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阿兰的价值
医师跟女仆们虽然惊吓，却也出来打圆场。
“阁下，容我向您解释。”
宫廷医师亲自向布兰说明情况，王女为了跟布兰在一起，强行用罂粟花奶(麻醉药物)，现在情况很不好，甚至还出现幻觉跟幻听。
这事态演变太突然，布兰听完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甚至产生担忧，事情至此，已经无法收手了。
娶不了维斯塔，布兰可能会受到反噬。
“我会尽最大努力，来保证维斯塔的安全，舅母。但作为骑士，我是不能容许您有第二次的举动，再有一次，我会捍卫荣耀。”布兰用毫不客气的语气道。
“希望你说到做到。”
最大的努力，但努力一定能成?
艾米丽没听出布兰这话外之音，总算气消了点，却也不惧怕布兰这态度，施瓦本有几万士兵，布兰不过拉起一支几百人的佣兵团，连一座城堡都没有。
“这件事不能外传，你(医师)给我日夜不分的守着，谁敢说出去，我拔了她的舌头。”
“舅母，那我先告退了?”布兰道。
“明日你会成为王命骑士，受领施本的骑士文书跟统治状，接着去整理你的队伍，之前我国一直跟巴伐利亚作战，很多兵员都提前动员完毕，这次应该很快就会出征，且你抽空便要来看维斯塔。”
闪无可闪，布兰只能应声“好”。
出了房间，布兰回头看了这座宫殿，就像一间牢狱，压制他的自由跟骄傲。
两世为人，布兰年幼又受到毒杀，性格谨慎。
但白龙是王者，王者不可轻辱，布兰吞化了龙之力之后，性格开始转变部份。
专断与固执，骄傲与多疑，这些内在负面特性慢慢浮现。
……
隔日清晨，布兰先沐浴更衣，进行了净身礼。
太阳升起后，大地回暖，布兰进入王都大殿，接受骑士授勋。
一切从简，但典礼还是有着教士，观礼贵族，记录文书，画师。
这位教士是位郡主教，临时前来为布兰行诵经礼，观礼贵族则作为见证，由宫相担任，记录文书则是写下德曼王的嘉冕语，画师则记录布兰单膝下跪，受圣鹿剑至于额顶，拜谢国王的这一幕。
简单却不失去一点礼节。
接着一把宝剑出鞘--五剑之一的圣鹿剑!
布兰看见此剑时，内心一股冲动，想要借来把玩。
“这剑寒气好重，比西西里石的寒气感更强!”
从剑鞘抽出后，布兰感觉吹来一股冷风。
剑身透着银芒，锋芒吓人。放在脑袋之上，身体感到难受。
只要德曼王一发力，马上就能布兰斩成两段。
放在头顶上时，总令人提心吊胆。
“嗯?这小子。”
圣鹿剑每次册封时，放于头上，不少受勋骑士都会被这寒力所震，甚至发抖，布兰竟然没事。
德曼不知，这是白龙羽衣的功用。以为布兰定力十足。
“到是比他祖父好多了。”
……
“布兰?查曼。”
“吾在。”
“赐汝骑士剑，行骑士八善，拱卫吾土。”
“荣誉，性命，誓言……拱卫吾土。”
这一问一答，布兰用着不太标准的德语口音，勉强说完。
一把施瓦穿刺刚制成的骑士剑，一具崭新带有缨毛的骑士战盔，黑甲，银马刺，也一并赏给布兰。
当代风气，一个贵族是可以有多个不同归属不同封君之下的领地。
比如布兰在佛罗伦萨，目前两个村的管辖权，直属共和国，就受该国封臣法影响。
佛罗伦萨骑士，圣殿骑士，现在又多了一个施瓦本王命骑士。
所以还可以混用三种骑士一起，创出一种新图徽。
事实上，大陆图徽多如牛毛，就是这样来的。
但这些布兰都没打算用，将来复国，恢复公国香辛料龙旗，或者成立新公国，王国，创造新的国土法理范围，再自创徽章。
还有人拿来一小箱子，宫相将统治状文书放入其中，表明布兰代行王命骑士的责任，管辖此领地。
一切领受完毕。只要在施瓦本，从此德曼王也是布兰的封主之一，除非他放弃这头衔。
封完骑士，接着就是出征的职位。
布兰被委任一个大队，但可不是完好配置的，他需要跟军需官联络，把清单上的士兵训练并且配置队伍阵型还有装备。
总之十分麻烦。
布兰获准有两天时间，去完成自己的私事，接着就要一同参予施瓦本的训练之中
出了王庭，布兰第一时间就去见祖父霍华德。
两祖孙相看第一句话，布兰便道，“德曼王逼我为他出征，现在情况有变……”
前因后果阐明清楚后，霍华德也十分头疼，没想到一场提亲，演变成如此样子。
“这个混蛋，大概还记恨当年之事，所以要为难你，他没想过，当时各领主带出的队伍之中，属他们施瓦本人最为败坏，沿路破坏烧杀，甚至发生过袭击友军之事，还能得地，可是必隆安的宽厚提议，必隆安一点不计较破城之后的十字军大比武，德曼用诡计得胜……”
“祖父，我盘算了一下，阿兰王女衣一定要尽快带走，换回罗兰剑，不然留在身边，早晚发生变故。她的价值太高了，万一有天走漏风声，甚至德曼王都可能要挟我们。他可是为了生育十子十女，十分好女色的王。”
“可你走不开，我们要怎么送?”
“我昨夜问过艾米丽舅母，出征的路线在东施瓦本，与我要去督导的骑士团城堡有接壤，我们请求允许，中途抽离队伍到那，您一同去之后便留下，帮我看住阿兰王女，我也留几个亲信扈从在那保护，如果出征得胜，那就会打通一条安全路径，我们找准机会，把阿兰带到波西米亚。”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罗兰剑是假的?”
“祖父，我想过这事，若真是假的，我们就去跟利沃尼亚骑士团或者交换波兰人换，尤其是波兰人，那地方产马，说不定能换到几百匹马回来，壮大我们的实力。一个女人算什么，复国那日，什么高贵女人没有!”
095.绿龙风刃
这是提问，也是测试，霍华德怕布兰穿了白龙羽衣后，对女人产生迷恋，尤其这样一位美人。
自己以前也曾发生过沉迷后庭之事。
布兰的回答令霍华德满意放心。
问候完祖父。
布兰便找来各位属下，以及还没出施瓦本国境的杜伦。
见杜伦气色精神好了，布兰道，“这次我进入王庭，也遇到上次你跟我说的英格兰长弓术，确实十分出色。也许有日，我也到北境学习。”
“阁下你如此优秀，想必对剑得胜。”
“没打完……我接收国王的指派，要建立一支队伍，你可以马上回到爱尔兰，愿意的话，也可跟我一同出征。得功之后，可以提报为骑士。”
施瓦本骑士?
杜伦思考再三，还是婉拒这提议。
毕竟他是为了亡妻来罗马朝圣，还要回去做最后的祈祷。
但感念布兰的帮助，杜伦突然单膝下跪，“此后，凡是您的家族亲人，领民护从，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处，一定帮助。”
单膝下跪，这是面对君主的礼节，杜伦这行为，很好地表明他的诚意以及对恩人的谦卑。
以前布兰不是很爱这种礼节，但现在他开始喜欢这样。
他没阻挡，让杜伦单膝下后，甚至轻拍他的肩膀，以高对下的姿态。
“旅途顺利。”
“感谢您，阁下，也祝您旗开得胜。”
布兰接着扶起杜伦，并且给他配置了一匹马，一些钱财，让他加快回到北境。
两人也留下联系方式，约定每两个月，杜伦在港口便发一封信件，传递情报到半岛庄园来。
这是在爱尔兰建立据点的第一步，布兰还是很重视的。
还写下在随行日记中。
送走杜伦后，布兰将手下分队。
卡罗尔怎样都不能动，布兰留他给祖父使用，并且也保护他同行的妻子玛莲。啊兰王女也在他们队列。
布兰作为大队长，德斯利，铁山，杰克，本想让三人各领一个中队，带来的佣兵们也分别拆入三中队内。
但是语言不通，尝试了一下，布兰调整为，自己领内的亲信们全都一起。
另外布兰找来士兵中，能通晓意大利语者，让其担任基层军官。
负责传达自己意见。
军需官给布兰编制了一百四十多人。
大队所有人数凑起来，还不到两百。
装备只有四成半人员得到，这还是靠着艾米丽的帮助。
布兰作为王命骑士，他的大队直属王帐中锋。
战况优势还好，劣势时要负担殿后跟突围指令
瓦隆也是王命骑士，但他们家族有着封地跟善战的族民，这次出兵一千三，为开路先锋队。
协同训练了三日，艾米丽也用了最快速度把物资筹集到。
他找来商人跟贵族们，以将要攻下的新土地上，贸易，收税，架设关卡等权利，分批卖出去—由于是强制认领，也产生很大争议。
如果德曼王输了，这一仗会影响他的统治权威。
布兰每当有空，就要去见维斯塔，半是自愿，半是被迫。
艾米丽开始监视着自己，如果不去，她便派人来提醒。
去了的话，女仆们也要报告布兰的言行举止。
这令布兰很不自在。
他也明白了，就算成为王族，王庭的长辈，可不会让自己一个外邦人去插手维斯塔的领地。
正统的霍亨索伦才有资格。
艾米丽言语之中提醒，有了儿子，那也是由他儿子继任，并且“领地摄政”权力，依然是王室指派。
这防范手法，乃为了避免领地在继承过程中，流落到外邦人之手。
此未写入施瓦本王权法，但德曼王已经实行十多年。
布兰不清楚此规则，听闻此言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算计这份感情，这感情也不如他所愿。
……
艾米丽苏醒后，浑浑噩噩，总是喊疼。
由于德曼王忙于战事，没有招见她，王妃也在艾米丽的解释下，没有怪罪布兰，这件事总是没有波及开。
出发前日，布兰已经离开王庭，带着他的人马在外郊。
带来的所有庄园人马，包含阿兰王女也在身边。
眼见离故国越来越近，阿兰的心情也轻松许多，她已经完全忘记她那老迈丈夫。
可是要怎么把罗兰剑找出来呢?
这牵扯到一段童年记忆。
波西米亚境内有几座火山。
年幼之时，她胆子特别大，有次躲在长辈车驾之中，偷跑出去，一同到了境内的一座火山。
那一次她才知道，这辆装着物资的马车，是为了讨伐一只能喷火的异鸟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名为“不死鸟”的强大生物。
其张开双翼时，焚风自生，口吐热炎，最厉害的勇士都要躲避。
不死鸟躲在国内哪座火山，一直是王室秘密，历代君主都通晓。
但到了阿兰的父亲，人称“鲁莽王”的贝都尔芬时，产生抓捕此鸟想法。
因为异兽经常吞下光石，贝都尔芬想要用红色光石来打造一顶王冠。
而剩下的光石，可以拿来贸易甚至交换其他君主手中的异宝。
“陛下，我们与不死鸟和平多年，实在不用干出这些事来，徒增烦恼。”
“不死鸟盘踞这么多年，虽名火神，却对我国一点贡献守护都无，那片地区也曾被入侵，其一发火球都没发过，不需要再有这头生物。”
鲁莽王对他的臣子如此解释，也因这样愚蠢的想法，始有这次征讨。
这次的逃跑阿兰被吓傻了，她看见父王的带来的马车跟骑手，不停被伤重却还有余力的不死鸟，口中吐出的火箭击穿。
火燃烧着人的躯体，烧出来颜色，红的吓人!
她还见到，有一头绿色野兽跟着不死鸟。
这绿色野兽虽有一道极短双翼，但不能飞翔，而是越来拍引气流，能发出一种很刺皮肤的刀风。
不死鸟被雨水天克，抓捕此鸟时，鲁莽王选了大阴雨天。
埋伏甚久，并在不死鸟出火山口飞逛天穹时，用六辆重弩车，上面各装满六弩箭，每发弩箭上的尖头，都搭配寒芒的西西里石。
不死鸟高速降落，要飞火口时，银光一闪，弩箭如冰雨喷射。
轰轰轰!
三发射中不死鸟，使其痛喊一声飞落地面。
加上天气压制住不死鸟的火气，使其喷出的火流威力减低。
这一声响喊出之后，地心冒出那头绿色野兽来帮。
这绿兽浑身是泥，也有四足，如狗一样，快速跑过去。
其形如犬，其鼻如猪，其尾如狐。
“绿龙!”
鲁莽王认出来。
绿龙很珍贵，身为吉祥兽，备受喜爱，且其身上的任何一处部位，都被认为是疗伤至宝，如果能吃到绿龙的话……传说可以保持青春不灭。
096.美人泪
绿龙的刀风，穿不过重甲骑士的硬壳，加上有三辆弩箭的车手，不停飞射弩箭，不死鸟身中七箭，每一发弩箭，都有一米五长。
有一发射穿了不死鸟的胃部，肚皮一开，散出了一把没吞噬完的古怪“半剑”。
剑身浮现银紫色，剑柄有道紫色罗兰花。
这剑穿掉落出来时，撞到一颗大石子，瞬间石子被斩裂。
掉落的地方，跟阿兰躲藏的马车有点近，她隐约看的清这剑样子。
一朵紫罗兰花图样无光自亮，剑身不时泛出异光。
哗啦，哗啦。
雨又开始下，但神奇之事发生，雨珠掉下后，竟然撞不到剑身之上。
或者说接触时，全被剑给化掉。
“碎石破甲，罗兰圣剑!”
鲁莽王兴奋大喊，他没想到能看见这柄剑。
他眼中只剩下这把剑!
不管自身安全，马上冲了过去。
几百年前，出身波西米亚的贤人特尼伯主教，辅佐法兰克的南格?卡佩。
后来主教偷走皇帝这剑，避免再发生过度杀戮。
有“马度大帝”的这位被神眷顾的男人之毛发熔炼，竟然毁不掉罗兰剑!
于是特尼伯想了个办法，回到故土，把剑架在改造过投石车上，直接投入火山中。
一次就成功。
无坚不摧的圣剑，滚入热腾炎火内，发出暴啸长鸣。
最终，剑被热流环绕，沉入其中。
“天主保佑，愿此剑永沉……”
……
熔炼此剑多年时，滚滚热气不停冒出，火山形成。
不死鸟喜爱热腾环境，有一日飞逛来此，闻到了这种味道。
既强大又虚弱。
牠便冲入其中寻找，热腾火焰，对其只是暖阳烤着身体，舒服地不行，并把这半剑给吞了。
咬不碎，那就放在肚子里吞化。
吞了两个月，这剑已经快要被吸收了，剑中的光石之力，让不死鸟的羽色发亮赤红。
可刚才被破肚，这剑掉落出来。
不死鸟全身本来新生的羽毛开始掉落。
不死鸟如今伤重，虽然能恢复，却不能马上有战斗力，只能静静看着敌人取剑，并躺着等死。
但绿龙不坐以待毙，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用嘴叼起这剑，抓着不死鸟，直接朝火山内飞去……
“把剑留下!”
“杀!”
“轰!”
……
最终，阿兰没见到这战况结局，她吓的发晕，后来再醒时，已经回到当地附近城堡的大床上，父王没怪自己，只留下一句话，“忘了今天所有的事。”
此事成了谜团，阿兰也不知道到底不死鸟，绿龙，甚至自己后来查书时，那把父王口中的破甲之剑下落。
她只知道，那次之后，该处火山，被永远封禁，几无人烟经过附近。
……
施瓦本王宫。
维斯塔知道布兰将离开，她心中担忧，怎么也想跟着去。
“爵主，您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我要见他。”
“布兰阁下已经出发了。”
被爱情加上病疼缠身，她失去了判断能力，认为只要布兰在自己身边，什么苦疼都能过去。
“别担心，爵主，阁下武力出色，对剑的时候，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呢。”
耳濡目染下，这些女仆也能说一些文雅字词。
“祖父呢?”
“听说陛下也到了外郊，正跟各地领主们见面。”
“各地领主?”维斯塔突然想到件事，她对女仆们说，“我难道不也是领主之一吗，我应该可以同行。”
这种重话女仆们可不敢接。
只是劝着。
维斯塔又恼道，“我是施瓦本封主之一，带了三百人来，加上征招令下达，我的领地代官应该还会派出两三百人，出这么多兵力，为什么我不能去。”
代官是城堡领主不在时，统治领地的官员。
要是放大到一国，那也叫执政或者摄政。
“爵主，你是认真的吗!”
“我从不骗你们。”
“不行的，夫人知道会!”
“别说了，去给我查清楚，我休养的时候，领地派出哪位骑士领率我的军队。我晚点就私下跟上。”
维斯塔否决了女仆们的意见，没过多久就有人回来禀告她，朱拉骑士统领领的四百二十人，被国王任命为一团。
这是一位忠诚自己的老骑士，服务她的亡母十七年，服务自己也近十六年。
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
朱拉眼中，唯一的君主只有女爵维斯塔。
代官选择派出这位骑士，在好不过。
“爵主，您的眼睛好红啊!”
女仆们提醒，这罂粟花奶的后遗症还没过去，维斯塔实在不能这么劳累。
可她不以为意。
布兰以前的信中，告诉她，只要自己进入施瓦本后，每一个瞬间，都会在自己身边，那么这次自己也要跟随同行，否则这一出征，可能要半年以上才能见面了。
布兰说过会把她的每句话放心里，那自己也会如此。
……
滴答，滴答，晶莹的雨珠就像珍珠般落下，这种语再施瓦本有种雅致的别称“美人泪”。
传闻出现这种雨时，男女之间，会发生不好情事。
出征几日后，开始下这种雨。
布兰在临时营帐外观看这场雨，静等时间过去。
目前施瓦本王师已经接近东施瓦本，距离下次扎营的地方还有三日路程。
至于主帅—德曼王，一国王者在什么环境下，都是随心所欲。
他本人正在半里外的一座城堡内，巨型的烛火燃烧通明，铺上花瓣的软床，装满果酒的银杯，跟他的两位小情人，挥舞汗水，努力地培育后代。
十子十女的预言，他快达到了，最近更是奋力。
施瓦本此次出动了五千人，东施瓦本当地防线两千，沿途就地征招一千，后勤不计算，短时间能出动这么多兵力，动员力已经极为强悍。
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若是能统一，恢复古代的大巴伐利亚行省，是可以抗拒法兰克，跟拜占庭的第三大的帝国。
这是两国历代君主的伟大梦想。
完事之后，德曼躺在床上，左拥右抱。
“你们知道第一跟第二罗马吗?”德曼王喘气道。
“那可是地上神国，离天主最近的地方，谁不知道呢?陛下。”
“是啊，罗马只有一个，那有第一，第二之分。”
097.神罗
德曼说的罗马，乃是罗马帝国。
第一罗马是希腊帝国后的罗马帝国，后来罗马分为东西罗马，这一段时期被称为第二罗马。
第二罗马时期，施瓦本就曾是罗马的陪都之一。
大巴伐利亚地区守护，在早期亦称为“罗马之盾”，担任守护的贵族也可以使用罗马帝国的皇族徽章。
看着身边两位女人，德曼王道，“九子九女了，我还各差一个，如果你们俩人的肚皮能帮我诞下这最后血缘，你们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十子十子，永垂不朽。
德曼王心中决定，只要这仗能一直赢，那就表示天主给予他启示了，他要成为罗马守护者，也许还能自建新的罗马。
叫什么名字好呢?
光用罗马好像跟前代无法区别。
崇高神圣……崇高神圣，神圣……罗马……神罗?
思考间，两位小情人听见国王所说--怀孕之后的奖励，又开始不安份起来，于是德曼王放弃这个灵光一闪的名称，喝了口水后，开始新一轮的征战。
……
营帐内，布兰正在写信，关心罗马的商务运作情况。
目前由希尔德跟西蒙两人负责。
说起希尔德，布兰还是很欣赏的，短短一段时间，这小子竟然自学拉丁语，以及许多商业知识，见到他时，十次有八次手上都拿着本书。
希尔德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在是乡下面包师了，他个矮，那就穿起后跟的鞋子，人瘦，就在衣袍内塞满布团。
武力虽不行，却不停止思考动脑。
布兰在施瓦本的这段时期，希尔德正谋划一件商业行动。
作为当世最大港口之一，罗马什么货物都有。
而倚靠布兰的货币行跟旅店，跟布兰可以向佛罗伦萨在罗马当地开设的商行，采用借贷贸易的支持。
十六岁不到的希尔德，想了一个方法来积累财富。
他先前靠着跟海港的水手交好，取得情报，积累第一次工艺品成功经历，此后更想尝试第二次。
快人一手掌握情报，就有巨大利润，可是这情报又不时时刻都有，希尔德想出了个方法，那就自创情报。
罗马跟耶路撒冷有很密切的贸易往来。
海运时间又不短，中间经常有很多贸易突发事件发生。
希尔德将货币行本应该放置及借款的资金先挪用出来，买了大量的铁矿石，油，麻布，杏仁，之后又找了一位臭名昭著的奴隶商人演戏。
让这商人的货船进港时，让属下的水手大肆宣扬，由于得病之故，耶路撒冷缺少铁矿石，油，麻布，杏仁……等民生物资。
铁矿石抵御修剑刀剑抵抗阿拔斯人，油跟麻木为了善后病患尸体，杏仁传说可以治疗霍乱……
希尔德让商人放出这些谣言，事实上，这几样耶路撒冷不缺，缺少的是另外几种物资。
这些东西被其他行会商号掌控，所以利润本该由这些大商号所得。
希尔德不满意，要抢这些利润。
他让这个奴隶商人用自己的空船进出港口四次，上面是装着石块的空桶，假装货物搬运。
每当上岸，希尔德就让人扫空，还安排假商人喊价来抢，甚止大打出手。
制造的假象不止这些，他接着还付出真定金，去垄断其他有这四种货物的商人，签上交货合约。
谣言跑的比狮子还快!
这四种货物的价格，平均涨了四成，每日还不断升高。
“耶路撒冷涨了三倍，四倍，四倍半……”
升价谣言开始扩散。
在罗马，有些船主跟行会有着“商船贸易托运制度”，你可以付出一笔船费，就带着货品前往耶路撒冷或者其他地方进行贸易。只是不论成败，都要付出两成半的货物交易总额作为答谢。
所以经常有小商人，借着这种物价波升机会，前去积累财富。
第一次的成功，让希尔德自信满满，由于信息的不对称，加上受到神眷者柴苏在中地中海的攻击。
愿意前往耶路撒冷经商而不去突尼斯的商人大增。
既然如此，那就顺手带些货物也无妨。
甚至有城中其他行会的商人，也禁不住诱惑，联手收购这些物品。
“谣言止于智者”，这是布兰说过的话。
但当希尔德见到他炒作的物价，价高升的过度离谱时，他明白了，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不多加思考的傻子。
希尔德爱上了众人皆蠢，他却得利的感受。
前后共二十八天的时间，希尔德那些货物，以高于进货价格九成三的价格脱手。”
希尔德拿了布兰在罗马的产业豪赌，扣掉分成之后，赚了一千四百枚金卢布!
望着这些黄灿灿的金币，希尔德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种行为，也将使得很多人破产，甚至沦为奴隶……
他自己不知，他天生就有一股不惧怕任何事的气势存在，或说胆大包天。
希尔德将账务的错误改正过去，时间在一个月内结束，刚好不会被西蒙察觉。
虽然获得成功，但他的身份问题，却还没解决，他是拉比村的民众，后来入了条顿佣兵团，但是布兰弄了个“心眼”，全部进入团中的人，都签了接近卖身契法令的文书。
这些佣兵只要有钱有酒有食物，根本无谓。
也就是说，从某方面说，哪怕布兰把他们当成人一样看，事实上要捏死他们，也很容易。
发现这事之后的希尔德，决定拿出一部份利润，开始往各期账目添加利润，以此显示他的能干跟商业才能，他知道布兰这次可能会成为施瓦本王族，自己还年轻，再摸索几年，倚靠查曼家族。是一件很不错的计划。
这一年的希尔德，看着布兰的背影，依然高大，却不再有着追不上的想法……
……
鹅毛笔正在写信时，屋外发生吵闹声，但布兰没注意。
等到布兰出帐观看雨势后，却发现瓦隆在一堆人群中训话。
被训话的有几人是自己大队的士兵，布兰认得。
布兰问了声庄园的手下，“发生什么事了?”
098.转轮圣王
“殿下，大队的施瓦本人正因分配食物不均打架。”
回话的是一位条顿佣兵，在他看来，施瓦本人跟他们半岛意大利人，毫无关联。
所以发生纠纷时，根本没人来跟布兰说，且热衷看戏。
“乡巴佬。”
“连吃顿饭都能争吵。”
条顿佣兵们嘲弄着。
地域不同，各地界的人歧视也不同。
意大利半岛有许多人都因罗马教廷，跟商业繁华而有强大富庶感。
北境跟东欧这两地，则因维京人以及草原游牧的攻击，被视为最落后的两块地方。
布兰对手下挺大方，加上靠着经营纸张跟印刷方面的利润，还有私下的非法强劫行动，条顿佣兵们只要没死，过的生活比大国佣兵团还更好些。
“以后再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布兰准备走过去看看时，却发现瓦隆配剑直走过来。
那脸色就如同想找人麻烦，条顿佣兵们挡住瓦隆去路。
“退开(退下)。”
这话布兰跟瓦隆同时发出。
瓦隆比着布兰道，“小子，我有话对你说。”
瓦隆不怕条顿佣兵们的目光，独自走入布兰帐内。
“殿下，我们跟你进去?”
“这人很粗蛮。”
“不用了，没什么可怕的。”
布兰随后进入营帐内。
这临时架起的营帐，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块地毯，一壶茶，几块硬饼干，布兰写字时，还是找了块木板顶着才行。
简陋的不行，所以两人站着对话。
瓦隆用的是德语，布兰听的断断续续，也不太懂，这时瓦隆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喊来个能懂意大利语的骑士，说了一遍，让他对布兰转达，便直接出帐。
并无风波。
“布兰阁下，刚才您的大队发生了老兵抢夺新兵食物之事，无人制止，瓦隆阁下知道后，帮您训了老兵，并且扬言，再有违反纪律之事，他会亲自处罚……”
“我知道了。”
说是大队，但只是临时建制，加上这几日，布兰一直思考，怎么安全的送阿兰王女回国，找回罗兰剑，所以基本上不管这支队伍，这几日的冲突事件，不止这件，布兰一点没去管，那些施瓦本人也不来找他这个半岛人。
可这些全被瓦隆整治，他帮布兰整顿一次后，接着几日行军时，他的队伍更帮助探路，扎营，分配食物，派列卫哨……
原本布兰这支还有点散乱的队伍，井井有条许多。
“瓦隆大人，这个混蛋抢走爵主，您为什么要帮他的人?”
瓦隆有属下不解发问。
“他带领着施瓦本士兵，都是吾土吾民，并不是他的人，维斯塔爵主之事，早晚解决，我会跟这小子分出高下，但不是此时此刻，陛下要出征时。我们只有打胜了，才能帮助更多的施瓦本人得到安宁。得胜之后，我自然向发他发起挑战……”
几天过去，瓦隆也冷静许多
如果爵主真的选了布兰，那……他也会同意的。
爱吾所爱，身为骑士，他也学过这句话的。
这些话虽没出口，但他已经能更好的跟布兰相处。
撇开男女之事，瓦隆非常忠诚且顾全大局。
这些跟手下说的话也传到布兰耳中，不是瓦隆故意外泄，而是他的手下们，替他抱不平时说出口，布兰知道后，心中对瓦隆的印象，也改了许多。
其实细细一想，两人并无仇怨，一时情感纷争罢了。
身为能受教育的贵族，除了少数另类，大多数人还是都会理智去思考。
这天，布兰把条顿佣兵们全找来，告诫他们别在嘲弄施瓦本人。
并且主动负担了扎营跟生火煮食的任务。
布兰也是训练有素的骑士，甚至也会判断星味，这些自不是难事。
他整顿行军时，跟在身边的北非武士德斯利，还射猎到两只肥兔子，布兰直接拿过，让人去毛烤好后，亲自带给瓦隆。
这次换他走入全是半岛人的营帐区。
瓦隆带的人马，许多是维京族民，身体强健，金发闭眼。
“飞剑的骑士。”
有人这么喊布兰。
布兰看见瓦隆营帐后，直接走入。
瓦隆跟他的家族亲信一起用餐，吃的是一大盘黄扁豆，一大团黏着的粗面包，一锅热野菜汤，几块风干的猪肉。
瓦隆保持着维京先辈的习惯，不会浪费食物，也不铺张。
士兵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么，这干猪肉还都是属下拿出来的。
进去时，布兰看见瓦隆一边拿起扁豆，把面包掰开，混合之后，大口咬下。
不得不说，瓦隆牙口很好，拿发出的声音，就像咬碎石头一样。
布兰手上泛出油光，这两头用了香辛料调味的兔肉，很令人垂涎。
前世影响，今世也为贵族，对吃的方面，布兰很少怠慢自己。
生命在于进食，布兰经常让手下人带着他的香料罐，每当情况许多，他就会用来增添食物风味。
加上上次天竺那群使节团到来，布兰趁机收了批香料，现在还没用完。
这营帐比布兰的单人帐还大，是六人帐的规模，里面除了瓦隆，只有三人，加上布兰也还算空旷。
布兰不客气直接坐下，把拿着的盘子放过去。
这意思很明显--吃吧。
属下想动，但先看瓦隆脸色。
瓦隆点了点头，手下迫不急待的抓起兔肉就吞下肚。
胡椒提炼出的微辣感，丁香跟肉桂的甜味，混合一起，这美味令人疯狂!
不管吃相，手下连手指都要吸允干净沾染上的油脂。
“胡椒，胡椒!”
有个属下特别喜爱这种味道。
“听说在天竺，这玩意到处都是，之前大礼弥时，听说有位天竺的白象王，派人拉车几十车的胡椒来，整个罗马都充满了辣气，你吞吐一口都会上瘾。”另一位身份高点的手下补充。
“那王叫什么?”
“我也不清楚，就知道都叫他白象王。”
这几句德语，布兰听懂大概，用意大利语发音说了句，“罗摩王”。
“罗摩王?”
“人称他是‘转轮圣王’。”布兰又道。
这是啥，其他也不懂。
属下此时递过去一杯酒，作为回礼。
可这酒杯多人轮流使用，布兰忌讳不干净。
他把腰间的水袋拿出，是一袋“麦酒。”
099.恶之花(1)
这是庄园自产的小麦所出，堆肥，耕作，轮休，布兰用了很大心力去照顾。后来才交给其他雇农，但需用他的方法来。
大部份小麦酿造之后会贩售。但对象都是自己的佣兵。
从旅店，酒馆，食物行，毛衣供给，甚至连兑换货币的货币行。
食衣住行各方面，布兰全部参予佣兵的需求开支，牢牢控制住他们。
替自己卖命，给出的钱币，总用另一种消费的情况回来布兰手上。
永生永世，他们都要看布兰脸色。
瓦隆闻到酒香，没那么心思，也不畏惧什么，喝了一大口，味道甘甜浓密。
接着回递给布兰，可布兰挥手，自己再拿出一袋麦酒独饮。
布兰讨厌不省人事，这袋酒浓度更低了些，不会醉人。
瓦隆跟布兰相看，双方互瞪一会，瓦隆扬起笑意，跟布兰酒袋一碰，继续对饮。
男人的友情，复杂却又简单。
布兰出帐前，还学了几句维京语中骂人的粗口。
这一举动，很赢的这些人的好感。
维京的血液，存在他们之中，虽在施瓦本落地生根，但蛮人的称呼始终不曾断绝。
因为芬兰，挪威，丹麦这些维京王国，依然跟十字军作对。
他们所信奉的光明教，又融合维京先民信仰。
教义之争，及土地征服。
百年来光是小型圣战就发生过几次。
有这样的关系在，维京后裔，始终跟大陆之人有着一点隔阂。
……
此日开始，瓦隆跟布兰的队伍，缓和许多。
也逼着条顿佣兵们跟这些施瓦本人交流。增进感情。
这几日都没雨势，行走快速，队伍逐渐汇聚起来。
沿途经过的乡村纠酒馆，旅店，生意十分兴盛。
一些游民妓女，街头艺人，也跟着队伍，在贵族注意不到时，跟士兵进行一些交易。
国王亲临，小贵族们不敢生事，基本上消费都会支付，欺男霸女的事大为减少。
巴伐利亚最强的两个大贵族，一是谭洛，二是艾米丽。
二王子贾尔斯虽然为谭洛支持，但并不占主导地位。
主要他的封地太过贫瘠。
艾米丽也在大队之中，她的封地富饶许多，加上母亲给她的财宝，她私人便出兵八百，领着两团人马。
其用的徽章也是圣白鹿，但鹿脸朝左，表示为女鹿。
艾米丽的盔甲极尽华丽，还用金线穿透上身，阳光沐浴之下，宝冠跟金甲闪耀。
“施瓦本的女王”，这个外号并不用来称呼王妃，而是她。
沿途艾米丽联络东施瓦本的领主骑士，让他们指定时间内，要到国王经过之处汇聚。
与此同时，布兰提出先到城堡安置，接着火速队伍赶上的提议。
他请艾米丽跟德曼解释。
目前布兰的位置在东施瓦本，就算怯战想逃，也只能跑往巴伐利亚的方向，而之前布兰又跟星辰佣兵团有怨，加上有维斯塔这关系在，德曼王也放心这提议。
但布兰必须在踏入巴伐利亚国土之前归队。
得到这答案后，布兰马上前往骑士团城堡。
离波西米亚越来越近了，罗兰剑的事，不停在布兰脑海浮现。
布兰前往骑士团的小城堡时，维斯塔的车队也随后偷跟上，她们不是队伍出征，轻车快马，共三辆马车，医师跟扈从女官们另外跟着。
全部十一人，很快就赶上先前因雨势停息的王军队伍。
避免泄露，维斯塔让人等到黄昏时分，偷偷地派一位扈从去找她的领地骑士朱拉。
这位老迈耳背的骑士，还以为看错来人。
但当朱拉确定见到维斯塔后，错愕之中还是单膝跪礼。
“别跪了，你膝盖不好。”
“不行，爵主，这是礼节。”
朱拉辛苦起身后，头发好像都多掉了两根，随后问道，“爵主，您不是在王廷吗?”
“别多问了，你跟布兰在一起吗?”
作为领地骑士，朱拉也见过布兰几次，忠君所爱，他对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人也十分有好感。
“您不巧错过了，布兰阁下前往圣殿城堡，离开刚好一日。”
维斯塔失望了会。
“你把路线地图给我，我跟上。”
交通不便下，路线地图是机密文件，有着小道，隐藏驻军等。
王师队伍内的领导军官，都会拿到一份，事后再作移防调度，这事维斯塔听姨母说过。
朱拉也不多问，马上将怀中的地图拿出来，维斯塔看了看之后将地图还回去。
“不要多言，或者外泄。”
朱拉点头，并多抽出十人保护维斯塔离开。
来去如风，维斯塔就这么消失黑夜间。
这是第一次到东施瓦本边境来，沿途所闻都是一些没看过的风景。
但维斯塔可欣赏不起来，本应该休息的她，这样出行，身体十分疲累，双眼泛红。
脑中总有声音在跑，令她的身体跟精神都很疼。
想快点见到布兰，只要一起，她的疼楚就会减轻。
她抄的是近路，甚至冒雨前行，布兰中途等雨停了一夜，两队伍不同方向，但几乎同时抵达。
且维斯塔还快了三小时左右。
初入眼帘，维斯塔道，“这是城吗?”
这城堡明显是个村庄。
作为飞地，只有收的上税才有用处，城堡老旧残破，甚至还多墙壁都是木造的。
这里没有医生，村民面色都不健康，满嘴黄牙，身上总有些毛病，也有很多流民乞丐，妓女及流浪艺人。
因为有许多流浪者，所以人口到不少。
还剩十位身穿骑士团破衣的士兵，看管这里。
本来应该是十八位，但其中八位早就沦为盗贼。
每一年的骑士团督导官，刮完一顿就走，这地方基本无人治理。
木造的烂房子，在城堡墙壁外盖的到处都是。
箭塔上弓箭手正呼呼大睡，身边是没吃完的硬骨，上面爬满蚂蚁。
混乱却又有秩序，基本上此地任何对错都可以用拳头解决。
领地娇生惯养的维斯塔，心中莫名反感。
但她也不是主人，不想多管。
维斯塔让手下去通传士兵们，他们是骑士团督导官的先行扈从。
看见十多位武装士兵围着马车，守堡士兵们马上用最标准的军礼迎接，护送维斯塔进入破败城堡中。”
100.恶之花(2)
天花板上满是蜘蛛网，到处都是破洞，露水滴下，家具各种发霉的气味，不时有小虫子出没。
这一切都让维斯塔感到厌烦。
维斯塔挑了领主房间，打开一看，也是一样的肮脏，甚至还有妓女在接客。
看的女仆跟维斯塔一阵脸红。
客人也是余下士兵之一。
开门之后，维斯塔随行卫兵看见这样的出格画面，马上把人丢出去。
“爵主，这太脏了。”
女仆抱怨着。
“先整理整理，把随车带着的熏香拿出来驱赶蚊虫，把那些腐败的家具放到别的房间，还有把马车上的软垫跟棉被拿过来。”
“是。”
女仆跟卫兵帮忙，不大的房间，很快就增色不少，至少没感觉那么肮脏离谱。
“烧壶热水，布兰喜欢茶的，把车上的东方茶叶也带来。”
替心爱之人忙活时，内心总是幸福愉悦的，维斯塔很期待布兰打开房间，见到自己时的脸色。
吃惊，开心，或者都有?哪一种呢?
王女吩咐下人不可以外透风声，她就这么静待房内，由于舟车劳顿，突然睡了过去。
女仆们一旁守着，并先将房门关上，避免布兰打开时，爵主没第一时间看到心上人。
……
高处望下，马蹄踏过，步印成了一道长长的风景。
布兰到来城堡外时，撇了一眼，跟出行前，上层骑士交代过的环境不同，但也无妨。
布兰可不会贸然进去，先派了手下，上去交接问候。
他自己原地等候，等到手下再出来，表明已经安全，并请有条顿佣兵控制箭塔，上面巡视时，布兰才胯下马。
布兰也看见了施瓦本士兵，这群士兵也主动上前说话。
“你们来自哪位领主?”
“阁下，我们是爵主派来的，她让我们协助您管制此地。”
“维斯塔人来了?”
“稍后便到。”
“嗯……辛苦了，你们自便，等我忙完后，再与你们说说话。”
维斯塔要来，布兰并不开心，束手束脚的。
布兰接着带着一位穿着头套斗蓬，盖住面孔之人，便马上进入城堡内。
当维斯塔的女仆，从三楼窗户看见布兰身影后，马上唤醒维斯塔，维斯塔起身后，擦擦眼睛，女仆帮忙下，快速整理仪容。
接着维斯塔让女仆们躲在隔壁其他小房间，别发出声。
……
一位英俊的金发年轻骑士越来越近，当维斯塔从门缝间看到布兰时，心跳的越来越快，可是为什么布兰身边拉着一个人呢?
“啊，老鼠!”
一头硕大的巨鼠突然窜过，套上斗蓬之人，突然大喊。
这是女人的声音，尖锐细长!
“小声些!”
布兰喊了声，看了身边无人后，马上往维斯塔的房间靠。
维斯塔突然心生害怕，这个女人是谁?跟布兰如此亲密。
她看了周边一眼，躲藏一个大木柜后。遮盖住自己的视角。
一进入屋内，布兰奇怪道，“有人来过?”
闻见这房间燃烧熏香的香气，阿兰脱下斗蓬，帽子，露出真颜道，“施瓦本的士兵跟女仆不是先来一步吗，也许是他们所弄的，那可是最爱你的维斯塔王女之属下，自然很体贴你。”
一路走来，再怎么会藏秘密，阿兰都难免知道一些事。
比如布兰到施瓦本的目的。
为了压制屋内的异味，熏香点的很重，把维斯塔本身用的香水味都盖过去，加上布兰比剑时的身体负担还没过去，目前反应下降，，所以布兰也没闻出来房间里有别人。
而当面纱退去。
维斯塔惊呆了，作为女人，她对于女人的容颜，比男人挑剔，可当阿兰的长相被她看见后，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比牛奶还白的肌肤，脸上精致的一点痣，还有那双眼睛，如星河般充满魅力，望之都难以别开眼，一点缺点都没有。
是一张会令人女人升起羡慕跟极高妒忌心的脸孔。
维斯塔心中苦闷。
阿兰坐在维斯塔的软垫上，看着冒着滚烫热气的开水，自己泡了杯茶享用。
“东方茶叶!真奢侈……这位爵主可真慷慨。”
阿兰也帮布兰泡了一杯，布兰随手接过，却没马上喝。
“阿兰殿下，你先呆着这里，我很快就会跟你回去(波西米亚找剑)。”
“我相信您会受护我，誓言直至死亡，才会消失。”
“我真诚待你，希望你别骗我(剑之下落)。”
这段时间，苦学布兰的语言，维斯塔能听懂很多关键字了。
别骗我，誓言，守护安全……
这些字眼不停地让维斯塔发抖。
同时又生变故，也许是香气异味影响思绪，布兰的情欲气血又开始升温。
阿兰小口抿着茶时，那精致小嘴……及阿兰的拨动发丝，伸着懒腰，尽显女人柔媚姿态时，布兰一时情动，上前将阿兰抱住，接着往床上压去。
布兰差点失去理智。
“您!”
此景此刻，房中三人心跳剧烈起伏。
跳的最快却是布兰。
布兰摸着这头瀑布秀发，之后顺着轨道，摸往阿兰嘴唇，还想往下，但最终停在嘴唇。
自己上次跟那山女没忍住，已经不知会不会有后代，现在找剑出征重要时刻，可不能犯胡涂。
阿兰对布兰其实喜欢胜过害怕，毕竟对自己已救命之恩，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同其他男人那样，赤裸裸的征服感。
加上学问又渊博，身体洁净。
很难生出厌恶感。
此时被布兰抓住双臂，心中惊讶之余，又有点期待……
“随我一路奔波，辛苦了……”
布兰用力自咬嘴唇，火气硬压，准备去沐浴，把思绪稳定下来。
布兰忍住了，同时也感自豪。
成大事者，不需要女人，或者说，等他掌有一国之地，想要多少女人都行。
他就这么放下阿兰，走出屋外。
当你被一件外物影响，那么可能会成为你的致命弱点，王者不可以有弱点。
阿兰太美了，日月相处，布兰竟产生了依恋跟不舍感。
上次与那山女，星河之下相拥时，布兰脑中出现多次阿兰的影子。
可只要有利沃尼亚骑士团，波兰人在的一天，布兰强硬得到阿兰，只会给自己伤害。
布兰清楚，他只是因长相对阿兰产生这种感觉，而这不是爱。
而阿兰对自己的好感，大概也是救命之恩，贵族礼节相待，跟自己这副皮囊。
色衰爱弛!
布兰临时下了个决定，剑他要拿，情况许可的话，人也要卖!
把阿兰的价值用到最大。
做出这决定后，布兰感觉前面的路，又宽阔了些，当一个人清楚自己要什么时，那他便可能迈向心愿之途。
定下这想法后，布兰突然觉着阿兰也没那么美了。
“替我烧水，等会我净身一次。”下了楼，布兰吩咐道。
101.恶之花(3)
阿兰吐了一口气，表情复杂。
剩下阿兰一人呆着，品尝茶叶跟稍后布兰送来的食物，两个小时过去，心生疲累，也睡了。
她想起布兰刚刚抱着自己，身子还有些滚烫。
她也不爱布兰，但那皮相与风度，令自己心驰神迷。
恍惚之间，阿兰瞧见一位英俊骑士，驾着白马而来……她满意睡了过去。
而木柜后的维斯塔，也已因疼痛先行昏去，再醒之时，天色灰暗。
她的脑中都是恐怖声音。
“他背弃了你。”
“都是这女人的错。”
“报复吧!”
阿兰双足疼痛，无法起身，用爬的行动，跟地面上的蚂蚁一样。
施瓦本王女之尊，何曾卑微至此。
双臂被地上灰污弄的到处都是，
当她听到做梦的阿兰王女，口中喊着“布兰……保护我……”这样的话时。
心中的恶之花绽放开来，维斯塔留下此生最痛苦的一次泪。
……
女仆们没见到维斯塔出来，也不敢进房间，就在旁间的房间躲着，布兰走出三楼后，把所有随行的人都安置二楼，简单梳洗了下，接着去接见村民跟士兵。
有个女仆等不下去，终于去阿兰的房间，发现没关，打开后望见在地上爬不起身的维斯塔，以及床上的阿兰。
这场面太过离奇。
“爵主!”
“快带我……走。”
维斯塔的脸毫无血色，身疼心亦疼。
女仆们将爵主火速带下三楼。
当时布兰正在一楼的房间跟祖父商议事情。
而二楼看守的佣兵，看见几个施瓦本女仆，也没说什么，自然以为是布兰让他们上三楼打扫的。
甚至还有佣兵调戏其中的女仆，“小美人，我的殿下要娶你们王女，你要不要也嫁给我啊。”
他还胆大的去拍一位女仆的臀部。
三个女仆忍着不满，环着维斯塔，低头走过。
维斯塔眼中发出毒蛇般的目光。
佣兵们没去在意，自己这举动，这加速使自己陷入死地!
出了大门后，维斯塔上了其中一辆自己带来的马车。
医师看见维斯塔这样子，当场惊呆。
“天啊，爵主，您不是在房间休息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快疼死了……药。”
维斯塔膝盖全是血，当时为了离开房间，艰难起身，却又马上不稳跌倒。
周而复始，一直到再也起不来，所幸女仆们打开房们进入。
“我们进堡吧，我帮您治疗!”
“把镜子……给我。”
“啊!”
“给我!”
拿过一面小镜子，维斯塔看见的那充满血色的眼瞳时，镜子散落。
“太难看了……”
“马上走，带我离去，派出两个人去找朱拉跟姨母，带人来包围这里。”
一个疯狂的想法，缠绕心头，维斯塔失去理智。
最终维斯塔没有用止疼药，马车上不停发出痛苦声，但总算稳住这口气。
她的车队回到王师队伍，已经是两天后。
施瓦本大队已经聚齐七千人，人数还在增加。
维斯塔到了大队外围之后，人留在车上，派人去请正在营帐内联络友好领主的姨母过来。
突然被请来大帐之外，艾米丽一脸狐疑，拉开马车车帘一看，维斯塔半死躺在马车上。
那样子既像哭，又似笑。
“姨母……疼。”
维斯塔哭了出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艾米丽就像心头被来了一刀，难受的差点站不稳。
“从布兰阁下那离开后，爵主就这样了。”
随行医师讲出自己知道的，不敢多说，也不敢少说。
“所以布兰伤害了你!”
“我要跟他一起，一起，一刻都不能再等!不可以有人与我分享他的快乐与哀伤!”
什么答案都不用再听，艾米丽自下定论。
放下布帘后，艾米丽跟亲信道，“你们去跟凯说，让他拔营，调一部份人往那破城过去。”
“陛下那边?”
“我随后解释，马上出发。”
调动这些人，艾米丽已收到东边貌似有小队巴伐利亚士兵逃入祸害本国领民的消息。
跟德曼王解释之后，她带着凯一同出发。
凯是自己要推上王位的人选，加上已经成年，大小要事，也开始让其参予。
凯本身没有领地，也无私兵。
艾米丽跟维斯塔的私兵，调出五百人。
弓箭手，骑兵斥候，长枪护卫，步兵战士，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修士--修士精通药学，文学，神学，是战场必备兵种。
可以承担翻译，医师，神甫的各项职务，甚至也作为“外交人手”使用。
毕竟不懂写字的贵族骑士太多。
但这次的修士，目的在于“证婚”。
布兰刚到城堡，还要拟定一条安全路线，同时先派斥候去探路，他安置一切，留下祖父等人，准备回去跟王师会合时，竟然遇到一支正规军前来。
“王军?”
认出来人后，布兰上前会和。
看见是谁。
“舅母，殿下，您们来此是为了?”
“陛下有命，让我跟你会合，我们先回城内讨论一下细节。”
艾米丽不动声色的说道。
“布兰阁下。”
凯也点了点头，但他已经先行知道艾米丽的想法，所以内心谨慎戒备。
手还不自觉放在腰间的短剑上。
布兰虽感不妥，还是跟着队伍回头。
行进间，天上乌云浮现，雷蛇涌动，布兰的第六感又窜升……好像要发生大事。
自从到了施瓦本，每一日布兰都很压抑。
这块地方好像并不属于自己，没有在半岛那样顺风顺水。
大概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突然一声惊雷，却没下雨，此时布兰已经回到出发之处。
到了城堡后，艾米丽也没急着发难，先看了几眼，让人把箭塔上的士兵都给请下，说有事宣布。
当控制高处，外围后，终于到了摊牌之时。
广场之上，艾米丽突然加重声音语气。
“布兰，你还记得我的话吗?”
“您说过什么话?”
“绝不要让圣白鹿落泪，那泪将化为不灭之火，焚烧万物，你承受不起这股怒气的!”
维斯塔这时候在一马车内睡去，医师给他下了没副作用的睡眠药，使其失去意识。
这样便好，这苦果由长辈艾米丽自己愿承担。
艾米丽对布兰说完话后，扬起她的细臂。
这条手臂柔弱无力，却可伤害在场所有人。
因这代表了圣白鹿的意志。
瞬间提升摆落时。
塔上的箭手，把带来的箭尖浇油，接着引燃，用力拉弓后开始射出。
他们不是北境长弓，并不射的很准，但这点距离，已经够成为神箭手了。
刚才天穹雷蛇涌动，这次换成地面火蛇喷舞。
大片木造房屋瞬间起火，接着骑兵们拔出长剑，步兵升起盾牌，见人便打。
广场陷入骚乱。
“救命啊!”
“放过我!”
“啊!”
“我们是施瓦本领民，不是敌人!”
102.恶之花(4)
“圣殿骑士官，布兰?查曼，清查领地时，受到本地暴民攻击，向施瓦本维斯塔爵主求助，事后感念爵主此举，发誓以性命守护维斯塔，成为其入赘丈夫……暴民全部斩杀……”
艾米丽把几段话念完后，双眼可见，到处都是火光，双耳可听，皆是哭喊。
这样情况下被艾米丽偷袭，布兰身边的佣兵瞬间少了一半。
……
“殿下，他们翻脸了!”
“快走。”
铁山，杰克，卡罗尔等人再能打，都不行，因为天上火箭突如其来的发下。
艾米丽有令，只留两人性命—布兰与霍华德。
凯虽一直偷练武术，但没有实际经验，对这场面最好就是能避则避，他躲在是士兵重甲之后，看着布兰，深怕其手滑飞剑。
伤还没好，布兰取出七星剑，准备动用剑上的星火之力时。
“放下武器!”
一声提醒，祖父被抓捕了!
“快把人放开!”
这世上，布兰最亲的就是霍华德，从自己婴孩之时，开始养育自己成才之人。
甚至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七星剑目前能显示六条星纹，布兰拿在手中，说不出的战意。
四星使勇气勃发，丝毫不惧怕多数人。
五星可使一剑破甲。
六星显出火之波纹。
为了掩蔽圣剑，布兰在外层上了一种炭石，遮掩本容。
火之波纹快发出时。
“跪下。”艾米丽对士兵说完，抓住霍华德之人，马上踢中他的腿骨，挡不住这下，霍华德屈辱双膝跪地。
星火只能半途停下。
“屠龙者?你们在佛罗伦萨靠着奎克家族，到罗马倚仗圣殿骑士，到施瓦本，想攀上霍亨索伦，你们什么都不是，不停靠女人上位的亡国者罢了。”
“再跪下。”艾米丽说完这话。
这次霍华德直接被压在地面，脸庞贴地。
“别管我，快走，布兰!”
霍华德喊出让布兰别管自己。
布兰却不能如此做。
“舅母，请您看在舅父面子上，看在我们的情份血缘，放开祖父。”
“哼，不提此事还好，我后来听说，你们北上作战时，本来抓捕星辰佣兵团的人，但你却放了他们，才会有你的舅父被抓之后事，真是令人恼恨。听着，除了查曼家族，一个都别留，都是祸害!”
箭塔上二十多位弓箭手，平地弩箭手，重甲骑兵，三十把以上的长枪，外围至少两百人如铁桶围住。
逃走无望，杰克，卡罗尔，德斯利等手下，面面相觑。
德斯利跟杰克没有逃跑的想法，只是他俩一起想着庄园的女人，希望两女能平稳度过这一生
“我喝的酒比你烈，杀的人肯定比你多。”德斯利看着杰克，把腰间弯刀抽出。
上一次遇到这么危险的状况，还是神眷者攻破突尼斯的时后。
德斯利弯刀对准离身边最近的几位士兵。
他跟杰克交情尚可。
杰克没回德斯利话，但他要报答霍华德赎回救命之恩，亲吻脖子的十字后，摆出不惧的神情。
卡罗尔也不会逃，他跟玛莲把大公安全看的至高无上，死便一起死吧，躲在城中的玛莲，拿出随身短剑，必要时，自己就会跟随丈夫而去……
至于铁山，他不愿这么沉埋此破地。
他是条顿团长，猎人，佛罗伦萨比武冠军……他有野心跟大好前途。
他跟很多贵族谈笑风生……
他还年轻……
“团长，我们怎么办?”
一个常常跟着铁山的佣兵问道。
铁山看了这人一眼，又看四周，恶意升高，接着把骑士剑举高，快速斩下。
这惨叫让众人不明所以。
杀自己人?
铁山更大喊引起注意，引来艾米丽目光后，又补了一剑，确定杀了这手下后。
“别杀我，我投降。”铁山把剑插在这尸体下，大喊，“我帮你杀了他们!”
“叛徒。”艾米丽轻蔑道。
布兰闻言，也愤怒将七星剑指着铁山，“你敢!我将你碎尸万段!”
“这里没有威尼斯殿下，没有佛罗伦萨，你什么都不是，布兰?查曼!”
铁山说完这话，对布兰的畏惧消失无踪。
想活下去的的心意，胜过所有一切。
他的主人不是布兰了。
“王者无戏言，王族也是。”艾米丽轻蔑用意大利语说出这话。
“射他!”
艾米丽说完，七支弓箭，先后穿过铁山周边，把他的信心跟勇气完全打倒。
他激动大喊。
“别杀我，我拿一件秘密交换!爱尔兰到契丹，爱尔兰到契丹!”
“这是什么意思?”
“阿兰王女在这，爱尔兰到契丹啊!”
世上无秘密，布兰带着一个人在身边，这人又从没显面，有一次玛莲跟卡罗尔对话时，被铁山无意听见阿兰存在，于是他开始密切注意布兰举动。
沉迷女色的他，也想见一见这王女。
布兰上三楼压倒阿兰那天，铁山偷偷跟着，后来躲在屋外破口门缝偷看，当然，他的举动也被施瓦女女仆们看见。
门缝中看见的一点景象，是铁山见过最美最美的女人。
铁山将这秘密说出，以求保命。
“阿兰在哪!?”凯忍不住发问。
价值连城的货物，艾米丽也起了兴趣，但又觉着不太可能。
“阿兰不是应该在利沃尼亚骑士团吗?如果你骗我，你将受到最痛楚的死法。”
“殿下(艾米丽)请您发誓，不伤我半分，我就告诉你。”
“好，若我伤你，必入地狱，受恶火袭身。”
艾米丽诅咒之后，铁山慢慢地将手指向楼上。
“阿兰就在堡中的三楼躲着!”
听见这话，无数目光看往三楼。
三楼的阿兰看着这些恶意眼神投射来时，脸色发白后退，就快回家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你叫什么?”艾米丽问道。
“铁山，王女殿下。”
“体格强健，就是孬种，现在把你的胆子拿回来，拿起你的骑士剑，每杀一个曾经的同伴，我就给你一枚金币赎回自己，你的赎金是十枚金币起跳。”
“是，是。”
铁山重新将剑拿起，这次指着杰克。
“你回不去了，我会帮你照顾罗拉的，包含他肚子中孩子。”
汝妻女，吾养之，铁山说出极度无耻之语。
103.恶之花(5)
布兰愤怒的无法自抑，但是祖父还在他们手上。
即便有手中圣剑七星剑的星火，也很难扭转局面。
僵持间，维斯塔醒了，她看见现场这样惨烈，对姨母喊问，“姨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还伤害霍华德殿下。”
看见自己的私兵对这位老大公无礼，维斯塔大喊让人放开。
“傻孩子，冷静，我是帮你，你最想得到的布兰就在眼前，今天你就能得到他。”
布兰听见这话，冷冷看着维斯塔，“为什么?”
这眼神没有一点爱情，带有冰冷，甚至杀意。
维斯塔感受到了这股怨恨，她无助道，“不要怪我，我没错，是你对不起我的，你要跟那个女人，回去他的故乡。”
“什么女人?”布兰一头雾水。
“你上三楼那日，我就在房内，你甚至……”
维斯塔哭了出来，无法再说。
“够了”。艾米丽见状，让人解开马车上的捆绑，把一个蒙着眼的修士带出来。
“神甫，轮到你上场了。”
这神甫被解开眼罩，耳罩，差点腿软。
满地尸体，滚滚浓烟，众人面如虎狼，这地是战场吗!
昨天他还在施瓦本王帐附近，抄写经文，翻译信件，就是巴伐利亚军队也没如此快打来啊!
当代只要是光明教势力所在，任何地方都有教堂相关建物，也会跟其他建物分开，以示不同。
艾米丽让人射箭时，避开了这没人管理的小木造教堂。
“跟神甫进去证婚吧，孩子。”艾米丽对维斯塔轻声道。
神甫证婚之后，便是受教令保护的婚姻，且是入赘。
将来布兰没有任何权利，生的孩子用的是“霍亨索伦”姓氏。
同时布兰也没有随意分手的权利，必须是到教会的认可才行。
还要签下同意入赘的信件文书，交与女方保管。
查曼家族就此绝后!
“别去，布兰!”霍华德在地上痛苦地发出声音。
看着祖父这情况。
布兰终于点头，“把我的祖父放开，我同意所有条件，另外，请别伤害我的手下，姨母!否则我既是死，也不同意，我的剑会带着骄傲，杀敌之后，与我一同死去。”
“好吧。”
艾米丽随口承诺，反正自己也没发誓，等会可以是手下自告奋勇把这些佣兵都杀了，自己这样也不违信。
布兰的手下就剩十多人，她可没有收为己用的心思，只要把凯推上王位，自己就是施瓦本第一位女宫相，几万军队都是自己的，打败巴伐利亚，整个中欧大地，自己就是女王，区区几个骑士算什么!
这个时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艾米丽如是想。
卫兵上前将布兰缴械，这把王者之剑被打落地上。
目前这把没触动星火之力的七星剑，因涂上伪装，看上去颜色暗沉，比普通剑还不如，所以没引起注意。
还有士兵去踢了一脚。
布兰推开士兵，蹲下把剑交给旁边的卡罗尔，轻声道，“抓准机会，有办法就带着祖父走。”
接着布兰被长枪顶住身后，往小教堂内前进。
维斯塔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中满是悔恨，他不应该去跟姨母告状的……
“发什么呆，孩子!你的人生大事来了，我也是你的母亲，哪有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艾米丽强牵着维斯塔进入教堂。
神甫，霍华德，布兰，艾米丽，维斯塔，一众士兵站着天主圣像跟十字架面前。
神甫很慌，这种情况下怎么证婚，但士兵们如狼似虎看着，艾米丽殿下也在一旁警告。
不行也得行。
士兵们团团围住城堡，楼台上的阿兰也插翅难飞。
艾米丽作为证婚女方长辈，凯跟后随行，合法神甫祷告祈福。
男方观礼长辈由被控制的霍华德出任。
艾米丽让人拿出一只环戒，这是中欧流行的一种婚戒。
由三环组成一个完整的戒指。订婚时，两环戒拆开夫妻各执一戒，第三环戒，则由证婚人执。
环戒内部镌刻誓言，这枚戒指上内刻，“天主使其结合，无人可使分离”。
“今日你二人……”神甫念着往常一般台词时。
“跪下。”艾米丽插嘴破坏。
“殿下，还没到这环节。”神甫道。
“让他跪下。”
艾米丽指着布兰，身边长枪卫兵跟剑手，因为进入教堂不配剑，所以用手把布兰压制使其跪低。
“没有这样子的啊，殿下!”神甫道。
“今日过后便有，按照我这张纸说。”
艾米丽递过去，神甫看了几眼，在其逼迫下，照本宣科的念出。
“布兰?查曼骑士，来自威尼斯……你需用命及荣誉守护你的妻子，你的主人，你的封君，施瓦本王国爵主维斯塔?霍亨索伦，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终其一生，你都需跪伏其跟前，替其……”
这些话布兰一个字没听进去。
维斯塔就在眼前，虽然身边有卫兵压住，但布兰一直在蓄力。
他要再用一次白龙之力!
运力，失败，运力，失败。
布兰的额头充满汗珠，这一次次的不成功，让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身上浮现一种血痕。
心脏跟大脑的运作跳动，变得极为快速!
呼吸越发急促，手脚甚至抖动。
布兰就像踩在万丈深渊上，若有不慎，马上会死。
“不成功，就死吧……”
眼前这样的屈辱，布兰不肯放弃蓄力。
龙鳞羽甲附着肌肤之上，日经月累，会按照穿戴人特性不同，吸收不同程度的龙之力。
布兰连续蓄力五次都没成功，他现在的身体极限是七次。
超过这次，他的心脏就会停止调动。
好在，第六次时，布兰忍着巨大晕眩，终于把这口气接上了。
这感觉就像断了筋脉的所有骨头，又全部连在一起，体力源源不绝的生出……
对剑时的那种支配的身体感觉又回来，还强了一分。
“别念了!”维斯塔听不下去神甫念的那张纸，他看着布兰颤抖的身体，不知道他正在蓄力，以为布兰太害怕了。
她没有一点轻视，却因所爱之人陷入如此狼狈情况，感到心疼不已。
她靠近布兰，靠近他的耳边，想告诉布兰自己好后悔，让布兰挟持自己，赶快跑，千万不要被姨母伤害……
这几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以后却也没机会了。
布兰颤抖的身体停止，尊严跟骄傲在这一瞬间，完全激发出来。
104.他朝我若为紫帝
体内龙之力终于全部唤醒。
这一瞬间，有如战龙飞天，几位卫兵都压制不住布兰，被他一声暴喝，硬生生震开。
维斯塔双耳也被响的发疼，跌在地毯上。
凯离维斯塔有些近，布兰上去给他一拳。
凯只是私下练习，没有实战经验，就是身体粗壮了些。
布兰打来一拳，他本能反应直接想后退，但布兰更快。
这一拳充满恨意，狠狠地打在凯胸前，龙之力夹带的暴拳，直接把凯轰倒。
凯身上有重甲，布兰轰不破，但是也穿透了一部份力道，让凯失去反抗能力。
布兰手再探过另一边，扶起维斯塔的瞬间，把其环在胸前，面对众人，另一只手抽出维斯塔额头上细长尖锐地金发饰，快速抽出，接着顶在维斯塔脖子上。
“你们想她死吗?”
布兰没有感情的吐出这句话。
维斯塔被挟持了，凯则被布兰用脚踩着肚子上。
现在情况改变了。
“饶过我……阁下。”
凯好多年没感受到，被打的剧烈疼楚了。
布兰却更狠的踩了一脚。
“布兰……不要……这样。”
维斯塔也被布兰环着难受，说来可笑，这发饰是布兰送给自己的，夹在通信时的信件内，她一刻都不舍得解下，如今却成了挟持自己的武器。
“艾米丽!给我让开一条通道!”
布兰做出同归于尽的表情。
艾米丽也抽出一把剑，走到霍华德身边，对着布兰。
“布兰，你想看你的祖父死吗?”
现在比的就是谁狠，不可心存仁慈。
布兰犹豫了几秒。
“我错了，维斯塔。”布兰双手放松些，就在艾米丽以为骗住布兰时，布兰接着又重新出力，“但已不能回头，我就一错到底吧!”
发饰直接用力朝脖子刺入，擦破皮肤，渗透出鲜红之物，维斯塔疼的大喊。
“再有一点，维斯塔就会上天堂找她的亡母。”
龙之力浮现，众人惊觉，眼前的布兰眼瞳转为赤红，其性格也从安稳转为偏激骄狂，这样的狠话说出口，布兰跟维斯塔，两人无限接近，却也再难相交。
艾米丽终究是怕了，开出一条通道。
“放开我祖父!”
“放人。”
霍华德解开挣脱后，跟布兰慢慢地走出教堂，中途，卡罗尔被喊入，抓住凯一起走出。
看见这场面，外头的士兵也不敢来攻击，但是也不让他继续后退，接着艾米丽等人走出教堂，布兰继续道，“退，谁上来我就要他的命。”
布兰跟一众手下终于重新退回城堡中。
一进入掩体之内，大门关上，而施瓦本弓箭手也本能瞄准城堡。
火光焚天，场面场面安静。
空气中的热流，让人汗流夹背。
布兰把已经晕眩过去的维斯塔交给玛莲。
更走到凯身边，发狠地再将他的双足跟肚子狠踩，让这样一位肥胖少年，完全失去逃跑的能力。
接着布兰把楼上的阿兰叫下来。
阿兰脸色发白，布兰看其一眼，再把祖父拉到一旁道。
“现在情况紧急，白龙之力只要没用，可以维系数小时，你们先跑，我随后找机会追上，这里是东施瓦本，你们逃往巴伐利亚边界，再往东借道奥地利，到了奥地利后，有机会的话，去找我的骑士团朋友霍夫曼，他有一块领地……让他帮忙转南行陆路去往港口，再找机会乘船回到半岛，或者先去爱琴海，再回地中海。”
对了，布兰又想到什么，“海道商权近来因阿修克莱跟威尼斯的冲突，也许无法搭船，万一有风险，你们就去爱琴海，把阿兰卖给阿修克莱吧。”
“你说什么?”霍华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兰的风声已经被铁山走漏了，只会有越来越多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境况犹如一群盗贼，守护一位公主，到处都是想杀贼救美的骑士。把阿兰卖给阿修克莱，由这位巨人把阿兰的价值用到最大，我们也可以跟阿修克莱产生联系……”
“不行，一起走。或者我留下，你带人走。”霍华德不愿意。
“布兰，我老了。”
“祖父，你才是家族族长，你走吧，况且要是都走，跑不了的，我抓着维斯塔，艾米丽才不敢攻，真一起走，按她的个性，要出边境前，一定会拼命。不止我们走，也许维斯塔都会被害死，我终究不想这样害她。祖父，中途你一定要把阿兰口中的罗兰剑秘密问出来，万一中途守不住，把她交出去，保我们自己人优先!”
“所有人都可以卖，你一定要活下去!”布兰抱住祖父。
交待完所有事，逼所有人先走，布兰又看着昂布，这个曾经是敌人，现在来投靠自己，身上满是伤痕的骑士。
刚才昂布还帮卡罗尔闪了一剑，避过致命伤害。
“你落难时，我帮过你，今我落难，你愿意跟我查曼家族一起，那么有一天，我给你一座城，不愿意，出了这，安全了，你就自己跑吧。”
不等昂布回话，布兰也看着所有人。
“在场众人，凡是跟随我者，只要有我翻身那天，都可以接受查曼家族的庇护恩赐。”
场面安静一会。
“您将是我这生，最后一个主人，我将以死保护大公。”昂布被激发了荣誉感。
北意领地之战时，昂布被捕，受过铁山的拷打，后来被布兰逼迫，用高文伯爵的狼戒，推欧兹伯爵上台。
欧兹死了，自己又来罗马投于布兰，主人一死再死，自己一败再败。
今天铁山反叛，干下骑士间最被唾弃的一种劣行，昂布生出不同的想法，他不想再逃，不想卑微活着。
“殿下，我也要一座城。”
“我也要。
有两个佣兵听见布兰的话也打趣道，毫无惧怕。
“好!我是骑士，你们就是扈从，我是大公，你们就有庄园封地，他日，我若成为身穿紫袍的罗马皇帝，罗马法理所及之处，我便打下，任你们挑选城堡，各国的贵女，我请来教宗帮你们主婚。”
无论正统罗马还是东罗马(拜占庭)，统治者都被称为紫帝。
这样的雄心壮志，哪怕只是言语，依然很让人心醉神往。
“紫帝!”
“罗马!”
105.他朝我若为紫帝(2)
“殿下，我不走。”
杰克不愿意离开。
一个人怎么周旋，多个人可以看着凯，哪怕妻子罗拉还在等着自己，他也不能离去。
德斯利看着忠诚的杰克如此作为，也不愿意走，且道，“我也留下，你们查曼家族记住，要是能翻身，我不要城堡，你们一定要帮我复仇!打败神眷者!”
“好!”此刻，布兰朝德斯利深深地一礼，“天上诸神见证，绝不违今日之誓!”
霍华德也朝德斯利跟杰克一礼，用上尊称，“阁下，拜托你们了!”
半小时不到，十二人坐上马车出逃。
七星剑最终由霍华德强塞给布兰。
“这剑有用，你也拿着，你也记住，剑可以丢，人要活着。”霍华德眼瞳泛红离去。
木大门再度开启，弓箭手蓄势待发，但被顶在前面的是王位继承人的凯。
德斯利跟杰克一人架着凯一条手臂，并拿剑放在其脖子上。
随时可将凯分身。
布兰打开三楼窗户，抱着维斯塔身体，作出警告，“别动，一日后，我自己会交出维斯塔跟凯给你们，否则今天这里还要死两位王族成员。”
这两人太过重要，艾米丽也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半小时后，霍华德一行上马车全速离开地，布兰想来走了挺远。
三人继续退回城堡内，并将所有的空窗，门，全都关闭。
希望艾米丽派出的后续人马追不上。
躲到半夜时，突然发出异响，艾米丽要趁黑强攻。
布兰直接把凯抓到三楼，作势丢下，终于逼迫攻击停止。
但许多门已经被小型组装的投石车轰出洞来，冷风到处灌入。
城堡摇摇欲坠，感觉大点的地震，布兰等人都会被埋到里面。
维斯塔没有凯那样被对待。
一人心死，一人心狠，两人对看无言，
凌晨时分。
两人依旧对视无言。
布兰给她喂食，自己带来，放在城堡的干净食物跟清水，全被她吐了出来。
布兰转而看她的伤口。
“这事之后，我再也不见你，再也不想见你了……”
维斯塔没有拒绝，也先打破沉默，说出这话。
这次维斯塔没有落泪，却使布兰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心中一空。
“好，以后我避开你，让着你。”
……
城外的艾米丽已经失去耐心，每隔半小时，凯就被拉出来晃，表明威胁。
她不能在被牵制，决定再发动一次强攻时。
布兰终于出来喊话。
“准备一辆双驾马车。”
布兰要跑，这也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施瓦本王土，跑就能追，比这样僵持好多了。
昨日霍华德等人出跑的路径，会经过一处施瓦本哨所，艾米丽有自信那里的士兵会留下霍华德。
布兰现在要跑，也没什么安全路径。
艾米丽欣然同意，布兰也重新得到爱马豪斯。
昨日豪斯被抓捕，今日又重新回到身边。
但身上伤痕累累，艾米丽知道这是布兰的战马，让人殴打泄愤。
“你还能跑吗?”布兰摸着豪斯身上鞭痕。
相处多年，能听主人之言，豪斯点头。
“过了这关，我买几只阿拔斯雪马给你当伴，上次没买成，委曲你了。”
亲昵的互动之后，布兰重新跨上豪斯。
凯跟维斯塔同车，德斯利一人看两，杰克驾车，布兰自领一骑。
一声喝斥，他们这群人，逃往东方边界而去。
“追!”
艾米丽的机动队全部跟上。
布兰始终甩不掉。
一个小时候，已经离开城堡许久，但还是没出施瓦本。
布兰所使用的马匹骑力，已经逼近极限。
布兰心道不好，出发前自己看了地图，本以为这里有森林跟峡谷遮蔽，没想到绘制的比例尺相差太大。
虽然进到一个森林外围，弃马车进入，但这森林是死路，连接一处悬岩瀑布附近。
“怎么办?殿下。”
想要回头，却来不及，五十具轻装骑手跟剑兵，穿林而入，更拉起短弓，几百步内的距离，慢慢贴了上来。
“投降吧，布兰，刚刚传来的情报，霍华德已经失败被捕，你也无路可逃了。”
艾米丽故意炸唬。
但其实艾米丽在这森林中早就安排好了人马。
每一片森林林场，都会有守林人看管，当判断布兰的动向后，她立刻不计马力，派出队中的“羽马”，抄近路，高速先一步进入森林中。
“钻进去，真的守不住，便四散而开，自行回到半岛。”
布兰说驾着豪斯先行探路，但躲藏林中的守林人拿出弹弓，短弩，先一步攻击。
他们没等命令，因为以为这就是敌人，想要邀功。
守林中这一动，士兵也动了，粗大的树干上满是箭弩。
“住手!”
万一伤到王族怎么办，艾米丽惊呼停止。
马车上也被插满刺，所幸马车外身坚固，车内四人，没有收到伤害，但马驹却已被射到在地。
布兰情况也不乐观，豪斯被攻击后，发怒的往前直窜，布兰瞬间没拉住。往更深密入里带，这时候就要做出判断，德斯利跟杰克把维斯塔跟凯拉下马。
杰克拉着凯，由于凯身体较重，杰克在摆弄他的身体时，被藏在暗处的一位弓箭手，射箭穿过左肩，疼痛后退，接着又是一箭，射穿他的喉咙。
这世上除了风之外，还有一样东西速度更快，那便是“死亡”。
杰克瘫软在地，脑中一片空白。
留下德斯利一人，他没空去感伤这一切，要想活命就要逃出去。
他抓住维斯塔，顶住前面。压低身子，任凭再出色的射手，也要考虑一下。
“后退。”
一边呐喊，德斯利一边往森林而去。
身为叛将的铁山看见杰克死了，走过去看了一眼，用脚踩过杰克的身子。
他现在的身份是施瓦本骑士了。
凯终获新生，也愤怒不已，清醒些后，也提着剑进去森林之中围剿布兰。
……
“停下!豪斯!”
布兰强硬催动缰绳跟马刺。终于安定下来。
等布兰稳住豪斯时，马已经在林中奔窜了几百公尺，身上都是擦伤，所幸没踩到泥淖或者沼泽。
布兰刚想回头，十多位守林人拿着武器出现。
镰刀，钩子，大棒，短剑……
106.施瓦本终章
布兰下马作战。
慢慢抽出七星剑。
龙之力正在退散当中，但对付这些人也足够了。
平民对骑士，天生就有敬畏感，所以他们也没一个一个上的想法，以一敌多，以多欺一，这两种情况。
甚至还有人弯下腰，捡起沙土，布兰冲进时，往前天女散花，遮盖布兰视线。
布兰躲闪成功后，快速贴身反手一剑，接触人骨的七星剑爆出一阵火星，那人被斩断生命，身上布料当场燃起星点。
“这剑!”
“好可怕!”
守林人把布兰围住成圈，不敢靠近，但也不敢退，同时有三人继续拿起沙土，要来个连续攻击。
这样的打法，可阻止不了，布兰锁定一人出剑时，这些污土轰的一声，把所见之处当给污化，一剑亏空，双眼突然开不了。
所幸一旁的豪斯，往前直冲这些守林人，破了一条安全生路来。
对豪斯的气味太熟了，布兰摸的这马身时，当下就知道豪斯跟自己的位置，都不用开眼，身子调整角度后，直接闭眼上马。
豪斯则往前直奔。
奔出之时，几道硬物撞到豪斯身上，但马忍疼继续带布兰往前跑。
水是生命之源，对大多数动物来说，湿润的气息，也表示一种安全，豪斯闻到水文味道，把布兰带去，但那却是一道瀑布。
布兰到了瀑布后，眼睛已经能张开，用水清洗了下后，发现身边的豪斯，已经走不动了。
马的左足上插着弩箭，身子弯曲，接着慢慢蹲低，再过一会，侧倒一面。
不止这道要命伤口，这次的奔跑，让豪斯身体的擦伤更加扩大。
“豪斯!起来啊!”
“呜……呜。”
这意思是让布兰快走。
“殿下!”
布兰被一人声唤醒。
他看见德斯利抓着维斯塔出现。
“只有你?”
“杰克战死了!”
“啊……你也逃吧，把维斯塔给我，你快逃。”
“不，我们的契约还没到结束之时呢，你们光明教有骑士八美，我们也有自己的荣誉跟誓言，一起杀出去吧。”
对话之间，树叶飞动，鸟鸣兽逃。
敌人已经来了，这片是施瓦本的地盘，没人比他们更熟。
来的人是凯，他带着二十多人。
“又见面了，布兰阁下。”
凯脸色苍白，拜布兰所赐，这一夜全身是伤。
“让他走。”布兰把维斯塔接过来，一手指着德斯利。
“你的德语口音太重了，不知道你说什么，给我跪下。”
凯用王族的口气命令道。
布兰没理凯，但是怀中的维斯塔状况很不乐观，她服罂粟花奶的症状还没过去。
此刻身体发热，口干舌燥。
白龙之力，没那么强烈了，布兰此刻心软许多，他对着凯道，“人给你，照顾好你的姐姐。”
同时又对维斯塔说，“抱歉，忘了我吧。”
维斯塔人还清醒着，那神情无法形容，布兰这一辈子却都忘不了。
布兰身心一冷，他让德斯利将维斯塔交过去。
凯接过这位大自己一岁的姐姐后，维斯塔微弱的喊了一声，“放……”
就此晕眩过去。
很短很短，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反应，凯突然跪下惊呼，“他们杀了姐姐，动手!”
二十多人跟布兰德斯利两人在瀑布周边，爆发血战!
这其中就有对维斯塔最忠诚的骑士朱拉。
老当益壮，无所畏惧。
当一个人催动他的生命时，那就是难以战胜的。
“我要为爵主宰了你!”
朱拉的剑好快，突破自身体力的极限。
晃过眼前时，还生出残影。
另一放面，德斯利另对二十人围攻。
这要是普通较量，那么德斯利也许还可以赢。
但生死竞技，迟疑害怕就会死，哪怕以伤换伤，这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对了七八剑后，德斯利斩了四人，但也被逼到瀑布边，他没跳下去的想法，但有个士兵愤怒的用身子往前冲撞，要跟他同归于尽。
也成功了!
这士兵的兄长被德斯利所斩，所以他要以命报复。
德斯利不明白为什么，反应过来时，身子往瀑布下掉落。
周边一阵清凉，接着水流封住他的五感，遁入水域之中。
……
“碰!”
七星剑撼不可摧，把朱拉的剑给斩断了。
骑士没了剑，就如无牙老虎，再凶狠都要打个折扣。
布兰双手握剑，当头再一斩，直接劈中朱拉头颅，鲜血飞窜，布兰脸上都是污秽。
朱拉断气。
血气逼使布兰狂性大作，德斯利死了，杰克死了，祖父安全不知，亡国之人，只有一战。
还有十多人，布兰什么都不去想，眼前不是人，而是一种能动的生物罢了，本能地挥剑收剑，只有惨叫跟脚步声。
星火被催散出来，也有外物打到自己身上，但白龙羽衣守住要害。
等布兰清醒时，地上全都是尸体，布兰看了一眼，累的插剑入地，不停地喘息。
“放过我，我看错了，姐姐没死!”
凯被吓瘫在地，他跟布兰就离几公尺。
布兰实在累的动不了了，也不说话。
凯看了布兰一眼，慢慢把维斯塔推过去，同时摇醒维斯塔。
维斯塔慢慢苏醒，布兰注意力被引走瞬间，藏在凯袖口的匕首现身。
往布兰心口而去。
这力道不足，加上羽衣防住，削掉一部份力量，但是剑尖也插破了肌肤。
羽衣并不是防备所有一切的，但外在力量瞬间发出的伤害太大，就会产生破口，但是羽衣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自我修护愈合，只要有接触光跟风便行。
这一下没得手，凯马上往后退。
他感觉布兰快不行了，实在不想这么逃开。
他听过布兰的一些事，印刷，造纸的秘密，他想知道，甚至还有阿蓝王女，还有布兰手上这把“剑”，能喷星火，估计就是七星剑了吧。
祖父的圣鹿剑，是施瓦本之宝，成为王者必会得之，对英雄五剑的喜好，不止布兰，凯也有。
传说波西米亚也有一把罗兰剑在，布兰既然抓住了阿兰王女，说不定也知道这剑下落?
不知道凯想什么，布兰只是看着维斯塔。
维斯塔就剩一口气了。
“凯，你快带维斯塔走，救救她!”布兰用接近恳求的语气。
“今天只有一个人能离开!”
凯心中的想法。
凯刚才说维斯塔死了，就是要让所有人误会布兰杀了，自己帮维斯塔报仇，同时呢，昏眩过去的维斯塔，将会死在凯的双手上--勒毙。
却没想到布兰这么难打。
凯的父亲跟维斯塔的母亲是姐弟，有一半的领地，曾经是凯的父亲赠与，还有一份领地文书在，维斯塔的母亲所留，若日后维斯塔没有血脉，其领地将给弟弟的长子(也既是凯)继承。
维斯塔死在外人手中，自己瞬间就会得到大量领地，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亲人?这算什么，能称的上亲人的只有养育自己的母亲，她才是世上对自己最善良，真诚的人，其他人不过是用着同一姓氏罢了。
001.我是谁
“布兰.....”
维斯塔吐出了一口血，几步的距离，布兰却要用剑顶住地面支撑，才能上前，两人艰难的靠在一起。
“我……我……想起了……那天……你带我……街上，去教堂……拿着硬币……还有去看湖……我，好开心，好开心……”
“别死，别死!”
布兰落泪了……
他把维斯塔抱着，他要救她。
“对不起，我带你去找舅母，你撑住啊!”
听见这话，凯不可能毫无反应，他拿起地上一把长剑，往背对自己的布兰而刺。
别想走!
看见这一幕的维斯塔，用了最后力气，挣脱开布兰，挡在前面。
凯看见了，但女人就是碍手碍脚，给我滚开!
这剑继续穿入，先是把维斯塔的心脏给捅破，接着再往前刺。
这一下，凯将得到许多领地。
布兰的血，维斯塔的血，混合一起。
凯犯下弑亲禽兽的恶行后，一瞬间也后怕瘫软下来。
“啊!!!’
布兰几乎陷入疯狂，他长啸一声后，握住七星剑，要将凯剁成肉泥。
但他挥空了，地上的凯连滚带爬的闪过。
此时艾米丽的士兵也奔到了，领头者还是铁山，凯大喊，“布兰杀了王姐跟所有人，把他射穿!替王姐报仇。”
“逆贼布兰!”铁山抽出他的新施瓦本骑士剑
领头上前攻击布兰，他要拿下这个首功。
以往一对一时，他总要让着布兰打，这一次不同了，他是更厉害的。
都是师承卡罗尔，剑招相同，甚至当年铁山被收入庄园时的第一把剑，还是布兰给铁山的。
两人都摆出上段剑势，这是卡罗尔最爱用的剑法。
要是伤好，布兰现在的实力可以稳吃铁山，但他已是强弩之末。
几步之内，重伤的布兰就被其逼到瀑布边上。
七星剑越来越重。
“你输了!”铁山狂笑。
他挥动长剑，要收割布兰人头。
布兰满眼血丝，陈年旧疾又发作了。
他的头好晕，伸手去取怀中木乳香时。
接着一个踩空，布兰也同德斯利那样掉落水域之中。
复国，圣殿骑士，圣剑，娶亲……
滚滚水流，把他送到不可明向的去处。
跌落前见到铁山那一张叛徒的脸，也被布兰放入必杀名单之中……
七星剑的剑柄处，卡住布兰自身腰带，所以没遗失。
哗啦啦的水声。
随着水中的鲜红越来越淡，布兰已经被冲走一段时间。
施瓦本很多河道溪流，瀑布，且连接着莱茵河。
莱茵河四通八达，可以南到半岛，东到巴伐利亚，北至维京地区。
小船跟商人都很多。
布兰就这样漂啊漂，直至完全失去意识……
布兰要是没死，也很难找到到底飘往哪处。
……
我是谁?
我是布兰?查曼?
我来自半岛或施瓦本?
我身上这是什么剑?
我将去往何方?
……
几日之后，西巴伐利亚，某一行省内。
太阳很大，乌云尽散，是出行的好天气。
一座小溪流旁，有个衣衫褴褛的农夫发现一个男人尸体。
或者说即将是尸体。
看见男人身上的富贵宝戒，这人看看周边，本想着去抢。
但是这男人突然诈尸，双眼一开，把农夫给吓跑了。
水将这男人的皮肤泡的皱巴巴的，但还有气。
农夫被吓回去之后，对人说道，来了个外人。
这男人脸上非常难看，五官说不出的狰狞。
看穿着应该是个英俊的骑士，可这长相凶狠的跟屠夫没那样。
由于有剑跟这身衣服，这个村庄，其他见过“假尸体”在溪流躺的男人也不敢去动。
妄动贵族，引发祸害的事情很多。
不过这苦了村庄的女人，这日洗衣服时要避开。
男人还有点气息，这股水流救了自己，身上那股炎热的龙之力，七星剑的星火，都被清凉的水泉把温度降低。
但有一部份后遗症还没消散。
比如他的五官，目前竟然产生了移位现在，本来分布均匀的五官，突然挤在一起，这是他过度使用龙之力，使身体产生自我伤害，正在修补之中。
……
还有记忆残存。
我是布兰，但好像又不是叫布兰，我有个名字叫……自己好像来自一个叫蓝星的地方……
前世今生的记忆，不断冲击争夺主导权。
布兰在溪水间，躺了一天一夜，无法再躺时，终于慢慢起身。
这时候已是清晨。
战衣破破烂烂，显出了白龙羽衣，看上去就是件精密的白绸。
看了腰间，七星剑还在，但为什么自己知道这剑叫七星剑呢?
布兰看着这村庄景色，很熟却很陌生。
中世纪?
这个词汇窜入脑海。
布兰看了一眼天上，没发现有龙或者狮兽飞来窜去。
找了几步，看见一个女人后。
“请问?”
德语自然地脱口而出。
布兰自己也吓了一跳。
从溪边泉水的倒影，布兰看到自己现在的尊容，一样既陌生又熟知。
那张英俊的脸孔到哪去了，或者是自己本来长这样。
是梦吗?
卡罗尔，霍华德……还有一个女人的影貌出现，布兰越想越多，越来越疼。
“啊!”
正在洗澡的女人，看见这疯癫骑士大喊，上躲起来。窃窃私语对话。
“你们说这是谁啊?”
“可能是战败的领主吧。”
“那么是施瓦本还是我方的。”
“你想知道，就去问问。”
“我可不敢。”
“他身上那件丝绸真好看，比雪还白，不看那张可怕的脸，像是骑士小说中的王子。”
“你个骚货。”
“你敢骂我!”
“你们都别出声，等他离开。”
……
没空在意成为其他人眼中谈资，布兰开始走，走着走着他便饿了。
手持七星剑，可以修护身体，但是也需要营养补充。
巨大的肚子鸣声，提醒布兰，再不吃就要出事了。
布兰有点看不清脚下了。
静谧的小村庄，一闪而过的猫狗，总有些吃的。
但布兰现在这五官挤在一起的样子，很令人忌讳，尤其又是毒蛇王去世，国境动荡的时后。
村子中也有民兵自发守护，他们看见布兰恢复了，马上拿起棍棒，同时由村中的领导者出面交涉。
一个男人朝着布兰走来，布兰马上把剑拿稳。
是个中年男子，有一口大黄牙，还拖着一条狼狗出来。
002.东海风起-巨人上罗(1)
“尊敬的大人，我们这是一座偏远的小村庄，隶属于王领之下，由于新王上台，我们刚刚才交完税，谷仓里的农作物跟蔬菜都空了，您看外面，连耕作的马跟牛都只能吃个半饱，实在没有太多余裕食物，请问您来自......”
这话表明村子很穷，可没什么富裕之物，如果是盗匪来探路的话，也别打主意能抢什么了。
这村长说啥，布兰实在没空听。
很多屋檐都在生火起烟，有许多麦子的香味。
布兰口中生出唾液。
“给我食物，食物。”
拉丁语，意大利语，德语，脑海中响起的语言，布兰全用了一次。
并把手中的一枚宝戒除下。
“吃的食物。”
布兰再说了一次。
这发亮的红宝戒看上去很值钱，也许这落难骑士只要食物。没有其他意思。
村长点头同意，让小孩带来水，淡啤酒，麦粥，奶烙饼，跟一些水果。
尽可能让骑士感受村庄的诚意。
水还行，没什么污染，而且布兰要求煮过，保持干净。
但酒跟尿一样味道，一股骚味。
布兰闻了闻就倒胃口。
至于粥跟饼，什么味道都没有，那饼布兰吃了一口还吐出来。
一股发霉气味，且硬的跟石头差不多。
这些年过来，布兰对胃没有委曲过一分半点，他虽然很饿，但身体尝过的美食，把这东西直接本能排斥出来。
小孩子看见布兰这样，心疼把这饼捡起来吃。但可不敢怪骑士大人。
只是埋头苦吃。
“给我多点粥吧，饼不要了，给你吧。”
布兰要来且喝了许多粥。
麦子的香味让他好了些。
但气力恢复些许，他跟村长要了间空房，破败的墙壁，地面上铺上简单的草料当被子，布兰做了一会，倒头就睡。
接着几天，布兰就这样生活了下来。
他又把右手的戒指除下，当作食宿费用，无事之余，他便看着天穹的云，云有时飘往东，有时则西，天上的鸟，地上的人各有归处。
那自己要去哪呢?
布兰也练剑，不知道为什么，拿起这把七星剑，胆子便好象增强，许多事都可以干到。
十字杀剑，上段，罗马斗剑，圣殿骑士团……
有剑在手，布能自然就想起很多招法来。
仅一个小时不到，他就成了剑术高手。
布兰精壮的身体，不同于这些耕作的粗汉，皮肤白皙却又浑厚，十分有美感。
布兰就在树下练剑。
有不少女人甚至偷偷看他练剑的背影，之所以是背影，是因为布兰的正面长相太凶恶了……
“看背影真是个英俊的骑士，就是长相凶狠点。”
“我觉着还行，要不晚上我们去……”
村人时常谈论布兰。
布兰没去注意。
他有时后心也会抽动，会想起一个女人，一双哀伤的眼神，一想到这，布兰的头疼毛病就开始发作。
头疼时他就关在房子内不出。
“木乳香!”
布兰喊着这东西。
木乳香是啥，村长不懂，这里也找不到，当听到这东西是拜占庭的爱琴海所产时，村长更是摇头。
布兰只能忍到疼痛过去。
这村庄靠近莱茵河的一处分支河流，有条船路过时，曾经上来补给。
上面装满了杂货，有针线，小麦，粗布料，甚至锅碗瓢盆，以及一些重金属(铁，铜等物)。
这是条来自南边的货船，没有徽章，是条平民四角方帆快船。
这种船只在莱因河分流地区十分盛行。
可以载运水手六至八人，三十桶以上的货物。
船主先前在爱琴海经商，但是近来海上通道封锁，遭受大量损失，便转回中欧及北欧的陆上航运通道贸易。
他们从南欧港口收购的物品，沿路交换贸易，一直到北欧的维京地区换取各种原料，再沿着相同路线转返。
只要不遇到盗匪跟其他意外，基本上都可以赚取六至八成以上利润。
商船来时，村人将能拿的东西都能出来，那间破旧的酒馆门外，作为交易场所，挤满村人。
布兰听见有商船支流而来。前往一探。
都是生活杂货，吃的则是一些干果跟干肉，布兰没有兴趣。
“我要木乳香?”
布兰很自然用了拉丁语。
水手不懂，只有船长会，布兰这一口流利的拉丁语，简直像是在爱琴海长大的，便很客气问道。
“贵人来自罗马?”
贵人跟罗马(东罗)是对拜占庭人的一种正统尊称。
“不是，我要木乳香，你们有吗?”
这东西，船长身上有些，有些追求生活享受的女贵族会用这东西，船长也添置了点。
但他看布兰这打伴，虽然配剑，跟穿着长靴还有轻皮甲，却不像有钱的骑士，于是试探回道，“有一点，但价格可不菲。进来‘巨人上罗’谣言四起……”
布兰把身上的最后一枚戒指拔下，“拿去。”
蓝宝石戒指，兰灿的发出光芒，珍贵非常。
这可是大贵族的饰品。船长接过看了几眼，判定是真品后，马上将自己珍藏的木乳香拿出来，小心招待。
布兰就如饿鬼见到美食马上咬了一口，但接着亦往外啐了一口，把感到难吃的部位吐掉。
“次等货。”
这吐出的一口，就值一个壮汉的一顿饭费用。
船长觉着布兰有些来历，便小心跟其搭话。
布兰只是吃着，没去理会，这香味慢慢使唇齿生津，感觉头没那么疼了。
上位者的威严开始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上罗?”
“是的，阁下。”
“解释清楚。”
“来自爱琴海的舰队，浩浩荡荡，日前群聚在希腊地区，更封锁东地中海所有航道，传言准备北上罗马，许多人简称上罗，由阿修克莱殿下领军，他的最得力助手泰渊也跟从北上。您知道泰渊吗，人称......”
“貌似称其为破伪者，你继续说吧。”
泰渊出身小亚细亚以东的草原地区，本是一名异教徒，早年被拜占庭的士兵所抓，进入了君堡学习，习得全套的正教教义，也在那认识了阿修克莱的父亲。
二十八岁进入其家族任领主神甫，教导当时年轻不过八岁的阿修克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