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塔
翌日
栀子再次来到演武场,今天是选拔赛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第三场选拔。
也不知这第三场选拔会淘汰几人。
可是无论是几人,她自信不会有她在。
看着演武场上的五人,四男一女。
啊,忘记说了,栀子现在是男装,所以她是男的。
阿蓝一如既往的单纯,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没心没肺。
栀子站在阿蓝和另外三名男子的中间。
左边第一位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墨发,长度不到耳垂。面容方方正正,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男子左边是一位相对矮小的男子,金色的短发,蓝宝石般的眸子,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典型的西域面貌。
最左边的一位……是一位身着冰蓝色长衫的少年,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正旁若无人的大量四周,看见栀子正好奇地看他,竟红了脸颊。
栀子促狭的笑了,真是一个可爱帅气的少年,栀子眸中盛满了笑意。
“祁王到。”
栀子五人看向演武场入口处,那里祁王正缓步走来,身后跟着
祁王走到五人面前,漠然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阴冷邪肆,“第三场选拔,名黑塔选拔。”
栀子微微疑惑,黑塔选拔?
“黑塔选拔?!”与栀子反映不同,其他四人皆震惊呼出,以那位少年稚嫩的声音为最。
那位少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手肘悄悄地顶了顶旁边阿蓝的臂弯,传音入密,“什么是黑塔选拔?”
“黑塔选拔是历代匈奴王室五大臣的选拔之所。黑塔共有五座,每座黑塔的试炼皆是不同的,只有登上黑塔顶部,拿到里面的东西,完成任务,才能正式成为五大臣。”阿蓝眼波微微动了动,传音入密回道。
“这么神秘?”栀子秀眉微挑,碧蓝色的眸子闪过兴味。
“这黑塔原本是龙墓里的东西,数百年前,龙墓附近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地震,不知怎的就镇出了这五座黑塔。匈奴王室据说因此发生了一些动荡,但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我只知道这五座黑塔对于匈奴来说是非常重要非常宝贵的东西。”
“哦?”栀子的眸子闪过幽光,眸中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我们只是来选拔来获得龙墓的资格喂,祁王莫不是打算叫我们五个成为下一任五大臣吧?”
“这……”阿蓝的眸中闪过犹疑,“我也不太清楚。”
平淡的丹凤眼中闪过诡异莫名的幽光。
这时祁王的声音再次传来,“此次选拔,通过黑塔试炼者,皆视为晋级,尔等好自为之。”说罢,直接飞身而去。
栀子五人不敢迟疑,赶忙各自飞身跟上。
掠过匈奴王室的宫门,掠过了匈奴王主的寝宫,视线前面渐渐出现了五座黑塔。黑塔各位九层高度,塔身隐隐盘踞着一条条黑龙,巍峨宏伟。
“进去吧。”祁王漠然的声音响起,“进去之后生死有命,如果想退出的现在就退出,与此同时,你们也就淘汰了。”
五人闻言,对视一眼,各自朝着自己选择的黑塔走去。
在栀子看到黑塔的那一刻,手上的护天链产生了一些异动,栀子抚了抚护天链的链身,安抚住它,面上不动声色。
看来这黑塔来历非凡。
栀子推开塔门,踏了进去。
黑塔前面四层简简单单,栀子不费吹灰之力就闯过了关卡。
栀子来到了第五层,
踏进第五层,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变化。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栀子碧蓝色的双眸微敛,炙热的温度,潮湿的空气,没错了,这是她前世曾去过的那片热带雨林。
前世她喜欢冒险,也喜欢旅游,雨林这种地方她也是挑战过的。
这座黑塔竟能将她前世所经历的地方重现出来,真是厉害啊。
这仅仅是黑塔的第五层而已。
栀子面容不动声色,平静地踏入雨林。
摸了摸身旁的大树,触感真实,这幻境可真够真实的。
栀子的眸中闪过凝重与警惕之色。
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从那棵大树上利落地削下枝条,拿在手中。
一边用树枝扫着前方开路,一边手握短刀,警惕地看着四周。
四日后
栀子气喘吁吁地倚在一棵树上,用短刀划开表面的树皮,涓涓的奶白色的汁水便从树身流了出来,栀子用树叶接住汁水,迫不及待地吮吸着。
在幻境中待了四日,栀子一直找不到打破幻境的契机。
栀子喝完汁水,舒爽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有些放松下来。
闭目了一会,突觉身后有些毛骨悚然。
紧了紧手中随时握着的短刀,碧蓝色的眸子闪过寒色,身体开始有些凌厉,在背后那股冷风袭来的一刹那,飞身而上,快速转身,看见花斑蛇狰狞的大嘴,面色狠厉,直接对着花斑蛇的七寸挥刀而下。
花斑蛇的身子在地上颤了几下,渐渐归于平静。
而与此同时,栀子周围的雨林渐渐化为尘土,黑塔的底层塔身闪现出来。
栀子深深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幻境终于消失了。
栀子闭目调息了一瞬,转身向着第六层走去。
第十七章 打破
栀子站在黑塔第六层,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
灰色的,浓浓的,没有一丝光亮。
踏进浓雾之中,眼前的景象疏忽变幻。
栀子的周围是行行排列的石人,每一个石人皆面望北方。
石人分列四方,每一方石人排成一列方阵,坐落东南西北,彼此之间都隔着一定距离,在四方之间形成十字道路。
而栀子站在十字道路的中心,前后左右皆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
栀子的眸中闪过诡色,脚下缓步向前,走到东南两列方阵之间。
此时,石人动了。
栀子两方的石人随着她的走动向她缓慢靠拢,栀子连忙退回原处,东南两方的石人合成一列。
而此时,不待栀子有所走动,西北两方的方阵迅速合拢向栀子本来。
栀子抿了抿唇,听着后方石人的动静,额间冒出了些许的薄汗。
栀子施展轻功飞上一个石人的肩膀,四周的石人瞬间发生了变动,以栀子脚踏的石人为中心,面向它迅速向其靠拢。
以栀子脚踏的石人为中心,第一层有四个石人坐落在其周围,东南西北各一个;第二层有八个石人坐落在其周围,东南西北各两个,同时在第一层石人的东南,西南,西北,东北之间的空缺处补上了正好一个石人的空位;第三层有十六个石人坐落在其周围,东南西北各两个,同样补上了第二层的空位;第四层为三十二个石人;第五层为六十四个石人……
以此类推,层层包围,层层递进。
栀子的眸中闪过些许波澜,若有所思。
任何一个阵法都有阵眼,一般来说,只要找到阵法的阵眼,打破阵眼,应该就能走出阵法。
栀子举目四顾,四周无别的东西,只有漫无边际的石人,和方列尽头灰蒙蒙的浓雾。
那么这阵法的玄机就在这石人身上了。
栀子暗暗思索,所有的石人均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那么这阵法的作用就显而易见了。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这阵法本身应该没有巨大的杀伤力,只不过是用石人困住阵中之人,使其在阵中迷失方向,施阵者便不费吹灰之力,猫捉老鼠般看着敌人惊慌失措,直至无望,然后精神错乱,自我迷失。
栀子微掀了嘴角,离开脚下的石人,向着远去飞身而去。
身下的石人快速面向栀子,快速的向栀子靠拢而去。
栀子眼中闪过了然,看来她只要找到此阵中间的石人,便可打破桎梏了。
中间?
栀子奋力向石人的尽头飞去,几刻钟后气喘吁吁地停在随意一座石人的肩膀上,果然栀子被石人以刚才的排列的方式再次被重重包围了。
栀子的面色有些阴沉,如果她猜测的没错,这石人是没有边际的。
如此,她只能智探阵眼了。
想到此,栀子碧蓝色的眸子闪过戏谑,拍了拍脚下的石人,挑衅地笑了笑。
以石人的肩膀为媒介,沿着东南西北的方向绕着圈子,也不拘踏了哪个石人的肩膀。
看着石人手忙脚乱四处乱窜,栀子的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栀子一边乱窜,一边观察周围的石人。
眼波流转,很好,视线所及处每个石人都在动。
栀子发动体内充沛的真气,飞身跳出了她制造的混乱包围圈,迅速远遁。
片刻,脚下的石人再次面向她靠拢而来,栀子停下飞遁的身影,再次依法炮制。
就这样不知不觉栀子在阵法中过了一日。
栀子体内充沛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栀子咬了咬牙,不能放弃,放弃了就功亏一篑了。
栀子咬了咬牙,继续提气飞身而起。
眼前阵阵发黑,丹田内火辣辣地疼痛,重重落在其中一个石人山,口中忍不住“噗”地一声吐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强撑着疲惫,费力地睁开碧蓝色的眸子,看向四周。
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眼前的石人开始影影绰绰有了重影,栀子默默咬紧牙关,栀子,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否则又要被困住一天,一切都要重来,功亏一篑了。
栀子的手费力的摸了摸手腕处的护天链,声音微弱虚弥,“小绿,帮帮我,给我一点力量。”
护天链嗡嗡颤动了一下,碧绿的光华在链身上亮起,涌进栀子的身体。
栀子感觉丹田处火辣辣的疼痛稍微缓解,里面稍稍恢复了一些真气。
栀子费力地爬起身子,碧蓝色的眸子闪过狠色,再次飞身而上,跳出她不知第几次制造的混乱包围圈。
栀子的身体在空中颤动了一下,脸色苍白,血色尽无。
强行稳住身子,勉力看向四周,隐隐间看到两个石人动也不动,栀子甩了甩脑袋,眸中现出一瞬间的清明。
那石人的重影散去,栀子飞身掠上那石人身上,眼前完全黑了下来。
护天链身上涌动的碧绿光华越来越浓,缓缓涌入栀子干涸的丹田,一寸一寸滋润着。
不知过了多久,栀子睁开了碧蓝色的双眸,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的丹田,很好,真气很是充沛。
看来她已经完全调息了过来。
栀子嘴角掀起一抹欣喜的笑意,看着脚下的石人,眼底诡笑,嘿嘿~~
脚下重重一跺,脚下的石人应声碎裂。
周围的石人以此石人为中心渐渐化为虚无,与此同时,黑塔第二层显现而出。
没错,那个动也不动的石人便是此阵的阵眼了。
因为,大千世界,万千阵法,皆有固定不变的真理。
纵阵法千变,阵眼不变。
第十八章 毅力
栀子在第六层中稍稍打坐了一会,确定状态十分完美了,迈步向黑塔第七层走去。
不知道第七层的试炼是什么,栀子的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迈步踏进第七层,栀子一阵头晕目眩,不自觉闭上了眼眸。
睁开眼睛,入目是漫无边际的黄沙。
这是……沙漠?
栀子不动声色,默默地向前走去,脚下炙热的黄沙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栀子的脚不知不觉地陷进了黄沙。
一寸一寸,渐渐没过了栀子的脚背。
栀子大惊声色,运转真气,嗯?真气被封了?
碧蓝色的眸子闪过诡异的血色,栀子用力提起脚背,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一步比一步艰难,一步比一步深陷。
渐渐的,黄沙没过了栀子的脚裸,没过了栀子的小腿,没过了栀子的膝盖。
栀子仍旧一步步地走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进。
快了,快了,就快了。
栀子抬头看了看头顶冒着赤光的太阳,摸了摸额际上豆大的汗珠,抬眼看着远处隐隐而现的绿洲,咬咬牙抬起已经僵直的小腿,再次向前走去。
她知道那片绿洲就是她的曙光。
哪怕一寸一寸地移她也要移过去。
栀子碧蓝色的眸中泛着赤红,执拗非常。
可是她终究比不过黄沙没身的速度,黄沙渐渐没过了栀子的身体,渐渐到达了栀子的鼻腔之处。
栀子麦色的肌肤已然憋得泛红,碧蓝色的眸子闪过灰暗的绝望,难道就这样了吗?难道我会就此死在这里吗?
栀子碧蓝色的眸子瞬间凌厉起来,不,我不放弃,我绝不放弃。哪怕只有万分希望,我也要走到终点,我也要活着走出去。
栀子奋力地抬起步子,可是无法,她抬不动。
栀子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活着,她要成功闯过这该死的第三层!
可是没用,黄沙还是渐渐没过了栀子的鼻腔,栀子缓缓地闭上眸子,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栀子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睁开眼眸,讶异地看了看周围,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沙漠,一模一样的场景。
栀子眸底有些莫名,黑塔试炼不会那么无聊吧?之前的考验再来一次?
双脚再次踏进黄沙,这次的不一样。
沙子很硬,如履平地。
栀子的眸底现出一丝警惕之色。
抬头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
微微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继续向前,不管是什么,她接着便是。
沙漠很安静,没有风,没有了远处的绿洲。
栀子缓缓地在沙漠中走着,一个人默默地走着。
一天,两天,三天,渐渐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没有水,没有食物。
栀子的唇色苍白,眼底乌青,她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不管这沙漠的尽头在何处。
栀子一直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
她的身上已无半丝水分,她的脚底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她的眸也已无半丝亮色。
栀子缓缓抬头望天,干涸的喉咙缓缓挤出干涩微弱的声音,“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决心和毅力了不是吗?你若还要继续,我奉陪便是。”
说完栀子的眼前一片发黑,再无知觉。
半刻钟后,栀子从黑暗中醒来。
微微笑了笑,这黑塔倒也神奇,所有的试炼看似都是几日时间,其实在外界都不过短短一瞬;无论在历练中发生什么,对本尊都不会有什么伤害。
第七层终于又成功完成了,栀子伸了伸懒腰,慵懒地向第四层走去。
第八层
栀子踏进第八层,眼前疏忽变幻。
睁开碧蓝色的眸子,眼前竟是选拔赛第一场武试的场景。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高台,而此时的她已然站在擂台上,手中握着宝剑。
台下是人山人海,是那天所有参加选拔赛的人。
栀子眯了眯碧蓝色的眼眸,眼底闪过寒色,面容平静。
很快,便有一人率先挑战。
栀子手握长剑,俯身躲过那人飞过来的短刀,脚底打滑,运气真气向着那人直踹而去。
“砰!”
一人落败。
栀子微微挑眉,碧蓝色的眸子中闪过狂色,眼睛望着下方的人影,“再来。”
“砰!”
“砰!”
“砰!”
一道又一道人影被栀子踹下高台,栀子的面容无波无澜,无一丝自矜之色。
渐渐的台下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与栀子一起晋级的四人还未上来挑战。
阿蓝,少年,瘦高男子和那位金发男子。
栀子与四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浓烈的战意。
栀子微微一笑,碧蓝色的眸子中一闪过热切。
第十九章 打败
第一个上台的是阿蓝。
栀子微微一笑,手中长剑豁然指向阿蓝,霸气狂傲,“来吧,你我一战!”
“阿蓝,请教了。”阿蓝亦拱手作揖,笑容微微,丹凤眼中却凌厉如刀。
刹那间,两人身影动了。
人影交错,电光火石间,真气四溢,余波爆出了火花。
瞬间两人以各持一边,静然而立。
阿蓝刹那凌空飞起,手中长剑直冲栀子而去,栀子侧身闪过,双臂展开,仰身旋到阿蓝的后方,迅速站直身子,同时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向阿蓝背后刺去。
手中长剑还未开刃,所以栀子并不担心会伤到阿蓝。
阿蓝在长剑刺来的那一刻,迅速回身,横过手中长剑,挡住了栀子的剑尖。
栀子借着长剑弯曲的弧度飞上阿蓝头顶,手中长剑再次横扫而去。
阿蓝急忙挡住,“吭哧……”阿蓝的脚步“蹬蹬蹬”后退三连,堪堪在擂台边缘处停下,半只脚后跟已是凌空。
阿蓝看了看身后,丹凤眼中黯然下来,冲着栀子抬手作揖,“承让。”
“承让。”栀子亦回了一礼。
第二位是那位高高瘦瘦的男子,面容方正,浓眉大眼。
他的武器是长枪。
“孟于,请指教。”
话音一落,浓眉大眼中瞬间战意勃发,手中长枪泛着凛然之势向着栀子刺来。
高高瘦瘦的身影对栀子形成了一定的压迫。
栀子微皱眉毛,提起真气,悬空而立,手中长剑迎向孟于,两者相撞,火花四溅。
两人错身而过的一刹那,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郁的战意。
栀子单手撑地,旋身,凌空,手中长剑再次迎上孟于的长枪。
“铿铿锵锵。”短短几个呼吸间,两人已对招几十回合。
难分胜负。
栀子眼眸锐利如刀,手上攻势越发强势,眼中战意欲盛。孟于渐渐有些吃不消,手中长枪挥舞间动作突有些凝滞,栀子眼眸一凛,抓住那一瞬间,手中长剑瞬间出手,将孟于手中的长枪打飞了出去。
孟于不甘示弱,瞬间闪身,抓住了栀子握剑的手。
栀子索性也松开了剑柄,单手撑地,以双腿为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砰砰”揣向孟于的腰间。
孟于闷哼了一声,身形顿了一顿,脚步不自觉地后退。
栀子眼疾手快,迅速起身,握住地上的长剑,“刷”,残冷的剑尖指向了孟于的喉咙,“承让。”
孟于哑然一笑,承让。
第三位是那位金发男子,蓝宝石般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利亚,承让。”目光中战意澎湃。
“承让。”栀子微微一笑,碧蓝色的眸子中同样充满战意。
利亚的武器是流星锤。
“咻!”利亚握紧缠绕在手中拴着流星锤的铁链,挥舞着向栀子扔去。
巨大的锤头泛着阴森的冷光,直直向栀子砸来,栀子瞳孔微缩,脚下一点,飞身而退,待至掠离一段距离,纵身而上,手中长剑灌满真气,对着流星锤头直劈而下。
“叮当!”火花四溅,栀子的身体也随着巨大的力道在空中凌空翻身,直直坠落在高台之上。
一双脚掌在高台上擦出一道悠长的痕迹。
栀子急急顿住脚步,碧蓝色的双眸看着金发男子,划过一抹凝重之色。
这人实力很强。
不过来得好。
栀子的眸中战意满溢,仿佛要迸发出来。
握紧手中长剑,栀子迎着金发男子再次甩过来的流星锤欺身而上。
“叮叮当当!叮当!”短短不过几分时间,两人已过招数十回合。
栀子微微喘着粗气,脑中一直闪着一个念头,战!再战!
金发男子感受着栀子蓬勃的战意,眼神微微一变,手中流星锤再次抡来。
强猛地力道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音波。
栀子诡异一笑。
手中长剑对着流星锤再次劈砍而下,与之前不同,流星锤竟倒飞而出,向着金发男子猛砸而去。
金发男子难以置信,连忙真气蓬发,挡住了流星锤的走势。
“你输了!”栀子自信一笑。
金发男子漠然半晌,眼神划过一抹敬佩,“佩服。”
最后一位便是那位少年了。
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栀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可爱至极。
“大哥哥,我叫柯英。”柯英眨巴着大眼睛,“待会能手下留情不?”
栀子温柔一笑,眸中闪过狡黠,“当然。”
“耶。”柯英兴奋地笑了起来。
栀子摇了摇头,手中长剑灌满真气,向着柯英横扫而去。
柯英反应不及,整个身子在空中被这股真气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
落地的刹那站的极稳,没有一丝惊慌失措。
栀子眼中闪过凝重,果然。
这位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柯英委屈地嘟了嘟嘴,“大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少废话,到底打不打?”栀子不耐烦地撇撇嘴,抠了抠耳朵。
“那好吧!”柯英似是很委屈,手中握紧了短刀。
整个人气势猛然一变,向着栀子飞身而去。
身上弥漫的磅礴真气令栀子已经,眼中的凝重之色越发浓郁。
凝重归凝重,栀子的反应却不慢,手中长剑挡住短刀,接住了柯英的攻势。
柯英的眸中也有一丝凝重,这位大哥哥很厉害,他得慎重对待。
手中短刀一转,已向栀子喉间划去。栀子长剑一转,剑柄打在柯英的手腕。
柯英手腕一顿,短刀从手间滑落。
迅速飞身而退,拱手作揖,“我认输。”
第二十章 出塔
“承让。”栀子微微一笑,碧蓝色的眸子微微闪烁,她在击中柯英手腕的一瞬间,感受到了柯英体内不太稳定的真气。
这小家伙的真气虽然磅礴,但更像是外在所给予他的力量。
看来他的身体里应该有某样东西,但他还未完全掌握。
如果一旦他掌握了,今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栀子舒了口气,不由有些庆幸,转身继续走上第九层。
……
与此同时
楼兰王室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王子,找到公主的下落了。”
“在哪?”尤还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墨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来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一个月前公主曾在匈奴乌达城出现过。”
“匈奴?”尤还微眯双眸,栀儿,去了匈奴?
匈奴那里有龙墓,栀儿莫不是要去探龙墓?
是了,是护天链带着她一起失踪的,那么说护天链自主将她引向龙墓也不为过。
尤还拂袖站起身来,玄色的身影凌厉傲然,眼底泛着一抹急切、担忧与激动,“立刻备好车马,立即出发前往匈奴!”
……
而此时的栀子已经身在第九层
刚刚踏进第九层,一眼看见中间石台上的东西,不禁有些无语,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不过是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
手腕处的护天链突然嗡嗡地跳跃起来,栀子能够感受到它所表达的欣喜与激动。
栀子眼中闪过诧异,护天链跟着她这么久,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情绪。
手指不自觉地安抚护天链,碧蓝色的眸子中闪过若有所思,看来那颗蓝宝石也不普通。
栀子警惕地看向四周,第九层与其他层次不同,没有幻境,没有阵法,只有中间光秃秃的石台和石台周围上方蒙着一层浓浓灰雾的地面。
双脚试探地踏进浓雾之中,等了半晌,竟没有任何异变。
栀子微微眯了眸子,难道是因为前八层已经试炼过了,所以第九层纯粹只是防水关卡?
不,应该不太可能。
罢了,都已经闯到这一步,我自然不会退缩。
栀子的眸中闪过坚定之色,抬脚缓步小心翼翼地向石台走去。
没走三四步,突然脚下一顿。
栀子感觉到脚裸处,小腿处,大腿处,包括胸口,还有脸颊上一阵细微的刺疼。
隐隐有液体自疼痛处留下。
栀子手指触了触脸颊,定睛一看,指上是殷红的血迹。
栀子手指轻捻,将血迹抹了去。
碧蓝色的双眸闪过幽光,眸子深处掠过一抹暗色。
果然,第九层不是没有玄机。
栀子举起白皙的双手,轻轻往前一探,双手瞬间布满刺痛。
收回手,之间白嫩的掌心瞬间布满血痕,一道一道,错乱复杂,极细极浅的血痕。
但是栀子明白,如果她刚才贸然冲向石台,必定瞬间被碎成肉块。
栀子看了看眼前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碧蓝色的瞳孔睁大,在睁大,瞳仁收缩,在收缩,还是什么都没有。
栀子的眸子中闪过惊色,面前明明有东西,但是她却看不见。
栀子即便再有自信,此时也不敢茫然行动。
就在这时,手腕处的护天链发出了嗡鸣的声响,竟自主脱离栀子的腕部,悬浮在栀子的面前,“嗡嗡”,碧绿浓郁的光华自链身中散发而出,照耀在石台与栀子中间的空地上。
栀子掩住眼眸,碧绿的光华渐渐淡了下去,护天链再次回归栀子的手腕,归于平静。
“那是?”栀子眼中惊异震撼,眼前是密密麻麻及其纤细的银丝,错恒复杂的在石台与栀子之间横亘着。
栀子的眸中闪过凝重,这就有些棘手了。
栀子手中开始握着随身携带的短刀,用力地向着面前的银丝划去。
没用!银丝竟纹丝不动!
栀子不死心,继续挥刀砍去,没用,还是纹丝不动!
再砍,不动!
再砍,还是不动!
栀子的眼中闪过不甘,难道就真的这样结束了吗?
眼芒闪烁,栀子轻笑了一声,石台周围皆是银丝,为什么她要拘泥于执着于征服一处的银丝,或许,换个方向也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栀子想罢,手中短刀向周围其他的银丝刺去。
这里没用,这里还是没用!
这里……等等……
栀子再次将短刀挥去那处银丝,没错,手中的空虚感是真的。
短刀竟穿过直直穿过了银丝,而那处的银丝分明还在。
栀子唇瓣一勾,碧蓝色的眸子闪过了然与诡笑,原来如此!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这些银丝中间隐藏着一条真正的道路,真正通往石台的路。
看似布满银丝,其实不然。
栀子向着那处银丝所在走去,身子果然安然无恙地穿了过去。
果然,银丝有实有虚。
栀子站在原地,手中短刀挥舞,果然又有一处虚幻银丝。
栀子再度走了过去,再次手中挥舞短刀,为自己开辟道路。
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栀子终于来到石台之旁,手中刚欲拿起那颗蓝宝石。
忽见蓝宝石缓缓升起,“砰”地一声,炸出一颗颗细碎的宝石,朝着栀子腕间飞去。
护天链狠狠一颤,链身再次涌起碧绿的光华,将飞来的细碎宝石吸附在其身上。
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几秒。
栀子有些傻眼,“小绿,我的战利品呢?”说罢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咆哮道,“没有战利品我怎么赢得选拔赛进入龙墓?”
手腕处,护天链颤了颤,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链身再次涌起光华,栀子的手中便出现了一颗蓝宝石,跟刚才那枚一模一样,只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颗了。
栀子吐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既然已经完成挑战,也该出去了。”
此时,石台上涌出一抹幽光,将栀子包裹在原地。
“咻!”再看时,黑塔第九层已空空如也。
第二十一章 疑影
栀子被黑塔送出来,刺眼的阳光让栀子不自觉用手遮住了眸子。
眨巴眨巴眼睛,适应了一下,便看到了不远处早已候在此处的祁王,和随时跟在祁王身边的应伯和……粉衣女子。
栀子碧蓝色的眸子中暗色沉沉,眼睑微垂遮住眸中的神色。
走了过去,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客气疏离的微笑,向着祁王拱手作了一揖。
掌心摊开一颗蓝宝石,“幸不辱命。”
祁王淡漠颔首,不过瞟了那蓝宝石一眼,便交给身后的应伯收着。
栀子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粉衣女子一眼,掩住眸底的光色。
祁王的举止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她那天是误会了?或许人家给祁王的是好药,只是不希望祁王知道。
或许她爱惨了祁王,不想让祁王知道她的付出。
不,应该不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天粉衣女子和那黑衣男子之间的交易明明是有猫腻的,她应该不会判断错误。
栀子眼睑微敛,悄无声息地站在粉衣女子身旁,轻轻笑道,“那天初见姐姐,就觉得颇合眼缘。还未请教姐姐尊姓大名?”
粉衣女子瞥了栀子一眼,眼中闪过莫名,“阿红。”
阿红?栀子眸色一拧,阿蓝,阿红……
“你跟阿蓝姐姐认识吗?”栀子眨了眨碧蓝色的双眸,懵懂地问道。
“认识,她是我匈奴王主身边的女侍,也是我的好姐妹。”阿红眉眼柔和了些许,眼底带着一丝极淡的恭敬。
栀子眼睑微垂,恭敬?
一个祁王身边的女侍对匈奴王主身边的女侍有着恭敬?
看似应该,实际不合常理。
等等……刚刚阿红说什么?
她说阿蓝是匈奴王主身边的女侍,那么单于律便是匈奴王主咯?
单于律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栀子眼芒闪了闪,凑近阿红耳旁,悄声问,“阿红姐姐,那祁王殿下见过阿蓝吗?”
阿红眼睛悄悄瞥了祁王一眼,微敛了眸子,“未曾。”
未曾?回想起祁王见到阿蓝时的反应,迷茫,没错是迷茫。
可是这不符合常理。
祁王真的就没有见过阿蓝吗?
身为匈奴祁王殿下,怎么会连单于律身边的女侍也未曾见过?
单于律出行只带了阿蓝一位女侍,那么阿蓝在匈奴王主身边的地位定然不一般。说不定就是单于律的贴身女侍也说不定,再不济也是跟前伺候的。
祁王会没见过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显而易见,祁王那天见到阿蓝的反应不太对劲,并且阿红在说谎!
唯一的解释便是……那天的药真的有问题。
而祁王的这种症状……栀子想到了一种药,但她还不确定。
栀子眯了眯眼眸,看向阿红,神色莫名。
沉思间,阿蓝,孟于,利亚,柯英四人陆续被黑塔送出来。
“呀!你竟然那么快就出来了?!”阿蓝一看见栀子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拽住栀子的胳膊,很是惊喜。
栀子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她总是因为阿蓝那张嬉皮笑脸的脸忽略了其他,她怎么忘了?初见时她时她身上那种隐隐展现的那种卓尔风华,静如幽兰的气质?一个小小的女侍怎么会有那种气质呢?
即便阿蓝一直刻意隐藏,但一个人内在的气质怎么会轻易被埋没?
阿蓝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是她到底是谁呢?
她又为什么跟她故作亲近?
栀子不得而知。
她眸中的寒色愈来愈浓,瞳孔中掠过一层层的血色。
阿蓝察觉栀子的异常,丹凤眼中精光闪烁,眼底掠过一抹暗沉。
嘴角暗地里微微一勾,诡异而又嗜血。
“是啊,是啊,大哥哥,你怎么这么快?”柯英的声音打断了阿蓝与栀子间的诡异气氛,只见小正太撇了撇嘴,脸上泛起一丝委屈,“大哥哥跟我打架的时候真是毫不留情啊!”
“啊?”栀子睁大了碧蓝色的眸子,“难道你们都是真的?”
“废话!”孟于和利亚异口同声道,孟于愤懑地回答,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害的我们被打倒第七层,重新接受了试炼,所以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栀子不厚道的“噗嗤”一笑,“那你们谁是最后一个啊?”
栀子有些幸灾乐祸,最后一名可是重复闯了第七层四次,这可真是……
柯英咬牙切齿了,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你~说~呢?”
栀子,孟于,利亚,阿蓝……
“噗!”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你,你们!”柯英小脸涨的通红,单手叉腰,指向四人,“我,我不理你们了!”说完扭过头去,全当视而不见。
“哈哈哈!”栀子四人笑得更加放肆。
连祁王的眉梢之间都爬上了笑意,倒立的三角眼也少了一些锐利,柔和了许多。
“好了,既然尔等五人都通过黑塔试炼……”祁王微微皱了皱眉,不自觉看向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面色陡然一变,继而平静下来,弯身柔声道,“王爷既然有了决定,自己下了决断便是。奴身份卑微,不够资格置喙。”
祁王的眸中闪过欣喜,又闪过委屈,摆了摆手,“那就五人都通过吧!”
栀子看了看祁王和阿红,内心的猜测进一步被证实,但还不够。
应该……再确定一些。
第二十二章 重逢
已是傍晚时分
栀子满怀心事地回到客栈,拉开门,房间漆黑。
栀子刚要拉开灯,身边一阵风掠来,栀子条件反射的后退,同时手中短刀在黑暗中泛着银光,毫不犹豫地挥向来人。
那人闪过飞来的短刀,飞速窜至栀子的身侧,紧紧抱着她,“栀儿……你的欢迎仪式可真特别!”
栀子身形微僵,熟悉的清冽的香味,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僵硬地伸出手回抱来人,干涩道,“王兄啊!你怎么来了?”
尤还松开栀子的身体,在黑暗的掩护下,他不在掩饰自己眸中盛满的激动与柔情,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温柔地摸了摸了栀子的头,“担心你,就来了。”
栀子的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热热的,温温的,渐渐从头顶蔓延全身,划过心口。
栀子碧蓝色的眸子中闪过温柔,幽幽的,深深地,渐渐将那双眸子渲染成了深蓝色,像湖水一样波光潋滟,澄澈透明。
栀子点燃房间的烛台,回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依然是褐色的微卷短发,墨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
依然是完美的皮相。
只是下颔处有了一圈胡茬,平白使他俊美的面容多了一丝颓废,多了一丝邋遢。
栀子有些心疼。
转身欲要离开房间。
“你要去哪儿?”尤还抓住栀子的胳膊,像小孩一样,栀子看清了他墨黑双眸中的焦急和隐藏在深处的不安。
栀子感觉自己的心微微一疼,陌生又自然而然,栀子不禁放柔了声音,“王兄一路劳累,我替您去打些热水来,好好洗漱,然后好好休息。”
“嗯。”尤还默默松开了栀子的胳膊,目送着栀子的背影离开房间,墨黑的眸子里的光亮一寸一寸碎裂,一寸一寸暗沉。
尤还捂住心口,盯着栀子背影,肆无忌惮,缱绻深情。
栀子捧着一盆温水进来,亲自拧了帕子递给尤还,“王兄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微澜呢?您身边服侍的人呢?”
“你失踪了我自然担心,所以我让手下暗卫四处寻你,直到几日前他们才查到你一个多月前曾在匈奴乌达城出现过,所以我立马就来寻你了。”尤还边说边将温热的帕子轻轻敷在脸上,“况且,我今天刚巧入宫见了匈奴王主单于律,询问你的下落……”
说完,尤还看着栀子微微一笑,竟有些促狭的意味,上下打量着栀子,“栀儿……你的这身打扮可骗不过我,不说你的这双碧蓝色的眸子,你手腕处的护天链也很显眼啊!”
栀子脸色微微一红,“无妨,骗得过别人就好了嘛!”
她的语气有些撒娇,尤还的笑意更深。
“对了,王兄,你进宫看见单于律,他……可有大碍?”栀子突然想起今日黑塔之外的事情,问尤还。
“表面上看是病得很重。”尤还微微敛眸,墨黑的眸子里闪着烛光,火苗在他的瞳孔中激烈地跳跃着。
“哦。”栀子的眉心微皱,端着尤还洗漱用完的水站在那儿,怔忪出神。
单于律是真的生病还是假的生病她还不知道。
她离开前单于律明明是好好的,没道理不过几天,突然病得理不了国事了。
况且他病了,身边身为女侍的阿蓝竟然跑出来参加什么选拔赛,这着实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秘不成?
祁王府邸里的扑朔迷离,匈奴王主单于律的突然重病,还有选拔赛时阿蓝的突然出现,阿红见到阿蓝眼底隐隐间透出的恭敬,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中有一些联系。
栀子轻轻吐了一口浊气,阿蓝的事情必须而且有必要搞清楚,不几日便要下探龙墓,她可不想在身边留下一丝隐患。
栀子边想边将洗漱用水倒入恭方,转过身欲回房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堵玄色的肉墙。
栀子轻声痛呼,向着尤还抱怨道,“王兄,你干嘛?好疼的!”
尤还墨黑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黑雾,在黑暗的过道里显得越发锃亮,紧紧盯着栀子,亮的有些吓人,“你如今神思不属是在想些什么?”
“王兄,我在想……”栀子看着尤还的眸子,心中不自觉有些毛骨悚然,顿了顿,开口问,“王兄,你是怎么了?”
尤还墨黑的眸子微敛,渐渐散去眸中的黑雾,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眸底的光色死死地被他压下去,哑声道,“没事。”
“真的没事?”栀子疑惑。
“真的。”尤还隐忍地心在疼,睚眦欲裂。
“呐,王兄,你明天在带我进宫看看单于律好不好?”栀子眼波微转,单于律病的是真是假她必须搞清楚。
“为什么?”尤还突然抓住了栀子的双肩,栀子的双肩隐隐泛疼。
尤还到底是怎么了?栀子皱着眉头想着,怎么反应这么大?
栀子双肩动了动,试图摆脱尤还的双手,无果。
无奈,只好忍着疼痛将祁王府的事情,阿蓝、阿红的事情告诉了他。
感觉到双肩的疼痛渐渐减轻,尤还制住她肩膀的手渐渐松开,栀子重重地松了口气。
第二十三章 温馨
“抱歉。”尤还听见她重重地松气,双眸中充满歉意。
“无事。”栀子报以一笑,“王兄,我们先回房间。明天带我去看看单于律好不好?他毕竟也是救过我的,我也并不想他有事。”
“好。”尤还看着她明亮的碧蓝色的眸子,温柔答应着牵起栀子的手,“我们先回房间。”
栀子一惊,欲要抽出她的手,尤还紧紧握着,不放。
“外面太黑了,怕你摔倒。”
“哦。”栀子乖顺地应道,手也不在挣扎。
脸上泛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与羞涩。
尤还唇角偷偷勾出一抹得逞的弧度,墨黑的双眸一扫之前的阴霾,明亮清澈。
进入房间,尤还迟迟不走,栀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王兄,你不回房间的吗?”栀子疑惑地问道。
“王兄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订房间,在你这里将就一晚便好。”尤还一本正经的解释。
“我……”
“我们是兄妹,无妨。”尤还堵住了栀子口中的拒绝,白皙根骨分明的大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我累了,睡吧。”
说完不给栀子拒绝的机会,挥手间就灭了房间内所有的烛台。
栀子顿住,即将出口的话只好咽了下去,看尤还已经倚在桌边闭目歇息,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乖乖地上床休息。
她却没有看见,尤还嘴角边嘚瑟的笑容。
……
“哎……”耳边传来一声呢喃般的轻叹,栀子睡梦中不安地扭过头去,心脏中闪过一丝悸动,白皙的小手微微抚住心口,眉间微微缩紧。
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捉住她的小手,把它温柔地放进被子里。
额间一阵濡湿,一阵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栀子紧锁的眉间缓缓松开,嘴角不知不觉挂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尤还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褐色发丝,墨黑的眸底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深情、黯然。
……
翌日
外面传来清脆的鸟鸣,饭桌上米粥的香味隐隐飘来,钻进栀子的鼻子,充盈着栀子的鼻腔,勾起了栀子体内的馋虫。
“傻姑娘,起床吃早餐了。”尤还捏了捏还在赖床的女孩儿的鼻尖,宠溺温柔。
栀子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了尤还俊美的脸,感受着鼻尖的温度,“昨晚……”
“昨晚怎么了?”尤还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栀子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昨晚那人,大概……是梦吧。
栀子和尤还正吃着早餐,房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栀子与尤还对视了一眼,栀子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萝莉似的小姑娘,碧色的瞳孔,脚上着翻毛皮制的靴子。
她很可爱,但做起事来异常的沉稳。
身后跟着一位稍显陌生的男侍。
栀子微弯了眉眼,碧蓝色的眸子中闪过柔色,柔声道,“微澜,好久不见。”
“你是?”微澜疑惑地看着栀子。
栀子突然想起自身的打扮,脸上顿时现出了囧色。
她竟忘了,如今她是男儿装扮,微澜自然不认得她。
“见过公主。”此时微澜身后的那位陌生男侍倒是认出了她的身份。
“公主?!”微澜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麦色肌肤的男子,上下打量了栀子一眼,不敢相信。
而栀子却暗暗打量了那位男侍一眼,碧蓝色的眸子中显而易见的疑惑与惊奇,“你是?”
那位男侍恭敬垂身,“回公主,吾名暮木。”
“他是我的贴身男侍,上次去石城没带着他,”尤还从房间里走出来,为栀子解惑,“况且你又失忆了,不认得他很正常。”
“哦哦。”栀子点点头,转而看向微澜,“傻丫头,还不相信我是你的公主吗?”
“哎,”栀子抚面,难得看平时颇为稳重的微澜露出如此表情,掩去嘴角的笑意,故作伤心道,“你连你家主子都不如人家认得快,本公主表示,好桑心呐!”
微澜身形一僵,“公主……”
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泪花。
“是,”栀子温柔了眸色,“微澜,我是。”
微澜怔忪了片刻,然后猛地抱住了栀子,“公主,我担心你,我想你。”
栀子的眸色更柔,“我也想你。”
“呜呜呜……”
“好了,好啦,别哭啦!”栀子拍了拍微澜的背,柔声安慰着。
微澜渐渐止了哭声,回过神来看到暮木和他身后一群人看着她哭,默默红了脸。
栀子“噗嗤”一笑,对着堵在房间门口的众男侍众侍卫,霸道命令,“那个我家微澜面皮薄,都转过身去,不许看!”
“还有你,尤还!”
于是众男侍众侍卫和尤还一本正经,“遵命,公主!”
微澜更加羞红了脸颊,羞恼地跺了跺脚,“公主!”
栀子哈哈大笑,笑得开怀。
“好了,别闹了!”尤还无奈又宠溺。
“好好,不笑了。”栀子只有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勾,“别把我家萝莉给吓跑了,待会上哪找这么可爱的女侍呢?”
……
“好了,除了微澜和暮木留下,其他人便各自寻地方去歇息吧!”尤还挥了挥手,拉着栀子进了房间,暮木和微澜紧跟而上。
第二十四章 抽丝
夜幕降临
匈奴王宫内,两道黑影从空中悄无声息地掠过,不过片刻功夫就轻飘飘落在了单于律的寝宫上面。
尤还轻轻揭开瓦片,里面一片漆黑。
与栀子顿时一眼,两人皆微微颔首,纵身而下。
“我当是何方宵小!”两人刚刚落地,长廊柱子后方就走出来一个人影,他在柱子的阴影处站定,夜色有些浓,看不清他的面貌,只隐隐间看见了一截血红的袍角,只听他的声音像饱满的琴音,珠圆玉润,“原来是尤还兄和……一位小兄弟,只是不知二位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栀子微敛眼睑,遮住了眼底的光色。
尤还眯了眯墨黑的双眸,“你果然没有生病!”
“哦?”那人敛了笑意,把玩着腰间蓝色玉佩的手顿住,“原来是来探病的。”
血色的瞳孔闪过寒光,隐隐间凌厉如剑。
“自然。”栀子微微一笑,放柔了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哝语软音,“单于律,你毕竟救过我,我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你。”
“顺便……和你论一论一些事情。”栀子低低一笑,眼中闪过莫名。
单于律没有生病,那么阿蓝的事情便是他授意的了?
“你……”单于律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头火红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上,给他那妖孽般的面容增添了些许魅惑,“是栀子?”
“是,”栀子微微一笑,“我对龙墓有些兴趣,所以易了妆容,化名宁芷,参加了选拔赛。”
“难怪,难怪这些天我找你而不得,没想到竟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单于律恍然。
尤还墨黑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栀子,呵,找她而不得?
嘴角勾了一抹邪笑,深深盯了一眼单于律。
“你怎会和尤还兄在一起?”单于律血色的眸子里闪过幽光,微敛双眸,遮住了眼底的淡色。
“呃……”栀子微微顿了一下,眸子中光色浅淡,遮住了碧蓝色的深潭,“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没想到那天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哦。”单于律似乎了然的点头。
栀子笑着点点头。
尤还的双眸中暗沉沉的色彩闪过,隐忍克制。
“接下来我们来谈正事,”栀子微微一笑,“还请匈奴王主为我解惑。”
“你尽管问,我答便是。”单于律回道,他对栀子有种莫名的纵容。
“阿蓝为什么会参加选拔赛?”栀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查案。”单于律毫不犹豫,回答。
“查什么案?”
“祁王。”
“祁王有问题?”
“不,他没有问题。”
“阿蓝的身份是什么?”
“表面是我的贴身女侍,实则是我的暗卫。”
“她还有别的身份吗?”
单于律微顿,“没有。”
无论栀子问什么,单于律都一一回答,毫不犹豫,像相交多年的老友。
“你知道阿红吗?”
“知道。”单于律血色的眸子里闪过残色。
栀子敛了眸子,不动声色,“阿红跟阿蓝认识吗?”
“认识。”
“她们关系如何?”
“据我所知,”单于律的眼中闪过嘲色,“呵,亲如姐妹。”
“所以你的目标是阿红?”栀子继续问道。
“没错。”单于律继续答道,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风吹起她褐色的发丝,碧蓝色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万千莫测,麦色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古铜色的光芒,脸上那道伪疤痕隐隐有着一丝野性。
单于律血色的眸中闪过隐晦的痴迷。
即便便装为男子,她也一样风华绝代。
“你怎么知道阿红有问题的?”尤还墨黑的双眸中黑雾重重,眼底满是充斥着讥讽与寒冷,不着痕迹地遮住单于律看向栀子的视线,沉沉开口。
“因为祁王。”单于律的视线中没有了那抹身影,眸中闪过一丝恼色。
他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脑中闪过一抹思虑,转瞬消失不见,他没抓住。
“祁王?”尤还浓眉微挑。
“没错,”单于律压下心中隐隐地不舒服,“祁王入宫从不带女侍,可是一个月前他入宫时却带了。”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单于律血色的眸子里闪过寒光,“但我却看得出来祁王的状态,他显然是被下药了。”
“如果我没猜错,”栀子接过了话头,“他被下的是僵尸药。”
“没错,”单于律看了眼栀子,眸中不加掩饰地赞赏,“所以我在祁王被人控制像我下毒的时候,我也就主动喝下了那药。当然我早就知道那药的功效,不过将计就计罢了。为的不过是想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以阿蓝知道你的病是假装的吗?”栀子碧蓝色的眸子里闪过莫名。
“不,她不知道。”单于律一愣,很快回答。
栀子微敛眸子,伏念沉沉,
阿红和阿蓝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只是亲如姐妹。
看上去有点像……
栀子仔细地回忆阿红的眼神,是了,她们之间或许是上下级的关系。
那么阿蓝的身份也绝不仅仅是单于律所说的女侍和暗卫这么简单。
因为单于律迟疑了,在她问阿蓝是否还有别的身份的时候,单于律迟疑了。
他为什么迟疑?
因为他向她隐瞒了。
可是,单于律为什么向她隐瞒,阿蓝的身份有什么秘密?
第二十五章 步步
栀子与尤还告别了单于律,一路无话。
行至房间,烛台燃得明亮。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你……”两人异口同声,彼此默契地顿了顿,再次开口,“你先说……”
尤还有些无奈,开口道,“阿红和阿蓝的关系不简单。”
“是,最有可能的关系是上下级的关系。”栀子颔首。
“那么为什么单于祁身边的女侍会奉单于律身边的女侍为主?”尤还自问自答,“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或许,跟你和微澜的关系一样,她们是主仆。不过,是旧仆。”
“关键在于,单于律不知道这层关系。”栀子神色笃定,“否则他不会让阿蓝去查这个案子。”
“阿蓝跟这个案子之间或许也有联系!”栀子一拍脑门,懊恼自己漏了这么重要的关系。
“不一定,但是也可以这么想。但很明显,阿蓝的身份另有玄机,并且单于律在极力掩护。”尤还话锋一转,说道。
“这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单于律为什么要掩饰阿蓝的身份?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栀子微微蹙眉,问尤还。
“阿红将那包药交给了那位黑衣男子,”尤还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那位男子再没出现,再次出现的确实一位曼妙女子,说明什么?”
栀子被尤还的不答反问噎住,但还是乖乖回答尤还的话,“说明一他本身就是为女子,毕竟那天我没有看见他具体的面容;二便是那个女子金屋藏了娇。”
“金屋藏娇这词用的不妥,”尤还点了点头,顺便点评了一下栀子的用词,“但是两种猜测都有道理。但还有一种情况,便是那人偷偷从别的地方离开,躲过了你的视线。”
栀子有些气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可能是里外勾结?那女子也有可能不是府中之人不是吗?”
“这是不可能的,设局之人已经将计划使的够波折了,既然有了那黑袍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送人来?”尤还看着栀子生动的小表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她不嫌麻烦?”
“还有一点,那晚那女子将手中的茶壶交给了一名女侍,那女侍头上的那根碧玉银簪。”尤还看着栀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是的。”栀子面容平静,“当时我看到那根碧玉银簪时,猜测那女侍在祁王府的地位一定很高,有可能就是祁王身边重要的女侍。”
“况且,”栀子碧蓝色的双眸中闪过自信的神采,“我看到她仅仅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侍卫,让侍卫将茶壶拎进书房,我便有些笃定了。”
“照你所说,这个人至少是祁王很信任的女侍。因为你说,祁王喝了。”尤还接过话头,看着她自信的眸光,眼中闪过宠溺。
“祁王身边重要的女侍,当值的时间却能自由在府中行走,甚至能够送茶给祁王,王兄,你猜,她的身份会是什么?”栀子促狭的笑了笑,将问题抛给了尤还。
“是通房丫鬟。”尤还挑了挑眉,接了这丫头的考教。
“是了,就是这样。”栀子打了个响指,看着尤还,眸中划过赞赏。
“咚咚!”房间门被敲响。
尤还扬声,“进来吧。”
“见过主子。”是暮木和微澜。
“主子,已经查到了。”暮木眼睑低敛,微微弯身,回禀道,“僵尸药的来源是拘弥,几经流转由一个黑市商人送到阿红手中。解药也已经带来了。”
“幸不辱命,阿蓝的身份我也已经查到。”微澜接着说道,“她好像是匈奴前五大臣之一乌柑的女儿,本名应是乌蓝。因乌柑在其位时,犯了通敌卖国之罪,被处以灭九族之刑。混乱中乌蓝被一神秘男子所救,然后就此消失踪迹。几年前辗转来到单于律的身边,以救其性命之恩,留在了单于律的身边。”
“那单于律应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吧。”栀子眸中划过了然。
“主子所料不错,他是知道的。”微澜一脸敬佩。
“那为什么单于律会留她在身边?明明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祸患,还要帮其隐藏身份?”栀子疑惑地问道,她有点搞不清楚单于律这人的脑回路。
“因为乌柑是冤枉的,因为乌柑对单于律有恩。一旦阿蓝的身份被发现,必然会处死。因为匈奴律法是不会放过一个逃脱死刑十多年的人的。”尤还说道,看着栀子看过来的疑惑眼神,“当年那案子轰动一时,我知道并不奇怪,其实你也知道,只不过你失忆了。至于其他,日后你会知道的。”
尤还墨黑的眸子暗色沉沉,深邃的瞳孔中闪过凌厉的寒光,狠厉诡谲。
“如果是这样,即便是阿红跟阿蓝关系匪浅,阿蓝也没有动机去害祁王了。毕竟单于律也算对阿蓝有恩,单于祁毕竟是单于律的弟弟。”栀子微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真心是不希望阿蓝真的是坏人。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尤还收回眸中的暗色,摸了摸栀子的头,语气温柔。
第二十六章 逼近
“这桩案子还有疑点没解呢。”尤还一字一字地说道,幽幽的,沉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栀子的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栀子碧蓝色的眸子闪过幽光,尤还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主子,要不要我和暮木去祁王府探一探?”微澜问道,小萝莉的脸上闪过跃跃欲试。
尤还墨黑的瞳孔蒙上层层雾霾,“不,我亲自去。”
“王兄,我随你一起。”栀子敛去眼底的幽光,眨巴着眼睛,仿若撒娇。
尤还的面色顿了顿,终是轻轻颔首。
这件案子,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让尤还突然开始如此在意。
难道阿蓝并不清白?
不,就算是阿蓝不清白,尤还已经帮她解了进入龙墓的隐忧,又何必如此在意?
除非尤还发现了什么,阿蓝真的会对她不利。
以尤还对她的疼宠程度,如此这般,才能解释的了为什么尤还对此案在意?
可是,她不明白。明明她与阿蓝素不相识。
不,她们是认识的。
当她是栀子的时候,她们见过一面。
想到那紧紧盯着护天链的视线,难道是阿蓝不成?
可是没道理啊,难道……她认出了护天链,并且想占为己有?
就算如此,这一切的一切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祁王府,选拔赛黑塔,龙墓异动,这一连串的事情中,阿蓝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又是谁给的她资本,给的她能耐去搅乱匈奴这一池平静的水?
阿蓝背后的那人又是谁呢?
栀子看着前方飞掠向祁王府的玄色背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碧蓝色的眸子幽深如寒潭,平静又深邃。
栀子总觉得尤还一直在瞒着她什么,不过无妨,来日方长,她总能搞清楚,搞明白。
“到了。”尤还停住了身子,等到栀子掠至她的身旁,“那个房间在哪里,可还记得?”
栀子收回了思绪,眼神四处扫荡,掠至那晚她停留的屋顶,指着下方的那间屋子,“应该就是那间了。”
“走,去看看。”尤还眯了眯墨黑的眸子,身子像那房间门口纵去。
栀子同样纵身而下。
尤还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煞气令尤还已经,火速扣住栀子的肩膀,身形一闪,避开了偷袭而来的人影。
眼见那黑影再次袭来,栀子尤还面色一寒,体内真气爆发,直接甩袖对着黑影直扇而去。
两人合力,那黑影自然不是对手,身子一弯,直直向着长廊中的柱子直砸而去。
栀子暗呼不好,却见身旁早已掠出人影,稳稳地接住黑影倒飞而去的身子,静静地立在了原地。
栀子轻呼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尤还利落出手,卸了那人的下巴,找出了隐藏在牙中的毒药,取了出来。
栀子的眸中闪过暗色,尤还竟好像早就知道。
想法浮掠间,栀子看见尤还毫不留情地打散了那人体内的真气,并说,“进去搜搜。”
栀子颔首,进入房间,四处敲击,所有的摆设都动了一变。
很好,没有密道。
栀子又把所有的衣橱,柜子又都翻了一变,在一个抽屉的暗格里找到了那天她见到的黑袍。
栀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走到狼狈地坐在地上的那人身边,将衣服随意扔在那人身旁,“很好,证据确凿!”
“姑娘真是好手段!扮个男人也是出神入化!莫不是亲眼瞧见,我也是不相信的。说吧,你给药的那人在哪里?”
在地上狼狈坐着的人,便是那晚栀子所见到的曼妙女子,此时她死死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不说是吧,那也无妨。”尤还眸中闪过寒色,狠厉凉薄,“听说匈奴有一个最最下贱的窑子,里面的女人活得是连畜生都不如,你……要试试吗?”
曼妙女子还是一言不发,脸上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很好!”尤还墨黑的眸子寒色浓浓,“暗一!”
尤还的身后突兀出现了一个黑影,拎着曼妙女子,“咻!”地消失在了原地。
栀子知道,那是尤还的暗卫,心想,暗一,莫不是还有暗二?
正想着,就听尤还喊道,“暗二!”
“噗”,还真有,那就还有暗三咯!栀子心中不由喷笑。
栀子尤还的面前快速出现了一抹身影,全身黑色,“主子,那人便在离祁王寝室不远的西厢房内。”
“嗯。”尤还点了点头,随着暗二飞掠而去,栀子紧跟其后。
“去,把里面的女人打晕了,抓出来。”尤还脸色淡漠地吩咐暗二,“不要惊动任何人。别忘了还有一支碧玉银簪。”
“是。”令行静止,暗二悄无声息地掠进房间,无声无息地打晕房间里的女人,顺便顺走了她梳妆台上的碧玉银簪,然后扛在肩上,再次悄无声息地掠出了房间。
尤还对栀子点了点头,栀子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如果这支碧玉银簪真的只有一支的话,那我想是她没错了。”
“嗯。”尤还微微一笑,看清了栀子心中的意思,但,“不早了,明日再找单于律不迟。”
“好。”栀子点了点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确实有点困,明天再解决也不迟。
第二十七章 剥茧
翌日亥时
栀子与尤还再次如法炮制来到单于律的寝宫之外,唯一不同的是,身后跟着一个暗二,暗二肩上还扛着一个女子。
单于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栀子和尤还两人,“就看尤还兄和宁芷兄何时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匈奴王宫?”
“眼下自是不行。”尤还面色淡淡,隐隐还有些暗沉,“总得把这件事解决了。”
说罢温柔地看向栀子,摸了摸她柔软的褐色长发,“这样也算是我替栀子报一报你的救命之恩。”
栀子抬眸,碧蓝色的瞳孔闪过暖色。
确实,她查这个案子,一是好奇阿蓝与阿红的关系,她不想在身边留下任何隐患;二么,就是为了报单于律那厮的救命之恩了。
竟没想到,王兄都等,都帮她安排妥当了。
单于律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之间的温馨氛围叫他觉得难受得很,何况他本就倾慕于栀子,拂袖冷冷而笑,“便不牢阁下费心,我本就不图什么回报。”
“是吗?”尤还墨黑的眸子闪过锐利,不图回报?!可是想图这人!门都没有!
单于律抬眸,直直看进尤还的眸子,血色的瞳孔亦划过锐利,寸步不让。
栀子从来都对感情缺少一根筋,何况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接触过感情这种东西,自然不懂这俩男人在干嘛,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两人不对盘,也没多想。
所以她果断坦然,“王兄,单于律,谈正事要紧,别小孩子似的闹别扭。”
尤还郁闷了。
单于律有种吐血的冲动。
暗二努力憋笑,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尤还此时和单于律的动作出奇一致,齐刷刷地看向栀子,单于律的眼神是大胆控诉的,而尤还的眼神是隐忍克制的。
栀子眨巴着碧蓝色的眸子,异常懵懂可爱,这俩货怎么了?
单于律叹了口气,她竟是什么都没懂。
尤还舒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喜欢单于律。
“进来吧。”单于律压下自己内心的波澜,对着尤还与栀子二人说道,“我们谈正事。”
……
“噗!噗!噗!”三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在女子的头顶,那女子微微皱眉,悠悠转醒,抬头看到高台上坐着的人影,眸中闪过疑惑,眼睛下意识看向单于祁,“王爷,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单于祁把玩着手中的碧玉银簪,身旁的桌子上是被喝了一半的掺了解药的温水,此时他纯黑的瞳孔中尽是阴翳之色,倒立的三角眼型更是给这双眸了平添了狠厉与阴邪。
他猛地将碧玉银簪掷到那女子的脚边,拿过身后应伯递来的洁白手帕,慢条斯理的将一根一根的手指擦拭干净,把玩过那支簪子的指腹更是狠狠地用力,直到擦红,隐隐冒出血迹。
擦完后,他抬起眼眸,里面盛满了柔色,三角眼型仿似都圆滑了些,温柔的声音传来,“良儿,那根簪子仿佛是我送给你的。”
那女子良儿痴迷地看着单于祁,那阴邪又温柔的气质,让她目眩神迷,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不由软了音调,娇媚勾引,“回王爷,是,是您亲手送给我的。”
“那你说,你怎的带着这根碧玉银簪巴巴的来像我下毒呢?”单于祁的声音更加的温柔,像羽毛一样撩在良儿的心尖上。
良儿咯咯一笑,眼神痴迷,“良儿没有,良儿爱王爷。”
单于祁的眸中闪过嫌恶,声音却越发温柔,“嗯,良儿这么善良,我相信良儿。那么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呢?”
良儿的眼眸里闪过些微地挣扎,单于祁的眸子越发的温柔似水,良儿的眸子又是一阵迷茫,喃喃道,“是……是阿红,她不让我告诉王爷……”
说罢又是咯咯一笑,绯红的面颊上含着无限的遐想,“阿红说……只要王爷吃了那药,会更加疼爱良儿的。”
“咯咯咯……”
银铃般的小声窜进耳里,单于祁身上的温度越来越冰,越来越低,嘴角勾起一抹夸张的弧度,邪肆,阴冷,凶残,狠厉。
纯黑的瞳孔中闪过浓浓的寒色,含着凌厉之势向着殿中央还在做着美梦的女人射去。
身后的应伯早就已经拿下了阿红,并废了她的丹田。
单于祁微微闭了眸子,眼角隐隐泛着猩红,他在喝下解药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只是,他要的是证据确凿,要的是阿红再无反击之力。
单于祁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娇媚小声,心里泛起一浪接一浪的恶心,这几天他在药物的作用下,受阿红那个贱人的控制,确实独宠了殿中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单于祁眼角的猩红更加浓郁,隐隐泛着血色,猛地睁开了眼睛,真气向着良儿横扫而去。
笑声戛然而止,良儿的身体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轻轻舒了一口气,向着栀子与尤还拱手作揖,三角眼中满是真诚,“此番可要多谢二位。不然我还不知道我最终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尤还和栀子连忙回礼一揖,“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单于祁默了一瞬,也不多说,只有一句,“来日必当报答。”
栀子看着眼前真诚的祁王,碧蓝色的瞳孔中划过一抹赞赏,这人虽然长得阴翳,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辈,也难怪单于律对他很是在乎。
第二十八章 背后
“阿红,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于我?”单于祁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冷与痛色。
“背叛?”阿红眸色淡淡,“我没有背叛你。”
“你……你还说你没有背叛。”应伯苍老的面容布满愤怒,“那你为何给王爷下毒?!”
“因为我的主子让我这样做,我就必须这样做。”阿红平淡的回答。
“你的主子又是谁?”单于祁平息了眼中的隐隐要起的风暴,漠然平静下来,倒立的三角眼眸直直地盯着阿红,纯黑的瞳孔深邃不见底。
“不知道。”阿红眼观鼻,低下眸子回答。
“你的主子在这里吧?”尤还突然开口,似笑非笑。
嘴角的邪笑阴冷邪魅,看着仍旧低着头的阿红,“怎么?看来你记性不太好?让我帮你回忆回忆?”
“成元十八年,八月十五月圆日,你的主子遭受杀身之祸,不得已逃遁而去。直到几年前……”
而此时,跪在地上面色淡然的阿红神情缓缓变了,慢慢变得狠厉,然后充满了杀意。
她猛地暴起,手中光色残冷的短匕直直地向着尤还飞去,尤还冷冷一笑,颇有闲心地瞥了一眼默默站在单于律的身边,从始至终仿佛毫无存在感的阿蓝,轻蔑一笑。
而暗二已经挡住了阿红飞过来的短匕,将它打偏了轨迹,狠狠插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哈,不愧是楼兰王子,才貌绝伦名不虚传,竟短短时间就已查清了我的身份。”阿蓝缓缓地抬起低敛的丹凤眼,眸中透着讥讽与冷漠,嘴角挂着诡异而嗜血的笑意,“我看今天就算是阿红被盛怒下的祁王杀死,你也有办法逼我出来吧!呵,果然,哪怕有匈奴王主想法设法为我掩饰身份也无用。”
单于律摩挲着腰间蓝色玉佩的手顿住,血色的眸子深深地盯着神情疯狂的阿蓝,瞳孔闪过莫名的光色。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如果不是看在宁芷,哦,不,应该是栀子吧。”阿蓝丹凤眼中闪过不屑一顾,“你的易容术确实不错,可是你却忘了把你手腕上的那东西藏起来,也忘了把你白皙娇嫩的手也染上那种恶心的麦色!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栀子诡秘一笑,“是啊,是我疏忽了。”
阿蓝看着栀子的笑容,莫名觉得不对劲,瞪大了丹凤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你难不成是故意的?”
栀子促狭地一笑,“不然我怎么引出对这个东西有觊觎的人呢?毕竟只有摆在明面上才好对付嘛!”
尤还看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女孩,宠溺一笑,明明就是她自己疏忽了,翻过来竟成了她的聪慧之处。
看看,看看那个面目丑陋的女侍被气的,嗯,干得很好!简直是太好了!
栀子感受着那不加掩饰的赞赏与宠溺地眼神,甜甜一笑。
“龙墓里发生的事情难道也是你策划的?你背后的主子是谁?”高台上,单于律血红色的眸子已经变成暗红,深沉慑人。
“王主未免太高看我,”阿蓝哈哈大笑,“龙墓岂是我能掌控的?我不过是借着查案轻松靠近那个自以为变装很完美的蠢人而已。至于我的主子是谁……就凭你单于律可没资格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栀子沉了沉眸子,瞳仁深处闪过诡异的血色。
她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阿蓝的暗中窥探。
“那天祁王府门口,你不是最后填报名表的人吗?可惜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你却还不自知。竟还在选拔赛时与我谈笑风生。”阿蓝画风一转,“不过,看你后来好像有所察觉,我还挺兴奋。”
“那你蓄意接近又是为了什么?”栀子面容不变,碧蓝色的双眸闪过暗沉的血色。
“我当然是为了你身上的……”阿蓝的话戛然而止,栀子一惊,看见她瞪大的死不瞑目的丹凤眼,看见她的胸口已然插了一把寒光泠泠的匕首。
而此时跪在大厅中的阿红竟也消失了踪迹。
栀子愣怔的没有反应过来,尤还、单于律以及单于祁已经化作一抹黑影追了出去。
栀子一个呼吸间回过神来,并没有追过去,眼中波光微闪,将阿蓝的衣领扯开。
栀子眸光一滞,锁骨处没有那个图腾,但是锁骨下方的胸部上面有。
看来这是一个神秘组织没错了,阿蓝、阿红应该也是和之前石城的白若是一伙的。
栀子面容不禁有些难看和凝重。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为什么会一直出现在她的面前?
难道……是因为护天链?
栀子眸中寒光凛凛,她的东西,别人可没有资格去夺。
要来夺,也要做好剁手的准备!
这边,尤还、单于律、单于祁追着阿红飞掠出匈奴王都,刚出王都,阿红便失去了踪迹。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面色有些难看。
第二十九章 龙墓
几日过后
栀子、单于律、单于祁包括孟于等人都汇聚在了匈奴王宫大殿之中。
栀子依旧是男儿打扮,依旧是宁芷的身份。
“诸位,今日便是你们要探龙墓的日子了。”单于祁说道,“由于龙墓事关重大,所以我与王兄也将陪你们一起进去。”
“如果没有异议,就出发。”单于祁扫了一眼孟于、利亚、柯英三人一眼,淡淡道。
孟于、利亚、柯英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柯英忍不住问道,“阿蓝姐姐呢?”
单于祁的眼睑微掀,纯黑的瞳孔直直地望向柯英,带着压迫,声音阴邪冷漠,“死了。”
孟于、利亚、柯英三人面面相觑,看向身旁默默把玩颊边发丝,不言不语的栀子,微微犹豫,还是选择默了下去。
柯英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脸上神情莫测。
……
“主子,公主出发了。”暮木低敛眉眼,恭敬垂身。
“嗯。”尤还双手附在身后,紧紧地盯着匈奴王宫的方向,压下心中翻腾的气血,压下心中想要不顾一切跟随栀子的想法,下颔紧咬,隐忍克制。
“主子既然担心,何不一起去?”
“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尤还声音淡淡,无波无澜,眸中冷光闪烁,“拘弥……”
……
龙墓离匈奴王宫不太远,以栀子等人的脚程不过片刻就到了。
这是一片空旷的地域,地上芳草茵茵,茂密繁盛。
匈奴是马背上上的民族,疆域一半是沙漠,一半是草原。
只见单于律从袖中拿出一个古朴的烛台,木制的,陈旧的,普普通通的烛台。
以真气点燃烛台,托于掌心。
烛台一时间烛光大盛,竟慢慢漂浮于单于律的掌心之上,烛台上的火光越来越盛,越来越强,渐渐笼罩形成一片圆形的区域。
圆形的区域内,阴阳八卦阵若隐若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在烛光的照耀下,逐渐阴阳交汇,在其中间缓慢形成了一个井口大小的黑洞。
那便是龙墓的入口了。
单于律收回漂浮在空中的烛台,将它妥帖地放入袖中。
“走吧。”血色的眸子闪过凝重,之前龙墓异动,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但,龙墓之事事关重大,他身后站着的亦是匈奴百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退缩。
众人向着入口走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突然从单于律身旁掠进龙墓。
黑影的速度极快,且是突然出现,即便是单于律也没有反应过来。
单于律的面色黑了下来,率先追着黑影掠入龙墓,栀子等人也赶忙跟上。
掠进龙墓,环顾四周,黑影早已不见,只余下空空荡荡的墓室。
众人的面色难看凝重至极,虽然那黑影只是偷袭,但也说明了黑影武功之高强。
“无妨,黑影来龙墓自有目的,总能遇到的。”栀子说道,碧蓝色的眸子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海洋,眸光幽深,“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龙墓异动的根源,我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
栀子双眸紧盯着单于律,见单于律微微一笑,“宁芷兄说的是。”
只是他血色的眸子里寒光凛凛,血色的袍子鲜红如火,脚上黑色短靴重重捻着脚下的沙子,嘴角勾起的是邪魅残冷的微笑。
栀子的嘴角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该怎么说呢?果然是龙墓,符合龙的特征。
龙墓……竟是水下之墓。
栀子看向面前的海洋,它不像她前世见过的海洋。
它很清澈,它仿佛很浅。
栀子可以清晰地看见水面下一层一层堆砌起来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个古朴的青铜大门,门的中间是一个龙头,口中含着黄金的锁扣。
锁扣已经被打开了,青铜大门也开了一个供一人出入的缝隙。
栀子眸色深了些许,看来那黑影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去了。
单于律也发现了这一点,血色的长袍无风自动,披肩的火红长发飞舞,隐隐间有些嗜血的意味。
“走。”单于律一马当先掠入了水中。
栀子、单于祁等人赶忙跟上。
栀子尽量稍稍落后,虽然她穿的是深绿色的长衫,但难保露出破绽,目前她还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
还好自己脸上的妆容,水是涮不掉的。
当然单于律、单于祁二人已经知晓。
此刻便见两人不着痕迹地向她靠近,并一前一后挡住了其他人看向她的视线。
栀子眸中划过笑意,感动单于二人的体贴细心。
很快一行人便接近了那些台阶,台阶隐隐被一层薄膜笼罩住,薄膜延伸出去,仿似笼罩了整一个巨大的水墓。
栀子的眸中闪过了然,龙墓里面应该是自成一方世界的。
果然,穿过薄膜,踏上台阶的那一刻,周围若有若无的水压便消失了,周围也有了懒以生存的氧气。
而身后的薄膜也自动愈合。
不过片刻,众人就来到的青铜门口。
栀子推开青铜门,碧蓝色的眸子中闪过莫名。
那是……一只棺椁。
周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整个大殿就只有一只棺椁。
栀子微微眯了眼眸,看向那只棺椁,棺椁由柏木坊垒砌而成,用堆砌的柏木坊的榫头,在椁的四周形成框式规范。
“竟是……黄肠题凑!”栀子不禁喃喃,碧蓝色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凝重之色。
第三十章 黄肠
“黄肠题凑?!”孟于惊呼。
“那是什么?”柯英圆溜溜的大眼睛眨着好奇的光芒。
“黄肠题凑,所谓‘黄肠’,乃是一种黄心柏木,木质坚硬,耐腐蚀,并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栀子淡淡开口,“而黄肠题凑是先秦至今皇室贵族最喜欢的一种墓葬方式,这种葬具造价昂,非一般人所不能受。”
“黄肠题凑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它是有史以来最为严密的墓葬形式。由内而外,一层一层递进。玉棺、内椁,然后是中椁、外椁,中间是陪葬钱币,然后最外层是东西回廊。其主要目的就是要保护好墓主玉棺,构造复杂,材质结实,要打开它难上加难啊。”孟于看了栀子一眼,继续说道。
“是难上加难,”栀子淡淡一笑,“可也不是没有办法打开。”
“什么办法?”单于律看向栀子,血色的眸子闪过幽光,淡淡询问。
栀子微微一笑,碧蓝色的眸子看向孟于,“刚刚孟于兄提到的东西回廊便是关键。”
“没错,”利亚蓝宝石般的眸子闪过幽幽暗沉的光,“只要找到东西回廊衔合的那一条线,接下来就是轻而易举了。”
栀子看了看利亚颔首轻点,碧蓝色的眸子划过深思,看来孟于、利亚二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至于柯英,她唯一知道便是他那一身磅礴的真气,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可是从选拔赛中脱颖而出的他,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栀子眸中划过思虑,这龙墓之行怕是不会太平。
“既如此,我们分头来找便是。”单于祁说道。
“慢着。”单于律摆手制止住单于祁的动作,血色的眸子看向栀子,“宁芷兄,你觉得呢?”
栀子看着空旷的墓室,眸中光色莫名,“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往往越是看起来什么危险都没有的地方,就越是要小心谨慎。之前你们匈奴王室派出来查探龙墓异动的人无一生还,想必这龙墓不会如表面上那样太平。”
单于律盯着栀子一脸认真的小脸,眸中幽光阵阵,神情莫名。
“不用如此小心,”柯英的声音突兀响起,肯定地说道,“这里真正危险的就是那只棺椁。”
栀子眸光一凝,欲要开口,之见那小子瞬间换了嬉皮笑脸,嘻嘻一笑,“这是我感觉到的。”
“感觉?”孟于和利亚的眼中均闪过狐疑,栀子、单于律、单于祁三人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相信我。大哥哥。”柯英面对着栀子,小正太般可爱的脸突然神情庄重,“相信我的感觉。”
栀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柯英,淡声开口,“好,我相信你。”
栀子说完迈开步伐向那只棺椁走去,单于律一把拉住栀子,“去哪里?你就这么轻信那小子了?”
栀子眸光莫名,相信?不,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柯英没有骗她。
单于律看着她的神色,眉头微皱,“既如此,一起去。”
孟于、利亚、单于祁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栀子的眸中闪过暖色,无奈,“如果真有危险,我们岂不是要来个全军覆没?就我们三人去就可以了。”
没错,就是三个人,栀子、单于律和柯英。
看似闲庭信步,实则蓄势待发。
行至棺椁边缘,棺椁四周围绕着一条纤细的水流,栀子围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有源泉,没有活水,是封闭的。
但竟是流动的。
栀子眉头微皱。
柯英眸中莫名,仿若煞有其事地围着棺椁转了一圈,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转着,看起来古灵精怪得很。
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他兴奋地瞪大眼睛,“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一只细小的圆孔。”
而此时,孟于、利亚、单于祁也早已来到这座棺椁前,听到这声兴奋的大叫声,皆是翻了翻白眼,不予理会。
倒是栀子和单于律走了过去,看着柯英指着的那个细小圆孔,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这应该是就是东西回廊衔合之处了吧!
栀子微抚了抚手上的护天链,看着似是巧合才发现这里,大呼小叫邀功的柯英,碧蓝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沉沉暗色,柯英……你到底是谁呢?
单于律瞥了一眼已经走到一边煞有其事地跟其他人研究棺椁的柯英,血色的眸子里也是深邃莫名。
“你们有谁身上带了银丝?”栀子收回眸光,问道,“或者是又细又长的东西,不拘是银丝。”
“我有。”孟于摘下手腕上缠绕的链子,将链子一端一小截弯曲的勾丝拔下来,递给栀子。
栀子微微一笑,“谢谢。”运用真气屡直了手中那一小截勾丝,嗯,不错,还是铜丝。
将其插入细小的圆孔,耳朵贴近棺椁,转动手中的银丝,仔细倾听里面的声音。
“咔嚓,咔嚓……铿……”栀子手中动作微顿,向着单于律、柯英等人说道,“你们让开些。”
看见他们闪得远了,便抽出了圆孔中的银丝。
“咔嚓!”
“轰隆隆!”
棺椁外层的柏木便向着东西两侧缓慢移开,伴随着钱币掉落在地上的清脆碰撞声,外椁便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栀子盯着外椁,颜色漆黑,表面光滑无裂痕。
栀子眸光微闪,手向外椁摸去。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