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星河滚烫
一位英俊体面的骑士，头盔上顶着红鬃毛，黑亮高猛的战马。
挽着弓，精准设中野猪。
那骑士下马之后，退下头盔，甩动金发，那景色好看极了。
出嫁之后，又离异的女子，山谷中生活要留短发，加上在围栏内弄脏了面，穿着宽大袍服，掩盖住女人特有的美丽曲线。
但是不存在“男扮女装”而看不出来这种傻事。
那骑士是布兰，当他靠近后，瞧见五官精细，大概是年轻女人面孔，多看了一眼，接着便没注意伽娜。
只是看着野猪尸体，淡淡地道，“晚上吃烤肉吧……”
接着便有人来抓野猪尸体。
那夜用餐祷告时，山谷的一位刚入行的教士说错祷告词后，甚至被布兰纠正过来。
布兰带来的香料，也洒了点，分一些给山民，非常慷慨。
布兰不说话时，脸上稳重，开口时，浅浅的梨涡，又如孩童般纯真，声音就像蜂蜜那样甜。
人生二十年，伽娜眷恋山谷美好，星辰绚丽，这一次她对骑士心动了。
……
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想什么，两人对看几秒，布兰没说话，慢慢闭上眼睛。
他没醉，但童年宿疾又开始了，头有些晕。
上次面对阿兰王女时，布兰克制住，但是祖父说的没错，白龙羽衣之力会令他心乱神迷。
“您还认识我吗?”
曾为人妻，伽娜一点都不害羞，退去衣物，身上单薄。
她有着山民独特的意大利口音，布兰也没注意听她说什么。
但布兰再度睁开眼睛，洪荒之力，压抑不住了。
他身上的肌肤慢慢浮现呈现血筋，气血躁动。
从屠龙者尚格开始，情圣公爵兰汀，勾引大师霍华德，自己早去的父亲汉森没穿过羽衣，加上自己，五代人穿了四代，情人过百。
查曼家族，注定是多情种子—而这一切都是羽衣的锅。
温泉辉映星河，布兰身体滚烫。
月亮很大很大，好像近在眼前。
用力拍了一下温泉之水，热水荡到脸上，有如火上浇油……
今天的月色真美……失去理智前，布兰脑中起的最后念头。
哗啦一声，溅起一池春水。
……
当布兰回神来时，很累，非常累。
她与这位山女两人坦诚相见。
扈从听见打“打斗声后”很识趣的不敢进入打扰，但酣战太久，最后由一位山女进去。
此时。
伽娜跟布兰互相依偎着。
男女情事，使两人的心灵达到契合。
布兰干了件贵族都喜欢也常干的事，内心没有太大波动。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想不起来是谁。
祖父说过，白龙之力的“后遗症”发动时，会有一些副作用。
而当熬过这副作用后，身体能力会得到一部份强化。
但是貌似看人品，霍华德自己除了对那方面的需求增加，以及皮肤更加白皙外，其他便没有增进。
而布兰感受到白龙之力更强烈，甚至像是曾祖父那样。
这一夜过去，躁动的龙之力弱化后，他感觉力量增强了些。
而伽娜醒来后，看见布兰也不害羞，甚至伸出手要摸布兰的脸。
此时一道开门声响起，一位山女入内。
两人便分开。
这位山女扶着伽娜出去前。
布兰喊了声，“你是谁?”
“伽娜?瓦西。”
瓦西家族?
这家族名称让布兰以为是一场拉拢。
衣物上染有的女子淡红血液，布兰更知道这代表什么。
“你没有丈夫吗?”
伽娜只是摇头。他期待布兰看见那血液后会说什么。
布兰忍住没有说出口，随便养情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先静观其变吧，今天还有要事呢。
由于过了一夜，这小道消息很快就传到几人的口耳中。
比如山主伯克曼，他对于姐姐这做法感到错愕，但转念一想布兰的价值很高，如果能因此更增进关系，是一件好事，再者说，姐姐还是可以嫁给其他山主。
霍华德也知道了布兰这事，由手下通知。
布兰要出发拜访其他山谷前。
两祖孙谈了一次。
霍华德认真看了布兰身体，龙之血痕淡化不少。
布兰也问着祖父。
“您说过，白龙之力主宰回复，尚格曾祖父就得到这股力量，所以我现在也是吗?”
布兰衣袍下的皮肤，还浮现血筋，霍华德点头称是。
“这是好事，我引发不出白龙之力，你穿了却可以，之后还会有几次这种状况，亦有可能更严重，我在祖父的日记中看过，他曾经有一段时间，身体部位失去机能，双眼看不清事物，就如蒙上一层雾，甚至皮肤都受到类似灼伤的表现……”
听起来令人心惊，但是抗住之后的身体能力加强，又令布兰心动，既然有前例了，那就再穿吧。
皮瑞山做为入口，连接之后的山道，布兰对山主一位一位拜访。
山民们个个身体强健，厚重的大衣没有一点拖慢速度，连小孩子走起路来，都健步如飞的感觉。
布兰作为领主，他想着要是这些山民都能为自己所用，充当士兵那该有多好。
布兰先拜访了两位山主，顺利谈妥，第三位山谷主年纪比伯克曼大了一倍，体格大了两倍，伯克曼私下对布兰说，这人十分残暴。
他叫古瑞西，他的山堡是诸多山堡中，规模最大的一座。主座有十米之高，最早这座山堡是号令山脉总部所在。
从这间山堡一直往外延伸，地势慢慢变低，接着是一座密林，穿过密林跟溪流，便可以达到法兰克的东南边境……”
伯克曼跟布兰比肩同行，不停介绍这山谷。
布兰跟伯克曼来到这山堡入口时，通关的关口旁，硕大的木柱，正吊着两名犯人。
低温让这两人身上被封了一层雪，挣扎的山民，衣摆飘荡，脸色发青，已经快要不行。
“犯了什么错?”伯克曼随口问了个领民，作为山主，他的服装跟山民不同，哪怕不是自己所处山谷，这被问后者，也恭敬马上回道，“这两外地人住宿山谷旅店时，付不出任何钱，被发现后，还进行反抗，吊了一夜，大概快冻死了。”
081. 谁还没有个私生子呢
进出山谷时的外邦人，会被课以“人头税”，这也是山谷重要收入来源。支付后，会拿到通行令，出谷交回，无论哪个谷进出，只收一次。
但有些谷根本难以进入，所以收入会比其他谷少。
像古瑞西这谷，除了那些边境森林猎人会进入外，一般外来者，不通行他的山谷，所以他的山谷收入就少，但其他谷主为了补偿他，只有他这山谷可以开设两间以上的旅店。
要是前世，布兰基本对外国人脸盲，但身居此地多年，他已经能分辨出各地域之人，长相不同。
且这两人有很明显的外在特征--红发红胡。
应该是来自北境爱尔兰的外邦人。
伯克曼跟护卫交谈，接着走进去唤醒正在午睡的古瑞西，布兰则靠近这两犯人。
杰克还有两名佣兵则跟在布兰身后。
“这人断气了，殿下。”杰克看着其中一位，应该是护从的犯人说道。
“另外这人也快死了，把他放下来吧。”布兰对着吊台旁那位士兵发令。
“骑士大人，这是谷主交代的。”士兵不敢自作主张，又道“不过可以罚款。”
布兰没直接搭理。
“北境的战事，打成怎么样了，你清楚吗?”布兰对着这位还有点气的犯人问道。
“救……救命……知道……一点……大人。”余下这人断断续续的说话。
“我付了，放他下来。”
听完士兵的罚款数字，布兰怀中丢出了几枚银币，杰克跟两位佣兵直接把这人拉下绳索，再吊一会，光石也难救了。
“你叫什么?”
“杜……伦……”
“去清醒清醒，我会再找你。”
布兰说完，也进入山堡的谷主房间，经过几道楼梯，再出现时，跟伯克曼还有古瑞西，主堡上看着塔下的山民。
“你小子就是布兰，尚格大公的血脉?”
古瑞西直接，或者说无礼，直呼第一次见面的贵族人名。
接着拔剑，往布兰挥去。
领主是不用动手的，布兰本能后退，护卫杰克同步出剑，用了一招架剑手法，顶住古瑞西的挥砍。
有人惊呼，接着许多山民惊呆看着塔上，但战斗只有持续几秒，古瑞西很快就收住剑。
“高手。”
面对古瑞西的称赞，杰克也不改色的收回长剑。
古瑞西的力气很大，这里又铺展不开，硬打难赢，但对方也不是要分出生死，只是要来个下马威。所以很快停手。
伯克曼则出来打圆场，说古瑞西开玩笑。
布兰则冷冷瞪着古瑞西，且跟伯克曼说，“这就是山谷的贵族欢迎礼?也许我可以换个合作伙伴。”
“阁下，您认真的?”伯克曼不信。
“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一根灰竹可以输入半岛。”
这比的就是谁坚持的住。
伯克曼已经跟其他山主谈好了价格，如果布兰真的不买，换成他自己要吃亏也无法交代，他对古瑞西使了眼神。
直至古瑞西说了句抱歉，布兰才说了句软话。
这接续着后面的谈判，伯克曼本来要试试布兰的性格。
这个强硬举动失败，更让布兰在之后，把灰竹价格控制在“三成”涨幅。
扣掉分出的利润，依然有利可图，但是原料不掌握自己手里，很麻烦。
要是真的跟施瓦本联姻了，布兰就要收买几个山主，让他们内斗，再侵入这块地盘。省得坐地起价。
山谷四通八达，布兰逛山谷时，很详细的记录每个谷的环境特征，有座叫“奇夫”的山谷，虽然高，但是上头的地势相对平坦，如果可以在此构建一座城，影响辐射遍及阿尔卑斯山群。
这个谷就是跟伯克曼正谈长姐婚事的谷主—柯艾。
看上去非常憨厚，总是笑嘻嘻的。
也是昨日伽娜娜事，还没传到柯艾耳中，不然布兰可收不到热烈招待。
跟几位谷主谈完价钱，布兰又花了一日，回到伯克曼的主堡，并且见了昨日的杜伦。
他气色好了点。
房间内，他躺在床上，靠着一面山墙。
“北境的爱尔兰人?”
“是的。”
山谷卫兵收了你的随行文件，我看了看，是关于罗马纪行的记录，你还去了施瓦本，我也准备前往那处地方……”
“朝圣正是我的目的，结束后，路经这山谷准备回去时，我的资金被偷了，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我的扈从也死了。”
“你在故乡属于什么领主?”
布兰知道北境的商人，也相当于小领主。
“羊毛主，阁下，您可以带我脱离险境吗，我将尽力回报。我愿意用我的一部份羊群，折算完本地货币给您，我可以起天主誓。”
“不用，但把你所知，关于北境战事的一切，全告诉我。征服者威廉到底赢不赢的了长腿爱德华?”
作为小贵族，杜伦知道的不少，虽然这几个月远离北境，但是他跟布兰讲了好几位人名，都是布兰没听过的苏格兰或者英格兰将领。
以及在爱尔兰领主们，现在大多依附谁……
杜伦的身份让布兰认为可以深交，起了送他一程的念头。
“你跟我出谷，过两日，我会到施瓦本，你从施瓦本进入的，正好走旧路线回去。我与佛罗伦萨有关，你既然是羊毛主，应该知道佛罗伦萨的毛织品贸易，我甚至可以帮你销运羊毛。”
“十分感激您，阁下。”
虽然不是全山谷主反对，但是布兰依旧请伯克曼帮忙介绍，每位山主都见到，他要认识每一位山主，以便日后收买。
避免祖父身体受不住，布兰让祖父早出山谷，先帮布兰去他的圣殿骑士团封地看看，自己再应酬几天。
还有一件事，就是伽娜，祖父出谷时说过，自己真的想要，那就养下来当情人，但要记住，查曼家族的正宫妻子，不可以是这种山女，既便他孕育了后代，也没资格传继家族。谁还没有个私生子呢。”
布兰也打探清楚了伽娜的身份跟婚约。
如果自己不管，那么昨日那夜，会不会产生后代呢……接着去喊别人父亲?
霍华德有十多位私生子，这些人没合法宣称，他也从没管过，布兰还学不到祖父这样。
082.情人与血脉
布兰独自思索一会，决定去见同处一个山谷的伽娜。
作为谷主的姐姐，在山堡中，有个静谧的房间，属于她的位置。
布兰问了问伯克曼，知道两人正处于同一山堡内，便动身去见。
伽娜再次盼来布兰。但她明白，布兰绝对不是来娶自己的。
但虽然如此，她的内心依然欢喜。
第一次说话便产生男女情事，这是第二次对话。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伽娜很大方，充满热情，甚至靠近布兰，“我可以再摸摸你的脸吗我知道您要离开了，您再来见我，我真的很开心，昨日将成为我心中的一场梦。”
伽娜伸出右手要碰触布兰时，布兰握住她的右手道，“你喜欢那位山主吗?”
“贵族不谈喜欢，家族优先。”伽娜把左手伸出来摸着布兰胸口，感受他的体温。
“四个月，如果你有了我的血脉，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您说什么?”伽娜还以为听错了，“您要娶我吗?”
“没有，但屠龙者血脉不会成为一位山民。我会留下三位佣兵护卫，都是忠诚于我的人，任你使唤，也保护着你。”
“这是监视?”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那么他们会离开你回到我身边，并且跟我报告。如果没有，数个月后，你肚子隆起，那么你就必须成为我的情人。”
伽娜觉着这说法太离谱了。但布兰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说家族利益至上，那么伯克曼会同意我这一位贸易伙伴的提议的。我也会让他必须同意，且我想，你也对我有一定的好感，那日你才会如此来见我。”
布兰真的留下三人，且交代，若有任何男人与伽娜独处，那么既便有血脉，也与自己无关。
至于伽娜的婚约方面，布兰不理智了一次，暗中给伯克曼一个特别优惠的收购价，并且愿意帮他向代圣父提议，请求赐予“阿尔卑斯山群”的统治宣称。
布兰以骑士团成员，加上代圣父的亲卫身份，骗了伯克曼一次。
大意就是--我同罗马那些枢机主教谈笑风生……
伯克曼半信半疑，但至少布兰在佛罗伦萨的影响力，他是知道的，因此便同意布兰的提议，先不让长姐伽娜嫁出去。
全部打点完后，布兰带着杜伦出谷。
杜伦重获新生，所以路上对布兰的问候，无一不答
“听说苏格兰的威廉将是真王?你觉着呢?”布兰道。
“北境歌谣您听过吗?”
“那一首?”
“剑从湖中显，他是预言中的王子，他的歌……”
“听过，五剑之一的石中剑，重新现世时，一位王子持有此剑，恢复亚瑟时代的荣光。”
“前年开始，威廉一直以此自居，并且宣布他就是这位王子，这谣言就是他传的。”
“那他得到承认了吗?”
“那到没有，北境，多少年来总有领主如此自称，爱德华陛下在二次十字军之后也这么自称过……”
……
走了五天左右，布兰的车队重新遇上祖父。
双方都走的不快，会合之后，继续前行。
从邻近关口上的德文文字可以看出，已经进入施瓦本边界内。
布兰手中有骑士团职务文书，过关口时交出后，那哨官也不为难跟盘查，很快就放行。
布兰的目的是东施瓦本，那地方很靠近巴伐利亚，也是骑士团的城堡位置所在。
说是城堡，其实更像是山寨，残破不堪。
账册上的资料也不准，布兰如果真的想收回税收，基本做梦。
王女的城堡靠近中施瓦本的国都所在，要去东施瓦本会先经过，布兰会直接留在中施瓦本，派手下前去收税便可，收不到就自己贴，只要能谈成跟王族的婚姻就可。
083.幻觉
奎克家族用佛罗伦萨的力量压迫自己，那么自己就借更大的势力，把施瓦本也引进来。
……
“前面就是王女之城了，殿下。”
前去探路的斥候回来禀告。
“维斯塔‧霍亨索伦……”布兰念了几次。
四周都是空旷平原，没有遮蔽物，一座雄厚主城已经出现。
布兰脑海已准备好很多情话。
但是当靠近这座城堡时，诺大吊桥放下，出来迎接的却是坐在露天马车上的维斯塔。
维斯塔受伤了，从高处跌落，骨折严重，所以必须依靠工具行走。
在布兰准备娶她后，加大了书信往来，发了十多封信出去，每一封信都使这份情感升温。
文字化作涓涓细流，流入从没尝试过爱情的王女心中，滋润心灵。
有一日，王女依偎在窗台边，想着布兰的信件怎么不来，突然失神坠了出去。
草地松软，没有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
但也没法好那么快，维斯塔开始服用一种麻药(罂粟花奶)。
将罂粟花与其他带有香味的水果跟香草混合，当世作为贵族间一种治疗药品使用。
她也逼迫城堡之人，不可以外传此事，否则在布兰一进入施瓦本时，就会被黄毛王迁怒甚至拿下。
“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大碍，我终于等到你了，祖父，请您愿谅我无法对你施行礼节。”
维斯塔也看着霍华德，深深点头表示敬意。
“没事，孩子，愿天主保佑你。”
“你们快点把行李卸下，我已经准备好所有一切，让你跟你的仆人们休息。你之前写信告诉我的，我会派你帮你去那村庄收税的，你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的……”
维斯塔的眼中只有布兰。她一说完，许多仆人就上前帮忙。
阿兰王女在队列中一处不起眼角落，布兰让玛莲偷偷喂食她一种会晕醉的药，使她有气无力，便于控制。
时间一长，阿兰王女也猜到了什么，心中暗骂布兰是个混蛋。
但现在已经到了施瓦本，再过段日子，就能回去波西米亚了，心中便有不满，也要先忍着。
“我还不累，我跟你逛逛吧。”
布兰上了马车，维斯塔开心让车夫拉着两人，在她的领地行走。
黄毛王对这孙女很疼爱，这地带雨水充足，还引入水道，滋养田谷，领民的生活不算太差。
维斯塔的治理又很宽松仁慈，因此逃亡的农民几乎没有。
“你瞧，从这到这都是祖父给我的土地，你驾马奔驰的话，可以跑好一会呢，还有，我的属下只要拿出我的贵族领领旗，过施瓦本任何地方，都不用付关税。
我还有一处采石场跟一片森林，可以生产石料跟木材，以后可以用来盖建房子，再盖一间教堂，招揽很多神父来领地……再开采一处人工湖，我们可以跟我们的孩子上面玩乐……怎么了，你不开心嘛?”
谈论后代，维斯塔眉飞色舞，两人都还不到十七岁，但已是适婚男女了，可布兰没有说什么话，他有些失落。
这几个月来，布兰找人来疯狂练习德语，口语大有长进，已经能听及说出许多长句来。
“很好的提议，但是你先前给我那封信，告诉我舅父战败被抓，现在我十分担心，想起他安全，一时失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姨母已经派人去交涉了，不管赎金多少，我都会帮忙的，让姨父安全地回来。”
“嗯，你挺富裕的，以后我可以不用努力了。”布兰打趣道。
“祖父给我的赏赐，我从没挥霍，全都存了起来，以后我都给你，帮你复国!”
两人乘着马车，后面跟着四骑骑手保护，停在靠近城堡的一条溪流旁，布兰喊道停下。
接着又让所有骑手跟车夫转过脸去。
“怎么了?布兰?”
“如果有复国那一日，我为第七任威尼斯大公，你就是第七任‘公妃’。”
“公妃?”
“是的。”
语毕，布兰吻了维斯塔，并将她拥入怀中。
“你一定要娶我，布兰，不然我会死的。”
听见这句话，布兰心中一凛，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在外逛到太阳接近下山时，才回到城堡。
维斯塔一回到她的房中，马上喊人来。
“快给我那些药，好疼!”
“爵主，您不可以喝太多，那会成瘾的，容易产生幻觉，您最近不是常说会晕吗?”
“可是我的腿好疼啊，而且喝了之后，我的脸色会变得很精神，布兰也会更喜欢我的。你就慢慢减少份量吧。”
“好吧，那您慢点喝……”
维斯塔的私人医师把份量减少后，捣弄出一碗药，帮助治疗维斯塔的疼痛。
晚宴时，维斯塔盛装出席，她穿着天鹅绒做的华服，他给布兰跟霍华德也准备了一件。
霍华德推拒，但布兰一定要穿，因为这跟维斯塔的华服，是同款搭配。
“祖父，布兰，请你们品鉴，我们施瓦本的音乐。”
维斯塔喊来宫廷乐队，甚至还有她跟其他领主要来的乐师，演出美妙弦音。还有话剧表演。
菜肴上了二十多道还不见停，上百根巨大白蜡可以燃烧五小时以上。
这场招待，维斯塔可说耗费甚多。
“敬施瓦本，敬国王，敬我最爱的城堡主人……”
布兰端起酒杯，公开喊了一声。
吞饮麻药的维斯塔，双脚忘却疼痛，甚至还跟布兰挽着一起，简单跳了几步舞。
……
杜伦在一个角落，一边饮酒，一边用他看得懂的文字记录着眼前一切。
山谷中差点被吊死后，使他对权力的追求大为提高。
现今的爱尔兰分有五领(郡)。
他的家族跟亲友之势力，不过半郡。
大概可以凑出六百多人来。
这样的实力，放在大陆上，不值一提。
084.以心愚人
布兰的身份令杜伦想要巴结，并开始学习意大利语。
杜伦身边是坐着铁山，两人眼神交会时，杜伦点头，但铁山给出不屑眼神。
一个小偷，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并席。
最近他对殿下的抱怨日益增多。
身上的伤痕，是他对佣兵团付出忠诚的铁证。
卡罗尔教他拿剑后，他将剑术看成如同生命一样重要。
如今的卡罗尔也老了，体力开始下滑，甚至都不一定自己对手。
但是佣兵团依然不是自己说了算。
杰克抢了那个叫罗拉的女人，而德斯利，一个北非武士，有次自己还见到他向异神祷告，可禀告之后霍华德后，却没任何反应，这些事都很令其气恼。
从铁匠之子到今天的佣兵团高层，铁山不认为这是恩赐，而是自己拼杀出来的。
山林中那几年，他如同野兽一样生存，那想法也同野兽一般。
谁强谁主宰一切，并无感恩，弱肉抢食的思想。
他甚至开始觉着，他拿到的钱币太少，他见过布兰卖出去的纸张，甚至帮忙运送佛罗论萨的货物，一次几船。
一趟下来的利润就是自己几十年的俸禄……
凭什么?
“团长，喝酒。”
手下佣兵唤醒铁山。
他清醒了点，野心消散些，眼神飘向城堡女仆，想着等会找谁宠幸……
德斯利坐在铁山对面，他不知道铁山想法，要是知道，若是一同出任务，铁山遇到危险，他会一剑劈了铁山，再上报意外。
杰克想着妻子，只简单进食跟喝水。
阿兰王女没到场，玛莲同在一房监视她。
卡罗尔也没喝酒，他命令十位佣兵，保持警戒，一点酒都不能碰。
宴会场使人放松，也是暗杀最多的地方之一，无论身处多安全的地方都要有后手保护。
卡罗尔瞄准的目标是维斯塔，怀中藏有短剑，在维斯塔成为布兰的妻子，自己的女主人前，都是外人。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第一时间就会掀翻桌子，上前把施瓦本王女拿下。
……
布兰在城堡呆足四日。
每一天，他梳洗完毕后，就去见维斯塔，他表现出十足的爱意，去陪伴维斯塔，他相信情感是可以培养的。
眼下虽然不行，但也许有一天，两人能达到互相喜欢的境界。
布兰是有意为之，所以他一直保持清醒状态，而维斯塔不同，她的爱便如一团火焰，若不能燃烧下去，那就只有浇灭一途。
“以心愚人，必有反斥”。
布兰眼下却没想到这上面来……
……
按惯例，圣殿骑士团进入在各国的飞地时，也要找个时间去王室拜访。
但最好由人引领拜访。
有舅父这层关系，自然是由舅母艾米丽引荐。
布兰准备好所有礼物，带齐人马前往王廷。
珊瑚，祖母绿，红宝石，东方香草，地毯……这些贵族礼物添置了三份，一份给维斯塔，一份要给舅母，再一份给国王妻子。
本来维斯塔的伤势很严重，不能那么快走动，可是她听说布兰要去王都，甚至想找姨母帮助求亲时，怎么样她都要跟着一起去，于是她逼迫医师，调配大量的罂粟花奶当解疼药，使她能够走路，并且不会感觉疼痛。
但这样一来，维斯塔开始产生“幻觉”，心跳时常加剧，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想着先将婚事定下再说。
施瓦本王宫有四座大花园，舅母艾米丽居于第三座花园，那里属于王族之居所，不过没有国王情人在，她们居于第四座花园宫殿。
黄毛王看管的紧，第四花园连士兵都由女人担任。
布兰穿过多道中廊，人工湖。
到了第三花园时，两个小表弟也在。
“吾之兄弟。”
“兄长。”
骑士间的简单问候语，三人互相拥抱致意。
失去父亲的管教，两个少年没有太开心。
正刻苦练剑，希望早日长大成人。
艾米丽的引荐下，布兰得到拜访黄毛王德曼的机会。
“十子十子，王命不朽”。
星学者这段话，德曼已经完成了九成，目前已有九子九女。
这预言布兰不信
但自己身为穿越者，这种超自然力量，好像又有一定依据?
所有的男性护卫，都没得到许可可以进入，布兰独自进入御殿。
布兰进宫时，引起不小骚动。
他精心打伴，脸上涂了一点贵族之间爱用的白粉，使脸色更加白皙。
涂白粉是半岛北传的一种男子装扮。
在拜占庭，贵族军镇们则喜爱将眉毛染成粗黑。
布兰配上腰带，长靴，宝剑。
既有武人的英气，也有诗人的魅力。
他没穿骑士团的服饰，而是王女送给自己，一件染上剑与花图样的礼服，十分秀美。
随行在殿的宫中女官们睁大眼睛。
国王喜好，众臣有样学样。
见惯了粗鲁，满脸胡须的贵族后，布兰这种秀气贵族，很得女官的青睐。
德曼王的情人们，听说来了位英俊男子，也偷跑出来望一望这位华服少年。
德曼王很显老，六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七十，甚至说八十都不过份。
他只比布兰祖父年长几岁，却如差别一个世代。
施瓦本的王殿跟罗马教宗之城很不一样，这里充斥的武夫的气味。
墙壁绘画全都是关于战争的。
布兰扫了一眼，有一副应该是十字军东征的画面，描绘阿拔斯王朝投降，还有几副大概是邻国战争。
其中有一副画像，上面对抗白象军团，乃标榜国王伟业。
白象是天竺士兵，但二次十字军东征，没打到天竺去，所以这画像只是国王的自我吹嘘。
当德曼王珊珊来迟后。
“来自罗马，出身……”
布兰挺胸扬声，但总共就念了六个字，马上就被这粗嗓打断。
“让你说话了吗?”德曼王挑了挑眉毛，眼神带有轻蔑之意。
“并没有，陛下，没有，但我......”
“闭嘴。”
布兰心中一愣，跟说好的过场不同，舅母艾米丽已经告诉过自己，德曼只会简单询问几句，没说到会这样变化。
“小子，这里是施瓦本，不是罗马，也非佛罗伦萨，更不是前威尼斯公国。”
085.我是凯
德曼对布兰已经查的很清楚，骑士团督导官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威尼斯公国血脉，令他不太喜欢。
“你们这些威尼斯人，总喜欢施用计谋，还是失败的居多，也爱多嘴。当年东征，如果你们威尼斯的军队肯与我一起合流，攻克西奈半岛，而不是去依附必隆安的法军，今天，那块地方说的就是德语，意大利语。你们偏偏去说服其他领主，不与我一同。你的高祖父是半岛守护，你的祖父却什么都不是。”
这段历史，布兰不懂，不便插嘴。
“听说你擅长文学跟神学，也能使剑，还带领佣兵参与过领地战争，就是跟星辰佣兵团打的……”
殿中有翻译官在，所以即便这么长的句子，布兰也可以快速理解，并在说出意大利语转化
“是的，陛下，侥幸得胜，沾了佛罗伦萨的光。”
“最年轻的少年执政，叫阿尔贝是吧，你们查曼家族就是依附其下，既然你能使剑，我想见见你的实力。你的舅父亚冈是王国的勇士，你继承一半母血，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陛下想如何验证?”
若是单纯练武，布兰对这事倒是不怕，他日以继夜不敢懈怠，加上羽衣白龙之力，使他的身体能力开始加强，那夜跟山女共度一夜后，布兰发现他出剑的速度变快不少。
还有臂力也提高了一小部份。
可后遗症也上来了。
布兰最近欣赏异性的时间逐渐加长。
甚至有那么点冲动想在找个女人暖床。
“小子，你明天就来比武场吧。”
偶尔圣殿骑士团来人时，德曼王会如此招待。
世上不藏秘密，自己女儿艾米丽想把孙女维斯塔嫁给布兰的事，德曼自然清楚。
作为一国之王，他虽然固执专断，但在考虑亲族的婚配人选上，倒是挺理智的。
他知道自己疼爱这孙女，所以国中很多人都想娶维斯塔，既然如此，孙女的丈夫，就必须十分出色。
他是武人，评判标准，自然以武力优先。
“比武?”
“维斯塔是王国的一颗明珠，谁想把她捧在手心，自然要是最出色的勇士。”
王殿之内还有几位贵族在，听见这话，心中暗道国王终于要选定维斯塔的帐夫人选了。
“布兰?查曼，谨尊王命。”
成了比武招亲……
布兰出去时，望着天空几只雀鸟飞过，心中五味杂陈。
刚糊里糊涂的收到命令，于后日时刻，王宫外侧的草场，举行比剑训练。
太阳下山前，布兰必须离开第三座花园，在外侧给外臣住的居所留宿，避免给王族任何戴绿帽可能。
跟舅母解释了殿内情形，布兰由一位女官引领，带往居所。
中途这位女官不时跟布兰抛媚眼。
甚至在进入房间之后，简单介绍完，就将身上外衣退下。
“我今晚无事，也许我可以更好的让您了解。”
这是一位已婚女官，年纪稍大些，但保养得还不错。
就在最后一件薄衣要退下去，布兰喊了声，“请离开，女士。”
布兰把丢下的衣服重拿到女官身上。
女官要接时，故意滑了一下，整个人扑到布兰身上。
当代风气，十分开放。
这是宫中女官的一种习惯，其他宫廷也有。
但同样的布兰也不知道女官还有什么男人，也避免王室派来测试自己的。
最终布兰还是将这女官请了出去。
祖父一行没有获得许可进宫，住的地方，在更城堡更外侧的一排使节屋宅。
布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房中用过晚餐后，等待消化完毕，布兰练了一小会剑。
脱下外衣，强硬结实的肌肉表示出主人的刻苦训练。
隔日清晨，布兰起的很早。或者说被唤醒的。
有宫人来喊布兰，让他进入王宫温泉沐浴。
施瓦本王宫，从附近莱茵河分支河道引入泉水，并将罗马时代留下的浴场改建。
历代王族成员都很喜欢泡浴，德曼王也不例外。
泡完之后，布兰被引入王室的宴会厅。
早餐有诸多王族成员在，由于子女跟情人太多，只要受到一定重视者，才能入席。
还有几位重臣。
布兰出现时，被一位男子盯着。
甚至可说毫不避讳。
他大概只比布兰大几岁，但是留了很长的胡须，手臂上满是刺青。
眼珠的瞳孔是绿色的。
格拉纳家族的瓦隆?
舅母跟自己提过，想追求维斯塔的人中，此人算是最有力竞争者。
这一支维京后裔，如今是施瓦本的军事重臣。
各种战争，德曼王都要借重他们的力量。
国王与王妃是最后主角，总要最后出现。维斯塔也把祖母(王妃喊去)。
布兰列席的地方，跟舅母，两位表弟一起。
舅母还引荐了一位王族与自己认识，是德曼王早去长子的继承人。
“嗨，来自半岛的勇士。”
这人非常肥胖，说话时含胡不清，礼仪随便。
初次见面便跟布兰勾肩搭背的喊着。
“我是凯，王国未来的主人。你既然是姑母的亲人，在施瓦本，你犯了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你想要什么女人都行。”
凯说话时，这口水乱喷，布兰很无奈。
“殿下您好。”
这口音很重，布兰没听明白，便随便说了句话。
“凯，注意礼节，谁教你的，什么话都敢胡说。”
艾米丽听得懂，所以很不满凯这样说话。
“可是姑母，我看书说，贵族都喜欢女人，这行为是让他们更好地忠诚自己……”
“闭嘴。”
“是……”
凯还叹了口气，表示无奈。
艾米丽哼了一声。
外人看来，这种货色要是掌握施瓦本，总有一天也是个祸害，把王国拱手给人的祸害。
放眼望去，跟凯争夺王位，私生子扶正为第二次子的贾尔斯也在。
他的面貌跟德曼王年轻时很像，甚至都有一道粗旷剑眉。
贾尔斯沉默少言，但国王交代的任务，不论任何代价，他都会实现。
若不是他的生母是农女，血统太低，没人可以挑战他的王位。
格拉那家族也是支持次子的，所以依附两股势力的贵族，即便没被指定位置，也会分席而坐。
086.王冠之路
凯的位子靠近国王跟王妃，毕竟作为明面上的继承人，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
许多人包含宫女对他投以轻蔑眼神，但他不在意，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他只有十五岁，本该是个半大少年，但王室的残酷让他知道必须伪装自己。
七岁那样，母亲在自己面前被毒死，他就明白一件事，想活下只有成为王。
他讨厌肥胖，却故意吃的体态丰满，说话时本应该斯文条理，却故意口水乱喷。
在疼爱他的王室长辈面前，他装的跟小孩子一样，让他们认为自己好掌控，比如姑母艾米丽。
这样能给他自己省下很多麻烦，外人都认为只要艾米丽一倒，贾尔斯就会继承王位，接着凯就要成为苦行修士，每日诵经，放弃王位以保全性命。
因此针对他的特殊行为，几乎全用在了艾米丽身上。
姑母就曾经被毒杀过一次。
不停地灌入药水，才将那些恶心之物吐出来。
但凯可一点不心疼这位姑母，当初自己亲生母亲被毒死，他在姑母面前哭着求帮忙，得到的是一句冰冷又无情的话语，“欲承王冠，必受其重。”
欲承王冠，必受其重，这话他记一生。
既然如此，王位上的人都是绊脚石，加冕为王那一日，如果可以，艾米丽姑母也不太需要留在王宫了……
凯看着布兰，有些羡慕布兰的体格，精壮英气，他虽然体格肥胖，但是相对的力量也大，暗地里他也有偷偷练习一些保命的技巧，以便不时之需。
凯装的很成功，无论他看着谁，那人都不会感到危险。
但贾尔斯就不是这样，不说话时，态度威严如同王者一般。
可也因这样，很受施瓦本王妃讨厌。
不是自己血脉，装什么国王，反而这位憨厚的长孙时常逗自己开心，王妃也心属凯当王。
有野心的贵族也很自然属意这位软弱的王族。
在场的施瓦本贵族，心中各存着小心思，一直等到国王来时，打破沉默。
“陛下驾临……”
宫人大喊，众人起身致敬。
布兰第一次见到王妃，岁月虽然在其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但从其五官可以看出，王妃年轻时是位极美的女性。
维斯塔跟在王妃后面，还带上假发，穿着木高根，增添成熟女人的风韵。
眼上也涂了粉妆。
甚至胸前也许塞了点东西，看上去更加突出。
凯看着这位表姐，心中也惊讶了下。
脸上那些雀斑，淡化许多，确实好看很多。
他把眼神要看向布兰，猜测布兰真得会成为自己姐夫吗?
年轻便是最大的魅力，这样精心打扮，确实吸引人。
年轻贵族们很直接的欣赏。
瓦隆也看着目不转睛，但王女的眼神只有布兰一人。
他感觉的到，王女一颗芳心，都在那个卑劣的外邦人身上。
瓦隆得到的情报是，查曼家族在佛罗伦萨发动叛乱，杀害许多无辜之人，背弃盟友，甚至砍伐大量阿尔卑斯山的森林树木。
是个铜臭味十足的商人贵族。
布兰看见这热切目光后，把手放在自己心前，对维斯塔表示情谊。
两人在城堡的几日，布兰跟维斯塔有相当亲密的肢体接触，感情飞速进展。
当王在主位落倚后，宫仆把最最丰盛的几道肉菜端上来。
烤了一只全牛。
最肥嫩柔滑的部份已经先切割开。
热气直往上冒。
王族独坐一排，但是除了王妃与王后，其他王族身边，都会留点位置，以待等会国王喊过来陪坐。
“放开你们的肚皮，给我用力吃到吐为止。”
德曼王说完，就像一颗炸弹爆开来，气氛狂热起来。
最近进入施瓦本本国大节庆。
国中也不停巴伐利亚那样混乱，民生还过的去。
今日有几位地方伯爵也在场列席，都是施瓦本的实力派。
布兰没什么胃口，这种施瓦本菜肴，实在太油腻了。
“干杯!”
到处都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这些贵族们也很豪爽，吃的是肉汁喷溅，布兰很努力保持距离，手臂上也被喷了点。
需要拿布出来擦。
“布兰，你跟我一起去见父亲。”
姨母喊了声，布兰随即起身。
王座那一排，离的不算远，已经有几个贵族先过去敬酒了。
布兰拿起酒杯过去。
“父亲，再为您跟母亲介绍一次，来自半岛的布兰?查曼。”
“陛下。”布兰敬了杯酒。
“安静。”德曼喊了声，把场上所有目光都引过来。
“他就是屠龙者的后裔。”
“不对，亡国大公的后裔。”
“哈哈。”
没有来者是客这种事，在施瓦本宫廷，男人要有足够多的阳刚之气，像布兰这样，长的跟女人一样好看的男人，只能是男宠，很多贵族也爱好这口。
“有人嘲讽你，你应该如何?”德曼用德语靠近小声问了这句话，他想看布兰反应。
艾米丽听到了且眉头一紧，她昨日跟父亲又谈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又针对布兰。
王国想娶维斯塔的年轻男人挺多，如果把维斯塔许给瓦隆，那么就会让老二的实力越来越强。
自己不得不承认，德曼年迈的如同即将落山的红阳。
而老二跟那痴呆肥胖的长孙不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不停有人围在身边。
就让这些想娶王女的男人，斗的更凶狠些吧。
“你长的可真好看，孩子，靠近些，让我看详细一点。”
年迈王妃打起圆场，挥手让布兰过来，既便是德曼王，也要给这位陪伴自己数十年的王妃面子，场面安静下来。
“我年轻时也到过威尼斯求学过，见过你的祖父，那真是一段让人怀念的岁月……威尼斯人总是那斯文有礼……”
王妃的意大利语是宫廷贵族语言，不同于市井小民用的。
王妃问了些祖父的事，诸如身体好否之类。
布兰猜想不知王妃是否跟祖父有过“特殊关系”?
“祖母，布兰也读通很多教廷经典，可以指导我们礼仪弥萨，他还是宗座亲卫。”
维斯塔走了过来，宣誓她未来的丈夫，不是只会拿剑拼酒的武夫。
087.金手指-龙之力(1)
以往这种宴会，她并不特别喜爱，这次却不同。
她甚至故意挽起布兰的手。
人一旦被爱情感染，软弱者会变之强硬，吝啬者会改为慷慨。
一向不爱夺人目光的王女，此刻反常。
“爵主，既然是屠龙者后裔，想必剑术很出色，等会的对剑练习，可以欣赏了。”
瓦隆喝了一大口酒，也跟着家族长辈走了过来。
但他一说话，浓烈的酒气就让维斯塔有些不适。
身子还往后退了一分，这小动作粗心的瓦隆没注意。
他观察不到维斯塔的喜爱，除非是王室强迫，否则注定很难跟维斯塔在一起。
“初次见面，瓦隆?格拉那。”
对着伸出手的友好举动，布兰也伸手一握。
接触瞬间就发现不对。
瓦隆的手心粗糙，握力很强，那一瞬，瓦隆脸上青筋突然浮现，用了很强力气握住布兰手掌，要让这个女人般的骑士出丑。
这又是瓦隆一个在维斯塔面前出丑的举动。
以前保护维斯塔时，他就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讨厌的地方或者外邦贵族来搭讪。
他总是能握的对方发疼求饶。
他也告诉过维斯塔这事。
维斯塔作为少女到女人的过度期，对男女情事当然明白。
加上她已听到风声，瓦隆向祖父求婚了。
那眼前这举动，就如同之前那般，他要让布兰出丑。
“初次见面，布兰?查曼。”
布兰马上伸出手来。
先前可能不行，但感受白龙之力后，布兰对于“疼痛的反应”，减缓许多。
他的握力不及对方，但传来脑中的疼痛，走之极为缓慢，使他能面不改色，这么跟瓦隆对握。
瓦隆没感到布兰的力气很大，但是布兰面不改色，让他以为布兰保留实力，发现对方没有出丑举动，便放松收回。
德曼看见之后，喊了声，“够了，握手是女人的礼仪，等会对剑射弓，得胜者，我将赐给他‘王国宝珠’。”
这是一句双关语，宝珠可以说是财宝，但维斯塔婴孩时也被德曼王捧在手心上，称之为宝珠。
很显然这不是普通对剑，有选择王族新成员的意思。
环境太吵闹，布兰又吃了点，选择先退席，女官们引领去清洁之后，他到王殿中，男眷可许可活动的范围透透气。
维斯塔也在清洁之后跟了过来。
看着迎面来人，“你不跟长辈多说话吗?”布兰躺在一棵大树下问道。
树荫凉爽，雀鸟轻鸣，布兰甚至还有点想睡。
“我现在更想和你一起。”
维斯塔靠近也靠躺着，两人贴的很近。
说话同时，王女还拿出一袋“木乳香”。
那次见面知道布兰随身带着这东西减缓疼痛，她也令王室商人从爱琴海港口买了点回来。
“以后我们也在领地种植这种乳香树，你就可以想吃便吃了。”
“不行的，气候不同，栽种在施瓦本，就只是普通的树。”
“是吗?”
“很多人都想娶你，我看出来了。那个叫瓦隆的贵族，力气可真大。”
“你被弄疼了吗?”
维斯塔查看布兰手心时，有股柔风来袭，吹弄发丝，布兰伸出另一只手去拨维斯塔的刘海。
布兰伸手探往维斯塔腰间，两人的气息贴的很近。
维斯塔脸一红转脸过去，但浑身无力。
小脸又被布兰轻挪回来。
布兰打开袋子的木乳香，拿出一颗，开始咀嚼。
“跟我吃的口味有点不同，在爱琴海，这货品也分几种产地。这种类，应该是靠近君士坦丁堡的外海海岛……我挺想去一次君堡，见一下那地方，亲眼目睹爱琴海巨人，要是往东北走，有人告诉过我，那是牛羊马群，成千上万的黑海草场，你知道吗，有很多英雄领主都在那。奥斯曼之虎，草原女汗，马扎尔屠夫，往东南方走，有东境的麻疯王，阿拔斯的太流士，更远天竺的白象王……这世界无比辽阔……”
“那我……买错了……”维斯塔脸色越发红润，语气很轻。
这种疆域大事，不关女人的事，她每个人都不懂，可这回答让布兰觉得可爱。
“你试试我的。”布兰也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木乳香。。
他并作势去喂维斯塔，后者张口同时，布兰放入接着将维斯塔的嘴“封住”。
良久，两人分开，四目相对，维斯塔靠在布兰胸前。
“你要是不娶我，我会死的。”
再度听见这话，布兰本想回说，“直至死亡分离我们。”
但心中升起股不好的直觉，终究没有说出口……
也许自己做错了?
烦闷心情，久久不能散去……
……
今日气候凉爽，即便中午，也不炎热，准备台已经全都架好。
要比剑的有地方来的年轻骑士，王庭贵族，跟布兰这个外邦人。
女眷不多，都是女官跟王族。
没有平民观众，因此诺大草场特别空阔。
如果比骑士马斗的话，受伤率太高，因此不用这种考校测验骑士，真要比，最多会比骑射。
这是从东方传来的比武训练之一。
这个草场有三条赛道，一座两楼高的绿色看台，看台背阳，热气根本传不过来。
选手们怎么测验，全看德曼王心意。
他可以心血来潮，就直接让参赛者，射一下午的箭，甚至空手搏斗也行。
奖励也看国王心情，可以是黄金，女官，甚至大方给出一座村庄领地。
但这种地方大多处于边界，时常更换王旗，你想拿回来土地统治权，甚至要自己凑钱去打。
布兰算了一下，加上自己共有八位年轻或者不算老的选手。
也不一定全都是要娶维斯塔的，有的大概只是凑人数。
每人身后都有一面家族旗徽，布兰代表的是圣殿骑士督导官，用的为光明十字旗。
瓦隆跟布兰并肩而立，比布兰高一个头。
“小子，我会捏碎你的身体，如果你害怕，那就放弃维斯塔，你是意大利人，与我们施瓦本人天生就不一样。”
布兰听见这句话，“你试试。”
……
德曼王想了会，决定出比斗方式--先来一轮“对剑”。
对剑不一定用剑，武器防具任人挑选。
在中间赛道一对一。
地上硬石先清理开，剩下一些小碎石并不碍事。
------
本章作者的话有留言，请看。
088. 金手指-快剑流(2)
“让我们为圣殿骑士鼓掌。”
有位选手这么起哄，很明显他要看布兰实力，把布兰第一位推上看台。
我愿意来当圣殿骑士的对手。
也有人自告奋勇。
接着看台观众拍起掌声。
布兰便第一轮上场，面对的也是一位挑选长剑的剑手。
前置准备时，舅母艾米丽过来。
“沼泽的乌勒是这人的名字，十二岁就成为领地骑士，属于我们敌对派，支持私生子，剑术出色，你可以吗?”
顾名思义，这人的领地处于沼泽之中。
但要没什么特别可传扬的美事，就以此为外号。
对手身形跟布兰差不多，身材还算英挺，不是那种笨重的贵族。
“应该可以。”
“应该?你小心点。”
除非天生体格特殊，如铁山，卡罗尔这种，或者得到“特殊能力”洗礼，及拿有类似英雄五剑这种圣器，不然受限身体机能，应该不会太强。
这是布兰猜测对方的实力。
而对方也猜布兰这种身体，看上去虽不瘦弱，但也不强壮，应该很好拿下。
用的剑都是场中所佩。
乌勒先选了把一米二左右的黑柄十字剑。
拿在手中，他先用单手花式头上旋了一圈，剑在手上，欲脱未脱，秀了一下后，又拿了一把更短一些的剑。
双剑流?!
听闻国王要许配维斯塔之后，乌勒在几个月前就疯狂练剑。
都是同一派系，凭什么王女只能给瓦隆呢，用一句施瓦本谚语来说，今日他要发扬他的名声到万里之外—扬名立万。
光明教剑典十字杀剑中，有记载这种剑法。
这种剑法用长短剑搭配，如果长剑缠在一启，可以瞬间用短剑突刺。
不过这种打法很吃双手配合。
头脑也要反应快来。
不巧，布兰前世是个左撇子，这一世也练右手。
婴儿时就有成人记忆的他，两手都开始拿笔，双臂反应速度十分趋近。
所以这种剑法布兰也会。
于是布兰左手拿了一把较长些的剑，挥动体验手感后，右手也拿了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这外邦人也是双剑流?
看看在说。
德曼也起了好奇心。
乌勒愣了会，对手也是?
但又见布兰把两把短剑放下，挑了把近一米三的，剑身更厚重些的骑士剑。心中升起喜悦。
“希望您手下留情，圣殿骑士。”乌勒说起客套话。
布兰点头但没说话，一直深呼吸调整体内的白龙之力。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用人教自己便能感应并且施放，就如同刚出生的鸭子，一入水就会游泳那样。
双臂开始发力，这剑又轻了些。
白龙之力给自己目前的正作用为，疼感减少，集中时力气增强三到五成，反应速度大概提高了两到三成。
不知道最终能进步多少。
再加上一股“龙之威压”，他会令对手单打独斗时，处于气势上的被压制。
掌握先手开局的优局。
尚格大公当年用了七百人去围剿，被歼灭六百人才抓到这头白龙。
得到这件白龙吐出的羽衣后，穿戴身上，炼化了五成力量。
霍华德身体太虚，所以并无触发过龙之力。
布兰则触发剩下五成。
目前已有两成半左右的龙之力被其吞收。
若把当世勇者拿来对比，目前已知，只有完全掌握黑龙之力的帖木儿可以无惧布兰这种王者气势，并反压一头……
不过等到布兰完全炼化，把七星剑以光石触发到最大威能，发挥十足的星火之力，是不惧鞑靼之龙的。
……
两人准备就绪后，德曼王喊了声，两人便靠近聆听王训。
“乌勒，你赢了，就把你的破领地换到其他地方，至于你，布兰，你赢了，就由王室负责你来此的任务。”
“感谢陛下(感谢陛下。)。
两人身上只穿着黑软甲，黄护膝，轻铜盔，这样打其实很危险。
“王者不犯险”，即便布兰得到龙之力，但若不是情势所迫，他不会去比。
乌勒则是一心想赢，跟布兰点头之后，马上摆出中段剑势，长剑架于眉前，短剑护在腰间，身子稍弯。
手上的长剑又转了一次。
“花里胡哨的，一剑把你轰烂。”
龙之力一上来，杀戮之心大增。
布兰一直没分神，手臂上的龙之力已经完全续好--澎湃愈发。
他把长剑剑尖顶在地面泥土之上。
一边走，剑尖一面铲动泥土。
双方差距还有几十公尺。
双剑流乌勒慢慢靠近，布兰则是越走越快，地面上的剑尖碰到小碎石发出他自己可听见的摩擦声。
三十五步……二十五步……十步!
仅剩十步时布兰停下，这距离在双剑对程之内，打起来很舒服。
且布兰把脚步停了，力道想必会松些开些。
乌勒嘶喊一声，两把剑一前一后，就像公牛顶刺那样，突了过来。
剑术争斗要么胜负就在一瞬，要么开始缠斗，直至有方气空。
“啊!”
台上的维斯塔的心都快跳出来，她握紧手上十字架祷告……
太慢了!
布兰眼神一凛，布满血丝，白龙之力让他血气沸腾。
本能地直接挥动一道杀剑。
这一剑快亦重。
跟乌勒的长剑撞在一起，长剑直接喷飞。
“啊!”
惊呼声来自四面八方，众人没想到这么快，布兰的臂力如此之强。
“哇!这小子!”
凯挑了个清楚的位置，看的真切，他没想到，布兰这么能打，脑中飞快想着要怎么对布兰示好，收为己用。
同时放在怀中的手，也握紧。
都是贵族，谁不想被万千呼拥，草场纵横，而要示弱于人呢……
艾米丽看见维斯塔的神情，拍拍她的肩，并把她的手心打开，只见维斯塔的手心刚才捏紧十字架，已经泛红成印。
……
长克短，重克轻，现在乌勒没有表演的余地了。
布兰再踏出一大步，又是一剑砍劈，乌勒双手握住短剑以半长剑身去顶，重力震的他虎口发麻。
先手已失，他目光瞥过的上长剑，一瞬间想跑过去捡，但布兰不给机会，追着他打。
但也有个问题，布兰血气一沸腾，明明可以消耗战赢的话，也不会采用，因他要把龙之力给整个散掉，心情才会平复。
088. 金手指-法帝杀剑(3)
碰!碰!
武器对撞声不时发起，乌勒甚至被追的跌倒地上，情急之中，手抓了把泥土，朝上一喷，天女散花，布兰双眼紧闭，无视之中挥出一剑，避免有人杀近。
躲过杀招。
乌勒马上翻滚起来，不然也不用打了。
布兰从开始到现在一步都没后侧过，直线赛道上把对方追到了赛场线最后。
乌勒双手已经抗的发软。
现在从两人的眼神已经可以看出最后的胜利者。
一人无所畏惧。
一人浑身难受。
布兰的最后一剑即将落下时……
布兰突然停住--龙之力散光了!
乌勒看见布兰停手，但敢动吗?不敢动!
两人同时石化!
布兰眼神盯着乌勒，乌勒也不敢上，那架剑姿势一分都没偏开。
不过这场面在外人看来，有点布兰给本地贵族面子，收了一手，不然这追打的乌勒太难看了。
能打，英俊，前途光明……布兰的价值在众人眼中提高很多。
十秒左右，布兰调气完毕。
狂轰猛炸的攻势接不上，布兰换上另一种打法，他如同该才拿起短剑秀舞的乌勒那样。
用手将剑旋了一圈，接着左足跨出一步，刺出一剑。
笔直的如一根针般，一点偏移都没有，直接顶在乌勒脖子前几步
他的骑士剑长，会更快贴近对手身体。
卡罗尔说过，力弱者也可胜力强者，只要发挥好每一下的力量使用，没有过多浪费，且全身协调。
布兰自幼的武术训练中，有一招就是，放个木人靶子，保持一段距离，接着踩步出剑，这一剑看要瞄准那部位，力量停下时，就要刚好到那。
“卡罗尔，你反复练习，千锤万锻，有一日，你便能指哪刺哪，毫不浪费力量，遇到再强的对手，都要害怕你的剑术跟体力……”
这是当年二次东征，同为一帐内，法帝必隆安亲手教导卡罗尔的杀剑，也传至布兰手上。
看到这一剑，德曼很欣赏，马上鼓起掌来。
潮水掌声此起彼落。
“我输了……”
乌勒十分佩服，确实不够对手厉害。
他的王族之梦，就此落幕。
就这样被打败，接着回到领地终老一生了?
想起那块什么都长不出来的领地，家上父兄时代留下的庞大债务，乌勒看着天生飞过的雀鸟，羡慕想飞去哪就去哪，多么自由自在。
贵族欠债也是要还的，如果是欠王室会被收回领地，会者领地权利被支配。
积欠商人者，那商人会还是会将债务卖给王室，乌勒一样下场。
布兰脱下头盔，给乌勒一个点头礼仪。
布兰本人也十分惊讶，龙之力一发动，那力道之强，他曾对扈从测试过，简直是碾压。
乌勒两手分力，第一下自己重剑砍劈，只是喷飞其长剑，后面乌勒双手持短剑，一连七剑，全部抗住布兰的重剑，真是高手，可不比铁山差，如果能收为己用……
如今每见到一位人才，布兰总想着驱使来为自己效力。
乌勒也准备投靠新主人了，他的领地在债务已经过期两个月，积欠的是格拉那家族，虽属同派，但这些本来粗鲁的维京人很好地染上商人性格，一个子都不能少。
加上利息，至少要到五十岁，乌勒才可以拿回收税权。
“阁下，对剑结束，我可以请你喝杯酒?”
“嗯?”
布兰心想，既然要成为施瓦本人，多认识几位勇士总是好的。
可听在乌勒眼里，意思不同，这是不是说自己也可以投靠艾米丽一派?
艾米丽可比格拉那家族大方多了，自己投靠后者，完全是因债务问题，以及自己的领地被格拉那家族包裹住，不依附其下都不行。
“乐意之至。”
起身经过布兰身边时，乌勒脱口而出。
……
瓦隆看了这场比武，把布兰的危险性提高到最大。
乌勒的实力自己清楚，布兰完全在力气上碾压，那自己还要不要采取以力博力的方法呢?
布兰下台后，先行休息会。
舅母所生的两个小表弟来找自己。
那眼神看的出来，对布兰满是仰慕。
“兄长，你太利害了，刚刚那重击，就像一头发怒的战熊。”
“不对，是一头狮子。”
“只是运气好，我们接着看比剑吧。”
布兰拍了拍这两位小表弟的肩膀，心神也回到赛场。
瓦隆的对手是位丧妻男爵，三十来岁，实力跟体力都比不上瓦隆，但因为是支持艾米丽一派的，怎么也要撑几回。
五回之后这男爵发现对方越打越狠，怕伤到自己便果断认输了。
瓦隆用的也是重剑，像刚刚布兰那样，一顿横扫过去拿下胜利。
第三轮的对手势均力敌，却也最无聊，两人都不出剑，比谁有耐心，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这样的打法只有高手才欣赏的来。
得胜者的名字，布兰听不懂，加上判断没有危险，也不去在意。
败者直接淘汰，布兰之后三轮对完，让他约共休息一小时左右。
第五轮又轮到布兰。
这个对手是刚才第三轮那位，不停试探对手的剑手。
他叫南律丁?艾芬。
这名字跟姓氏很特别，是德语语音译过来，属于格拉那家族的分支。
所也这人也是维京后裔。
南律丁脚步身法很轻快，用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如同一位刺客，剑是自带的轻薄长剑，跟之前的布兰一个路数。
大概还可以再用一次龙之力，但一来对身体破坏太大，二来考虑还要到阵瓦隆那个重剑手。
布兰决定保留实力。
布兰看了看准备的武器，想着怎么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候，这位剑手看了看格拉纳家族跟二王子一眼，发出暗号后，接着对国王发言。
“陛下，请容许我提个问题。”
“说吧，不动的南律丁，但你问了之后，等会可要动点。”德曼打趣道。
“不动”，极为特别的称乎，他曾经在比武时，跟对手互看二十多分钟，直至对手忍不住，他在后发制人。
“是不是场上有的武器，我都可以挑用?”
“随便拿。”德曼不假思索。
“谨遵王命。”
黄毛王说完，南律丁在枪弓盾锤斧……挑了把软硬适中的弓，并再拿一把中型剑配着，又取了三发箭弩准备把布兰射穿。
089. 金手指-弓骑士(4)
还有这种打法?!
一般来说，骑士贵族爱剑胜过弓，一对一时，可没人拿弓去对剑的。
“南律丁，你是不是太过份了。”艾米丽出言反对。
但是有格拉那家族的人出言，“既然陛下说了，那布兰也可以选择这样的武器，也算公平。”
南律丁其实弓术比剑术好，他学过北境英格兰的长弓术连发。
这是一种很强悍的连发箭术。
连续射出三箭者，会被授予“弓武者”或者又名“弓骑士”此荣誉称号。
南律丁骑术不好。
而一般比弓术的话，在施瓦本多是骑射，毕竟施瓦本也有“羽马”跟本地马，骑手众多。
可一上马他就晕，若比平地弓术，又不是贵族主流，所以这弓术倒是没有太多表现机会。
眼下他这么要求，可说把自身优势散发最大。
“布兰阁下，您同意吗?”格拉那家族的人出言询问，布兰要嘛不同意示弱，要嘛同意，但也落入被动，毕竟对手敢这么玩，肯定有准备。
浏览一次看台武器后，布兰挑了一柄长枪跟比刚刚那把十字剑还轻点的长剑。
“哈哈，前所未见的对剑赛，太有趣了，‘弓剑双开’对抗‘枪剑并发’。”德曼王大笑。
对手也是古怪的搭配，不过南律丁不怕，名为不动--他的耐心很好，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连发三箭，只要把距离拉开，对手的长枪无用武之地。
而自己只要射中对手一箭，就必定能赢。
“祖父!哪有人用剑弓出赛的，不公平!”
心疼布兰，维斯塔要终止比赛，但是德曼让他闭嘴，并让宫人拉住她，不让她下场。
“布兰别比，别比……”
这声音隐约布兰可听见，但是布兰不为所动。
运龙之力时，不愿太分神，不然这力量一旦窜散开，会反扑自己的。
“陛下，是不是不太好?”王妃也劝了声。
德曼王也不为所动。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教自己。
……
艾米丽一派加入争论时，她又派人来告诉布兰，对手以弓术闻名，到过北境，曾入英格兰长弓卫队任职过一年。
听到这布兰大概懂了，最近救下的爱尔兰羊毛主杜伦，介绍过北境的常备军部队。
英格兰长腿威廉旗下，有一支三百人的精锐长弓，守卫首都伦敦。
看来南律丁也是不逊于乌勒的高手。
“都给我闭嘴，打!”
德曼王嫌烦，挥手让所有人住口。
“这帮施瓦本混蛋……有一天，吾若为王，也办个比武大赛，规则随吾心意……”
布兰心中念了几声，无所惧而上前。
“本轮比赛，不动的南律丁对上快剑布兰。”
司仪介绍，刚刚那精彩的比剑，布兰得到临时外号--快剑。
……
选手两人对视，布兰眼睛直直望着对方眼睛方向，保持视角对上。
左手催动龙之力，盔甲之下，手臂血筋浮现。
已准备给对手一枪，不过这样一来，等下左手可能会废，对阵瓦隆只剩右手之力。
“这种距离，长枪刺不到的，南律丁会弓术三连射，看来布兰挨不到跟我对阵了。”
瓦隆心中暗猜。
虽然有窃喜，但也有一点失落，毕竟作为维京武士，用这么多方法去阻挡布兰，而不是真刀真枪的对斗，实在有点软弱，但他绝不能失去维斯塔……
……
“阁下，您先请。”
南律丁看上去很大方，实则不然。
布兰怎么先请，南律丁上了赛道，故意把身子往后拉，形成我能射你，你却刺不中我的距离。
只要布兰往前冲刺，对手立马架弓连发，南律丁只拿三箭，因为长弓术连发的精髓在于臂力，南律丁能做到六秒三箭，这已是他的极限，所以也只拿三箭，留点力气，射不时，改换成剑手作战。
布兰这次又把长枪枪刺拖在地上，像刚才那样走过去。
观众无不惊讶，又是这打法，可是对方又不可能让你平白走过去，拿弓身去抗你的长枪?
说了对方先请，但布兰拉近距离在弓术射程内之后，不动者准备动了。
十发七中，八中，九中……
两人距离逼到最近，准心最强，同时也对自己可能产生危险的位置后。
南律丁忍不住了，他升弓的手法很特别，抬弓瞬间，全身部位都协调而动，双足立稳，双臂平张，眼神居前。
眼睛不用看，就快取飞箭，架于弓前。
但!
情况突变，南律丁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眼前的布兰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头野兽，还是驰骋天穹的飞兽。
一头恶狠凶兽，朝着自己咆哮时，是人都可能心神动摇，或多或少罢了。
龙之威压压住南律丁这瞬间。
布兰运气升枪，把手中的长枪直接射出去!
南律丁虽然气势被压了一下，但身体本能地摆出引弓姿势。
但用维京语粗口来说--这枪太他妈快了!
人是有趋利避害之本能的，手碰到热物回缩，听到爆炸声响会蹲。
脑中升起危险想法，逼迫身体修正位置，使南律丁又把弓姿停下，侧身去避开这枪。
连拉两弓，连让两弓，布兰的身位已经杀到眼前。
战士一般的力气，刺客一般的速度，令人惊艳!
“干!”
南律丁心中爆出粗口壮胆，第三弓一定要出去
弓武三击之上，还有一种境界叫--弓武齐发。
就是拉一次弓引三把箭，一齐飞出。
但这样出箭要慢一点。
但可惜了，这次南律丁又判断错误，要是他用弓武三击，布兰说不定还要避开，但你一次同发三箭，这箭是会散发距离的，布兰只要挡住眼前的这一箭就行。
且布兰也没打算避开了，正所谓--勇者无惧，听我怒吼!
距离不够，长剑突不到，那就再来一次飞射!
这次距离比较近，布兰把剑再换到左手，残余的龙之力从左手发出，一滴不剩，直接将长剑喷发出去。
两人直视对方眉心要害，射的位置都是一样，竟然发生了剑箭互撞，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特画面。
但怒剑体积大，一定撞过飞箭，这剑透过箭之后直接砸往南律丁身上，他本能用弓身去拨挡时。
一道人影飞窜到来，朝南律丁给了一拳。
090. 金手指-不死鸟(5)
南律丁也是刺客体格，直面被来了这么一拳，有点架不住往后倒。
可布兰也不是真正战士，靠着技能威力，每打敌一拳，自己的过度消耗的手臂，发出骨头错位的咔擦声。
没东西丢了，所以布兰只能硬上，南律丁格挡之时，乱舞将硬弓撞到布兰背上，布兰忍疼拉住对手的腰，接着将脚一扫，使出角斗技，把他整个人掀翻。
谁先落地，胜负就出。
不动者先倒，头脑一晃，眼冒金星，再反应过来时，他身上的剑已经被布兰抽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我……服气!”
吐了一口长叹，南律丁认输，但其实外人没有听到。
这里他打算投机，只要布兰松懈他马上反扑。
说完之后，见布兰没有动静，南律丁慢慢起身，只要让他起来，他就马上反扑。
但是布兰很谨慎的将剑往前顶。
“给我躺下。”
“我输了……”
南律丁又将背跟泥土靠在一起，这次真的无法再起。
布兰再拿一胜。
“这不公平，哪有怎么离谱的打法，不符合骑士对剑，我提议……”
有个不长眼的小骑士，想出风头，对着布兰叫唤。
布兰这时候的战意可还没消失，头也没看，闻声直接把手中长剑再度射出。
虽然力道不够，中途掉落，但那骑士可被吓的不轻。
“这剑，滑了!”
布兰冷眼看着所有的人，他是外邦人，跟这些施瓦本人格格不入，莫名其妙的怒意袭来，久久而不能散。
“天才。”
德曼给下了一记评语。
瓦隆十七岁时，也得到评语，但不过是出色罢了。
布兰对德曼王夫妇行了礼仪后，走出赛道。
“布兰!”
对剑结束，也没人拦住了，维斯塔马上冲过来，扶着布兰。
“王女看来爱的是这人。”
“瓦隆赢不了的，这外邦人可太能打了!”
家族的长辈这么判断，于是--他们决定终止这赛事。
……
“看台周边也有营帐，布兰挑了一个空荡的进入，维斯塔亦步亦趋跟着。
瓦隆眼中的妒忌之火，都快喷出来。
他想过去，却被眼神维斯塔制止。
“这剑滑了”……也没人再敢说些什么。
……
“布兰你别比了。”
布帐之内，看着布兰脸色铁青，维斯塔知道不好，眼泪往下掉。
打上头了，左手暂时废了，只剩余右手的话，怎么去战瓦隆呢。
这些施瓦本人，个个都这么能打，真头疼。
男人间的拼斗，可不能退缩，打就要赢。
自己自幼刻苦训练，本以为怎么也属于优秀的剑士了，没想到一场对剑，打的怎么吃力。
其实是布兰低估了自己，遇到的两位对手，已经是国中好手了。
“别比了!”
“没事的。”
布兰本想伸出手去拨弄维斯塔眼泪，但左手就像灌注水泥一样，硬重的抬不起来。
只能拿出随身带的手帕用右手去擦。
“你别哭了，妆都掉了。”
“那你别比了。”
维斯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手帕擦拭布兰身上的尘土。
“我身上脏。”
“一点不脏。”
毕竟众目睽睽，可不能让王女跟外邦人独居太久，几分钟时间，就有女官进来，说王妃跟王请爵主出去，且这是强制性的。
维斯塔走后，布兰试着再催动一次龙之力，这次麻烦大了，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吐了出来。
如此一来可好，连右手都开始抖……
布兰本体只是比普通人更优秀点的体格，没有特殊躯体，也只是一般路径触发龙之力。
帖木儿是龙血淬体，合二为一，己血已成龙血，所以一般状态下根本不用触发，而布兰尚要，一但帖木儿如同布兰这样凝神触发，威力强横无匹!
或者布兰再找到一条龙，比如绿龙，到时身拥双龙之力，一主攻一主回复，那可就……
进入罗马之后，布兰也在经典藏书室上，见到过黑暗时代的一些奇幻生物图鉴。
这是因为当年穿越者建造的大天文台跟磁场，引发的生物异变。
不过没人知晓这种科学原因，所以这些奇幻生物被归类于天国神物，或者地狱暗黑生物。
北欧出现过独角兽，此兽怀有雷霆之力，曾经繁衍开来，外形类马，头顶有角。
这角可以引发雷霆之力，但不是太强，最多只能一次电毙两三人，也透不过一些坚硬钢铁盔甲。
曾经繁衍数十只，后来灭绝，只于零星记录出现，传闻躲在北寒之地。
中欧有不少奇幻生物，最强大者是白龙，被尚格大公抓捕。
吐出的龙麟战甲目前被布兰所穿，蕴藏的龙之力也被吸收中。
东欧则是不死鸟，这鸟传闻躲藏火山之内。
曾出没在波西米亚跟波兰境内火山。
每几年才会出现，当该鸟从天穹飞过时，会形成一片火烧云。
波西米亚是布兰要带回阿兰王女的地方，布兰此刻突然想到这头生物。
此兽也被称为“火神”!
因为也同红龙一样能喷火。
传说之所以称为不死鸟，乃因这鸟不被一击致命，就能找到有火或者热源的地方修养。
其他诸如蓝龙，绿龙，黑龙等生物，分布各处。
绿龙虽名为龙却不能飞，体型很小，奇幻兽典上的记载，其形如犬，其鼻如猪，其其尾如狐。
绿龙出现在哪，那块地方的土地就会得到滋养，农作害虫也会避开，因为绿龙喜吃虫物，一天就能吃上几千上万只。
蓝龙也是受欢迎的吉祥兽，藏于海中，跟海豚长相十分相似，奇幻图舰上的画像记载，其有极长触须。
甚至会引导迷茫的船只，前往风平浪静之处。
早期偶尔出没靠岸地带。
但曾有领主想去抓捕，所以蓝龙影子已经不见多年。
但听闻曾在地中海出现过。
天竺，黑海，等地也有特别野兽，不过布兰这辈子大概很难见到了……
除非十字军能再来次东征大圣战，打往东去。
……
喝了点水，体内沸腾的火气降温不下，却没有出一点汗，这种热源在体内的感受，十分难过。
但时间已经逼近了，有人来催过两次。
091.中止
帐蓬外也响起不少欢呼声，喝彩胜利者。
毫无悬念，布兰出去后看见的唯一选手就是瓦隆。
两人都胜两轮，第三轮对剑分出高下。
当布兰现身后，场面再度安静。
怎么打还是没头绪。
现在他的头十分晕，布兰光是走路都是强硬坚持住，甚至怕会不会突然晕倒。
刚才瓦隆的家族长辈，去劝德曼王终止，但国王没有这意思，他还没看过瘾呢。
他的身体老化许多，能比剑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几乎不放看观看打斗的机会。
瓦隆本人也不愿。
他也想试试布兰的实力。
或许布兰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但天才有两种，一种乃先天而成。
另一种是后天努力的。
瓦隆自信自己属于后天努力的天才。
光把他的胸甲摊开，上面就有训练伤，或者战伤十一条。
双臂上各有四条。
十九岁的年纪，就伤重三次。
把维京先人勇士加上去比，也找不出如此努力训练者。
他是上过战场的真勇士，很难被吓倒。
瓦隆挑了一柄维京砍剑，一用手掌抓住的小圆盾。
这种砍剑很锋利，缺点是容易碎裂，是早期维京人标准配备。
他拿起武器后，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布兰感觉对手像是一块铁，厚的没有一点破口可以穿入。
面对卡罗尔时，布兰每次都有这种感觉。
而布兰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为了多争取时休息，布兰故意在挑选武器时放慢动作。
这次换他拿起了弓，但不开弦。
“既然是对剑，就选剑吧。”
瓦隆的长辈出言提议，他们害怕布兰又像刚刚那样，出一些怪招。
布兰放下，又拿起一柄枪，但枪太重，之后换上一把轻斧。
拖的不能再拖，德曼王出声时，布兰选了两把剑。
双剑流对剑盾合一。
左手拿着长剑，一样如同前两场，把剑尖指向地上拖着，但也只剩下这点力气，抬不上了。
右手那记短剑一扬下垂，还差些就垂到地面。
布兰慢慢地走向瓦隆。
靠近二十多步前停下。
但见瓦隆没有一点影响，表示龙之威压成了猫之威压了……
左手废了，右手在抖，头晕冒汗……
布兰想了想，看往台上，开口对国王说道，“我在罗马也曾闻过格拉那家族所出的维京勇士大名，我来施瓦本为了履行职务，刚才伤了两人，现在希望与瓦隆来场友谊较量便可。”
毕竟德曼王也没明说，胜利者就能成为维斯塔丈夫。
打不赢的比赛，就不能硬上。
布兰的态度变得轻松随和，瓦隆不解道，“什么叫友谊较量。”
“真剑对比，总是会使人受伤，我也拿一剑一盾，剑改成木剑吧，谁刺中对方者要害便得胜。如何?”
这是骑士训练打法，要不是布兰先前露了两手，肯定会被人认为示弱。
打木剑的话，目前双脚没事，还算可以走动，自己身上有穿轻薄无比的白龙羽衣。
木剑伤不了自己的。
把距离拉近，用上半身去挡，接着发出至快一刺，哪怕没力量，却只要打中对手的心，首等重要部位就赢。
这个提议瓦隆不愿，他的长辈们倒是很同意。
就算输了，也不会对瓦隆有伤害。
布兰眼见要成，瓦隆却还恨道刚才布兰跟王女一起进入布帘之中，开口说，“来自罗马的骑士，屠龙者血裔，难道你怕了维京人的剑吗!”
怕了?
布兰还能说什么呢，他重新拿起一把剑，放下圆盾，改采双剑流。
与此同时，看台上的德曼王却收到一封急件，信使说邻国巴伐利亚有变。
当黄毛王听完报告后，脸色凝重。
……
赛场之内，布兰也拖延不住了!
见对手迟迟未动，瓦隆终于出手。
他小跨步靠前，身子压低，缩减身体面积，这样可以更好挡下攻击。
“吼!”
布兰吃奶的力气都用上，那长剑再度飞滑出去……
瓦隆也怕这玩意，先让了一手，极速后退，但见这剑丢飞落地，确定布兰没有后手阿，瓦隆冷静了会马上跨步出剑。
这剑速度布兰看的清，但身体已经跟不上。
布兰后退数步，“我……”
“给我停下!”
声音来得及时，布兰已经气空力尽，看着这剑朝自己挥出，投降差点喊出声来。
瓦隆被命令惯了，身体机械反应，王的话语让他在一瞬间停下攻击。
当然--他心中也没谱，布兰不动，但右手可还有把剑，谁晓得会不会突然上砍。
对手每一个动作都不能轻忽，这是战场上学来的经验。
对待兔子般对手，也要以猛虎般的姿态。
……
“终止对剑，所有贵族……前往王殿!”
“陛下?”
王妃看国王脸色有变，但多年的夫妻生活，她知道，这不是担心的神情，而是隐藏着一种想干什么大事的兴奋之情。
“大事。”
德曼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离去。
……
“你不去王庭开会吗?”布兰提醒已经结束，瓦隆可以放弃战斗姿势了。
布兰现在光是站着，都很吃力。
“前两场你很出色，但你现在表现的很畏惧我。”瓦隆离去前道。
“王开口救了你，不然你再没机会拿剑了。”布兰也放了句狠话。
反正仇怨已结，也不用客气。
“这一仗先放着，过几日我一定让你见识维京勇武。”
国王一走，维斯塔马上冲过来。
现在众人都知道，王女喜欢这个外邦人。
瓦隆想言又止，只道，“爵主，您知道我的心意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布兰也不会伤害我的，瓦隆。”
“可他连德语都说不流利……他”
瓦隆突然说不出话，象头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离去。
维斯塔怕瓦隆回心转意回来动手，拉着布兰就走。
布兰顺势环住维斯塔的腰，耳边轻语道，“我头晕的毛病又犯了，快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德曼王走的火急，维斯塔便把布兰带回他的房间休息。
“你要吃木乳香吗?”
“布兰你听见了吗?”
安稳放松的环境，布兰好累好累。
一见到那软滑大床后，终于双眼一合，晕了过去。
“布兰!”
再也不想对剑了，太危险了……这是昏去之前，布兰的心中想法。
可却不知，这样的战斗只是小开端。
092.征招布兰
“我国在巴伐利亚的探子来报，，传闻毒蛇下落不明。”
德曼王说这话时，声音低哑，这是他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地表现。
十字军打胜之后，卢约二世按照各国贡献分地，扣掉应该拿到的，施瓦本被授予的土地换算一下，不过五块男爵领大小封邑。
相比战争的花费，当时德曼透支了国内五年收入，失去了争夺中欧霸权的机会。
一万多人伤残，只有这么点东西回血。
德曼相信是巴伐利亚跟卢约二世谈好，巴伐利亚才得到在西奈半岛上的上埃及公国领地，但毒蛇强行推出改信政策，逼的当地叛乱，一年半后也失陷领地。
这一失陷，引发效应，连带施瓦本这五座男爵领，全部沦陷。
后来耶路撒冷打回来这五块男爵领，但教廷用故土已失的理由，仲裁施瓦本无理由讨回。
此后，德曼王对罗马教廷，耶路撒冷，还有邻国之人，都极度厌恶。
“会不会是邻国放出的计谋，故意要让我们出兵?”
基本上各国都有探子，也发生过互相传播假消息之事。此担心其来有至。
“是啊，陛下，这政变来的太过突然。我们虽然跟破门者(法帝海德里安)近来相安无事，但我们一但调动大量士兵出征，是很可能被伏击的。”
德曼没明说探子身份，但这探子不可能背叛自己，这是自己的一位私生子，后来派出投靠巴伐利亚，定期为自己输送情报。
世上还有什么比血亲更值得信赖的关系呢。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这个探子的存在，连自己的妻子也是。
“怕什么，罗马宗座病重后，神眷者已经敢直接挑战教廷权威了，西西里岛外海，现在全部来自罗马的商船，都要有柴苏发出的通行许可才能过去。柴苏分走了中地中海的商权。
实力大增，海德里安也参予了北境之争，各国都在发展实力，我们不动，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要是卢约二世恢复了，你们还想每打一次不经他同意的战争，就收一次他的“总和平令”吗?”
这段话是瓦隆的父亲谭洛说出，作为军事总管大臣，他对任何战争都是摊开双手赞成。
“同信不伐，护持光明。”
这八个字的存在，使得你不在短时间内分出高下的话，曾经强大的教廷就要插手你的战争事务，分一杯羹。
“不错，如果什么都怕，那什么都不能成事。我国防法兰克的阵线，坚固的只有鸟能飞过，即便巴伐利亚没动乱，难道我们就不打?你们忘了，亚冈还在敌人手上。我们一边换人，一边准备好，亚冈一到手，就发动攻势，这一次，即便不能打到王都去，也要重新划分边界，巴伐利亚的土地太大了，需要我来治理。”
德曼又道，“怕这怕那的，你们听过草原女汗吗?”
有人听过，有人没有。
“鞑靼之龙”这个外号目前没传到光明世界来，有关她的传闻，还是因为拜占庭商人来半岛贸易时，口耳相传开来。
但许多听过的骑士不信，认为是误传谣言，世上哪有如此能打的女人。
二来他的对手，黑海的刽子手--呼图赤，十分出名。
紫室皇族曾经派使者去讨论和平，请马扎尔人别在侵扰受帝国保护的部落，可一言不合，使者就被烹杀。残暴手段令人惧怕。
这样一位暴君，怎么能被女人击败，就算有也是我们光明教的女人，传天主意，执天主剑，比如黑暗时代的法兰克英雄--圣女贞德，而不是草原女人。
“诸位，黑海数月前的十二翼之战，抗击全体马扎尔人的一位大汗，传闻是位紫瞳，跟东罗神君--戴克里先一样，巨人阿修克莱支持这女人压制东方外族。”有人解释。
“不错，不只我们光明世界，黑海也是风起云涌，一个女人独对马札尔人三万联军。屡战屡败，却不断收拢族人，不肯服输，你们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有胆且果断吗!”
德曼说完这话，指着谭洛，“由你作为战争副手，统理所有贵族阵营，两天内把王都内外，所有可用的常备军，征招兵都运作起来。”
“陛下您要亲自出征?”
“我的‘圣鹿剑’太久没用了，需要敌人的血，唤醒剑的寒芒……今天这骑士对剑，你的瓦隆又进步了许多，这次给他一个团指挥，随你立功。”
这本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但德曼王后面那话，谭洛却反对。
因为国王提到了布兰之名。
“艾米丽，你去告诉布兰，本王也给他一个大队指挥，随我出征。他不是也带了几十位佣兵入境吗，一同编入大队中。能建立战功，那些人一样可以得到普通骑士资格。”
作为有实权的王女，艾米丽一直都能参予国家大事。
“父王，他可是圣殿骑士团一员，而非我国骑士成员。”二王子贾尔斯劝道。
“那就给布兰一个身份--王命骑士。”
“啊!这这可我国骑士的最高荣誉，陛下!”谭洛反对。
在施瓦本，王命骑士一般给正宫王妃所生，但非王位第一继承人的男性。
装备由国家补给，也看情况给予封地，有管辖权，但没有收税权。
想要什么东西，按时发清单给财政总管，接着由王亲批。
谭洛的儿子瓦隆，十四岁开始出征，也才刚刚受封这头衔。
瓦隆的封邑则有五百人口。
而德曼要给布兰的王室直辖领，约三分之一个男爵领大小，人口四百。
“一但踏入施瓦本，就是一根草都要听我命令，否则只能被践踏成泥，这小子很出色，那就应该为我效力，尚格时代，我国要看威尼斯脸色。
当年他祖父霍华德靠着尚格余威，躲在威尼斯不出，只派人参予，却也可以担任联军副帅。今天本王就要他们屠龙者家族为我出征。
你去负责外交，你去监视法兰克的举动，还有阿尔卑斯山的那些山主，一直以来都是些墙头草，周旋我国与毒蛇之间，他们本应该是我的封臣，先许承诺让他们帮忙，目的达到后，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们。
北方的‘尼德兰七城联合’阵营，也派人交涉，如果有边界或者贸易纠纷，尽量退让。他们现在在抵抗维京人，至少很长时间不会跟我们有冲突。
至于你，艾米丽，你负责财政，至少给我准备四个月的出征物资。”
德曼王分配指令。
093.王命骑士
布兰在睡觉期间，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征招。
房间之中，他睡的很深很深，甚至发了个梦，他好像梦到几年之后的事。
很多人都离开了自己，身边多了好多从未见过的新面孔，敌人称他为……称他为……
恍惚之间，双眼微张，房内透着一股香味。
布兰身上也有体香，加上白龙羽衣的香味混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魅香，这会很得异性青睐。
但这不是他自己的香味。
惺松间，布兰看见身边有人—是维斯塔。
天色昏暗，记得昏倒之前，天色昏黄，那么自己睡了几小时了?
布兰醒后没多久，维斯塔也感觉到异样，马上醒来。
她的眼瞳还是有些泛红，见到布兰没事，她抱住布兰，“我好害怕，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么久了!”
布兰尝试提起力气，发现比昏倒之前好了些。
过度使用龙之力，身体负担很大，但如果抗过煎熬期，下次使用时，会增加抗性。
这点布兰还不是很清楚。
感到有些饥饿，布兰要了杯水。
“我倒给你。”
这是王室特用的甘甜泉水，布兰喝了点后精神更显好些。
“你饿吗?吃点东西。”维斯塔马上把桌子上的食物盒打开。
布兰拿过施瓦本的糕点，刚刚咬了一口，就听见维斯塔说。
“祖父派人过来一次了，要让你效忠施瓦本。”
“嗯?”
“祖父说让你成为伟大骑士。”
“我早已是圣殿骑士，也是教宗亲卫。没有任何一种骑士能比这更伟大。”
“那就一样伟大吧，是我国的骑士，直属王族霍亨索伦的‘王命骑士’”祖父还说给你块有溪流，河道的山谷领地……
这领地叫了个某某谷，布兰没太在意名字。
王命骑士可以用王族旗徽，并且有随时进入王廷面见国王的权力。
这个职务不能世袭，所以施瓦本的王命骑士，目前只有十一人。
王命骑士的义务，权力，布兰开始听维斯塔讲解。
维斯塔把那领地介绍的山清水秀，意指德曼王对布兰有多欣赏。才给下这种宝地。
但老实说，布兰不愿意干这种事，要打这种仗，还不如留在罗马，去抵抗神眷者的军队呢。
成为圣殿骑士高层，就相当一个子爵，甚至伯爵了，还用贪恋这个王命骑士吗
且自己带的几十人都是精锐，除了祖父，还有卡罗尔，杰克，铁山，德斯利等人。
为了一块收税权都没有的几百人小村庄，卖命作战，根本划不来。
要是战死异乡，那更好。德曼不用出一枚铜板，甚至还可能招揽自己那些没战亡的手下。
这也是德曼的心思。
他见过许多出色，甚至天才的年轻人。
不是能打或者出身贵族，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信奉星相的黄毛王，认为布兰若是战死，那表示布兰只是一个到施瓦本的旅人过客，没什么可惜的。
要是战死的是瓦隆，而非布兰，那更要把布兰的位置拉高，替代瓦隆这位忠诚可靠的小伙子。
自己虽然信任格拉那家族，但是这一支家族，进入施瓦本多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维京传统以及凝聚力。
就如同一把双刃剑，也可能会伤到自己。
其实按照他的心意，维斯塔应该找一个有地大贵族，而非布兰或者瓦隆这种。
当然这会影响的孙女的意愿，可是王者不讲感情，德曼最爱之人的永远是自己。
……
布兰听完王命骑士的好处却不出声，维斯塔以为布兰听进去了。
但又听见布兰道，“陛下如此欣赏我，十分惶恐，但是深怕能力不足，并且我来此，是要负责对骑士团的任务的，或者我先处理完政务，我在跟随王的脚步，带着我的骑士剑，去对抗那些邻国武士，救回舅父。”
“原来你担心这个，小事一件，我已经从大公殿下(霍华德)那问到，你这次需要负担的财政，这笔款项我帮你给了，且祖母跟我说了，祖父已经跟姨母说，如果你表现出色，很有可能为我们证婚!”
“陛下亲口说的?”
“没有，但是祖母说祖父差不多是这想法。”
“看来，德曼王玩了两面手法，瓦隆那里，德曼也不明说，但用了一种暧昧的语气，使格拉那家族也误会瓦隆可以借着这次出征，立功争取王女。”
“啊……”
突然其来呐喊一声，维斯塔摸着心口，身子发软，甚至开始抽蓄。
本来好好地，布兰也不明白怎么了。
“维斯塔!”
“药……我好……疼……找我的……医师!”
维斯塔开始抽蓄，样子十分吓人。
布兰赶紧喊人来，这次出发，维斯塔的城堡领主医师也到了王宫外侧附近房间待命。
一个多小时后，除了医师，艾米丽也来了，还有六个服务维斯塔的领地亲近女仆。
艾米丽自幼抚养维斯塔，虽也有利用成份，但确实当成女儿看待。
她心疼的不得了，铁青着脸，逼医师说出病因，一向好好的健康王女身体，怎么突然发恶病。
这时已经无法隐满，宫廷医师跟女仆们把前因后果交代，听见是为了等布兰的信件，不慎跌落，接着又滥用药物控制疼痛，致使身体出现恶病。
艾米丽把在外等待的布兰喊进房内。
“舅母，维斯塔她……!”
啪!
突如其来，布兰左脸被清脆扇了一下，女人的力道不是很重，但这太过羞辱。
“您干什么!作为长辈，我愿意承受这一下，但请您解释清楚。”
布兰瞪着艾米丽。
“啪啪。”
这一次艾米丽没打，改为鼓掌，接着门外的持枪卫兵马上鱼贯而入。
艾米丽指着布兰，长枪卫兵看了眼，也调转枪头在布兰身边戳出。
布兰就这么被四柄长枪给控住。
“小子，记住这是哪，是施瓦本，是圣白鹿霍亨索伦的宫殿，维斯塔的心已经完全给了你，如果你敢伤害他，你就要拿命来还，甚至你的亲族。屠龙者家族又如何，亡国之人!”
愤怒时，人也会对至亲之人说出重话，何况艾米丽跟布兰只是远亲。
“滚出去。”艾米丽又对这些私人卫兵说了声，长枪马上收回，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