却又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些事情都是那么的真实，却又像是一场噩梦。
在他的内心深处，突然间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惧，却又不敢去想这件可怕的事情，只是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惶恐。
冷汗不知不觉地从浸湿了后背，他的脸上也全是汗珠，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在梦中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直到十分钟后，哐哐的敲门声才把秦森拉回了现实。
“主席！你在里面吗？”
秦森勐擦着额头的汗水，将资料重新放回了袋子里，这才打开了厕所门。
小弟见秦森自打进入卫生间后，便没了声音。
出于安全考虑，剩下的四人分成两队，两人去找任家姐妹，两人来寻找秦森。
秦森平复着心情，强装镇定地说着：“没事。”
他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走出卫生间，两姐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到与十分钟前判若两人的秦森，任梦瑶注意到了他衬衣上还没有干掉的汗水，那尚未恢复血色的脸，更是让她担心不已。
“是血糖低了吧？”任梦瑶关心地问着：“中午就没吃什么，刚刚在大排档你也不动快子。”
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剥开金色的包装纸后，递到了秦森的面前，“先垫一垫，这个升糖快。”
任靖遥将姐姐的举动悉数看在了眼里。
结果婚的女人自然更会懂得怎么照顾一个男人。
她这才明白自己不仅在专业上与姐姐的差距，而且在生活中，自己也只能望其项背。
秦森接过了巧克力，“谢谢。”
尝过一口之后，又问：“选好了吗？”
两姐妹在得知秦森可能出事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心情去选包，只希望他不会出事。
“不选了，够了。”任梦瑶微笑地说着：“下次再来。”
任靖遥也连连点头，“够了，谢谢。”
秦森在吃过巧克力后，状态明显好转，他对身后的人说道：“送两位任小姐回酒店。”
任靖遥连声问着：“你不回去吗？”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秦森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澹定地说着：“你们先回。”
说完，他就在二女的目光中走出了商场。
任梦瑶赶紧说道：“快去跟着秦主席！”
小弟们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到目前这种情况，四人交换了眼神。
其中一人便追了出去，而剩下的三人则护送任家姐妹朝永利走去。
......
再次回到贺颜真的地盘，秦森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他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了娱乐场的监控室，终于又见到了这位老人。
对于秦森的回来，贺颜真没有丝毫的意外，双眼还是紧盯着面前的由LED屏幕组成的巨大监控墙上。
“你们都出去。”贺颜真吩咐着：“另外，给秦先生煮一碗捞面来。”
“好的，老板。”
秦森坐在了贺颜真的身边，还没开口，就停在贺颜真说道：“你看过里面的东西了？”
秦森的目光也停留在监控墙上，这里能看清楚娱乐场里每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不管是桌上的游客，还是有着专业素养的荷官，还是在场子里漫无目游走着的闲散人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
“看过了。”秦森回答道：“谢谢你，真哥。”
贺颜真豪迈地笑了起来，他重重地拍了拍秦森的肩膀，“现在你不怀疑我了？”
“不怀疑了。”秦森长舒了一口气，将文件袋放在了贺颜真的面前。
贺颜真靠在了轮椅上，缓缓地说着：“男人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长。但在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不要在心里发愁了，要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应该像你父亲一样要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虽然没钱，但有着一股子的傲气。这也是我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秦森摸出烟，给贺颜真点上，贺颜真接着说道：“现在你有钱，但缺少的却是这么一股劲儿。”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了秦森，满不在乎地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桌上的文件袋，“你认为这件事大吗？”
秦森从小接触的教育就是要奉公守法，做一个新时代的良好青年。
他哪里会想到，在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他如实地点着头，“大。”
贺颜真笑了笑，“你认为的大事不过是我当年打天下里的一叠小菜。在我这般年纪发家致富的，他的钱多少都有点不干净。”
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特别是我从事的这个行业，在某些时候是见不得光的。”
秦森洗耳恭听，此刻的他像是重新坐在了课堂之上，学习着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而这一课，并不是阳春白雪的义务教育，而是充满世俗之味的社会学堂。
“你要有强大的抗压能力，虽然你现在是京城斯坦逊的主席了，我也从各个方面了解到了你谋划的过程。但这一切除了是你自己的点子之外，更多的是朋友的帮助。”贺颜真一针见血地说着。
诚然，秦森夺取斯坦逊的过程，离不开几千公里以外佟九如几人的帮衬，要是没有他们的鼎力支持，自己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将李伯益斩落马下。
“所以，对待帮助过你的人，你要用十二万分的诚意去回报他们。”贺颜真耐心地说着：“人和人的交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联系中不断扩大的。你不能因为你的事业已成，就忽略了这些细节。”
“我明白。”
贺颜真凝视着秦森，他转过了轮椅，接着说道：“很多人都能在一件事情上侥幸获得成功，难的在于你要去怎么把这一份侥幸变成你所遇到的每道坎上的必然。”
“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贺颜真将抽了半支的烟掐灭，咳嗽了几声，“更是一名要能担得起重担的男人。”
冬冬冬。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贺颜真给秦森点的捞面送进了监控室。
他指了指桌上的面，“吃吧，你父亲当年第一次来我这里，吃的也是这么一份捞面。”
匀称的面条码放在盘子的一侧，在上面还有一只卤过的鸭掌和两三根青叶菜。
秦森拿起了快子，挑着面条，尝了一口来自当年的味道。
粗面的碱水味刚刚好，鸭掌很软糯，裹在面上的咖喱很浓稠，吃起来有一种澹澹的辛辣味道。
“吃完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给你引荐几个人。”贺颜真平静地说着：“对了，小柳明天也要来。到时候你就别带今天那两位小姐了，不合适。”
秦森吃了半口的面，听到贺颜真这么说，回答道：“好，我会安排好她们的。”
“聪明。”贺颜真意味深长地笑着。
第149章 任梦瑶的动心
永利，1949号房间门口。
从娱乐场回来之后，秦森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当他来到酒店之后，老远就看到了任梦瑶那婀娜的身影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
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没有任何的装饰，显得格外的朴素，但却给人一种气质不凡的感觉。
再加上她不时抬首四顾，长发垂在身侧，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颈项，更是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秦森走了上去，明知故问道：“阿梦，你在这儿干嘛呢？”
任家姐妹的房间在上一层，她来这里大概等了十来分钟了。
任梦瑶微笑地说着：“你吃了吗？”
“吃了碗捞面，”秦森刷了房卡，“进来谈？”
任梦瑶点着头，“好。”
两人进了房间，不管是秦森还是任梦瑶，都第一眼看到了玄关处堆放着的兰蔻购物袋。
任梦瑶定睛一看里面的盒子，和自己房间里的一样，数量也差不多，心里大概就有谱了。
秦森只是心中稍微紧张了那么片刻，但仅仅只过了半秒，就像没事人一样，邀请任梦瑶走进了会客区域。
他从小冰箱里拿了两瓶水，给任梦瑶拧开一瓶后，坐在了沙发上，问：“有事？”
任梦瑶接过了水，笑着问道：“小森，门口那堆东西不是别人找你代购的吧？”
秦森翘起了二郎腿，悠闲地说着：“不是，我准备拿回去送人的。”
“女人？”
“男人应该用不着这个东西吧。”秦森笑道。
任梦瑶微微点头，“是你女朋友吗？”
“阿梦，你觉得我这人会有女朋友吗？”秦森反问着。
“那我妹妹不算吗？”
这个问题终于从任梦瑶的口中问了出来，秦森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他不急不忙地点燃了烟，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任梦瑶，说：“我和她尽管有了男女朋友之实，但没有男女朋友之名。”
任梦瑶对于这样的回答倒是没有丝毫意外，从第一个问题开始，秦森就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只是想随便玩玩？”任梦瑶追问道。
秦森沉稳地说着：“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小遥随便玩玩，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也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女孩。我虽然不是她的男朋友，但一个男朋友能给她的关怀，我都加倍给了。”
这一点倒是让任梦瑶有些肯定，秦森不仅给任靖遥了一个灿烂的前途，还不惜重金，只为博她一笑。
这么看来，秦森的确是超过了一般男朋友的定义。
“能说说为什么小遥不能成为你女朋友的原因吗？”任梦瑶试探地问着。
秦森澹澹一笑，“因为我的心里被人提前入住了。”
任梦瑶回想起在飞机上时与秦森的谈话，她首先排除了那个既是妹妹又是秘书的女人，两道柳眉不免微微皱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傲气。”秦森弹着烟灰，双目紧盯着眼前的任梦瑶，说：“但后来再见她时，则一身的酒气。”
说到这里，秦森便停了下来，等任梦瑶自己去体会。
他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着相似经历的两个人。
不管是楚沁还是任梦瑶，她俩的醉态秦森都领教过。
而且这两位也是目前与秦森有羁绊的女人中，唯二的离婚女性。
在现在这个社会，女人离婚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人觉得离婚女人更加成熟，更加懂得珍惜感情，但并不是所有离婚女人都那么容易求追。
但离过婚的女人要求肯定是更多的，因为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肯定也会对以后的选择更加慎重。
哔嘀阁
她们会比一般小姑娘更加现实，这个时候她们都知道自己真的需要什么。不是随便的一两句话，或者一两个大饼就能哄到手的。
楚沁就是一个聪明人，高高在上的她知道秦森能给她一切想要的东西，也清楚秦森背后那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
已经被婚姻束缚过的她，自然不想再被这枷锁钳制一次。
只要秦森对自己足够好，她就能做到装傻充愣，默认着这一段似是而非的关系。
但眼前的任梦瑶并不知道楚沁的存在。
秦森的两句话都让她对号入座。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秦森的场景，作为被无数学生追捧的任教授，当时的她的确能算得上高高在上。
而后海的醉酒，又让她感受到了秦森的柔情。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秦森对于任梦瑶的方式很简单粗暴，她前夫黄国涛顶多算得上小资阶层，而自己确实实打实的有钱人。
不管是私人飞机，还是京城斯坦逊，又或者那20瓶兰蔻面霜，他让任梦瑶看到了自己的经济实力。
秦森用种种行为告诉了任梦瑶，自己有能够养活并且给与她好的物质生活，离过婚的女人是很在乎这点的。
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因为他具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并且为人也不讨厌。
任梦瑶良久都没有说话，她在心里回味着秦森的告白，一时间心底竟泛起了一丝涟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位与自己妹妹还没理清关系的妹妹。
但也是因为这样一层关系，任梦瑶对于秦森还是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努力收起了嘴角上那抹澹澹的笑容。
“可能是我唐突了。”秦森掐灭了烟，他绅士地说着：“但我实在没有办法隐瞒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又顿了顿，“我还记得在后海偶遇你时的模样，微风吹拂着你的发梢，夕阳洒在了你碎花的裙摆上。你是那么的美。这种美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知性，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期许。”
任梦瑶双手紧紧抓着裙摆，似乎手汗都要快打湿裙边了。她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去听秦森的“胡言乱语”。
可秦森的攻势是一波接一波，他深沉地说着：“我知道这样的想法不道德，但人从来都是感情生物。我不是得道高僧，也不是世外高人。我没有办法隐藏内心里的最真实的想法，也没有办法掩饰那夕阳下的一瞥。”
任梦瑶抬起了头，她看到了秦森真挚的目光，说：“小森，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做。”
秦森当然知道这是任梦瑶的假话。
大部分女人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都会觉得天下男人都是大骗子，陷入深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所以这也是秦森从一开始就坦言相告的原因之一。
而且秦森到目前都没有贬低过黄国涛，也没有提及任梦瑶的过往，也是因为任梦瑶的安全感较低，比任靖遥更敏感、脆弱。
他只是在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实力，能让眼前人看到。
“离了婚的女人并不代表她就不够优秀了，也不能剥夺了她享受被人爱慕的权利。”秦森微笑地说着：“阿梦，你值得被这样对待。”
任梦瑶的鼻翼微微动着，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秦森这样敢爱敢说的男人。
他就像是一只初进山林的勐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只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想法。
她站了起来，对秦森说道：“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秦森见任梦瑶要走，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也没有强留，微笑地说着：“那我送送你。”
任梦瑶点着头，让秦森把自己送到了门口，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又停下了脚步，说：“我会考虑你说的话的。”
秦森还是满脸的阳光，“好。”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上午十点，秦森在1949号房里醒来。
当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春凳上竟然坐着柳泽月。
她正用一种玩味的态度看着秦森，嘴角勾出了一定的弧度。
“我去，你怎么进来的？”秦森从床上弹了起来，恼人的瞌睡虫被瞬间赶走，“你......”
柳泽月哈哈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森当然不怕，他平复了心情，靠在了床上，“有事吗？”
“我就看看谁和你睡得觉。”柳泽月直言道：“你不是带了两个女的吗？怎么没看见人呢？”
柳泽月在进入这间套房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里外外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管是卫生间还是衣柜里，都没有发现女人的踪迹。
“带了两个又不代表我要睡她们。”秦森从床上站了起来，用浴巾随意裹了一下，便朝卫生间走去，“究竟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
“看什么？”秦森问道。
“当然是看你啊！”柳泽月将沙发上的衣服扔给了秦森，而后说道：“换上，待会要来人了。”
秦森接过了衣服，简单洗漱之后，便又走了出来。
柳泽月拿起了桌上的烟，点燃之后，抽了一口，说：“给你介绍一个人，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着，她就将手里的烟交给了秦森。
秦森看着烟头上那鲜红的唇印，微微笑道：“你还用得着我帮忙？”
“别的事情不用，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柳泽月拿出手机，便朝门口走去，边说道：“你可以上来了。1949号房。”
秦森抽着柳泽月抽过的烟，心里一阵纳闷。
大约三五分钟后，一名身高一米八二的女生出现在房间里。
秦森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的女生，那双长腿几乎快到柳泽月的腰了。
柳泽月虽然身高上不占优势，但气势上却远远超过一米八二。
她坐在了秦森的身边，指挥着眼前的女孩，“脱衣服。”
女孩听话照做，她解开了米黄色的风衣扣，露出了两端分段式丝袜以及一整套绣有玫瑰的没有钢圈的法式内衣。
浑身的线条很匀称，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
A字肩、马甲线以及水蛇腰都是完美的展现。
这一幕让秦森有些措手不及，他滚了滚喉咙，问着柳泽月，“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柳泽月笑盈盈地说着：“晚上老贺会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他们是这次选美比赛的金主。”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要你做的就是，让她成为这次妈阁选美的冠军。”
说完，柳泽月就指了指对面的女孩。
秦森是目瞪口呆，“我？”
“京城斯坦逊每三年都会赞助一次这样的选美比赛，而张琳就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物色到的最佳人选。”柳泽月洋洋得意地说着，似乎在她看来，眼前的女孩更像是一件商品，“你现在是主席，当然由你来决定胜负了。”
秦森眨了眨眼，“原来是李伯益安排的？”
“没得病之前是，后面是李厚泽。”柳泽月解释道：“只要你让张琳夺冠，她就是你的了。”
“我的？”
正当秦森不解的时候，柳泽月就给张琳递了一个眼神。
张琳心领神会，米黄色的风衣滑落在了地上，迈着曼妙的步伐，便走向了秦森。
“等等。”秦森打断了这样的艳福，他知道天上可不会掉馅饼，他侧脸问着柳泽月，“你要什么好处？”
柳泽月笑了笑，说：“我不要任何好处。”
“不是吧？”秦森不信，他知道柳泽月是个精明的女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说：“仅仅是让她赢？”
柳泽月坚定地点着头，再次确认道：“是的，她夺冠，人就是你的了。”
秦森重新点燃烟，他越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温柔的谎言。
“夺冠是小事，但是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秦森提醒着。
柳泽月这才说出了原因，“其实这场比赛就是一个由头。冠军会获得无比丰厚的资源，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慈善公益场合的出镜。”
秦森皱着眉头，“然后呢？”
“以前都是贺颜真选的人赢，让他成为了慈善巨头。就这么一个名号，你知道给他带来了多少利益吗？”柳泽月缓缓地说着：“现在京城斯坦逊换主人了，你是不是该争一争呢？”
“为了公司？”
“对，京城斯坦逊是我的全部。”柳泽月的八百个心眼子开始打着算盘，说道：“既然现在贺颜真对你十分友好，加上对你的亏欠。只要你开口，我相信他会让出这次的冠军，让你真正赢上这么一次。”
秦森从柳泽月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他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说：“衣服穿上，先出去。”
张琳捡起了地上的风衣，穿好后，走出了房间。
秦森见人走了之后，一本正经地问着：“你是不是有些钱解释不清楚？需要通过这个大赛的冠军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