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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全文阅读

作者:一路蘅荇     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txt下载     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追踪干扰电波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他们最近看见杨老师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没有几个人知道张敬在和杨老师“谈心”之前曾经和严朵聊过一次天。

    至于张敬本人,他只是觉得“因为不想让对自己充满期待的杨老师失望,所以才卖力干活”这种事说出来比较丢人,所以不愿意告诉他们罢了。

    综上所述,因为种种巧合,导致了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误认为“杨老师找人聊天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杨老师本人其实也是很恐怖的”。

    持续了短短半个月的“二班小团体”,由于带头的张敬率先倒戈,就这样宣告失败。当然他们之中不甘心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说姚瑾瑜和郑敏容。

    她们俩自从上次在卫生间里说的话被丁茗雪传了出去,最近的日子就有点不好过了,老一班的同学鄙视她们,老二班的又集体倒戈,姚瑾瑜和郑敏容感觉很不自在,所以她们最近正十分卖力地说服张敬和老一班的人保持距离。

    张敬一点都不想和老一班的人保持距离,连杨老师都夸他人缘好,如果他再不干出点成绩来,对得起杨老师的期待吗?所以他最近正努力和全班同学打好关系。

    姚瑾瑜和郑敏容无奈,只好换个角度另想办法,试图改变现在难堪的局面,她们开始向老一班某些脾气比较好的同学示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时间长了不少人渐渐忘了那件事,两个人也交到几个朋友,在班里的日子总算也好过一些。

    ……

    随着白天时间变短,夜晚时间越来越长,申请不上晚自习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很快一班晚自习的人数就从四十九个人缩减到四十个人。

    或许是因为上晚自习的人数少了,又或许是因为最近班干管得严,自习课时间也比原来安静得多。

    这天晚上晚自习放学后,严朵和戴晴意外地发现江利安今天没有来接司莉莉。

    说起来江利安真的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每天晚上都会在学校门口等司莉莉放学,风雨无阻。

    戴晴半开玩笑地说道:“呦,这么难得,你家小江今天居然没有出现。”

    司莉莉淡淡地说道:“不会出现了。”

    戴晴、严朵:“哈?为什么?”

    司莉莉说:“分手了。”

    戴晴和严朵瞠目结舌,昨天两个人还是牵着手一起回家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分手了,这样太神速了吧!

    戴晴眼睛瞪地老大:“你们这是玩得哪一出啊,分手比翻书还快?”

    司莉莉叹了口气:“回家再说吧,上叩叩和你们说。”

    回家后严朵打开叩叩,一边写卷子一边等司莉莉和戴晴上线,没一会司莉莉就把她和戴晴拖进一个群里,群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再也不信爱情:告诉你们吧,他跟我在一起目的不单纯。

    严朵记得司莉莉原来的网名好像不叫这个,昨天刚分手今天就把网名给改了……

    一朵新晴:发生什么事了?

    菠萝大大:???

    再也不信爱情:他昨天居然叫我到我爸的办公室去看看别的公司的标书,然后把别人的报价告诉他。

    一朵新晴:!!!不会吧!

    菠萝大大:标书?什么东西?

    严朵立刻就明白了,八成是司莉莉的爸爸所在的单位最近在招标什么项目,江利安的父母所在的公司也参与了这项竞标。

    招标一般都是谁家的价格低谁家就中标,所以掌握竞争者的报价可以大大提高中标的可能性,虽说标书一般都是密封的,但是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的,看似严格其实漏洞百出,真要想做手脚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如果江利安和司莉莉谈恋爱真的打着这个主意,那的确是太恶劣了。

    司莉莉把标书的意思解释给戴晴听,戴晴沉默了一会后回复道:人渣,他全家都是,分了是对的。

    再也不信爱情:我早该听你的话不要相信他的。

    菠萝大大:没事,现在发现也不晚。

    一朵新晴: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女人伤心的时候就是需要发泄,而且有些时候只要找人痛痛快快地发泄一通,甭管是哭也好抱怨也好,说不定马上心情就能好转,三个女生一起痛痛快快地“问候”了江利安和他全家后,司莉莉就表示自己心情好多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严朵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司莉莉没怎么提昨晚发生的事情的细节。

    很多人以为伤心的事肯定会对那段往事避而不谈,其实这种说法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大部分的女性,尤其是擅长纾解自身情绪的女性会用各种方法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转移走,这也就是很多人发现自己的闺蜜生气的时候会絮絮叨叨抱怨个几小时不带停,甚至能把得罪自己的人十几年前的旧账都给翻出来,日常生活中的一点点不好统统百倍放大,而且压根不需要别人安慰的原因。

    但是司莉莉至始至终只说了江利安叫她去帮忙偷看标书这一件事,而且没有任何细节。

    发生这种情况严朵认为只有几种原因,一是司莉莉确实不是那种喜欢抱怨的人,二是分手原因还有隐情,司莉莉不想说,三是他们昨晚分手得实在太神速,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如果是其他人严朵已经脑补出一出天雷狗血的爱情连续剧,但是司莉莉嘛……她的字典里没有“隐情”这个词。

    所以严朵就直接问了:他昨天就这么直白地问你吗?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司莉莉那边过了半分钟才回复:就是这么直白,一点也不含蓄,我都快气死了,当场就和他翻脸了。

    一朵新晴:你是怎么说的?

    再也不信爱情:我说以前就感觉你和我在一起目的不单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然后我就走了。

    一朵新晴:你以前就觉得?他以前也叫你帮过其他类似的忙?

    再也不信爱情:那倒没有,但这不是明摆着吗?我长得又不漂亮,又没有什么其他优点,他家条件那么好要是没有其他原因凭什么看上我啊。

    一朵新晴:别瞎说,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菠萝大大:就是就是,都快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了。

    再也不信爱情:人好没有用啊,你们没听人家说,人家说你好人就是看不上你,而且好人还都容易被骗。

    严朵无语了,她不记得“好人卡”这个梗是从哪一年开始流行的,她也没想到爽朗大方的司莉莉在爱情面前居然这么自卑。

    结束聊天后严朵关掉电脑,整整一天没有说话的大宇突然说了一句话:这就是你们地球人的爱情吗?

    严朵想了一会回复道:“这只是爱情的一种表现方式,爱情是多变的,表现形式也是丰富多彩的。”

    宇宙我最大:说白了就是激素和神经递质在发挥作用。

    严朵笑了笑,回复道:你说的也没错,我们这有句话叫做“肾上腺素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5-羟色胺决定谁先开口,端粒酶决定谁会先走”,要是按这样理解人一生的喜怒哀乐还真的完全被激素操控着。

    也不知道翻译系统到底是怎么翻译的,大宇居然听懂了,他突然用语音回复了一句:“有道理,说得太精辟了,看来你也是性情中人啊,莫非也曾被情所伤。”

    严朵囧:“你这句又是跟谁学的。”

    宇宙我最大:昨天在你吃饭的时候你后面那个叫杜大伟的同学一直在很大声地读一本小说,这是小说的其中一句。

    严朵:看来光限制他看电视也不行啊,还得杜绝他接触不良信息……我好像比他妈还操心。

    说到爱情,别看严朵平常谈起两性、情感方面的话题总是头头是道,其实她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重生前还是学生的时候没少暗恋,就业之后也没少相亲,但就是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一回恋爱。

    刚才还在感慨司莉莉居然也会自卑,这边严朵想起过去又郁闷了,若论自卑谁能比得上当年的自己。

    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谈过恋爱,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想到这件事严朵就颇觉人生无趣,整个人都变得低气压了。

    ……

    第二天又是周五,中午严朵给花店送了一批花,就骑着车上学去了。

    她戴着耳机一边骑车一边和大宇聊天,顺便向他科普一下沿街的店铺和路标。

    快到学校的时候大宇突然说道:严朵(现在他能听见别人说话,所以知道严朵的名字),你小心,上次遇到的那种异常干扰电波又出现了。

    严朵猛地捏住刹车,问道:“在哪里?”

    大宇说:“等等,我搜索一下。”

    严朵只好站在路边等,足足等了五分钟大宇才回话:“奇怪,又不见了。”

    严朵嘴角一抽,这都第二回了,她小声问道:“该不会真的是宇宙辐射吧?”

    大宇说:“也有可能,但两次的频率几乎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宇宙辐射的可能性不大,问题是这个地方是人流量不大,四周一点可疑的迹象都没有,这叫人怎么找呢?

    严朵自我安慰,也许只是碰巧这附近有什么辐射频率较高的东西,也许只是因为大宇对地球上的东西不太了解所以才大惊小怪。

    她对大宇说:“反正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还是先走吧,如果以后碰上再说。”

    大宇无可无不可地说道:“随便你吧。”

    今天严朵也带了饭的,但是到了下午第二节课,大家突然接到通知,下午提前一节课放学,而且今天的晚自习取消。

    同学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下午六点之前离开过学校了,既兴奋又意外,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提前放学。

    “难道是因为运动会?”梅倚梦说。

    “去年运动会不是也正常上课了吗?”焦阳说。

    因为文科一班就在理科一班的隔壁,所以放学的时候经常能在走廊上遇到了焦阳和陆璐,现在她们俩在一个班,也算有个伴。

    郝云舒觉得不大对头:“去年运动会的时候能算正常上课吗?”

    严朵也想起来了,去年这个时候因为举报事件,每天下午只上三节课,有时候才两节课,对高中生而言的确不太正常。

    不过对学生来说原因根本不重要,焦阳兴奋地说:“难得提前放学,我们去逛逛吧?”

    郝云舒、梅倚梦和陆璐纷纷响应,唯独严朵不想去。

    “我最近都是十一点以后睡的,困死我了,我想赶快回家把作业写完早点睡觉。”她对大家说。

    其实严朵写作业的速度很快,一般在晚自习下课前就能完成当天的作业,晚上回家还能抽出时间来复习和预习。今天她之所以不想去逛街,实际上是因为她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了,就算有金手指长时间不练习也是会手生的,想赶在父母回家之前把饭菜做好,也让父母轻松一下。

    “真是瞌睡虫,我们也都是十一点以后才睡啊。”大家笑着放她走了。

    和大家道别后,严朵骑着车回家了。

    骑了没三分钟,大宇突然大声说道:“来了,又来了!”

    严朵吃了一惊,停下车问道:“什么来了,干扰电波?”

    大宇说:“是的,就在你身后!”

    严朵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有一个十字路口,严朵一蹬脚踏骑到那个十字路口旁边,问道:“哪个方向?”

    “左边。”大宇说。

    严朵把龙头一拐往左边拐去。

    这是一条夹在两个小区之间的小路,整条路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严朵本来以为所谓干扰电波应该像移动通信基站一样是固定在某个地方的,但是大宇却告诉她那个干扰电波一直在移动,她只好按照大宇的指示左拐再右拐再左拐,算算路程她都已经快回到学校大门口了。

    就在她第二次左拐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迎面拐了过来,严朵来不及捏刹车只好惊叫一声小心,然后猛地往右一拐,险险地避开这个人,差点撞到旁边的电线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临别赠言

    晚间,严朵再次把大宇从睡眠模式中叫醒。

    “当然要提防,原因参考我刚才说的那三条。”大宇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同一文明之间的玩家完全可以在不碰面的情况下相互交流并了解对方……”

    “你说的没错,的确有很多玩家通过交流而相互了解,甚至成为朋友的。”大宇打断她,“这也就是玩家同盟会出现的原因,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那段时期所有玩家都如同惊弓之鸟,不信任任何玩家,甚至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因为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有可能是玩家伪装的或者是被玩家控制的。话又说回来,你觉得你了解那个人吗?你知道他是快线玩家还是慢线玩家吗?你知道他的职业吗?你知道他拥有的技能吗?你知道他性格吗?你知道他是否具有危险性吗?”

    严朵吐槽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玩家。”

    大宇沉默了片刻,说道:“但愿他真的不是玩家,我也不想看到历史重演,那真的是一段非常残酷的岁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提醒你,目前“日记本”游戏的载体投放平均密度是每一百亿人口1.9个载体,我在你的书架上看过,你们地球人口目前是60亿,即1.14个载体,也就是说,地球上现在可能只有你一个玩家也有可能是两个玩家。所以对任何可疑的人都要保持最高的警惕,在不泄露自己玩家的身份的前提下,查清楚所有可能是玩家的人,再进行试探性接触。我还想回去以后再和你一起聊天呢,千万不要在我回去之后某一天突然发现你的账号已经被销户了。”

    大宇说话一向比较直白,喜欢吐槽还喜欢损人,严朵第一次听他说出这样真情流露的话,内心也有一丝丝被触动的感觉。

    ……

    晚上,严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一次大宇带给她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她满脑子都是那段血腥历史和自己有可能随时遭到另外一个玩家攻击的事。

    所谓残酷的岁月,指的就是“日记本”游戏1.00至1.9这两个版本之间的时间段,因为横跨1.00、1.10、1.0三个阶段,所以被玩家们简单粗暴地称为0-时期,那个时候万V公司还没有限制投放密集度,为了扩大游戏的影响范围,万V网络的覆盖范围内所有位面都有大量的玩家。

    连万V公司自己也没有想到,随着玩家的等级越来越高,个人能力越来越强大,绝大多数位面,尤其是低级位面都发生了玩家之间的战争。战况逐渐升级,玩家的数量急剧减少,万V集团高层不得不临时叫停了这个项目,并采取了紧急措施,利用游戏载体封锁了所有玩家脑域被游戏开发的部分,并抹去了他们有关游戏的所有记忆,把他们变回了普通人。

    随后这个项目被暂停了,很多年后万V公司重新开启了这个方案,并制定了投放密集度这个措施,一百亿人口投放1.9个载体这是经过精确计算后得到的数据,这样的密集度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玩家人数,大幅降低玩家与玩家之间直接接触的可能。

    当然,这样的密度依然有玩家和玩家接触的可能性,斗争还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是万V公司并不关心这些,尤其是低级位面,他们甚至从来不提醒玩家那些可能发生的危险。

    “我家和万V集团有合作,所以有些事情我很清楚,这个集团公司的客户服务工作看似十分细致周到,玩家反馈的每一条信息他们都十分重视,绝对不会因为某个玩家来自低级位面就忽略他们的感受,但是他们唯独不在乎玩家的生命。所以没有人能保护你,你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千万不能手软。”

    他还向严朵科普了一些自我保护的方法:“玩家没有办法知道其他人是否是玩家,但是他们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调查出来,比如说某个人是否一夜暴富,某个人是否突然在某方面有了超凡的天赋,是否有人被传言具有超能力等等。如果对方也是个老玩家,那么他很有可能也在调查另外一个玩家,你要作好自己已经被人查清楚玩家身份的准备。”

    这是大宇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严朵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万V公司开发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因为聊得时间太久,严朵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所以迷迷糊糊地和大宇打了个招呼“明天再说吧”,就把手机丢在床头睡着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是大宇最后一次通过手机和自己聊天了。

    第二天,严朵醒来以后,发现手机的提示灯在亮,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未读短信。

    点击查看后,严朵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事出突然,我要走了,因为你睡着了,所以没办法和你道别。虽然你这人没事就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就好象整天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你,嗡…嗡…嗡…嗡…飞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啊!救命啊!救命……但总的来说你这个人还是个很不错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联络,再见。——大宇”

    虽然严朵一直叫他大宇,但是宇宙我最大始终不愿承认这个听起来很矬的称呼,每次发短信的署名都是那个很中二的“宇宙我最大”,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大宇”这个称呼。

    严朵捏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床边,半晌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对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道:“说话不算话家伙,说好了带你到处看看的……叫你没事别学那些电影电视的台词,用不好是要闹笑话的,我没说错吧,你才苍蝇呢,你才嗡嗡嗡呢,你才……”

    说着说着严朵就发现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时候一些期盼已久的事情真的到来的那一天,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令人愉快。

    ……

    十月的天是秋老虎,除了太阳落山后让人感觉稍稍舒适一点,白天的温度和夏天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但毕竟已经是初秋,路边的枫叶红了,梧桐却开始泛黄,空气中飘着甜蜜的桂花香,海大附中今年的运动会开幕了。

    和去年一样,一班的同学们想捣鼓出一点新花样,结果这个念头还在大家的脑子里盘算,就被学校的新规定给彻底断绝了所有的后路:本次运动会入场仪式中只允许穿校服,并且不允许穿戴任何多余的配饰。

    连去年辛苦倒腾出来的学霸装和学霸旗也不能用了,大家都失落的,那面旗子到现在还搁在教室右前方的柜子里呢。

    杨老师开玩笑地表示:“其实你们应该得意了,因为你们硬是逼着学校改了规定,在你们入学以前,学校在这方面的规定还是比较宽松的,起码还能穿个正装,今年可倒好,连白衬衫都不许穿了。”

    从这个角度理解,那么他们的确是应该得意,所以大家都“得意地笑”了。

    “所以今年你们还是消停点吧,祖宗们,千万别害我再被骂了,我去年可为了你们被骂惨了。”去年杨老师被校领导们骂的事都憋了一年了,终于逮着机会抱怨了一通。

    老一班的人倒是想得开,像去年那样万众瞩目的事能参与一次大家心里已经知足了,但是老二班的人却感觉很遗憾,荆老师年纪大了,虽然平常纪律管得不太严,但是讨厌惹麻烦,出格的事他是一般都不允许的,而且老二班当时他们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茬,所以去年他们就是穿着校服出场的,等到别的班出场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OUT了。

    于是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撺掇张敬和他们一起搞点幺蛾子出来,理由是人生总要疯狂一回。

    张敬一开始也有些意动,但是很快他就否决了他们的计划,一班和以前那个偶尔闹点出头冒尖老师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二班是不一样的。

    管了这么久的纪律,张敬对一班的整体风格已经十分了解。总的来说,一班有三个默认的规定:一、不可以过于明显地违反校规。二、不可以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三、班主任说一不二。

    第一条大家都懂,第二条是基于一班个个都是学习狂这一前提才诞生的规定,大部分的小规定都是从这一条演化来的,比如:自习课不能说话,上课不要提问等等。至于第三条嘛……会给人一种班主任超级霸道的感觉,其实一班众人的实际感受是:我就愿意听班主任的怎么着,我乐意我自豪。

    明明就是一群叛逆期的少男少女,这种非正常的蜜汁自豪感到底是从哪来的,这是洗脑,绝对是洗脑。

    以上为刚适应了这种班级氛围的张敬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

    但是习惯了以后张敬居然感觉完全遵守这三条规定的话会有一种谜样成就感,就像是看足球赛一样令人上瘾亢奋。

    于是张敬心情复杂地“堕落”了。

    因为张敬不配合,那几个还没有“习惯”的人只好消停了,这几个人说白了就是既想出风头又不像承担责任,一旦没人领头的话他们就一事无成。

    所以说严朵选择第一个搞定张敬是十分明智的,这孩子就是那种背锅背得很欢腾的类型,不把他先拧过来他还不知道要帮那群瓜娃子背多少次锅。

    因为这个学期生活委员变成了梅倚梦,严朵“管家婆”的绰号显得有点名不副实,叫她大班又很容易想到虞文佑,所以严朵的名字本学期终于派上用场。

    运动会前夕,她和梅倚梦带着几个男生从门口批发部把矿泉水和零食成箱的往教室里搬,去年他们在运动会最后一天才后知后觉得发现高二好几个班都分发零食,当时就有点后悔没多申请点班费让大家也happy一下。所以今年他们除了矿泉水还批了一点麻辣锅巴、鱼皮花生之类的小零食,还额外批了五十斤橘子,瓜子之类带壳的是不能买的,到时候非把打扫卫生的人累死不可。

    橘子说好每人每天发一个,当天有比赛的再多发一个,张敬和梅倚梦专门负责这些东西。

    本来是安排童华和梅倚梦一起负责的,不过童华和梅倚梦都私下向严朵表示他们俩一起合作有点小尴尬。

    严朵:表白的事都过了半年了,居然还尴尬?

    她只好无奈地去找张敬商量能不能让他上,毕竟这些东西分量都不轻,总得有个男生才好。

    张敬立马就拍着胸脯答应了,发个零食而已,有什么难的。

    结果当了比赛当天才知道压根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东西刚发过没几分钟他就忘了谁发过谁没发过,橘子压根看不住,老师来了总得给老师们塞俩,以前老一班二班三班的同学来窜门也得意思俩个,都是礼数不是。一来二去,五十斤橘子压根不够分,第二天下午严朵不得不带着几个男生去批发部补了三十斤。

    就这样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没花到一百元,和去年定做学霸装后五百多元的开销比起来简直就是个零头,严朵也后来才知道,黄晓敏当时的确没忽悠她,辛表姐真的就是正常做生意,一点也没给他们优惠,至少赚了几倍的利润。

    不过现在定制服装的店的确不好找,人家价格高也是正常的,谁也没规定有熟人就一定要优惠不是。

    严朵的两个比赛项目都是第二天就全部结束了,和她预料中一样,无功而返。

    她一点也没觉得失望,心情很好地回到看台,拿了个橘子剥开来往嘴里塞了一两瓣,然后含含糊糊地给其他同学加油。啧,这橘子不够甜,比她游戏里种出来的差远了。

    这时于睿也参加完自己的项目,满头大汗地回到看台,拿了个橘子坐在严朵旁边。

    橘子皮剥到一半,突然想起前几天的事,于睿忍不住问道:“你上回说我和我表姐很像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居然还有点菜的

    严朵说:“有很多大棚种植的鲜花,不过不知道让不让我们进去看。对了,我记得附近还有一大片鼠尾草,这个季节应该还没谢,挺漂亮的。”

    几个女孩都是一脸茫然,鼠尾草?啥玩意?和老鼠尾巴一样的草?听着就不太好看。

    严朵只好形容了一下:“蓝紫色的,矮矮的,一串一串的,一大片长在一起还挺壮观的。”

    郝云舒想象了一下:“感觉有点像薰衣草?”

    严朵在脑子里比对了一下,这两种花还真是很像,而且也都是香味很浓郁的花,鼠尾草精油经常会被应用在男性香水中。

    大家一听和薰衣草有点像顿时兴致就提起来了,最近电视剧台湾的偶像剧《薰衣草》正红火爆,让无数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薰衣草的人认识了这么一种基调十分浪漫的植物,在场的人也大半都没见过真正的薰衣草,虽然看不到真正的薰衣草,但是能看到和薰衣草很相似的植物也很满足了。

    严朵记得禾岸村那边其实也有种植薰衣草,只不过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

    她之所以提出去禾岸村玩,其实是因为在未来的几年禾岸村会建成一个面积很大旅游景点,里面除了农家乐之外还有大片大片的花海和有机蔬菜农场,到了春夏两季花海一望无际,置身其中的人恍若来到仙境,令人心折。

    不过现在的禾岸村只不过是一个到处都是小型的私人花圃和农田的小村子罢了。

    也不知道梅倚梦和郝云舒是怎么告诉其他人的,没多久全班都知道禾岸村有大片的薰衣草田(大雾)。

    严朵解释了几次,那是鼠尾草不是薰衣草,结果大部分人的反应都是“知道了知道了,鼠尾草就是薰衣草吧”,所以严朵也就懒得解释,随他们去了。

    结果过了两天杨老师居然也兴致勃勃跑来问她:“听说我们要去看薰衣草?M市还能看到薰衣草?”

    严朵:……真是解释不清了。

    ……

    严老爷子是本周三出院的,前一天晚上严建军还赌气表示明天绝对不会去,理由是自己一家子都被他折腾得够呛。

    前几天天严建军和小姑、大伯一起去了一趟医院,严老爷子一见到儿女就没完没了地哀嚎,硬是逼着严建军打了个电话给严海阳(总算把手机号要来了)。

    根据兄妹三个人的原先的商议,只要让严海阳在电话里服个软,解释一下自己那天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在责怪老爷子就行。

    就这样严建军还很不乐意,凭什么要委屈他儿子啊!但谁叫老爷子得的是心脏病呢,只好勉为其难地和严海阳打了个招呼,让他好好说,千万别说赌气的话。

    严海阳前一天刚把亲妹子给哄回来了(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天,心情早就平复了,再加上他对爷爷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所以就满口答应下来。

    谁知道这个电话一接通就挂不了,老爷子电话刚拿起来一言不合就哭开了,先回忆了一遍往事,从严海阳刚生下来长得只有小老鼠(……)那么大的时候一直回忆到严海阳考上大学,再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这些年为了严海阳有多么尽心竭力,全世界再没有一个人比自己更疼他了。

    虽说方式偏执了一点,但严老爷子这些年对严海阳的确是没话说,所以严海阳一开始的确是耐着性子劝慰他,但是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味了,老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他如何如何得好,他这些日子又如何如何让老爷子寒心,说的好像错全都在他身上,而老爷子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尤其是那句“阳阳啊,你是好孩子,可不能跟那些白眼狼学。”

    谁特么是白眼狼?严建军气得直抽抽,当我是聋子啊!

    那些……?严卫华和严爱国也被郁闷得不轻,合着把我们也捎带上了,感情全世界就你孙子是个好的。

    甭管在座的兄妹三个是怎么想的,反正严老爷子拿着电话哭诉了足足半个小时,严海阳的耐心终于告罄了,以马上要上课为借口挂断电话。

    这可是长途啊……严建军想到半个小时的长途话费肝都颤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个要人命的老爷子给暂时哄住了,兄妹三个人都是身心俱疲,哄三岁孩子人家还回个笑脸给你呢,哄这个老爷子纯属吃力不讨好还被骂成白眼狼,心累!

    尤其是严卫华和严爱国,明明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严建军家的事,和他们压根没关系,结果严建军脾气一上来动不动就拍拍屁股走人,最累的还是他们俩,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俩货。

    周三上午大伯在电话里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严建军给叫去了,大伯觉得趁上回严朵的事,老爷子对严朵一家子有点愧疚,正是一家子和好的最佳时机,他叫严建军到老爷子跟前多晃悠晃悠,多出点力,说不定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严建军一想到这老头欺负自家宝贝闺女,惹恼自家宝贝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奈何“他是亲爹”这四个字如果一道魔咒重重地压在头顶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只好忍气吞声向单位请了假,赶去医院跑前跑后忙里忙外,处理出院相关事宜。

    严老爷子还挺美,觉得事情终于顺利解决了,孙子也哄回来了,就是“白眼狼”严建军看着都比平常顺眼点,始终没察觉大儿子和女儿对自己态度上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严卫华和严爱国通过这件事已经深深感觉到父亲真的已经太老了,老到已经无法沟通,老到不能再用和以前一样的方式对待他,有些事该变的还是要变的。

    严老爷子未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不言而喻。

    从这一天起他就渐渐察觉到,儿女们该管的事依然会管,该花的钱半点不会少花,该来探望的也照旧来探望,但是态度远不如以往热络,再也不会和他商量任何一件事,家里凡是稍微重要点的事都是避开他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差不多事已经成定局。

    如果他表示不满,儿女们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些烦心事就别操心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仿佛就像生活在真空中,周围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就像是被全世界隔离了,明明子孙不少,却总觉得身边冷清得要命,偏偏又挑不出儿女们任何错处,满心的闷气无处发泄。

    直到数年后,他的宝贝孙子严海阳要结婚的前夕,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兴高采烈地赶到严海阳订婚的饭店,在包厢外面他听见亲家的长辈问严海阳:“你们全家都来了吧?你爷爷怎么没来?”

    他亲眼看着严海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尴尬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爷爷他这里……有点毛病,所以重要场合就不叫他来了,婚礼那天再叫他来吧,。”

    那一刻他站在包厢外面,如同晴天霹雳,他终于惊觉,自己的的确确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被世界抛弃了,或许是他不小心在严海阳面前说漏了嘴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以前,自己手中的扫帚重重地打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的时候。

    ……

    严建军回到家后,把严老爷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全家,他无奈地表示,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从今年开始可能和老爷子该来往还是要来往的,尤其是过年肯定是要跑一趟的。

    严建军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很愧疚,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去看看自己的亲爹居然也会觉得愧疚,这也算是奇闻了。

    不过好消息也是有的,那就是以后再也不用看老爷子脸色,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用顾虑太多,大伯和小姑也表示绝不会再任由老爷子胡来了,如果老爷子再摆脸色,他们就站在严建军这边。

    严朵很贴心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爸爸为难的,不过就是去看看而已,大不了躲着他还不行吗。

    顾丽平失落了一阵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过了十几年没公公婆婆的日子,也算是享过福了。无所谓了,不就是偶尔去看看吗,又不是天天见面,就像朵朵说得那样,大不了躲着他点还不行吗。”

    妻女都如此善解人意,让严建军结结实实感动了一把。

    人生在世,夫复何求啊——

    ……

    顾丽平和严建军的视线如何如何胶着在一起难分难舍严朵不想知道,家庭会议之后严朵开始为下周末的郊游开始忙活了。

    这一次的主题不是野炊,但中午大家还是要吃饭的,禾岸村现在还没建成农家乐,而且地处M市郊区,十分偏僻,想吃饭就得自己解决。

    严朵考虑再三,觉得吃饭的事还是分组解决比较好,所以这一次她决定把全班分成七组,每组八个人,午饭由每组自己想办法,饭前从班费里出,一组四、五十元差不多就够了。

    考虑到带快餐的人会比较多,四、五十元其实只多不少。

    她把详细方案写了下来,准备明天带到学校和大家商量。

    这时她的叩叩突然响了,打开一看严朵十分意外,居然是于睿。

    海苔芥末豆:郊游的时候把我划到你那组去。

    虽说他家现在也有电脑了,但是严朵还是很少见他这么晚还在线上。

    严朵笑了笑,回复道。

    一朵新晴:为什么?

    海苔芥末豆:你做得东西好吃。

    这话出自于睿之口可以算得上极大的恭维了,不过问题是……

    严朵皱了皱眉,回复他:感情你就准备吃现成的是吧。

    本以为他会厚颜无耻地说当然了,结果等了片刻他回复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嗯,还算有良心……

    她想了一会,发现好像没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只好回答:算了,你还是等着吃吧。

    于睿似乎很惊讶,问道:一点忙都不用我帮,购物也不用帮忙?

    对哦,就算是快餐也是需要买的嘛,严朵考虑一下回道:那也行,到时候你去给我搬东西。

    于睿爽快地答应了。

    这边于睿刚下线,方涵宇又开始在叩叩上狂呼“这次郊游和上次一样是分组的吧,别忘了把我和鹏哥放你那组去。”

    一朵新晴:为什么?

    寂寞如雪:因为你做东西好吃,嘿嘿嘿……

    严朵:嘿嘿嘿……你以为你是伍迪吗?

    ……

    接下来是戴晴和司莉莉。

    菠萝大大、轻吟浅唱(司莉莉又改名了):严朵!

    一朵新晴:……

    菠萝大大、轻吟浅唱:郊游的时候我们俩要和你一组!!!

    一朵新晴:……

    ……

    第四批是梅倚梦和郝云舒。

    她们俩还没开口严朵就抢先说道:OK,郊游的时候分到一个组里对吧,没问题。

    结果她们俩的回答却是……

    薇薇安:我只是想问问你郊游的时候准备吃什么……

    沉思者:我好想吃上次朱老师带的紫菜包饭啊!

    薇薇安:我想要带肉松的!

    这俩货更自觉,不但直接把她们分到一起去了,还点菜!!!

    严朵泪流满面,难道会做饭就没人权了吗?

    第二天严朵就推翻了全班分七个组,每组八个人的方案,改成全班自由组合,伙食费按人头算,一个人五元钱。

    在这个一份盒饭才两三元钱的年代,巴掌大的大排饭才三块五,五元钱完全可以买一份豪华套餐。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严朵点了一下自己这一组的人头,居然不多不少刚好八个人。

    严朵本来想问问丁茗雪要不要和自己一个组,没想到她已经事先和张颖约好了一起活动,只好作罢。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和他们七个事先打好招呼,伙食费她就先收起来了,不干活的人不许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熟人就是好办事,七个吃货都配合地表示绝对绝对不挑食,绝对给啥吃啥!

    这就是不想干活的意思咯???

    幸好这帮家伙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她。

第二百零四章 做菜,他是认真的

    这件事并不难做,第二天在学校门口,严朵远远看见张颖,便赶紧追了上去。

    先丢一个意识控制技能,然后故意在她身后猛然一拍,问道:“喂,张颖!丁茗雪那件事是你故意让别人知道的吧!”

    张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回答道:“对啊。”

    说完她就意识到有点不对,扭头与严朵大眼瞪小眼。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张颖僵硬地说道。

    “我说,丁茗雪那件事是你传出去的——”严朵似笑非笑着重复了一遍。

    纵然张颖再想抵赖,严朵知道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又有意识控制技能做后盾,最终张颖还是不得不承认了这件事就是她干的。

    “那天郑敏容坐在我们旁边,我知道她特别讨厌丁茗雪,所以我就故意提起丁茗雪的事,反正周围都是八中的人,八中出来的人都挺讨厌她的。”她木着脸说。

    “她要是没听见呢,或者听见了不吭声,又或者告诉别人是你说的怎么办?”严朵问道。

    “无所谓,反正我抱怨她一次心里就舒服一次,又不是一定要别人听见,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在抱怨她,有人要说出去就说出去呗,我才不怕呢,是她先害我的。”她看了严朵一眼,“怎么,她怀疑我了?”

    “没有。”严朵说。

    “我想也是,她哪有那么聪明,你告诉她了?我看你现在好像和她关系不错。”

    严朵平静地说:“我没准备告诉她,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如果你们一方是无辜的也许我还打个抱不平,但是你们两边都有问题,所以不管是你害她她害你我统统不管,就是提醒你一下,‘有人找关系进一班’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影响学校形象的事闹大了学校肯定是要管的。”

    张颖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严朵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所以也没有继续等待她的回答,正准备离开,张颖突然叫住她:“严朵,你真的不会告诉她?”

    “不会。”严朵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张颖似乎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往教室走去。

    之后的日子,张颖每每见到丁茗雪和严朵都显得格外紧张,时间久了,她发现严朵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丁茗雪,态度才渐渐回复正常,不过自那之后她在严朵面前越发小心翼翼,估计这毛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改不了了。

    虽然严朵说了不会管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只要张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个秘密,以后说话做事自然会更加注意,所以严朵估计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传言了。

    反倒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丁茗雪对此浑然不觉,依然和张颖相处十分亲密,小日子过得十分欢腾,该说一句“傻人有傻福”呢……还是“老天爷肯定是个大近视眼”。

    ……

    丁茗雪这件事提醒了严朵两件事。

    第一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在有些人面前相处起来还是有所保留才好,像丁茗雪会为了朋友与别人争执,但也有可能随意地把朋友的秘密和盘托出,张颖表面上温和无害,但背后却一直不遗余力地抹黑曾经的得罪过自己的人,这两种人都很让人头疼。

    严朵长叹,幸好梅倚梦和郝云舒并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她们俩也各自有各自的缺点,但起码和她们相处起来不用考虑太多。

    第二件事就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高级鉴定术,几乎已经忘记技能有多么逆天,如果当初给谢忱丢上一个……不对,自从大宇告诉她谢忱有可能是玩家后自己似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严朵在家来回踱着步子,有没有办法偷偷给他丢一个呢?说起来谢忱已经出差一个多月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她拿起手机,有点想发个短信问一下,但是心里对那家伙还有一点芥蒂,而且他们也不算太熟,总觉得不太方便发这个短信。

    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出个差要这么久?到底干什么去了。

    ……

    不过严朵也没疑惑太久,期中考试过后没多久,严朵就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关于“山城国际美食博览会”的新闻,参与博览会的企业名单中“迩英阁”赫然在列,博览会一共持续二十天,加上前期的准备工作和后期收尾工作,出差一个多月也很正常。

    迩英阁是M市唯一一家参展的单位,所以M市日报上给了很大的篇幅报道这件事,报道中提到迩英阁在这一次参会中大获成功,很有可能就是谢氏走出省门乃至国门的第一步。

    严朵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基本上谢忱获得任何成功她都不觉得奇怪,在她看来谢忱根本就是XX小说的男主角是同一级别的,只不过走酒店餐饮这条路线听起来不怎么高大上罢了。

    照片中的谢忱并没有西装革履出现在镜头中,反而穿着围裙,盯着眼前的灶台,给人的感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做菜,他是认真的。再加上超高的颜值,还真有点明星居家照的感觉。

    一瞬间严朵心里冒出一个念头:XX小说男主角日常生活中其实也是很平凡的。

    不用问严朵也知道谢忱在游戏中的第一职业肯定是十三个主要职业中的“食事家”。

    “食事家”这个职业听起来似乎很矬,但是实际上根据严朵猜测,这个职业其实应该是严朵抽到的“美食家”职业的升级版,不仅仅包含食、材料、烹饪、品评,还包括食文化、艺术、营养、经营等等多个方面,而且根据严朵自身技能判断,“日记”游戏中的主要职业技能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她还怀疑他的技能和做出来的食物很有可能具有超自然的效果。

    比如说吃一口叫人心情愉悦,闻一下让人泪流满面,要不怎么会在烹饪大赛中那么轻易就征服的评审。

    不管怎么样,对严朵来说厨子总比格斗家给人感觉安全点,大不了如果他请客自己就什么都不吃呗……

    所以自己应该不用再担心见面后的安全问题了吧。

    其实如果不是大宇特意提醒了她一下,她压根也不会想得那么深远,或许早就兴高采烈地去见“网友”了吧。

    也许所谓的0-时期的确很血腥很残酷,但那毕竟也有是一定的历史原因的,那时游戏公司并没有限制投放密度,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玩家与玩家之间完全不了解,过高的玩家密度常常会出现意外接触的情况,一旦发生冲突矛盾就很难化解,之后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最后变成宇宙级别的大混战和甚至无差别屠杀。

    但谢忱和自己相对来说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而且可以通过电话沟通,双方又毫无冲突,起码严朵绝对不会想着去征服世界或者收后宫的,就算要收后宫他们还是没有冲突,为什么一定要不死不休?地球人从骨子里还是爱好和平的啊!

    有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点明,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让人豁然开朗。顷刻间,纠结她多日的“见光死”的问题就烟消云散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袱,浑身无比舒畅。

    既然已经放下警惕,那么对方对自己来说就是个稍微特别一点的“网友”而已,发个短信又算得了什么。

    人家是土豪?土豪怎么了?你家帮主每天刷BOSS前群发短信给帮众的时候还考虑帮众里面有没有土豪,会不会打扰人家工作?

    二次元的世界不考虑现实身份,所以她当即拿起手机编辑好“恭喜你博览会取得成功”的短信,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新消息:恭喜你获得表彰。发信人:谢土豪

    严朵看着眼前短短十一个字有点发懵,怎么会这么巧,这人不会真的能看到自己在看什么吧?而且表彰是怎么回事?

    她回复道:表彰?

    发送出去后,谢忱很快就回复了:你不知道吗?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严朵无语,还是那么喜欢装腔作势,既然他说很快就会知道了,严朵也懒得再问,就把刚才已经编辑好的短信稍微改了一下发送给他:也恭喜你博览会取得成功。

    对方很快又回复:谢谢,我下个礼拜回去,到时候电联。

    严朵:好的。

    本以为短暂的交流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两分钟对方又发了一条短信:还要向你道个歉,那天你爷爷发病的时候我没有了解过你的家庭情况就指责了你,很抱歉。

    严朵想了想,似乎是指他说的那句“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怎么做人家孙女的”,她皱了皱眉,难道他最近查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本想回信质问一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最近也在查他的家庭情况,就有点底气不足,到底还是只回了两个字“没事”。

    ……

    短信联系到此为止,严朵开始记挂起他说的“表彰”,上学期学校确实帮严朵申请了本年度的省级的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学生干部本省每年有几百个名额,三好学生的名额更多,自己获得表彰的可能性很大,同时着手准备了下个年度市级和省级的“十佳中学生”的申报材料,这玩意就很稀缺了,每年只有十个名额。

    严朵看过自己的申报材料,也看了往届候选人的公示事迹简介,和他们相比自己的简历简直惨淡到极点,既没有在任何竞赛中获得奖项,也没有组织或参加过任何公益活动,更没发表过什么作品,才艺这一项也是零蛋,连校级的表彰也只有上学期得的那一个,所有材料加在一起还没一个一元硬币厚,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就是自己第三次见义勇为是有可能危及生命的,比人家捡了钱交还失主、给困难群众捐款什么的看起来更高大上……

    连杨老师都说自己考虑不周,要是上学期安排她参加几次竞赛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弄两个奖项回来简历上也好看点。

    严朵当然没觉得杨老师哪里考虑不周,一般来说高二才安排参加竞赛是正常的,简历这么惨淡也是自己的问题,怎么可能怪到别人头上。

    不过距离下个年度的申报时间还有半年左右,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努力努力把简历再丰富一下。

    ……

    过了两天,严朵终于找到机会把禾岸村的事详细地告诉父母,她特意强调禾岸村不久之后就会由政府统一规划改建成一个旅游景点,到了那个时候村里的地就会身价倍增,想买都买不到了。

    严建军和顾丽平还有点不信,这么要紧的事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独独让严朵知道了。

    这一回可没有“真实的谎言”可用,严朵只好用意识控制技能结合口才,告诉他们她有个同学的舅舅在镇政府工作,所以才知道这件事,成功让他们动了心思。

    不过他们也没有完全相信严朵的说法,最近这一阵严建军一直在禾岸村考察,从考察的结果来看他似乎对当地的情况十分满意,就算这里不会建旅游景点,土地的租金和转让价格也是很令人心动的。

    而严朵也终于下定决心,第一个时空魔盒就用在玫瑰上,不仅仅因为玫瑰是需求量最大的鲜花之一,也是因为时空魔盒只限制种子的种类,但是不限制颜色,也就是说,几十种颜色的玫瑰她都可以用一个时空魔盒转移出来,到时候就算自家不种别的鲜花,光种玫瑰估计也应该饿不死了……

    但是租用禾岸村的土地肯定是不行的,禾岸村一旦发展起来,村民们一定会收回租出去的地,就算不收回,租金也一定会暴涨。现在问题又转了回来,买地的钱从哪里来?

    ……

    钱的问题暂时没有头绪,杨老师突然间安排班里一部分同学参加作文竞赛,当然不是为了严朵,而是觉得高二了,有些东西可以开始折腾折腾了。

    于是乎晚自习的时间严朵就悲催地放弃写作业,和其他十几个同学到阶梯教室参加紧急培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撕?

    宇宙我最大说:“我开始转移了,别把你的通讯器的电源关掉。”

    严朵十分好奇,很想问问他这种数据线到底是以什么原理改变形状的,但是宇宙我最大已经在传送中了,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他要传送多久,严朵不太放心,便把游戏机和手机一起塞进书包带去学校。

    整整一天时间,严朵几乎一有空闲就会打开手机查看一下宇宙我最大是否传送完毕,但是两个电子产品都没有显示任何相关信息,根本看不出来到底传送结束没有。

    晚自习中途休息时间,严朵正在整理笔记,丁茗雪突然问道:“去上厕所吗?”

    严朵上自习课之前去过了,不太想去,便摇摇头说:“不想去。”

    丁茗雪“哦”了一声,自己去了。

    整理好笔记,严朵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东西,她咦了一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签字笔,果然有点漏水。

    严朵无语了,这可是上周才买的新笔,这么快就坏了。

    这种签字笔好用是好用,价格也便宜,就是容易坏,经常摔一下就不出水,或者写着写着就漏水,不管便宜的还是贵的都一样。

    她只好取出纸巾把笔尖擦了擦,然后去卫生间洗手。

    二楼卫生间的洗手池在卫生间的外面,是男女共用的,平常刚下课的时候这里人来人往特别热闹,现在下课时间快结束了,所以很冷清。

    严朵用水冲洗了一遍,这种油墨很难洗掉,她洗得差不多了就抽出一张纸巾准备擦手。

    突然听见女厕所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只听一个女生说道:“一班那群人还真的跟别人说的一样,假模假式的。”

    另外一个女生说:“就是,我最看不惯他们这种人,眼高于顶,什么都要管,尤其是那个严朵,上个礼拜我在教室里煮了两个玉米还被她说了一顿,又不费她家的电,要她多管闲事。”

    严朵听到自己的名字,动作一顿,不用进去确认,光听声音她都已经知道是谁了,第一个说话的女生是姚瑾瑜,第二个说话的是郑敏容。

    只听姚瑾瑜说:“她还以为自己是多大的官呢,一个小班长而已,自习课说两句话都要管。以前在二班的时候自习课不都是大家随意讨论的嘛,就一班的人事多,非要搞出个最后半小时才允许讨论的规定,麻烦!”

    郑敏容说:“谁叫人家是年级第一呢,哪个老师不喜欢成绩好的,你听说没有,去年严朵还曾经仗着老师喜欢她,硬是把一个得罪了她的女生从一班调走了。”

    姚瑾瑜兴奋地说:“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那个女生还咒她去死,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叫人家恨成这样。”

    郑敏容哼了一声道:“龌龊人干龌龊事,要我说整个一班都是一路货色,那个被调走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严朵捏着纸巾,心头火起,正准备冲进去找她们理论,突然听见厕所里一个隔间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响,里面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躲在厕所里面说人坏话,我看你们现在干的就是龌龊事,你们两个才是货真价实的龌龊人,对一班不满意你们可以走啊,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严朵一听就知道是丁茗雪在说话,她最近都挺沉默了,严朵还以为她转性了,没想到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火爆的。

    被人逮到在背地里说人小话还是挺丢脸的,姚瑾瑜和郑敏容一时心虚,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阵,郑敏容硬着头皮逞强道:“干了龌龊事还不让人说吗,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你们说啊,尽管说啊,有本事你们出去当着别人面说啊,又没人拦着你们,干嘛躲在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满嘴喷粪,你们干脆承认自己见不得人就是了。那个邱勇暗恋的男生不喜欢她偏偏暗恋人家严朵,她不去找那个男生反而去诅咒严朵,就这样她还受害者了,她自己脑子不好成天想着男人最后成绩下降,关严朵什么事。”此刻的丁茗雪毒舌属性尽显,姚瑾瑜和郑敏容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丁茗雪的话告一段落,姚瑾瑜想给自己找回点场子,刚说了半句:“我又不知道这些事,谁知道你……”她本来想说的是“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帮严朵说话”,结果话没说完,又被丁茗雪打断了。

    “不知道就可以胡乱编排别人是不是,我看你们就和邱勇一个样,躲在黑暗潮湿角落里长蘑菇,看看你们自己吧,都发霉变质了,我呸!跟你们说话我都觉得自己要被传染上病毒,你们继续待着这里对着便池找优越感吧!”

    听完她们的对话,严朵又感动又好笑,她从没想过会居然有这么一天,丁茗雪战斗力全开维护自己,于是推开厕所门喊道:“丁茗雪,时间来不及了,赶快回去吧。”

    卫生间里的三个人都被突然出现的严朵吓了一跳,丁茗雪也吃了一惊,匆忙“哦”了一声,跟着严朵离开卫生间。

    临走的时候严朵扭头对姚瑾瑜和郑敏容说:“有什么意见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保证只要你们的成绩不掉到五十六名以下就绝对不会离开一班。”

    说完严朵就带着丁茗雪离开了。

    被丢在卫生间的姚瑾瑜和郑敏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明明严朵的那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字眼,为什么觉得自己被威胁了呢?

    回去的路上,严朵笑着对丁茗雪说:“看你最近比较低调,还以为你转性了呢,没想到其实是深藏不露啊!”

    已经基本度过“重度脑补期”的丁茗雪最近在严朵面前的表现比原来正常多了,她得意地说道:“就她们这两个还能算战斗力,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她们打趴下。”

    应该是一张嘴就能把她们打趴下吧……

    自习课的铃声打响后,姚瑾瑜和郑敏容才磨磨蹭蹭地回到教室,后半截自习课中两个人一直都很安静,在最后的自由讨论时间她们也一直低调地看书写作业,并没有参与讨论。

    自由讨论时间允许大家互换或者离开座位,丁茗雪觉得自己刚刚成功地对两个阴险小人实施了打击,正在兴头上,很想找个人好好聊一聊自己的“丰功伟绩”,然而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学习上的事,没有一个在闲聊,满腔热情无处宣泄的丁茗雪干脆搬着自己凳子到别的地方去了。

    严朵正和搬着凳子坐在自己身旁的梅倚梦谈论一道数学题,压根没注意到她去哪了,等两人研究完这道数学题,丁茗雪已经回来了,所以在严朵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变多了……

    放学前,严朵又查看了一下手机和游戏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心里就有点急了。

    按照宇宙我最大所说的,他从一个游戏机转移到另外一个游戏机只需要零点零几秒,现在他已经转移了整整十三个小时,还没有转移完毕,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严朵不知道一个人的意识在网络中出事会怎么样,会不会就像某些科幻电影科幻小说里说的那样,永远迷失在网络里再也回不去,而现实中的身体也只能依靠维生系统活着,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人放弃寻找为止……

    严朵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虽然大宇小朋友蛮横霸道地封闭了她部分游戏端口,但过了这么多天,严朵的怒气早就消了,而且最近他也帮自己解答了不少问题,时间长了严朵也隐隐把他当做自己朋友了,否则她怎么可能爽快地答应让他转移到自己的手机里。

    回到家后,严朵也无心学习,拿着两个还被数据线连在一起的电子设备翻来覆去地看,游戏机依然处于开机状态,并显示“未知设备已连接”,好友栏里面两个好友的名字都显示不在线。

    好没好,倒是说句话啊,严朵叹了口气,把两个电子设备都放下,翻开笔记。

    ……

    第二天早上,严朵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昨晚上似乎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自己睡在重生前的家里,厨房里的电炖锅总是不停地叮叮作响,似乎在提醒自己汤已经做好了,严朵想起床去把电源关掉,但是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不受控制,手脚都不能动弹,想开口叫人也张不开嘴。

    浑身冷汗地睁开眼睛,最近睡眠习惯的都很健康,怎么好好的会遇上鬼压床(就是梦魇)呢?

    翻身下床的时候,昨晚像噩梦一样的叮叮声居然又响了。

    不过这一回严朵总算听清了声音的来源,这不是她设的手机短信铃声嘛。

    严朵吓了一跳,自己不是把铃声给关了吗,老爸和老妈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买手机的事,这样是让他们听见还了得。

    她翻开手机一看,惊讶地发现昨天一晚上居然收到四十多条短信,而且发件人的号码在手机中显示都是未知。

    随便打开其中第一条。

    宇宙我最大:喂,怎么到底都是黑的啊,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生活在黑暗中吗?

    严朵心中一喜,逐条打开其他的短信。

    宇宙我最大:你这里面连个通讯软件都没有,真不方便。

    ……

    宇宙我最大:这玩意的内存空间简直小得令人发指,我知道把自己反复压缩了多少次才能进来的嘛。

    ……

    宇宙我最大:这么微弱的光线,要摄像工具有什么用?

    ……

    宇宙我最大:人呢?你到底在干嘛?不会还在上课吧?

    宇宙我最大:都上了几个小时课了,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爱学习的智慧生物……

    ……

    宇宙我最大:好吧好吧我去休眠了,你上完课记得回复我,我就收到回复就会退出休眠状态。

    宇宙我最大:……

    宇宙我最大:算了,记得一定要回复我。

    ……

    看完所有的短信,严朵微微一笑,回复道:我不是在上课,是睡着了,现在已经醒了,晚上当然黑了,现在是白天,你可以出来看看啦。

    回复完信息严朵就把手机放进包里出去洗漱。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手机又收到了几条短信。

    宇宙我最大:可是我还是看不见啊。

    宇宙我最大:你把这玩意清理一下,否则我为了节省空间不得不开始删除记忆了。

    宇宙我最大:还有你最好装一个通讯软件,这个通讯程序很原始很不方便。

    严朵看看时间,回复他:好的,我抽空清理一下,现在我要出门了。还有,我把手机挂在脖子上,你可以看看,路上你可以随意看,但是到了学校我就得把手机收起来了,因为学校不允许携带手机,你也别再打开我手机的音量了,会被老师发现的。

    推着自行车离开家门,一路上大宇小朋友都很安静,可能正忙着通过摄像头查看外面的世界,路过一家卖数码产品的小店时,严朵犹豫了一下,果断靠边停车,进店买了一张这家店里容量最大的扩展卡。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玩意,但是现在她已经通过“火焰女皇”玫瑰赚了好几千元了,一张扩展卡的钱不过是小意思。

    到了学校严朵把脖子上挂的手机拿下来塞进包里,再走进学校,整整一上午,大宇小朋友都很安静。

    中午放学后,严朵也是一路挂着手机回家的。

    到家后,大宇终于忍不住噼里啪啦发了好几条短信。

    宇宙我最大:终于可以说话了,憋死我了。

    严朵笑着回复道:呵呵,其实你可以说话,只不过我可能无法回复罢了。现在我要关一下手机电源,咱们一会再聊。

    说完她关闭手机电源,把扩展卡装进手机里,再重新打开电源,问道:现在是不是感觉空间大一点了。

    大宇沉默了片刻,说道:容量的确是大了一点,内存还是一样小。

    严朵说: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把内存变大。

    大宇:不过起码能存下更多的东西了,谢谢你啦。

    严朵:不客气。

第一百八十五章 没事就聊

    到今天为止,这个学期开学已经快三周了,高二一班有一台电磁炉的消息不胫而走,每天晚上来排队热饭的人数量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响,还有别班同学在一班的教室里排队等着热饭。

    电磁炉的嗡鸣声一直持续到值班的老师来为止,连续几天都是如此,由于自习课前一个半小时不允许讨论,所以老师一般不会来得太早,倒是巡逻的老师从七点开始就在教学楼里到处转悠了。这种情况很容易被巡逻老师逮到,严朵和其他班干一商量,干脆在电磁炉旁边又贴了一张纸条:请外班同学在上课铃打响后自觉离开教室。

    一开始大家都还自觉遵守规定,但是时间长了外班的人越来越多,不免也会发生一点小摩擦,起初还都只是一些“你踩了我脚”、“你饭盒上的油蹭了我的衣服”之类无伤大雅的小矛盾。

    这一天晚上,高峰真的按照上次承诺的那样,请几个朋友去吃火锅,顺便向大家宣布自己和方月已经是一对了。

    因为之前对严朵提过这事,所以也把她叫上了。

    严朵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中午来的时候特意从菜场过了一下,买了一斤鸡翅膀带去。

    高峰宣布完他和方月的事,方月大大方方地举起自己的饮料杯子要敬大家,一群被虐到的单身狗们顿时嗷嗷直叫,豪迈地灌完一瓶可乐和一瓶橙汁饮料。

    严朵哭笑不得地看着几个男生大呼“怎么就没人把我也给收了啊”,顺便唾弃一番高峰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是醉了。

    高一的时候大家还比较收敛,整整一学年一班都没有传出过“谁和谁在一起了”这种话题,到了高二大家终于压抑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接二连三被人发现“谁和谁已经谈上了”。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谈恋爱这种事也是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严朵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的一段时间,班里很有可能会冒出更多的“情侣”。

    不过大部分的“小情侣们”还是比较低调的,像高峰和方月这样,还特意高调地请客向大家宣布一番实在是不多见。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么一幕,严朵居然很不厚道地想到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

    吃完火锅,一行人掐着时间,带着一身浓郁的香精味回到教室,发现教室里气氛十分不同寻常。

    此刻戴晴正一脸愤怒地站在讲台右边,张敬和几个原来二班的同学站在她的正对面,旁边是几个外班的同学,双方剑拔弩张。

    大家见严朵、童华、高峰等人回来了,教室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一点。

    严朵用眼神询问戴晴这是怎么了,戴晴挺委屈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有三个原来二班的同学来借电磁炉热饭,见电磁炉上贴了纸条要等一班的同学全部热好了才能用,就找上了高一时期的“老班长”张敬,拜托他帮个忙,张敬一时头脑发热就大包大揽地答应下来。

    随后那几个同学就走了,张敬就一个人抱着四个饭盒跑去排队,别的同学向他提出质疑,他就说这四盒饭全是他的。

    别人又不是傻子,这种话只好骗鬼,排在他后面的同学都很不满,于是就嘲讽了几句,然而张敬依然不顾大家的反对,把四盒全都热了。

    大家都觉得,如果此例一破以后“外班同学要等本班的人都用好才能用”的规定就会变得形同虚设,纷纷表示不满,结果居然就这么吵了起来。

    本来那三个外班的同学回来后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准备把饭盒拿走就这么算了,结果张敬觉得要是真的让他们现在就走了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就硬拉着那几个人不许他们走,声称“当着他们的面说清楚”。

    严朵等人去吃火锅了,于睿被杨老师叫去帮忙干活了,班里一个能压得住张敬的都没有,戴晴只好站出来和张敬对峙。

    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到了这个时间。

    严朵看看那个三个外班的同学,其实他们也十分坐立不安,估计早就想走了。

    严朵平静地对张敬说:“你还是让人家先走吧,马上就到七点了,你总不能不让人家回去上课。”

    张敬一脸怒容的看了看手表,发现真的快到七点了,只好放人回去。

    那三个同学赶紧跑了,张敬见此情形,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心里更加恼火,冷冷地说道:“现在连人都被你们赶走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戴晴怒道:“什么叫被我们赶走的,你要是不满就去把他们请回来啊,保证没人拦着你。”

    其实严朵也觉得很难办,这个问题如果不能彻底解决,类似的矛盾一定会层出不穷,得想个办法一次性解决了,哪怕回得罪一些人。

    她示意大家先回座位,然后对张敬说道:“现在没有外班的人在了,咱们自己班的事自己内部解决,犯不着在外人面前丢脸,事情刚才戴晴已经告诉我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张敬怔住了,他本来以为严朵准备把这件事向杨老师汇报,让杨老师来收拾自己,他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没想到她居然说要听听他的想法。

    “呃……”张敬沉默了片刻,然后振振有词说道,“反正我觉得自己做的没什么不对,人家火车站还允许代买火车票呢,政府机关还能代人办事呢,我代别人热几盒饭怎么了,难不成咱们班是比火车站和政府机关更严肃的场合。中国是个讲人情的地方,给人家一点方便有什么不好,非得搞得那么死板教条干什么,把人都得罪光了有什么好处。”

    严朵笑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法理不外乎人情,是这样吗?”

    “你知道就好。”张敬气哼哼地说。

    严朵点点头:“你的想法我们已经听过了,现在我来说说我的想法。”

    张敬哼了一声,低声说道:“我看你怎么说。”

    严朵说道:“张敬刚才说的大部分我都认可,法理不外乎人情,中国的确是个讲人情的地方,能给别人一点方便我们也尽量给别人方便,咱们班当然也不可能是比政府机关更严肃的场合,说白了不过就是个热饭的电磁炉罢了。我也知道咱们班有部分同学和张敬的想法一样,尤其是面对以前的同班同学时会觉得很难拒绝别人,所以干脆就不拒绝。但是你们都忘了一件事……”

    严朵顿了一下,直视张敬不屑的眼神道:“政府机关的窗口和火车站售票处是针对全国所有人的,任何人都有资格有权利去那里办事买票。而电磁炉是杨老师借来专门给我们班同学使用的,严格说起来全班五十六个人每个人都有五十六分之一的使用权,但是外人没有使用权,现在我们允许别的班同学借用就已经是在给别人方便了,如果还要得寸进尺的话,那得经过全班所有人的同意才行。”

    话音刚落,班里一部分同学嘻嘻哈哈地笑道:“就是啊,你经过我同意了没?”

    张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太夸张了吧,不过就是热个饭而已。”

    严朵的表情很认真,但心里却在暗笑:“你和你朋友合买了一辆车,结果你不经过你朋友的同意就把车借给别人用了,然后还不许你朋友生气?”

    张敬叫道:“这怎么能一样?”

    严朵说道:“怎么不一样,我国的法律对于个人财产的界定可从来没有说过价格高的才受保护,价格低的就不受保护。”

    “喂喂喂——怎么又扯到法律上去了。”张敬一脸崩溃。

    严朵重生回来后,已经很习惯这样一本正经地扯淡了,她的知识面比一般的高中生略广,信口开河的段数也更高,别说是这群十几岁的少年,就是成年人有时也会被她说得头发昏。

    当然这种耍嘴皮子的方式是不可能让人服气的,所以她这一次还是以说理为主,举的都是那种比较有说服力的例子。

    严朵笑笑:“随便举了例子而已,说白了就一句话,卖人情可以,但是不能影响班里其他人热饭。说句实在话,拿大家公用的东西来卖人情,也不是什么可取的行为。”

    张敬:“……”

    ……

    一场风波暂时消弭于无,但是只要“老一班”和“老二班”的问题还在,以后类似的事情还是会不断发生,所以严朵抽空找张敬聊了聊。

    她既没有提要求,也没说他哪里做的不对,而是先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其实和你们一样,纪律上也挺随意的,压根不拿老师当回事,班干们也都爱管不管。”

    张敬刚被严朵怼了,心里对她有点抵触,懒洋洋地回了句:“那又怎么样?”

    “后来嘛……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严朵言简意赅。

    “哦?”张敬虽然看起来还是兴致缺缺,但实际上已经被严朵挑起了好奇心。

    等了半天不见严朵继续往下说,他忍不住追问道:“怎么回事?”

    严朵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说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其实就算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你看看倪鹏飞这一年的变化有多大,就知道我们这一年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倪鹏飞那是什么人啊,连老师都敢调戏的,全校谁不知道倪鹏飞的名字。

    张敬疑惑地瞅了倪鹏飞一样,看起来的确和传闻中不符,这小子似乎挺老实的,开学到现在从来也没见过他惹是生非。

    严朵伸出两根食指拼成十字,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光第一学期杨老师就找他单独聊了十次!”

    “十次?”张敬也挺震惊的,他光知道杨老师喜欢找人唠嗑,没想到居然这么疯狂,做班主任的难道不是应该都很忙吗?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疑惑:“那杨老师找你聊过几次?”

    “没事就聊吧。”严朵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没事就聊……张敬觉得自己一定是上了个假学校,以前荆老师从来不找学生聊天,他上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没跟老师聊过天。

    严朵倒也没说假话,第一学期的时候杨老师找倪鹏飞聊天的次数是最多的,就算没有十次七八次也是有的。至于她自己……每次去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都会聊两句,的确是“没事就聊”。

    见张敬还是一脸不敢置信,严朵拍拍他的肩膀,满脸真诚地说:“估计你对咱们班的情况还不太习惯,所以友情提醒一句,最近杨老师说不定会找你聊天,不过你也别担心,杨老师不骂人,就是不停地聊天,也没什么的可怕的。”

    张敬又被唬了一跳:“好好的,干嘛要找我聊天。”

    严朵的表情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你也知道杨老师重视纪律,最近班里的纪律……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张敬明白了,这是在变相提醒他值日的时候班里纪律不好吧,他有点不高兴,故意问道:“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早告诉我的话,我就管得严一点了,现在可倒好,我被杨老师盯上了,你说怎么办?”

    严朵淡淡地说:“哦,那是因为之前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我一直觉得跟你脱不了干系,所以不想告诉你。再说这种事也不一定非要我告诉你,咱们班大部分人都知道,你要是和大家相处得好一点,早就应该知道了。”

    张敬有点噎:这还怪我咯……

    姚瑾瑜和郑敏容在卫生间里说三道四被丁茗雪和严朵逮个正着的事张敬当然知道,这事倒真的和张敬没什么关系,但是以他的性格也说不出“这事与我无关”这种话,毕竟姚瑾瑜和郑敏容他们那么“信赖”自己,所以严朵光明正大地说出“我怀疑这事与你有关所以故意放任你想让你被杨老师盯上”的时候他居然无言以对。

    再说这的确不是什么秘密,连他自己都知道杨老师喜欢找人谈心,只不过不知道居然夸张到“没事就聊”的程度,怪就怪他从来没想过要和班里其他人打好关系。

    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张敬,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有各种原因在里面。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造假文化

    高一时期,二班的人就经常对一直压在自己头上一班进行各种恶意揣测,揣测到后来他们自己都信以为真了,所以在二班同学的印象中一班的人统统都是倨傲自大、装腔作势、看人鼻孔朝天那种,所以当他们进入高二和传闻中的“一班同学”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后,看人的时候直接就带上了有色眼镜。

    张敬本人其实是那种谁也不愿意得罪的人,一开始他也有心想在新的班级里好好经营自己的人际关系,争取在新环境中依然能像以前一样混得风生水起。然而当他的“老同学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新班级规矩太多了,还是以前张敬当班长的时候好”云云,张敬就骑虎难下了。

    一方面他不想让“老同学们”失望,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太过得罪新同学,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当了副班长后就什么事都不管,这么一来“老同学们”就变本加厉地怀念起高一的日子。

    张敬是个十分要强,但骨子里却很绵软的人,很容易被人带歪,当“老同学们”不断的在他面前痛斥新班级新同学的种种不好后,渐渐地他就觉得这个班级的确不如以前,现在的班干也个个比不上自己,都是一群不懂变通不通人情的死脑筋,不满的情绪在心里逐渐累积,在“代别人热饭”事件中他的情绪终于小小地爆发了一次。

    但是也正是由于张敬是个很容易被人带歪的人,所以当他被严朵长篇大论一番忽悠之后,他渐渐又觉得严朵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自己的做法好像……似乎……大概……有点不妥。

    总的来说张敬这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阴谋诡计什么的他是不屑去做的,顶多就是耳根软罢了。

    当然,耳根软的人也很好忽悠就是。

    严朵打完一棒不忘给个甜枣。

    “你以为杨老师为什么选你当副班长?”

    张敬说:“为什么?因为我原来是二班班长?”

    “笨!”严朵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么明显你就看不出来?”

    张敬还是一头雾水。

    严朵叹了一口气:“因为你人缘好啊!”

    张敬:纳尼!!!

    严朵一本正经的说:“你就没发现咱们班班长和副班长的比例一直都是一个男生两个女生,女生细心又有耐心、亲和力强,这时女生作班长的优势,但是女生也有很多做不了的事,这个时候就需要男班长出面了。”

    张敬立刻就听懂了,的确有些事情男生出面比女生出面要更好,比方说遇到不服管的男生,需要有人演白脸的时候,再比如需要拉架甚至需要以暴制暴的时候……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吧?张敬丢给严朵一个疑问的眼神。

    严朵回以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然后隐晦地暗示道:“这些事肯定需要一个人缘好的人来做,人缘不好的谁听你的啊!就像我如果管管女生还好,男生就有点压不住了。”

    坐在旁边一直在默默偷听的吴超军泪流满面:你管不住男生,你以前当生活委员的时候我就没见你管不住谁过,还真敢说啊……

    张敬悟了,大彻大悟,原来杨老师居然对自己寄予厚望!结果自己不仅没领会杨老师的意思,还消极怠工了这么久,估计杨老师肯定很失望。

    他一咬牙,不就是管纪律吗,又不是没干过,女生都能干的事自己还能干不好。

    虽然张敬对严朵的话依然半信半疑,严重怀疑所谓的“没事就聊”和“最近就会找他聊”是不是严朵在故意吓唬他,但是第二天班里的纪律还是明显好了很多。

    谁也没有料到,当天下午杨老师就“召唤”了张敬。

    也不知道杨老师到底和他聊了什么,张敬回来的时候就像走在云端里,看到严朵时还愣了几秒钟,一种“果然老师的心腹爱将,居然把杨老师的意思领会得如此深刻”的感觉油然而生。

    因为杨老师找他谈心的内容基本上和严朵说的差不多,大致就是“女生有些事不方便做,我特意把你挑出来就是为了挑大梁的,身为男人,以后需要你出面的时候你就要主动站出来,别让女生为难,以后班里的纪律就交给你了”,不得不说严朵对杨老师的忽悠模式的确是十分了解的。

    其实作为原来高一一班的人,大家都知道杨老师耳目通神,新班级学生之间分成了两个“派系”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他。

    但是杨老师也有一句座右铭:“人际关系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所以严朵料定杨老师不会插手这件事。

    至于找张敬谈心,那是迟早的事,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敬从班长变成副班长产生了明显的心理落差,杨老师一向关心学生的情绪问题。

    而杨老师给学生打气的一贯作风就是三段斩“你很不错”,“我看好你”,“别让我失望”,对于老一班的同学来说这招已经不怎么新鲜了,但对于张敬来说,简直就是戳中了他的要害。

    当然,如果杨老师不找张敬谈心那也没什么关系,不是还有意识控制技能嘛,所以严朵一点也不担心。

    她相信,搞定了张敬,其他人的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

    ……

    为了满足大宇看看严朵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愿望,每到周末严朵就把手机挂在脖子上到处闲逛。

    大宇是个拥有强烈好奇心的“年轻人”,除了对摄像头的清晰度表示不满,基本上无论严朵逛哪他都没意见。

    上个礼拜天严朵逛了商场和公园,这个礼拜天严朵准备带大宇去逛鸿北路。

    鸿北路是一个古玩交易市场,当然这里不仅仅卖古玩,邮票、玉石等有收藏价值的东西,不过本地人都知道这里假货远比真货要多得多,在鉴别真假这方面没点真功夫的人最好别在这里冒充行家,免得荷包受伤。

    严朵之所以选择逛这条路,除了想让大宇了解了解本国的古代文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梅倚梦最近迷上了集邮。

    严朵见过梅倚梦的集邮册,一套特别有价值的邮票都没有,梅倚梦选择邮票的唯一标准就是——好看。

    梅倚梦的集邮册里全是色彩鲜艳或者主题比较有个性的套票,据说全是她在鸿北路买来的,近一年里她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了买邮票上。

    所以她今天既可以陪梅倚梦看邮票,又能带大宇“看世界”,真是一举两得。

    趁着梅倚梦在某个小商贩的摊子前卖力地翻看邮票的时候,严朵脖子上挂着手机,耳朵上带着耳机,蹲在一个古玩摊子前对着耳机上的麦克风低声说道:“这个是佛像,是地球上一个叫做‘佛教’的宗教中的神明的塑像,佛教是地球的三大宗教之一,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可能起源于一个叫做尼泊尔的国家。”

    这时耳机里响起一个语气毫无起伏的电子音:“为什么是可能?”

    严朵低声说:“因为也有人说起源于另外一个叫印度的国家。类似的神明在佛教传说中有很多,这一尊佛像的原型是弥勒佛,唔……传说中弥勒佛是佛教创立者释迦摩尼的继任者。”

    耳机中电子音再次响起:“哦……长得真富态啊!”

    和严朵相处了几个月,大宇已经学会了用中文吐槽。

    另外,自从严朵给手机加了扩展卡后,大宇就有了更多的空间折腾手机内的系统文件,最近他终于成功地把自己和手机听筒和话筒连接在一起,现在他已经可以和严朵直接用语音交流了。

    大宇又问道:“那你说的那个创立者释迦摩尼又长什么样?”

    严朵在四周找了一圈,巧的是附近一尊释迦摩尼像都没有,不过却给她找到了一尊观音像。

    严朵说:“我没找到释迦摩尼像,不过找到佛教故事中另外一个非常有名的角色,观世音菩萨……”她把手机摄像头转了方向,对准观音像,“在我们国家观世音是比释迦摩尼知名度更高的一个神明,据说她能闻声救苦,而且化身千万,可男可女,在我国唐代以前以男相居多,现在以女相居多,所以在神话传说中观世音更具戏剧性,也更接地气。”

    大宇说:“可男可女,那不是很正常吗?”

    严朵说:“……在地球上这一点都不正常。”

    大宇说:“哦……我忘了,你们生下来就只有一种性征对吧,真可怜,连选择性别的权利都没有。”

    严朵咬牙切齿地说:“但是起码我做女人做得很开心,不想某些人明明不想做女人,但很快就要被迫变成女人了!”

    大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才不会变成女人!”电子音听来依然没有任何语气波动,但是严朵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这句话大宇绝对会怒吼着说出来的。

    严朵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回到邮票摊子那找梅倚梦。

    梅倚梦刚挑好一套年味十足的年画主题邮票,色彩十分鲜艳,很符合梅倚梦一贯的审美。

    她十分显摆地把新买的邮票展示给严朵看,严朵假装不经意地把摄像头转了过来,让大宇也看看邮票的样子。

    “好看吗?”梅倚梦问。

    严朵说:“好看。”其实她一点也没觉得哪里好看,所有的邮票在她眼里都差不多,不过颜色确实很扎眼就是了。

    梅倚梦把邮票递给摊主,问道:“这套多少钱。”

    “二十。”摊主瞅了一眼,开了个价。

    “老板,我都光顾你家这么多回了,什么价我还不清楚啊,八块吧。”梅倚梦熟门熟路地开始还价,严朵觉得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她开始看这个摊子上的其他东西。

    这个摊主卖得特别杂,除了邮票、钱币、粮票、徽章他还卖摆件、雨花石等一些没什么收藏价值的玩意,估计是卖给外地来旅游的人当纪念品的。

    严朵甚至还在角落里看到两个崭新的老式收音机、一把没开刃的匕首。

    “这些就是文物?”大宇问道。

    “不,只是一些收藏品而已。”严朵回答道,“这里很难找到真正的文物,大部分都是假的。”

    “为什么要制造假的文物呢?用来行骗吗?可是真假不是只要使用仪器稍微一鉴定就知道了吗?”大宇对于地球人的造假文化完全无法理解。

    严朵也纠结了,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怎么说呢?”严朵组织了一下语言,硬着头皮解释道:“虽说的确有很多黑心的造假商贩用假货来骗钱,但假货其实也是有一定市场的,比如说很多人都喜欢把一些仿制品摆在家里提升自己的格调,而且特别优秀的仿制品其实也算是一种艺术品。至于你说的鉴定,地球上的文物鉴定主要还是靠鉴定专家们肉眼鉴定,仪器鉴定一般只能鉴定文物的质地和年代而已,但很多文物的价值通常不在于质地和年代,往往体现在文化价值、艺术价值和稀缺性上,这个就需要专家去判断了。”

    “原来如此。”大宇说,“我们那个星球的情况和你们地球有很大的差别,所以你不解释一下我很难理解你们的造假文化。”

    严朵:造假算不上一种文化……

    “我们的星球很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段科技文明的鼎盛时期,后来由于一些我们无法了解的原因,发生了严重的历史断层,那些文明都消失了,现在的我们对于那个年代而言落后得就像是原始人一样,现代的考古学科根本就是在历史遗迹中寻找曾经那个高科技文明,把那个文明留下的痕迹作为参照,以此来提高现代的科技水平。什么艺术价值文化价值,通通都是次要的,所有人都疯狂地想要回到那个曾经的文明鼎盛时期。”大宇十分感慨地说,“这么一想的话,虽然你们地球人的科技水平不如我们,但是你们能悠闲地发掘和享受先人留下的历史文化,起码在文化领域的发展水平你们是走在我们前面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生者

    这么多天来,大宇一直在吐槽地球文明到底有多么落后,突然间说出这么深刻的一番话,严朵都有点不习惯。

    于是严朵热情地给他出主意:“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历史文化研究中心啊,文化这个东西也是一种潮流,如果有人去引领潮流,说不定很快就发展起来了。”

    大宇沉默了片刻,突然惊喜地说道:“对啊,你说的有道理。”

    严朵:“嗯,嗯。”

    大宇:“那你要多带我到处看看,我要学习学习地球文化,回去做个参考。”

    严朵:“我尽量。”

    大宇:“不过说实话,虽然你们这个文明这也有那么一咩咩优点,但是打死我都不愿意在你们这里生活,实在太原始了,交通工具居然是动物,实在太残忍了。”

    严朵莫名:“啥?动物?”

    大宇说:“前两天在你家电视上看到的,那几个穿着得花花绿绿的人不是都骑着一种动物出门的吗?而且还在那种动物身上装配各种控制器具,甚至还用鞭子抽打它们。”

    严朵哭笑不得:“那是马,你说的那部电视剧是古装片,现在已经没有人骑马了。”

    大宇说:“好吧,就算现在没有人骑动物出门,我还是觉得你们太落后了,排泄之后居然还要手动冲水,实在……”

    “等等。”严朵打断他,“你怎么知道上过厕所要手动冲水。”

    大宇说:“上次你上厕所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没拿出来,后来你一弯腰手机摄像头就露了出来……”

    “啪!”严朵面无表情地把耳机接头从手机上拔了下来。

    行啊,你小子(默认大宇性别为男)居然敢偷看我上厕所,姑奶奶要你好看!

    她一声不吭地把耳机线绕成一团塞进包里,用这种方法拒绝与宇宙我最大交流,也不去帮忙调整视角,任由手机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

    十分钟后严朵和梅倚梦逛到一家卖水晶饰品的店铺里,两个人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水晶珠子,想自己DIY一条手链。

    突然间脖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短信的声音,严朵条件反射地打开手机查看一下短信内容。

    宇宙我最大:你怎么能这么残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严朵顷刻间被雷得外焦里嫩,连自己上厕所被偷看的事都忘记了,满脸黑线地回复道:……我说……你这句话跟谁学的。

    宇宙我最大:你母亲昨天看电视的时候听到的,我觉得这么段台词特别好,同样几个词稍作修改之后就能组成一段这么长的对话,而且每一句都各有各的含义,充分体现了你们语言文化的精髓,你之前说的一点都没错,中文果然博大精深,像我这样只靠翻译程序是无法理解其中内涵的。

    严朵:果然无意识的嘲讽打击面才最大最毒辣……

    宇宙我最大:不过还是不明白你刚才到底在生什么气啊,你弯腰冲水的时候摄像头才露出来,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再说就算看见了又能怎样,你有的我都有啊……

    严朵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和他继续交流下去了,然而大宇还在那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宇宙第二大:话说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地球人的想法,前天看的那个电视剧也是这样,那个女的被人看了XX就要去寻死,她到底为什么要去寻死啊,被人看了就看了呗,又没有掉块肉……

    严朵直接把耳机接口插回手机上,对着麦克风说道:“你要是再啰嗦以后就禁止你看电视。”

    那头果然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对于大宇来说不能看电视果然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梅倚梦挑完水晶走过来问道:“严朵,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总是在自言自语啊?”

    严朵囧,真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她几乎是不暇思索地解释道:“其实,我是在背单词。”

    而严朵的内心其实是:其实我是在和一个异次元、无性别、致力于成为男人、计算机高手、长相不明的智慧生物的意识体在交流,你造吗?你造吗?你不造……

    说起来为什么最近的生活越来越玄幻了呢,捡了个游戏机能让人拥有超能力,买个了手机里面还住进了异次元生物,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啊……

    ……

    自从得知严朵居然连逛街都在背单词,梅倚梦顿时对她五体投地了,果然年级第一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得到了,起码在勤奋这方面自己就远远不如严朵。

    于是乎梅倚梦大彻大悟了,未来的日子里将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到了高二升高三那一年的期末考试,梅倚梦终于跻身年级前五的行列。

    不过严朵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句戏言引起的。

    后话暂且不提。

    逛完文玩这一段路,严朵和梅倚梦又来到玉器和观赏石一带。

    趁着梅倚梦兴奋地试戴一个镯子的时候,严朵故意向梅倚梦科普起了中国的玉文化,实则是说给大宇听的。

    说到源远流长的中国玉文化严朵就格外自豪,因为这是中国独有的文化,很多歪果仁根本无法理解。而提到玉文化就不得不提一下外国的宝石价值评估标准。

    “国外对宝石价值评估标准是非常严苛的,尤其是钻石,具体分为净度、切工、颜色和重量四个方面,然后根据这四个标准进行分级,再根据级别来定价,所以没有经过切割的钻石通常很难定价。而其他的宝石虽然在切割方面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但净度、颜色、重量依然是衡量价格的重要依据。但是到目前为止,国际上对于玉石都没有定价的统一标准。”严朵得意地说。

    梅倚梦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大宇十分不解:“有统一的评估标准难道不好吗?”

    严朵解释道:“虽然在市面上流通有统一的标准会比较省事,但是也在某种意义上降低了这些宝石的文化价值,这些宝石不得不全部被切割成固定的形状,即便想为它们增加一点艺术效果也做不到,因为它们必须严格按照国际标准定价。但是玉石就不同了,同样一块原石从不同的雕刻师手中做出来价格或许会天差地别。”

    梅倚梦笑道:“我妈妈就特别喜欢翡翠,尤其是珠链,每次经过玉器店都要看很久,前几年她去云南玩的时候还给我带了一个佛像挂坠,可惜不知道给我丢哪去了。”

    耳机里大宇问的却是:“那么玉石的价格完全取决于雕刻师?”

    严朵沉默了一会,等到梅倚梦和玉器店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她才小声告诉大宇:“当然不是,玉器本身的品质才是决定价格的主要因素,但是雕刻师能赋予它们新的价值。”

    她还特意举了两个有名的案例“风雪夜归人”挂件和“岁寒三友”笔筒,一个从100元增值到几百万,一个从100万增值至到数亿,把“艺术价值”这四个字体现到了极致。

    当大宇表示想看一看这两件艺术品的时候,严朵不小心说漏了嘴,表示它们现在还没有诞生。

    说完严朵和大宇同时愣住了。

    大宇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说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个重生者。”

    那一瞬间严朵连“杀人灭口”的念头都冒出来了。

    当然恐怖的念头每个人都会有,但是真正会把它们付诸行动的毕竟只是少数,严朵现在心里更多的是紧张。

    她强迫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试探道:“你好像对重生者很了解?”

    “当然很了解。”大宇说,“不过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等有空再慢慢告诉你吧。”

    严朵“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陪梅倚梦逛完玉器店,又去看了一圈昆虫标本,才离开鸿北路。

    回到家里,顾丽平和严建军都不在家,严朵急不可耐地打开手机音量,说道:“现在有空了,可以说了吧?”

    “其实我母亲就是一个重生者!”大宇说。

    “啊?”严朵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道了,她试探着问道:“你知道重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大宇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而且虽然我母亲与万V公司有合作,但是在我所认识的玩家中也只有我母亲一个是重生者,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

    就在刚才,大宇说出“我母亲就是个重生者”的时候严朵一度以为玩家中重生者是很普遍的现象,没想到连大宇这样的高级玩家也只见过两个重生者而已。

    大宇又说道:“我的母亲倒是认识好几个重生者,都是她在研究重生这一现象的过程中认识的,她(此处默认为女性)研究了半辈子,才总结出几个重生者的共同之处。”

    严朵问:“什么共同之处?”

    大宇说:“首先每一个位面只有一个重生者,目前还没有在同一位面发现两个重生者,其次重生者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万V公司确定了某个位面的玩家,并把游戏载体传送到那个位面的过程中出现了差错,玩家收到载体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要迟了很多,就会有一定的几率出现这种现象,具体原因不明。”

    严朵说:“也就是说我本来应该更早得到这个游戏机,但是有与某种原因游戏机来晚了,所以我就重生了?”

    大宇说:“是的,还有最后一点,这些玩家重生后的时间点就是万V公司原计划中玩家应该收到载体的时间点。”

    严朵一拍大腿:“无论怎么看这件事都和万V公司有关吧!”

    大宇却说:“不,万V公司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时空方面的探索,我们都还处在初级阶段。”

    严朵又问:“为什么同一个位面都只有一个重生者呢?”

    大宇解释道:“其实谁也不敢说一定没有这种位面,只不过根据理论研究,如果时空中同时出现两个重生者,就会给这个时空正常运作造成重大影响,甚至很有可能毁灭这个时空,所以有的专家猜测拥有两个重生者的时空都已经被毁灭了。”

    严朵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么重生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吗?”

    大宇说:“目前没有发现任何负面影响。”

    “那就好。”严朵松了一口气。

    大宇却有点委屈(严朵猜的)地说:“可我觉得一点也不好。今天后半程逛得太急了,我有好多地方都没有看到,你要补偿我。”

    电子音实在是听不出来任何语气,但严朵却莫名觉得大宇小朋友是在撒娇,看在他今天帮自己解答这么多问题的份上,严朵也不想拒绝他小小的要求,她试探着问道:“那我下个礼拜再带你去看看。”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大宇说道。

    严朵居然被电子音萌到了,两个小时前自己还想杀人灭口来着,感觉有一丢丢心虚。

    ……

    到了周一,又轮到张敬值日,大清早张敬在讲台上敲着板擦吼道:“安静安静,早自习铃声已经响了,除了看书其他事都不许干。你,就是你,煎饼果子赶快收起来,别以为低着头我就看不见了,整个教室都能闻到煎饼味……”

    尤志远赶紧把剩下的煎饼果子统统塞进嘴里,噎得他差点没厥过去。

    自从张敬开始发力,戴晴和严朵顿时轻松了不少,像这一类需要扯着嗓子吼的工作基本上已经被张敬包揽了。

    就连戴晴都曾囧囧有神地向严朵表示自己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就从来没这么闲过,所以有点无聊。

    严朵对此深表同情,建议她向张敬提出抗议然后把工作抢回来,戴晴直接回以严朵两个卫生球。

    对于张敬到杨老师办公室走了一圈,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老二班的人都十分惶恐,他们也曾偷偷问过张敬,杨老师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张敬始终避而不谈。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他们最近看见杨老师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没有几个人知道张敬在和杨老师“谈心”之前曾经和严朵聊过一次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追到一个大麻烦

    那个人显然也吃了一惊,笨拙地做了一个闪避的动作,过了好几秒才发现自行车压根没撞到自己。

    两个人一打照面,严朵愣住了,对方居然是暑假期间和严朵闹得很不愉快的爷爷。

    严老爷子看见严朵也是同样的反应,虽说是自家孙女,但压根就没什么感情,而且之前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又是这样突然地在路边碰上,所以气氛颇为尴尬。

    祖孙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自行车上一个站在路边,别扭地对视了一阵,老爷子率先做出反应,十分冷漠地转身准备离开,结果转身转得太急,不小心把脚扭了,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严朵本来也准备调头就走的,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走不了了,她无奈把自行车放在一旁,走到严老爷子身边问道:“怎么了?要不要紧?”心里想着要不要给小姑打个电话。

    严老爷子似乎疼得很厉害,一直躺在地上直哼哼,但就是不回答严朵的问题。

    严朵简直都要翻白眼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闹脾气,你老人家今年其实不是六十多,是六岁多吧。

    然而当她凑近了一看终于发现不对了,严老爷子刚才摔倒是左脚一软才倒下的,所以应该是扭了脚,可是现在他却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口中一直发出“啊啊”的声音,严朵这才知道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

    难不成是心脏病?严朵顿时慌了手脚,赶紧跪在地上问道:“是心脏问题吗?身上有带药吗?!”

    老爷子勉力摇了摇头。

    严朵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她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应该先打10。

    她赶紧用手机拨通了10急救电话,把地址和情况都说了一遍。

    打完急救电话严朵稍稍放心了一点,然而这个时候老爷子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严朵又慌了手脚。

    也不能在这干等着啊,总得想办法急救才行,问题是她根本不懂得怎么急救,而且她连爷爷到底是不是心脏病都不敢肯定。

    她想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人能帮忙,可是这个地方平常本来就很少有人,刚才倒是看见一个抄近路的学生,但是那孩子一看见这症状居然直接吓跑了。

    又不是凶杀案现场,你跑什么啊,严朵急得都快哭了,好歹帮我去叫几个人来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过路的人从这里经过,见此情形问道:“这老爷子怎么了?”

    严朵眼眶里含着泪抬起头,在看见对方的脸那一瞬间严朵又吃了一惊,所谓冤家路窄,今天居然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应验了两次,这个人她也是认识的,而且也有一点过节,就是上次失火的那家饭店的老板谢忱。

    但是这个时候严朵一句顾不上对方是谁了,她急匆匆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扭了一下脚摔倒了,然后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谢忱大步走了上前,检查了一下,然后把严老爷子放平躺下,给他解开衣服和裤带,并对他说:“大口呼吸。”

    严老爷子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立刻就照着做了。

    做完这一切谢忱问道:“老爷子平常有心脏病吗?”

    “我也不知道……”严朵茫然地说。

    “体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心律不齐?”谢忱又问道。

    严朵张口结石。

    谢忱皱着眉头说道:“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怎么做人孙女的?”

    这个人似乎真的很喜欢教训别人,严朵虽然被教训得超级不爽,但这个节骨眼上又没办法详细解释自家那点破事,只好默不作声。

    这时严朵的手机突然间震动了一下,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压根没空去看。

    在等待的过程中严朵分别给严建军和小姑严卫华打了电话,严建军虽然好几年没回过家,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还不至于放着不管,当下叫严朵先跟着急救车去医院他马上就到,小姑的工作单位离这里比较远,即便是放下电话立刻就赶来,起码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距离这个位置只有五六分钟左右车程,但是这一带学校和小区都很多,所以路上比较难走,急救车到的时候距离严朵拨打10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也不知道谢忱给严老爷子松开衣服,让他大口呼吸的方法是不是真的起作用了,急救车来的时候严爷爷的情况居然比之前好了一点,起码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因为这条路特别狭窄,急救车即便能进来也调不了头,所以急救人员是抬着担架冲进来的。

    谢大老板这种时候倒是厚道,没有见救护车到了就把严朵一个人丢下不管,而是帮忙把人送上急救车,又陪着她一路把人送到医院,还帮钱没带够的严朵垫付了出车费和急诊挂号费才离开。

    看在人家帮了自己大忙的份上,就算严朵之前对谢忱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烟消云散了,真诚地向谢忱表示感激。

    “麻烦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严朵说道。

    谢土豪似乎对这点钱根本不屑一顾:“我可能没有时间为了这个专程跑一趟。”

    但是严朵却很坚持:“要不你留个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直接打进去。”

    谢土豪皱了皱眉。

    严朵立刻想到也许人家不愿意把银行卡号给自己,毕竟银行卡什么的可都是和钱挂钩的,和有钱人交流就是痛苦,那么还有什么方法能把钱还给他呢,她苦着脸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突然间又想到一个点子:“要不我把这个钱直接给你冲进手机里当话费吧?”

    如果连手机号都舀保密,那她就真的没办法了,有钱人的世界她真心不懂啊……

    谢土豪居然被她生无可恋的表情逗乐了,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间笑了起来,说道:“随便你吧。”

    这是一个护士站在走廊上喊道:“严鸿永的家属在哪里?”

    严朵答应了一声,匆匆用手机打了一下谢忱的手机号,然后赶回急诊室。

    当严建军赶到医院的时候,严朵正拿着一沓缴费单发愁,她现在是小有资产没错,但谁没事去学校上学还带那么多钱啊,严建军的出现简直就像救星那样及时。

    “那个……怎么样了?”严建军满头大汗地问道,因为很不习惯使用“你爷爷”这三个字,所以他直接用“那个”来代替。

    “送到医院的时候症状就已经缓解了不少,所以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但是……好像有冠心病,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严朵平静地把缴费单塞给严建军,然后把情况详细向他解释一遍,“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我觉得爷爷会突然犯病应该是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

    严建军接过缴费单,随口问道:“情绪波动太大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因为在路上突然遇到我。”严朵说。

    严建军翻缴费单的手突然间停了下来,三秒钟后他又继续翻看缴费单然后“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缴完费严建军就把严朵赶回家了。

    “你还没吃饭吧,赶快回家吃饭吧,我在这就行了。”严建军说。

    这一点严朵倒是不反对,入院的是爷爷又不是奶奶,严朵一个女孩子压根帮不上忙。

    离开医院的时候严朵又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小姑,上回见到小姑的时候严朵还是个小胖妞,所以小姑压根就没认出严朵,和她擦肩而过。

    严朵本想打声招呼,但想想急诊病房就这么大,今天病人又不多,进去就能找到人,所以就没多那个事,自己先回家了。

    出了医院大门才想起来自己的自行车丢在学校附近的那条小路边,自己是跟着急救车来的。

    想到从医院回到那条小路还要走上二三十分钟,已经折腾得十分疲惫的严朵顿时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我特么还要上下而求索,坑也,坑也……

    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学校方向走,走了五分钟左右,突然间严朵眼前一亮,马路边一个卖糖葱的小摊旁蹲着一个穿附中校服的男生,嘴里咬着一根糖葱,双手还在熟练的往袋子里装糖葱和糯米糍,那侧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于睿!”严朵惊喜地叫了一声。

    于睿手上的动作一顿,嘴里咬的糖葱啪嗒就掉在地上。

    “想吓死人啊!”他抱怨道,遗憾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糖葱。

    严朵嘻嘻哈哈地说道:“别那么小气,不就一根糖葱吗。”然后她对卖糖葱的摊主说,“老板,你看他买了这么多再多送他一根呗,他特喜欢吃这个,回头肯定还来照顾你家生意。”

    “正常一点行不行。”于睿无语了,有这么自来熟的人吗。

    摊主笑道:“行啊,一定要再来啊!”

    还真的多送了于睿和严朵两人一人一根碎的。

    严朵乐呵呵地咬了一口糖葱,于睿则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糖葱,觉得自己好像是从火星来的一样。

    于睿结账的时候,严朵嘴里含着糖葱,含含糊糊地说:“碰到你真是太好了,带我一截吧。”

    于睿问道:“去哪?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啊?”

    严朵说:“就去咱们学校门口,自行车骑是骑了,不过……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于睿说:“我……在学校写作业忘记时间了。”

    严朵:“……你牛。”

    其实于睿今天故意留在学校写作业,就是因为家里的存货(甜食)都没了,想补点货,但是又不想让班里其他人看见,结果写作业写得太投入,回过神来已经快八点了。

    没想到这么晚出来居然还是让同学撞上了,想到这个于睿就是一阵气闷,忍不住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帮我表姐买的。”

    说完他又后悔了,人家根本就没问这事,自己多这个嘴干嘛,说不定反而容易引人怀疑。

    “哦,就是你那个喜欢在家囤积零食的表姐啊,我好像听你说过。”严朵倒是一点也没多想,就随口答道。

    “呃……就是她。”于睿说。

    从喜欢囤积零食这个角度来说,其实他们表姐弟俩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于睿的表姐囤的零食里面有大量的瓜子、肉干和薯片,不符合于睿只爱甜食的喜好,所以蹭了表姐几回零食后他就决定以后还是自己买了,也省的表姐回回都翻他白眼。

    “那你俩很像啊。”严朵笑着说。

    很像?什么意思,难道是指都爱吃零食?NONONO,我什么时候给你们留下过这种印象,这是个错误!

    但是严朵压根没解释,直接蹦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告诉他直接往学校方向走,于睿想问又不敢问,憋了一路。

    回到那条小路,见自行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严朵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走得太急,连车锁都忘记上了,钥匙都还挂在上面。

    看到这样一幕,于睿的眼睛都直了:“我说你被人绑架了啊?钥匙都不拔。”

    提到这件事严朵就一肚子郁闷,她一边推车走出这条小路,一边随口抱怨了几句,只是没提她家那点糟心事,但是于睿还是听出来一点问题。

    “你爷爷看见你心脏病就犯了?你挺不受你爷爷待见啊,他该不是重男轻女吧?”于睿总觉得这情况挺诡异的。

    重男轻女?严朵仿佛突然间被点醒了,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要不怎么解释爷爷这么多年来令人费解的态度。

    ……

    回到家后,严朵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丽平赶紧帮她热了饭。

    严爷爷的事顾丽平显然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压根连问都没问一句,显然一肚子怨气还没散。想想也是,自家宝贝女儿给打得差点破相,哪个当妈的不恨得牙痒痒。

    但是严朵却一直记挂着于睿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米饭,一边含糊地问道:“妈,我爷爷是不是重男轻女啊?”

第一百九十章 欧阳大家也是性情中人

    顾丽平端着盘子的手一顿,说道:“虽说他是比较看重男孩,但是你爸说严海阳当年出生之前你爷爷还特意想了两个名字,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而且他对你小姑也很好啊,没听说他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

    严海阳没出生就给想了两个名字,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这待遇差别,简直人神共愤了都。

    既然不是重男轻女,那就奇怪了,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二婚的缘故?实在是有点说不通,哪有这种事情记仇记个十几年的。

    不过毕竟已经十几年下来的,严朵和顾丽平都挺淡定了,尤其是严朵,想着想着居然就想到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去了。

    她突然问道:“妈,为啥严海阳就取了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字,我的就随随便便取的名字?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顾丽平闻言大囧,说道:“你的名字是你姥爷给取的,因为你姥姥叫云生,不是有一首欧阳修的词,里面有一句是什么‘一朵云生袖’,你姥姥姥爷当年刚结婚的时候,好像你姥爷给你姥姥写情书的时候有过这么一段,本来你姥爷想给你取名叫严一朵的,但是你爸觉得怪怪的,就给改成严朵了。”

    严朵震惊,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有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出处,更没想到自家姥姥和姥爷当年居然这么会玩浪漫,心里不免也有点沾沾自喜。

    吃完饭后严朵一时好奇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欧阳修的这首词,查到之后顿时大跌眼镜。

    蝶恋花?咏枕儿

    宝琢珊瑚山样瘦。缓髻轻拢,一朵云生袖。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

    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一自楚台人梦后。凄凉暮雨沾裀绣。

    这首词第一句倒还挺正常的,后面那几句根本就是古代版的*****嘛!什么鸳衾红浪皱,什么磔磔声相扣,动作也有了,声音也有了,描写地还真够细致入微的。欧阳大家,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到底是谁告诉我老一辈人保守的,姥爷这叫保守?这开放程度把你家女儿女婿足足甩开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最令人崩溃的是,这首词好像说的还不是夫妻之间的事,似乎是在说一个**女子第一次接客时的情景。

    严朵真的挺想去问问自家姥爷,话说你当年给姥姥写情书用这首词,姥姥就没一巴掌把你pia飞???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出自这首词,严朵顿时浑身都不自在了,她要感谢她爹当年把她的名字给改了,真是改得好改得妙改得呱呱叫,这才叫亲爹啊!

    ……

    第二天早上,严朵因为写作业写得太晚,死活起不来,任凭顾丽平怎么喊,还是睡到快七点才起床。

    眼睛一睁发现自己再不起来绝对赶不上早自习,这才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匆匆洗漱完毕,拎着两个煎包就走了。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早自习铃声打响之前赶到学校。

    进教室的时候张敬正在维持纪律,严朵赶紧低下头把包子往嘴里塞了两口,谁知道包子居然是韭菜馅的。

    这时张敬正喊道“吃早饭的别吃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韭菜味就飘满了整个教室。

    张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喊呢,“都别吃了别吃了,我都闻到味了”,然后全班就集体笑场了。

    严朵拼命塞进去一个包子,然后鼓着腮帮子和张敬两个大眼瞪小眼。

    张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说实话他吼谁都挺有底气的,唯独在严朵面前有点怂,两个人互瞪了一会,张敬突然间就像泄了气一样,摆了摆手说道“自习自习”,说完就坐下来了。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这个时候杨老师突然走进来了,见大家都是一脸笑开了花的样子,便笑道:“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说完他抽了抽鼻子,问道:“有韭菜味啊,伙食不错嘛。”

    大家又忍不住笑得直抽抽,严朵赶紧低下头飞快地嚼,愣是在半分钟之内把嘴里的包子给咽下去了。

    “好吧,看你们都那么高兴,我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杨老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运动会下个礼拜三四五举行,报名表我放体育委员那,去年一班的成绩非常好,希望今年再接再厉,争取再得个第一回来。”

    男生们纷纷狼嚎一样嗷嗷乱叫。

    去年在运动会中大放异彩的江炜、于睿、戴晴、李静都还在一班没走呢,今年再拼个年级第一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严朵去年也是拿了名次的,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当时她能拿到名次有点侥幸的成分在里面,所以下意识地把她忽略了。

    严朵本人是很乐于被人忽略的,如果大家都对自己充满期待那她反而要为难了。

    这时童华突然问道:“杨老师,今年要是能拿到第一,我们还去野炊不?”

    卧槽,老二班的同学都震惊了,野炊?还有这么好的事?一班的人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吧。

    杨老师直接按着童华的脑袋叫他坐下,笑道:“敲诈了我一次还不够啊,还年年给你们敲诈,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大家都失望了,看来今年是没指望了。

    “不过嘛。”杨老师突然又说道,“要是今年还能和去年一样给我挣五个前三回来就带你们出去玩,费用就从班费里出吧,你们杨老师现在穷得很,经不起你们折腾,有意见吗?”

    意见?谁会有意见。

    对大家来说有的玩就行,至于班费嘛,本来就是给大家集体活动的时候用的,花不完退回来也不过就几十元,还不如大家一起图个乐呵。

    至于怎么玩,到时候再议。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谁也没想过今年有可能拿不到五个前三。

    下课后打定了注意要低调的严朵顺理成章地利用“职权”假公济私了一把,以“看看有什么项目”的名义,从江炜那把报名表拿走,然后给自己报了个跳远和铅球。

    江炜满目苍茫地看着回到自己手上的报名表,下意识地问道:“那长跑怎么办?”

    严朵笑呵呵地说道:“那就要看你了。”

    “看我?”江炜更茫然了。

    严朵一本正经地说道:“利用你美色,让她们心甘情愿地报名,加油!你行的。”说完就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然后憋着笑走了。

    江炜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虽然时隔大半年,当初心动的感觉已经淡去,但是被曾经喜欢过的女生这么明目张胆地拿自己外貌开涮,小江同学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坐在一旁看了整个过程的戴晴忍不住笑骂道:“无耻。”

    严朵笑道:“你不无耻你去报长跑啊。”

    戴晴喜欢江炜那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人家性情豁达,处理感情的态度一直都是“我喜欢我乐意,但是与你无关,你回应也好不回应也好,反正我就这样”。

    班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想得开,甚至还有男生表示,要是有人对我这样,我百分百会感动的,居然还有人会无动于衷,真是老天没眼啊!

    “报就报。”戴晴径直把报名表拿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千五百米长跑那一栏的后面,然后得意洋洋地举起来给严朵看。

    严朵拍了拍戴晴的肩膀说道:“很好,保卫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英雄!”

    戴晴挥舞着一本一公分厚的书就开始追打严朵。

    ……

    中午回到家,严朵发现今天老爸居然在家。

    严建军昨晚回来得晚,早上严朵起床的时候他还在睡,所以两人一直没打上照面。

    见闺女回来了,严建军赶紧把正在灶上热着的饭菜端出来,问道:“早上没吃饱吧,听说你就拿了两个煎包。”

    “饱了。”严朵抽了抽嘴角,您到底从哪个角度认为我吃两个包子都吃不饱。

    严建军已经吃过饭了,他洗了一饭盒,开始往里面装饭。

    严朵往嘴里塞了一块鸭腿肉,问道:“这是……送到医院去的?”

    严建军说:“嗯,给你姑父送的。”

    严朵明白了:“我姑父今天在医院啊。”

    严建军说:“他今天在那待一天,明天你大伯就回来了。”

    顺便说一下严朵还有一个叫严爱国的大伯,是跑长途货运的,就是那种收入很高但常年不在家待的那种工作。

    严朵一直觉得她父母这一代的取名都特别省事,什么建军建国爱中爱华国庆卫红为民援朝跃进,自己这一代就更别说了,虽说很多父母也有认真的考虑名字的问题,最后想出来的名字通常都在那几个字之间花样重组,重复率高得惊人。

    再看看上上辈的名字,姥姥叫陆云生,姥爷叫顾始成,就算是听起来很普通的爷爷的名字严鸿永也是能在楚辞上找到根源,一看就是文化人取的名字,这么一对比之下现代的年轻人好像个个都是文盲。

    打住,不小心又扯远了。

    严家大伯因为常年不在家所以严朵也很少见过他,倒是大伯母和堂姐每年过年过节总能见上几次。

    大伯母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每次去她家做客,她总是拿着抹布不停地擦,你进门刚换上鞋套她就立马把你踩过的地方拖一遍,嗑两个瓜子,不到五分钟她就给你把瓜子壳擦了,叫人搞不清是真有洁癖还是在嫌弃你。时间长了再也没有人敢在她家嗑瓜子吃花生,穿着鞋套也不敢满屋子乱转,生怕被人嫌弃。

    堂姐这个人有点小虚荣,喜欢显摆自己家有钱,当然她家确实比严朵家有钱,大伯一个月的收入起码四五千,比严建军和顾丽平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多一倍,所以小时候每次从大伯家回来严朵都特别抑郁。

    严朵小时候不太喜欢这对母女,不过严格来说这母女俩其实人不坏,就是那点小毛病叫人受不了。

    不过大伯很有气魄,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父女俩都默契的没提爷爷的病情,这要是在一般家庭明显是一种很不正常的情况,对严建军和严朵来说却习以为常。

    而且严建军根本不需要多说,严朵从他几句话里已经猜到了现在的情况,爷爷显然还是不愿搭理严建军,但是又不能让爷爷一个在医院待着,小姑是女的又不太方便照顾,所以只好拉了小姑父当苦力,不过小姑父也不需要照顾太久,因为明天大伯就回来了。

    至于爷爷的情况,昨天医生都已经告诉严朵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多问。

    严朵的饭还没吃完,严建军已经拎着饭盒给严朵的小姑父送饭去了,严朵收拾完桌子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现实并不像理想那么美好,有些东西时间也是没办法带走的,尤其是当身边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的时候。

    表面上看这样状况以及持续了十几年,严朵早就以及习惯外加麻木了,再加上她和这个爷爷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所以身边的人都认为严朵对这件事应该毫无触动,更不可能伤心,她昨天晚上淡定的表现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有严朵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正常的情况下,那是一个理应疼爱自己的人,当然谁也没有要求做爷爷的一定要喜欢孙女,如果他仅仅是不喜欢,那严朵顶多认为爷爷这人脾气有点古怪。

    但是他不仅仅是不喜欢,甚至已经到了嫌恶的地步,这也就算了,反正严朵也不和他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对严朵打击最深的是,爷爷居然在她面前故意表现出对严海阳的疼爱,拙劣的演技,夸张的对比,就差直接对她说:严海阳才是我孙子,你在我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我恨不得你从来没有被生下来。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无来由地对自己表现出厌恶,人也是会难受的,何况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每每在网上看到那种宣扬孩子一定要父母亲手带,隔代亲不利于孩子身心健康之类的早教类文章严朵都觉得很扎眼,下意识地想要跳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黑暗森林法则

    事实证明严朵其实心里很委屈,只不过这份委屈藏得太深,以至于长久以来连自己都没察觉。

    之前也提过,女人有情绪的时候需要发泄,所以最近严朵发泄的方式就是:不搭理严海阳。甭管是叩叩上还是打电话过来她一律不理。

    可能是觉得委屈了自家宝贝闺女,最近严朵好几回都听见老爸小声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你妹不愿理你我也没办法啊,要不等你放假了自己回来和她说吧。”

    每每听到这句话严朵就想给老爸点个赞,说得太好了。

    先晾你两个月再说,严朵气哼哼地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又震了。

    打开一来居然是大宇的短信:我说,你好歹搭理我一下啊……

    严朵这时才发现,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好像就没打开过手机。

    她赶紧对着听筒说道:“不好意思,昨晚到现在都一直折腾个没完,忘记看手机了。”

    大宇说:“你不理我不要紧,但是我昨天有急事要告诉你,可你一直不看手机,也没带耳机现在才说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什么急事?”严朵一边问,一边翻看昨天的未读短信,果然有一条大宇昨晚发的短信。

    打开短信的同时,大宇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两边的内容都是:这个人有问题,你要小心!

    ……

    与十几年后汽车普及率超高的年代相比,街上跑的大部分都是自行车和电瓶车真是一件让人安心的事,车速不高就算不小心撞上一般也不会受伤。

    现在即便是小学生大部分也都自己上学放学,家长们并不太担心安全问题。

    十几年后那样每到放学时间,学校门口就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的盛况在现在是看不到的,开着车子接孩子上学放学这种事还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严朵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自行车和电瓶车组成的车队里,对着麦克风说话的声音哪怕略大一点也没人在意,这几年蓝牙也出现在市面上了,别人会以为她是在打电话。

    “你说谢忱有问题?”刚好遇到红灯,严朵停下车,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宇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那个在你爷爷倒下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家伙,按照你们的标准,他是个男的。”

    那就是他没错了,不过还真是一句废话,严朵说:“说重点。”

    大宇说:“在他出现的前一刻,干扰电波的幅度突然暴涨,可是当他突然出现的时候干扰突然就完全消失了。”

    严朵吃了一惊:“辐射源就在他身上?”

    大宇说:“我不敢肯定,我的视线角度不太好,没看清他是怎么来的,你看见了吗?”

    严朵想了想,那个时候她急得都快要掉眼泪了,根本没注意他是怎么出现的,于是她问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和他是不是辐射源有关吗?”

    大宇说:“有关,因为我怀疑他是使用了空间类的技能移动到这附近的,技能使用的瞬间辐射频率暴涨,技能使用结束,辐射也同时消失了,他也随之出现,这种猜测很符合逻辑不是吗?”

    严朵在听到“技能”两个字的时候就有点坐不住了,她震惊地问道:“难……难道他真的是?”

    大宇说:“嗯,我怀疑他也是日记游戏的玩家。”

    严朵本来想问问大宇为什么对方如果是玩家,她就必须要小心,但是这时刚好到学校门口了,严朵只好小声对大宇说了声“放学再说”,就把手机和耳机都收了起来。

    ……

    下午的时间十分难熬,好不容易晚自习结束后,她匆匆和朋友打招呼,推车离开学校。

    谁知道刚走到学校严朵就在门口碰到了江利安。

    不是分手了吗?怎么又来等司莉莉了?

    江利安的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看见严朵后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了个招呼。

    严朵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江利安见她表情这么夸张,笑容越发的苦涩了,他说道:“那个……你们最近还好吧。”

    “还好吧……”严朵很不确定地说,戴晴当然很好了,她也还好了,至于司莉莉,失恋算不算好呢?不过这个问题是江利安问的,那肯定不是在问自己和戴晴,所以她又补充了一句,“司莉莉也挺好的。”

    这个时候司莉莉和戴晴一起从学校走出来了,江利安赶紧迎了上去,大声地说:“莉莉,我有话对你说。”

    再次看见她们眼中的“渣男”,戴晴和司莉莉的表情可就是天差地别了,戴晴的表情充满了厌恶,而司莉莉则是愤然中带点其他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又来了。”司莉莉皱着眉头说,“我不是叫你以后都别来了吗。”

    江利安说:“我有话想问你。”

    司莉莉虽然一脸不高兴,但是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排斥,只是平淡地说道:“还有什么好问的,该说的不都说过了吗。”

    江利安态度很坚持:“就几句话,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几分钟就好。”

    司莉莉的表情似乎有点松动,但是很快她又收起那一丝犹豫,板着脸说道:“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戴晴我们走吧。”

    说罢她推着自行车走了,戴晴看了江利安一眼,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江利安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结果司莉莉已经一脚踩在自行车的踏板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他的视野内。

    江利安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从严朵何江利安打招呼,到江利安离开,前后加在一起不过三分钟,因为在学校门口的灯光十分昏暗,严朵又站在阴影处,所以司莉莉和戴晴居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囧囧有神地看完这一幕,直到江利安也离开了才想起自己也有紧急的事情要做,她赶紧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和耳机,带好耳机对着麦克风说了声“让你久等了”。

    等待了三秒钟后,大宇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对我来说没有所谓的久等,因为我设定了只有你对我说话我才会从睡眠状态中醒来。”

    严朵:“呵呵,那么继续我们中午的话题,为什么如果谢忱也是玩家我就必须要小心他?”

    大宇说:“这就是一个很古老的问题了,在万V公司没有限制玩家的投放密度以前,各个位面的玩家数量远比现在要多得多。那个时期玩家与玩家之间的纠纷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尤其是选择快线的玩家,他们通常都会拥有两个以上掠夺性或者攻击性强的技能,一旦与快线玩家发生冲突,攻击性较弱的慢线玩家前期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等等。”严朵突然打断了他,“你刚才说慢线玩家攻击性较弱?可是我觉得我的技能没有任何攻击性啊?”

    大宇说:“怎么没有,你的意识控制技能和物质控制技能就是具有攻击性的技能,尤其是意识控制技能,在玩家与玩家之间的斗争之中是一个非常强大而且珍贵的技能,当年拥有这个技能的玩家都会受到盟友的严密保护,也是敌对玩家的首要狙击目标。”

    严朵几乎要惊呆了:“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个技能很强大,我在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如果被控制的对象抗拒程度很高的话,技能效果甚至只能持续几秒钟就会消失。”

    大宇说:“那是因为你的精神力太弱了……精神力足够强大的意识控制者甚至能当场令对手倒戈到自己这一方。”

    严朵:……

    “而且战场上形势往往瞬息万变,即便只有几秒钟也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比方说你在战场上发个几秒钟的呆试试吗?”

    严朵:“……,突然上升到战争的程度,我一时间接受不能,我一直觉得这只是一个轻松愉快的开发大脑的网络游戏,怎么突然就转变成PK模式了。”

    “准确地说是开发人体的潜能,不仅仅是大脑。”大宇说,“其实游戏公司也没有刻意引导玩家之间相互争斗。但是基于种种原因,但同位面的玩家和玩家之间除非是原本就是熟人,否则先天就是对头,一旦相遇通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很难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反倒是不同位面的玩家因为永远无法碰面,所以能够和平相处、友好地交流,”

    严朵有点茫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陌生的玩家之间先天就是对头,绝大多数人都是向往和平的吧,玩家与玩家之间也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很多玩家天真地期待与其他玩家和平共处,然而他们都失败了。因为他们在与其他玩家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被对方给消灭了。”大宇的电子音是那么平淡无奇,但是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却让严朵毛骨悚然,“我知道你想问那些玩家为什么要很做,其实很简单,原因有三个,第一、玩家的攻击性技能绝大多数都是在瞬息之间结束战斗的,第二、玩家并不知道其他的玩家对自己是否存在恶意,第三、玩家并不知道其他玩家如何判断自己对他是否存在恶意。你明白了吗?”

    “不太明白,但这个说法听着有点耳熟。”严朵被大宇拗口的解释说得晕头转向。

    大宇正想吐槽严朵一句“说得这么清楚了还不明白,有够蠢的”,结果就听见一声急刹车,严朵说道:“我到家了,一会再聊哈。”

    大宇嘟嘟囔囔地把自己改成睡眠模式,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和影像,等待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关于大宇说的三个原因,严朵的确不太明白,但是很确定自己听过类似的说法。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饭,结果一不小心把草鱼锅子里的花椒直接塞进嘴里,被一口咬得粉碎,麻得她连漱了几遍口。

    顾丽平无语道:“吃个饭还能这么不专心,神游太空呢。”

    神游太空?太空?对啊!

    严朵被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大宇刚才说的那三条听起来那么耳熟,这不就是某科幻大神的黑暗森林法则的简易版本吗!

    黑暗森林法则: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本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否会对本文明发起攻击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对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判断自己对她是善意或恶意的

    ……

    虽然黑暗森林法则的猜疑链是基于宇宙间各文明之间距离间隔、文化物种差异而形成的,但某种程度上也适用于“日记本”玩家之间敌对形式的成因。

    因为玩家的技能毕竟不像武侠片那样对手之间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也不想枪战片那样在一个复杂的环境中你来我往子弹都打尽了人还没死绝,大部分技能具有瞬息之内决定生死的效果,就算是意识控制技能这样看似没有杀伤性的技能,如果想控制对方自杀或者一辈子被剥夺意识自由也不过就是零点几秒间的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玩家与玩家之间交流必须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警惕,为了避免自己被炮灰掉,很多人干脆选择先下手为强,压根不管对方对自己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如此一来,玩家之间越来越无法产生信任感,“其他玩家”这个四个字几乎就是敌人的代名词,就是导致他们对别的玩家痛下杀手的原因。

    同一位面中不同文明间的玩家的确很有可能出现这样恶性循环,但同一位面中同一文明间的玩家之间难道也要这样相互提防?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充话费还债

    严朵半天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想了一阵,终于想起某一天曾经发生过的事,奇道:“你还记得这事呢?不就是说你和你表姐一样爱吃甜食嘛。”

    于睿心里一惊:卧槽,什么时候暴露的。

    他故作镇定地说:“谁说我爱吃甜食,我平常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严朵笑道:“也许你自己没发现,你平常口味就偏甜,哪怕吃饭都爱偏甜的菜,上回吃火锅的时候点的那盘咕咾肉你一个人就吃了半盘。”

    这时戴晴回头笑道:“对啊对啊,前几天我们去批发零食,于睿也总是在巧克力和蛋糕那边晃悠个不停,研究得可认真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没错没错。

    于睿泪流满面,果然细节决定成败啊,亏他还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

    三天运动会圆满结束,一班这一次虽然不像去年那样一举拿下四个第一,但前三名的总数却是全年级最多的,一共有七个。不过学校基于流动红旗总是在一个班会减少班级与班会之间的竞争性方面的考虑,把这一次的“德智体全能班级”的流动红旗给了得到第一名最多的那个班。

    颁发红旗的那一刻,一班同学集体用表情表达了“我们不要才给你们”的意思,简直臭屁到极点。

    一场运动会下来,严朵一度担忧的老一班和老二班之间的矛盾,就仿佛从来也没发生过一样,彻底消弭于无形。

    严朵:早知道我多那个事干嘛……

    闭幕式结束后大家欢天喜地地找杨老师让他兑现承诺,杨老师正忙着剥橘子,他随手把橘子皮往垃圾袋里一丢,笑道:“行,你们先商量商量去哪玩,商量好了告诉我。”然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就是在为难他们班干了,选得好也没人感激你,选得不好一堆人都要抱怨你,严朵苦着脸把杨老师送走,让大家先放学,约好下个礼拜抽一节自习课再商量郊游的事。

    ……

    因为运动会的缘故,这个周六不上课,之前布置的作业都在礼拜三四五三天写完了,难得连续休息两天,又没什么事要做,严朵决定放松一下。

    她拿出纸笔,开始给自己制定周六周日两天的日程安排。

    图书馆的书好久没去还了,必须要去还。七色花也存了两个,趁这两天赶紧刷刷任务,曾老师上次建议买的卷子也可以顺便买一买。抽空还要附近花店看看,做个小小的市场调查,看看下一步种什么花比较好。还有就是好久没做甜点了,有点想吃蛋挞,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买到蛋挞模具,有时间的话就去找一找。

    要做的事还真挺多的,两天根本就不够用啊!严朵抱着头哀嚎。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她终于把能量碎屑存到了000个,可以购买一个时空魔盒,转移一种常规植物种子到现实中,严朵又纠结了,转移哪一种比较好呢?

    顺便提一下,自从大宇走后,严朵的游戏机网络就立刻恢复正常,当时就收到大量来自“宇宙第二大”的留言,两个人的名字十分相似,所以严朵看到这些留言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

    虽然严朵不久前给宇宙第二大(以下简称小宙)留过言,说了自己最近无法上网的事,但小宙还是每隔一段时间给自己发一条信息。

    他解释道:“以前也出现过一个朋友说自己可能长时间不能上线,过了一段时间当我再次给他留言的时候,系统提示我该玩家账户已经注销。”

    有大宇在身边随时随地扫盲将近两个月,严朵已经知道玩家账户注销就是该玩家已经死亡的意思,而且好友只有在留言失败的时候才能知道对方账户是否已经注销,也就是说小宙不停地给自己留言其实是担心自己突然挂了。

    严朵既感动又觉得好笑,告诉他自己真的只是因为遇到一点特殊情况无法上线。

    不过严朵并没有把大宇的意识在自己这“寄存”了两个月的事告诉他,虽然宇宙我最大是他们俩共同的好友,但是她认为这件事是否要让小宙知道,应该由大宇自己来决定,毕竟他们俩已经认识多年,交情深厚,还组了个什么“宇宙最大战队”……远不是她这个认识仅仅几个月的朋友可比的。

    宇宙第二大对“小宙”这个称呼表示强烈抗议,他宣称自己一点也不小,严朵却“死不悔改”,坚定地告诉他“抗议无效”,谁叫你是“小人国”里出来的呢。

    ……

    父母那边土豆田已经进入正轨,这一批收获后就会有一些进项了,照理说再选一种蔬菜种子会比较好,但是严朵却不想放弃老爸当年辛苦建花圃的老路线,她甚至还想发展成一个苗圃,园林园艺绿化工程,这些将来的前景有多好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光是眼下需要扩大种植,资金不足的问题就已经把全家难倒了,虽然现在的钱很值钱,严朵给的一万元加上夫妻俩这几年的存款足够坚持到土豆给家里带来收益为止,甚至再扩大规模也不成问题,但是如果想再涉足其他就很勉强了。

    严朵手头虽然也有几千元,而且只要游戏机在手,赚钱根本不是问题,可是该怎么和父母解释这些钱的来历呢?

    道具“真实的谎言”可不是说买就能买得起的,而且谎言一旦开始就必须不断地持续下去,何况种子、钱这些都是需要解释来历,一个“真实的谎言”压根就不够用。

    故事中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实中却要面临这么多的困扰,严朵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握着签字笔,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样,先把能做的事先做了吧。

    ……

    然而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周六上午严朵刚做完第三个任务,严建军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就匆匆和顾丽平一起出门了,临走前他嘱咐严朵:“我们中午不一定来得及回家吃饭,你帮我装两份饭菜,趁热给你小姑送去,饭盒就在电饭锅旁边。早点送,别让他们等太久。”

    “知道了……”严朵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来一回起码两三个小时,自己那一大堆的计划可以宣布暂停了。

    严爷爷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这一回心脏病的事发生得比较突然,考虑到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体检,所以全家一致决定让严爷爷多住几天做个全身检查。刚入院的那几天是姑父和大伯轮流陪护的,现在严爷爷已经行动如常,所以变成了小姑和姑父、大伯和大伯母四个人轮流陪护,而又一次遭到冷脸的严建军则负责陪护人员和严爷爷的一日三餐。

    虽说医院里也是有食堂的,但是食堂饭菜的味道,不提也罢。

    严朵估摸着装了两人份的饭菜,严爷爷的饭盒里去掉了特别油腻味重的菜,又给喜欢吃辣酱的小姑饭盒里加了一勺虾酱,因为没有保温饭盒,到了医院还要用微波炉热一遍,所以用的是微波炉专用饭盒。

    三口两口解决掉午饭,严朵提着饭盒推车出门。

    骑到小区门口看见一家移动营业厅,猛然想起自己还欠谢土豪钱没还,赶紧靠边停车走进营业厅给谢土豪的手机里存了一百元钱。

    打完发票严朵重新上路,一边骑车一边想计划中有什么事是可以顺便做一做的,对了!可以去书店买卷子,回来的路上还能去菜市场看看蔬菜……

    说起来如果是大宇的话肯定对地球人的菜市场很有兴趣,她习惯性地问道:“大宇,你想去菜市场看看……吗……”

    话音未落,严朵突然反应过来,大宇早就走了,根本听不见自己说话。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查看好友列表,大宇的名字始终都是灰色的,也不知道安全回家了没有。

    她叹了口气,决定以后手机还是不要挂在胸前了,不太安全。

    ……

    来到医院住院部,严朵找到严老爷子住的病房,此刻老爷子睡得正香,小姑也坐在床边打瞌睡。

    严朵小声了喊醒小姑。

    小姑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了严朵一阵,问道:“你是哪位?”

    严朵大囧,心道就算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就算我之前是个胖子,也不至于夸张到问我是哪位的地步吧?

    等小姑渐渐清醒,终于认出眼前的女孩子是自家侄女,神情恍惚地说道:“原来是朵朵啊,几年没见变这么漂亮了,前阵子你爸说你减肥了,我还以为……没想到居然一下子瘦了这么多,差点认不出来了。”

    小声地闲聊了几句,小姑从床底下拿了两个橘子塞给了严朵,说道:“吃吧吃吧,都是别人送的,太多了我们也吃不完。”

    严朵别扭地接过橘子,拿在手上,却一点没有剥开来吃的意思。

    说实话她其实一分钟都不想待着这里,和一个完全不待见自己的爷爷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她完全无法想象一会爷爷醒过来会不会又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但是她必须要等小姑和爷爷吃完饭把饭盒带回去,否则晚上就没有饭盒用了。

    小姑见她把橘子握在手里捏来捏去,就是不吃,心里多少也有点明白了。

    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微波炉饭盒,笑着对严朵说:“我这也有饭盒,把饭菜装进我的盒子里你先走吧,不然你爷爷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等我们吃完要等到什么时候。”

    严朵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帮忙。

    小姑拿起水瓶想把饭盒用开水烫一下,却发现水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

    她对严朵说:“我去打点水,你先在这坐会。”

    严朵点点头,在靠窗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

    小姑一走,病房里顿时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这间病房是三人间,但是另外两个床位现在都没人在,东西倒是都摆在床头柜上,被子也草草得堆在床头,显然是有人住的。

    严朵听说很多住院体检的人中午晚上都是回家吃饭的,说不定是真的。

    等了几分钟,不见小姑回来,估计是刚好赶上中午水房使用的高峰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严朵逐渐开始心焦,忍不住换了个坐姿,伸手去拿衣兜里的手机。

    掏手机的时候严朵无意中碰到刚才交话费给的发票,她忽然想起自己充过话费后还没有告诉对方,现在充话费经常都是收不到提示短信的,万一人家以为自己想赖账就不好了。

    于是她干脆给对方发了个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谢先生你好,您帮忙垫付的医药费和挂号费我已经充进您的手机账户里,请查收。

    打完这句话,她左看右看,觉得对待帮了自己大忙的恩人这么说好像太严肃了一点,所以又加了一句“非常感谢您上次出手相助,真是帮了大忙了。”然后又把“请查收”改成了“您收到了吗?”

    发短信发出去后,严朵觉得自己心情有点复杂。

    自从大宇提醒自己这个人有可能是对自己有威胁的玩家后,严朵就下意识地回避与他直接联系,所以她才会把还钱的事情给忽略了。

    但是她却有意无意地打听了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谢忱,全国排名第一的华光大学哲学系毕业生,大一的时候他除了成绩好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大二那年他突然开始辗转参加几个全省乃至全国级别的厨艺大赛,并连续斩获奖项。

    其中最令人吃惊的一次是,全国最大的粮油集团华粟集团举办厨艺大赛,这场比赛业内人都知道前三名是内定的,其他参赛者不过都是陪跑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忱居然也用厨艺征服了评委,最后评审团一致决定专门为他另设了一个特别奖,虽然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套路,但业内人都知道这个特别奖的含金量远比前三名还要高。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回都在哭鼻子

    这场比赛后谢忱立刻在业内打响了知名度,大二还没结束就已经收到无数集团、企业的邀请函,然而他都拒绝了。大二最后一学期刚结束,他就返回A省,用他比赛得到的奖金作为创业资金,着手开办了他的第一家餐厅迩英阁。因为忙着赚钱,大三大四两年差点因为出勤率不够被退学。

    以上只是他学生时期的成就,离开学校之后的战绩又是如何如何辉煌姑且不提,光是学生时期的经历严朵已经觉得自己的狗眼已经被闪瞎了。

    顺便提一下以上资料均来自梁莉。

    严朵向梁莉打听消息的时候梁莉一度以为严朵和自己一样是被“美色所惑”,差点要拉着严朵加入所谓“谢神会”(其实就是一个叩叩群),严朵被这个名字雷得无以复加,险些以为自己会被骗进某邪教组织。

    而且从他大学之后的经历来看,实在是很像一个“玩家”的正常路线,突然间某项天赋显现、毫无征兆地拥有了创业的第一桶金(严朵认为厨艺比赛奖金根本没那么多),以及不愿意走稳妥路线,偏要冒着失败的风险去搏一把。

    她越来越怀疑谢忱也是一名玩家。

    于是最近她不禁开始想象,一个突然拥有了异能的男人会想做些什么?

    严朵是个女生,所以没办法设身处地地揣摩男人的心思,如果是一个女生的,或许还能猜到一星半点。

    所以她参考了一些YY小说的路线。

    谢忱现在已经是小土豪了,根据正常剧情接下来他就应该走进全国迈向世界,赚钱比吃饭还简单,收复无数忠心耿耿的小弟(人才),最后引导国际政治经济的走向,什么黑帮军队隐世家族统统被玩弄于股掌,坐拥美女无数,还都是心甘情愿N女共侍一夫的那种……

    好吧,可能想得太夸张了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男人天性注定他们比女人更有野心,所以当一个男性玩家碰到女性玩家会怎么做呢?再套用一下YY小说的套路,所有对自己可能有威胁的人要:一、斩草除根;二、打回原形;三、纳入后宫……

    打住!请注意,我们这是小白日常文,脑洞不要开得太大。

    光看他之前对待自家亲戚都这么冷漠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善良守序阵营里的,但是他又帮自己把爷爷送到医院,似乎是又是个热心的人,不过大宇说他有可能是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玩家所以故意接近自己……

    好乱啊……严朵几乎都要抓狂了,大宇这家伙自己突然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这么一个大难题给她。

    什么叫千万不能手软,就算将来自己确认某人是“玩家”,难道她还真能下得了手把对方“干掉”?

    就在严朵研究如果要“干掉”应该怎么干,是这样“干”还是那样“干”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躺在病床上的爷爷一直持续的呼噜声已经消失了。

    严朵抬头一看,爷爷果然睁着眼睛,神情莫测地看着自己。

    严朵还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打个招呼,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被爷爷那样对待的事就憋了一口气,干脆低下头继续玩手机,只当自己根本没看见他醒了。

    心里却想着,这都五分钟了,小姑怎么还没回来。

    她不知道中午是用水高峰期,小姑在开水房排了很久的队,好不容易轮到她了,开水却没了,小姑只好在那等着水烧开。她又不能离开队伍和严朵说明一下情况,一旦离开了半天的队就白排了。

    严朵的手机虽然是彩屏的,但是里面的游戏还是一样呆,严朵玩了一局贪吃蛇,因为有点分心,所以两分钟不到就败下阵来,游戏重新切回到开始画面。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什么?”严朵微微一怔,茫然地抬起来。

    只见爷爷目光躲闪地看了自己一眼,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挺恨我的,你们全家都恨我。”

    到底想说什么啊……严朵皱起眉头。

    那边爷爷还在继续说:“我也知道你们都骂我,卫华也骂我,爱国也骂我,还有爱国的媳妇也骂过我,说我老糊涂,说我发神经,说我没人性,说我非把好好的家搞散了不可,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被骂是我活该,我就是老糊涂、发神经、没人性,我活该!”

    严朵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到底想说什么?”

    严朵话音刚落,爷爷突然间像爆发了一样,大哭起来:“可是我不这么做我大孙子怎么办,他身边已经没了爸爸,我总不能让他连爷爷也没了一半,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看着他比我儿子还亲,我怎么能看着他一辈子孤零零的没人疼,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病房的门是关着的,一时半会也没人注意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十月的天,严朵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冷,声音仿佛都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所以你做了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就是为了疼你的孙子!”

    爷爷哭得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自小看着他从那么点大到会走路,人心都是偏的,感情也分个先来后到,他爸妈离婚了我不向着他谁向着他。我就想着,反正你也没在我身边待过,对我也没什么感情,就算我不疼你你也不会伤心,还不如就一心一意地向着大孙子,起码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有人疼的……”

    “人心都是偏的没错……”严朵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愤怒过,就是重生前那个该死的老外说自己ET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愤怒过,她突然吼道,“但人心也是肉长的!你把一个人的快乐建立在另外一家人的痛苦上,你就不觉得良心疼吗!!你连问都没问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伤心!”

    爷爷被严朵的吼声给震住了,愣了一会后他又喃喃说道:“你有爸爸有妈妈,也不缺一个爷爷,但是海阳只有她妈,他已经够可怜了,你让着他一点也是应该的是不是?我向着比较可怜的那个也没什么不对,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目光似乎是看着严朵,似乎又没有焦距,只是不断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重复“是不是?”。

    那一刻严朵恍然大悟,爷爷不是不明白自己做法有问题,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谬,或许是早就已经认识到了,或许是最近突然认识到的,所以他感到良心不安,偏偏又收不了手,为得到良心上的安慰,他居然用这样可笑的理由来向严朵寻求认同。

    严朵怒极反笑,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颠倒黑白的ren,打劫了东家十几年,还口口声声要求东家必须原谅自己,理由是西家比较穷,他要用打劫东家的方式来让西家感到心理平衡,我特么生下来又不是给严海阳作参照物的!!!

    最好笑的是,东家西家都是他亲生的!

    她强忍怒火,冷笑道:“从小到大我们全家都想尽办法对我哥好一点,有时候甚至不顾全家的感受,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和爸爸产生芥蒂,我现在才知道我哥和我爸的芥蒂都是从哪来的,就是你这个自以为全世界最疼他的人在从中挑拨!你不断地在他面前强调他的爸爸是个混账,他爸爸的全家都欠他的,还真得庆幸吴阿姨是个豁达的人,否则你的宝贝孙子说不定早就在恨意中扭曲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活得乐观开朗,最终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债!你可真是个好爷爷……”

    她在爷爷惶然的目光注视下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病房门口,突然间她仿佛想起来什么,转身说道:“我以前觉得我哥那么努力一个人,同情他只会让他难受,但是现在我真的开始同情他了。他自尊心那么强,要是知道他信任的爷爷,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在疼他,以后能不能坦然接受你的疼爱!”

    说完,她走出病房,爷爷在身后急躁地喊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别告诉他”,但是严朵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头也不回地跑了。

    经过走廊的时候严朵撞见拎着开水回来的小姑,小姑惊讶地问道:“朵朵,去哪呀?”

    严朵依然没有回答,反而加快了脚步,迅速地离开医院。

    同样的情况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那一次她是强忍着委屈跑出爷爷家的大门才开始哭的,这一次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默默难过。

    有些事真的不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就不会难过,任谁遭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都是会伤心的。

    他要疼严海阳全家人都不会有意见,却不能容忍他恶意地作践她们母女,还蛮不讲理地要求她们承认这种行为是正确的,仿佛她们都欠了严海阳的债,必须要委屈自己还清这笔债一样。

    虽然一路上严朵都在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忍住忍住,刚才自己已经扳回一城,应该痛快才对,可是当她趴在医院某个角落的栏杆上发呆时,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严朵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下意识地打开手机,却没有去接,而是魂不守舍地握着手机发出一阵阵压抑地抽泣声。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终于觉得自己的情绪好了一点,忽然间反应过来刚才手机似乎响了一阵,她赶紧打开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点开的瞬间她就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通话记录中的第一条居然不是未接电话,而是一个长达三分多钟的通话!!

    纳尼!?

    难道自己刚才不小心接了电话?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刚才让某个人听自己哭了足足三分钟!!!

    她立刻就尴尬了,赶紧把这条记录往下翻,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花店的郑老板或殷大姐,不然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结果……

    联系人:谢土豪电话:1通话时长:分16秒

    严朵再度泪流满面,还不如郑老板或殷大姐呢……

    ……

    内心挣扎了一分钟后,严朵还是决定把电话打了回去。

    甭管对方是会威胁到自己小命的“第二个玩家”也好,还是YY小说男主角也好,也甭管对方是来调查自己的“玩家身份”的,还是来告诉自己话费已收到的,自己刚才接了电话却不说话,还哭了老半天的尴尬事总得解释一下。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不等对方说话,严朵抢先解释道:“不好意思,谢先生。我刚才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不小心接了电话但是却没发现……”

    土豪今天似乎很闲,很有耐性地听完她的话,然后慢慢说道:“没关系,发泄一下心情会好一点。”

    严朵拿着手机的手都僵硬了,这算什么啊,强调刚才自己哭鼻子的事?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不是应该假装不知道的嘛……

    对方说完这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严朵此刻心思正千回百转,猜测土豪君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不小心就冷场了。

    过来一会严朵意识到对方似乎在等待自己说话,为了打破僵局,她匆忙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是想告诉你,你给我充的话费太多了,多出来的我已经充回你的手机账户里了。”土豪君平静地说道。

    严朵无语了,这个人账算得还真清楚,存个整数不是因为带个零头不太好看嘛,一般人不都是这样做的,他还特意把多出来的钱再打回来,也是有够无聊的,于是她别别扭扭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太客气了。”

    “嗯。”谢忱说道,“我不是在客气,只是因为今天很无聊。”

    严朵:……你丫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这个人还真是……然而她并不能说“正巧哎,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好呵呵道:“您真会开玩笑。”

    估计是觉得严朵笑得实在太假了,对方居然笑了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语气突然变得很困扰:“真是的,怎么回回都碰见你都在哭鼻子呢,果然是小孩子。”

    回回???

    你什么时候回回碰见我哭鼻子?严朵都被他说懵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身份暴露了

    上回送严老爷子进医院的时候虽然她是急得快哭了,但眼泪终究还是没掉下来不是,你凭啥说我哭鼻子?

    突然间她想起上次在花店门口自己戴着墨镜用口罩捂着脸大哭的时候,这个人似乎也出现过,还送了自己一朵波斯菊,那朵波斯菊到现在还夹在自家英汉词典里呢。

    难道说其实他那天认出自己了?可是他那天的表现根本不像是已经认出来的样子啊?而且他今天的语气,给人感觉好像太熟稔了一点。

    难道……

    严朵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她想立刻、马上把那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问出来!

    但是大宇提醒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话依然还在耳边回响,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她的内心开始痛苦挣扎,要问吗?能问吗?如果真的问出口了,会不会就因为这一句话把自己的小命给断送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谢忱表示如果没什么事他就挂电话了。

    “请等一下。”这句话仿佛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她一咬牙,说道:“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严朵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直跳,只等着对方问一句“什么问题”,她就立刻把话挑明,然而对面突然间沉默了。

    这一回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到严朵开始觉得不知所措,就在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间对面的那个人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和你一样都是玩家。”

    “玩家”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震得她天旋地转,打死她也想不到对方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的是这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玩家?

    严朵有点茫然,自己从大宇那里知道谢忱可能是玩家这件事不过才几天时间,这几天她从没和谢忱见过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怀疑他?难不成自己一直在他的监视下?难不成他能听见自己和大宇的对话。

    “不知道。”虽然严朵的话没说完,但是谢忱还是听懂了她的问题,立刻回答道,“我是猜的。”

    猜的……

    猜的?

    猜的!

    严朵觉得自己这半天过得是天雷阵阵跌宕起伏,这也能猜出来,太神了吧!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对方似乎并不准备给她太多的时间消化这些信息,“约个时间见面再交流?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像以前一样各自发展?”

    “哈?见面?”严朵又被这一记重拳打懵了,这个人做事未免太干脆利落了,这边刚挑明,那边就问要不要见面交流。

    按照大宇的说法,同位面玩家之间见面谈=见光死,此处的死可不是“拜拜咯”那么简单,而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对方对自己的了解明显比自己对他的了解要多得多,单这一条自己就处于劣势,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各自发展?

    同在一个城市,太困难了。

    对方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她如果不愿意面谈也得尽快想个理由才行。

    一方还在犹豫不决顾虑重重,另一方却已经摆明车马你想怎么他都无所谓,光是态度自己就输了一大截。

    此刻的严朵能清晰地听到对面极轻的呼吸声,他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怎么提防我?还是怎么对付我?还是真的只是期盼和自己一样同为“玩家”的人见面呢?刹那间严朵的脑子里又浮现出炎炎烈日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那朵波斯菊。

    同在一个城市……身份已然挑明……躲是躲不掉的,严朵突然把心一横,见面就见面。

    “这算是……网友见面会吗?”她故作轻松地说出这一句话,心里顿时感觉一阵轻松,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对面轻笑了一声:“没错,就是网友见面会。”

    虽说见面会有一定的危险,但大宇不是也说了吗,同一个文明的玩家之间也有很多结成同盟,自己只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生,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无法沟通的人,就拼一次人品吧!

    严朵是比一国元首还要忙碌的“高中生”,只有周日有时间,这还是她有心神凝聚这个逆天(对严朵而言)技能,学习起来比一般人快得多才挪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时间。

    谢忱作为土豪,不对!是大老板,平常也挺忙的,不过他的时间相对比较自由。

    所以最后两人决定把时间定在下周日下午!

    挂断电话后,严朵愁眉苦脸的在原地坐了一会,只不过送个饭的功夫,自己居然就要去见网友了,还是多元宇宙级别的游戏网友,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小命的那种……生活果然就是一出戏啊,不到下一刻永远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

    回到家里,严朵发现院门是开着的,显然老爸和老妈已经回来了。

    她刚把车推进院子里,顾丽平就火烧火燎的出来了,把严朵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长吁了一口气,心有戚戚地说:“祖宗哎,你怎么才回来啊,可把我急死了!”

    严朵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老妈,忽然间明白了,肯定是他们知道了医院发生的事,紧接着她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饭盒没带回来。

    她赶紧把这事向顾丽平汇报了。

    顾丽平哭笑不得:“你没事就行了,饭盒这点小事有什么打紧的!”

    我能有什么事啊?严朵又不懂了。

    别说,给谢忱一通电话一搅和,她现在压根没心思想爷爷的事,满脑子都是每天见面要不要给自己穿套盔甲去之类的问题。

    这时严建军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冲出来了,他冲着电话里喊道:“回来了回来了,刚到门口。”

    他把电话递给严朵:“你小姑要跟你说话。”

    严朵接过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小姑就急匆匆地问道:“朵朵你没什么事吧,你爷爷老糊涂了你别跟他计较,我已经骂过他了你别生气bialabiala……”

    严朵一边听一边不停地“嗯”、“嗯”、“知道了”……没一会她又把电话还给老爸。

    那边电话刚挂断,顾丽平就忍不住骂道:“都怪你非要叫孩子去送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他就是个……现在好了吧!你满意了!”

    顾丽平本意是想说神经病,但是终究还是考虑到严建军的心情,把三个字给点点点了。

    严建军尴尬地说:“我想着不过就是送个饭啊,而且卫华也在那,肯定不会让他说些不该说的,谁知道卫华正好去打水了。”他又想起自家闺女这么晚才回来,赶紧关心一下,“这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你妈都急疯了。”

    明明他自己也急,偏偏只提顾丽平,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严朵笑了笑:“路上碰到一个同学,所以就聊了一会。”

    严建军担心的问道:“你小姑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你……反正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和那个老糊涂见面了。”

    严朵安慰道:“我现在真的没事,又不是小朋友了,这么点事还能想不开嘛。”

    严建军见她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松了一口气,但顾丽平却敏锐地捕捉到严朵话语中的一个关键词——“现在”,现在没事,也就是说刚才是有事的?

    顾丽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严建军又是一通吼,严建军自认理亏不敢还嘴,任由顾丽平足足骂了十分钟,还是严朵帮忙圆了两句顾丽平才放过他,却依然絮絮叨叨抱怨个没完。

    严朵懒得听关于爷爷的任何事,于是挥舞着两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说了声:“我去图书馆还书。”,就丢下还在兀自抱怨个不停的夫妻俩走了。

    坐公交车到图书馆算上等车的时间至少要半个小时,骑车的话……只要十分钟。

    今天似乎不宜出行,行至图书馆门前一个做面人的摊子前,居然又碰见司莉莉的前男友江利安。

    江利安正抱着胳膊站在摊子前看摊主做面人,看见严朵从旁边经过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这是在买面人?”严朵惊讶地问道,没想到江利安还这么有童心。

    “老板说能照我的样子做一个。”江利安解释道。

    摊主手上的面人已经做好了大半,一会他一会扯一点彩色面团,手指灵活地捏了几下在往面人身上粘,三两就做好一个面人,虽说和江利安不是特别像,但几个主要特点算是强调出来了。

    江利安笑呵呵地买下面人,然后问严朵:“今天又是来借书的吗?”

    严朵指着自己车篓里的书说:“是来还书的。”

    江利安说:“我也是,一起吧。”

    严朵默默地下车推行,隐约觉得江利安现在和过去很不一样了,以前的他阳光开朗,现在的他仿佛被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缠住了一样,浑身上下沉甸甸的,笑也笑得很勉强。

    如果失恋对他的影响真的那么大,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对司莉莉提那件事呢?

    快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江利安突然问道:“你们现在一定都觉得我是个人渣对吧?”他顿了一下,又说,“人渣……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严朵惊奇地说:“有人这么说过吗?”

    “她们都这么说。”江利安说道。

    她们是指谁,不言而喻,除了司莉莉和戴晴也没别人了。

    严朵停下脚步:“我的确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那样做,平常看你也挺会做人的,难道不明白恋爱中利益牵扯是个禁忌,尤其是刚谈没多久的情侣。”

    江利安的手指不停地转着糖人,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某处:“所以说我自以为自己会说中文就了解中国人了,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严朵不解:“不了解什么?”

    江利安说:“莉莉天天向我介绍中国人的风俗习惯,最爱强调中国是个特别讲究人际关系的地方。她告诉我光会读书没有用,不会处关系还是寸步难行。”

    司莉莉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喜欢谈人际关系一点都不奇怪,严朵说:“这话没什么问题,她也是希望你尽快适应中国的环境吧。”

    江利安叹了一声说:“是啊,我也知道她是好心,但是她还告诉我中国女孩子比较含蓄,有些话不会直接说出来,我要自己领悟才行……”

    严朵略囧,中国女孩是比较含蓄没错,但是含蓄这个词用来形容司莉莉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呢。

    “那你领悟出什么心得没有?”严朵问道。

    “我觉得她在暗示我如果我们关系够好的话她就可以适当地帮我们一点忙。”他犹豫了一下,又解释了一下,“就是超越某种界限的那种,我朋友告诉我这叫假公济私或者找关系,在中国也很常见。”

    严朵顿时绝倒,惊道:“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就……”话说你这都是哪门子朋友啊,居然教你假公济私!

    “不不不。”江利安赶紧解释道,“我也不想把感情和利益牵扯在一起,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只想好好地谈一次恋爱。”

    “那为什么……”

    “但是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我觉得莉莉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我,这场恋爱中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投入感情,而她就好像是……好像是……”他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下语言,“就好像是因为向往爱情所以就找个人谈恋爱,但对方是谁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后来我就开始疑神疑鬼,那段时间我情绪很低落,我觉得她根本不喜欢我……”

    ……你直接说她欺骗你感情就是了。

    “那个……”严朵忍不住打断他,“可是你们谈恋爱的时间很短啊,感情也是要培养的对不对,怎么可能刚谈恋爱就生死相随情深不渝了,你是不是要求太多了一点。”

    江利安说:“也许是吧,但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严朵问:“那后来呢?”

第二百一十章 新出炉的鉴定大师 .伪

    彭老板把铜香炉放回盒子里,说道:“刚才这个美女已经告诉你了,你这只是个仿品,不过清代的仿品也算是个好东西,做工还算上乘,卖也是能卖得出去的。”

    年轻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直接告诉我值多少钱吧。”

    “几千块吧。”彭老板说。

    年轻男子一句话也没说,径直抱着盒子走了。

    严朵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人的背影,说道:“这人怎么这样啊。”

    彭老板倒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笑道:“像他这种人不把这一带所有的店铺都跑遍了是不会死心的,就让他接着折腾吧。”

    “那要是真正的宣德炉值多少钱呢?”严朵好奇地问。

    “要是通过拍卖等途径出售的话,几十万吧……”彭老板摸着下巴说,“要是卖给我们这种店,价格就要低一些了。”

    “几十万……”严朵啧啧称奇,这要搁她重生前,不是要几百万?一个破香炉居然能这么值钱?

    彭老板颇有兴致地看着严朵:“看不出来美女你还是内行啊,距离这么远也能一眼看出那玩意是清末的,连我一时半会都还没法判断到底是哪个时期的……”

    严朵尴尬地打起了哈哈:“碰巧碰巧,哈哈……”刚才果然是太忘形了。

    碰巧?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彭老板的眼睛顿时就眯起来了,他给严朵讲了一件事:“我刚认识小谢的时候,他大概是缺钱缺得厉害,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可以帮我鉴定藏品的真伪,保证结果正确率100%,但是每三天只能鉴定一件,也有可能六天、九天,只要我付他一定的酬金……”

    严朵吃了一惊,只觉得手心一阵阵发凉,居然渗出冷汗,那个人为了赚钱简直不顾一切,难道他不怕泄露自己的秘密?

    “其实我当时的确需要一个内行的人帮忙……但是三天六天九天,这个周期太长了,这行当里面行家多得是,那个时候我自己也算是半个行家,压根没必要为了一件商品的真伪等上那么久。而且正确率100%这种话,哪个专家也不敢说,我觉得他太自负了,所以我拒绝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又主动去找他了……”

    “为……为什么?”严朵觉得有点紧张,不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彭老板笑了笑:“因为我发现我有强迫症。”他突然大步走到房间的一角,用钥匙打开一扇门,对严朵说:“请看,这些东西里面有很多都是我收藏的有争议的藏品,也就是说,如果我找不同的行家来帮忙鉴别,说不定会鉴定出好几个结果,虽然并不影响我做生意,但是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心只想搞清楚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这已经不是商人的心态了,而是收藏家的心态了。

    那一间储藏室里塞得满满当当,严朵相当震惊,她看得出来那扇门与一般的门有很大的不同,那把钥匙似乎也比一般的钥匙大不少,绝对是特制的,这间储藏室里说不定有很多好东西。

    “可是他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啊……”严朵说。

    “一开始我也很怀疑,不过时间长了,我就再也没有怀疑过他的鉴定结果。”彭老板说。

    “为什么?”严朵更加不解了。

    “不知道。”彭老板说,“反正他的确是没出过错,而且我就是觉得他不会骗我。”

    严朵默然,该不会是姓谢的给他灌了迷魂药吧。

    “你刚才一开口,我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谢小子,其实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们两个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该不会……你和他一样有这个本事吧。”最后一句话彭老板是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

    严朵总觉得彭老板的笑容满含深意,立刻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这里继续待下了,可是她如果现在就告辞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所以她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懂怎么鉴定。”

    彭老板却摆了摆手说:“懂不懂都不重要,放心吧,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口风紧,至于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绝对不会多问一句的。我只是想,那小子自从当了老板就再也不来帮我忙了,要是你也和他一样有这个本事,请你来也是一样的,酬劳方面好说,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无论彭老板如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严朵就是不为所动,没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这边严朵还没离开鸿北路的地界,那边彭老板已经一个电话拨到谢忱的办公室:“你行啊你,那个小姑娘到底哪找来的?把她借给我用用吧。”

    谢忱皱了皱眉:“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说人话。”

    彭思明笑道:“就是那个姓严的小姑娘,跟你一样有那能耐的那个。”

    谢忱说:“你最近见到她了?”

    “没错,哈哈哈……”彭思明突然抱着电话哈哈大笑起来。

    谢忱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好你个彭思明!套我的话。”

    彭思明大笑着:“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我已经知道她和你是一样的。废话不多说,把她借给我用用。”

    谢忱说:“你想找她帮忙应该找她,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她家长。”

    彭思明说:“可人家现在不信任我啊,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问题,你要是肯帮我我还用得着找别人吗。哎……你给我说实话,你真不是看上人家了。”

    谢忱无奈道:“你的脑回路能正常一点吗,人家是有主的。”

    彭思明一愣:“有男朋友了啊?那算了,不管怎么说你帮我跟她说说,叫她帮一把。就这么定了啊,我等你消息,一定要搞定啊,搞不定的话下回吃饭我就点你最讨厌的全鱼宴,再见!”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自说自话……”谢忱无奈放下电话,拿起手机重新拨了个号,“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对付彭思明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就要比他更能扯才行,男朋友什么的……反正她迟早会有的,他也不算说谎。

    ……

    严朵还没到家就接到了谢忱的电话,简单地把彭思明的事告诉她。

    也是巧了,严朵本来就准备联系他一下,和他串一下口供,自己最近为了土豆的事,没少在父母面前说谎,万一哪天不小心说穿了就麻烦了。

    她倒一点也不意外谢忱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她比较意外的是些谢忱对彭思明的态度。

    “你要是对他不放心,我可以给他杯忘忧茶,让他把关于你的事情都忘了。”

    严朵挑眉,她看得出来彭思明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点谢忱的秘密,她原以为这两个人之间十分信任。

    “他不是你朋友吗,莫非你不信任他?”严朵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谢忱说,“不过这个人口风还算紧,只要他一天没有做出过不利于我的事,那我暂时就还是信任他的。其实他是否值得信任都不重要,无论你任何时候感觉他不可信任,我都能让他立刻忘记你。”

    言外之意这个人目前还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又随时可以放弃,严朵一时感觉头皮发麻,果然这个人看似很好说话,骨子里说不定根本还是个冷血动物。

    这么一来严朵又搞不清对方的用意了。

    挂断电话后,严朵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机。

    永久加智力的饼干,让人遗忘指定记忆的忘忧茶,这个人果然能做出具有特殊功能的食物,和自己固定效果的技能相比,对方的技能更具变化性,再加上他琢磨不定的性格,严朵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一点,对他的情况居然完全不了解。

    那天碰面的时候谢忱什么也没问她,所以她也没好意思问对方技能等级之类的信息,现在想来她有点后悔,尤其是最近他的态度让她感觉颇有疑虑的情况下。

    至少应该问一声他到底是快线玩家还是慢线玩家的。

    据说快线玩家因为过度透支人体潜能,时间长了性格都会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她皱了皱眉,说起来这也是人家的隐私,也不知道自己如果问出来他到底肯不肯告诉自己,但如果他真的玩了快线呢?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快线的危险性?

    算了,下次吧,下次一定要问问清楚。

    ……

    过了几天,彭思明居然又通过谢忱的手机联系严朵一次,诚恳地邀请严朵帮他鉴定藏品。

    严朵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鸿北路里她家也不算太远,每三天路过一下罢了,也不耽误什么事,顺便赚点零花钱。

    然而在酬劳方面,彭思明给了严朵两个方案,第一是每鉴定一个藏品给她三十元辛苦费。

    严朵她记得十几年后自家附近某鉴定公司的收费标准好像是00元起步,算算通货膨胀三十元应该也差不多,再说自己又不是真的专家。

    第二个方案是鉴定后不给钱,当这件商品售出后,按照售价的5%给她提成。

    严朵觉得这个方案有点怪怪的,而且她对市面上文玩古董行情一窍不通,搞不清哪个方案更好,万一彭老板一年都没几笔生意,那她不是反而亏了。

    她个人比较倾向于拿死工资,不过谢忱却提出不同的建议。

    “你别看老彭这个样(彭思明:喂喂……我哪样啊?),他店里好东西还是有一点的,到时候你就挑值钱的先鉴定,甭跟他客气。”谢忱说。

    虽然严朵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有钱赚总是好事,于是新出炉的鉴定专家愉快(疑惑)地上岗了……

    ……

    有的商品使用普通鉴定术就能够直接鉴定真假,有些需要使用高级鉴定术来碰碰运气,运气好得话还能鉴定出东西的出处和背后的故事,虽然未必能提高商品的价值,但是总比使用仪器鉴定要便宜的多。

    彭老板手头需要鉴定的东西很多,但高级鉴定术三天才能使用一次,如果每次都能一次性鉴定成功的话那一个月也才十件藏品罢了,何况严朵运气一向不算太好,通常一个月只能鉴定出三五件商品,青玉斋的生意其实不算差,但也不可能总是刚好把她鉴定过的那几样东西售出去。

    于是乎,秋去冬来,严朵辛苦了两个多月,才拿到了她的第一笔收益——110元钱,其实只有105元,彭老板十分好心给她四舍五入了。

    所以严朵在游戏中狠狠抱怨了一番,并严重怀疑谢忱是找自己给他朋友当苦力的。

    谢忱说:不过就是图一乐呵罢了,你爱去就去,不去就算呗,老彭这种生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万一给他逮到一笔呢,你不也就赚了,反正又不要成本。

    严朵心道:这些我都知道啊,所以我才去的,问题是我现在急需要钱,来钱越快越好,最好还是光明正大的钱。

    ……

    期末考试过后又是寒假,今年寒假一共放十天假,刚好足够给七大姑八大姨统统拜完年就开学了。

    今年严朵觉得自己特别悲催,往年只要到姥姥家拜完年就可以在家睡上几天了,今天居然还要到爷爷家去。

    而且今年为了表示重视,不但要去爷爷家,姑姑家、大伯家统统都要去一趟,谁叫他们几年都没上过门呢。

    光是送节的钱都比往年翻了几番,最可恶的是没人来她家送节!只出不进!

    年前顾丽平回姥姥家,委婉地向姥姥和姥爷解释了一下今年的年三十不能在他们家里过年了。

    姥姥和姥爷有点遗憾,但是还是欣慰地表示一家人和和美美是好事,年三十不来过几天来也是一样的。

    年三十那天早上,严朵赖在被窝里,说什么也不肯起床,她本来就懒怠见那个奇葩爷爷,偏偏大冷的天还要早起去给他拜年,想想都一肚子不乐意。

    顾丽平心疼女儿,觉得他们夫妻俩去应个景也就算了,干嘛非要把女儿带去受气,索性叫她继续睡去。

    不过严建军的一句话还是打消了她的念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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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介绍:
亲爱的玩家你好,欢迎你进入XX的笔记本的世界,请输入您的游戏名_________
“XX的?”
玩家是否决定使用“叉叉的”作为您的游戏名?
“你才叉叉的,你全家都叉叉的。”
玩家是否决定使用“你才叉叉的你全家都叉叉的”作为您的游戏名?
严朵拿起锤子……
天上掉下个游戏机,不知是福还是祸
日常文轻松向,女主出场是中学生,咱们要和谐,所以CP会非常晚出现,介意者慎点。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系统之学霸归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