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重生1979:巅峰怒放TXT下载重生1979:巅峰怒放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1979:巅峰怒放全文阅读

作者:凤鸣云涌     重生1979:巅峰怒放txt下载     重生1979:巅峰怒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1979:巅峰怒放全文阅读

第1章 自己是在做梦吗

    “宋浩文!”

    迷迷糊糊中,宋浩文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大叫一声,恍若炸雷,猛然惊醒。他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中学生,坐在教室里上语文课。

    站在宋浩文身边的,是个有点严肃的中年男教师,身材高大,戴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正是宋浩文从前的高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董行。

    宋浩文不禁愣住了:自己不是在家里书房里伏案小憩吗?怎么会到这教室上课?

    宋浩文是上市公司江东科技的CTO。

    最近几个月,由于情况特殊,他一直居家办公。今天上午,公司视频会议结束后,他感觉身体不舒服,有点头晕目眩,就伏在办公桌上休息。

    宋浩文心想:自己是在做梦吗?

    “宋浩文,还没睡醒吗?那请你先到教室外醒一下瞌睡,再回来上课。”董行冷冷地说。

    宋浩文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妈呀,这不像是做梦啊!他环视教室内轰然大笑的同学,脸颊上不免有些发烫。对他来说,上课睡觉,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何况他还是公司高管。

    等等!

    宋浩文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做梦,这是重生啊!他看到了黑板边的日历:1979年6月6日。他现在是林山县赵昇中学高二(4)班的学生。

    赵昇中学这一届高二共计四个班级,高二(1)、(2)班为文科班;高二(3)、(4)班为理科班。高二(4)班是尖子班。班上除了宋浩文这样的应届生之外,还有高考落榜的往届插班生。不过,从这届往后,县里在五个定点完中开设了高考复习班,应届班里将很少有落榜的插班生了。

    前世,宋浩文的文化成绩在班里算上游,排名十名上下。他高考并不顺利,第一年没考上,差了二十多分。

    赵昇中学不属于定点完中,不设高考复习班。暑假后,宋浩文到定点完中红旗中学上高考复习班,第二年考进省城师范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他又考取震旦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硕士研究生。

    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宋浩文被分配到江南省计算机研究所工作。不久,经同学介绍,他与空姐谭诗诗相识,彼此一见钟情,很快就确立了恋爱关系。这是他的初恋。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积极筹办婚礼,梦想着婚后美好生活时,她却劈腿富豪,跟他提出分手。

    宋浩文初恋失败后,颇为消沉,后来就从研究所辞职,跳槽到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做了网络工程师。

    几年后,宋浩文再次从合资企业辞职,出国进修,到大不列颠剑桥大学攻读人工智能博士。回国后,被上市公司江东科技聘为CTO,这一干就是将近20年。在初恋失败之后,他虽然有过几段艳遇,但是都只开花不结果,以至于现在还是单身。

    宋浩文万万没想到,临到要退休了,却让他重头来当中学生,这是奖励还是惩罚啊?他看着教室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有一大半叫不出名字来了。

    宋浩文来到教室外罚站,心里五味杂陈。就在胡思乱想间,下课铃响了。教室走廊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全是放风似的学生。

    下课后,董行老师挟着教案和语文课本,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现在是三轮复习冲刺阶段,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可你上课时竟然打瞌睡开小差,很不应该啊。”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下来。“注意劳逸结合,晚上不要学得太晚。好了,你去准备上课吧。”

    宋浩文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当年的这批教师都是从“臭老九”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倍加珍惜,对待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真诚负责。他工作后能做到爱岗敬业,勤勤恳恳,就是受到了这些老师潜移默化的影响。

    宋浩文心想,既然重生了,那就要活得不一样。虽然还没有发现,自己像那些穿越重生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有什么异能、金手指,但是,他有信心,就凭数十年的人生阅历,渊博的科学知识,不需要怎么努力,也能够登上人生巅峰,取得辉煌成就。自己的人生目标,不该再满足于一个高级白领,技术男,CTO,平平常常,打工一生,而是要大有作为,成就一番宏大事业。

    接下来的上午三、四两节课是物理课,虽然孙晓梅老师讲得很生动,条理清晰,但是宋浩文却听得索然无味,毕竟重生前他不仅大学读的是物理学专业,而且后来还成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硕士和人工智能博士啊。这时,他脑海里突发奇想,重生前最大的遗憾是没能考上华夏顶尖高校京城大学,在京城度过大学时代,这辈子实现梦想,应当手到擒拿,不费吹灰之力了吧?

    想到这里,宋浩文浑身热血沸腾,充满希望。凭他现在的基础,什么连续奋战,什么熬夜通宵,什么题海战术,什么奥林匹克竞赛……统统不需要了,他只需要养精蓄锐,考时不生病,能正常参加高考即可。

    下午两节化学课后是一节自习课。今天上的语文、物理和化学课,都发了一大沓卷子,尤其是化学卷子,足足有十六张。

    若是重生前,这些卷子,宋浩文就是整夜不眠不休,也无法完成,还不能保证有多大的正确率。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对于他来说,这些练习完全是小菜一碟,他花了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全部完成,而且正确率百分百。

    不过,做好练习的宋浩文并没有声张,他知道重生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行。否则,大家就会以为他得了神经病,鬼怪上身了。晚自习,他坐在教室里翻着课本,装模作样地看书,其实心思早已飞到爪哇国去了。

    宋浩文想尽快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跟印象中的是否一致。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其他亲人目前过得怎么样。

    宋浩文的父亲宋怀玉、母亲李英都是生产队社员,他兄弟姐妹五人,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大哥宋浩军,22岁,在南疆部队当兵;二姐宋慧花,19岁,高中毕业后在家务农;四弟宋浩民13岁,读初一;幺妹宋慧芳,11岁,读小学4年级。

    “要是这辈子再遇到谭诗诗这个贱女人怎么办?”宋浩文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不由得全身一阵恶寒。

    “练习做了吗?”

    一个亲切的女声,将宋浩文从冥想中拉回到现实。宋浩文抬头一看,是物理老师孙晓梅问他。孙晓梅三十多岁,文静优雅,学识渊博,很受学生喜爱。

    宋浩文想到今天晚自习是孙晓梅老师坐班,便答道:“物理作业做好了。”他可不敢说今天布置的所有作业都完成了。那样说,谁会相信呢?

    孙晓梅老师“噢”了一声,略感诧异。虽然她知道学生会优先完成坐班老师布置的作业,但是以她对宋浩文水平的认知,即便是先做了她布置的作业,也不会这么快地完成,更不会一个问题没有。她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表现出来,只是对他点了点头,鼓励道:“不错。今天做得挺快的。再抓紧做其他两科作业吧。”

    宋浩文答应一声,就低头假装着去找其他卷子。孙晓梅老师离开他的座位,到前面举手的学生跟前答疑解惑。

    宋浩文平时成绩不属于顶尖,说是已经完成一科作业,不免惹人怀疑。坐在附近的同学,都对他瞪起大眼。他笑了笑,没做任何解释,随意翻看着教材,恢复一下记忆。

    赵昇中学只是一所普通中学,几年后还将撤销高中部,只留初中班,变成初级中学。恢复高考这两年,赵昇中学应届生总共考上三人,前年考上一个中专,去年考上两人,一个中专,一个大专。因此,学校对尖子班上成绩排前五名的学生重点培养,自习课都是开小灶,单独安排在教师小会议室,还配有专门的老师一对一辅导。

    宋浩文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不过,他也并不嫉妒,谁让他考不到前五名呢?那时高考真的不容易,一是招生名额极少(一个县最多录取几十人,本科十人左右),二是老三届与应届生一起参加高考,赵昇中学就有四名在职教师与学生一起参加高考,最后也只有一名教师考上了师范大专。

    有了重生前的经验,宋浩文对高考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畏惧,只是当作一种有趣的经历而已。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21点30分,是学校下晚自习的时间。因为拼高考的原因,很少有同学提前回宿舍休息,大家都要坚持学习到零点左右,即便提前回宿舍了,也会坐在床头看书,等着大部队回来。

    宋浩文胸有成竹,不想再熬夜苦读了。下自习铃声一响,他就第一个站起来回学生宿舍。

第2章 我的袜子去哪儿了

    学生宿舍的条件很简陋,是由学校食堂边的仓库临时改造而成的,一共四间,左边二间是男生宿舍,右边二间是女生宿舍,一个年级合住一间。宋浩文所在的高二年级男生宿舍,在左边第二间,靠着中间,右边相邻的是高二女生宿舍,因为两宿舍之间的隔墙是单砖,所以并不太隔音。

    有些男生平时见着女生屁都不敢放一声,还没开口,脸就红得像是猴屁股,可一回到宿舍,就是大声笑闹,下流话荤段子不绝于口,企图引起隔壁女生的注意。

    作为过来人,宋浩文感到这些行为太幼稚可笑,这种男生绝对不可能因此博得女生好感,即便是同宿舍的男生大都也会嗤之以鼻,讥讽为闷骚公猪发情公牛。

    宋浩文宿舍面积并不太大,一百平方米不到,里面却密密麻麻地安置了四十多张上下铺学生床,形似迷宫。床靠墙的还算好,只是首尾相连;中间的四排,不仅是首尾相连,更是两两并排,靠在一起。八十多人挤在一间,完全没有私人空间。晚上住宿生返回宿舍后,先是洗漱乒乒乓乓一会儿,吹牛打屁一会儿,后边还有磨牙梦话呼噜声交相辉映。

    宋浩文重生前由于一心向学,只是刚刚住进宿舍时有几天不适,之后也就适应了。加之他每天早起晚睡,疲劳作战,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那时,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不知道。

    宋浩文回到宿舍时,本班其他同学一个未回,理科高二(3)班和文科高二(1)、(2)班的学生差不多都回来了。因为这三个班的同学都明白,由于成绩较差,今年高考,对他们来说只是体验生活,陪太子读书,若想实现高校深造梦,还得等来年甚至几年后,所以,他们并不像高二(4)班的学生那么刻苦有压力,反而活得轻轻松松,潇潇洒洒。

    宋浩文的床在房间中央,位于两条过道的交叉口,他睡的是上铺,下铺睡的是同桌周磊。周磊戴眼镜,小矮个,皮肤黝黑,自卑低调,大他两岁,成绩排名落后他十几位。

    宋浩文记得前世周磊复读三年,考上了人大,大学毕业后接着读研,研究生毕业后在党校教书,后来从政,做到省部级官员。当初,谁都想象不到周磊日后有如此成就。

    宋浩文的床头上方挂着一盏60W的白炽灯,为了方便大家,这盏灯夜里是不关的。重生前,他为此还有些沾沾自喜,因为在铺上还可以不借助手电筒看书。何况,那时他家里还没有通电,照明靠的是煤油灯,对他来说,电灯也算个稀罕物呢。

    此时已经进入阳历六月,晚上气温也有些高了。宋浩文一回到宿舍,一股炒面味夹杂着汗腥味和臭脚味扑鼻而来。宋浩文皱了皱眉,认为过一会儿就适应了,并未介意。他洗漱完毕后,马上躺到床上休息。

    由于今天的经历惊心动魄,宋浩文感觉有点心力交瘁,难以坚持。他闭上眼睛,正要入眠,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酸臭味,向自己鼻端飘来。要是以往,他不会介意,一是太过疲惫,懒得理会;二是怀疑这味是不是来自自身。他虽然不像下铺周磊为节约时间,常常连续一两个月不洗澡不洗脚,他能坚持做到一个礼拜进一次澡堂,但是,他洗脚就不大正常了,连续几天不洗脚也是常有的事,被窝里也少不了一些异味。

    宋浩文本来打算不去理会这股怪味,可是这气味似乎就从他的枕头下面发出,刺激得他无法入眠,这样,他就不能不管了。他便起身,侧着身子到枕下查看,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肺给气炸了:原来不知是谁,在他的枕下塞了几只臭哄哄的破袜子!

    宋浩文的胸中顿时怒火熊熊!一想到前世不知闻了多少夜的臭袜子味,恨不能立即将恶作剧者按到地上痛打一顿,然后再把臭袜子塞进对方的嘴里,让对方仔细品尝咀嚼一番。

    宋浩文正要发作,可是一想到没抓到现行,对方肯定打死也不会承认,便强压怒火,等找到作案者再说。

    于是,宋浩文在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宿舍里各自忙碌的同学后,将臭袜子揉成一团,下床将它们扔到了宿舍后边的小沟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再次回到床上。想想自己平时也没得罪过谁,平白地受此污辱,他感到心里实在堵得危害。

    翌日清早,宋浩文刚刚睁眼,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我的袜子去哪儿了?”紧接着又有两名同学叫嚷起来,一人少了一双,另外一人少了一只。乍呼呼的,将全宿舍的人都给惊醒了。

    此时,天才蒙蒙亮,不少同学由于复习回来得迟,睡得正香着呢,突然被吵醒,不由得破口大骂。

    宋浩文冷眼旁观,他一时无法确定这些喊着少袜子的同学,是真的受害者还是贼喊捉贼。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便从身上掏出两张一元菜票,在每张菜票的背面用钢笔写上“XT”两个字母,将其压到枕头下面,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宿舍。

    出了宿舍,宋浩文并没有马上到教室或者操场上背课文,而是迅速绕到自己的宿舍后边,从北窗外向内探视。

    此时,宿舍里的同学大多还赖在床上,几个早起的同学也没注意北窗户。没过多久,宋浩文眼前一亮。就见睡在靠门边下铺、高二(3)班的朱元源同学,仅穿着裤头,就来到宋浩文的床前,四周环视一下,见无人注意他,右手便快速地向面前的枕头下摸去。

    这时,就见朱元源突然愣了一下,可能没摸到东西,立即掀开枕头查看。当他看到枕头下的菜票后,毫不犹豫地抓到手心,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床上重新躺下。

    宋浩文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即快速地从宿舍后绕了进来。先到自己的枕头下确认菜票不在后,马上转身来到朱元源床前,厉声责问:

    “朱元源,你为什么偷我的东西?”

    朱元源被宋浩文冷不丁地一喊,吓了一大跳,见宿舍里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注视过来,不免有些惊慌,硬撑着反驳道:“放屁!你小子别血口喷人!老子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

    宋浩文知道对方前世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后来走上社会,到处寻衅滋事,欺男霸女,还因为盗窃罪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对这种渣滓没必要心慈手软。便冷冷地道:“你偷了我放在枕头下的两块钱菜票。”

    朱元源对围上来看热闹的同学说:“冤枉啊。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你的?你当场抓获的?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菜票。”他掀起被褥跳下床,摊开手上捏着的菜票,伸到宋浩文眼前道:“睁开你狗眼看清楚了,我手上就有两元菜票,这是你的吗?是你的,你让它答应你呀!”

    宋浩文不慌不忙地说:“如果证明这是我的,你怎么说!”

    朱元源心头一慌,生怕票面上有对方的名字,低头查看一下,没见到什么,便放下心来,大声说:“如能证明这是你的,我就是你养的。如果不是,你跪下给我叩头,叫我爸爸!”

    旁边有同学起哄道:“这下子好玩了,总有一个人得做儿子。”

    睡在宋浩文下床的周磊穿好衣服后也挤了过来,他知道朱元源是个痞子无赖,怕宋浩文吃亏,忙拉住宋浩文小声劝道:“算了。不就是两块钱菜票嘛。事情闹大了不好。”

    其实在那个年代,两元还是不少的。周磊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他不在乎这钱,而是怕两人打起来。

    住宿生早晚餐是每人一大勺稀米粥(偶尔也能当镜子照脸),算二两粮票(饭票),咸菜自备;午饭用自带的粮食,饭盒蒸熟后自取。这些都不收加工费。至于烧菜,需要菜票,一份一角左右。

    同学中节约的,饭盒中除了大米之外,还会掺些山芋干、胡萝卜干、豆角、麦片之类的蔬菜粗粮;条件好的,可以在饭盒中加些咸猪肉、香肠之类,肉香能飘遍宿舍每个角落。

    周磊家里十分困难,他节俭成性,每月的菜金最多花五毛,就餐时从来舍不得吃菜,只喝一分钱一碗的光汤,光汤里除了飘着几片青菜叶外,一无所有。

    宋浩文家境虽然比周磊要好一些,但是也好得有限,一年中也有半年靠杂粮度日,这两元钱相当于他一个月的菜钱,他怎么可能不当回事?再加上他既然敢让对方偷去,就有办法取回,还要将对方名声搞臭。

    宋浩文不听周磊劝告,对朱元源讥讽道:“你要做我儿子,我还嫌丢脸呢。我赢了,不要别的,只要你当着全宿舍同学的面,说自己是个小偷就行了。”

    朱元源正要反驳,这时宋浩文班主任董行老师走进宿舍,他原是来喊班上学生起床的,正巧遇到了这边吵架。

    “大家围着干什么呢?还不准备去上早自习?”

第4章 馒头出了问题

    周磊对同桌宋浩文的做法很不理解,认为他俩能进线考上中专就阿弥陀佛了,外语考了也是白考。

    宋浩文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

    其实,以宋浩文现在英语8级的基础,即便不复习,一样会考得满分。前世,他的英语水平之高,还可以从他家里长年订阅的英文版《中国日报》上可见一斑的。此时,他手中的英语教材,最多相当于2022年初中的水准。

    眼下,宋浩文看书复习,一是为了熟悉一下教材。毕竟过去了三四十年,有些不常用的冷知识早已模糊不清了。二是要给人刻苦用功的印象。否则,一旦高考放了卫星,大家肯定会认为他作弊,还不都想着质疑和举报他?

    六月的最后一天,学校为高二年级举行了毕业典礼。这时林山县实行的还是九年一贯制,小学五年,初、高中各两年。上午的毕业典礼结束,拿了毕业证书后,所有应届毕业生一律打包回家。报名参加七月上旬高考的考生,考前这一个礼拜在家自习,高考前一天(七月六日。当年高考时间还没有调到六月份),考生自行到县里指定考点学校(红旗中学)报到,需要食宿的考生,由原班主任统一安排,集中迎考。

    为防止遗失等意外情况发生,准考证都统一存放在学校,要等到考生进入考场前才发放。考完一门,准考证还得收上去,下场考前再发放。面对前世母校无微不至的关怀,宋浩文心生感慨,前世母校老师把考生真的当成了自家人啊。

    这天中午,学校食堂还为下午离校的住宿生安排加餐,菜金富余的同学,可以购买咸菜烧奴鱼,七分钱一碟,不仅味道鲜美,特别下饭,份量也足。餐后,食堂破天荒地供应白面馒头。刚刚出蒸笼的馒头,每只一分钱一两饭票,热气腾腾,又大又白,既松还软,前世宋浩文看上一眼,都能流口水。

    重生后的宋浩文当然不愿放弃这个口福。前世山珍海味吃得再多,似乎也比不了这白面馒头。由于数量有限,每人最多可购买两只馒头。宋浩文虽然午饭吃得很饱,但是忍不住接着又吃了两只馒头。之后,他跟食堂结清剩余饭菜票,收拾好行李,打算找本大队的同学一起搭伙步行回家。

    朱元源之前因为害怕宋浩文向老师打小报告,请假回去躲了三天。后来,他被父母逼着又回来了。返校后,他一直躲着宋浩文,早出晚归,即便碰面了,也当作不认识,彼此零交流。毕业典礼结束后,他立即取行李走人,午饭也没在学校吃。

    其实,宋浩文早就不把两人之间的冲突当回事了,毕竟他是过来人,算得上长辈,焉能与儿孙辈的小屁孩一直计较?他希望能通过这件事,让对方幡然醒悟,学会做人,不走斜道,从而免去牢狱之灾。

    “浩文,你什么时候走?”

    周磊身背手提一大堆行李,站在床前问。“我可要先走了。”他与宋浩文不同路,他家在公社的西北角,宋浩文家在公社东南角,两家相距十五六里路哩。

    宋浩文正要回答,腹部突然一阵剧痛,感觉立即要拉稀,忙草草回应了一句:“马上。对不起,我上个厕所先。”也不等周磊反应过来,握住裤带就往宿舍外奔跑。

    宋浩文奔到男厕所时,六个蹲位只剩下一个,晚来一步,就得排队,他后边接二连三不停地有同学跑来。他一边下蹲,一边脱裤,动作飞快,还没准备好,便一泄如注,喷礴而出。

    后来者“哇哇”大叫,频频催促,等不及的就奔出去找其他厕所或到隐蔽处就地处理,更有甚者,占了位的还不肯相让。一时间,厕所里乱成一团。

    宋浩文排泻之后,疼痛症状虽然有所缓解,但过不了几分钟,又要解手,没有几个来回,他便双腿发软,两眼昏花,躺在床上,动弹困难。

    周磊见一宿舍的同学都提着裤子往外跑,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他要提包出行时,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胃部骤然痉挛,压力极速由内而外,一股流质不由自主地从口鼻中喷射而出,霎时觉得天旋地转。

    一时间,全宿舍的学生不是上呕就是下泻,严重的两种现象都有。宋浩文毕竟是从前世穿越过来,见多识广,发生这么多人同时出状况的怪事,无疑是食物中毒所致。当即提醒班长快速报告班主任,就说是大家食物中毒了,急需医生抢救。

    班长尽管也不舒服,好在程度轻点,听了宋浩文的提醒,立即咬牙坚持,迅速跑到班主任董行老师宿舍。董行老师听到学生集体中毒的消息后大惊失色,犹闻晴天霹雳,一边跟着班长往宿舍跑,一边大声疾呼其他教师。很快,整个校园都似炸开了锅,所有在校的教职员工几乎都奔向学生宿舍区。

    李校长闻讯跑到学生宿舍区时,乱哄哄的情景吓得他心脏狂跳,慌得不知所措。

    此时,老师们都在喊着要立即送患者到医院抢救,可一下子倒了这么多人怎么送?稍稍镇定后,李校长一边急派副校长和保卫科长赶往公社卫生院,请医生立即过来抢救;一边摸清患者情况,向公社负责人汇报这一重大事故。

    不久,患者情况大致统计出来,除了已经离校的学生情况不明外,在校的学生共计有38个男生和32个女生出现中毒症状,其中有35人(20个男生,15个女生)病情尤其严重,包括宋浩文在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亟需排毒输液抢救,否则有生命危险。

    此外,教职员工中也有8人出现中毒症状,其中3人病情较为严重,都是食堂职工。原因初步查明,可能是食堂里提供的馒头出了问题,引起大面积食物中毒,因为调查发现,所有出现症状者都吃过馒头。至于中的什么毒,是意外还是人为,这要等到公安和食品监管等部门确认。

    很快,赵昇公社卫生院来了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他们见到如此多的病人,而且很多人病情还十分严重,感到束手无策,提出向县人民医院求助。

    就在慌乱中,公社领导也来了,最终大家商定,立即向120求助,并向县政府办、卫生局、教育局通报病情。

    县有关部门闻讯后极为重视,派出四辆120车过来抢运病人,考虑到县一院病床紧张,病情较轻的病人被统一安排在县中医院就诊。县委、县政府立即组织教育、卫生、公安和食品药品监管部门成立工作组,负责救治病人、安抚家长、案情调查处理和学生善后等工作。

    由于这些中毒的学生中有近一半要参加一周后的全国高考,影响之大,难以想象。不久,国家、省、市多家媒体蜂拥而至,林山县赵昇中学一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为了确保救治效果,林山县还从上级湖滨医院紧急请来专家会诊,研究最佳治疗方案,除了要确保零死亡外,还要力争用最短的时间治好学生的病,尽量减轻对考生的影响。

    经过三天的紧急抢救,所有学生都已转危为安,程度轻的患者已由家长带回,即便是病危、进了ICU的,也有少数考生能边挂水边复习。

    宋浩文经过三天的昏迷,今天上午终于苏醒过来,医生给他拔掉了身上的所有插管,并将他转移到普通病房。不过,他一时半会还无法下床出院。他感到非常郁闷,吃个馒头也会中毒,真的是没谁了。

    宋浩文想到前世中学并未发生过食物中毒事故,莫非这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时空发生了改变与错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未来的世界能有多大的改变,是变好还是变坏,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又有多大呢?

    与宋浩文住在同一间病房的是同桌周磊。两人中,周磊的病情稍轻,昨天就苏醒过来,此刻手中拿着政治资料在心里默记。他见宋浩文两只大眼瞪着房顶,半晌没有动静,关心道:“好点了吗?”

    宋浩文转头看周磊,想到了一个问题。

    “周磊,你说这次中毒事故是一场意外还是人为呢?”

    “不知道。公安那边的结论好像还没有出来。”周磊道。

    “哎,如果是故意,那事情就严重了。不过,我想这不太可能。谁会这么傻,损人不利己的。这得有多大的仇,多大的冤呀。”

    “我也是这样想呢。知道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吗?”宋浩文又问。

    “昨天班主任来看我们时,提到了这事。初步确定是面粉里掺了巴豆粉。”周磊说。

    “啊?泻药?难怪又呕又拉哩。特么的,谁这么缺德呀?”宋浩文怒道。

    周磊叹了口气。“高考还有4天就开始了,现在还在住院,我都愁死了。”

    宋浩文想到对方不止今年考不上,明年也考不上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6章 可不能包办婚姻

    “考得怎么样?”

    宋浩文正在与王冰交流,冷不防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却见周磊笑嘻嘻地站在旁边,向他问话,也是提前交卷的。

    宋浩文也笑着说:“看你喜气洋洋的,看来考得不错嘛。”

    周磊呵呵笑道:“考是考得不怎么样,只是觉着一副担子放下了。该咋样咋样呗。你呢?”

    宋浩文双手放到身后,装着深沉的样子,道:“还行。卷子比较简单。”

    周磊瞪了宋浩文一眼,他知道对方平时的语文考试成绩还不如他呢,摇摇头道:“语文往往是看着容易,得高分却难。你这样说,我知道你考得怎样了。”

    宋浩文好奇地问:“你知道什么?”

    周磊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考得不怎么样!”

    宋浩文哈哈大笑,说:“你猜得对,简直特么的对极了。”

    这时,班主任闻声向他们走来,边走边问:“考得好啊?这么开心!”

    一直没插上话的王冰见考试结束,周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便与宋浩文悄悄地打了招呼,迅速离开了。

    中午众人回到宿舍时,发现王冰真的放弃这次高考,提前回家了,不知多少日子的绞尽脑汁,挑灯苦读,就这样轻飘飘地放弃了,这让众人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当然,众人不会轻言放弃,还会认真应考,可考上的毕竟是凤毛麟角。按照上年的录取数,连大专加在一起,全县也不过三四十人,绝大多数人都是陪太子读书,做的无用功啊。

    下午考的是物理,这对于很多考生来说,是个硬骨头。这门考完后,好多人脸色明显不对劲,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不过,这门功课对于物理系毕业的宋浩文来说,做这种卷子完全是小菜一碟,不想得满分都难。

    接下来的两天四门考试,宋浩文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宋浩文并不因此而沾沾自喜,他认为重生就是老天作弊,保送特招,值不得夸耀。

    三天高考过后,宋浩文又跟着接老师的拖拉车回到了赵昇中学。取了行李,告别老师和同学后,背着行囊,独自步行,回家等消息。

    高考对每个考生来说,任何时候,都是一场重大的机遇。宋浩文知道,重生前扩招,一个县甚至可以考进高校上千人,而现在高考的录取率还太低,即便是家里有子女参加高考,也不会太当回事,总认为上大学是一件很遥远很陌生的事情,让子女自己看着办就好,想考,那就参与一下,不想考,毕业后马上回家。农村学生去生产队里上工挣工分,城市学生找人安排工作拿工资。

    因此,学生考前考后不是独自成行,就是与同学结伴而行,不见重生前熙熙攘攘的送考和迎考大军,根本不会造成道路交通堵塞。考不上大学也没多大压力,考完后,家长一般只关心地问一句“考得怎么样啊”,至于“有没有考上希望”这一句,常常懒得问了,因为本来就没抱希望。

    宋浩文的家离学校有三四公里路,由于行李太沉,走走歇歇,路上竟然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即使是夏天白天长,到家时天也有点黑了。

    家里人见到宋浩文回家,都有点喜出望外。他们都不知道中学食物中毒的事,也不太清楚高考何时结束,他何时可以回家,否则,他爸爸宋怀生肯定要去帮忙拿行李,接他回来的。

    晚上,一家人难得地聚在一起,点上煤油灯,吃起了团圆饭。

    家里五个孩子,宋浩文在家排行第三。大哥宋浩军在部队没回来。

    这是宋浩文重生后首次回家,他本来还担心与家里人有陌生感,谁知大家一见如故,老五幺妹宋慧芳更是拉着他的手不放。在他的记忆里,重生前幺妹就与他特别亲。

    巧的是,下午,宋浩文的爸爸给自留地里的水稻田放水,突然从水塘里跳出一条三五斤重的大鲤鱼,被他一把抱住。

    鱼拿回家后,煮了整整一大锅,正准备晚上开吃呢,没想到宋浩文回来了,大家都笑宋浩文好有口福哩。

    宋怀生的妈妈李英更是开心。“人们常说‘鲤鱼跃龙门’,今天你们老爸捉到这么大的一条鲤鱼,肯定是吉兆,说明三子今年高考大有希望!”

    老二宋慧花点了点头,道:“三弟一定会考上,而且能上好学校。”

    幺妹宋慧芳对宋浩文瞪起一双大眼睛,说:“二哥,考上大学是不是就有钱了?到时别忘了给我买好吃的。”

    老四宋浩民讽刺道:“幺妹就是个好吃鬼!”

    宋慧芳不服气了,反唇相讥:“我好吃什么?你不好吃?你以前还偷吃大哥带回来的饼干……”

    宋浩民不等幺妹说完,红着脸否认:“你瞎说,是你偷吃的。”

    妈妈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责备道:“四子跟老幺是合着骨头的,两人一句话不到就要吵,太烦人了。”

    宋浩文哈哈笑起来,道:“你们再吵嘴,我们就把菜都吃了。”

    爸爸平时不大说话,家里的地位不及他老婆李英。他征求了一下李英的意见,从厨房碗柜里取出一个塑料瓶,里面装着一斤多的散装稗子酒。

    宋浩文知道这酒是由公社稗子酒厂,用稻田里的杂草稗子种制作出来的。当年粮食紧张,舍不得用粮食制酒,就想到了这种替代的方法,变废为宝。

    这酒的度数在42度上下,品质和口感都不错,最主要的是价格低廉,很受当地百姓欢迎。不过,这酒普通人家平时可舍不得喝,只有逢年过节和家里来重要客人了,才拿出来喝的。

    可惜的是,稗子酒的寿命并不长,随着粮食放开,以及收集稗子种的成本加大,市场上就再也看不到这种酒了。

    爸爸兴奋地说:“今天捡到这么大的鱼,实属难得,加上三子高中毕业了,家里又多了个劳力,值得庆贺一番。三子,喝点酒没有关系。”边说边拿个空茶杯给宋浩文倒酒。

    这酒还未加好,宋浩民就从爸爸手中抢过酒杯尝了一大口,顿时被呛了,咳得眼泪直流。宋慧芳一边拍手,一边幸灾乐祸地斜睨着宋浩民,把宋浩民恨得咬牙切齿。

    为了庆祝宋浩文毕业,妈妈特地做了韭菜炒鸡蛋和几样炒素。鸡蛋是家里母鸡生的,蔬菜都是家里长的,因此,这一桌菜并不需要花什么钱。

    吃过晚饭,当客厅只剩下宋浩文和妈妈时,妈妈扫了一眼在厨房收拾碗筷的宋慧花,对宋浩文小声说:“三子,明儿有空帮妈妈劝劝你二姐。她岁数不小了,今年也十九岁了,该考虑婚事了。她有几个女同学,小孩都能下地跑了。”

    “前几天有人将大队长郑东河的儿子郑益水介绍给你二姐。我和你爸看着那小伙子蛮好的,人长得精神,两人岁数相当,对方家里条件还不错。可你二姐死活都不答应。”

    听了妈妈的话,宋浩文一下子想起了重生前二姐宋慧花的情况。

    前世,二姐跟他处得最好,有很多心里话都肯跟他说。他七岁上小学一年级时,二姐上小学三年级。那是复式班,一至三年级合并在一个教室上课,一组一个年级。他就跟二姐在一个教室里待了一年。

    他记得,当初郑益水被媒人介绍给二姐认识时,起初二姐也是坚决不同意的。

    二姐曾经和本队知青江森谈过恋爱,有过海誓山盟。可自从前年江森返回京城后,二姐便失去了江仁森的所有消息。家里人都确信江森变心了,劝二姐别再痴心妄想,即使江森愿意继续相处,他的家长也不会同意,毕竟彼此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后来,经过全家人(包括宋浩文)多次的劝说后,二姐同意与郑益水相处,并最终与他结婚。

    谁知,二姐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蜜月期一过,两人就经常因为一些琐事吵嘴。加之,郑益水婚后原形毕露,五毒俱全,放浪形骸,五年后,两人的婚姻走到了终点。二姐争得了女儿的扶养权,带着女儿离开乡村,到林山县城开了一家时装店谋生。她女儿很争气,先是考入985名校,接着又读研,最后成了大学教师。只是二姐再也没有恋爱结婚。

    想到这些后果,宋浩文再也不想像重生前那样顺着妈妈的意了,他要阻止这段孽缘,让二姐重新选择人生。

    于是,宋浩文笑着问:“妈,你们是不是急着要赶走二姐呀?有她在家帮忙不好吗?她岁数还小啊。城里的姑娘,三十岁左右结婚的大有人在。”

    “胡说!农村女娃能跟城里姑娘比吗?女人的花季可不长,一耽搁就过去了。”妈妈不满地道。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谈,让二姐自己谈去。”宋浩文劝道:“新时代了,你们可不能包办婚姻啊。”

    这时,宋慧花从厨房走了过来,听到他俩谈话的内容,脸色一沉,说了一句:“瞎操心!”径自回房间休息了。

第7章 妥妥的降维打击

    宋浩文家有三间堂屋,堂屋大门前是一个三五十平米的小晒场,两间厨房建在堂屋左前方,三间猪舍,位于堂屋左后方。猪舍两边养猪,中间是便池,一幅蓝布做成了便池门帘。

    宋浩文家所有建筑都是泥坯土墙茅草盖顶。堂屋因建成年代较久(宋浩文父母当年的婚房),风吹雨淋,土墙明显变形,下部宽得夸张,房屋比初建时足足矮了二十几公分,显得低矮陈旧。

    重生回到故居老家,宋浩文倍感心酸,前世只顾自己,很少顾家,家人基本没有沾到自己的光。他发誓要让生活有所改变,让家里每个人都过得舒心幸福。

    眼下,家里人口多,房间少,大家只能拼床睡。爸妈睡堂屋东房间,二姐和幺妹睡堂屋西房间,宋浩文和老四睡厨房里间,如果老大回来,就和两个弟弟挤在一起。

    老四与宋浩文说了一会儿话就睡着了。宋浩文虽然喝了酒,却是毫无睡意,看着不停跳动的煤油灯火苗,脑海里思绪万千。

    1979年,国内市场经济萌芽,赚钱机会开始增多,但许多人的思想还很僵化,一些经济政策犹抱琵琶半遮面,贩买贩卖,设点摆摊,极易被扣上投机倒把的罪名,受到行政机构的处罚。而可能一夜暴富的彩票,最早开设的福利双色球,得等到1987年;暴涨暴跌的沪深两市,也要到十年后的1990年;至于造富神话的房地产,更是要到新千年之后。

    而且,1979年,还没有万元户的说法。有钱也得藏着掖着,不能显摆,不像重生前,有一万就敢叫百万,有几个亿,都敢叫首富了。

    宋浩文心里盘算,利用前世的经验,先赚第一桶金,解决燃眉之急,这是他的当务之急;可防止二姐与郑益水交往,这事也不可掉以轻心,它关系到二姐今后的幸福呢。他想着心思,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宋浩文就起床了。他们一家人都习惯早起。

    读高中之前,每天早饭前,宋浩文先得到河边田头挑一箩筐猪菜。爸爸处理自留地,妈妈整理家务和喂猪鸡鸭,二姐煮大麦粥,四弟打扫门前屋后,只有幺妹无所事事,到处晃膀子,东瞅瞅西望望,偶尔批评一句,像个巡视大员。

    宋浩文挽起箩筐,拿走小锹,正往屋后走,二姐追着他到了田边,扯住他袖子。“老三,你熟悉郑益水吗?”

    宋浩文笑了。“怎么能不熟悉?大家一个大队的嘛。他比我高二届,跟你同学。”

    “你认为他怎样?”二姐盯着他问。

    如果是前世,在二姐结婚前,宋浩文由于与郑益水接触少,还真是不太了解。现在既然有了前世的阅历,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怎么样。品行不好,是个渣男,不适合二姐。”

    “噢?你也这样看?你怎么知道他不好的。”二姐有点惊讶。

    宋浩文不好说自己是从前世知道的,只得编了一句:“有同学跟我说的。说他很花心,贪杯好赌,还仗势欺人。”

    二姐听了这话,沉吟片刻,似乎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都是爸妈一厢情愿。我根本看不上他。”

    宋浩文放心了,安慰道:“这样的渣渣不能沾。好男人多着呢,慢慢找。”

    二姐听了这话,漂亮的脸蛋顿时飞上了一片红霞,啐道:“说什么呢?我像是急着找男人的样子?不跟你讲了。”说完,甩着长辫,扭头走了。

    宋浩文苦笑了一下,不再去理会二姐的事,一边细心挑菜一边观察琢磨。

    突然,“扑楞”一声,一只野鸡从宋浩文前面三五米处飞向远处。这野鸡别名有好几个,最早的称谓是雉鸡。看着它的羽毛色彩斑斓、体格健壮,宋浩文可以断定这是一只雄性野鸡。

    前世野鸡是国家二类保护动物,不能随便猎杀,不过,现在距离1989年3月1日,国家正式实施《野生动物保护法》,还有十年左右的时间,目前,猎杀野鸡等野生动物并不违法,农村里甚至还有专业从事打猎的猎户。

    想到这里,宋浩文心头猛然一震,一个巨大的商机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对啊,自己的第一桶金就着落在这野生动物身上。

    他们宋家大队,水网密织,沟渠纵横,芦荡荒地随处可见。要说别的可能没有,那野生动物可是遍地都是。像野鸡、野兔、黄鼠狼,甚至连浑身是宝的牙獐也有几百头。

    要是放在前世,作为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学生,不借助猎枪弓弩,仅靠弹弓棍棒想捉住野鸡野兔这些机敏的动物,难度是极大的,一周能捕捉到一只就相当于烧了高香。尽管这些野味相当值钱,比每斤七角三分的猪肉贵了好几倍,味道又极鲜美,但由于它们很难被捕获,因此,农民们极少有人愿意专门花时间去狩猎。

    此外,还有个销售问题。农民手上即便有些野味,让他们走到三四公里外的公社小街上销售,也不容易,不说请假很难,就是去了,也未必卖得出去,毕竟小街居民吃皇粮的不多,工资收入普遍较低,购买力极其有限。想要卖出去,并有好价钱,起码得到县城,量大的话,就得到市里,到省城。

    不过,这些困难,对于有着前世阅历的宋浩文来说,小菜一碟。即使他前世是经商的菜鸟,见识也不知比当下的人高明多少哩,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在这个时代经商,套个时髦的说法,他这是妥妥的降维打击啊。

    更值得夸耀的是,前世宋浩文练就一手弹石暗器功夫,虽然不像是《射雕》中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弹指神通,也不及《水浒》里“没羽箭”张清那样的弹无虚发,但是在二三十米之内,对付飞禽走兽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此,在挑猪草的间隙,宋浩文利用石子活捉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回家后,他将受伤最重的一只野鸡杀了做菜,将野兔和另一只野鸡先养了起来,待再有收获后拿出去卖钱。

    吃完早饭,等爸妈和二姐到生产队上工之后,宋浩文让四弟在家陪着幺妹,他独自一人挎上箩筐,再次出发。不过,这次他不再挑猪菜了,而是一心一意寻找猎物。

    一个上午,宋浩文就捕获五只野鸡和三只野兔。下午,他再接再厉,又收获六只野鸡和五只野兔。

    宋浩文一天的收获,让家里人惊呆了,就算是一个职业猎手,也远远不能有如此成果。

    有了商品,就得考虑销售。

    宋浩文知道,别说这些野味赵昇公社卖不了,就是县城也没有多大市场。林山县城就是一个大十字街,东西南北长度不过一公里,人口一万人左右,最高建筑就是位于十字路口的百货大楼,共有四层。有人说,这百货大楼太高,登上四楼,腿都打颤。还有人说,生产队上工升的红旗,全队看到;县政府广场上升的红旗,全县城的人都看到。

    从宋浩文家到县城约二十公里,到湖滨市约三十公里,虽然到湖滨市比去县城要多走十公里路,但是湖滨市人口近二十万,比较繁华,市场要比县城大了好多倍。

    因此,宋浩文打定主意,野味要卖,就到市里卖。宋浩文跟爸妈说了一下想法,他们也没有什么主见,掏给他两元钱做路费,至于能否做成买卖,随他去了。

    第二天,宋浩文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将捆好的十只野鸡和八只野兔,分别装在两只麻袋里,用一根扁担挑着出门。野鸡和野兔,家里还各留一只。

    宋浩文到了公社车站,花了七毛钱,买了一张到湖滨市的汽车票。经过一个小时的走走停停,到了湖滨市汽车站才上午八点钟。这个时间赶到农贸市场并不算迟。

    湖滨市城区主要沿东西方向发展,四车道主街取名解放路,分解放东路和解放西路。农贸市场位于解放西路尽头,那里有一条宽大的南北向运河和轮船码头,市里最大的农贸市场就在轮船码头的一侧。

    宋浩文心里没底,不知道这里的城管抓不抓流动摊贩,先从两只麻袋里各取一只野兔和野鸡出来,蹲到离麻袋五步远的市场边缘试着摆摊。

    巧的是,宋浩文刚刚放好东西,就有一个中年汉子过来问价,听说鸡兔都是两元一斤,并没有怎么还价,就全都买走了。野鸡三斤,野兔十二斤,他一下子到手三十元。这在当时可不是小钱,许多人的月工资还没有这么多呢。

    这时,一下子围上了十几个顾客,都在询问还有没有货。

    宋浩文又将鸡兔各取出两只,很快又销出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带来的十只野鸡和八只野兔销售一空。好几个没有买到的顾客,还跟宋浩文做了口头预订。

    离开市场之后,宋浩文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清点了今天的收获,发现累计收到三百五十二元六角三分,心里不禁有些小得意。他从大哥送给他的军用帆布挎包里,取出从家里带来的玉米饼,就着运河水就吃起了干粮。此时的河水还没被污染,清澈见底,入口微甜,不比前世的冰泉和山泉口感差。

第8章 就当是为民除害吧

    宋浩文在回车站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一家旧货市场,这里主要销售旧衣服和旧的家用电器。他进去看了一下,东西真的很便利,一台红灯牌便携式二手收音机,只要十元,新的要卖五六十元;一辆二手飞鸽自行车,只要十五元,原价可是百元左右,而且还要凭票购买。

    宋浩文将这两件东西测试一下,感觉质量不错,就都买下了。此外,他还买了一大包糖果糕点准备给家里和亲戚。

    有了自行车,宋浩文也不用到车站乘汽车了,直接骑回家里。三十公里的路程,一路看看风景,听听收音机,两小时也就走完了。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呢。

    见到宋浩文骑了自行车回来,全家人都感到十分惊奇,毕竟那个时候,农村里买得起自行车的没几家。二姐从他手里抢过车龙头就不松手了,让他扶着学骑车;四弟捧着收音机满生产队里显摆,幺妹嘴里吃着三哥给的糖块,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边,想抢收音机看。

    吃晚饭时,爸妈又确认了一下自行车和收音机是卖野兔和野鸡赚的钱,这才放下心来。他们都觉得,人穷点,没关系,要是走弯路,那就完了。至于儿子今天总共赚了多少钱,他们也没仔细问。

    宋浩文的爷爷奶奶单独住在老房子里,他回来两天了,都没有去看过。吃完晚饭后,他拎了二包礼品,去看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爷爷奶奶共生了四个子女,宋浩文的父亲宋怀生在家排行老二。大儿子宋怀宝、三姑娘宋晓瑛、四儿子宋怀玉都早已独立门户,孩子也大了。他们一大家子都在一个生产队里。

    宋浩文的到来,让两个老人很开心,家长里短,聊了好多。想到前世老人对他很好,他主动探望老人却不多,心中难免有愧。若不是怕影响老人休息,他还真想多坐一会儿。

    留下一包礼品给爷爷奶奶后,宋浩文又到外公外婆家坐了一会,也送了一包礼品,然后才回家。

    翌日,东方既白,宋浩文就又出去打猎了,挑猪草的事就推给四弟。

    宋浩文今天的收获依然满满。

    一天下来,宋浩文抓了十一只野兔、十五只野鸡,还有五只野鸭。

    第二天一大早,宋浩文就用自行车驮着这些战利品,加上前天留在家里的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赶往湖滨市。

    到了农贸市场,前天预定的几个顾客果然没有失信,不但一个不少,而且还惊动了一个大客户。这大客户名叫马雨,是一家食品公司的经理,专门负责给市里和省城几家大酒店供应水产和野味,不仅将宋浩文剩下的货全要了,而且价格很公道,甚至比零售价都高了二毛钱。双方约定,今后宋浩文的货直接送到对方在市里的门市,上午下午都可以,有多少收多少,当场现金结算。

    这下子可让宋浩文高兴坏了。想想今天又赚了五百多块,加上前天还剩下的三百多块,身上的存款已有八百多块。这在当时可是巨款啊。

    回家的路上,宋浩文犹豫着要不要动员其他人一起打猎,这样自己做中间商赚差价,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一来,没有专业工具,这打猎也不容易;二来,自己打猎,也只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过了暑假,他不会再干这个;三来,虽然现在国家还没有明令禁捕,不算违法,可人们一旦干上了瘾,将会对这些小动物产生灭顶之灾,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

    想通了这些后,宋浩文回到家中,没有让家里和亲戚一个人帮忙,更不敢让他们知道这里面的暴利,只是一个人悄悄地干。到家后,看着时间还早,他就独自一人又出去打猎了。

    接下来,连续十几天,宋浩文不是在狩猎,就是在送猎物的路上。他狩猎的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本小队的地盘,存单上的钱也悄悄地涨到了五六千元。

    这几天,宋浩文的爸妈天天向他诉苦,说生产队周边的牙獐越来越多,十分猖獗,生产队里,无论是集体的地,还是各家的自留地,最近天天被祸害。但这獐子感觉灵敏,善于隐藏,狂奔如兔,又善游泳,人们极难近身,若是没有猎枪,根本别想抓到。赶走容易,可赶走了还会再来。为此,大家苦不堪言。

    宋浩文想起马雨也曾多次跟他提过,搞几头野生牙獐去卖。他们公社和周边几个公社之间,有上万亩成片的湿地,极易让牙獐繁衍生息,现在估计牙獐有上千头之多。这些牙獐三五一群,经常出没于农田村庄间,虽然不属猛兽,极少伤人,但由于数量太多,已渐成公害。

    宋浩文知道野生牙獐浑身是宝,皮、肉、骨都值钱,像幼獐的“獐宝”,前世每斤卖到七八千元,现在每斤也卖到一千元呢;成年公獐香囊里的“麝香”更是以克论价,贵过黄金,重生前每克炒到上千元,现在每克也近一百元。

    宋浩文受重生前的影响太深,尽管明白野生牙獐眼下还未被国家列入二类保护动物,猎杀并不犯法,但他心底里还是有一道阴影,不想靠猎杀这类较大的动物,来迅速致富。

    不过,宋浩文架不住爸妈天天在耳边咶噪,加上他暗器功夫出色,有把握逮到牙獐,慢慢地就动心了,心想,就当是为民除害吧。

    一旦有了这个心思,宋浩文打野兔和野鸡的兴趣就开始减退了。每天要花上一半的时间来与牙獐斗智斗勇,而且专门对付有“麝香”的成年公獐。

    首日,宋浩文旗开得胜,一下子逮住了两头成年公獐,每头公獐香囊里的“麝香”居然有十七八克之多。他将两头公獐卖到马雨那里,足足赚到了三千二百多块。

    一连几日,宋浩文都能猎杀到公獐。很快,他的账户上的存款已经超过了两万元。

    这一日,从市里回家的路上,天上下起了小雨。宋浩文由于手里有了钱,因此就想着改善家里的居住环境。家里的房子太破旧了,土墙多处裂缝,屋顶遍布雀窝,下场大雨,到处漏水,他真担心来个七八级台风,就能将房子吹倒。

    宋浩文要为家里建一座三上三下的两层小洋楼,外加前后各一个院子,两间厨房和三间猪舍建在后院中,与主楼隔开。这样既卫生又安全。

    晚上吃饭时,宋浩文将自己的想法跟爸妈说了,他们吃了一惊,都说,这怎么可能,得花多少钱。

    宋浩文胸有成竹地扳起手指说,建楼成本主要是砖、瓦、水泥板和门窗之类,打家具房门的木料,自家的树木足够。至于人工,生产队会派,这是常规,公家每天给一个小工记八分工,木工和瓦工各记十六分工,不需要建房户承担工钱,家里只要管一顿午饭就行。

    “费用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二千块钱足够了。”宋浩文说:“这段时间,我赚了不少钱,先取三千块钱给你们用。我还留下一些备用,家里不够再找我拿。”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三千元的活期存单,递给爸妈。

    爸妈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不敢相信儿子在这二十天不到的时间里,竟然能赚这么多钱,抵得上农村一家人干上好几年农活了,都感到不可思议。可存单是真的,这事不可能造假的。

    四弟和幺妹用手拍着桌子,嚷道:“我们要建新房子喽!住楼房了!”

    二姐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四弟和幺妹的头,责备道:“吵什么?太烦人了!”

    宋浩文呵呵笑道:“二姐,房子的事,你也要帮父母多操心呢。”

    二姐开心地道:“想不到三代贫农的家里,也出了一个万恶的地主老财。”

    爸妈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喷了。妈妈骂道:“就你这个死妮子会说!不过,这个年代,害红眼病的人很多,有钱也要装着没钱的,高调了要吃亏的。”

    爸爸不答理老婆的话,安排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自己挣的钱,怕啥?三子,明天跟我去找生产队长,说说建房子的事。”

    在原址上建房,生产队不需要另批宅基地,很爽快地批准了,并指定了一个有建房经验的小组长,专门负责调配建筑人员。

    听说一贫如洗的宋怀生李英家要建新房,而且是大队唯一的楼房时,生产队里顿时炸锅了,都在怀疑建楼经费的来源。就连宋浩文的爷爷宋德海也不放心,特意过来了解情况。

    宋怀生就按照全家商量好的口径,解释建房钱是宋浩文跟同学筹集的,同学家里很有钱。宋德海虽然对这话半信半疑,却也是支持建房,当即让家里大儿子宋怀宝、三姑娘宋晓燕和小儿子过来帮忙。

    由于是要在原址上建房,因此,现有住房必须拆除。宋怀生跟生产队里借了一顶帐篷,让全家人先凑合着睡。厨房没了,就在帐篷外面支起一个露天灶,放一张八仙桌,因陋就简。

    家里开始动工,宋浩文也不方便再去打猎,就待在家里帮忙。

第9章 风光无限的省状元

    没过几天,高考成绩出来。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宋浩文竟然考到理科总分全省第一,成了风光无限的省状元,可谓轰动一时。这下热闹了,不仅公社负责人、县教育局的领导纷纷登门送红包表示祝贺,就连县委书记都亲自赶来表彰。

    宋浩文一下子成了名人。家里亲戚轮流请客,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过来打个招呼,这让他有点小得意之外,也有一些遗憾,毕竟赚大钱的狩猎活暂时不能干了。

    高考分数出来的第二天,县招生办主任来到宋浩文家,还带来了排名全国第一的京城大学的两位招生老师。在了解他们的来意后,宋浩文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同意上京城大学,并且还选择了重生前所修的物理学专业。

    京城大学的招生老师看到宋浩文的志愿,都很欣慰,想到不久的将来,一个科学新星将在祖国的天空上冉冉升起,对他着实鼓励一番,并将有关事宜做了详细说明。

    其实,宋浩文选择京城大学,只是为了圆前世的一个梦而已,选择物理学专业也不是为了当科学家,只是那些基础课程前世都学过,这样,大学生活会变得十分轻松,惬意无比。这要是让爱才的京城大学招生老师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怕要气得吐血。

    又过了几天,京城大学正式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宋浩文拿着录取通知书到赵昇中学感谢师恩。班主任、语文老师董行、物理老师孙晓梅等在校的老师都向他表示祝贺,李校长还当即邀请宋浩文给全校同学介绍学习经验。

    就算宋浩文的脸皮有城墙厚,他也没有勇气上台给学弟学妹们介绍学习经验,当即婉言谢绝了。

    从学校回家之后,宋浩文就到建筑工地上帮忙。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才几天的功夫,小楼就初具规模,开始安装水泥楼板。宋浩文估计,再有个十天半月,新楼就差不多建好了,开学前,自己还能赶上住进去几天。

    傍晚时分,幺妹宋慧芳急冲冲地赶过来,喘得话都说不出来,拉着宋浩文就走。他尽管心存疑虑,但还是跟着小妹往前跑。小妹边跑边说,他听明白后,心里立即升起一团怒火。

    原来,大队长郑东河的儿子郑益水,想跟宋浩文二姐宋慧花谈恋爱,被宋慧花拒绝后,一直不死心,每天都要过来纠缠,让宋慧花不胜其烦。中午,郑益水酒喝多了,看到路过的宋慧花,他一时控制不住,便上前搂抱,强行亲嘴,根本不顾及她的妹妹宋慧芳还在场。

    宋慧花见对方如此无礼,心里有气,便与对方扭打起来。可她哪里有郑益水力气大,就是加上她小妹也无济于事。她看情况不妙,便叫小妹去叫人。好在这里离家不远,一忽儿功夫,小妹领着宋浩文就过来了。

    宋浩文目睹郑益水将宋慧花强压在地上,郑益水的脏嘴,在不停扭动着的宋慧花脸上胡乱亲着,顿时,怒气冲天,奔过去就把郑益水一顿痛揍,打得对方哇哇惨叫。

    宋浩文的拳脚功夫多厉害,哪里是郑益水承受得起的。不一会儿,郑益水的脸就肿成了猪头,身上多处骨裂。幺妹宋慧芳在旁边拍手叫好,不仅喊打,自己也上前踢了几脚。二姐宋慧花到底理智一些,害怕打出人命,急忙将三弟宋浩文拉开,将被打得不成人样的郑益水骂走。

    回到家里,宋慧芳将刚刚发生的事跟家人一说,爸妈顿时气得脸都绿了。爸爸一直发着狠,说以后对郑益水见一次打一次。

    郑益水被打成这样,哪敢回家,就到要好的同学家躲了几天。他心有不甘,等伤势稍好,纠集几十个二流子小混混,到宋浩文家工地上闹事。

    宋浩文见郑益水还有脸过来,不禁冷笑一声,独自迎了上去。

    郑益水仗着人多势众,口气粗了很多,指着宋浩文泼口大骂,飙出的脏话铺天盖地。最后,他提出两点要求,要么宋慧花同意与他处对象,他看在今后是一家人的情分上,既往不咎;要么宋浩文让他往死里痛打一顿,同时还要赔偿上次的医药费、营养费1万元。

    工地上的社员并不知情,想到堂堂的状元郎竟然与大队长的公子结仇,都感觉不可思议,等他们从宋浩文母亲李英嘴里得知事实真相后,都帮着宋浩文说话,骂郑益水不讲道理。宋浩文一家更是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挟。

    郑益水被众人一骂,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动手,便叫嚷:“宋浩文,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今天绝不罢休。上次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有种你就跟我到外面去,我俩先打一架再说。”

    宋浩文的爸妈一听急了,不许儿子出去应战。众帮工社员也劝宋浩文,说一个状元郎天之骄子,不值得跟一个小混混计较,那样,不仅有辱斯文,万一被打伤了,出羞事小,大学还怎么上?

    若是前世遇到这样的事,宋浩文肯定要想法子息事宁人了,毕竟仅凭郑益水一人,就可揍得他认不得爹妈。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别说一个郑益水,就是这几十个小混混一起上,宋浩文自认也能全身而退。再说了,今天不把这些小混混打服了,等到自己上了大学,他们再去欺负二姐和家里其他人怎么办?到时,自己再能打,也鞭长莫及啊。

    想到这里,宋浩文安慰爸妈说:“光天化日之下,借他个胆,谅也不能把我怎样。此外,我在学校还练了一套拳脚功夫,等闲几个大人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二老就放心好了。”

    宋浩文的爸妈听了这话,怎么也不相信。见儿子一心想去,宋怀生抄起一根扁担,心一横,说:“要不,我跟你去会会他们。”

    宋浩文摇了摇头,连忙说:“我不用任何人帮忙。”他知道哪怕是口水说尽,爸妈也不会同意他单独冒险,当即趁着大家不注意,他几大跨步就到了郑益水面前,喝道:“走!”带头向远处河滩上冲去。

    郑益水没想到宋浩文这么胆大,愣神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手一挥,众小混混嗷的一声,闹哄哄的追着宋浩文奔过去了。

第10章 巴掌不打笑脸人

    等到宋浩文的爸妈反应过来,宋浩文和郑益水一伙人已经走远了,急忙从工地上追了出去。众社员也怕出什么事,纷纷地跟了过去。

    来到一里之外的滩涂边,宋浩文看到父母等大队人马已经被拉远了距离,想着此事要速战速决,便立定不再前行。他目光炯炯地瞪着郑益水,说:“我的时间宝贵,抓紧解决吧。”

    郑益水心说,见过狂的,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他也怕后面大人们追过来,到时下不了手,当即一咬牙,握起拳头,冲了上去,说:“姓宋的,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

    宋浩文嘲讽道:“啰嗦什么!不就是打架吗?一个个上,我没时间陪。你们尽管一起上,我会打得你们怀疑人生,哭得很有节奏感。”

    郑益水哈哈大笑,道:“难怪你特么的能考个什么鸟状元,嘴皮子果然利索!兄弟们,一起上,只要不把他打死,怎么打都行!”

    众小混混听了这话,拿着棍棒板砖一哄而上,向着宋浩文劈头盖脸的打来。

    宋浩文见到众人蜂拥过来,身体快速移动,双手指东打西,两腿左踢右踹,霎时将七八个小混混打倒。

    接着,宋浩文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鼓作气,又将余下的小混混打得一个不剩,全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郑益水一下子都傻了,任凭宋浩文揪住衣领,狂削嘴巴,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这会儿,宋浩文爸妈等一行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们原本还以为,宋浩文不知被这伙人打得多么惨不忍睹,却万万没想到,现场仅有

    宋浩文一人站在那里,所有的小混混包括郑益水,都倒在地上哀哀求饶!

    这是什么鬼?是哪位大侠出手打抱不平了?可现场明明没有外人呀。

    令大家想不通的是,郑益水竟然跪到宋浩文爸妈面前请求原谅,表明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打宋慧花的主意了。看他的可怜样子,像是被打怕了。

    宋怀生虽然对郑益水恨之入骨,但是考虑到对方父母的面子,加之对方已经被重重惩罚,且诚恳认错,也就不想再计较,在得到对方再三保证后,就将他们放走了。

    郑益水上门闹事被打之前因后果,很快传到他父亲郑东河耳中。郑河东勃然大怒,将郑益水也痛打一顿,并关了一天禁闭。他还带了礼品,亲自到宋怀生家赔礼道歉。

    巴掌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事是郑东河儿子惹的,郑东河虽然有管教不严之责,但是,人家堂堂一个大队长,能有这样的态度,宋怀生也只好大度地表示原谅此事,既往不咎。

    十几天后,宋浩文家的小楼终于建成了。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全家欢天喜地地住了进去。房间多了,分配起来更加容易。一楼有2个房间,分别留给爸妈和老大宋浩军。宋浩军还在部队服役,他的那一间,暂时先由宋浩文住。二楼3间卧室,老二宋慧花、老四宋浩民、老幺宋慧芳各1间。宋慧芳不愿独住,还是和二姐住在一起。

    作为全大队第一座小楼,加之家里又出了个高考全省状元,宋家一时间风光无两,门庭若市。

    为了庆祝宋浩文考上京城大学和新房峻工,宋怀生将家里的大肥猪宰了,开出流水席,一连几天款待亲朋好友和全小队社员。

    值此年代,宋浩文所在的第一生产队,温饱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一年到头,社员们吃不到几回肉,平常作客,酒席上每人份内的三只米肉圆,只舍得吃一只,还有两只要带回家给孩子尝。大家请客,上桌的土豆烧肉、茨菇鸡丝,菜碗内只有最上面一层是肉,里面全是土豆或茨菇,动作稍慢的可能连一块肉都吃不到。

    因此,不管之前说的话题多么有趣,只要菜端上桌,酒桌上所有社员的眼光,就会迅速聚焦到热气腾腾的菜上,只待有人喊一声“吃”,立即筷子飞舞。可筷子飞舞的时间极短,很快又会安静下来,因为最想吃的东西,已经到了社员们的嘴里,变成了可供咀嚼回味的美食。

    不过,宋浩文家这次的请客,却史无前例的极其大方,专门从公社饭馆里请来了大厨掌勺,标准的八大碗,量大,实在,味美,让社员们赞不绝口。

    酒席上用的酒没有选择大牌名酒,只是常见的稗子酒。这不是舍不得,要节约,而是李英不同意。她认为这次家里已是出了大风头,再用名贵的酒,就显得太高调,容易让一些乡亲得红眼病,另样看待,那样,请客的效果就适得其反了。大家对她的观点基本认同,就顺着她的意,定下了稗子酒。

    请客后的第三天,乡下刮了一场超强台风,最大风力超过11级。宋浩文家因为是新建楼房,所以丝毫没有受到损失,只是房前屋后的几棵树倒了。可乡亲们住的还都是泥墙草盖的房子,房子不是被掀了顶,就是倒了墙,再加上瓢泼大雨还下个不停,许多社员家没法住人,就都挤到宋浩文家里,最后搞得他们全家只能挤在一个房间里,小辈们都打地铺。

    宋浩文爷爷奶奶家的房子损失尤其严重,等于是要重建了。本来宋怀生还想让父母留下,让出一个房间给他们住,没想到老人不想换地方,舍不得自留地里的庄稼,一心只想住回原来的地方。

    宋浩文看出爷爷奶奶的心意,就拿出一千块钱,请人给老人在原址上建了3间瓦房。宋浩文四叔宋怀玉家的房子因为太破,又无钱维修,四叔一家就暂时与老人住到了一起。

    住在同队的宋浩文外公外婆家也遭受了巨大损失,房顶被掀了一半。宋浩文一视同仁,也送给他们一千元,让他们将茅草土房改造成红砖青瓦房。

    等到灾后重建工作告一段落,离秋学期开学只剩下十天了。宋浩文这段时间因为没有打猎,空闲时间不少,就叫二姐、四弟和幺妹练习太极拳。三人本来对练拳没有兴趣,但在见识了宋浩文的功夫后,都有点心动。宋浩文也就趁热打铁,给他们传授太极拳功夫。三人学得很认真,三五天后,动作竟然都有点像模像样。宋浩文鼓励他们,一定要坚持练下去,只有达到一定的水准,才能真正做到健体防身。

    根据前世的经验,宋浩文知道,今年全县所有定点完中都开设了高考补习班,当初,他本人就是从补习班上考进高校。他知道二姐虽然没有参加过高考,但是基础还好,如果出去复读,加上自己前世就参加过1980年的高考,无论理科还是文科,试卷内容早就知晓,到时悄悄给个提示,考个一类名校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在宋浩文的鼓励之下,宋慧花同意复读,对此,爸妈也表示支持。

    一开始,宋慧花还觉得不好意思,怕自己年纪大了,被应届生耻笑,后来经过宋浩文的解释,得知今年考生中还有不少老三届的,人家三十多岁,拖儿带女的都不怕,自己才十九岁,确实不该有什么心理负担。

    按照县教育局的统一安排,如无特殊情况,高考补习班都是划片招生。宋慧花被红旗中学高考补习班录取。

    补习班报名比京城大学早了几天,宋浩文就先陪二姐到红旗中学报名。

    当时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说法,加之各中学对文科生不够重视,优秀教师都往理科班倾斜,因此,成绩好的学生,绝大多数都选择理科。

    宋慧花理科成绩一般,文科成绩中上,报考文科是最佳选择。好在红旗中学复习班设置了文科班,让她如愿以偿。

    报名后,宋慧花留在了学校学习,成了住宿生。已经报名的学生先自己复习功课,等全班同学基本到齐后,学校才正式开课。令宋慧花想不到的是,补习班上还有几个跟她曾经要好的高中同学,这让她心情愉快,不感到孤单。

    宋浩文回家前,留下六百元,让宋慧花零用。宋慧花起初不肯要,说在京城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要宋浩文自己留着花。经过宋浩文好说歹说,宋慧花这才将钱收下,并答应好好学习,不辜负全家人的希望。

    宋浩文送二姐上学后的第二天,同桌周磊带着五六个男女同学到他家玩,因为没考上,他们下学期也要到红旗中学去复读。宋浩文热情地接待他们,午餐十分丰盛。

    同学们看着宋浩文家新建的楼房,想着他即将北上读书,而他们还得熬夜苦读,更不知明年能否考上,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其中一个叫曹艳的女同学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宋浩文看着这些要好的同学,想到他们有的还要经历几次高考,才能考上,还有一个同学,考了五次不中后,最终选择了放弃,他的心情也很复杂。他有心帮助他们,却又有所顾忌,不敢付诸行动。因为他们不可能像二姐那样,对他的话绝对相信,一旦向他们提前泄露考题,必然会引起种种猜疑,到时候,可能就连自己的这次高考都说不清了。

第11章 别到时上错了车

    在无奈中送别同学回家之后,宋浩文开始筹划自己的行程。

    重生前夕,湖海市刚刚开通了高铁,从市里出发,五六个小时即可到达京城。还可从市里乘民航飞机,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京城国际机场。无论选择高铁还是飞机,都非常方便快捷。

    目前,湖海市不仅没有机场,就连绿皮火车也没有通行。宋浩文去京城主要有两种可行的方案。一是从林山县城乘长途客车直达京城,票价26元,费时28个小时左右,途中要过2宿。二是从林山县城乘长途客车到省城唐都,换乘火车,如换乘及时,途中只需在火车上过一宿,费时22个小时左右,总票价18元上下。至于选择从唐都换乘飞机,反而更不方便,他想都不想。

    两种方案各有利弊,对于初次出门,又有衣服被褥等大件包裹的大学生来说,第一种方案无疑是不错的。虽然说票价高了些,旅途辛苦些,但是毕竟少了一次换乘的麻烦。

    宋浩文为了减少麻烦,便打算选择第一种方案。

    宋浩文前世,是在江南省会唐都上的大学,直到新千年暑假,他才第一次到京城旅游,玩了五天。之后,他又去过两次,一次是2008年奥运会期间,还有一次是2021年暑假。

    宋浩文两次京城之行,只是走马观花,彼此还间隔十年左右。而这二十年,正是华夏城市建设大发展的时候,当他第二次进京时,感到城市面貌变化极大,强烈冲刷着原有的印象,颇有陌生之感。至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京城模样,他根本想象不出来。

    考虑到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宋浩文决定提前两天出发。这样多出一天时间,好熟悉京城环境。

    因为宋浩文今天出发,天还没亮,一家人就全都起床了。他吃过早饭,与妈妈、四弟和幺妹告别后,爸爸骑车将他送到林山县城汽车站。他们到达车站时,才清早6点半钟。

    虽然现在是出行旺季,车票有点紧张,但由于昨天宋浩文已经进城提前买好车票,因此,他不用担心上不了车。与爸爸分手前,他又给了爸爸一千元,贴补家用。

    此时,宋浩文身上还有一万五千多元,这在当年可是巨资。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万元户都是令人仰慕的存在。他不是舍不得多给家里钱,而是担心给多了钱,不仅会让爸妈有了心理负担,而且更容易引起村民们的嫉妒。爸妈在成为亿万富翁之前,必须有个长期适应的过程。

    到京城的长途客车是卧铺车,设上下床,满载三十六人,包括一胖一瘦两名中年司机。宋浩文怕睡上铺晃得厉害,头会发晕,就买了下铺票。他将行李放到车顶之后,随身只背着一个黄帆布包,里边有书、水壶、干粮以及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

    宋浩文上车后才发现,车厢内共有三排上下铺,过道左边一排,右边二排并联,车尾是一层四人大通铺。

    宋浩文的铺在过道右边靠窗户的中间位置,不仅前后有铺相连,外边还并排着一张床铺,到自己的铺上,必须从别人的铺上穿过去,有点不方便。

    这种卧铺车,宋浩文前世坐过,现在重新坐上这种车,尽管车内气味呛人,环境很差,不便站立,却仍然让他感觉有些新鲜有趣。

    宋浩文上铺后,并没有脱掉鞋子,他担心汗脚味太重,若让别人发觉,自己不免尴尬。他有意在车厢内环视一周,发现除了个别女子之外,躺在铺上的乘客都穿着鞋。

    上午七点钟一到,汽车发动机准时启动,车身立即抖动起来。宋浩文发现整个车厢内,只剩自己旁边的铺上仍然空着。他正在寻思这是什么原因时,只见车门口急匆匆地上来了一位身穿黄格子衫、黑百褶裙和白运动鞋的漂亮姑娘,她跟胖司机打听了位子后,来到他旁边的铺边,拿票确认了一下,然后放下女式黑挎包,坐了下来。

    这时,汽车“呯”的一声,关上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瘦司机点了人数,报了目的地后,汽车缓缓地驶出了车站。

    宋浩文看到这位姑娘,身材苗条,肤白如雪,面容娇美,年龄与二姐相当,心中对她颇有好感,想与她聊聊,问问情况,可见她静静地侧卧在铺上,一直背对着他翻看杂志,他就没好意思开口。于是,他平抑了的好奇心,扭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不久便物我两忘了。

    汽车行驶才半个小时,就有乘客开始晕车,嚷着停车。有热心人便给晕车者递去塑料袋和热水。不久,车内传来呕吐声,空气中飘起难闻的气味。

    宋浩文虽然不晕车,但是在这种气味的干扰下,胃部也有点不舒服。于是,他打开车窗,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好过一点。

    宋浩文朝边上的姑娘描了一眼,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放下杂志,平躺下来,闭目休息,车厢内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开始晕车,喊着下车。两司机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根本不为所动。直到后来有多人吼着要小便时,这才将车停靠路边。

    车一停下,不少男乘客就率先冲了出去。晕车的蹲在公路边喘息,小便的走向路边的树林。宋浩文下车解放后,回来时发现邻床姑娘还在车上,便关心道:“你不下去透口气?”

    姑娘对宋浩文看了一眼,淡淡地一笑,说:“我不想下车。”然后头扭过一边,不再理会他了。

    宋浩文上铺之后,从挎包里取出小说《第二次握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午餐时间。客车开到路边一排平房前的晒谷场上,与其他几辆用餐的客车并排停在一起。

    “下车,全部下车!车门要锁起来的。需要吃饭的到前面饭堂自己购买。吃饭时间20分钟,还在这里集合。请大家记住车牌,别到时上错了车。”瘦司机站在车门口一边喊,一边催促着慢吞吞的乘客动作快点。

    宋浩文跟着姑娘下车后,就随着人流到了食堂。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排队买了一份炒肉丝套餐,找了个空位就坐了下来。

    宋浩文的餐桌对面,有一个顾客刚刚吃完离开,立即有人坐下。他抬头一看,正是邻铺的姑娘,她点了一份西红杮炒鸡蛋套餐。

    这时,对方也发现了宋浩文,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开口说话,马上就低头吃了起来。她吃得很快,他刚吃到一半,她就已经吃完,对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宋浩文吃好饭后,看到车门还没打开,一大堆乘客散在车门边聊天,他就去卫生间方便。等他回来时,大家都已经上了车。他走到自己的铺位前,看到姑娘已经坐在铺上看杂志,就直接上了自己的铺位,继续看小说。直到汽车重新出发,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瘦司机又在喊着大家下车吃晚饭。

    宋浩文下车吃了碗面条,回到车上后,感觉有些困,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骚乱惊醒。在昏暗的车厢内,只见两个手持匕首的青年,正在过道里挨个搜索钱财,另有两个壮汉,则控制着两个司机,将车开到一条漆黑的乡村小路上。

    此时,一个大胡子青年来到宋浩文的邻铺,一把夺过姑娘的挎包,乱翻一气,没有找到钞票,就用刀指着她的脸,让她交出财物。她被吓坏了,急忙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百多块钱和十几斤粮票,交到大胡子的手里。

    大胡子收好钱票,呵呵笑着,一只黑手就摸向姑娘的胸脯。姑娘大惊失色,一边伸手推拒,一边向宋浩文的铺上躲闪。

    宋浩文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四个歹徒,突然胸口一沉,姑娘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上,让他一口气差点出不来。

    大胡子见姑娘躲到里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就越过一张铺来揪她的头发。宋浩文有心帮她,却因被她压着,一时无法动弹。

    大胡子没有抓到姑娘的头发,却抓住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她一只手拼命反抗,另一只手紧紧拉住宋浩文的手不放。

    宋浩文被困在里铺,不好出手,只得想办法先用言语稳住劫匪。

    “哎,我说好汉,你们究竟是要抢钱还是抢人哪?”

    大胡子眼一瞪,对宋浩文骂道:“你小子的钱还没交出来!”

    宋浩文苦笑了一下,说:“你看我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哪来的钱?还在愁下车后怎么跟人讨要呢。”说着,将自己的挎包递了过去。

第12章 手抄本看过吗

    另一个劫匪骂道:“老四,你特么的好色毛病又犯了?有了钱,什么样女人弄不到?动作麻溜点,我们不能待久!”

    大胡子只好不甘心地将宋浩文的包接过来搜查一遍,果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给扔了回去,嘴里骂了一句:“穷鬼!”就放过他俩,接着往前搜去。

    宋浩文轻轻推开压在他身上微微发颤、脸色惨白的姑娘,主动与她换铺,让她待在他的里铺上,他挪到靠近过道的外铺上。

    一车人敢怒不敢言,禁若寒蝉,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劫匪,将车上所有人的钱财洗劫一空。

    四个劫匪临走前,大胡子念念不忘地又来到宋浩文跟前,用刀逼着他让开。然后,大胡子一把拽住姑娘的手,逼她下车。姑娘吓得“哇哇”大叫,宁死不从。

    宋浩文见车上只剩下大胡子一个劫匪,就趁着大胡子不注意,突然出手,一拳将他击昏。

    接着,宋浩文在全车人惊讶的目光中,几个纵跃就追到车外,不给其他三个劫匪反应的时间,先是一拳打在最近的劫匪头上,将其击倒;接着凌空腾起,双脚齐飞,又将剩余的两个劫匪踢晕。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四个手持匕首的歹徒已全部倒地。

    这时,车上相继跳下几个青年,帮着宋浩文将劫匪捆绑起来,押到车上。胖司机按照大家的意思,将这四个劫匪交到最近的派出所,接受法律的制裁。

    客车重新上路后,大家看着自己手里失而复得的钱财,都对宋浩文充满了感激之情,几位妇女还给他送上了零食。对此,他不要还不行。

    宋浩文身边的姑娘对他的救命之恩更是感激不已,主动与他攀谈起来。

    原来,这姑娘叫田语汐,二十岁,京城人,父母都在京城工作,在与京城大学齐名的青华大学经管学院经济系学习,开学后读大二。

    田语汐的外公外婆都是林山县人,外公已经去世多年,外婆从学校退休后,跟小儿子一家住在一起。田语汐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外婆,有点想外婆,这次是趁着放暑假过来看看的,万万没想到路上会碰到抢劫的事。

    田语汐听说十六岁的宋浩文已经被京城大学录取,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直到看过对方的录取通知书后,才嘻嘻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初中生呢。”

    宋浩文有些尴尬地笑笑,道:“农村里上学,年龄管得不严,我七岁时就跟着二姐上学了。”

    田语汐揺了摇头,有点羡慕道:“还是早点上学好啊。等你到了我这么大,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

    浩文苦笑,道:“工作早有什么好的,可能还没玩够呢。”

    田语汐一对美眸盯住他:“上学可不轻松,尤其是你选择的物理学。”

    宋浩文不好说自己前世就是大学物理本科毕业生,物理学基础知识烂熟于心,只得含糊其辞地说:“我喜欢这门课,觉得不难。”

    田语汐伸出了大姆指,说:“佩服!学弟果然是理科天才。我的理科就马马虎虎了。”

    宋浩文一阵汗颜,说:“学姐能考上青华,更是不容易呢。”

    田语汐拿起宋浩文放在铺上的长篇小说《第二次握手》,随手翻了翻,说:“这本书很好看。它的手抄本看过吗?”

    宋浩文点头:“看过。只是内容没有这本书多,情节也没有这个复杂。”

    两人聊了一会儿文学,感觉彼此有共同语言,话很投缘。

    田语汐抓住宋浩文的手,拿到跟前看了看,说:“你这细胳膊小拳头的,看不出有武功啊?四个劫匪竟然一下子全部被你打倒,快得都让人看不清楚。你是不是练过?”

    宋浩文大言不惭地道:“我可是武林高手。以后你要出门,可以聘请我当保镖。十个二十个歹徒,不是我的对手。”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死劲吹吧!”田语汐讽刺道。

    两人越谈越投机,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刚才车上发生的事。

    翌日清晨,两人睡醒后,感觉彼此已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开口便姐弟相称。停车吃早餐时,田语汐抢着为宋浩文买单。到了午餐时,宋浩文说什么也不肯让田语汐买单了,坚持要为对方买单,她只好同意了。

    到了晚餐时,两人又是一番争抢,最后还是宋浩文获胜。田语汐只好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责备他不让着姐姐。

    在两人愉快的交流中,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田语汐有点担心起来。宋浩文一边安慰她,一边对调了两人床铺。田语汐睡到里铺后,心里安稳很多,后来居然睡得很香。

    天亮后,宋浩文和田语汐一想到目的地即将到达,危险也不会再有,心情都很激动。两人早餐都吃得极饱,以至于午餐时,两人除了喝点汽水、嗑些瓜子外,都没有吃什么食物。

    客车在路上有所耽搁,到了京城汽车站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

    可能明天才是外地新生报到的日子,因此,车站广场上除了一些大学悬挂的欢迎新生标语外,并没有见到大学接待人员和车辆。田语汐要请宋浩文上饭馆,他没有赞同,两人就在车站附近找了家面馆,对付着吃了点东西。

    午餐后,宋浩文打了出租车,想先送田语汐回家,可她不同意。她说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先陪他报到,然后自己乘公交回家。

    宋浩文没有多坚持,因为难得在京城有个熟人,而且还是个大美女,他也有点舍不得与对方分开。

    出租车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宋浩文看到红颐路牌,知道重生前梦寐以求的大学终于要到了,心脏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

    到了京城大学东大门,田语汐指了指街对面,说,我在对面上学,以后我们联系很方便的。出租车停下后,她抢先结账,又帮着将宋浩文的包裹从车上取下。然后,她拿着宋浩文的录取通知书,问门卫到哪里报到。

    新生正式报到的时间是明天。校方考虑到部分外地新生,可能会提前到校,因此,早已做好了迎接新生的准备工作。

    看着田语汐像个大姐姐似的,带着自己报到、找宿舍、领饭菜票,忙里忙外,这让宋浩文心中过意不去,十分感激。等一切安排妥当,也与辅导员金老师见了面,他就邀请田语汐到校园散步,晚上一起吃饭。

    田语汐想到自己回家已晚,怕父母担心,就没同意。她与宋浩文约定,有时间,她会来找他去万国公园游玩。她谢绝他相送,独自乘公交回家。

    与田语汐分手后,宋浩文到学校小卖部,购置了饭钵子、热水瓶、洗脸盆、芦苇席等生活用品,带回三楼301宿舍。宿舍里是三张双人床,将安排六个学生住进来。因为宋浩文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他可以任意挑选床位。于是,他选了宿舍里面靠窗的上铺。宿舍中间有一张长条桌,六张方凳,还有一个六开门的收纳柜,没有洗漱间。

    宋浩文所在的男生宿舍楼共有六层,每层的中间是一个大通道,宿舍就在通道的两侧。公用洗漱间在通道两端各设一个,洗漱、冲澡、方便都在这里。因为宿舍里不便弹唱,所以,洗漱间还是练歌房和练琴室,许多校园歌手、乐队组合,都是从这里冉冉升起的。一边搓洗衣服,一边哼曲唱歌,虽然没有正规听众,不时还掺杂其他歌声,各种噪音,但是他们却自得其乐,其乐融融。

    宋浩文所在的宿舍楼住宿生很杂,有三四个院系的新老学生,现在已住进了一半,显得十分热闹。

    初进校园,宋浩文一切都感觉新鲜。食堂里的菜很便宜,荤菜两毛钱以内,炒素1毛钱以内,份量很大,有许多同学还不知足,用了小脸盆一样的钵子盛菜,打菜师傅见一勺菜只够盖住盆底,往往以为自己菜打少了,又会加上半勺,这样就能多得半份菜。

    点心中最贵的酥饼一毛二分钱一两饭票,肉包五分钱一两饭票,馒头一分钱半两饭票。

    宋浩文在食堂买了一毛五分钱的红烧肉、五分钱的芹菜炒茶干,打了免费汤、四两饭。吃好晚餐后,他到校园内四处溜达散步。来到无名湖边的小树林,他在一张石凳上坐下观景,想着前世今生,心潮难以平静。

    翌日,宿舍里陆续住进五个同学,都是与宋浩文一个班,来自各个不同的省份。在这些天之骄子中,宋浩文是年龄最小的,最大的叫丁墨,已经三十五岁,行事稳重,结婚多年,爱人在老家带着三个孩子。

    另外四人:郁光中,二十六岁,已婚,有一个三岁女儿,性格活泼;孙来喜,二十岁,高度近视,比较内向;张强,十九岁,微胖,爱好文学;吴思达,十八岁,小个子,喜欢音乐。当然,不论他们几个业余爱好是什么,理科都是学霸,智商都是顶尖。

第13章 可看的景点不多

    开学前一天,辅导员金老师将全班同学招集到理科教学楼一楼教室,召开班会。金老师三十多岁,为人谦和,嗓音浑厚,戴着金边近视眼镜,颇有学者风度。

    金老师首先介绍了他自己,以及京城大学尤其是物理学院的情况。接着,他要求大家自我介绍,彼此熟悉一下。

    班会上,还公布了班委会和团支部成员名单(下学期由同学选举产生),至于各科代表、小组长、室长,则由班委会和团支部决定;宣读了《大学生守则》和班级纪律,宣布从明天开始,全体新生参加为期四周的军训及注意事项。

    令全班人大跌眼镜的是,301宿舍成了班干部最多的宿舍。丁墨当了团支书,宋浩文当了学习班委,郁光中当了体育班委,孙来喜当了团委宣传委员,吴思达当了团委文娱委员,只有张强一人没有当上班干部。最后,除了张强本人,全宿舍其他所有同学一致推荐张强当室长,也算是皆大欢喜。

    宋浩文通过班会得知,今年物理学院共计招生160人,分甲乙两班,每班80人,其中20名女生全部被放在甲班,乙班全是男生,又被称为和尚班,他被分在甲班。甲乙两班各有专门教室自习,大一、大二基础知识,两班集中授课;大三、大四则按照个人选修,分组上课。

    军训第一周,主要是队列练习,这是最枯燥的训练。同学们穿上军服,顶着烈日,在操场上或站或行,或蹲或起,挥汗如雨,苦不堪言。

    尤其是第一天的站军姿,在烈日下像标枪一样站立,稳丝不动,一站就是半个小时以上,体质弱的同学,都难以坚持下来。

    宋浩文自幼在农村长大,前世又练有武功,虽然也感到有点吃力,却能坚持忍受,始终保持饱满情绪,动作规范标准。这让部队教官大为满意,他常常被请出队列示范,让同学们刮目相看。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他单薄的身躯里竟有那么大的能量。

    一周的时间,在同学们痛苦煎熬中不知不觉地过去。星期天早晨,宋浩文和宿舍其他同学一样,都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这时,有同学过来叫宋浩文,说楼下有位女生找他。听了这消息,他起初还挺纳闷,班上的几个女生,好像跟他并没有说过几句话,找他不太可能。而其他班级或其他院系的女生,他一个也不熟,更不可能找他。

    浩文不去想太多,立即起床,洗漱完毕后,迅速下楼。当他在楼下见到田语汐时,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忙了一周,竟然将她给忘了。

    今天的田语汐打扮得很漂亮:碎花连衣裙,水晶凉鞋,名牌坤包,披肩秀发,精致美颜。

    田语汐一见到宋浩文,当即开心地喊了起来,惹得周围男生一片侧目。宋浩文脸上有点发烫,尴尬地道:“没想到你会来,我还在赖床呢。”

    田语汐浣尔一笑。“怎么,忘记姐了?”

    宋浩文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刚才还在想,怎么联系到姐呢。”

    田语汐看着他的脸,关心道:“晒得这么黑。是不是军训啦?”

    宋浩文点了点头。“嗯。要军训四个星期。”他故作潇洒道:“黑点才健康嘛。”

    田语汐“哼”了一声,表示不信。她拉了拉他的手,说:“还没吃早饭吧?走,我陪你到食堂吃。”

    宋浩文揺了揺头,表示暂时不饿。并问她准备到哪里玩。

    田语汐征求他的意见:“到学校后边的万国公园玩怎样?”

    宋浩文自然没意见。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万国公园门口,找了一家点心店,吃了几个包子,就买票进了公园。

    前世的2000年暑假,宋浩文首次到京城时,就到过这里旅游。此次,故地重游,感觉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空荡荡的,除了湖景、绿花和怀旧之外,可看的景点不多。

    不过,两人的心思并不在赏景上,散心聊天才是他们的目的。每个有名的景点处,公园都配有专业的摄影师拍照,一张胶卷底片加三张五寸黑白照片一元钱,如果想多冲洗照片,则需加价,三张以外,一张一毛。游客只要在信封上写好地址,公园负责将照片邮寄到家。

    两人挑选了几处景点,拍照留念。不过,都是单人,没有合影。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公园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游玩得差不多了,便想出去。还没走到公园出口,迎面碰上了一群二十岁左右的男女青年。

    “姐,你也来玩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惊喜声。宋浩文闻声看去,只看说话的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生,肤白貌美,身材苗条,气质高雅,一双点漆美眸,顾盼生辉。

    “嗯。娜娜,你们这是干嘛去?”田语汐也看到了对方。

    “我们几个大学同学闲得无聊,出来瞎逛呗。姐,这小兄弟是谁呀?你同学还是男朋友啊?”被称为娜娜的女孩怀疑道。

    “呸!别胡说八道!他是妈妈老家过来的,京城大学的学生。”田语汐粉脸上霎时飞起红霞,对宋浩文介绍说:“她是我二叔叔家的闺女,京城音乐学院的学生。”

    女孩对宋浩文做了个鬼脸,道:“Hello,我叫田娜娜。认识你很高兴。”

    宋浩文笑道:“你好,未来的大明星。”

    田娜娜闻言也笑了。“你可真会说话。我们大学有上千名学生,要是都成了明星,那明星也不值钱了。”

    田娜娜同学中有个戴眼镜的矮个男生说:“娜娜,你可是我们声乐系的才女啊,你要是不能成为明星,那我们还有什么奔头?”

    田语汐点了点头,说:“娜娜,我听二娘娘说,你的老师之一,是华夏歌舞团的音乐家谷老师,她的好作品很多。”

    田娜娜眼中闪着星星,说:“我要是有一首她的歌,就好了。”

    宋浩文一下子想到,前世的谷老师,为华夏培养了许多顶级的歌手,许多作品成了传唱经典。田娜娜要是得到谷老师的青睐,成为大明星,以后上春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他对田娜娜并不了解,不知她的天赋如何,不然,自己从记忆的上百首流行歌曲中,给她找一首合适的歌,想不红都难。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出了公园。田娜娜他们还要到其他地方玩,跟田语汐宋浩文打了声招呼,就先离开了。

    “我这个妹妹真的很有艺术天赋哩。上幼儿园时,就进了小红花艺术团;初中时,获得区中学生钢琴比赛二等奖;高中时,获得京城中学生演唱比赛一等奖,被免试保送京城音乐学院。”田语汐颇为自豪地说。

    宋浩文说:“听你这么讲,我对你妹妹也有信心了。不过,一个人要出名,除了个人天赋、后天努力之外,还得有机遇,有伯乐,有好作品。我想,我以后可能帮到她。”

    田语汐盯了宋浩文一眼,心说,你又不是文艺圈的,京城也没关系,还想帮娜娜,恐怕是口嗨习惯了。不过,她也没有戳破他,只是笑了笑,说:“好啊,你要是能帮到她,我先代她谢谢你。”

    宋浩文知道田语汐不相信他的话,也不解释,真到帮的时候再说吧。

    中午,宋浩文请田语汐在街上吃饭。本来,他还想请对方看电影《小花》,可她下午要回家办事,看电影的事只好作罢。吃好饭,两人就各自回去了。

    军训第二周,除了队列练习,还增加了内务整理和拉练。每天一大早,宋浩文和同学们就背着背包,进行十公里拉练,拉练结束后吃早餐。早餐后,再进行其他项目的训练。

    宋浩文班的班长是个川妹子,叫朱红玉,二十五岁,不仅长得柳眉杏眼,娴静端庄,唇红齿白,处处可人,而且急公好义,十分能干。

    这天早晨拉练时,朱红玉叫住了宋浩文,让他陪着她们女生跑。他平时与班上女生接触不多,见面打招呼,一般也就是点一下头。见朱红玉让他陪着,估计有什么话要说。

    果不其然。朱红玉看着宋浩文慢下脚步,跟她并排跑着,笑了笑,问:“你是江南人?那可是全国最富的地方。”

    宋浩文苦笑了一下,说:“历史上曾经很富,现在跟全国情况差不多的。我们乡下,至今还没有通电通电话。有人给总结了一个顺口溜:‘通信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

    朱红玉摇了摇头,说:“再怎么说,华夏东部和西部差别还是挺大的。就比如这高考录取分数线,我们两省还是差了不少。我听辅导员说,你可是江南省的高考状元,数理化全部满分,这在我们京城大学,可是创了纪录。我虽然是县里的第一名,跟你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今后学习上,你可得多帮帮我。”

    宋浩文一阵汗颜。他想着自己是有两世经验的人,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幸好跑得满头大汗,脸上早就红彤彤的,因此,无人看出他的尴尬。

    “班长,你可别高抬我。高考我只是碰了个巧,偶然灵光乍现,平时成绩也是一般般的。”

第14章 感动得一塌糊涂

    朱红玉扫了宋浩文一眼,说:“你不必过谦。我们互相帮助吧。到时,有不懂的向你请教,你可要不吝赐教哈。”

    紧跟在他俩后边跑的,是一个叫那仁花的东北女生,皮肤白晳,面容娇美,性感苗条。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瓜子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训练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班长,你们跑慢点,我实在是跟不上了。”那仁花央求道。

    后边的女生也纷纷要求慢点跑。

    朱红玉看着几乎跑没影了的男生,叹了口气,把速度降了下来。

    宋浩文对女同学们挥了挥手,说:“你们不着急,慢慢跑。我先上前了。”说完,他吸了一口气,向着前面的男同学飞奔而去。

    军训两周下来,不分男生女生,都被晒成非洲土著,大家对镜只是苦笑。

    军训第三周,让宋浩文感兴趣的是轻武器射击和军体拳。

    宋浩文使用的轻武器是56式半自动步枪,前世军训时每人只发三颗子弹,他打了二个十环,一个七环,成绩还可以。现在每人可打五发子弹,他有信心打到四十六环以上。

    连续三天趴在地上托枪瞄准,每个学生都感到胳膊酸,眼睛花,但这比队列训练和拉练好多了,因此叫苦的人很少。

    打靶是在西山的军营里进行的,靶场在山脚下。同学们十人一组,听令开枪。有的同学心理素质不行,总共五发子弹,能打飞四发。

    测试结果下来,宋浩文五发五中,全部命中靶心,得了五十环,全校最高分。教官对他的枪法很感兴趣,学生全部测试结束后,又让他打了十枪,结果又是弹无虚发,全中红心,让在场的官兵大感惊讶。

    军体拳不是本轮军训的必选项目,宋浩文觉得机会难得,主动跟教官要求加练。教官见他积极性很高,便安排一个军体拳打得不错的教官传授。

    宋浩文有武术基础,触类旁通,一点就通,几天练习下来,教官都没他打得好。实战时,八个教官上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下子惊动了部队高层,就有领导想挖宋浩文到军校学习,待遇从优。如果表现出色,军校毕业后,可以破格从连级做起。而军校本科生毕业时,一般是从副排级或排级做起。

    宋浩文当然不会同意。重生到第二世,这才圆了京城大学的梦。一天课没上,就转上军校,这让他心里无法接受。

    领导见劝不了宋浩文,只好作罢。

    军训第四周,上半周复习巩固前三周军训成果,下半周则以写小结、搞联谊、表彰总结为主。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许多学生感觉松了口气。

    前二个周日,田语汐因为有事,宋浩文与她都没见到面。军训结束的这个星期天,他本来也不抱希望,结果,她下午过来了,还拉着他一起看了一场电影《小花》。

    宋浩文因为前世不仅看过这部电影,对剧情、演员都了如指掌,而且连原著长篇小说《桐柏英雄》都看过两遍,所以并不怎么激动。可是,初次接触这部电影的田语汐,却一如他前生一般,感动得一塌糊涂,电影结束后,眼睛都有点哭肿了。

    宋浩文由电影想到,前世两个小花的扮演者,一个在国内发展成大明星,为了发财,还曾坐过几年牢;另一个到国外发展,走性感路线,却一地鸡毛,影路也不平坦;只有演哥哥赵永生的演员,事业几乎一帆风顺,后来又是演军师又是演伟人的,从而走上事业巅峰;而主题歌演唱者,居然一炮走红,成了春晚常客,歌坛不老松。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两人又在西单逛了一下商场。田语汐要送宋浩文一块三十元的钟山牌手表,宋浩文没有让她出钱,他不仅自己掏钱买下,还买了一块一百元的上海牌女式手表送给她。

    起初,田语汐怎么也不肯要,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当时一个普工的工资不过二三十元,基层教师的工资也只有四五十元。大学生的基本生活费虽说由国家承包,但每月学校发放的菜金只有十八元,饭票二十八斤。此外,父母每月平均收入低于二十元的才有生活困难补助,每月最多补助五元(分三、四、五元档次)。宋浩文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把她给吓住了。

第15章 他仍然热血沸腾

    后来,宋浩文就跟田语汐讲自己这钱的来源。讲到自己如何捉野鸡和野兔,如何到几十里外的湖滨市销售,把田语汐听得入了迷,有点相信他为什么有钱了,这才勉强收下了手表。

    不过,宋浩文没有敢讲自己捕牙獐的事,更没有说到具体赚多少钱,只是让她放心,钱的来路绝对正当,而且买了两只表后,他身上还有三四百元。

    两人后来又到广场上转了一圈,看看天色晚了,在前门大街上吃了晚饭,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终于正式开课了。

    第一天上午就上了二门主课。一、二节课上的是《力学》,三、四节课上的是《数学分析》。这两门课对于宋浩文来说,不要太轻松。不过,让他很感兴趣的是,这两门课的主讲教授,都是教材的编写者,学术界名气很大,逻辑推理严谨慎密,例证恰当,让人听后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宋浩文记得,前世为了学好这两门课,他可是下过一番苦功,找了好几套教参,做了大量的题目。印象最深的教参有两套。力学选的是举灯国大学通用教材《物理学基础》(哈里德和瑞斯尼克著),数学分析选的是同济大学樊映川教授主编的《高等数学讲义》。想想后来有句“高数虐我千百遍,我待高数如初恋”的话,他仍然热血沸腾。

    课后,宋浩文到校图书馆里,又将这两套资料借了出来,重温旧梦的感觉真好。

    宋浩文花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将这学期的所有课程复习了一遍,觉得过关没有问题了,就又开始动起了发财的脑筋。

    从去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改革开放已经成为了华夏的基本国策,市场经济体制正在逐步建立。刚刚过去的夏天,东南两省率先实施对外开放,深珠厦汕成为首批经济特区,农村开始允许包产到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将在华夏范围内全面推广。

    根据前世的经验,宋浩文知道,很快,温州小商品将席卷全国和世界各地,境外进口或走私商品蜂拥而至,这些都有无限的商机。

    而前世诸多首富、巨无霸企业,此时连影子都没有。东方俞还得在高考复习班上蹉跎,明年才能成为他的学弟;观复马还在工厂里当机床铣工,业余尝试小说创作;联想柳还在研究所里推敲计算机语言;万达王还在部队带兵操练;杰克马还有三四年高考复习班等着他进修;企鹅马、度娘李还在小学跳格子;脸盲刘更是还在学前尿尿和泥巴……

    此刻,摆在宋浩文面前的商机,似乎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可究竟先从哪方面入手容易,还需要他好好费一番脑筋。

    宋浩文心想,不管搞什么,总得先有个场地,门面也好,仓库也罢;还得有帮手,独木不成林,何况自己还是个学生,自由支配的时间有限。

    赚钱的想法目前还停留在大脑中,没有付诸实施前,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田语汐,因为他知道大家一定会反对。这个时期的许多大学生,被宠成天之娇子,理想主义色彩很浓,深受外国文学和西方哲学思潮的影响,有点愤世嫉俗,有点轻狂浮躁,心比天高,耻于谈钱,不像前世大学生那么现实,小时工,赚外快,什么来钱,就干什么,甚至有的男生不惜铤而走险,有的女生甘愿为钱献身。

    入秋之后,京城的气温明显降了下来。京城大学的后面有条小街,五彩枫叶落了一地,踏上去咯吱作响。许多女孩子喜欢捡摘红叶做书签,她们身穿流行的彩色滑雪衫,三三两两,聚集嘻闹,红颜美景,赏心悦目。

    这个星期天,田语汐没有过来找宋浩文玩,他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寻找合适的房子。走过京城大学后面的那条小街,刚刚拐弯,就见前面有一群社会青年在闹事。

    宋浩文进城学习也有两个多月了,街头这类打架斗殴,已是司空见惯。或是争风吃醋,或是争夺地盘,或是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脏话,原因不一而足。这些社会青年,大都是回城知青和下放户子女,因为一时没有工作,又不愿做低下的活计,闲则生非,成了问题青年。

    宋浩文没兴趣理会这些打打杀杀,便想跟其他行人一样,低头从路边绕道而行。

    “救命啊!”

    突然一声大叫,在宋浩文耳边炸响。他回头一看,原来这场打斗已接近尾声,十几个人高马大、身穿喇叭裤、发型奇形怪状的青年,正在用棍棒痛殴一个矮小瘦弱、没有还手之力的戴眼镜男生。求救声就是这男生发出来的。

第16章 喝醉的老头在哼曲

    宋浩文感觉这个男生不像是坏人,况且这是十几个壮汉,围攻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一时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便上前制止殴斗。

    这群青年的大哥是个大背头,他见宋浩文上前劝架,以为是男生一伙的,当即分出一半人,不分青红皂白,操起武器,对着宋浩文搂头就打。

    宋浩文见对方如此蛮不讲理,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怒火,也就不再客气,立即闪电出手。只不过一个照面,地上便倒下了三五个人,一片鬼哭狼嚎。

    围攻男生的大背头几人,吃了一惊,立即放弃男生,一起过来帮忙对付宋浩文。

    宋浩文哪里将他们放在眼里,拳脚并施,很快,他身边就无一人站着,全都倒地哀号求饶。

    男生见有人来帮忙,大喜过望,带着一副猪头样,挣扎着过来给宋浩文道谢。

    宋浩文估计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在警告了这帮社会青年后,拉着被打得不成样子的男生迅速离开了这里。

    路上,宋浩文询问男生被打原因。男生一边流泪,一边将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男生叫钱有来,十八岁,刚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家在海淀区,与邻街的一个叫王莉的女同学谈恋爱,两人相处已有一年。不料,王莉最近被大背头流氓看中,这大背头不仅每天来骚扰她,还威胁钱有来,要他与王莉断绝关系。钱有来不听大背头的警告,一直与王莉相处。今天,钱有来遇到大背头一伙人,没想到对方一句话没说,就把他往死里打。若不是宋浩文相救,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宋浩文对钱有来安慰了几句,劝对方去医院看看伤情。他拒绝对方的请客,只说自己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连姓名也没有告诉对方,就离开了。

    宋浩文在大街上转了半天,没有见到一家房产中介门市,问问行人,也没一人知道,不免感到有些扫兴。他记得,前世房产中介可是遍地开花,一条二三百米长的街道,能开出十几家,其中还不乏贝壳之类的全国连锁店。

    回到宿舍之后,宋浩文看到不光同宿舍的人都在,而且其他宿舍的一些同学也在。大家围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文娱委员吴思达手里,正在拨弄的一台三洋收录机。吴思达把一盘磁带放进收录机卡盒里,按下播放键,收录机顿时发出歌声。不过,这歌声实在难听,根本不像是邓丽君的歌声,倒像是一个喝醉的老头在哼曲。

    宋浩文知道,这是收录机出了毛病,电机动力不足,拖不动磁带所致。但由于这时收录机还是新生事物,属于奢侈品,进口的像三洋牌都要上千元一台,就连国产的春雷牌,也得几百元一台。直到几年后,随着“一曲歌来一片情”的燕舞牌横空出世,收录机这才家喻户晓,慢慢走进千家万户。眼下,很多同学见都没见过收录机,何况播放的还是大陆禁止的,台湾歌星邓丽君唱的情歌,大家听得只叫一个陶醉。

    宋浩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一条商机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商场里销售的收录机等家电产品大都还需要凭券购买,暗地里流通的往往是走私产品。目前,他还没有弄到走私产品的进货渠道,而且倒卖走私产品,也有极大的法律风险。

    根据前世的经验,家电维修行业好几年后才兴旺起来,眼下,还没有多少人懂得家电维修,更别说成立维修门市,而他前世却是这方面的顶级专家。他如果率先搞起来,京城独此一家,一定可以大赚一笔。等过几年,维修行业遍地开花时,自己再转型升级,做房产、计算机、互联网、半导体、人工智能和新能源汽车等其他生意。

    不过,这个时候申请营业执照比较麻烦。一来,宋浩文还是在校大学生,年龄又小,没有资格营业;二来,虽说他的户口已迁进大学,但这毕竟是暂时的,不到工作落实,也是作不得真的,眼下还不能真正算京城人。

    没有营业执照,维修业务还是可以私下交易的,可是,如果没有门面,开展业务就有极大的局限,除了熟人,谁会把一个贵重的电器,存放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因此,当务之急,是要有间房子,租或买都行,只是这房子离京城大学太近了不行,容易让学校知道,会被批评处分;太远了也不行,来去不方便,还耽误时间。

第17章 眼睛里冒的全是小星星

    周末下午,宋浩文趁着没课,又到校外街上闲逛,顺便找找房子。偶然之中,他发现一家店面的玻璃厨窗布置得很新潮,便想走近去观看。

    “好兄弟,终于找到你了!”

    突然,有人在宋浩文对面大声嚷起来。宋浩文回头看去,发现原来是钱有来在喊他。只见钱有来从马路对面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一把拉住他,开心地说:“你可让我好找啊。”

    宋浩文有点诧异地问:“看起来你的伤全好了。找我有事吗?”

    钱有来呵呵笑道:“那天多亏你救了我,不然,我可就惨了。治好伤后,我想对你再说声谢谢,请你吃顿饭。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一直在你学校周围转悠,没想到还真的让我遇到。”

    宋浩文摆了摆手,说:“小事一桩,不必挂怀。那大背头还找你们麻烦吗?”

    钱有来骄傲地说:“有你这尊神护着,他们哪里还有胆来找事!”他拉住宋浩文的手,“这次你可得告诉我名字。”

    宋浩文这回没有拒绝,将名字告诉了对方。

    钱有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功夫太好了,我能拜你为师吗?”

    宋浩文噗嗤一乐,道:“过了,过了。什么救命恩人?不要这样说。叫师傅,也不行,我不收徒。”

    钱有来眼神一暗。“你们京城大学的学生,都是天之娇子,前程远大。我连高考都没资格参加,只是个无业游民,我知道不配做你徒弟。”

    宋浩文凝视了对方一眼,说:“你理解到哪儿去了?我说,不当你师傅,是因为我岁数比你小,我才16岁。”

    钱有来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这么年轻就能上大学,上的还是天下最好的大学,不由得心中更加敬佩。

    “俗话说,能者为师。当不当师傅的,与年龄无关。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今后,你让我干啥就干啥,我要做你的跟班。”

    宋浩文心里一动。自己想创业,缺的就是人手。不过,对方的人品究竟如何,自己还不清楚,是否收对方做帮手,还得多加考察。想到这里,

    他说:“这事以后再说,我得好好想想。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钱有来明白对方不可能一下子就答应自己的要求,也就不再提这事。他邀请道:“我家离这儿不远。我想请你到我家坐坐,顺便吃个晚饭。”

    宋浩文本想拒绝,后来想到,这会儿反正没事,去看看也好,正好对他多一些了解,就答应了。

    钱有来高兴坏了,一路上说个不停。通过他的介绍,宋浩文基本了解了他家里的情况。

    钱有来一家曾经是下放户,年前才从河西回城。一家五口人,父亲在国营工厂上班,母亲在社区百货商店当营业员,两个妹妹,一个读初中,一个念小学。

    下放前,钱有来家曾经有两间平房,下放后,这套房因城市改造就被拆了。回城后,居委会对他家的房子,一直没有给个说法。京城里像他家这样回城的无房户有很多,原因各有不同。目前,他们统一被政府临时安置在棚户区,等候分配住房,居住条件相当艰苦。

    宋浩文前世对安置小区比较熟悉,他的不少熟人就是因为拆迁而一夜暴富,至于棚户区的概念并不怎么了解。当他跟随钱有来到他家时,才知道他家所在的棚户区,原来是政府倚河搭建的活动板房和帐篷,共有两排,一排临河,一排背街,中间是一条长约一公里的大通道,这里人气旺盛,声音嘈杂,鸡鸣狗叫。

    钱有来的家是两间铝合金活动板房,临河而建,一间是客厅,一间是房间,板房外搭一个半人高的铁皮小棚,里面堆了几排煤球,炉口封着的碳炉上搁着钢精锅。宋浩文来时,钢精锅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活动板房的门没有上锁,一拧把手,门便开了,家里没有人。钱有来取来暖水瓶,倒了两杯茶,接着又取来了瓜子,两人就坐在八仙桌旁,边吃边聊。

    不久,钱有来的家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得知宋浩文救过钱有来,都十分感激。当钱有来的大妹子听到宋浩文今年才十六虚岁,就已经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时,眼睛里冒的全是小星星。

    在钱有来全家人的热情相邀下,宋浩文留下吃了晚餐。晚餐相当丰盛,四菜一汤,有青椒炒肉丝,清蒸黄鱼,熏烧猪头肉,素炒大白菜和粉丝紫菜汤。禁不住大家力劝,宋浩文还喝了半杯二锅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6907/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1979:巅峰怒放最新章节! 作者:凤鸣云涌所写的《重生1979:巅峰怒放》为转载作品,重生1979:巅峰怒放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1979:巅峰怒放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1979:巅峰怒放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1979:巅峰怒放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1979:巅峰怒放介绍:
宋浩文一觉醒来,穿越到1979年
曾经学贯中西,博学多才,但一生平庸,无疾而终
重生归来,这一次, 怒放的生命,将屹立在世界之巅!
高考夺魁,星途灿烂,都市骄子,科技达人,商海无敌,艳遇不断......
都市商海,且看我巅峰怒放!重生1979:巅峰怒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1979:巅峰怒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1979:巅峰怒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