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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儿东水寿     民调局异闻录txt下载     民调局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盗梦空间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个人影站在我的身前。病房里没开灯,一时之间我没有认出来那人是谁:“你谁呀?”

    “自己起来看!”

    这声音这么耳熟…..不用猜了,是吴仁荻,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一身黑衣的吴仁荻正盯着我。

    我苦笑了一声“吴主任,早啊”

    吴仁荻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早?起来看看再说吧”

    “看什么?”我嘟囔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窗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天也没亮啊?看了一眼手表—半夜十一点半!!!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什么意思嘛!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看样子也不像出什么事的样子。你不是尿急找不到厕所吧?好吧,你是主任,我惹不起:“吴主任,卫生间出了门走到头就是,不打扰你了,咱们明早见”

    说完,我准备要再次爬上床时,猛地发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我惊得冷汗直冒,床上多了一个人,我竟然会没有查觉。

    不会是差点打残王子恒的那个人吧?想到这,我第一时间就窜到了吴仁荻的身后,指着床上躺着那个人悄声向他说道:“吴主任,你看见他了?”

    吴仁荻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眼没瞎”

    “他谁呀?大半夜的上我的床什么意思?”站在吴仁荻的身后,我的安全感顿时多了许多,

    “他是谁?你自己看看”

    我乍着胆子走到床头,扒开了被子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嗯?这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这鼻子、嘴巴、眼睛,越看越眼熟,靠!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的,还没睡醒,一直都是在做梦。我重新躺在了床的另一半,做梦都那么真着,就像在沙漠里中了走魂香,看见了蓝脸国王时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既然是做梦,那就接着睡吧。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吴仁荻突然揪住了我的耳朵。“疼疼疼....吴主任,你先松手,掉了,耳朵掉了!”

    疼?我不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有疼的感觉?要不是做梦的话,床上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哥们是谁?

    “起来”吴仁荻冷冷说道。

    我看了一眼我的‘双胞胎兄弟’,这八成和吴仁荻有关:“吴主任,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他是谁?”

    吴仁荻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拍了拍我的肩头,没想到他的左手直接伸进了我的身体里面,在里面转一圈后,才收了回去。

    我这是....死了?不甘心,我才活了二十四年,就这么死了?

    吴仁荻看了我泪眼婆娑的样子,哼了一声:“以为你死了?放心,你离死远着呢”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他的手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穿过我的身体,二室很真实地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就是先把你的魂魄‘叫’出来用用,不用担心,一会就还给你的身体,让你们团聚的”

    “不会有后遗症吧?”

    “不会....吧”

    “什么叫不会....吧?吴主任,你到底有没有底?我要是回不去怎么办?就这么孤魂野鬼了?”

    “别废话了,叫上那俩,一起走吧”

    嗯?不光我一个?对啊,还有孙胖子和破军,我怎么把他俩忘了。有两个人陪绑我心里还能舒服点。不过话说回来,他俩明明就睡在对面病床上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我看着两张空空的病床,说道:“吴主任,他俩人呢?怎么不在床上?”

    “你以为现在还是在病房里?”吴仁荻看着我说道:“你们睡着了,我才能把魂魄‘叫’出来,现在我们是在你的梦里。”

    “梦里?”这是....盗梦空间?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他俩呢?也得进他俩的梦里叫魂儿?”

    吴仁荻看了我一眼:“一起来吧,看他俩的梦里有什么?”说罢,转身向他的身后走去。

    他身后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扇门,等我走进,才看见这扇门上挂了一把古色古香的铜锁:“吴主任,门锁了,你有钥匙?”

    吴仁荻没理会我,伸手将铜锁‘嘎巴’一声扭断,推开了这扇门,抬腿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我不敢犹豫,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门后面竟然是一个书房,几百个书架成扇子形摆开,就像走进了迷宫里。

    书架的中心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一个大个子男人正坐在那里翻看着手里的书籍,边看还边做这笔记。

    是破军!他在梦里看书?我和破军认识了几个月,除了孙胖子,就和他熟了。他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一身腱子肉的肌肉男,在沙漠的地下,他一人就能推动一个石擎,我们孙胖子两人推一个都费事。我承认他处事时非常冷静,也一直把他当做老大哥看的。可我做梦也想不到他做梦会在看书。

    “破军,起来吧”吴仁荻在破军的头上拍了一下。破军愣了一下,像是突然看见我和吴仁荻,几秒钟后,他才随后合上手里的书,叹了口气对着吴仁荻说道:“这又是....离魂术?”吴仁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听破军的语气,吴仁荻好像以前就这么‘叫’出过他的魂魄,破军对这个场面并不陌生。还对我点了点头:“你也来了...”

    “一会儿人齐了再客气吧”吴仁荻说着,已经向书架的外层走去。我和破军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破军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个什么离魂术并没有什么危险性,我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悄声向他问道:“大军,怎么你做梦在看书,我做梦还是在睡觉?”

    破军向我笑了一下,说道:“那是你太累了,做梦都想着睡觉。而我看书的时候最放松,可能是因为吴主任来了,我的心里觉得轻松了吧。看样子下一站是大圣的梦境,你猜猜他的做梦在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后说道:“大圣?吃喝嫖赌吧...“说话的时候,吴仁荻已经找到了那扇门,和刚才一样,吴主任扭开了铜锁,推开了大门。

    门里面的情景让我们三个同时一愣,吴仁荻都算不到孙胖子的梦里会是这样的景象,他一脚跨进门内,看着孙胖子的梦境说道:“小胖子,我倒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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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一样的孙胖子

    孙胖子竟然在下棋....准确的说,是他在和自己下棋。

    房间里环形摆了一圈棋盘,有象棋、围棋、国际象棋,还有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棋类,每一个棋盘外面的一侧都坐着一个孙胖子。他们集中了孙胖子平时做出的各个表情,有的迷糊,有的赖皮悔棋,有的脸上贼兮兮,还有的在冥思苦想,像是在盘算下步棋的走法。

    棋盘里面的中心处还坐着一个孙胖子,他一人对弈着外围那一圈胖子。

    这个孙胖子和我认识的那个除了相貌之外,在没有相同之处,他的脸上就像扑克牌的j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他下棋风格也与众不同,面前的棋局根本不看,眼睛只盯住旁边下一个要博弈的棋局,不看归不看,他的手却没有停,行云流水一样将手里的棋子下在棋盘的各个角落。几十步就将对面的‘自己’逼成了死局。接着走到下个棋盘前,眼睛看着下下个棋局。周而复始刚才的步骤…..

    从刚才我和破军的情形来看,好像只要吴仁荻不主动叫醒,梦境里的孙胖子就不会‘醒’来。吴主任暂时也没有‘叫醒’他的意思,只是扫了几眼孙胖子和孙胖子们对弈的棋局。

    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孙胖子还有这份雅兴,我记得孙胖子以前说起过,他除了麻将和牌九之外,再不会别的‘棋牌运动’,他梦里怎么会这么精通?

    再想想孙胖子平时的样子虽然大大咧咧的,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可是往往到了关键的时候,他总有些出人意料的表现。比如在云南出水帘洞里,孙胖子就不止一次用ak47和雷鸣登五连发给老王他们解了围。在沙漠地下‘摘星星’时,也是他孙胖子替我挡了一下魂髦,我才能侥幸保住活命。

    现在看起来,孙胖子很是不简单,明明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却偏偏要隐藏起来。现在想起来可能和孙胖子的经历有关,他在警校还没毕业就被安排做了卧底,拿无间道中陈永仁的话说:三年之后有三年,自己真实的一面都要隐藏起来,稍有不慎就能惹来杀身大祸。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孙胖子那边出了变化。吴仁荻一把胡乱了他们正在下着的棋局。孙胖子们的身体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十多双眼睛一起看向吴仁荻。

    棋盘中间的孙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一脸茫然道:“你们谁能解释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吴仁荻转头看了一眼破军:“你解释吧,我说怕吓着她。”

    破军点了点头,走过去拍拍孙胖子的肩膀,将他拉到了里吴仁荻远一点的地方。可能是要避讳吴仁荻吧,破军说话的声音不大,我又向他们那边凑了凑,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

    吴仁荻用的是‘离魂术’把我们三人的魂魄‘叫’了出来。为了防止在魂魄离窍时惊慌失措,吴仁荻特意选择了我们睡着做梦时才下手的。孙胖子询问了有没有后遗症什么,比如魂魄离体有没有危险性,会不会像习惯性脱臼那样的习惯性魂魄离体….

    破军给的答案就一句话:“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他这不是第一次被吴仁荻‘关照’了,几年前破军刚进民调局时,是分在六室的,正经在吴主任手下呆过几个月,虽然不久之后,民调局有了新的规划,由于工作性质需要,调查六室将只设主任,不安排调查员。吴仁荻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光杆司令。

    破军在六室时,跟着吴仁荻处理过几个事件。破军就曾经有机会在睡梦中,被吴仁荻把他的魂魄‘叫’了出来。当时虽然有点惊恐,但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那么回事。

    孙胖子等他说完,低头想了半天,还是有问题想不明白,看了一眼远处的吴仁荻后,小声对着破军说道:“吴…主任把我们的魂魄‘叫’出来,有什么用?不是拿我们作饵吧?一魂二魄都那么吸引人了,更别说我们现在整套的了。”

    “别胡说八道!”破军有些急了,看了一眼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吴仁荻,压低了声音向孙胖子说道:“记住了!民调局里背后说谁都行,哪怕你在没有人的时候,说高亮是猪都没问题,就是不能在背后说吴主任的....”

    破军的话还没说完,吴仁荻那边已经开口了:“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过来,时间差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三个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我这才发现,屋子里那些陪着下棋的众孙胖子们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竟然没有察觉。

    正版孙胖子嬉皮笑脸的走到吴仁荻身边:“吴主任,你要我们哥儿几个干什么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吴仁荻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用你干什么,那你的魂魄作饵而已,来引诱那个打伤王子恒的人出来”

    您真会开玩笑”孙胖子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破军刚才说的不能背后讲吴仁荻的坏话的事,他开始相信了,离得那么远都能听见....

    破军陪着笑脸凑了过去:“吴主任,还是和上次一样?”

    吴仁荻把目光又转向了她:“这次不一样,换个新玩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塑料管,里面飘着一缕黑气,正是之前王子恒七窍里塞着的尸气。

    吴仁荻将塑料管的塞子拔掉,那缕尸气飘了出来,他先是在我们每个人的头顶上都飘了一会,像是要从我们的天灵盖中钻进来,试了几次无果后。尸气放弃了我们,开始在屋子里漫无目地的飘来飘去。

    吴仁荻看了一会,突然推开了我们进来的那道门,门打开时,不再是破军梦境里的图书馆,而是又回到了医院的病房,这不过不是我睡觉的那间,而是王子恒躺着的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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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崂山道士

    见到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王子恒,那团尸气更加活跃了起来,一阵风一样直接飘到了他的面前,笼罩住了王副主任的面门。

    黑色的尸气顺着王子恒的七窍飘了进去,不过很快又顺着原路重新冒了出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出来。

    尸气似乎有了灵性,连续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后,这缕黑色的尸气最后放弃了王子恒的身体,游荡了一圈后,停在了病房的中心。

    之后,这团黑气开始有节奏的收缩、膨胀,就像一个在不停吹气、放气的气球。过了一根烟的功夫,黑气收缩、膨胀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一次收缩之后,再膨胀时竟然分裂成了三股黑气,慢慢的向三个方向飘去。

    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的吴仁荻,我开始明白吴主任为什么要找我们三个了。他是算好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们分组追!”吴仁荻指着我和孙胖子说道:“你们俩一组”(剩下的自然是他和破军各自一组)。说着不知从哪鼓捣出两根细小的红绳递给我和破军:“有危险就扯断这根绳子,我马上能到”

    我接过绳子组看了一眼,要说这是绳子还不如说是红线,它比一般的棉线粗点有限,看着就不结实,稍微用力就能拽断,上面还缠着一根白丝(八成是吴仁荻的头发),将红绳绑成了麻花型。

    吴仁荻说完话,不再理会我们。我眼睁睁看着他跟着一缕黑气穿墙而过。当时那景象就像我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好像是叫《崂山道士》什么的。

    “你们俩多加小心”破军说完这话,也学着吴仁荻的样子,跟着一缕黑气从墙里穿了出去。

    眼见最后一缕黑气就要飘出墙外,我和孙胖子互看了一眼,同时后退一步,硬着头皮向墙壁冲过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我和孙胖子穿墙而出,到了走廊外面。孙胖子有点兴奋过头,还要再试试‘穿’回到病房里。被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别玩了,黑气飘远了”

    现在刚过了午夜十二点,医院里空荡荡的有点渗人,不远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正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

    看见我和孙胖的子出场方式,老头子楞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眼花后,这个老头子哆嗦了起来,慢慢转向病房的方向,随即一个箭步跑了出去:“鬼啊!.....”

    “你骂谁是鬼?”孙胖子不干了,转身向我说道:“辣子,老家伙骂你”。这胖子天生就是惹火的根苗,现在这种情况都不忘扯合。

    “走吧”我拽了一把孙胖子:“他说的也没错,我们现在和鬼也没什么区别,快点完事了,让吴仁荻把我们弄回身子里,现在这样子忒别扭”

    我的话提醒了孙胖子,他说道:“话说回来,我们现在是魂魄,这个老家伙不可能会看见我们啊?”

    “小孩,身体弱的,快到大限的都能看见魂魄,别废话了,跟上吧,小心跟丢了”我接跟着那缕黑气,边走边说道。

    黑气漂移的速度并不快,我和孙胖子紧紧地跟在后面,直到它飘出了医院。到了大街上,黑气似乎对目的地十分明确,向着东南方向飘去。

    我和孙胖子在大街上游荡了两个多钟头,就算我们俩没有肉身,感觉不到劳乏,这一路走下来也觉得烦闷了。

    终于,那缕黑气找到了目的地。它飘进了一个高大的建筑物里。门前的牌子上写着-麒麟市医学院。

    我和孙胖子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能吸引这缕黑色的尸气大老远飘到这里来。

    黑气进了医学院后,三拐两拐顺着走廊飘进了地下室。医学院的地下室?我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念头,以前看过几本讲述医学院里发生诡异事件的小说,现在不知为什么,又出现在我脑子里,而且回忆的还特别清晰.....

    穿过一个个房间之后,黑气进了一个类似仓库的房间,这个仓库有二、三百平方米,中间是一条过道,两边各有一个大水泥池子,池子里面的液体散发出一种类似甲醛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孙胖子捂着鼻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辣子,这辆池子水怎么会这么臭?里面泡的什么东西?”

    我想忍着恶心,都不敢想象池子里面泡的是什么东西,孙胖子在旁边还不停的问来问去,我一时间心烦意乱,脱口而出:“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切,看看就看看,大不了就是几个死人嘛”他早看出来了,只是想从我嘴里证实答案:“再说了,我们现在和鬼魂没什么两样,谁怕谁啊?”

    说着探头向水池里面张望。正在我感叹孙胖子的重口味时,一双惨白,布满刀口和缝合伤疤的手从池子里伸了出来。一把楼主了孙胖子的脖子,将他拖进了池子里。

    孙胖子反应过来,在水池里不停的挣扎着。我来不及多想,在水池边上抓住了孙胖子的衣服领子,使足了全省的力量,将孙胖子从水池子里提了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两边的水池里“噼里啪啦”的站起二十多具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都是残缺不全,正缓缓的向水池外走来。

    “红绳呢?快点扯断红绳!”孙胖子惊魂稍定,向我喊道。

    红绳?我记得刚才还在我的手里,现在怎么没了?我这才看见,一根红色的细绳正漂在水池里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看来是刚才我救孙胖子的时候,失手将红绳掉进了掉进了水池里面。

    现在唯一的护身符没了,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了,跑!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孙胖子突然说道:“等等!辣子,这些尸首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

    果然,这是尸体晃晃悠悠的走向里面大门的方向,完全没有理会我和孙胖子。没事了?那刚才突然袭击孙胖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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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不太认真的吴仁荻

    听声音就知道来得是吴仁荻,吴主任还是没改他那尖酸刻薄的语气:“我倒想听听民调局里,谁能让你放在心上?”

    神秘人上下打量了吴仁荻几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呵呵....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谁破了我的阵法?你...”神秘人摇摇头,接着说道:“不是我小看你,别以为能破一个小阵法,就能把我怎么样。你是姓吴,不过不是那个姓吴的。你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

    吴仁荻也很难得的笑了起来,在我见过他的这记忆中,吴主任有限的几次笑容不是冷笑就是饥笑,当然,这次也不是什么好笑,那表情就像是研究高等数学的大学教授,听见了一个小学生再谈奥数。

    “是啊,我们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吴仁荻嘲笑的眼神让神秘人开始抓狂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盯着吴仁荻,嘴里吟唱出一串生涩的音节,离得太远,加上他口中的词语太生僻,我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辣子...你看那”孙胖子用胳膊肘捅捅我,他脸色已经变得蜡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尸体,现在竟然开始躁动起来。一个个在原地不停的打转,还发出一声声低声的吼叫,完全就像一群关在闸内的恶鬼,只要闸门一开,就要群魔乱舞了。

    这地方不保险...我和孙胖子对视一眼,同时快走几步,走到了吴仁荻身后面的地方。

    一串音节出口后,那些尸体除了暴躁一些外,再没有后续的行动。

    这就完了?不光我和孙胖子,就连神秘人也愣住了,这咒语有什么威力,他自己最清楚。本来只要咒语一出唇,这些尸体就会冲上来,在咒语完全吟唱完之前,就会将我们三个撕咬成碎片。可现在,咋呼的挺凶,却没有一个尸体冲上去。

    吴仁荻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控尸术?应该还有几句没念完,不着急,慢慢来。时间我有的是”

    神秘人盯着吴仁荻,眼睛都快瞪出血了,突然他一声长啸,身子一晃,我就看见了几道残影,神秘人就现身在众尸体堆里。他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将指尖鲜血弹在这些尸体的脑门上,紧接着,嘴里又吟唱出类似刚才的咒语。

    这次的效果明显不同。这些尸体就像发了狂一样,向我们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吴仁荻嘴里也发出了和神秘人一模一样的声音。两人吟唱的声调、语速,就连声线都是毫无区别,就像又听了一遍神秘人吟唱咒语的录音。

    一段咒语出自两个人的口,立即分出了高下。众尸体停住了脚步呆了半晌。不过又马上找到了‘目标’,它们同时掉转了方向,向着神秘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神秘人惊骇之余却不慌乱。他身上黑气的尸气突然暴涨,以他自己为中心,尸气向四周扩散开。像突然下了场浓雾一样。将那些尸体笼罩在雾气的中心。

    接着的这一幕差点让我将早上吃的粉团都吐了出来。在雾气中的那些尸体,它们的身体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溃烂,这还不算,也就是喘了几口气的功夫,它们本来就残缺不堪的身体上面,肌肉和内脏部分开始脱离骨架,一滩一滩的掉在地面上,一分钟不到,这二十来具尸体就变成了白花花的骷髅架子。

    在这些尸体开始溃烂的时候,它们的头顶都陆续冒出一团或者几团的青色气体。神秘人左手一招,那些青色的气团向着他慢慢的飘过来。

    吴仁荻也注意到了这些青色的气体,他也是一招手,青色的气体竟然摆脱了神秘人的召唤,飘了过来,吴主任将青色气体引到了我和孙胖子的面前,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些都是丢的一魂二魄,你们俩好好看着”

    说完吴仁荻重新迎向神秘人:“这些行尸没有了,控尸术也用不上了。你不会没别的本事了吧?你要是就这么点本事,我会失望的”

    雾气中的神秘人气的浑身直发抖,这也难怪,这些魂魄废了他几个月的功夫。现在说没就没了....

    看着吴仁荻,神秘人狞笑一声道:“不会让你失望的,一会你们仨投胎的时候,记得托生个好人家”说完他身上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还不停的向外膨胀着,神秘人嘴里又蹦出一串咒语,在最后一个字说完时,我眼睛一花,雾气中竟然多了十几二十个一模一样的神秘人。

    “这才像话嘛”吴仁荻嘴上不饶人,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几分。

    几十人神秘人一起看向吴仁荻,我和孙胖子心里直突突,看这架势,谁都不敢保证吴仁荻还能稳占上风。孙胖子在后面小声说道:“吴主任,我们在这儿也碍事,要不,您给我俩指条路,我们先出....”他话还没说完,吴仁荻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孙胖子就是一激灵,没敢再说话。

    在吴仁荻回头的一瞬间,那边的几十个神秘人一起动了。他们好像事先配合过过少次,从不同的方位向吴仁荻攻过来。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我都来不及提醒,他们已经到了吴仁荻的身边。吴主任好像没有了躲闪的能力,呆呆的站在原地。

    完了....好汉架不住群狼,吴仁荻要是完了,我和孙胖子今天也要交待在这里了。

    没想到,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逆转。

    就听见“嘭!”的一声,眼前这多出来的几十个神秘人突然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几乎占了半个仓库的雾气.....

    只剩下了当初的那个神秘人被另一个吴仁荻一拳打在地上,嗯,我眼花了?怎么又多了一个吴仁荻?我还没想明白,那个呆呆站着不动的吴仁荻突然‘扭曲’了一下,接着,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可能!”神秘人有点歇斯底里了,雾气散尽,我才看清,他的脸都不能称作人脸了,一个皱皱巴巴的脑袋上,头发、眼耳口鼻什么都没有,在应该是鼻子的位置上有两个窟窿眼,下面是一道缝,算是嘴巴了....看得我胃里直泛酸水。

    吴仁荻也有点出乎意料,看着这个被自己打翻在地的鹅蛋脸,牙缝里蹦出三个字:“傀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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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重口味的吴仁荻

    鹅蛋脸倒在地上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他喘着粗气斜眼看着吴仁荻,冷笑道:“我是栽了,不过你也没占着什么便宜,输给你的就是一个傀儡而已,能找到我才算你赢”

    吴仁荻的笑容不见了,脸沉的像一汪水似的,冷冷的看着鹅蛋脸,看了半晌,脸上突然又恢复了嘲讽的笑容:“傀儡术....呵呵”

    鹅蛋脸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吴仁荻脸上的笑容更盛:“看来我猜对了,傀儡术需要在傀儡身上加一个印记,你....是用自己的魂魄作印记的吧?”

    鹅蛋脸面如死灰,哆嗦成一团。吴仁荻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低头对着鹅蛋脸那一条勉强可以成为嘴的部位亲了下去。

    我和孙胖子在后面看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孙胖子说道:“口味太重了....辣子,我们是在做梦,还是我们的梦压根就没醒?”我回答道:“要不要打你一巴掌试试?知道疼就不是做梦”孙胖子白了我一眼:“为什么不是我打你一巴掌?”

    我正想回一句时,场面又发生了变化,吴仁荻在鹅蛋脸嘴里吸出了一缕淡青色的气体,看形状正是从行尸身上分离出来的那种青气。

    被吸干了青气的鹅蛋脸,就像一个被放干气的充气娃娃一样,瘪成了一层干皮。吴仁荻掏出一个小瓷瓶,将这缕青气收了起来。

    “你们俩没死吧?”吴仁荻回头看着我和孙胖子说道。

    孙胖子没好气的说道:“托您的福,还能喘气”

    “没死就回吧,今天就这样了”吴仁荻不再理会地上鹅蛋脸那层干瘪的人皮,走到了我和孙胖子的面前,他没理我们俩。伸出双手探进上面的青气团里。这团青气就像面团一样,被吴主任玩弄在股掌之中。

    吴仁荻‘揪’出一缕青气,抛向空中,就见这缕青气好像有了意识一般,在仓库内装了一圈后,‘穿’出墙壁,向东北方向飘去。吴主任连续不断的将青气分离、抛出。一分多钟后,那团青气被吴仁荻处理的干干净净。

    我和孙胖子看在眼里,没有出声,直到吴仁荻处理完青气团,我才敢向他说道:“吴主任,您是不是多少说点什么,我和大圣,现在就是两个标准的糊涂鬼。”

    我虽然这么说,可是没打算能从吴仁荻的嘴里能直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吴主任只是轻轻的看了我一眼,多少说了一点来龙去脉:“我让你们跟踪王子恒身上的尸气,是因为我做了手脚,这缕尸气只要离开了寄主,就要回到施法之人的身上。

    这些医学院里学习解剖用的尸体,被人改造成了一个个容器,用来存放那些被拘来的一魂二魄,就是刚才被我散走得青气,魂魄认主,现在他们差不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孙胖子跟郝文明抢话都成了习惯,现在忍不住了,抢先说道:“吴主任,你刚才打啵儿的对象是....人还是鬼?”

    吴仁荻也不生气,接着说道:“那个是正主控制的傀儡,非人非鬼,是看守那些拘来的一魂二魄的。”

    我在吴仁荻说话的空挡,插了一句:“吴主任,你把他的魂魄吸了出来,那么这个傀儡就算死...了?”

    吴仁荻摇了摇头:“这副傀儡身上只有正主自己的一魂二魄,死是死不了,不过也会昏迷成为植物人,让当地警察查一下,有谁在今天这个时间内,严重昏迷,成为植物人的,那个人九成九就是凶手正主。”

    孙胖子还要再说什么,被我拦住,递给他一个眼神,意思问的差不多了,回吧。孙胖子心领神会,点点头闭上嘴巴,装上了哑巴。

    看我和孙胖子没了问题,吴仁荻便把我和孙胖子带回了医院,让我们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医院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再没有任何征兆之下,那七、八十个植物人竟然脚前脚后的苏醒过来,其中三、、四个人再醒来时还多少受了点刺激,正准备向精神病医院转院。

    又过了一会,那个小警察也脚步虚浮的跑了进来,看来他又是一宿没合眼,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夜。

    小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瓶,;看起来差不多是白粥、馄饨一类的吃食。

    “你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下不为例啊”孙胖子走过去,要接过保温瓶,没想到小警察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孙胖子的手。

    “孙领导,不好意思,这壶粥是我给我老婆送得,她...也在这家医院住院。

    “她什么病,没大碍吧?“我走过去说道。

    小警察叹了口气,才说道:“三年前出的车祸,伤了脊椎骨,瘫了三年,这是第四次做手术了,说是有九成希望能重新站起来,唉...但愿吧。”说完向我们一点头,向里面的病房走去。

    我看着小警察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感慨,破军也回来了,他围着麒麟市转了好几圈,直到天亮了,他才回到了医院。

    破军联系了警察局,一个多小时后,警察那边传来了消息。在昨晚的时间段里,整个麒麟市里就只有一个人昏迷不醒,那人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又过了一会,那个昏迷的人直接送到了我们的面前,请出走了病人家属,吴仁荻关上了门,仔细观察了几眼那个昏迷的人,确定了是没了一魂二魄之后,掏出了那个装着鹅蛋脸正主一魂二魄的小瓷瓶,打开瓷瓶后,那缕魂魄之气飘了出来,吴仁荻伸手把青气向那个昏迷的人引了过去,没想到却没有任何反应,绿色的魂魄之气死活不向那个昏迷之人身上靠拢。

    吴仁荻看见这个场景,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了半天后,重新收回了那缕魂魄之气:“躲过去了...我倒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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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和孙胖子比,都不叫事儿

    医院里面已经乱翻天了,那醒来的八十多个人不算,再加上在病房里忙得乱七八糟的医生和护士(怎么检查都找不到问题,真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还有差不多每个病房里都安排了一两个警察在做笔录,当然,病房里还少不了几个病人家属。总之一句话,整个医院乱的跟一锅粥似的。

    吴仁荻是个喜静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片刻都忍耐不了,二话不说,拔腿离开了医院。二室刚醒来的那几个调查员还想跟着,不曾想被吴仁荻一句话堵回来了:“你们不用跟着了,好好看着你们王副主任吧,他别一口气上不来,丘不老再啰啰嗦嗦的埋怨我。”

    “你们三个跟着我”吴仁荻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下巴向着我们一室三人组一仰:“还有事要你们做”

    出了医院大门,我们四人分坐了两辆大切诺基,还没等发动汽车。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几位领导,稍等一下!”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小警察正一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看见他跑到了跟前,破军皱了皱眉头:“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不是不是”,小警察连连摆手:“我们局长刚刚来的电话,现在昏迷的人已经都醒过来了,外面巡逻的警察也不用那么多了,就派我继续来为领导们服务”

    “不用了,你回去吧”吴仁荻看都没看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让破军开车。没想到小警察直接拦在了车前面,苦着脸对吴仁荻说道:“领导,您多包涵,我也是上指下派,这是局领导下达的任务,完不成局里一定会给处分。就看在我家里八十多岁老娘、还有个瘫了多年的老婆份上,您就成全我吧”

    吴仁荻受不了烦:“闭嘴,上车!”

    十来分钟后,两辆切诺基开到了麒麟世纪大酒店。酒店是民调局早就定好的,只有王子恒住了一夜,大部队来了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事。这还是第一次入驻这间酒店。

    进了酒店后,吴仁荻就把自己关进了套房里,留了一句话:“你们自由活动吧,别出酒店的范围,还有,你们吃喝嫖赌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烦我,不管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说完,吴仁荻进了套房,从里面锁了门。

    突然之间变得清闲了,我们几个去餐厅吃了顿自助餐后,各自回房睡了两个小时。小警察趁这时候买了午饭给他老婆送了过去。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孙胖子的房间里斗地主,玩了一半的时候,破军接了吴仁荻的电话,匆忙赶去了吴主任的套房。

    小警察替了破军的位置,几圈牌玩下来,已经和我们混熟了。他叫杨逍,名字大气的很,和明教左护法的名字相同。一直叫他小警察,其实他已经三十大几了,只是天生一副娃娃脸,看上去就像二十刚出头。拿孙胖子的话说,这叫童颜...

    聊到杨逍家里情况时,这位童颜警察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他也不是麒麟本地人,老家在云南,高中毕业时,考上了麒麟大学,在大学里,认识了他现在的老婆,两人在毕业的那一年结了婚,杨逍的老丈人当时还是麒麟警察分局的一个副局长,托了些关系,把自己的女婿调进了警察系统,同年,杨逍这位副局长的老丈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不治身亡。

    就这样,杨逍再没借到老丈人的光,再加上他平时的性格没什么野心。一个小警察干了五、六年。三年前,杨逍夫妻俩终于造人成功(杨逍老婆属于阴寒体质,不易受孕)。杨夫人在医院做完孕期检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在半路上,出租车和一辆皮卡相撞,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杨夫人被救出时,下身已经没了感觉,医院给了答案,脊椎骨错位,腰部以下高位截瘫。

    虽然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受到损伤,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终止怀孕,拿掉了已经差不多成型的胎儿,杨夫人在遭遇到双重打击后,精神已经完全崩溃。趁杨逍不在时。打破了吊瓶,用玻璃片割脉,还好杨逍及时返回,救回了自己的老婆。

    看着杨逍泪流满面的样子,杨夫人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这几年小手术不算,光是治疗脊椎的大手术就经历了三次,杨逍那点本来就不厚的家底花的一干二净,还借了不少外债。好在这次的手术十分成功,要是术后治疗的理想,起码以后走路、生活自理不成问题。

    说到杨夫人车祸那一段时,杨逍的眼睛就已经红了,等到说他老婆自杀时,杨逍再也没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在旁边听着的我和孙胖子都唏嘘不已,我拍了拍杨逍的肩膀:“老杨,看开点,这些事过了就好了,再说嫂子的手术不是挺成功吗?以后你们的小日子且过呢。”

    孙胖子也跟着劝道:“辣子说的对,再说了,老杨,你那都不叫事儿,看看我,三岁死爸,四岁妈改嫁,我跟着我爷爷那一大家子过,这还不算完,自打我住进我爷爷家那一年,每一年都有几个亲戚到下面和我爹团聚,先是叔叔大爷,后来就是那几个婶子,最后我那几个堂兄弟姐妹....唉,十二岁时,我爷爷也走了,后来我去投奔我妈和我后爹,没想到他俩死活就是不开门让我进去,那可是我亲妈和我的亲后爹啊.....”

    孙胖子的话让我的右眼皮一个劲的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哈雷彗星.....

    孙胖子还没说完:“后来是政府把我养大的,上了警察大学。当了警察还以为就顺序了,没想到当警察就死战友,当卧底就死老大....嗯?老杨,你俩坐那么远干什么?辣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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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

    一转眼,斗地主斗到了晚上六点多,孙胖子先受不了,嚷嚷着带头去餐厅吃了晚饭。到了餐厅还没等坐稳,就看见吴仁荻和破军也溜溜达达的进了餐厅。

    人到齐了,我们重新拼了一张大桌子坐下,晚上酒店不设自助餐,依着破军的意思,随便点个工作餐对付一口就行,不过孙胖子不干,这货穷讲究,吃的东西绝对不马虎,他客气了一下,拉着杨逍一起,点了六、七个当地的特色菜。

    点了菜谱等上菜的时候,吴仁荻很难得的给了杨逍一个笑脸,更难得的这不是他特有的讥笑、冷笑之类的。而是标准正常人类之间用来交际的亲切笑容:“辛苦你了,你们局里还是没有昨晚有人昏倒,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杨逍有点受宠若惊:“没有,我局里已经派了人员下去排查了,再加上濮领导(破军)已经交代过这件事的重要性。只要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吴仁荻点了点头,又客气了几句。有问题....这完全不是吴仁荻的处事风格。我看了一眼和我一样目瞪口呆的孙胖子,又看了看在玩着菜谱的破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六室不设调查员,吴仁荻已经开始物色人选、储存后备人才了。

    不多时,点好的菜肴陆续上来,大家动了筷子。孙胖子吃的最欢实,能动手的绝不动筷子,几分钟的功夫,将离他最近的一只鸭子拆成了骨头。

    相比之下,杨逍就没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明白他的心思,叫过服务员,点了一份扒鹿肉和清炒时蔬打包带走。这里面除了我只有孙胖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开始和一盘子油爆虾较开了劲儿。

    不一会,两个已经装盒的菜肴连同主食送了过来,我交到了杨逍的手上:“快七点了,给嫂子送去吧,不知道嫂子的口味,凑合吃点。”

    杨逍的脸色涨红,连连摆手:“不用了,家里都准备好了,我送去就行了”

    吴仁荻和破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孙胖子讲了杨逍老婆的事,吴仁荻:“哦”了一声,转过脸对着杨晓说道:“伤了脊椎倒是挺麻烦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认识一个大夫,在脊椎治疗上面有些造诣,就算完全治好,也不是不可能。”

    吴主任这是转性了,竟然主动要帮杨逍联系大夫,要是在半天前,打死我都不相信。

    杨逍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已经进入手术程序了,而且这次的预期很高,要是现在变动,我怕…..”

    吴仁荻没等杨逍说完,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就算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要是有需要,记得找我。”

    杨逍客气了几句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才带着打好包的饭菜离开了酒店。

    杨逍走后不久,我们这顿饭也到了尾声,吴仁荻将喝干了的汤碗放下,对着我们说到:“都吃的差不多了吧?走,出去消消食。”

    孙胖子哀怨地将嘴里的腊肉咽下去:“吴主任,你不是还玩灵魂出窍吧?”

    吴仁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是去不去呢?”

    “去.....”孙胖子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麒麟市中心医院,还没等进医院大门,破军接了个电话:“嗯?!王子恒醒了”吴仁荻在旁边也愣住了,王副主任还要三五七天才能醒,这是他亲口说的,不可能看走眼啊。

    吴仁荻没了要进医院的意思。他突然转头看向破军:“王子恒在哪出的事?”破军愣了一下,想了五六秒钟后才想起来:“好像是一个居民楼里,具体位置不知道,要不我问一下王副主任?”吴仁荻点点头:“快点,我要知道准确地址”

    破军守着王子恒的调查员打了个电话,问清了地址后,对吴仁荻说道:“是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

    吴仁荻想了一下,对破军说:“你去办我们下午说好的那件事,把二室那帮人一起带上”

    “那王子恒呢?”破军说道

    吴仁荻白了他一眼:“管他管什么?他能醒来就死不了”

    破军答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医院。我和孙胖子也要跟着去,被吴仁荻叫住:“谁让你们俩也去的?你们和我去王子恒出事的那个地方”

    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准确地址,开车反而更慢,我们放弃了大切诺基,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我们的目的地时,出租司机反而愣了:“天都黑了,你们去那干什么?”

    司机话里有话,我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地方?天黑就不能去吗?”

    “你们是外地的吧?我说嘛,大半夜的本地人谁敢去那个地方。三位,换个地方吧,麒麟好玩的地方多了,这个时间,金碧辉煌人还不多....”难怪说十个出租司机九个是话痨。

    孙胖子冷笑一声:“去那个什么金碧辉煌,你有提成吧?”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孙胖子一眼:“小胖哥,我也是为你们好,你说的那个地方,就算是大白天,我们麒麟的本地人都不敢靠前,那个地方是有名的凶宅”

    “怎么个凶法?”听见这个,吴仁荻就来了情绪。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司机的嘴反而紧上了:“算了,你们也别打听了,知道了也是事儿,我现在想起来,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你”吴仁荻向孙胖子一扬下巴:“钱包给我”

    “什么?”孙胖子听清楚了,但没想明白:“哦,你说钱包...要那个干嘛?”

    “费什么话,拿来”

    孙胖子莫名其妙地将钱包掏出来,递给吴仁荻。吴主任很潇洒的从里面抓出一把粉红色的老头票递给司机:“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越快越好,再讲讲那里到底出过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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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十五层大楼里的噩梦

    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是一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处建成的十五层高居民楼。在当时,这栋居民楼可以说是麒麟市的地标式建筑物,可着麒麟市再也找不到能超过十五层楼高的建筑物。当地人都管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叫十五层大楼。

    给我们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上小学时就有个同学住在这栋十五层大楼里面。不过初中毕业就搬走了,现在想起来,那位同学都是一身的冷汗,幸亏走得早,要是再抻几年,赶上了那几件事儿,就算人品好,当场死的不是他,那结局不是活活吓死,就是被吓疯,在精神病院里过完下辈子。

    本来这十五层大楼自打住人以来,一直安安稳稳的。顶大了不起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骂骂闲街,还没有过发展成武斗的记录,(都是老实人,能动口就尽量不动手。)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九七年的一天。

    香港回归后第三个月的一天清晨,住在十层的王善很往常一样,站在电梯口,两眼盯着指示灯不断变换的数字。一分钟后,电梯门打开,王善迈开的腿还没等跨进去,整个人已经愣住了。

    电梯里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这电梯半旧不新的,最大载重数也只有十二人,现在看上去,二十个人都不止

    电梯口站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他不是十五层大楼的居民,起码王善就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看了王善一眼:“进来吧,就差你一个了。”王善一个恍惚,脑子里失去了意识,晃悠悠的进了电梯里。

    “嘀.....!”电梯的超重警报终于响了起来,王善清醒了过来,什么时候进的电梯,自己竟然不知道。听见超重警报,王善下意识的退出了电梯,门口那个黑衣人有点失望,但还是向王善笑了笑:“下次吧,还有机会....”

    电梯门慢慢关闭,接下来的一幕让王善直接瘫倒了地上,就见指示灯显示的楼层数字翻着跟头向下掉。几秒钟后,“轰隆”的一声巨响,一阵粉尘烟雾从电梯门的缝隙中涌了出来。

    “电梯掉下去了!”楼下的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这次事件最终被定性因为电梯故障而导致的意外惨剧。王善后来看了遇难者的名单,上面全是十五层大楼的居民,王善就算有的叫不上名字,但也能联想起他的摸样,可上面偏偏就是没有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

    从这之后的几天,十五层大楼里一直都沉浸在哀伤的气氛中,就在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时,第二波更惊悚的悲剧已经拉开了帷幕,很遗憾,在这次生者的名单里,并没有王善的名字.....

    距离上次电梯意外坠落后的第七天夜里,也就是中国人嘴里常说起的头七。那天晚上,住在六楼的吴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刚过完了九十九岁的生日,也算正式进入期颐之年了。

    整个十五层大楼都弥漫着一股香烛和烧纸的气味。这个味道让吴老太太很不舒服,本来她的生活习惯极有规律,最晚九点钟就应该睡了,可现在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两只眼的眼皮一直在跳,就是睡不着。

    直到了十一点多种,吴老太太迷迷糊糊在半醒半睡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房间里进来了人,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孙子(她的儿子三年前病逝),也不在意。

    “秀芝...走啊...秀芝...走啊....”

    吴老太太一个激灵,吴秀芝是自己的本名,不过现在都知道她是吴老太太,而吴秀芝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不过有三十多年没有听到了。吴老太太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床边,正是自己死了三十年的丈夫单仁。

    一时之间,吴老太太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虽然年纪大了,反射神经不太灵敏,但还是能真切感到一阵痛楚。

    自己死了三十多年的丈夫来了,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吴老太太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生死已经释然了:“阿仁,是你吗?你来带我走?”

    床边的男人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心神不宁:“秀芝,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听清楚,在今晚十二点之前,你要和孩子们离开这栋楼,记得,半夜十二点之前!”

    吴老太太的反应有点缓慢:“离开这栋楼?为什么?我们住的好好地,离开这里,我们几口人能去哪?”

    床边上的男人有点急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来不及细说了,今晚这栋大楼里要死人,死很多人。十二点之前不离开这栋楼,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吴老太太这才慌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再想回头问自己的老伴时,才发现,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本来在床边站着的单仁已经消失不见了。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写了一个的字,打开台灯才看清,是一个血红的‘走’字。

    这时,吴老太太的孙子进了他的房间,他一脸惊恐的对奶奶说:“我刚才看见爷爷了....”

    吴老太太一家五口是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离开的十五层大楼,在他们出大门的时候,看见了有二三十个人进了大楼。进去的人他们几乎都认识,正是七天前遭遇不幸的那二十六个人。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声声惊叫吵醒了十五层大楼里还在熟睡的人们。十来分钟后,警察到了,昨晚又死人的消息终于传出来了,这栋大楼里昨晚十二点后,死了六十九个人,其中四十一人是七天前电梯事故死难者的家属,原本还庆幸逃过一劫的王善,他的名字也出现在死亡名单里。

    这些人死因只有一个——自杀,但是死法各异,有上吊死的,有拿菜刀砍死自己的(不是抹脖自杀,发现时脑袋和身子已经分家了),还有的用铁丝活活把自己勒死的.....王善是吞了铁钉子,胃部大出血身亡。这些人死亡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死的无声无息,有的死者是头部撞墙死的,可是住在他旁边的邻居却什么都没听到。

    警察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查到什么线索,最后给了一个群发性精神分裂爆发的结论就不了了之。一时之间,有关十五层大楼的谣传已经起来了,说那里以前是一个坟地,这次是阴鬼占阳宅。

    十五层大楼剩余的居民已经毛了,纷纷找门路搬家。有条件的买了房子马上搬家。条件差一点的,也租了别处的房子,不久之后搬走,半个月后,好端端的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这栋十五层大楼变成了一栋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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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降阵

    二十多种后,出租车开到了一块空地上,司机指着三四百米外的一栋建筑物说道:“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十五层大楼就是那里了,你们要是想拍照,在外面拍几张照片就行了,千万别进去”看样子是把我们三个当成哪个小报灵异版的记者了。

    孙胖子一瞪眼:“你把车停这儿算怎么回事?还有一里地呢”

    “老板,整个麒麟市也就是我,敢把车停的离十五层大楼这么近。你要是不满意,我退你车钱总可以了吧?”出租车司机指着里程表掏出了三十来块钱:“喏,三十二,退给你,两清了。”

    “少来这套,刚才给了你四百,要退都退了”孙胖子翻着眼皮说道。

    “那是咨询费....”

    吴仁荻终于发话了,他看了一眼我和孙胖子,就说了两个字:“下车”

    看着那辆出租车绝尘在夜色当中,孙胖子把注意力转到吴仁荻的身上:“吴主任,我那四百块是算办公经费吧?回去报销应该没问题吧?”

    吴仁荻没理他,眼看着前面十五层大楼的方向,看了一会,回头向我要了根香烟。我没有多想,掏出根烟递给了他。香烟在吴主任手上拿着,没看他有要抽的意思。我还寻思是不是要给他点上。也就是我一措神的功夫,吴仁荻手中的香烟已经点上了。

    没看他点火啊,不过这时的我也顾不得细想了。吴仁荻的手上已经开始了动作,他伸出右手手掌,向正在徐徐升起的青烟扇了扇。就见那股烟改了方向,向着十五层大楼的位置横着飘去。

    吴仁荻冷笑一声,将香烟扔在了地上。回头对着我和孙胖子说道:“带你们俩见识点好东西。”。

    吴仁荻走在前面,我和孙胖子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十五层大楼越近,越觉得那栋楼里阴气逼人,我甚至都找到了当初在云南水帘洞里的感觉....

    吴主任没打算现在就进去,他先是带着我和孙胖子围着十五层楼远远地转了几圈,最后在一个空地上站住了。这块空地空有些另类。十五层大楼空置了十多年,周围的土地上杂草重生,也没有人敢来清除。奇怪的就是我们脚下五米见方的空地与众不同,寸草不生不算,踩上去还异常的松软。

    “就是这儿了”吴仁荻用脚在空地中心的位置画了一个圈。然后看着我和孙胖子说道:“你们俩过来,在这个位置挖”

    挖?我和孙胖子对视一眼,同时一皱眉头。孙胖子向吴仁荻一咧嘴:“吴主任,有工具吗?”“没有”吴仁荻回答的很干脆,不过看了一眼我和孙胖子苦瓜一样的脸色后,又多说了几句:“用手挖吧,这里是集阴地,独阴不长,地质非常的松散。而且下面的的东西也埋得非常浅。”

    吴仁荻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和孙胖子也只能挽上袖子,在他画了圈的位置开挖了。和吴主任说的一样,这块土地真的松软到了极致。看起来是泥土地,但挖上去的手感就像是在挖沙子。

    挖了差不多半尺时,泥土里露出一撮黑色的头发.是个死人....虽然最近对这类的‘东西‘多少有些免疫了,但是刚刚才听完这十五层大楼里的恐怖故事,接着又挖出了一个死人,我的心脏难免有点砰砰乱跳。

    孙胖子坐在里地上:“吴....”

    吴仁荻打断了他的话:“我看见了,继续,别停”

    虽然心理面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也只能继续挖下去。不多时脑袋和肩膀露了出来,我这才看清,土里埋着的是一个两三岁左右大的小姑娘。没看见土里有衣服,她应该是全身**被埋在土里的。

    “谁那么造孽!”孙胖子看见了是一个小姑娘的尸体,叹了口气,愤愤的对吴仁荻说道。

    吴主任默默地没有出声,突然走过来,双手抓住尸体的肩膀,手上一用力,将这具小小的尸体从地下面提了出来。这个小姑娘还保留着被埋在土里时的样子,她左手指着十五层大楼的位置,右手握着一把小刀,刀尖已经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这次没等我和孙胖子问,吴仁荻自己先说道:“有人在这里摆了个降阵,这个小女孩的尸体是阵胆,现在让这具尸体出离了这片集阴地,这个降阵就算破了。”

    我在档案室里见过降阵的资料。好像说是从云南巫蛊中分离出来的一个流派。具体的详细资料就记得不太清楚了。而孙胖子压根就没听说过“降阵”这两个字:“吴主任,降阵怎么讲?”

    吴仁荻看了他一眼,说道:“说的简单点,你们上次在沙漠里,应该见过了丘不老摆的拜六方阵吧?”看我和孙胖子直点头,他又说道:“这个降阵的作用和拜六方阵正好相反,他给周围百里的孤魂野鬼传递了类似这样的一个消息——你们都来吧,到这栋大楼里尽情的杀戮吧”

    孙胖子听得直瞪眼“这个降阵是谁摆的?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反了他了”

    “谁摆的降阵?”吴仁荻冷笑着看了看已经距离不远的十五层大楼:“进去就知道了”

    我说道:“你是说,那个摆下降阵的人还在十五层大楼里”

    吴仁荻点了点头:“没错,也许他还能给我一点惊喜。”

    虽然已经料到要进那栋楼里,但是现在经由吴仁荻的嘴里出来,难免还是有点紧张。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我们到了十五层大楼的正门口。

    楼里停水停电已经十多年了,里面黑洞洞的。我和孙胖子咋着头皮跟在吴仁荻的身后,进了大门就看见两部并排的电梯,由于停电,电梯门大开着,早就失去了运人载货的作用。

    电梯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排楼梯。应该是通过楼梯将十五层大楼分成了两个区域。

    “走吧”吴仁荻走向左边的楼梯,我和孙胖子自然要紧跟着他。没想到吴主任一回头:“我们分开走,你们俩走那边的楼梯”

    .......吴仁荻,你是在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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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成长

    几分钟后,我和孙胖子到了十楼,这十层楼走上去,虽然是这一路是阴风阵阵,但是并没有亲眼看见什么实体的东西。我默默的给自己宽心:看不见我就当你们不存在....

    “辣子”孙胖子叫住了我:“前面好像有人....”

    我也看见了,在前面的电梯口,有一个黑衣女‘人’在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他反复的按着电梯的下行键,仿佛真的能将这部停了十年的电梯按下来。

    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那个女‘人’突然停了手,转头看着我和孙胖子,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电梯就快来了,一起下去吧”

    在这一秒钟前,我一直以为遇到这样的场面,我会掉头就跑。没想到当事实就在眼前时,我完全没有要逃走的意识,还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兴奋,想想也是,在民调局里的这几个月,我就剩下练胆儿了,套一句俗话,我成长了…..再说了,几个鬼而已,二十多个小时之前,我和孙胖子灵魂出窍,理论上,我们俩当时和他们属于同一种物质。

    孙胖子的表现更出人意料。他倒背着双手(我看的清楚,他是握住了别在后腰上的甩棍)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你去几层?我们和你也不知道顺不顺道?”

    孙胖子的反应让按电梯的女‘人’有些出乎意料,她盯着孙胖子半晌后才幽幽说道:“地下十八层,就差你们俩了”他说话的同时,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站了二十多个‘人’。对着孙胖子和后面的我说道:“进来吧....还能进来两个人”

    孙胖子回头对着我一呲牙:“辣子,他们让你进去”我说道:“少来,要下十八层你自己下,别算上我。”

    电梯内外的众‘人’都在冷冷的看着孙胖子和我。门口那个按电梯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我俩一个劲儿的冷笑:“下不下十八层地狱,也由不得你们了,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说完一张嘴,血红色的舌头伸出来七、八尺长,对着孙胖子的脖子卷了上去。

    说实话,在我看来,当时的景象已经没有了任何恐怖的感觉,只是感到有些恶心。孙胖子已经缩颈藏头,同时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慢了一步。一条还在滴着口水,**的舌头在孙胖子的脸上重重的舔了一下。

    孙胖子慌乱之中忘了闭嘴,他们俩的舌头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舌吻……我看的喉咙深处直发痒。

    “呸呸呸呸…..”孙胖子嘴里的口水连同粘液吐了出来。那个女‘人’缩回了舌头,她双手的指甲暴长,就像套在指甲上的十把钢刀,探出去插向孙胖子的天灵盖。

    孙胖子也没闲着,他抽出了别在后腰的甩棍,迎风一甩,向着女‘人’的双手抽去。

    甩棍打在女‘人’的胳膊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想到紧接着火光一闪,以女‘人’手臂的伤口为中心,瞬间着起了火。火焰直接将女‘人’的胳膊烧断,在女‘人’的惨叫声中,火焰将她包裹了起来,只过了片刻功夫,女‘人’被烧成了一道人形的灰烬,窗外一股风吹过,这道人形灰烬四散飞离。

    不光是我和孙胖子,在电梯里看眼的那二十多位也蒙住了。其中一人反应的快一点,怪叫一声,化作一阵烟雾,消失在电梯里。那一声怪叫提醒了其他‘人’,一秒钟后,电梯里空空荡荡的,真正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孙胖子握着甩棍愣在当场,我在他后面也惊讶的合不拢嘴,上一次用着甩棍还是在沙漠地下,那次的对手是魂髦,不过可能对手过于强大,当时还试不出来这甩棍的威力。

    孙胖子将甩棍在空中虚劈了几下。看着上面刻着咒文越看越顺眼。

    “辣子,没看出来,这甩棍好东西啊”孙胖子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直线。

    我先收住了心,对着孙胖子说道:“一会再显摆吧,吴仁荻还在上面等着呐。敢让他等着的,民调局里翻遍了,也轮不着咱俩吧?”说到了吴仁荻,孙胖子的注意力才算离开了手中的甩棍,不过还是有些意犹未尽:“辣子,你说冷兵器都这样了,那局里配的那把枪还了得吗?”

    我看着孙胖子,说道:“你想干嘛?”

    孙胖子冲着我挤了挤眼:“我能干嘛?向上面走的时候,让手枪也开开张.....”

    可惜,和孙胖子预想的不一样,一直到了十五楼,再也没有刚才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孙胖子直撇嘴:“就这也敢叫鬼楼?以后改名叫精神文明示范大楼得了”

    在十五楼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大圣”我对这还在唠唠叨叨的孙胖子说道:“有点对劲儿”

    “不对劲?”孙胖子左右看了几眼:“哪不对了?”

    “吴仁荻不是说摆降阵的人还在这栋楼里吗?这都顶层了,人呐?”

    孙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睛想了想:“他们会不会在下面遇上了,吴仁荻已经解决了?”

    孙胖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那就再等会吧,吴仁荻早晚要上来,等他上来再说吧”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天台的位置传来一阵声响,声音虽然不大,我和孙胖子还以一激灵,孙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在上面”我点点头,拔出手枪,和孙胖子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上了天台。

    踏进天台后的一幕让我和孙胖子惊呆了。在天台中心水塔的位置上‘钉’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四肢、身体被七根巨大的钉子钉在了水塔的墙上。他垂着头,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辣子,过去吗?”孙胖子举着手枪,转头向我说道。

    这时,我已经看清了钉在水塔上那个人的面目。

    “过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我咬牙说道:“还是想想怎么逃吧”

    孙胖子也紧张起来:“你看见什么了?”

    我指着水塔上的那个人说道:“被丁的那个是吴仁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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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杨枭

    “小罗喽就是小罗喽,上个楼梯都这么慢”水塔背面的阴暗处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人慢慢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一身皱皱巴巴的警服,一副娃娃脸。虽然和他不是很熟悉,但好歹也打过几天交道。来人真是之前我口中的小警察——杨逍。以前一直以为他人畜无害的,真是看走我的天眼了!

    我瞪着杨逍,向吴仁荻的方向一仰脸:“你干的?”

    杨逍冷冷一笑,还没等说话,孙胖子迷迷糊糊的抢先插嘴道:“辣子,你抽什么风…..”话说了一般时,孙胖子脸上猛地抬起枪口,对着杨逍就是一梭子:“费什么话,直接削他!”

    到底是干过无间道的,戏演的就是逼真。就凭刚才这场戏,随便去哪个影展都能拿个影帝回来,就连我都想到他有这手,可惜了,浪费了一次双打的机会。

    在孙胖子枪响的同时,杨逍的身体左右来回几个九十度的侧弯腰。子弹擦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这个动作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得了的。就算是身体柔韧度极好的柔术演员也不可能办到。

    虽然躲过了子弹,但看得出来,杨逍躲得存属侥幸,刚才那下要是慢了一点,就会被子弹射中。

    “胖子,没看出来啊,差点着了你的道。”杨逍重新站了起来,对着孙胖子冷冷说道。

    “怕你啊”孙胖子同样冷声说道。他回答的硬气,只是在硬气回答的同时,孙胖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辣子,交给你了”回头看他时,已经在天台的门口了。

    “别妄动,你们俩不是他的对手”我马上就要开枪时,水塔上钉着的吴仁荻说话了:“他已经有了防备,现在就算子弹打中他,也伤不了他了”吴仁荻说话时有气无力的,被七根大钉子钉在墙上,没死已经够走运的了。

    看着我将信将疑的样子,杨逍冷冷一笑:“给你个机会,现在打我一枪试试”,我叹了口气:“还打什么?你当我傻....”瓜字还没出唇,我抬手对着杨逍的眉心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杨逍纹丝没动,他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一个弹头被挡在了眉心处掉在了地面上:“你们俩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杨逍看着我一阵的冷笑,他有了防备,偷袭看来是没用了。

    “这就完了?”杨逍的语气有些不削:“那是不是该轮到我了?”说着晃了晃身子,向我的方向走过来。

    杨逍走得很慢,似乎还在提防我和孙胖子:“放心,你们死不了,就是会被抽走一魂二魄而已,你们睡上几年,运气好的话,三五年之后就能醒来,再适应几年,起码生活自理不成问题”

    杨逍越走越近,我连连向后退去,心里暗骂孙胖子,你倒是打开门快跑啊。回头刚要提醒他时,才发现孙胖子正哭丧着脸看着我:“出不去了....”

    和昨晚在医学院时一样,天台的唯一出口处被一团黑色的阴影笼罩住,把正要冲出去的孙胖子挡了回来。

    “哈哈哈哈....”杨逍一阵狂笑,好像看见了这世界上就好笑的事情,笑的眼角都出了眼泪:“这个可不是我干的”他指着还在水塔上钉着的吴仁荻笑道:“你们吴主任怕我跑了,才设了这个禁法,没想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搬起石头,砸了你们的脚。哈哈哈哈”说着又是一阵狂笑。

    吴仁荻无力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算我倒霉了。不过....你要那么多魂魄干什么?不是想腌起来过冬吧?”

    “嗯?还有力气能说笑?”杨逍回头看了吴仁荻一眼:“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问题,有一晚的时间,我慢慢说,你们慢慢听,反正没了一魂二魄,你们浑浑噩噩的也想不起来今晚发生的事情了”

    一抹月光照在杨逍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看上去,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哀愁。

    杨逍娓娓说道:“从头说起吧,有一件事没有骗你们,我的确是云南人,顺便说一下,我的名字叫杨枭,是枭雄的枭。

    麒麟市我很早以前就曾经来过,有一件东西当时我没有取走,十年前再回来的时候,我藏东西的地点已经盖起来这栋大楼,要不是我那件东西埋得极深,只怕当初在挖地基的时候就见了天光了。

    那件东西对我有莫大的关联,不可能放弃,就只能得罪这大楼里的居民了。你们也看见了,楼下的那个降阵就是我摆的。

    本来以为,这楼里没人了,我就有机会到地下,拿回我的东西,没想到那件东西在多年后,已经被地脉融成了一体....”

    “是地珠吧”杨枭说的正起劲儿的时候,突然被吴仁荻来了这么一句。

    杨枭愣了一下,转脸直视吴仁荻,直到确定那七根大钉子还牢牢的钉在他身上时,才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

    吴仁荻无力的看着杨枭:“你自己说的,能隔着多年还被地脉融成一体的,除了地珠,你告诉我还能有什么东西?明明知道是地珠还敢深埋在土地里,嗯,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吴主任输人不输阵,最后一句话说的就像一个在教训儿子的家长。

    杨枭的脸上半青半白,看架势马上就要动手。

    “你还没说,你要那么多的魂魄是干嘛用的”孙胖子看出不对,出来扯开了话题。

    可能是有秘密憋在心里太久,杨枭也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我们现在在他的面前,基本上就是属于待宰的羔羊,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

    “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我老婆的事吗?收集这么多的魂魄也都是为了她”杨枭不再理会吴仁荻,看着我们慢慢的说道:“我的体制和你们不一样,我很难会有子嗣后代,死胖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孙胖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说道:“我是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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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杨枭的故事

    因为要准备长期守在麒麟市,观察地脉吸收地珠之后有什么变化,杨枭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杨逍的假身份,之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进了麒麟大学,在大学里混了四年。

    刚进大学的时候,杨枭尽量的低调,从不参与任何学生会的活动。不过就这样,还是被一个有点另类的女孩注意到了。

    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一根红绳,将杨枭和这个女孩连在了一起。

    女孩姓徐名蓉蓉,是麒麟市本地人,比杨枭大一岁,算起来还是杨逍的师姐。徐蓉蓉在当时在麒麟市都是出了名的校花,刚进大一时,就在第一届麒麟小姐选美大赛中拔得头筹。据传说,自打徐蓉蓉进了麒麟大学以后,每年的情人节收到的情书都是以百封为单位来计算的,其中还不乏麒麟大学的教职员工。

    据路边社消息,麒麟大学的副校长梁碧仁,就是因为在家里偷着给徐蓉蓉写血书(用一百种不用的书法写的‘爱’字,传说中的百爱图——真是血淋淋的爱)时,被他老婆发现,一顿大闹之后最后以离婚收场。类似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徐小姐出入麒麟大学校园时,几乎所有男学生(包括部分男讲师、教授)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好在徐蓉蓉已经习惯了生活在众人万众瞩目的视线下。

    直到那一天,杨枭到了麒麟大学报到,在正门口和徐小姐面对面走了个相对而行。杨枭目不斜视的进了校门,他对面的徐蓉蓉愣住了,这不是正常男人应有的正常反应。就算是基佬也能多少看她几眼。

    徐蓉蓉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在好胜心的驱使之下,徐小姐开始自觉不自觉的接触杨枭。接着,让广大麒麟市适龄未婚男青年咬牙切齿的一幕出现了。麒麟女神徐蓉蓉竟然和一个大一的闷葫芦新生交往了....

    说实话,刚开始杨枭的眼里并没有这个异常美丽的麒麟小姐,他的想法只是融入到当地的社会中,正好徐蓉蓉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一晃,四年的大学生活过去了,毕业那一年,在一片反对声中,杨枭和徐蓉蓉结了婚。婚后,徐蓉蓉选择留在大学里,担任了外语系助教。杨枭则在其岳父的帮助下,进了麒麟市警察局当一名小警察。杨枭使了个小小的手段,他就被分到了十五层大楼那一区,负责那里的管片。

    过了没多久,杨枭那个当麒麟市警察分局副局长的老丈人,在一次无意中,发现了杨枭口中的那个老家,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更名,而杨枭好像根本就不知道。

    一开始徐局长就判断失误,以为杨枭可能是某个犯了罪的逃犯。要是自己的女婿是网上追逃对象的话,那就丢人丢大了。徐局长开始自己偷偷的调查杨枭,

    杨枭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自己的老丈人做了什么,杨枭是一清二楚。本来还想着能藏在老丈人的身后,可以守着十五层大楼地下的地脉。现在既然这样了,就只能重新改写剧本了。

    就这样,杨枭给自己的岳父安排了一场‘交通意外’。出殡那天,不光徐蓉蓉母女俩哭得死去活来,杨枭的表情也是如丧考妣。

    在外人看来,杨枭的好运气已经用光了,本来刚刚端上了铁饭碗,又娶了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媳妇。还摊上一个当警察局长的老丈人。可惜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老丈人这一死,杨枭基本上已经断了上进的念头。

    于是,杨枭在自己的管片一干就是几年,在同事眼中,杨枭是个不思进取,但是谨小慎微的小片警。就连徐蓉蓉也认定了,她会和杨枭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完自己的下半生,但是,那一天到了。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因为之前徐蓉蓉的身体一直不太舒服,上午去了医院检查,等拿到验尿报告后,‘病情’揭晓了,她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得到了消息的杨枭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愣在了当场。

    在很多年以前,杨枭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得到了一种非同小可的能力,靠着这种能力活了很久之后,杨枭慢慢地发现了它的副作用。这种能力改变了他的体质,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确要强过普通人太多,但是在繁衍子嗣上,杨枭几乎是无能无力了,他可以同女人们行房欢好,却很难让她们怀孕生子。

    看来难并不是做不到,杨枭欣喜若狂,已经开始谋划自己孩子的将来了。六个多月后,就在他等待孩子降临的焦急心情几乎到顶时,一盆冰水彻底将杨枭浇透了。

    那一天,徐蓉蓉刚做完产前检查,从医院出来不久,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倒,当时被撞得人事不知。好在出事地点离医院不远,杨夫人被路过的120救起、等杨枭赶到时,他老婆正在手术室抢救,医生给了他两个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杨枭竟然犹豫了,从一开始,杨枭一直都把徐蓉蓉当成一个用来掩饰自己身份的道具。现在让他在道具和孩子当中挑选一个时,他竟然拿不定主意了。

    时间不等人,医生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次杨枭咬牙给了答案:“我要我老婆”,从那一刻起,杨枭顿悟了,在他的内心深处,徐蓉蓉早已不在是用来掩饰身份的道具,她已经变成杨枭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时没有带来好消息。手术做得不算成功,孩子没有了,徐蓉蓉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具体情况要在她能不能挺过三天的危险期了。

    当徐蓉蓉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杨枭的心沉落到了谷底。从他的眼中能看出来,徐蓉蓉的魂魄已经开始分散离体,从道家玄学的角度来讲,徐蓉蓉没有了魂魄,已经算是个死人了。现在只是通过仪器来勉强维持她的生命体征,使徐蓉蓉的身体不至于立刻死亡。

    孩子没了,老婆也保不住了,杨枭走了一步险棋,他决定要给徐蓉蓉招魂。

    以现在杨枭的道行来讲,招魂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招魂之后,要将魂魄聚拢,然后归入徐蓉蓉的体内,这个过程就算是逆天了。让死人重生算是道家玄学之流的大忌,就算侥幸成功只怕以后也要遭到天谴。不过事到如今,杨枭也只能豁出去了。

    当天晚上,杨枭在十五层大楼里给徐蓉蓉施法招魂,开始还算顺利,可就在将魂魄聚拢的时候出了偏差,三魂中的爽灵,七魄中的蜚毒伏矢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其他的魂魄聚在一起,而且这一魂二魄已经有了消散的征兆。这时远方天边已经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看架势是天谴雷劫将至。

    杨枭在匆忙之间,抓了个幽魂,抽了他的爽灵、蜚毒伏矢,和徐蓉蓉的魂魄聚在了一起。说也奇怪,自己的魂魄聚拢不了,可加上了别人的一魂二魄竟然凝聚在了一起。

    几分钟后,杨枭回到了医院,将这付拼凑好的魂魄送进了徐蓉蓉的身体里。魂魄入体之后,徐蓉蓉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的徐蓉蓉身体恢复地极好,就连她的主治医生都感到不可思议。只是还需要在医院里多呆几天,观察一下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

    几天之后,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徐蓉蓉出了医院,回到家中休养。开始的半个多月,杨夫人恢复程度的相当好。

    没想到,几天后,杨夫人去医院复诊,杨枭大意了,没有跟去。结果接到医院的电话,徐蓉蓉从医院的楼梯上摔了下来,人已经昏迷。杨枭赶到医院时,x光片已经出来,徐蓉蓉的脊椎骨错位,人还没有醒来。

    怎么会这样?杨逍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他看的清楚,徐蓉蓉的三魂七魄已经少了一魂二魄,少的正是后来自己给她加进去的爽灵、蜚毒伏矢。当时明明已经融成一体了啊!不是她自己的就是不行吗?

    杨枭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而这时,徐蓉蓉剩余的二魂七魄也有了消散的征兆,杨枭来不及多想,在十五层大楼里又抽走了一只孤魂的爽灵、蜚毒伏矢,和徐蓉蓉的魂魄融汇到了一起。

    徐蓉蓉再次醒来后,杨枭再不敢大意。贴身守着她。就是这样,七天之后,杨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徐蓉蓉再次毫无征兆的晕倒了。那一魂二魄又无故消失了。

    这次还不到十天,难道是死人的魂魄不能和活人的融合?如果问题是出在阴阳不容,那倒好办了。在杨枭眼里,最不值钱的就算是人命了,当下他就在医院抽走了一个植物人的爽灵、蜚毒伏矢。

    这一次的结果开始还算让人满意,转眼过了半年都没有出现意外。徐蓉蓉已经开始准备第一次的脊椎手术了,可就在手术前夕,杨夫人第三次昏迷了。老毛病,还是那一魂二魄不知所踪。

    看来活人的魂魄也不能完全融合,就像是移植器官后出现的排斥现象。所万幸的是移植了活人的魂魄,比死人魂魄的效果要好得多,起码能坚持多点的时间。

    但是就这点效果也是越来越不明显,这次徐蓉蓉苏醒了四个月后又再度昏迷,杨枭无奈之下,只能继续不断地将活人一魂二魄揉进徐蓉蓉的魂魄里。连续几十次之后,徐蓉蓉再次昏迷的间歇越来越短,从最初的半年到了现在的三天,好在三天就算是极限了,再没有继续恶化的趋势。

    由于需要很频繁的使用一魂二魄,杨枭将医学院里用来上解剖课的人体标本改造成了用来存储魂魄的工具。为防万一,又在那里安排了一个傀儡。

    从杨夫人出事之后,麒麟市就不断地有人突然失去意识成了植物人,这个群体现象被民调局注意到了,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失魂症,派了二室的鲍喜来和李庭到了麒麟市

    他们俩也是倒霉催的,去医院时,正赶上了徐蓉蓉在做cd时失魂晕倒,被杨枭背回了病房。两人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上前询问杨枭,杨枭为绝后患,抽了两人的一魂二魄。

    他没想到后患还是来了,鲍喜来和李庭如果不出事,我们还到不了麒麟市。

第六十三章 一场空

    杨枭终于将心中的不痛快宣泄了出来,他说的有些兴奋,脸颊开始发红,双眼也有些发直,就像喝酒的人已经稍稍有了点醉意。

    “傻蛋,是你害了你老婆”水塔的位置有人冷冷的说道,不用猜,那里只有一个正在模拟‘耶稣受难’的吴仁荻。都这样了,他的嘴还是不闲着。

    “你再说一遍”杨枭瞪起了眼睛,大声吼叫道。

    吴仁荻就是吴仁荻,根本不吃杨枭那一套,保持着他自己一贯的口气说道:“你老婆死了之后,只要在她的魂魄上打上个记号,她重新投胎后就能找到她,再等个十几二十年,重新娶她一次,不就得了?”

    听了吴仁荻的话,杨枭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血红,牙关紧咬。仿佛一张嘴就能将满口的鲜血喷出来。吴仁荻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现在想到了?晚了,她的一魂二魄已经消失,就算要轮回转世,也不能再世为人,只怕要转投畜道,下辈子做畜生了。”

    “你到底是谁?”杨枭有些警惕的看着吴仁荻,确定了那七根钉子还钉在吴仁荻的身上,他这才稍微有了点底气,冷笑着说道:“你是谁都没关系,一会就送你上路,别挣扎了,那七根铜锭本来是给你们民调局里另外一个人用的,现在算便宜你了。”

    “另外一个人?谁?”吴仁荻盯着杨枭,冷笑道。

    吴仁荻的眼神让杨枭很不舒服,他哼了一声,说道:“是谁都不是你,你要是白头发,我还能忌惮几分”

    “白头发?”吴仁荻突然笑了起来:“呵呵,你指的是这个吗?”,他说话的时候,面貌起了变化,本来还是满头的黑发,开始从发根到发梢一路变得雪白,只过了几秒钟,吴仁荻已经满头白发。

    看见吴仁荻变成了白发,杨枭没有丝毫犹豫,冲向天台护栏,闪电一样跃起,他要从十五层的顶层跳下去。可惜和孙胖子刚才一样,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挡了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仁荻将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根大钉子拔了出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着杨枭说道:“七星阵....林火教你的?”

    杨枭脸上的冷汗不受控制就像流水一样流了出来,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向吴仁荻的方向,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地面。

    吴仁荻已经将身上的七根电子都拔了出来。我看得清楚,他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被刺破,只是当时陷在了身体里,随便一抻,又完好如初。

    局势扭转了,我和孙胖子对视了一眼,一起退到了角落里,谁知道杨枭还有没有后招。现在的情况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免得殃及池鱼。

    “也难为林火了,还能想出七星阵。他还叫你什么了,一起使出来吧”吴仁荻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杨枭冷冷地说道。

    杨枭低着头没有言语,好像已经放弃了抵抗,又好像在盘算着如何逃出生天。

    吴仁荻又是不屑的一笑“不用瞎琢磨了,我这个禁阵是加了料的,就算你们巫祖重生,也出不去这天台了。”

    “巫祖重生?你...什么意思?巫祖....死了?”杨枭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

    “不止你们巫祖”吴仁荻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林火也死了,他死前告诉了我,原来还有你的存在”

    听到连林火也死了,杨枭反而平静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吴仁荻说道:“不能放了我吗?”

    吴仁荻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叹了口气说道:“你和林火的存在,归根结底是我犯下的错误,这个错误我一定要亲手抹杀掉。”

    杨枭似乎已经算到了吴仁荻不会轻易的放了他,听了这几句话,反倒坦然了,冲着吴仁荻惨然的一笑:“无所谓了,我死之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吴仁荻想了一下,说道:“你老婆?”

    杨枭点了点头:“我本来想救他,到头来却害了她。我的本事不能让她重新投胎做人,你吴勉应该没问题吧?”

    没等吴仁荻回答,我已经忍受不了,抢先冲着杨枭吼道:“那么那些被你抽了魂魄的人呢?他们不是更无辜!他们也有亲人子女,你老婆没了一魂二魄投不了胎,那么他们呢?不是一样投不了胎!”

    我身边的孙胖子脸已经白了,杨枭看起来是要死在吴仁荻手里了,不过谁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同归于尽一把。

    “辣子,别冲动”孙胖子回头又对吴仁荻和杨枭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离我们。”

    没想到杨枭非但没有发狂,还饶有兴趣的看了我几眼:“小家伙,你有爱人吗?”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还是摇了摇头。杨枭看着我继续说道:“等你以后有了一个值得你放弃一切去爱的人,你就会明白,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杀光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所不惜。”说这番话的时候,杨枭的语气决断,分毫不让。

    杨枭又对着吴仁荻说道:“要动手就快点,别忘了我老婆的事”说罢,走了几步,坐在吴仁荻身前十来米远的地方,两眼一闭,竟然吟唱起了不知什么地方的小调。

    看着杨枭此时的样子,吴仁荻反而笑了起来,看了天台的大门一眼,他的表情很怪异,就像是一个在考试中作弊成功的学生,已经交了卷子,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神情。

    一曲小调唱完,吴仁荻还没有动手,杨枭有点不耐烦了:“别告诉我,你下不了手,给个痛快的行吗!”

    没等吴仁荻说话,门外有人冷冷说道:“用不着他动手,欺负完我们二室的人,想死在别人的手里?没那么便宜!”

    听声音是丘不老杀到了。狠话说完,可没见丘不老进来,又过了一会,丘主任的声音又响起:“吴仁荻,你把禁阵撤了,我要进去”丘主任这话说的,听得出来有些憋屈。吴仁荻摆得禁阵就连他也进不来。

    “你让我撤,我就得撤啊?你以为我是谁?你儿子?”吴仁荻哼了一声,没给丘主任这个面子。丘不老在门后沉默了一阵,在我的位置,都能听见丘主任喘粗气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丘不老在门外幽幽地说道:“算我欠你的一个人情,怎么还…..随便你。”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吴仁荻微笑着说道,他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好像看见了什么可乐的事情。这还不算,吴主任嘴上在应付丘不老,眼睛却是一直在看着坐在地上的杨枭。

    可能是感到大限将至,什么都无所谓了。杨枭没有丝毫胆怯的意思。他毫不示弱,迎着吴仁荻的目光回敬过去。

    这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知碰撞出了什么火花,杨枭看着看着竟然一愣,接着他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

    吴仁荻脸上的笑容不减,走到天台的中心,用鞋底在地上蹭来蹭去。我这才注意到,天台的地面上被人用红笔画了一只怪兽,看样子九成是吴仁荻的杰作了,吴主任的画风也不怎么样啊,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吴仁荻把怪兽的四只爪子蹭掉之后。对着门外的丘不老说道:“进来吧,禁阵撤了”

    笼罩着天台门口的黑雾消失了,紧接着,一脸杀气的丘不老走了进来。两位主任没有交流的意思,丘主任手提着那把黑色的大刀片子,瞅准了杨枭的位置,快步冲了上去,看样子,到了跟前手起刀落,杨枭的人头就要落地。

    就在丘主任进天台的同时,杨枭突然笑了起来,在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身后的吴仁荻脸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笑容。还没等丘不老冲过来,杨枭张嘴“噗”的一声喷出好大一团血雾,随即身子前倾,一头栽进了血雾之中。

    转瞬之间,血雾散尽,地面上空空如也,杨枭消失不见。

    丘不老愣在当场,一脸的鄂然,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脸看向吴仁荻吼道:“谁让你撤了禁阵,放了那个孽障的!”

    “你!”

第六十四章 马啸林

    说实话,在吴仁荻眼里,从来没有拿丘主任当盘菜,哪怕加上其他四个主任,充其量也不过是盘乱炖。

    在气势上,就更不用提了。两位主任都瞪了眼,也没用多久,丘主任先撑不住了,说什么等回去找高亮评评理,最后还把王子恒抬了出来,以去医院看望自己的副主任为由,哼哼唧唧地离开了十五层大楼。

    等丘不老离开之后,我和孙胖子才凑到吴仁荻的跟前。孙胖子先干笑了几声,说道:“吴主任,那个小警察不是真的跑了吧?不就是喷口血吗,能跑多远?”

    听孙胖子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想问问有没有追上去的可能。吴仁荻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被孙胖子气乐了:“喷口血能跑多远?也没多远,也就是这百十来里地吧”

    “啊?”孙胖子听得长大了嘴巴,吴仁荻又说道:“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们俩上一课,刚才那口血叫血遁,一口血喷出去能遁出百里之外。而且只要是血足不亏,理论上还能连续血遁,喷出十口血就在千里之外了。”

    “十口血?”我听了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一口血怎么也有个两百cc,十口血,两千cc,他往哪遁?”孙胖子说道:“还能遁去那?遁去医院输血呗”

    孙胖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回头对吴仁荻说道:“杨枭的老婆还在医院,他去医院了,我们是不是去医院?”

    没想到吴仁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去了,杨枭应该已经不在麒麟市了。他老婆少了一魂二魄。他也处理不了,再说了,我答应过他,会让他老婆投胎为人的,他不会那么傻,带他老婆乱跑的”

    吴仁荻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这里他最大,也只能听吴主任的了。

    之后,我们三个回到了酒店,差不多天亮的时候,破军也赶了回来,他带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昨晚,就在我们进十五层大楼的时候,杨枭的老婆——徐蓉蓉再次昏倒,她的魂魄(自己剩余的二魂七魄)离窍,被守在现场的破军收走,没有魂魄的徐蓉蓉当时就没了生命体征,被医生宣布脑死亡了。

    当天晚上,吴仁荻带着徐蓉蓉的魂魄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等到第二天,天色渐亮的时候才回来。我们三个也不敢问他,就当他是超度徐蓉蓉的亡魂,让她投胎为人去了。

    当天下午,破军将麒麟市的善后工作交给了二室留守人员(丘不老和王子恒当天就离开了麒麟市),我们准备离开。

    吴仁荻特别交代了处理十五层大楼时要特别小心,大楼地下深处连接地脉的位置,融合了一颗地珠,再过不久,地脉会再次将地珠吐出,这次清除大楼里的孤魂野鬼,千万不能京东地脉.....

    在飞机上,吴仁荻把我和孙胖子叫到了他的跟前:“那三颗珠子,分了吧.....”

    吴仁荻终于开口了,之前孙胖子有过想法,珠子一人一颗,他和我的珠子找个门路先卖出去,吴仁荻的珠子留给他自己解决。想的挺好,不过由于吴主任没有发话,最后还是没敢有下一步行动。

    “你们卖掉三颗珠子,不管多少钱,我要一半”吴仁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敢情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分。

    “是,没问题”我和孙胖子一口答应,能分一半总比珠子在手里卖不出去的强。

    “卖珠子的钱不用给我”吴仁荻找了个便签,在上面写了个地址和人名:“钱给这对母女俩”我瞅了一眼,便签上写是南京的一个地名,邵杰。邵一一。母女俩?都姓邵?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等回到民调局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吴仁荻依旧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进了民调局就不知所踪,破军去了局长办公室,汇报麒麟市的情况。我和孙胖子回一室转了一圈,也看见郝文明,索性回了宿舍,开始忙活起卖珠子的事。

    孙胖子以前做无间道时,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一通电话打出去后,朋友托朋友,终于找到了一个香港买家,商定好了第二天在首都饭店见面。

    有钱人的生活就在眼前,我和孙胖子也没心思干活了,去食堂胡乱吃了口饭,就又回了宿舍。可能是兴奋的过头了,竟然全无睡意。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吹了半宿的牛,直到后半夜才好歹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和孙胖子早早的给郝文明打了个电话,推说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的假。郝文明倒是无所谓,一室最近也没什么活,我和孙胖子不在,还省得丘不老惦记,过来借人。

    既然郝主任给了假,我和孙胖子直接出了民调局,打了一辆车(民调局一排的闲车,我和孙胖子没敢借,怕让人认出来)直奔首都饭店。

    一路无话,进了首都饭店后,香港买家的秘书已经在大堂等候了。客气了几句之后,将我和孙胖子带到了她老板住的套间。

    和我想象的港商不同,我眼前的这位哥们儿姓马,名字挺大气,叫马啸林。五十来岁,一嘴广味的普通话。他人干瘦干瘦的,完全的皮包骨头。要是几个月前在云南水帘洞遇到他,指定会被当成干尸一枪爆头,都不带犹豫的。不过这哥们儿瘦归瘦,他一脸的心眼直往外冒,看着就是一个只赚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大家假模假样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开始说到了正题,昨天孙胖子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只说是有刚出土的文物,具体是什么没敢直说。现在把那三颗夜明珠亮了出来,马啸林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孙胖子还特意拉上窗帘,关了灯。就看见三颗夜明珠散发出来银色,类似星星发出的光芒。

    “这系无价鸡宝啊”马啸林捧着三颗夜明珠,口水差点滴到上面。我和孙胖子对视了一眼,有戏,照着架势,三颗珠子能买个好价钱。

    不过等拉开窗帘后,马啸林的表情又变了:“莫过...还系有些瑕疵的啦”

    我还没反应过来,孙胖子不干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有瑕疵的?”

    马啸林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将三颗夜明珠递了过来:“孙生,沈生,梨们自己看啦”

    我和孙胖子一人一个拿在手中,左右看上去都没发现有什么瑕疵。

    “珠圆玉润的,没问题啊”我看着马啸林说道。

    “不系呀,看看这里啦”马啸林分别指向三颗夜明珠的不同位置,转头又叫过自己的秘书:“放大镜拿来”

    借着放大镜的力量,才勉强看到三颗夜明珠分别有一道肉眼很难发现的划痕,可能是当时在沙漠地下,珠子掉下来时撞到的划痕吧,马啸林不知什么眼睛,竟然能看到

    “这个也算瑕疵?马老板,你的眼力在哪练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要不你以后也跟我姓孙算了”孙胖子一手夜明珠一手放大镜,对着马啸林说道。

    “呵呵,孙生,梨真会开玩笑”马啸林就像没听出来孙胖子话里有话,笑着说道:“再小也算瑕疵啦,莫办法,有瑕疵就不算完美....“

    马啸林还要接着白活,被孙胖子抢白道:“你先等等再说,马老板,交个实底吧,三颗夜明珠,你到底能出多少钱?“

    马啸林貌似有点犹豫不决:“八十万,梨们觉得怎么样?”

    “八十万?”孙胖子收了夜明珠:“辣子,我们走,来错地方了”

    看到我们要离开,马啸林这才有些慌了:“孙生,沈生,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嘛,八十万梨们觉得不合戏,那么....八十一万好啦,谈生意就系这样的啦,有商有量的嘛,别走嘛,八十一万要不和戏,我们再谈啦。”

    孙胖子瞅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在打发要饭的?三颗夜明珠你给八十一万?你以为孙爷白混的?”孙胖子干正事不着调,可现在干私活是龙精虎猛的,到底是卧底出身,吃过见过....

    马啸林摊开了双手:“那么梨们讲,多少钱合系?”

    孙胖子看了我一眼,我伸了一个指头,一百万,分吴仁荻五十万,我和孙胖子一人二十五万,二十五万啊,够我在老家给我三叔盖个小楼了,再给他续个三婶。还能剩几万,给我亲爹亲妈吧,不行,还有我爷爷也得分点。

    孙胖子点点头:“我大哥说了,一千万!”

第六十六章 船戏

    我能感到自己当时的脸色已经不是人色了,还好有孙胖子,当初带他回老家看来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孙胖子的表演天分发挥到了极致,他拍着巴掌,乐的前仰后合。倒把我爷爷他们笑蒙了:“**....哈哈....笑死我了,老爷子您会说笑。”孙胖子装模作样的平复了还要想笑的冲动,抿着嘴对我爷爷说道:“老爷子,跟您交一句实底,这寿桃看着挺吓人,其实也没几个钱。这是几个月前,起获一批走私物品中的一件无主赃物。我们内部有规矩,一段时间内,类似这样的物品要是没有人认领的话,我们内部会搞一个小型的拍卖会,将这些物品内部处理一下”

    说着,孙胖子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金寿桃:“这个寿桃看着挺大,其实里面是空心的,也没有多重,况且知道是沈处长要买来作寿礼,也没有人跟他争,价钱自然就更便宜,这么个金寿桃也就万把块钱”

    “哦....”屋子里的人又有了动静,叽叽喳喳的议论成了一团,无非就是当了大官就是好,还能见到这样的便宜。其中一个远房的表叔还把我拉到一边说道:“大侄子,你看那什么,要是再有这便宜事,你能不能替表叔也拍个一件两件的,放心,钱表叔亏不了你,你说个数,回头让你大兄弟给你送来”

    他这么一说,屋子里姓沈的全冲我全围了上来,全是要帮着拍几件金货的。一时之间,把我逼得手忙脚乱,连连解释这样的事情可遇不可求,我是命好才赶上一回。

    “都给我闭嘴”我爷爷一声大喝,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你们是来拜寿还是来占便宜的?爱搁这待着就老实待着,要想占便宜就滚犊子!”爷爷这个族长不是白干的,这几句连吼带骂的愣是没有人敢还嘴,都臊么搭眼的看着地面。

    爷爷还想再骂几句痛快痛快时,院子里有人喊道:“老沈大爷,甘县长的车已经到村头了,村长让咱们去迎呐!”我们县长姓甘,大名叫甘大叶。以前是县里的人武部部长,当初我参军还是他给我办的手续,几年不见,甘部长成了甘县长了。

    爷爷一听,召集了屋里屋外的众老少,去村头迎县长了。我也想随大流出去透透气,却被孙胖子一把拦住:“别乱了,我是厅长,比他大两级,规矩是你陪着我在这等他来见我”

    就这样,我和孙胖子坐在炕头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聊得正欢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门口的帘子一挑,爷爷和三叔他们把五十来岁,头顶略秃的甘县长迎了进来。

    甘县长没想到炕头上已经坐了俩人,看见我和孙胖子时就是一愣,时隔多年,他看来对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看了我和孙胖子肩头的警衔后,甘县长的表情显得更诧异了。

    没等他说话,孙胖子先来了一句:“是甘县长吧,来了就坐嘛,不要拘束”

    还是甘县长的秘书机灵,他在院子里提前打听了还有什么人要来拜寿,这时凑到自家领导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甘县长呵呵一笑,几步走到炕沿:“是孙厅长和沈处长吧,不知道二位领导来,县里没什么准备,真是慢待两位领导了。”说着,主动上前把手伸了过来。

    我学着孙胖子的样子,很矜持的跟甘县长握了握手:“甘县长你也不用客气,孙....厅陪我回老家,也就是给老寿星拜寿磕个头。也不是办什么公事。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

    孙胖子也客气了几句。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甘县长的秘书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三位领导,船戏就要开锣了,老寿星差不多也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往河边走了?”,

    船河大戏,在我的印象中还是小时候听爷爷说过几次。那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应该是清朝最鼎盛的时期了,当时我们这里算是关外,满族八旗的龙兴之地。而我们整个清河县就是乾隆皇帝第八子仪慎亲王永璇的皇庄。

    亲王皇地就是清河县所有的出产不需要向朝廷纳税,只需要向主子纳贡,而且整个清河县所有人至此以后都算是怡亲王的家奴了(我们姓沈的不算,我们是清末闯关东时,整族人从山东迁过来的。)

    虽说变成了奴才,可好歹也是亲王家奴,更何况当时就算是朝廷重臣,见了皇帝和皇族阿哥,都要自称奴才。整个朝廷风气如此,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话说回来,这个仪慎亲王比起他的那些兄弟们,就算是相当仁义的了,纳贡只要平时收成的三成,而且每当年节,去王府送孝敬的时候,王爷给的赏赐可能要比送去的孝敬还有多。

    当时恰逢四大徽班进京,创出之后的一门国粹——京剧。而这位仪慎亲王在当时就是疯狂的京剧发烧友,王府里养着几个戏班子不说,而且只要有那个名角挂牌唱戏,这位王爷是准到,还动不动就勾了脸,下海唱几句过过瘾。为此,乾隆皇帝不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多少次。仪慎亲王每次都是老实几天后,就旧态复萌依然如此。

    后来,乾隆皇帝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把怡亲王发到了自己的皇庄上一年,对外言讲是让永璇清心读书。

    仪慎亲王到了皇庄没几天,正好赶上庄子里一个老人过百岁大寿,这位亲王去凑热闹时,突然灵机一转,当时下了王旨。为效仿乾隆皇帝百叟宴的功绩,他要在皇庄里给那位百岁老人搞一次百日大戏,按老人岁数唱,要连唱一百天。

    王爷发话了,凑趣的人就不能少了。皇庄周围的府衙的主事官员也纷纷献计。最后皇庄的一个牛录(旗人官职,不是养牛的)出了个主意。当时的节气已经入伏,天气渐热,要是连唱一百天的大戏,别说唱戏的了,听戏的怕也受不了。不如把戏台的地点改一改。在皇庄旁边的大清河上建一个戏船,等每天太阳落下,掌上灯火唱船戏。

    王爷一听就来了情绪,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一边命工匠连夜赶工,建造戏船,一面派人去京津两地请京剧名角。一个月之后,等名角们到齐之后,戏船也打造完毕。

    开戏那天,方圆百里都嚷嚷动了,竟然来了上万人。好在戏台在河面上,就算来在多人也富富有余。看戏的人一波一波的来了又走,各家名角也粉墨登场,连唱一百天,王爷就过了一百天的戏瘾。不久之后,这位亲王奉诏回京。

    王爷临走时,又下了王旨,如果皇庄之内,再有老人寿高百岁,就以当日的百日大戏为样板,再唱船戏一百天,以显乾隆皇帝圣德爱民之心。可惜王旨虽然下了,可当年的百日大戏已经成了绝响。从那次白日大喜之后,皇庄中就再没有人活够一百岁(九十九岁的接近百人,就是没人买过百岁的那道坎)。

    等我三太爷爷百岁大寿的时候,曾经有人提过,搞一次百日大戏,可到头来因为钱不凑手,只是请了县里的二人转剧团唱了一晚上的二人转。

    今天三太爷爷一百一十大寿,本来也没了那种想法,可正巧赶上县里有个开发大清河的旅游项目,我们甘大叶甘县长拍板,为我三太爷爷搞一次白日大戏,不过要是真唱一百天,县里的财政也消耗不起,于是取了个巧,把一岁唱一天改成了百岁之后,一岁唱一天,说是百日船河大戏,其实也就唱个十天。可惜,谁也没想到,这个船河大戏从头到尾唱的都是一出悲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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