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开张的第一天，过来把脉的人不在少数，程兆礼和程清念都很累，但是也很快乐。
这是程清念从跟着程兆礼学医开始正儿八经的接触病人呢。
店铺马上要关门了，他们迎来了开店以来第一个大客户。
“你好。”来人器宇不凡，身着西装，但看起来却不修边幅，虽然可以感觉是打理了自己才出门的，但还是能够从他颓废的精神状态开出来，他……不太好。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刚准备要关上百草堂门的程清晏，看见来人也愣了愣，然后有礼貌的把已经关上了一半的们给打开。
“听说百草堂有珍贵的药材，我想买人参，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程清晏愣了愣，“请您在里面少坐片刻。”说着把来人带到楼梯口，让他上二楼去找程兆礼和程清念，自己先回去关上了百草堂的门。
今天，这是最后一个客人。
听到程清晏先让他进来等着，男人的心里又燃起了些许希望。这样珍贵的药材不好找，如果这边有，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男人没有先上去，而是站在楼梯口等程清晏来了之后才一起上去的。他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也不了解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忌讳，非常担心冲撞了别人。
“这边请。”店内的小哥们还没下班回家，在一楼抓药结账的地方计算今天的收入呢，程家人现在倒是都在二楼。
“爷爷，这位先生想要买一些珍贵的药材。”程清晏带着男人上道二楼，入眼的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坐在一起。现在烹茶的是程清时，难得能见到他又这个闲心的。
“程老先生您好。”男人赶忙打招呼，身体绷直还微微鞠躬道。
“您客气了，不知先生需要什么样的药材？”程兆礼询问，目光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程清念同样也是。
这个人看起来除了憔悴一点，没有什么大毛病才是，憔悴的模样应该也是长途劳累所致，目测应该不是本地人才对。
“人参，我想要人参。听说百草堂是京市老程家的医馆，会有一些珍贵的药材存放。”男子说的有些急切，和他看起来稳重的样子不太相符。
“叔叔要人参？店里是有人参，不过有100年的，300年的还有500年甚至千年的，叔叔想要哪一种呢？”程清念歪歪头，询问。
看得出来，这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年份……那，那就要最好的那个。”
程兆礼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男子捡到程兆礼摇头顿时就慌乱了，“程老先生，拜托您了，我真的需要那个人参，多少钱我都能出，就算不够我想办法也能凑够，但是我真的需要它来救命，求求您了。”
程兆礼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摇了摇头，给面前的男人带来这么大的压力，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先生，不是我不卖你这人参，每种珍贵的药材都应该有它自己的用途，无论你是要医什么病，对症下药方能痊愈，这样一味的寻找珍贵药材往里进补，也未必是好事。”
男人四处求医这么些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有用人参才能吊住我妻子的小半条命，这些年我到处奔波，能买的好药材都买回去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被程兆礼一说，他就好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就瘪下去了。程清念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感慨，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也害怕，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面对现实吧。
“叔叔，人参不同年份的，药性也会有些差距的，就好比千年人参是大补之物，倘若您的妻子十分虚弱，用了这大补之物反而没有任何好处的，既然你也说不准，不如请医生去瞧瞧吧？”程清念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的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她的目光忍不住放在了自家父亲身上，依稀记得，母亲病重在床的时候，父亲也是这副模样，四处求医，白了头发。
“我……我不是没找医生看过，各地的大医院去了数不胜数，能找的能看的我们都去过了，医生都劝我放弃，可是我不能啊，那时我妻子，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有一点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此刻的男人，已经没有刚刚进来的时候气宇轩昂的样子了，现在的他看起来才像是真实的他，脆弱的像个孩子，有那么一点点希望都不像放弃。
程清念忽然就来了好奇，这样的男人在他那个所谓病重的无药可医的妻子面前，会是什么模样？
程兆礼低头凑到程清念耳边，“感兴趣？”
程清念抬头，自然也看家自家爷爷眼中的情绪，是了，他们都想看看，不单单是那个无药可医的病症。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瞧瞧。”程兆礼抿了口茶。
“真的？”对于男子来说似乎是意外之喜，他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请程兆礼去看看。
“自然。”
程兆礼刚应下来，男人的脑袋又低了下去，“我知道您，您是国医，医术很高，包括老程家在国家内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您的看诊费……”
“先生买得起千年人参，出不起小小的看诊费吗？”程永哲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看起来他应该也不算穷，况且他方才要买人参的时候，看起来的确是财大气粗。
男人面色有些发红，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实不相瞒，我妻子已经病了有一两年了，我家里是南方的，妻子病了以后我就带着她四处求医，生意也留给了还没成年的儿子在做。这些年一直是儿子在支撑着家里的生意，我很多时候提点提点，家里是小有资产，但人参那个东西我知道，之前也买过几次，以前就是一个五十年的都不便宜，若妻子真的用得上那千年的，我也会二话不说买下来的，所以我们一直不敢乱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