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汉武大帝2
秦晓鸾抬起头，望着似静若动的江水和江面船上的点点灯火，随着风隐约还传来有人的笑闹声。
她给了自己一个笑容，因为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自己一个笑容。
秦家班现在扩展到这么大，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就凭这个我也应该值得骄傲和自豪，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她突然好想唱歌，对，想唱就唱，而且要唱的响亮。
唱什么曲子好呢？她想起了最近听到的一首曲子，当时一听就觉得很好听，一下就记下来了。
她开始轻轻哼唱起来：“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
秦晓鸾惊喜地扭过头。看清来人后，尽管几粒掩藏，但眼神中的一缕失望，还是逃不过杨不羡的眼睛。
“唱得很好听，继续唱啊。”杨不羡在她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我……我忘词了。”秦晓鸾笑道。
这还不完全是掩饰，她还是真的忘词了。来这边这么久，虽然日常沟通没问题。但遇到这些咬文嚼字的古文，还是理解很有难度的。
其实不光是她，就算是这个年代的普通百姓，理解书面化、文本化的艰深晦涩语句都存在一些障碍。
杨不羡笑了一笑，接口唱了起来：
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
吾山平兮钜野溢，鱼弗忧兮柏冬日。
正道驰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
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
为我谓河伯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
齿桑浮兮淮泗满，久不返兮水维缓。
……
等他唱完后，秦晓鸾笑着说道：“杨部长真有文化。”
杨不羡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问道：“班主，你知道这首歌出自何处吗？”
秦晓鸾摇摇头表示不知。
杨不羡说道：“那我给你讲讲吧。”
秦晓鸾拍着巴掌说：“太好了，谢谢杨部长。”
杨不羡缓缓讲了起来。
这首歌叫《瓠子歌》，词作者叫刘彻——汉武帝刘彻。
汉人之所以被称为汉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归功于这个人。
元光三年，黄河决入瓠子河，淮、泗一带连年遭灾。
元封二年，汉武帝在泰山封禅后，发卒万人筑塞，下令以薪柴及所伐淇园竹所制成的楗堵塞决口，成功控制洪水。
这首词就是当时刘彻亲临黄河决口现场的即兴诗作。
仅从字面意思来说，就是描写了猖獗的水患，以及降服洪水的功绩。
但如果结合到作者本身和当时的背景来看，其中就另有深意了。
杨不羡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一下子就把秦晓鸾吸引住了，连忙问是有哪些深意。
“班主是如何评价汉武帝的？”杨不羡突然开口问道。
秦晓鸾一下子语塞了，这个问题实在不那么好评价。
又或者说，汉武帝那个人实在很难用“功过”“对错”“好坏”来评价。
一方面，他加强集权，独尊儒术，币制改革，首开丝路，开疆拓土，建立年号，可谓功勋昭著。
但另一方面，崇信方术、作风奢侈、穷兵黩武、爆发巫蛊之祸，这些事也是他干出来的。
136. 太欺负人了3
杨不羡笑着说道：“在此之前，大秦帝国武力无比强盛，可秦始皇一死，天下就群雄四起。在他之后，前朝炀帝效仿汉武做法，结果还没等到死，整个国家就分崩离析了。为什么偏偏汉武帝以及传位之后，天下都没人造反呢？”
“听说他后来下《轮台诏》罪己，之后就是修生养息，再没折腾了，应该是这个原因吧？”秦晓鸾思考之后答道。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杨不羡说道。
“哦？”秦晓鸾挑着眉毛看着杨不羡。
杨不羡自顾自说了起来。
答案就在这首《瓠子歌》里。
洪水如此猖獗，去治理洪水危不危险？肯定危险。
在这个过程中，必定要付出极大的艰辛劳动，乃至于牺牲许多人的生命。
除了危险之外，还很冒险。
就算付出极大的艰辛劳动，乃至于牺牲许多人的生命，治理洪水也未必能成功。
但就因为这样，就不去治理的话，那百姓们就会年年岁岁都遭受水患的威胁。
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带领大家去“人定胜天”。
而他刘彻，就是这个人。
不仅是治理洪水，抗击匈奴也是这么个理。
信任。
在这些事情上，百姓们理解并信任他，相信他做的是对的，而且相信跟着他一定能成功。所以，现在受得一切困苦付出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而前朝炀帝，开运河之类的举动从事实上来说，也属于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但是，他失去了百姓的信任。
在百姓眼里，他修运河无非是为了个人的游山玩水。
相同的事，完全不同的结果，就因为“信任”这个词。
说这些话的时候，杨不羡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着光。
秦晓鸾明白过来了他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包括黄铁柱一家乃至于自己娘亲在内的所有秦家班员工，对自己的信任度大大降低，而他们心中对于奇正始终保留着最初的那种信任。
这不能怪大家，确实自己这段时间因为某些事而过于自我了。
可是该怪我吗？难道我不委屈吗？
我是一个女孩子耶！
如果我还在后世的话，现在正是一个在找工作的应届毕业生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成了一个“公司老总”，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我又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还有，撒娇不是女孩子的专利吗？
如果还在后世的话，对男朋友撒撒娇不是应该的吗？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
哦不对，那白眼狼才不是我什么男朋友呢？他就是个备胎。
不对，他连备胎都算不上，他就是个死跑龙套的！
好吧好吧，就算他不是跑龙套的，而是班上的男孩子或者工作上的同事那种配角好不好？可是小女孩子撒撒娇让他帮做点事，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还有还有，我是穿越者好不好？
没那个电视或者小说里面的穿越女主是这个待遇好不好？
人家穿越了都是遇到这样那样的皇子霸总侯爷暖男之类的，爱生爱死就行了。最多也不过是去宫斗宅斗一下。谁像我啊，穿越过来了还是个搬砖的。太欺负人了有木有！
137. 忒不厚道了
秦晓鸾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完全沉醉于一个杨不羡无法理解的世界中。
片刻后，秦晓鸾回过神来，对杨不羡淡淡一笑：“杨部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
她这么展颜一笑，杨不羡就完全呆住了。
“杨部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秦晓鸾淡淡地说道。
“我……”杨不羡肚子里面有无数的话，但被秦晓鸾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做事的。”秦晓鸾依旧是淡然的笑容：“还有，这现在时间也晚了，咱们这孤男寡女的也不太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晓鸾摊开一只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是，晓鸾，”杨不羡看到秦晓鸾的目光急忙改口：“班主，我还有话说。”
“请讲。”秦晓鸾的目光望向远方天海交接处的黑暗。
“晓……班主，我有两件事要和你说。”杨不羡说道。
“唔。”秦晓鸾环抱着双臂，继续望着远方。
杨不羡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下巴已经和胸膛亲密接触了。
片刻之后，杨不羡抬起头：“不过我已经想清楚了。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而是要让她开心和幸福。只要她能过得好，就什么都好了。”
这句话一说完，他又低下了头。
秦晓鸾不由得心中一颤，上下打量着杨不羡，这不是男二的经典台词吗？
话说在后世看小说时，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秦晓鸾也是一直为男二意难平呢。
由此还衍生出一句话：男二就是用来疼的。
话说回来啊，这杨不羡不管是那悲催的长相还是神态语气，去演男二都不用化妆的好不好？
可是，秦晓鸾上上下下了很久，还是找不到“疼男二”的那种感觉。
特别是看到杨不羡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来气。
到目前为止，就没见过这货实实在在做点什么出来，就连“建设性意见”也没见他提过。除了事后的马后炮，就是去装比然后被打脸。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去接业务也是他去的，闯了祸最后还得自己来收拾，这完全就不是温润如玉男二能赶出来的事嘛。
杨不羡头低得更低了：“喜欢一个人，只要能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就是一种幸福。晓鸾，可以不要剥夺我的这种幸福吗？”
秦晓鸾差点骂出口了：你以为你是于奇正啊！哦不对，你以为你是于正啊，这么煽情的台词都能写出来？
杨不羡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所以，你和少詹事的事情我不反对。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秦晓鸾把手伸进怀中去掏好人卡，转念一想不对啊，上次不就给他发过好人卡了吗？
“好人”杨不羡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而是继续表白着：“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任何时候你都不是孤独的。至少——还有我。”
讲真，这句话真的很感人。
在此之前，秦晓鸾也曾经做过这么样的梦，就是有这么一个备胎这么“情深款款”的对自己。
可是，现在这一刻真的来临了，怎么就赶到有那么一点点想吐的感觉呢？
不不不，我不能吐，这也忒不厚道了。
138.极念旧情
杨不羡微微仰起头，从鼻孔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了起来：“我刚才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确实奇正兄更配你。”
秦晓鸾脸一黑：“提他干什么？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杨不羡摆摆手：“晓鸾你听我说完。你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是被人爱被人疼的女孩子。现在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真的是太重了。我想要帮助你可是……”
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之前我心里是很不服的。那时候我认为，奇正不过就是运气好。一开始是因为借助你的技术，得到了订单。后来就是因为结识了太子青云直上。如果我杨某能得到太子的赏识，一样可以。”
秦晓鸾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不是这样吗？
杨不羡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即便我结识了太子，也不可能像他这样。”
秦晓鸾劝道：“杨部长，也不要妄自菲薄。”
杨不羡说道：“我并没有妄自菲薄，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只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人才其实分很多种。如果我去做参谋之类，出谋划策，应该问题不大。但若是让我独当一面，就力有未逮了。”
见他比自己还清醒，秦晓鸾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所以，即便我在太子账下，也最多是一个谋士，不可能任用我全权负责重大战略性事务的。”杨不羡坦然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想多了。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没有可比性，你和那白……于奇正有什么好比的？”秦晓鸾只能这么说了。
“不，”杨不羡的双眼变得炯炯有神，凝视着秦晓鸾说道：“我说这些的意思还是那句，你们更般配。就算不谈情爱之事，在工作上如果能得到奇正兄的帮助，你将会轻松很多。”
秦晓鸾点点头，杨不羡这倒是说的一个实话。不过，于奇正不一直都是在帮着自己吗？何必特意来强调这一点呢？她疑惑地望过去。
见秦晓鸾终于注意到自己话里面的意思，杨不羡露出一个微笑，说出了他的真正想法。
不要去理会名义上的区别，接下来将秦家班的实际指挥权交到于奇正手里，秦晓鸾自己专注于技术方面的开发，以及例如今天说的培训这样的事。
这还真不失一个好注意，可是于奇正他会干吗？
似乎看出了秦晓鸾的顾虑，杨不羡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会干的，因为我已经掌握了他的软肋。”
这话说的，什么“掌握了XXX的软肋”之类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反派的台词吗？
怎么用到咱们自己头上，搞得好像咱们都是什么卑鄙小人一样。
不过，那白眼狼又痞又贱不说，还滑的像泥鳅一样，秦晓鸾倒是很想知道杨不羡能掌握他什么软肋。
“于奇正这人极念旧情。”杨不羡给出了结论。
为了证实这个结论，就举了两个例子。
一个是黄婶为枝江漕帮的事去找他。其实他真要推的话哪里推不了？
另外一件就是今天的事情了。于奇正大吼“你难道置秦家班的兄弟们的身家性命于不顾吗”时，是真的被逼急了。
这并不仅仅是出于对秦晓鸾的爱慕之意，更多的是秦家班兄弟们在他心中的位置非常重要。
139.卑鄙君子
秦晓鸾明白杨不羡的意思了。
利用于奇正对秦家班而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感情，来达到让于奇正管理秦家班事务的目的。
杨不羡啊杨不羡，你也太卑鄙无耻了！不过，我喜欢。
看着秦晓鸾的表情，狗头军师杨不羡就知道，她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说法。当即面露得意之色说道：“所以，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秦晓鸾还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卑鄙小人”想出的是什么办法。
“杨卑鄙”果然不负所望，做的这个安排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耻至极”——让秦晓鸾和于奇正住在一起！
秦晓鸾捏紧一双拳头，考虑着这一拳是打在他鼻子上，还是那张破嘴上。
难怪刚才一开始假惺惺说什么“我还是觉得你们更配”呢，敢情是要卖了本姑娘啊！
就没见过比你杨不羡更无耻下流的人了，张口说什么喜欢我，然后居然起这样的歪心思！
本姑娘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让我去和那个白眼狼住一起？
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本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以后还要不要去嫁给四阿哥五贝勒的？
见到秦晓鸾的表情，杨不羡也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起来。
他今天下午紧急安排黄铁柱他们，在于奇正的屋子两侧加盖厢房。
到时候，让黄铁柱两口子和陈大娘一起全部搬过去住。
秦晓鸾是班主，黄铁柱两口子都是高级干部，住在离船不远的陆地上，这个话在哪里都说得通。
然后就是实际上的办公地点就在这个院子里。
秦家班的人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就趁于奇正在的时候，借着去找秦晓鸾汇报的由头，直接去问于奇正。这样一来，问题就都解决了。
看着杨不羡骨碌碌直转的眼珠子，秦晓鸾突然喝道：“你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没说的！”
被揭穿的杨不羡嘿嘿干笑了几声，把这么做的另外一个心思说了出来。
今天苏喜儿在船上那么一闹，虽说最后的安排是让她和黄婶住。
可这话还真很难说。
你想想啊，现在苏喜儿这丫鬟的名义已经定下来了。黄婶人家现在也是两口子在一起，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盯着她吧？
现在苏喜儿之心，路人皆知。别的不说，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比如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然后时间晚了不方便回船上，于奇正那房子又有多的客房，临时住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到时候，只要在那边多住几次，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现在这个安排也就是堵死了这条路。
孤男寡女，周围人少还真的是说不清楚的事。但是如果一直都是很多人在旁的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说白了，杨不羡就是给秦晓鸾留了一条路。
如果将来她和于奇正没缘分，也不会损失到什么；但假如两人之间好事多磨，最后能在一起的话，那现在这个安排起的作用就非常巨大了。
秦晓鸾深深地望了杨不羡一眼，心里只有一句话：你还真是个好人呐。
“班主，属下就先告辞了。夜里风大，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杨不羡鞠了一躬之后转身离开。
秦晓鸾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到：你到底是杨卑鄙呢，还是杨君子？
140. 知我者晓鸾1
第二天一大早，黄石头就去找到了于奇正，告诉他房子已经建好了让他去看看，要是哪里不满意的话好再改改。
于奇正回答说这事不急，反正他不急着搬过去。
黄石头就不依了，说大伙都想着他去看看满不满意呢。同时又眉飞色舞地描述了一下那房子有多敞亮。
这么一说，于奇正的兴趣也来了，当即跟着黄石头，去看看秦家班又搞出了些什么新花样。
成了城门没多远，就看到江边那座新房子了。
尽管昨天也远远看过一眼，但今天再看的时候好像感觉不一样了。
是了，那个围墙比昨天大了一些。
一走进院子，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小世界”。
从院子门到大门，是一条由段飞他们生产出来的优质青砖铺就的走道。
靠走道的左边全部挖成了一个水池，上面还建有一个亭子。池子里面几条金色和红色的大鲤鱼正在惬意地游来游去。
黄石头立即介绍说，今天就会移植一些睡莲过来。靠右边半边的院子空地上计划种上梅花之类，主要还是看于经理喜欢什么。
于奇正笑着说了个“随便”之后，看到和一般家居不同的是，迎面并排是三间屋子。
不过随即就明白了，左右两间应该是给小乙、丁五准备的。
不过，从屋子的宽度来看，每间屋子里面都足够好几个房间的，咱三个人哪要的了这么大的房子啊。
黄石头抢在前面推开了中间屋子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走近一看，不仅于奇正，身后的小乙、丁五，以及闻讯而来的苏喜儿全部都愣了一愣。
这秦家班还真的够下本的，地面上全部都是贴着上等的瓷器。
咦，不对啊，从来没见过把瓷器贴在地上的啊？又光滑、有洁净、又敞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小乙一把拉住准备迈步进去的于奇正。
与此同时，丁五蹲下身子，用手摸着地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探了一只脚进去，又探了一只脚进去，在里面先是慢慢走动，然后逐渐加快速度，到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跑了两圈之后，才对这边说道：“可以了。”
黄石头咧开嘴笑了：“这位官爷还怕咱们害于经理不成？放心好了，瓷砖厂那边说都做了防滑处理的，贴好之后咱们也都试过好多次，就算打湿水，只要稍微注意点都不会滑到的。”
丁五也不否认，双手抱拳说道：“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事实上小乙和丁五也不一定考虑到那么细致，只不过凡是到新的环境或是遇到什么新的东西，他们都要先上去试一试，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几人这才走了进去。
“石头，厨房呢？厨房在哪里？”苏喜儿急切地问道。
黄石头示意在后面让苏喜儿自己去看之后，对于奇正说道：“我带您去看看您的卧室。”
于奇正一走到卧室门口，就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卧室里面不管是床还是座椅，都和之前在落凤镇时候的办公室一样，都是简简单单的原木上面反复涂抹了几层轻漆。
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小甜蜜：知我者，晓鸾也！
141. 我这个官啊2
于奇正本人的审美，一直偏向于清清爽爽简简单单，当初为了这个还专门找过秦晓鸾，让她别按照于财主的那一套做。
现在这里面的摆设什么的，正是他想要的住宿环境。
“啊！”一声尖叫声从厨房方向传了过来。
几人脸色一变，急忙冲了过去。
只见苏喜儿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一脸惊喜之色。
见到于奇正他们进来，兴奋地说道：“主人，这个厨房我太喜欢了，以后我天天在这里给你做好吃的。”
于奇正脸都黑了下来，转脸对黄石头说道：“都说了咱们在你们食堂吃饭了，这里还做个什么厨房？是不是你娘不让咱们去食堂吃啊？”
黄石头急忙解释：“怎么会怎么会？只是我们想着这里有个小厨房，您晚上想吃点宵夜什么的也方便点。主要是这里地方也够大，做成房间也没人住啊。”
于奇正想想也是这么一个理，还真怪不到他们，顺带打量了了一番。
别说，这厨房还真不错，不但地面，就连墙面、灶台上都贴的瓷砖，看上去特别干净。
要是家里厨房做这样，还真是很不错。嗯，等以后皇上太子他们给我赐了府邸，厨房就这么办！
哎不对啊，我怎么想到那个去了呢？我这个官啊，还是得快点推掉才是。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一阵人声嚷嚷。
几人走了出去，黄铁柱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往隔壁两间屋子里面搬床和家具呢。见到于奇正，纷纷上前打招呼。
于奇正笑道：“铁柱叔，咱就这两三个人，住不了那么多。”
黄铁柱睁大眼睛答道：“是啊，可我和你婶，还有陈大娘和晓鸾她们也要住啊。”
“啊？”于奇正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原来旁边两间屋子是给他们住的啊。这这这，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哪里不对，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
秦晓鸾、杨不羡，勾子楚，还有朱九等几个刚刚提拔上来的主要管理人员全部都过来了。
于奇正感到很迷惑，现在刚刚开工，作为核心管理这些人不都应该在现场吗？
秦晓鸾率先给于奇正行了个礼：“少詹事，不知您对这里是否满意。如果有哪些不喜欢的地方，我们马上改。”
“不用不用，已经很好了。”于奇正急忙答道。
“少詹事您若是跟我们客气，就显得生份了。有什么您一定要和我们说。”秦晓鸾继续说道。
于奇正心中暗叹：这是我在客气吗？是你在生份吧。
不过这话也没法说，只能正色说道：“让兄弟们费心了，不过确实不用改什么了。”
杨不羡笑着说道：“刚才在现场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不知怎么就提到瓷砖的事了。咱们也都没见过瓷砖的实际效果，想着您搬进来之后再来打扰不太方便，于是现在先过来见识见识。没想到您已经来了，恕罪恕罪。”
没等于奇正说“哪里哪里”，苏喜儿就从后面窜了出来，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说道：“欢迎欢迎，里面请里面请，随便看随便看。”
杨不羡也不客气，当即笑着说道：“如此便叨扰少詹事了。”
说完之后，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朝于奇正屋子走了进去。
142.茶叶和糖果3
于奇正总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还没搬进来呢，秦晓鸾她们两家就也说要住到这里。
就算不提那事吧，怎么这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这么凑巧进来？
还有，如果是来看瓷砖的话，三间屋子应该都差不多，正常来说也应该是去看黄铁柱或者秦晓鸾那间才对，怎么偏偏就要看我的？
一群人走进大厅，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瓷砖，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于奇正又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
正常居家的中堂，都是那种两个太师椅中间摆设一个茶案，而自己这个客厅里面摆着的就是可供一圈人环着坐的长条桌——除了规格小一点，完全和秦家班办公室里面的一模一样。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应该是秦晓鸾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于是正好这么凑巧吧。
他在这里思前想后的时候，黄铁柱粗着个嗓子叫了起来：“哎喜儿，我说你可太不懂事了。咱们这来可都是客人啊。你不说瓜子糖果啥的，热茶总得给咱一口吧。”
被黄铁柱训了一句“不懂事”，苏喜儿不但不生气，相反喜上眉梢地说道：“铁柱叔说的是。您各位先坐着，我马上就烧水过来。那个谁，小乙，我在家烧开水。你们两赶紧的，去买些瓜子水果茶叶之类的回来。对了，茶叶一定要买最好的啊。”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银子往小乙手里塞。
秦晓鸾微微一笑：“不用了。茶叶在书房进门右手第三个柜子上半层，少詹事最爱喝的龙须茶放在第二层中间那个墨绿色盒子里面，最顺手拿到的地方。厨房里上面有一排吊柜，第一个柜子下层就是各种甜食。盒子上都标明了是什么，少詹事最爱吃的芝麻酥也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还是这个柜子，中层放的是各类瓜子果仁，其中有少詹事最爱吃的蛇胆瓜子和五香花生。”
于奇正整个人呆若木鸡。自从认识以来，秦晓鸾给他吃的最多的就是“白眼”，甚至都没给过几次好脸色。她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喜欢吃什么都知道的？
事实上说出这么一番话之后，秦晓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恨不得把自己这张嘴给塞上。
前天去城里，正好看到卖这些东西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堆。今天早上一大早黄石头去叫于奇正的时候，想到等一下要在这里开会，她就把这些东西都拿了过来。
本来准备的是到开会的时候，自己去厨房提过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喜儿那个样子心里就是隐隐觉得不舒服，完全没过脑子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苏喜儿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冷地挤出一句“谢谢秦班主”，然后去厨房了。
一群人围着桌子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这瓷砖还不错”之类的废话之后，朱九好像突然记起什么事，开口问道：“对了秦班主，我们这边碰到一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秦晓鸾问道。
“咱们工具严重不够。咱们这个标段二百来人，总共都只有不到五十把铁锹！”
143. 悲天悯人
“我们也是！不光是缺铁锹，什么工具都缺。”
“我这边也是！”
“我也是！”
……
众人纷纷叫了起来。
“没工具你们买啊，又不是不给钱你们？”秦晓鸾睁着“无辜的”双眼问道。
“班主啊，你说的倒容易，去哪买啊。城里就那么几个铁匠铺，就算全部帮咱们做都做不过来啊。”众人纷纷叫起苦来。
所有人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都望向于奇正。
可于奇正这货呢，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还站了起身左顾右盼的。
小乙急忙迎了上去：“少詹事，您在找什么吗？”
“我，我在找扫把，扫个地。”于奇正一本正经的说。
“你扫个P！”一声爆喝传了过来。
黄婶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
“于大少，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小哥们没办法了求到你，你到底管不管？”黄婶手中的扫帚像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一般挥舞了起来。
“不是不是，”于奇正陪着笑脸说：“这不您各位来都是客吗？我就想打扫干净一点。”
说完之后就上前去接“青龙偃月刀”。
黄婶一把就把他推出了老远：“少来！你给我坐下，坐那里好好说话！你想这地怎么干净？婶今儿个用舌头舔都给你舔干净。”
于奇正苦着脸回到座位，这尼玛的怎么黄婶这克星就不放过我呢？
包括秦晓鸾在内的所有人都憋得差点断气，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笑，不能笑，这个时候打死也不能笑！
“不是，尼玛到底什么意思嘛？”于奇正不得不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黄铁柱开始上前解释：“咱也不是不出钱，可是人家那些铁匠铺也要做生意啊，凭什么先做咱们的事嘛？”
“然后呢？”于奇正只想知道然后。
“然后咱们就在想，能不能用官府的名义，征调城里铁匠，先帮咱们把这批工具给赶制出来。你别误会啊，咱们给钱，给钱，市场价！”黄铁柱继续说道。
“无耻！”于奇正大声喝骂起来。
被他这么一骂，黄铁柱不但没有半分不快，相反还得意地对其他人挤眉弄眼起来。
为什么？
有些人不了解，但黄铁柱已经很有经验了。当于家大少爷牛逼轰轰骂人的时候，就证明他绝对有更好的办法。
“你们这种做法非常不要脸知道不？用权势去压人，这样好吗？啊？好吗？”于奇正继续骂道。
“我们也知道这法子有点不要脸，可这不是都没办法的事吗？”黄铁柱继续演着戏。
“什么叫没办法，啊？什么叫没办法？是，咱们现在还是真能出官榜将所有铁匠铺都给收了，可是这样好吗？”说完这句话之后，于奇正转换成悲天悯人的口气说道：“人家本来好好开个铁匠铺，卖点力气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然后好，直接一句收归朝廷，然后人家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你也是做手艺的，换你的话你怎么想？”
“咱不是没办法了吗？咱不逼他们，自己这活就完不成啊。那您说怎么办吧？”黄铁柱继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144. 开办铁匠铺1
于奇正望了黄铁柱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正在“扫地”的黄婶咳了两声，手里的扫把“不小心”敲到了桌子腿上。
“别急别急，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于奇正苦着脸说。
众人又是一阵憋到爆炸，心想今天黄婶可真是来对了，不然还真叉不住这只小泥鳅。
于奇正想了想说道：“强行征调肯定是下策。一方面这么做不是很地道，另一方面就算强行征调来了，人家不用心做事还是搞不好。嗯我想想啊……有了，还是采取收购采石场那一套。”
“可要是人家不愿意呢？毕竟人家现在自由自在的。”杨不羡提出疑问。
“唔，你们认为是给人做工好，还是自己当老板好？”于奇正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众人问倒了。
原本这个问题很简单，自己当家作主肯定好啊。但想想采石场的那些人，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你说让钱景生现在不在秦家采石场做工，再返回去自己当个小矿主，他不给你翻个白眼骂你一句“神经病”才怪。
别说现在收入比之前自己当老板还高，就算比以前低一点，他也绝对不会自己去开场了。
自己去开场，各种各样的风险什么的就都不说了，还有一个很重要区别。
在这么一个大场里面做管理，手底下管着几十百来号人，每天进出大量的产品，这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自己开个小作坊绝对享受不到。
而对于普通工人来说，在这里有着更大的上升空间，这也是小作坊所不能比拟的。
按照后世的一个叫“马洛斯”的需求理论来说，他们现在所得到和追求的，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于奇正继续说出了他的想法。
通常来说，这件事有个很大的困难，那就是无法保证雇佣的人工比他们之前的收入高。毕竟一个企业自身也是需要盈利的嘛。
但在这件事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担忧。
首先，秦家班新建铁匠铺根本目的，并不是追求铁匠铺自身赚什么钱，而只是荆州城建设的一个配套设施。所以在这一块不用过多考虑秦家班的利润。
接着就是以秦家班目前的分配模式来看，本身上一层收的利润点就很少，铁匠铺完全承担得起。
当然如果就是这样，那么从利润来算的话，最多也只是和自己的小作坊差不多。但这个想法忽略了几个重要因素。
第一个因素是集中了多个铁匠铺之后，原材料的采购价格肯定会降低。
第二个因素是比如食堂之类的后勤保障，也间接性的降低了成本。
第三个因素是统一的规划管理之下，人工的总效率一定会提高。比如，铁匠铺就能像秦家班营造的分工一样，做铁锹的专门做铁锹，做锤子的专门做锤子。
除了这三点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一点。
不管任何工种，闲散分开的作业肯定会出现技术水平参差不齐、又或者各有所长的情况。这么集合在一起之后，如果给以适当的引导，那么总体综合记忆将会大大提高。
不仅如此，还能在此基础上开发出新的好东西。
145. 连环彩虹屁2
杨不羡起身作揖道：“少詹事高屋建瓴、明察秋毫，在下口服心服。”
于奇正瞥了他一眼没吭声。他心里想的是：丫的少在这里拍马屁，给老子戴帽子那笔账迟早和你算。
紧接着众人一阵连环彩虹屁袭来，将于某人熏得飘飘然。
飘飘然之下话就多了起来。
“其实吧，我觉得光是这样不够。你们想想啊，很多工具不仅仅是铁器。比如铁锹后面的把是木头做的，这样的话铁匠们就不能安心打铁。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大一个项目在这了，完全可以设立一个器械部。凡是和营造相关的器械，都由这个部门负责。而器械部里面什么铁工、木工、石工什么都有，由他们内部调配。这样就能大大提高产量和质量。”
众人又是一阵连环彩虹屁，将于某人抬到云里雾里。
“那少詹事认为，这个器械部部长的人选，派谁比较合适呢？”秦晓鸾浅浅笑问。
“苏……”于奇正脱口说出了这么一个字之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哪里上当了，急忙改口叫道：“苏喜儿，茶水烧好了没？大伙都渴了。”
苏喜儿在后面应了一声“马上好”。
于奇正咳了一声说道：“秦班主，这个属于是你们秦家班内部人员的调配和安排，于某不便置喙。”
秦晓鸾笑得更甜了：“少詹事说的是逍叔吧？”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我再强调一次，这个是你们内部事务，本人不发表任何意见。”于奇正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班主，您应该是误会了，少詹事应该不是那个意思。”杨不羡打开折扇摇着说道。
“哦，杨部长怎么这么肯定呢？”秦晓鸾转而问杨不羡。
“您想想啊，虽说苏部长无论能力还是资历，绝对可以胜任这个位置。而且苏部长自身就是木工，对于器械制造更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天门分部那边可是咱们的起家之地，把他调来那边怎么办？所以我敢肯定，少詹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杨不羡说得有理有据。
众人纷纷“哦”了一声，表示杨不羡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事既然杨部长能考虑到，于经理哪有没想到的道理？
于奇正看着杨不羡那副自以为是的狗头军师样子就来了气：“姓杨的我警告你，不要老是用你那小人之心，来度我这个君子之腹！苏逍怎么不能调来了？现在天门分部那边，肯定是各方面的情况都稳下来了，苏逍手下也不可能没有合适的人才。那边属于守成，这边是开疆拓土！猛将应该放在哪儿，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小人”杨不羡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再次给于奇正作揖道：“杨某学疏才浅，只看到了一步。少詹事眼光长远深谋远虑，一下子就看到后面的两步三步，杨某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众人立即开始连环爆炸转弯彩虹屁狂袭。
于奇正那种掉到坑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一下子惊醒过来，这伙人是早有预谋的！
可这事吧，又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能高声喊叫撒气：“苏喜儿，怎么茶水还没好！”
146. 徐庶入曹营3
后面苏喜儿又应了一声。
于奇正这么叫了一声之后，心里想着不行，不能再上这帮坏人的当了，惹不起我躲得起。
这么一想，当即站起来说：“各位稍坐，我去后面看看啊，怎么烧个水这么久？”
秦晓鸾笑意盈盈地按着他的肩膀说道：“于公子，这些端茶送水的事，应该女人来做。你就坐着，还是我去吧。”
于奇正一阵晕眩，比刚才那几阵彩虹屁的强度可是高多了。
迄今为止，这是第一次听到从秦晓鸾口中发出娇滴滴的“于公子”这么一个称呼。
这一幕正好被托着茶盘过来的苏喜儿看到了。
苏喜儿从鼻孔中冷哼一声“让一让”，气鼓鼓地走了过来用肩膀顶开秦晓鸾。
众人不由得一阵尴尬。
黄铁柱夫妻两倒是想到了调苏逍来的另一个好处。现在苏喜儿这样子，旁人还真都不便说什么。还是苏逍夫妇来看着比较合适。
被冲撞了的秦晓鸾并没太在意，而是双手撑住了桌面，对保卫科长黄石头说道：“石头，等下开完会了你就回天门一趟，和逍叔把今天的会议内容传达一下，让他尽快安排好那边事就过来。”
“秦晓鸾！用我爹来压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他和我娘一起来，也管不着我！”苏喜儿愤愤说道。
“喜儿你说什么呢？调你爹来，是于少爷的意思，让他来当器械部部长的！”黄铁柱适时发声。
“啊？”苏喜儿长大眼睛望向于奇正：“主人，是你让我爹来的吗？”
于奇正一阵头疼，现在回答“是”呢，还是回答“是”呢？
这问题完全就没法回答啊。
不过，聪明睿智如于少詹事，立即想到了说辞：“苏喜儿你别闹，咱们正在商讨正事呢！小乙，你和苏喜儿去我房间打扫打扫。”
苏喜儿白了秦晓鸾一眼，和小乙一起去了于奇正房间。
可是这样问题又来了。
本来今天是“大伙来考察瓷砖”的，现在从自己口里说出“商讨正事”，那就是工作性质了。
至此，于奇正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伙人的“险恶用心”了。
秦晓鸾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呢？当即朗声说道：“那好，我们商量下一件事。各位有什么困难的尽管提出来，少詹事会给咱们解决的。”
“别！”于奇正像是挨了一砖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我现在严肃申明。第一，这里是住的地方，要谈工作到办公船上去。第二，你们秦家班的内部管理，本人绝不参与！”
可是谁会听他的啊？
众人一个个开始讲起自己部门目前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工作汇报。
不过于奇正这次算是真下了狠心了。不管他们说什么，始终是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
这次黄婶咳破了嗓子也好，把桌子腿敲断了也好，于奇正始终都是一副“没听到”、“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众人这下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行吧，也聊了这么久了，现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大家都先去忙自己的吧，这些事改天再说。”秦晓鸾开口说道。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等所有人走后，秦晓鸾看了于奇正房间一眼，低声说道：“想不想处理好喜儿的事啊？”
147.组建人视台4
本来已经准备好不管她说什么都不回答的于奇正，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惊喜地问道：“你有办法？”
秦晓鸾也不回答，微微一笑站起身朝外走去。
于奇正赶紧跟了上去不断追问：“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直到走出院子，秦晓鸾这才站住，转过身说道：“很简单啊，人家喜儿对你痴心一片，你把她收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于奇正差点抓狂，这简直说的是废话中的废话！
秦晓鸾捂住嘴笑了一下，转身继续朝外走去。
走了五、六步之后，又转回身笑道：“如果你不想这样呢，我倒是有个办法。”
于奇正急忙踩着小碎步跟了过去：“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秦家班的事情你管不管？”秦晓鸾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怎么没管了？我本身就负责这边，该管的事我管，可你们内部的事务我怎么管？”于奇正委屈地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什么都得管。”秦晓鸾嘟起嘴。
看到她这副娇憨模样，于奇正心中不由得一荡。但嘴上还是硬着说：“你这个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
“嗯，少詹事说的对。好像真是有点强人所难呢。”秦晓鸾用慵懒的语气说道：“行吧，那我也不强少詹事所难了，告辞。”
“哎，别啊。你还没说喜儿那事怎么办呢？”于奇正急了，一把拉住秦晓鸾的衣袖。
秦晓鸾一把甩开，冷冷地说道：“少詹事，您的私事我不便置喙，您也不要强人所难啊。”
于奇正算是明白过来了，试探着问道：“这个是……交换条件？”
秦晓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于奇正碘着脸嬉笑道：“晓鸾啊，你看咱们两这关系，还搞什么交换，实在是太伤感情了。”
秦晓鸾冷着脸说道：“换不换？不换算了。”
于奇正一张脸耷拉得像条苦瓜不吭声。
秦晓鸾也不多说，迈开步子就走。
“换换换，”于奇正赶紧堵在她面前：“你们今天说的这些事，我都来想办法，行了不？”
“这还差不多。”秦晓鸾这才笑了起来。
“那你赶紧说说，有什么好办法？”于奇正急不可耐地问道。
秦晓鸾点点头，说出了她的办法。
喜儿最喜欢的事就是唱歌跳舞了，一提到这个，任何时候她都会兴致勃勃。
只要组建一个开展文艺演出的部门，她肯定愿意参加。
这个部门干什么呢，就是每天都组织歌舞、戏本等节目每天晚上表演，丰富员工的业余生活。
说到这里于奇正就觉得不太可行，天天演，哪来那么多的戏本可以演啊？
秦晓鸾给他解释，他们可以编制一种叫“连续剧”的东西，每天晚上演两集。
除此之外，还可以引进说书的来搞“时事联播”，还可以搞“秦家班达人秀”，还可以搞现场蹴鞠比赛等等等等。
于奇正不得不“哇”地一声，深深地被这个天才构想所折服。
秦晓鸾继续解释，这个部门就叫做电……哦，就叫“人视台”。
但这里有个问题，由于苏喜儿现在就咬定自己是于家的人，那么也就不属于秦家班的员工了。
所以这个人视台必须以秦家班和官方合办的模式，这样才能通过于奇正去任命苏喜儿。
于奇正摆摆头，再次折服于这个天才构想，当即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心里总是隐隐感觉好像被下了一个套——大套。
148.管戏班子1
于奇正回到屋子客厅，高声叫道：“小乙、丁五，你们出来一下。”
小乙二人迅速跑了出来。
于奇正示意两人坐下之后开口说道：“现在有个任务，你们两谁愿意去？”
两人同时躬身抱拳答道：“属下愿往。”
于奇正摆摆手：“我先给你们说一下嘛。”
这次荆州城修建任务非常繁重，难度高、时间紧、工程量大。负责施工的秦家班原本只是一个草台班子，所以负责督造的任务很艰巨。
不仅要对秦家班进行监督，很多时候还要对她们进行协助。眼下就有这么一桩事。
本次工程这么大，难免会对荆州城内居民的生活产生一些不便。当然了，国家项目百姓们也不会对抗，但心中抱怨、不配合之类的事情是少不了的。
如果能得到百姓们的理解和支持，那么整个项目进展就会顺利很多。
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就是开办一个“人视台”，通过表演节目的形式，将荆州城重新改造的意义宣讲开来。
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一定会受到百姓们的欢迎，从而寓教于乐，得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搞这么一个“人视台”，就需要很多人力物力，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去操心，咱们官府这不是很麻烦吗？
于是就又想出一个好办法——和秦家班合办。
人力、物力全部都由他们出，咱们只需要派一个人过去当这个人视台的台长，随时监督着就好了。
小乙和丁五两人听得一头雾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咱们中的一个人去当这个什么台的台长？
小乙开口问道：“少詹事，您说的这个什么台，到底是个啥啊？”
于奇正想了一下答道：“就是戏班子，比较大一点的戏班子，什么唱戏杂技都有的。”
丁五瓮声瓮气地说道：“小乙你去吧，戏班子这玩意我可搞不来。”
小乙一听急了：“哎我说丁五，你丫的属兔子啊？你搞不来难道我搞得来啊？”
丁五说道：“少詹事，要说去打个架啥的我丁五保证不含糊，可您也知道我连话都说不利索，是真做不来。还是让小乙去吧。”
小乙恨不得找个棒槌给丁五来一下：“丁五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丁五眼一瞪：“你才有毛病呢？就这事，咱们就两人，不是你就是我，那我不去，不就你去了？”
小乙屁都快给他气出来了，这丁五你这长得个啥脑子啊，为什么我不去就非得你去，为什么就不能咱们都不去呢？蠢货！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直接当着少詹事的面说，于是躬身答道：“少詹事，这个恐怕还真不行。我和丁五来保护您，两个人本来就不太够。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连个换班的都没有。”
于奇正挥挥手：“那就取消晚上嘛，其实要我说白天都不用，没谁来对我不利。”
“那哪行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万一有什么事，谁担得起这个责？”
小乙上前一步奏道：“要我说啊，咱再去找殿下要个人来做这事不就行了？”
149.达成协议2
“不行！”于奇正断然拒绝。
他的理由更充足，太子殿下这次来，带的侍卫不多，现在外围的保卫工作都是从府兵齐超群那边调来的。
现在又把他们二人划拨给了自己，咱们怎能还找太子要人呢？
两人想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于是又提出让齐超群或者刺史左翰升出人。
这个建议又被于奇正否决了。理由是那些人都是本地官僚，和本地的一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件事的这个关键人物必须是咱们自己嫡系的人。
不过小乙和丁五说的也有道理，于少詹事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少詹事，属下说句不该的话，想那么多干啥嘛？不就一个戏班子，又能折腾出个啥出来？反正也是她们那些包工头出钱，让她们弄就行了。”
“你不懂！”于奇正摇头叹道：“这件事必须派咱们自己的人去盯着负责。舞台演出除了演员自身的表演之外，舞台布置、各种乐器的搭配等等都很重要。如果没有得力的人去看着，她们肯定是能省就省，到时候节目表演不好，观众不喜欢，也就起不到宣传的作用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于奇正偷偷地瞟着卧室方向，心里暗暗着急。秦晓鸾教他这些话的时候，不是说苏喜儿听到这个话之后肯定会忍不住跳出来吗。怎么会没反应？难道是没听到？
尽管心里急，但还是继续讲着：“还有，如果她们只是重视观众数量，节目整体就会走向低俗化。为了博眼球，过分夸大、以偏概全，乃至于流氓小调，甚至都会堂而皇之出现在节目上。这样不但起不到好的宣传效果，甚至会造成恶劣的影响，严重损害咱们官方形象。”
小乙试探性地问道：“哎呀，还真是这样。要不，这事过段时间再说？”
于奇正叹道：“不行。如果不趁现在刚刚开工就宣讲，过段时间百姓的观念已经形成之后，再要去扭转可就难得多。况且，现在存在的问题到时候还是存在。”
说完这句话。于奇正又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他可是真发愁了。之前秦晓鸾交代的说法到这里已经全部说完了，如果苏喜儿再不出来，他也就黔驴技穷了。
“我去！”苏喜儿从房间里跳了出来。
于奇正强自压着心中的狂喜，果然，最了解女人的是女人这话真不假啊！
“你去？”小乙轻蔑地说道：“你去去去。一女孩子家家的，就别掺和到军国大事里面来了。”
“女孩子家家怎么了？”苏喜儿叉着腰：“你凭什么瞧不起女孩子？你才跟着主人几天啊？我组织春晚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不信你问咱主人，当时压轴的节目还是他亲自表演的呢！”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于奇正一拍后脑：“要真是你去的话，我就高枕无忧了，哈哈哈哈哈。”
“喜儿愿为主人分忧。”苏喜儿盈盈下拜，随之苦恼地说道：“只是我这走了，谁来照顾你呢？”
小乙二人急忙答道：“有我们啊！”
他们两个家伙脑子都转过来了。人视台呢是肯定要办的，如果没有其它人的话，肯定得在两人中抓一个壮丁。你说咱一个堂堂的皇家侍卫，天天和一群咿咿呀呀的娘们混在一起，不得被兄弟们笑死啊。
现在好了，只要苏喜儿去了，自然这倒霉差事就落不到咱哥俩头上了。
至于说伺候少詹事这事嘛，他们也跟了有这段时间了，少詹事并不像其他达官贵人那样，生活中的讲究特别多。
再说，现在吃饭也是在食堂，最多也就是多了一桩洗衣服和打扫院子的差事，和去什么破人视台相比，这根本就不是事好吧？
于是就这样，大家愉快的达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