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斩杀骑士
布兰没见过单耳本人，但在圣殿骑士团听过这人，圣殿骑士团自信是天下第一的骑士团队，也会评断各地区的比武高手骑士。
古往今来，被认为天下第一的马度大帝，不过那算是神话人物了。
近三十年公推骑士榜第一的是必隆多。
卡罗尔排过第七，那是十字军二征之后的那年。现在年纪大了，估计是二十开外。
单耳吉温则因曾在罗马的一场比武较量拿过冠军，被认为巴伐利亚最强的骑士之一，排位第十六。
他守卫北巴伐利亚，经常跟王国北面的维京人作战，一身伤痕。今年不过三十四岁，也是最巅峰的武力时刻。
罗马是万千骑士所在，能拿过一次大赛，都胜过地方区域比武五次。
这骑士榜排位，虽有一半是名气加成，但能上的都不是水货。
跟布兰交战的队伍大半是王都精锐骑士所出，队伍宗旨绝不放过任何一人，布兰射中那位骄傲骑士夺马时，被一位身材高瘦的骑士看见，这人是吉温爱将。
但他没见到飞剑，只见布兰夺了马。
这位高瘦骑士腾出手后，马上就领着三骑来追。
到了溪边附近，看见死马，又瞧见树林里突然有雀鸟飞散，想来是有人进入，惊动了林中生物。
高瘦骑士下马，留下一人看马，带着另外两人进入。
“停，听!”
布兰也感觉有人进林，不止一个，跟阿诺说小心，等下有危险他先一旁呆着，自己上就行。
树林之中，布兰找了个隐蔽物，让阿布躲藏起来。
但阿布动作太大，把敌人给引过来。
三个敌人拿着长剑挥砍，把周边藤蔓斩开。
很快就从脚印，发现了布兰所在。
“啊!”
“嗯?”
“女人?”
布兰跟骑士之外，还有一位看装扮应该是农女的平民，也从另一颗树下出现。
迷路的农女?
看见几人气势汹汹，这女人以为是追赶自己的，后怕地往后退。
长瘦骑士心疑此处怎么有女人，对手下下令，看着她，等下验明身份，别让跑了。
两位手下马上过去，一人一手抓住这女人。
接着长瘦骑士拿剑对准布兰，“你杀了我的好友，区区一个农奴，你说吧，想怎么死?我加倍赐予你。”
“阿布，我来帮你。”
原本躲藏的阿诺，突然又出现，拿着依然是那根铁棒。
阿诺很怕，但依然想分担危险。
“出来干什么，增加我的负担。滚一边去。”
布兰右手运力，左手推开阿诺，接着朝眼前敌人跑去。
长瘦骑士见状，自然不会害怕，骑士剑出鞘斩出一道光芒，要直刺布兰胸膛。
长瘦骑士的剑，布兰一看就知道多长，在离自己身体多远时，就要开始出招防备。
布兰也不闪避，两人相距进入对刺范围时，同时变着招。
骑士吃了一惊，平民哪有这样的剑术。
布兰的剑更快，逼的自己回剑于胸格挡。
两人互相顿停一下，这顿停很关键，高手往往要在这一瞬间，判断是要出剑还是守备。
布兰继续出剑，没有任何犹豫，反而是骑士慢了一下再出。
慢之毫厘，差之千里。
骑士被七星剑从脖子的皮肤擦过。
这剑的剑身好凉，就是刚从冰窖抽出，但擦破皮肤后，又像是从岩浆滚流起抽出。
接着骑士摸着皮肤止血，不停后退，但退了十来步，开始发出呼吸困难的声音，接着血越流越多，倒地抽蓄。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今天会是自己的终点。
七星剑太利了，擦过瞬间斩开血管。
一剑斩了骑士，两位抓住农女的士兵想跑，布兰不给机会，快步上去就是一剑。
这两人把农女推了过来。
布兰转动手腕，改变出剑架式，饶了这农女一命。
农女撞到布兰身上，奇臭无比。
宽大的农衣看不清身材如何。
头发上满是粪便的气味，全脸都是污泥，看上去几天没洗澡了，一股难闻味道。
这样的女人令人反感，布兰用力推开农女，直接上前追赶。
这时候就剩下阿诺跟农女两人面面相觑。
农女本要进森林的溪流装点水，但刚才不小心误触以前猎人留下的陷阱，现在单脚受伤，走路一瘸一瘸。
她看着阿诺，十分害怕。
阿诺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直接道，“你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是罗多大人的手下，敌人是王室叛军，正在追赶我们。”
阿诺是法兰克人，德语也不太好，但比画没问题，女人大概懂了。
听见罗多的名号，这女人心安并且点头致谢。
她跟父亲一路颠沛流离，无人可以相信，最近听闻罗多招开复国大会，广邀贵族，联络上王子斐特烈。
所以父女来此就是为了找罗多。
不过父亲也告诉自己，罗多这人，好面子，性格多疑，又爱使诈，不可以马上相信去见，万一被他抓住就糟了，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所以四天前，女人跟父亲虽然到了罗多领地，但一直没去表明身份。
父亲出逃时受了伤，双眼无法见物，被她用一辆小拖车艰难地拉着。
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小营帐内。两人已经住了一天有多。
两人对话时，布兰已经斩了一人，追上其中一人。
发现布兰脚步速度快的跟山林野人一样，索性不逃，持剑像个勇士一样战斗。”
“你快退下，我不杀你。”这士兵壮胆发话。接着把背后短弓拿出。既劝退，也攻击。
拉箭，引弦，速的一声击出。
他也可以射箭，就是准星差了点，布兰脚并步微停，闪了这道冷箭。
嗯，这人雄起了大概十秒左右，布兰依然一剑擦过他的发声处，剑快到只沾染的一点血就收回，用着泥土跟树叶擦拭干净，布兰想快步走回去时。
发现外头有个士兵看守着马。布兰看了一会，不似还有人在。
三匹马可以带自己回去，这是珍贵物资，所以人必杀不可。
这士兵有听见打斗声，但是谨遵命令，没有进入，他心想，骑士大人可是单耳的得力助手，收服两个农人就如踩死虫子一样简单，也许刚才就是农民的惨叫。
布兰慢慢地走，压低声音，直至再走会暴露行踪时，猛一提气，跑了出去。
气势汹汹，士兵看见也本能拔剑。
但他刚刚跟布兰对了一剑，持剑那手的手掌就被斩断，四根断指掉落地上。
“啊!”
019.回去城堡
疼的倒在地上，布兰出剑时，让他叫唤了两声，马上落剑斩断他的动脉，至此全部伏诛。
牵着三匹马，布兰把马绳解开互套，控制住三匹马后，布兰慢慢拉入林内。
阿诺还在，那农女也在。
农女的脚折了，发红的无法走动。看见布兰这恐怖的士兵回来，本能双手环住自己胸前。
“阿布，你没事吧?”
阿诺观察布兰，发现他没事，也没流血才安心。
“都被我斩了，来，我们骑马回去……这女人你问清状况了吗?”
“阿布，她也是外地来的，不是敌人。看上去挺可怜的，好像很久没东西吃了。”
女人身形消瘦，手骨很细，快接近营养不良了。
布兰眼神还没好，凑近很仔细看了看农女，从没见过。大概真是迷路之人吧。
女人躲避布兰的眼神，布兰又想起那个死在自己怀内的女人……
心中一阵抽痛。
“你能骑马吗?”
“嗯……”
见这农女点头，又马上警觉摇头，布兰也没兴趣去猜来历。
“一匹给你。”
布兰走了过去，眼神紧握女人动静，如果女人让他感受到一点点的不安，或者直觉不对，他不在乎多杀一人了。
但女人没有，只是低着头，柔顺仰看布兰。
布兰看出她在发抖，算了，把马放了过去后，对着阿诺道。
“把这骑士的盔甲带回去，你顺便把他的首级斩下，回去邀功。”
布兰用起法语，故意不让这个穿着巴伐利亚服装的女人听懂。
“邀什么功?”
“我们逃亡时，被这骑士追赶，后被打昏过去，醒时看见一位贵族帮助我们，击败骑士，虽没看清，但看背影应该是子爵大人，子爵大人前去追杀敌人，所以我们醒后，割下首级跟盔甲带回去。”
“哪有什么子爵大人?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说有就是有，他临阵脱逃，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要是有人逃回去，他也无法全杀了，现在把这功劳记在他帐上，我们逃跑的罪名，就没有了，也许还能有点赏赐，你看这个骑士用的剑鞘甚至有宝珠，地位不会太低的。”
“这能行吗?”
“以后我说话，你闭嘴，照做就是。”
“嗯……”
阿诺傻乎乎的，但又没有什么心计，反正跟着布兰总没事。
只是这切断首级，他真的不敢。
瞧见阿诺要去切首级，这个听得懂法语的女人，急忙想上马离去，但登不上。
布兰见状，靠近将其抱了上去。
放上去时，还往她的臀部推了一下上马。
这一辈子，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这样对待，这农女内心不安害臊。
布兰拍了拍马臀，这少女架着缰绳，慢慢穿梭小林，渐行渐远。
“快点，不然敌人又来了。这人刚刚才要杀了你，不要害怕。”
布兰的眼神逼迫下，阿诺手抖脚抖，把剑狠狠地插下……嗯，插空了。
布兰上去握紧阿诺的手，直接斩断首级。
筋骨还连在一起，甚至砍了第二剑。
看见这画面，阿诺把今天吃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
“吐完就上马。”
骑士身上的衬衣，被布兰脱下，包住头颅，绑在阿诺那匹马的尾巴上。
“布兰，你比较胆大，能绑在你那马上吗?我这样骑着害怕。”
“闭嘴，走。”
两人奔马回到领地，一夜后，终于回到领地城堡。
“敌人?”
“好像不是。”
“可他们穿的盔甲，不是城堡内样式。”
急促马蹄奔来，两骑一前一后。
快奔到城堡外侧时，布兰慢慢停下。
再加快速度，就会被箭塔上的士兵招呼。
布兰下马牵着，当时惯例，表明和平来意。
并让阿诺除下带回的骑士装备。
他全身湿透，体内刚养出不久的龙之力，又浪费了一半。
身体好好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原。
但不停处在极限状态的身体，也有好处，武力上限提高了一分有多。
出征时门卫兴高采烈。
回来时门卫垂头丧气。
加上后勤，整整八十九人出发，逃回城堡的只有十三人。
城堡外那排麦田，同样低垂丧气。
布兰跟阿诺回来时，两骑奔驰，马上有人报告罗多，看见马背上飘着的几方徽章，确定是自己人，众人才放下手中弓弩。
马尾后绑着人头，这一路下来，血液早已流干，跟门卫闪过，进入广场。
众人看清楚这玩意后，有人大喊，“你们带了什么鬼东西回来!”
“这可是敌方骑士的首级，罗多大人所斩杀。”
阿诺照着布兰的话，重复歌功颂德了一次。
逃跑回来的人中，有些人看见了子爵吓的屁滚尿流，但还没敢跟人说。
罗多先把他们集中，正想着怎么解释说词时，布兰及时回来。
布兰正广场卸下马匹跟骑士盔甲，还有那骑士头颅，接受书吏跟老兵问话，罗多在窗口听着。
“我记不清了，阿布跟大家说吧。”眼见众人看了过来，阿诺怂了，于是布兰开始说出编排好的话。
“我们被冲散时，这个骑士带着几人追我们，后来一位骑士大人出现，几剑就把这人斩杀，这么厉害的人，领地就只有子爵大人了，我们中了敌人埋伏，一开始子爵大人佯装退散，想来是要吸引火力过去。
对方应该有不少人都被子爵大人击败了，只是那些同伴没有能回来，不然他们能带回更多首级……”
罗多头也不回的逃走，但布兰在广场这样说，可能真有高强骑士出手帮助，被布兰误认自己。
这人是谁呢?
难道是王子斐特烈悄悄来到了!
王子本人不提，他身边就有个叫乌普的高明剑手，听说王都之乱时，斩杀十一人逃出。
脑中胡思乱想，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后，罗多走出。
“子爵大人。”
布兰行礼，其他人也低头照干。
看着这首级，罗多认出来是单耳的手下亲信之一。
算是个重要人物，装模作样道，“正是我出手，当时我为了继续吸引敌人，就没去管你们，没想到你们把首级带回来了。”
罗多拍拍阿诺跟布兰的肩膀。
前者显得是受宠若惊，膝盖都弯了两分。
“在子爵的领导上，一定能打败敌人。”
布兰低头继续拍起马屁。
020.扈从骑士
这一番广场言论，总算让某些人对罗多的怀疑留言消散些。
“你流血了?”
罗多看着布兰的外衣全都是鲜红。
“是的，我们阿诺回来是又遇到几个士兵，所以受伤了。”
其实并没有，但布兰这样说更让人信服，听上去就像是奋勇作战后，不得已后退的。
这血是敌人的血，布兰故意涂抹身上，阿诺也涂了些。
“很好，你们带回首级，盔甲，钉锤，甚至两匹战马，我给你们表功，先好好养伤。”
罗多吩咐把首级带下去，接着重新找他的亲信商量。
布兰跟阿诺今日获准进入城堡领主浴室梳洗。
布兰爱干净，记忆中就有很多关于洗浴的画面，有个叫玛莲的女人，总是很细心给自己梳头，按摩，喷香水……
子爵的浴室，可以容纳十个人一起都不成问题。
以往这里都是子爵跟女人一起洗鸳鸯浴的地方，两人获准进入。
管家不停吩咐，等会别把东西弄的脏乱甚至坏了。
巴伐利亚的贵族，接着莱茵河水道之故，引了不少水渠跟水道，所以对于净身风气很盛。
看见那巨大的泡浴木桶，阿诺甚至道，“这么大的木桶，能蒸多少香喷喷的麦饭啊!”
这样的话让女仆发出笑声。
管家给布兰准备女仆服务，帮忙擦拭伤口，还送上水果跟食物。
阿诺被除去外衣擦伤时，脸红的张不开。
布兰自若的多，他的血擦干净后，是之前留下的伤疤。
还挺多条，管家看了一眼道，“看来你也很有经验。”
布兰闭着眼，让女仆按摩擦身。
也把沉积身上的污泥都给擦干净，已经十几天没洗的这么干净了，阿诺更离谱，逃亡多年，就没有真正净身过。
身上的污泥垢，刮下来是一层一层的。
从头发，耳，到脚。
地上满满都是脏水。
阿诺舒服的差点睡着。
管家说道，“把皮都搓下来，今天你们可是要陪领主用餐的。”
罗多看在这个圆场功劳，给了两人一个大服务，晚上继续一起用餐。
晚上用餐，罗多把这些出征要没送命掉的人，集中在餐厅里。
十五张椅子跟桌子面前，都先斟满一杯麦酒。
罗多的两个孩子也在，分别是长子次女。
长子跟罗多不像，所以被怀疑血统，毕竟绿人跟被绿之事，时在太常见，又无科技检验，也因如此，罗多不是很喜欢长子，不冷不热。
次女是用招赘方式，所以依然留在领地，但半年前丈夫病逝，目前还没找到新伴侣。
这十五人中有位年轻骑士，这次能逃回是他平日训练刻苦，奋勇杀敌之故，也是他保护了罗多，罗多先向众人表示辛苦。
接着对这位骑士说，“你的忠勇得到应该赞赏，你愿意娶我的女儿为妻吗?”
“这!”
这骑士没料到子爵这么提议，虽然子爵女儿不是太美，但对自己这种穷苦骑士来说，是很高攀了，几秒后马上答应下来。
子爵女儿没说什么，她也看开了，小贵族之女，就是用来联姻再联姻。
而且她懂父亲心中那些主意，本来父亲要等王子来了，从王子身边那些骑士，找个优秀的结合，拉拢关系，现在则先安抚众人，之后要是出征，父亲肯定会把这个穷骑士，洗脑派出当炮灰。
战死之后，她又是自由之身了。
虽然只有嫁过一个男人，但被指婚给自己的男人，至少五个有了。
越值钱越有身份的女人，会发挥本身价值到最大，从八岁嫁到八十岁都有可能。
法兰克现任皇帝海德里安的祖母，就曾嫁给身为臣属的宫相呢。
子爵女儿，朝这位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自己枕边人的年轻男子敬酒。
“我将用命效忠领主大人您……终生铭记您之教悔。”
骑士下跪，领主点头，士兵祝贺，皆大欢喜。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戏码，布兰备感无趣。
用餐吃的食物，羊肉，天鹅，兔子，水鸭，加上本地产着的各种蔬菜。
其他人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布兰却不兴奋，一样是从厨房拿的哪些，就是份量多了。
姜蒜盐糖等佐料，依然没有或者少的可怜。
只在领主的盘子内才有一点份量出现。
领主吃饭时，有一套相关流程，还要祷告，配置餐巾，布兰记忆中都有，但是依然假装不懂。
厨师长上菜时，一盘一盘分菜，服务到布兰时，还给他加了点份量。
布兰立了功劳，以后可以更加的亲近些。
布兰等着所有人都动了菜，没有反常，才开始喝第一口。
许多人不会用刀叉跟筷子，吃的满脸都是，布兰也有样学样，故意把拿刀姿势，改成不熟练。
饱餐一顿后，众人还得到几枚赏钱。
拿到赏钱后，有些人继续去找城镇上营业的妓女，有人买醉，有人拿去换取更好点的装备武器，找城中的铁匠。
布兰什么都不要，他把钱丢给阿诺。
“铜币有股味，也太沉了，你带着。”
布兰嫌钱臭，阿诺愣了一下，小心收着。
“阿布，刚才我跟其他人聊天时，他们跟我说，领主大人要提拔我们。”
“这样死快的是真的。”布兰内心想法。
“看领主愿意不愿意给我们马，有马的话另当别论。”布兰又道。
有马赏赐，等于按照骑士培养。机动力也提升，这样的话还行。
“骑士啊?会不会太快了?”
虽然这样想，但阿诺也是满怀美梦入睡。
隔天早上，阿诺醒来去领食物回来后，高兴地喊起布兰，“我们真的被提升了，都是扈从骑士。”
扈从骑士虽有骑士名字，但没有庄园封地，不算是真正贵族，只是在扈从上面加了个高级字眼，有时后领主还不给配置马匹，勉强充当高级步兵。
比炮灰好点。
“步或骑兵?有马无马?”
有马的话，将来布兰要脱身方便许多。
“有马骑兵。但是没有皮甲跟头盔，需要自费去买……”
“这样行了。”
“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两匹良驹?”
布兰对那两匹马印象不错，体格强健，发力又快。
“不是，是马房生病哪两匹病马。”
“……”
这次活下来的，全都成为扈从骑士，罗多子爵有两座城堡，几处城镇，加总能拉出千多人。
军队还有些空缺，加上这次战损的，一次便把编制补齐。
布兰跟阿诺被派到子爵长子邓森特的身边服务。
021.再见农女
依然是苦力活，更像是24小时随从保镖，邓森特的大小事务，都要去帮忙。
不过空闲时间也多些，尤其邓森特跟一些女人交欢时，布兰跟阿诺可以看着天上有无老鹰飞过，在哪数着鹰数量。
成为扈从的第三天，罗多跟单耳也搭上线了，单耳聚集了两百人，在距离卢多领地十五公里处，建好帐蓬。
派人来跟罗多交涉俘虏罚金。
王都之乱后，叛变四起，一时克弗沙也没法全歼反对者，采用拉拢兼打压的方式，威胁不大的，先放着，而罗多属于巨大威胁，但是目前王国东面的波兰人又来找麻烦，他刚才派出两千人。
军备空虚，只能播出一部份兵力跟单耳，并且言明让单耳用分化计谋，离间罗多跟王子，方式由单耳自行抉择，给了他很大自主权。
幼子还在手中，罗多一定要谈，同时罗多也派人把高瘦骑士的头颅送去，扬言自己领地有高手跟充足的粮草，要打自己也不怕。
邓森特同时被罗多派往另一处相隔十八公里的城镇，也是自己的领地巡视防御工事。
邓森特派出八人充当先行斥候，往各方向而去，避免遭遇敌人。
布兰跟阿诺同行，两人巡视朝城堡西面巡视，出发时路过一上坡，还撞见上次那位农女。
这可真巧。
她辛苦的正在拉车，可这上坡太陡，拉一步推一步。她推的手的皮都破了，还是不行。
上次布兰给她的马，原来生了病，昨日不吃不喝，无法再用，于是她给马匹喂养最后一餐后，感伤拍拍马匹，自行带着父亲离去。
“布兰，又是这人。”阿诺下马直接帮忙。
布兰只是静静看着。
拉上去之后，农女投来感谢眼神，朝布兰跟阿诺低头，但是头始终压着低低的，比上次还看不清长相。
农女车上的老父亲，布兰也没见到样貌，这老人用帽子遮盖住。
当然，就是没有帽子，布兰也看不明白。
自己双眼的血丝不知道怎么地，还没散去，看东西时，出现的迷雾越来越重。
布兰一度以为自己要瞎了，后怕不已。
所幸还能见到一点光明，也不在恶化下去。
阳光很大，布兰又开始晕了。
“停住。”
布兰突然喊住农女。
农女心中害怕，想要往前。
但接着布兰骑马挡在前，下马之后，用马绑住推车，也让阿诺的马绑住，成了两马一车，他让农女骑上去，自己则往推车上不客气倚着。
布兰顺便把腰间的木乳香取出，咬了一口。
也丢了两颗，一颗给阿诺，一颗给农女。
“看你们这么走，目的应该相同，一起吧。天色快黑了，外面危险，跟我们一起，你们父女会更安全些。”
这东西农女知道，来自爱琴海，算是贵族奢侈品的一种，她母亲生前也经常吃，保持口香。
她擦了一下，接着入口含着，没多久就满嘴芬芳。
阿诺则是当成糖吃了。没有体会这东西的美味，以及能让口齿留香的好处。
三小时候进入夜晚，既然没有下雨，四人就直接餐风露宿，布兰把自己的身上的干粮食物丢给农女跟她父亲，自己依然紧闭双眼休息。
农女虽然乘坐马上轻松许多，但也一直提心吊胆往后看，好像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
车上的老人几次挪开帽子，用双眼还可见的那点余光看着布兰，布兰则始终没有分神，但是有开口说了句话，“各躺各的，不要出声，到了目的地便散开，有你们好处。”
农女对布兰产生了点好奇，当判断布兰睡时，她轻声问着阿诺，阿诺也不懂，只道，“也许他(阿布)累了。
一天半之后。
他们到了一座人口上千的大城镇。
城镇外围起一道长达六百米的木栅挡住危险。
四十五年前，这地方是一座小型堡垒，专门关押罪犯。
罗多子爵的祖父成为领主后，开始修建此地，迁移人口。
陆续又修建两道城门，三处塔楼，还挖了一条水井，灌溉麦田。
有水有粮，人口自然发展。
要不是十年前经过一场瘟疫，人口早超过两千，甚至三千。
这是王国名单上的主要城镇之一。
这里也是罗多子爵的经济支柱。
国家经年动乱，农民外逃，如今此镇虽只有一千三百人口，也是不小的规模了。
还有酒店，旅馆，商店。
不少行商也会到这交换生活情报。
邓森特前脚刚来，布兰也到了。
进到有生机的城镇，阿诺显得开心。
跟农女分开后，农女往旅馆而去，布兰跟阿诺则先去见邓森特。
走过木门，铁门，进入直长走道。
这座城堡的大厅广大，用的是早些年的建造方式。没有过多的华丽摆设布置。
地板用整齐的石子铺摊开，没有地毯，没有雕像，没有壁画，天花板空空如也，连吊灯都是后来蜡烛常常被风熄灭才安装上去。
邓森特就做在大厅上的领主位子。
城堡的女仆正给他扇风。
即便再简单，一些有别于贵族跟平民的传统，依然还在。
如想坐上这位子，要往上步七阶台阶才行。
使领主以高对下的姿态，看着领民。
四个城镇治理者。
领地地位不高的神甫跟治安官，行政官，镇长，收起了平日对居民的威严，百般讨好。
布兰要做的就是，直挺身子像根竹子，在邓森特听从报告，偶尔发出不满声音时，把剑往外抽出几分。
这样就好。
以往每隔一个半月，罗多子爵就会来此一次，所以这地方也养了两个小情人。
邓森特讨论完正事，眼神古怪，示意扈从别跟着，往父亲的情人房而去，去“听取”一下，他们有无需求。
之后两人无事，就去酒馆呆会。
进入酒馆后，那卖酒且染涂厚妆的中年女郎，也跟布兰手去脚来，要沾点好处。
布兰不想喝酒，要了点水跟食物，顺便听一下此地流行的见闻。
且酒馆的杯子，都是掉漆的铜杯，总有股怪味，布兰不喜，连杯子都是自己带。
“用干净的银杯装水，真古怪，装什么贵族老爷。”
小仆倒着水时，心中嘟嚷。
而且布兰还让小仆自己先喝一杯，才肯继续喝这水。
“你们听我说……”
顾客中有些人的德语他听的懂，有些不行。
布兰听到他们在说最近的战争。
“克弗沙，宫相，骑士团对抗……”，这些专有名字布兰不断听到。
这里是巴伐利亚的东南方，领地有王领也有贵族领。
毒蛇当年对这片地区的治理跟法律，轻过其他地方一些，所以当地民众对于王的好感还有点。
也因城镇主人罗多反对克弗沙，所以众人说出宫相名字很不客气。
022. 得到一个国(1)
“要我说，他就是叛贼，肯定是他杀了王!”
“别乱说话。”
“怕什么，这里是子爵的领地，你们没听说子爵已经去找斐特烈王子了吗，要支持王子夺回王位。”
“可是宫相的军队，听说有一万五千人啊!我们领地只能拉出一千多人……”
“勇气压倒一切。”
闲言碎语，口水横飞。
阿诺也很认真去听，一边跟布兰说他听了什么。
貌似是国王(毒蛇)死去，王位落到了小王子身上，同时宫相发出通辑令，宣讨当时的王廷骑士长，为了争位，杀害了国王。
全国讨伐之。
但是不愿意遵行命令的领主不少。
甚至连四大骑士团之一的利沃尼亚骑士团，都宣布保持中立，并且要调查国王死因……
有酒客听到利沃尼亚，甚至把桌子踢开。
“狗屁骑士团，为了个阿兰的狗女人，从自己领地抓人也就算了，连我们路过经商的弟弟，也被强征为马夫上战场，到现在战争结束了，我弟弟却再下落不明……”
“骂骑士团是你的事情，踢坏的桌子可得给我赔啊，你个打铁佬。”
这一夜没什么事做，邓森特睡在堡垒里，布兰跟阿诺，睡在一楼库房。
城堡库房太难闻，布兰拿出了熏香，点燃之后，终于使味道舒服了点，他一进入城镇，便抽空找了商人得到这玩意。
……
今晨，起风。
风从窗口灌入，街上领民的衣摆不停被撩起。
城镇磨房的风车也鼓足了劲运转。
烟囱升起黑烟，领主长子来的第一天，总要吃上本地最丰盛的一餐。
面包师跟肉匠，半夜就开始忙活。
人群走动的声音，把库房的布兰吵醒。
简单梳洗用餐后，布兰继续执行勤务。
今日邓森特开始采购物资，以及查账。
邓森特找来城堡管家查账时，布兰还在一旁保卫。
好长时间没使用算盘了，看见管家的算盘工具，布兰下意识看了几眼。
脑中又多了两个人，西蒙跟希尔德。
这两人的名字跟脸浮现，貌似是自己手下，一个是神甫出身，一个是农民之子，体格矮小，但十分聪明……
邓森特看了看账本，对着某行数字不满，并对管家道，“记错了。”
管家说没错，但邓森特坚持错了，管家意会过来，想了一下改了个数字，邓森特这才满意点头。
一来一往间，邓森特从父亲的手中，弄到一点油水。
下午时，布兰被派去整理其他库房之物，陈旧的衣服，盔甲，杂物。
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左右。
有夜盲症的人挺多，这个时间差不多结束一天工作了。
身上都是汗水，但这地方也不方便清洁，布兰简单拿水沾湿，擦干净身子了事。
今天他依然跟着阿诺进入酒馆，库房的味道难闻，没到睡眠时间前，布兰不想进去。
酒馆是城镇的最高娱乐，有钱没钱，男人都喜欢来这。
进去前，布兰又找了个空地，逼着阿诺练会剑，一样用最暴力的方式教育。
铁的训练足以。
打到阿诺疼，他就会开始格挡最弱的部位，并且伺机反击。
阿诺知道布兰的想法，加上几日前那场突击，知道打仗的危险，即便手脚无力，还是不停地举剑对抗。
布兰落水时，身上服装内部袋口，有件宝石项链，当初本来是要送给维斯塔王女的，因故没有送出，布兰醒后，也摸到这件物品。
帮了大忙，他将宝石拆开，一路上换了许多物资。
这次又换了把剑跟头盔，送给阿诺。
同房为伴，对身边人好些，总无坏处，同时布兰也觉着阿诺性格不错，心存良善，之前办完了事时，也会帮助他人。
布兰看见阿诺的脸，总想起有个叫杰克的忠心手下。
加上善良是最好的品质之一，所以布兰愿意抬阿诺一手。
打完之后，布兰让他去酒馆放松一下，自己请客。
“谢谢你，阿布，我不会辜负你的。”近朱者赤，阿诺学到辜负这个高级词汇，以及很多贵族间才会说的专有法语。
他心中认定了，也许布兰是某位法兰克贵族的私生子，因故流浪。
布兰给自己下了期限。
八天，八天之内，王子没有出现，自己就走。
布兰不太想再过这种无趣生活，留在罗多领地时，布兰也没闲着，从厨师跟其他人口中，问到了方位，以及地图。
大概知道接着会遇到什么关卡，河流，边界。
这几天自己一直没想起跟这位王子的回忆，也许就是见过面罢了。反到是卡罗尔，霍华德的名字，布兰一直想起。
酒馆不算太干净，这店主为了更热络些，放了猎人跟猎狗进来。
当然他们必须坐在最角落的方位。
要是猎人对他的猎狗教育无方，随地排泄的话，要付出相当于两个人头的费用。
酒馆女每个客人都要招揽，尤其是新面孔。
正要坐在布兰腿上时，布兰凶狠瞪着，把酒女吓跑。
这时，有位农家女推开木门，进入想买些食物。
正是遇过两次那位。
近来因为战争，农地上的食物，能多快收割就多块收割，许多人有钱都买不到更多吃的，酒馆需要食物招待客人，所以也成可以买卖食物之地。
这外来农女想要带点酒给她的父亲，所以怯生生进入这个她极为讨厌，满是粗汉的环境。
“新女人吗，店主，叫她来陪我们?”
有酒客大喊。
“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来自其他地方的领民。”店主道。
“这女的一股臭味，赶快出去吧。”
有客人骂道，农女的头更低了，她快速走到店主桌台前。
店主对农女带来的钱币看了一眼，装出和蔼的样子道，“不太够啊。”
“不够?可是昨日我也是用这些钱买的。”
“物价飞涨，现在所有东西，每过一天就多两个铜板。昨天够，现在不够了，但是，你可以用一些东西交换。”
店主看着农女，这农女身上有股臭味，但这时代的乡间女人，谁身上没股味呢，吹灭蜡烛都一样。
宽松的罩袍下，店主认为农女身材挺不错。
023. 得到一个国(2)
且听声音很年轻，城镇年轻的女人太少了。
虽然农女被污土弄脏身子跟脸，但这店主感觉，清洗一下后，农女应该挺不错的。店主喜欢声音温柔，这农女的声音，比城镇内其他女人的声音都好听。
自己做为一位城镇绅士，是可以恰当帮助一下外来领民的。
店主暗示了会想法，农女脸色差点没把持住。
她把身上的钱币都拿出来，换到一半食物跟酒便走。
店主也不阻拦，听说这农女带着一位病危的父亲，昨天才刚请了医师，那医师也来这光顾，说这农女的父亲，需要酒来止疼，所以这女人早晚要回到这，躺在自己床上。
农女走过布拦身边时，被喝醉故意的酒客一吓，食物跟酒脱手。
酒散了一地，已经没法喝了。
“快走，臭女人。”
地上都是猎人，猎狗跟其他客人踩来踩去的污泥，食物被染脏也没法食用。
想起父亲，她难过的想哭。
农女小心翼翼的捡起食物，慢慢想把脏污部份清掉，但无从下去，要是把干净部位丢掉，那倒容易的多。
布兰就跟农女隔着两张桌子。
阿诺也看见了，但他贪杯，又不胜酒力。
一进来喝了三杯，想起身帮忙，却又马上做下，头晕的不行。
农女正在清洁时，有双手伸出来，白净修长，这是贵族的手，帮助她捡起食物，轻拍污秽。
龙之力也修补了身体，除非太严重的疤痕，不然那些茧，也慢慢掉落，如果布兰脸面不正的毛病回复，不只女人，一些男人也会心动的。
“多谢。”
她正要接过时，这白手又把食物往后用力一丢，给其他人带来的猎狗看见，马上抢食干净。
“?”
这瞬间，农女抬眼直视布兰。
这个距离，布兰看的清楚。
这是一双清澈如冰洋的蓝瞳，美极了。
对农女来说，布兰双瞳血丝就如火焰那般。
冰与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过了两秒，农女马上又低头。
她害怕跟人直视，被人认出来。
“脏了。”布兰这意思，让农女等自己，接着起身去找老板。
布兰直直的朝老板走出，手摸着腰间着七星剑，就像要翻桌一样。
店主比布兰还矮一个头，往后退了两步。
“她刚才买了什么，给我一倍的份量。”
“这……”
“不要随意抬价，你知道我跟随领主长子而来。”
“你说笑呢，按照正常的价格。”
“蛋跟肉多放点。”
“好。”
换了干净的食物，布兰提着篮子，往前递给农女。
农女把身上仅有的铜板都拿出来，“我所欠的，终有一日，都会还清的。”
她轻声道谢之后，快步离去。
交过食物时，布兰摸到农女的胳膊，也看到了锁骨的皮肤，白细柔嫩……
布兰产生好奇，这瞬间被农女吸引住了。
有时后，一面之缘之人，若你深入接触，将得到意料之外的回馈。
布兰想在看一次这双眼睛，他交过食物时，一手抓住农女手腕，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农女又羞又怕!
“抓住她的手，跟着她去吧，她将指引你开启未来……你的血与她合二为一之时，如同得到一个国……”
得到一个国!布兰一愣放手转头。
原来是有酒客在说一段英雄故事，是亚瑟王得到神启的传奇。
布兰听到后，双脚鬼使神差的走出门外，看着农女瘦弱背影，白龙羽衣又让自己产生了男女情愫之感。
农女住的地方，是城镇外侧的一排矮房，所有权在城镇治安官手上，她交了三天钱，那是她最后的积蓄。
父亲跟她同住一个房间里。
布兰走出酒馆，看着农女快步离开的方向隐秘跟前。
落脚之处是一间还算是屋子的小木屋。
十七八间小屋坐落附近，都是老弱，时常换人居住。
没有掩蔽物，再这么跟上去，会被发现的。
布兰终止脚步。
明天如果这种感觉还有，他会去找这农女……
回到库房，酒客的醉言故事，使今夜的布兰失眠了。
……
农女小心翼翼回到木屋，接着打开锁，进入之后，东张西望，没发现有人，才小心在把木屋关上。
床上的老人，听见声音，喊了女儿的名字，慢慢起身。
逃跑时，他弄伤了眼睛，两眼失去了医疗时间，现在已经很难看见了，就剩一点目光。
曾经这样的房间，连老人身边仆人所住的厕所大小都比不上。
但是现在却是艰难才能得到的地方。
女儿上床，握住父亲的手，“我带回食物了，刚才我还与昨日同行那位骑手见面，是他的帮助，才有这些干净的食物……”
“那小子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非常的难缠。”
“也许他人不坏，送给我马不说，还有刚才援助，他是罗多大人的手下，骑着马而来，应该是位骑手或者骑士，愿天主与其他同在，愿荣誉加诸其身，使刀剑难伤……”
农女心地善良，又在女修道院呆了好几年，性格贞洁善良，眼下给布兰祷告念诵祝词。
念完之后，她又将双手洗净，才用食物一口一口喂养父亲。
“对不起，我不应听信谣言，把你外放到修道院，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们现在不能表明身份，你还要苦几天。等斐特烈来了，你私下去见，别让任何人知道，那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父亲，我懂得。一切都是天主的考验，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总有团聚的一天。”
吃了点东西，跟用酒消毒，老人躺着休息。
这屋子有间房中房，农女进去，把今天打好的凉水推出来。
慢慢擦拭身子，涂在身上的污秽之物，让她白嫩肌肤红痒，还有头发也是，擦了泥土，总有一股气味。
农女外出时，还在嘴里咬了个小木塞，使看上去脸上有点发肿，破坏脸型。
吐出小木塞，简单梳洗让自己不在那么肮脏后，精神好了点，这时候水桶里呈显一副完全不同于农女的样貌。
农女接着用心祷告，“愿天主恩佑，使家族得以恢复荣光……国家免于动乱，叛贼受到罪罚，正义得以伸张……”
024.你会遇到一个人(1)
祷念完毕，闭眼的那瞬间，农女想到了母亲。
那温柔的声音，秀长细发，和蔼的眼神，农女眼泪已经流出。
她的母亲喜占卜跟星相，年幼的自己，曾经多次在母亲腿上撒娇，一边听着王国最出名的大预言家给自己占卜未来。
“有日，你会遇到一个伤害你，却又用命保护你的男人，他带着无尽勇气，宏大目标，你们将繁衍血脉，谱写一个家族，一个国度的传奇……”
“国度?哪他是哪国王子?”农女的母亲问道。
“这人叫什么?”年幼的农女则瞪着大大的眼睛问着预言家。
预言家想了想，奇怪摇头，“这人存在，却又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真特别，终有一日就会知道的……”
来年，这大预言家因为经常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又都能对上，被贵族跟神甫以黑巫师之名，送上断头台!
“母亲……弟弟，我好想你们，好想……”
农女流着泪无法入睡。
……
暖洋洋的阳光落下。
风动蝉鸣，令人昏昏欲睡的时节。
单耳的堡垒上，正在进行骑手跟步兵操练。
他们持着木枪，快速变换阵型。
以五至八人为一小队，机动交换位置。
“快点，第三队刺枪。”
“杀!”
单耳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人马训练。
他的城堡离这八十公里，离王都更远。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他跟罗多结盟，共同拥立斐特烈对抗宫相也是选择之一。
但单耳认为一个毛刚刚长齐的王子，最终还是要失败，于是决定投入宫相手下。
训练完毕，正喝着属下熬煮的草药凉茶时，来自宫相的使者到来。
或者说大军。
这人单眼，来历不小。
是最近刚战死的王国重臣，前毒蛇王亲信，桑吉夫之子。
被毒蛇挖眼之后，这人改了名字，现在他叫“威贝尔”，本地德语中有着复仇之意。
朱迪思用身体魅惑陷害威贝尔后，威贝尔被毒蛇命人挖出一只眼珠。
自此英俊的骑士，成了性格阴冷，笑起来面目狰狞的贵族。
宫相借此事件跟桑吉夫搭上线，王都之变时，争取到支持
可是桑吉夫骨子忠诚，或者用宫相的话来说，他就是一条狗。哪怕主人不给骨头他也跟着。
叛乱那夜，乌普跟斐特烈突然杀入，想要夺回国王。
桑吉夫见私生子马克西米被抓，又被斐特烈劝告回头，打到一半，竟又倒戈!
反跟宫相的人马交战一起。
宫相还是防了一手，比按照的兵力，多准备了一百人。
把宫相保护的水泄不通。
最终斐特烈成功带走父亲逃出，但是毒蛇被一把枪的擦破双眼，另外桑吉夫当场战死。
一夜宫乱，克弗沙早上整顿王宫内外，带着士兵们，把侄女朱迪思，跟她的儿子抬上王位。
此后“恶狼克弗沙”的外号，跟随他到死去那天。
至于桑吉夫则在克弗沙派诗人跟手下传颂，被称为反叛国王的“毒骑士”。
马克西米也逃出生天，想要替桑吉夫报仇的他，跑去找兄弟威贝尔，跟桑吉夫的另一个正式儿子。
但是威贝尔照着镜子，看见这恐怖的容貌，心态已经扭曲，他恨毒蛇，恨无法救治自己的父亲，更鄙视这个长久以来，被谣传是自己弟弟，得到父亲偏爱的私生子。
他抓了同母兄弟，但被马克西米逃走。
马克西米决定去投靠斐特烈，但是他要带一件礼物去。
那时他听见宫相攻打修道院，抓住了国王长女的事。
一人双马，备足了武器，只身去抢人。
在那地方，他也碰到了斐特烈跟毒蛇。无奈寡不敌众，斐特烈让马克西米带着父王跟长姐先走，这一走两方又失散了。
路上想会合时，遭遇了进入国境的施瓦本士兵，马克西米再度失去国王跟王女，如今下落不明。
而威贝尔则平顺的多，他亲自绑着兄弟去王都对宫相效忠。
恶狼击败了强大的毒蛇，那么就能够当自己的主人，崇拜跟随强者，没什么好介怀的，至于父亲之死，那时父亲自己傻。
等到自己强大那时，是可以顺手为父亲报仇的。
宫相让威贝尔带兵，去平定一场规模不大的农民叛乱，威贝尔奋不顾身去办，早上出发，隔天宫相在王宫用着晚饭时，他已经带着人头回来。
表忠最后得到了认可。
威贝尔如今成了男爵，也进入了宫相的核心属下圈之一。
此番前来，就是要跟单耳一起，去夹击正在其他领地招兵买马的斐特烈王子。
农民叛乱跟小贵族不计，宫相实力最强，接着是利沃尼亚骑士，之后是斐特烈，斐特烈有星辰佣兵图的帮助，跟一批想要政治投机的小贵族支持，实力越来越大。
威贝尔带了五百人，他用尽家财征招了三百人，跟其他人借了两百人，再加上单耳这两百人。以及一天后，即将到来的宫相联军，己方约有两千人。
威贝尔还见到了提前赶来的朗那尔。
朗那尔是王都之变时，一直保护宫相的贴身维京武士，身长一米九二。
二十二岁。
臂力过人，拿着一把枪傍身，而非骑士剑。
他那枪是可以分拆两段的。
这样一来就成了两把短枪，两个突面。
一把突面镶着磁石，另一把尖刺部份则用一“硬角”下去冶炼纯银而成。
这把枪是用纯银制成的，为的就是发挥出硬角的“雷之力”。
这是北欧独角兽的雷角，从朗那尔的高祖父开始传下。
至今一百七十年，是北欧维京人口耳相传的一把至强武器，论地位相当于光明世界的英雄五剑。
王都之乱时，桑吉夫突然反水，宫相也有点危险，这位朗那尔硬生生稳住局势。
他的枪甚至击穿了乌普跟斐特烈的盔甲。
现在朗那尔被克弗沙收为女婿，给了子爵的爵位。
这个年轻维京人，自称“雷神”，十分嚣张。
025.来自北欧的雷神(2)
吉温，威贝尔扎营会合之后。
“你看，如今斐特烈正在罗多领地的东北面，跟另外的领主伤商谈，我估算他们的兵力加总大约三百人，加上罗多也不会超过两千。
跟我们打大概相等，如果合流，那就不好打，既然援军明日到来最好，我们直击绕道攻打斐特烈。”吉温道。
“罗多会放任不管吗?我刚刚听说，你手下的一位重要骑士，也被他杀了。”
威贝尔道。
“哼，他就是个孬种，不过走了点运气，弄了个银钩之名，加上他儿子现在在我手中，还有三十多个领地士兵被我抓捕，我已经牵制住他的行动。
现在施瓦本大军压境，边境星辰佣兵团也失去了领地，只要我们赢了，就可以收并这几百名有经验的高强佣兵，大大增强实力。”吉温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贝尔看着吉温，等待他下一步要说什么。
气氛有些微妙。
“别告诉我你不想，宫相派那个维京人来，一定还有其他亲信，一边帮忙，一边也会拿住我们的指挥权，伺机吞并我们的力量。”吉温突然停下，他说的够多了。
威贝尔没说话，到了点酒，慢慢地喝着。
吉温懂这举动，又道，“你十岁就被你父亲送到王宫当王廷见习骑士，我还教过你拿剑，我知道你的性格，有仇必报的，你的眼睛可是王廷上那个女人造成的，宫相给了你几根骨头，难道你就要当条狗了?”
“注意你的语气，吉温!这不是贵族该说的话。”
“哼，你被挖了眼睛，难道连胆也被挖了，毒蛇是不是把你阉了?”
这样难听的话，威贝尔忍不住站了起来。
吉温也不怕，一对一，自己可不会输。
威贝尔走出去前，背对单耳说了句，“你想怎么合作?”
吉温暗道，“成了!”
“就说维京人战胜之后，饮酒过量，接着遇到了敌袭……这样够了。”
威贝尔离开后，吉温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意。
人性不能试探，一试探就会得到最严重的结果。
威贝尔心中还有对宫相的恨意，那么就该除之。
吉温其实就是宫相的人，这一次威贝尔被宫相派来，宫相还派人私下给了吉温一封信，让他去试探。
宫相根本不信任一个被自己所杀之人的儿子，无论威贝尔如何表忠。
这样的人养在身边，就像一头狮子，随时反咬自己一口。
如今战乱，既然威贝尔是骑士，那就让他为自己效力，战死战场，这是最好的结局。
吉温打定主意，胜利之后，会跟朗那尔一同结束威贝尔的生命，并且接受他的战利品跟人马装备，而威贝尔借贷的债务，他不用分担一毛。
战乱之时，永远是贵族打破旧秩序，增加实力的最好机会。
跟随毒蛇这位喜怒无常，甚至毒杀过多位手下的君王来说。
这帮臣子都明白了一件事，忠诚跟荣誉在这国家早就过时了。
吉温本身也无荣誉感跟使命感，封君随时可换，重要的是自己家族的延续。
他最近甚至找人来学习，施瓦本人说的德语口音跟词汇。
黄毛王最近长驱直入，国土东面都被突破了，所到之村镇要塞，都被攻破。
如果宫相顶不住，那么改换明主，吉温就是第一个。
……
隔日，来自王都的军人到达，跟随而来的还有上百匹羽马。
领兵前来的是宫相的儿子，十八岁的苏塔古。
他跟最近大出风头的雷神朗那尔。
两人并肩骑马，气场相差巨大。
朗那尔带来的维京的士兵，都是高头大马
朗那尔后发留着辫子，直挺胸膛骑着。
旁边的苏塔古是个侏儒，身长只一米三多点，要人帮助才能骑上马。
宫相克弗沙有两个儿子，一个有气喘，无法作战，宫相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政务，所以这个身材矮小的儿子，要派出来多历练。建立战功跟威望。
克弗沙派在苏塔古身边的骑士，都跟随自己五年以上，有着绝对忠诚，同时也牵制着朗那尔。
这个年轻人是宫相半年前遇见的，他带着一百人，驾着八条小型龙船，从北海海域北下，一路烧杀抢夺。
但人数太少，无法补员，后来随着莱茵河道，进入了巴伐利亚自己的领地之内，见他勇猛，克弗沙生了挺多女儿，就选了个最好看的去收买这小子。
朗那尔全身都是刺青纹身，除了脸没有。
他信奉最古老的北欧信仰，崇尚奥丁主神，血与火令他疯狂。
几百年前，北海跟其他地方，都是维京先人的天下，但是渐渐地，后代染上了恶习，手持十字架，开始施行受洗礼，言必称主。
“当最后的黄昏到来，所有人都将审判，只有最勇敢的武士，才能到奥丁身边……”
这是从小带大自己的祖父说过的话。
他的祖父是最忠贞的传统狂信者，甚至可以说是过头了，接受了更为进步的光明信仰及文化熏陶，除了一些改不了的传统，其他方面来说，维京王侯贵族们不可能再想回去了。
祖父后来跟某位王侯私斗，祖父被杀后，朗那尔偷袭报仇。
王侯是挪威王国中大领主的别称，采用王侯共治法。
被念及祖上曾经出过三位王，朗那尔也曾是维京贵族中，尊贵的一支。
其他王侯收了被杀王侯家人的钱财后，于王侯会议上决议。
只要朗那尔肯付出，一手一脚一眼的代价，就可以解决此事。
这在维京刑罚中，称为“半身人”。
朗那尔却认为可笑，你们都背弃了传统，还想以传统处置我?
五位王侯各领四百人围住朗那尔，他部份族民四散而逃，朗那尔也不畏惧，硬是守在祖父修建的堡垒，挡了一个月。
期间两次拼杀，硬生生打退对手。
来支援的王侯，计算花费太贵后，再开启和谈。
朗那尔带着最后两百人出去谈判。
他也山穷水尽了，但认错是不可能的。
后来王族提出另一项古老的维京传统，此为“龙船血礼”。
祖辈们的另一个传统，当一个人不承认自己的罪孽时，就于奥丁神殿下起誓，带船外出征讨，带回足够的金银，奴隶，用武力来证明是受到奥丁庇佑，所以才能功成不死。
如今的维京人虽信奉光明教，但对旧信仰还是保持着敬畏之心，这项传统也一直都在。
朗那尔同意这条件，自己带兵南讨，他会带回最多的珠宝跟金银，塞住诸王侯的嘴。
但是他只能带一百人南下，半年之内，要带回约定的收获，否则他的领地将被分割，作为赔礼。
高大的城堡，精良的装备，狡诈的南方人。
乘着海河南下，只有办法抢夺沿岸边境村落。
但也让他抢了许多财货走。
每过一地，要走的朗那尔就放火烧村，几乎片甲不留。
他的手下减少到五十人时，他已经纵横了莱茵河道两个月之久。
至少杀了一千人，要是他用更多的龙船，他就会用一条大龙船载满这些首级，送回北地。
但运气无法常驻，他就输了一仗，也是最后一仗。
当他听闻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边境作战时，他去袭击星辰佣兵团。
却失手被击败，龙船全毁。
带着三十多人东逃。
进入了宫相领地。
山穷水尽的他，不愿低头，忍辱对着十字架跪拜，成为主之仆人。
克弗沙听了他的故事，也不为难。
对外宣称他已经受洗，收其为属下。
过了期限，已经无法再回故土，朗那尔对着忠诚的手下说，他一定会带领所有人回到故地，将来进入奥丁之地，而现在，就先依附这些南方佬。
026.我有朗那尔，可斩斐特烈(3)
朗那尔跟苏塔古到来后，单耳营队士气大增，那些被抓的罗多士兵，更加地害怕担心。
苏塔古矮小，所以无时无刻都用展示出他高大威风的一面。
罗多的小儿子，被人拉到苏塔古面前。
“叛贼之子?”
苏塔古坐在马上，扬着马鞭挥舞道，“……战士们怒吼吧，让敌人听见你们声音，继而畏惧，不止这一仗，我们还将驱逐施瓦本人，连一个脚印，都不会让他们留在我国土地上……我有朗那尔，可斩叛贼斐特烈!”
这番事先由教士跟手下写好的说辞，让苏塔古在众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苏塔古下马时，也不用人拉下或者放着凳子，而是让他的扈从，向前跪下，接着由他踩在背上跳下。
“单耳，马上跟我报告战况，你拖的太久，父亲已经等不及了。”
“是。”
……
同一时间。
罗多子爵也从城堡上听到了手下的报告。
上千人的援军!
上百车的物资。
罗多子爵忧心忡忡。
他身后放着一本本国贵族世系谱
像他这种中小家族，于此乱世，随时都会被时代浪潮吞没。
他对着手下道，“你们出这狗屁主意，当初你们说利沃尼亚一定会为了荣誉守护王子，让我第一个出头号招领主们，这样可以大大出风头。
现在骑士团狗屁不动，宫相一个个讨伐不服者，家门外站了几千人，还有一堆施瓦本人混进来……”罗多破口大骂，“现在该怎么办?”
“大人，如果您现在出去投降，那么将得到的地位太低了，还要被宫相猜忌，我们守在城堡内，物资也够，一时半会，对方也打不进来，再者说，王子马上就到了。”
“我看不一定，收到消息，王子跟那些小领主谈不拢，都不看好王子能赢，都想双头下注。”罗多想到了什么，马上让人看门外有无人声，接着细声说道，“我们撑到王子来，要是战况不乐观，反手就把斐特烈绑了。这件功劳，足以弥补我前面的错误举动。”
罗多也是个投机者，下了这决定后，心情轻松许多。
“马上整队，命令所有人就警备位置，同时派人去找王子。”
“是。”
……
“轻点，宰了你个混蛋，医生呢?”
“大人，请放心，训练有素的医生正在赶来。”
半小时后。
邓森特阴冷着脸，身体躺在床上，医师一旁检查有无骨伤。
就在刚刚，他骑着马巡视领地时，平民中竟然混入三个奸细。
直接拿起怀中的武器，朝他攻击。
就差一点，那铁弹弓会直接从他的太阳穴射穿，迸发脑浆出来。
在旁边看着的布兰，是所有护卫中，最先感到不对的人，邓森特闪过第一发攻击后，布兰就拔出武器，快出往前一斩，直接斩断一位奸细的手，定住了铁弹珠发出，救了邓森特一命。
问话之后，布兰发现，这是之前被罗多子爵抢夺的商队主。
因为罗多的强盗行径，这三人失去一切。
无法靠近罗多，于是他们躲藏城镇，伺机而动，终于等来了邓森特。
布兰同情但无可奈何，这世界上不公之事，实在太多。
“你们父子都是恶贼!有一天都会被其他贵族送上火刑台!”
“把他们的眼珠都给我挖出来，还有那说出狂言的臭舌割下，拿去喂狗，接着吊起来，直到死去。”
这样的狠话，让人不快，邓森特身边挤几位护卫，没人去接话。
最后布兰出言劝道，“现在正值战时，这样做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领民担忧，直接给他们痛快吧。”
毕竟布兰救了自己，现在又是保护自己的扈从骑士。
邓森特点头之后，布兰让人抓着两人出去。
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布兰缓缓说道，“想饱餐一顿再走吗?”
三人瞪着眼看着布兰，这是他们最后的骄傲，接着吐起口水。
027.山谷(4)
“斩了这三人吧，阿布。”一位观看的扈从骑士道。
布兰不想。
斩首这种事不是很简单就能干的。
出剑不快，斩不了目标，自己手腕还会受伤。
布兰不打算斩首。
几个人上前关注围绕，准备等会回报邓森特。
围栏外，也有己个好事者远方偷看。
布兰朝其他人身上借出一把剑，磨练的还算锋利。
“接着!”
他把剑丢给阿诺。阿诺却失手掉在地上，急忙捡起。
“啊!我来?”
“练胆最快的方法，就是去收割一个人的性命，别闭眼，别手软，
“阿诺，去。”
其他人附合道。
阿诺不敢。
于是布兰抓住他的手，一瞬间飞闪过去，割破三人动脉。
一人一剑，毫不拖泥带水，用轻的疼痛，最快的方式让三人死去。
阿诺腿软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呆住了，这也太快了。
看着目露凶光的布兰，纷纷后退。
“尸体聚集，淋上热油，接着起火。”布兰吩咐其他人直接烧化。
布兰出手这么狠，其他比布兰年纪大的扈从骑士跟骑士，之后说话的目光跟眼神也客气许多。
“自己用剑取过多少人的性命?”
好像记不请了，布兰觉着自己开始变得残暴。
这感觉他不喜欢，可龙之力不停在身上浮现龙纹。
布兰发现某些规律，如果他不找女人欢好，那么就会这股龙之力就会用种形式发泄掉--比如杀戮。
洗干净双手后，布兰想到农女。
他朝农女所住的地方而去，却发现农女正推着车子，往远方而走，已经出了城门。
城镇的水渠跟水井，使领主花钱盖建，对于外来者来说，使用都要付费。
城镇外有条近河道，由于太远，也被污染水源，所以要嘛交钱，要嘛往更远的地方走。
加上来看病的城镇医师说，近处，某山谷的水甘甜可口，加上些草药，熬煮过后，擦拭眼睛，也许对病人的失明有些成效，所以农女照办。
农女用推车上面放着木桶，前去装水。
布兰想的那夜农女的眼睛，深邃如星辰。
他想再看一次。
回去禀告邓森特后，又忙了一会，布兰要了半天假，接着牵着马走出城门。
跟守门人对眼的一瞬间，守门人突然一吓。
布兰的眼瞳呈现红火色，一闪而过，极为阴冷。
他也不自觉地双手发抖。
刚才的杀戮，没有他的力量发泄掉，反而更加燥热。
布兰驾着这匹马，往另一方向绕去，接着来到一高地，居上临下找了会，接着见到农女的细减肥影，正往一小山谷而去。
布兰再策马绕回，前往农女所在。
农女来到山谷后，先是擦擦汗珠，接着坐下休息了十来分钟，按照木屋旁一位老妇人的交代，找到了一条山谷溪流。
这水是由山谷的雪水溶下，属于王领，但此地除了这座山，跟那些鸟，什么都没有，从来王室也只派人来打猎或者伐木。
近年来杀猎砍伐过度，没剩下太多野生动物，种植的树林也还没生长，所以也没什么人来了，就剩下罗多领地之人，会前来采集此地之水。
城镇酒馆所酿的酒水，有时也从此地汲取。
“谁在哪!出来。”
农女左顾右盼，又假装喊了几声，发现有人，当发现没有任何回音时，才放心开始打水。
水袋跟桶子装满，直至推车重量已经令农女觉着吃力时，她才停下。
天色还不晚，农女开始脱去身上脏污的外衣。
接着在谷边，找了的大石子遮盖，开始擦身。
嘴里吐出木塞，恢复容颜，接着正要解开衣服时。
有脚步声突如其来，跟山谷小动物被惊动的动静。
布兰的耳朵灵敏，也听见了，他自己是从另一入口进入的。
布兰进入同时，就看见一头驴车上面也打满水，用绳子绑着一根树木上。
是酒馆上次那位年轻店工，布兰让他倒水时，让其试喝那位。
“啊!“
这声惊呼不是这店工发出，而是尖锐的女声。
山谷有回音，所以能听见远处。
“在哪?“
布兰走过去，慢慢抽出腰间的七星剑指着店工。
这剑平平无奇，一点都没有骑士的剑威风。
大概明白布兰的意思，店工装着害怕，指着另一条山路。
“多少人?“
“就店主一个，我只是跟他来打酒的。“
店主跟自己上来此地打水，刚才本准备要走，却发现了农女独自一人到来。
店主起了恶心思，就让店工看着马。
这店工是店主侄子，也看过店主干过不少次这种事。不觉着有什么了不起。
甚至还曾经跟叔父一起对外来讨饭的女农奴，用几口饭就污辱了她们。
店工的德语布兰大概听的懂，布兰收起剑，走过店工身边。
“大人，您是一个人来吗?”
布兰故意道，“路过此地，没人知道我在。”
布兰想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店工低着头，布兰走过后，他偷偷往驴车的罩袍，摸出了一根铁棍。
他怕布兰上前对店主不利，既然没人知道，此刻也不管什么扈从骑士，拿着这铁棒，要把布兰的头给敲破。
但这只是一个没锻炼过，自以为勇敢的乡村小子，面对是已经吸收龙之力的布兰，加上一把七星剑。
布兰听到动近，回头挥出一记横斩。
七星剑催出了星火之力，这一剑斩过，店工倒下，身上的布料慢慢燃烧起来。
布兰把马跟驴子牵住一起，快步往山谷内走去。
布兰往山谷往去时，过了会，有两只成狼走出。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出，直接咬杀马跟驴子。
接着又跑了两头出来。
几日前，这地方无意间跑入四头恶狼，咬死了一个猎人，尚无人知晓。
布兰听见了一点不对，但是没有回头。他更想见到农女。
七星剑划过地面石子时，不时喷溅星火。
当他闻声找到时，只见一个胖男人躺在地上呻吟，肚子上插着一把短匕首。
布兰不用出手了。
农女刚才准备脱衣时，店主出现想要用强。
她藏着一把防身用的短匕首，挣扎挥出。
这匕首很利，店主的大肚子救了一命，不然会直接失血过多而死。
028.你有婚配者吗
此情此景，加上被父亲送去几年的修道院生涯，克制杀生与荤食，今天违反这么多戒律。
农女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些什么，害怕的看着布兰。
布兰走过去，将匕首直接拔出来，店主发出惨叫。
“接着。”布兰往前一丢，匕首丢到农女面前，布兰让她清洗后取回。
接着布兰又道，“是我杀了他。”
七星剑高举，一股热能汇聚，积着剑身冒出点火光，朝这胖店主脖子落下。
“别伤我!”
最后的遗言不能减低落剑速度半分。
星火将喷出的血液瞬间沸腾烤干，清洁时可以朝旁边的泉流过水，马上就十分干净。
布兰又把剑放在店主衣物上，一会，开始烧燃起来。
星火燃烧的火光，带有透明琉璃感，有种绚烂夺目之美。
这是今天斩的第五人。
布兰双瞳已经充满杀意。
人吸收了异兽之力后，融合，排斥。
布兰正介于中间，有时会无法控制。
我是光明第一骑士，没人是我对手，没人!
布兰忍不住吼啸一声。
“好可怕的剑!就是算骑士，也不可能有这种武器，他是谁?”
布兰身上散发一种血腥跟征服的气味。
农女捡起匕首后，想直接逃开，布兰却马上挡住她。
“别过来!”
“原来这才是你的样貌?”
这时候的农女，没咬着异物，脸貌回复正常，水又洗净了脸上脏污。
布兰异样感加重，欲望压过理智，打量着农女。
露出部位的肌肤白晰，眼睛如水澄净，宽袍之下，也许还配上ㄧ双修长匀称的美腿，这惊恐的表情就像弱者等着让强者征服一般，令人上头。
相比之前，天壤之别。
“快走开!”刚刚被丢到地上的匕首，成了农女最后的自保武器。
“你有丈夫或者婚姻者吗?”
农女不答。
“你是逃跑的农奴吗?商人之女，贵族之后?”
依然不答。
“都无所谓，我要买你一夜。”
布兰这话有些不会德语翻译，突然用意大利语代替。
这农女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也听得懂。
厌恶之色加深，脱口用意大利语道出，“无礼!”
“一个农女说无礼，那么就是贵族了。很好，我更中意你是贵族。如果我喜欢你，你可以永远当我的情人，我是……我是?”
布兰想不起自己是谁，忘了自我，有股图如其来的厌恶感。
布兰决定不想，他快步往猎物走去，农女往前刺出匕首，这动作速度太慢，布兰贴近到农女身边不足半米时。
没拿剑的手，直接去抓住农女手腕，接着施力，扭转其手，使其发疼后，匕首掉落。
布兰将剑插在地上，接着搂住农女的腰间。
“放开我……”农女无法挣脱。
布兰却没有持续动作，只是抱着。
“吼。”
布兰抬眼。
四头金黄恶狼出现，破坏布兰此刻情愫。
这四头狼来到山谷后，成为最顶层的食物链捕食者，布兰身上散发的龙之力，让其害怕。
就像是更凶的恶兽出现，要占据此山，赶走自己。
而另一方面，狼群又感觉布兰处于虚弱的未完成状态，可以趁此攻击。
所以四狼出现，要逼退布兰马上离开。
“滚!”
这话布兰是对狼说的。
“我救了你，女人。”布兰又对怀中之人道，“我不出现，你会成为狼群的食物，所以你欠我一次，你要还给我。”
这话多么荒谬，可又难以反驳。
布兰抬起农女下巴，又是这双眼睛，布兰喜欢。
他先亲了这双眼后，又唇间相触后放开农女。
布兰的嘴唇被咬破，他推开农女，又往另一地上啐了一口混着口水跟血的唾液。
“前方是出谷道路，你躲在我身后，只有赶走这四狼，你才能安全跑出去。别犯傻。”
接着，布兰转动匕首跟七星剑，面对四狼不畏。
他看了一圈，选了一只体型较小的狼，首先攻击。
狼的速度快于布兰，布兰才刚冲前，那狼瞬间就扑到面前，伸出利牙，要咬死布兰。
轻描淡写的上砍。
七星剑砍出一记星火，森林野兽都畏火，这一喷溅，吓跑两只公狼。
“过来!”布兰剑身比着四狼。
四狼也被激怒，这一次四只朝不同方位，同时冲向布兰。
布兰原地转了一圈，横扫一片，周边爆裂一声，火光大作，随后闪消。
有头狼被火气伤到腿，低沉吼叫。
好机会!
布兰直接往这狼杀去。
上砍剑势。
这狼敏捷跳开。
但上次布兰使用的法帝杀剑派上用场，一发力，布兰把七星剑再度飞出，力道之大，穿中此狼后，一起飞落地面，接着起火燃烧。
狼的皮肉烧的嘎嘎作响。
火光由七星剑剑身的光石发出，等到烧完后，七星剑依然完好无损。
一头母狼要为此狼报仇，一跃跳向布兰手臂，要将挥剑之手咬断。
但是那地方有白龙羽衣保护着，咬中之后，布兰只是觉着被重物砸到，也不太疼，还可以反应，他抓这这母狼，另一手的匕首脱出。
刷刷刷!
拔出再次，一连三下，此狼断气。
卡罗尔的名字这瞬间再冒出。
“野兽各部位要害不同，近距离跟远近离打法也不同……”
一个宁静庄园内，一壮汉讲解教育布兰。
这是教育我用剑的师父?
布兰这一思绪迟疑，第三只狼也冲过来咬住布兰大腿。
那地方有着护具，顶住了这下攻击的大部份力道，狼刚要出力狠咬时，头顶直接被布兰用匕首插入。
七星剑激发勇气，龙之力涌现暴狂。
两者相合。
布兰越杀越强。
同时那股压制不住的龙之怒气，慢慢又退去。
眼瞳鲜红也回复先前那样。
但最后那狼已经扑向农女，并且咬住她的衣服，一人一狼，滚打一起。
农女身上肌肤，一瞬间就被地上石子擦伤，多处破皮。
泛黄的长牙再次开启，农女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脑中什么想法都来不及。
要咬住农女要害时，那狼首硬生生停止。
一只更有力量的匕首，刺入狼的后颈!
这狼不甘心，他的嘴巴张的更开，只要一下就行。
但匕首转动，破坏脑中神经血肉，终究无法成功。
029.差点废了
至此，四狼倒地。
布兰上前将正在燃烧的七星剑取出。
因冶炼之时，有着查曼家族之血。
七星剑冒出的星火，不伤家族之人。
布兰取剑时，不再发力，慢慢地，七星剑就像一个疲惫的婴孩，星火退散，慢慢恢复冷静，接着又回到不起眼的外貌上。
布兰原地站了两分钟有多。
山谷这时起了柔风吹脸，树叶作响，泉水潺潺流动。
蜂蜜蝴儿，也在几朵野花上采食。
不去理会地上的尸体跟恶狼的话。
这一次显得宁静美好。
“你。”
想起刚刚发生的强吻，布兰刚要回头说什么。
一股凉意逼身。
受伤的农女拿着那匕首，学着刚才布兰的动作，刺向他后颈。
这时布兰刚好转头，两人四目相对，布兰角度刚好偏了一分。
这匕首闪过他的正脖，接着像是水管裂缝，一股水泉开始渗透出来。
这是布兰的血!
疼又不疼。
只是力量快速消失，布兰单膝跪下
用七星剑顶住地面，保持不倒。
另一手，摸着脖子，让血流的慢点。
额头的汗珠掉落。
身体发凉。
握住七星剑，加上积攒有些日子龙之力开始修补。
布兰无法说话，只是瞪着农女身后。
这时第五头狼来了。
原来还有第五头!
这狼外出打猎，此时看着同伴尸体，跟外来闯入者两人。
想要报仇。
布兰，农女，狼，站成一直线。
这样的距离可以一起带走。
这时候的布兰打定主意，两者都要死!
这狼地上抓两下，就有股强大的弹跳能力使其飞射出去。
恐怖的狼牙跟凶狠狼颜。
农女首当其冲，本能害怕的蹲下抱头。
布兰挥出七星剑的瞬间，脖子上的血瞬间冒出许多，引起身体发疼。
本来该重演刚刚精准射中目标起火的场面。
就因这一发疼手抖，农女低头，所以只有射中狼只。
农女躲了几秒，发现没有事，发抖一看，这狼被剑击中，慢慢发出烤焦的声音。
一股烟从其身上冒出。
不过不如刚才那样可怕，瞬间冒出火光来。
此时此景，农女知道布兰救了自己。
同时，布兰那股杀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本来平易近人的气息。
联想之前帮助过自己的事情。
农女有些后悔刚才的那一刺。
布兰双眼开始晕眩。
身体机能修补的速度跟不上。
再不用布包扎脖子止血，就会死去。
不可惊慌，他转头眼珠，想要把身上的衣装扯下……
但是没有力量了。
布兰看这农女，说话的声音大点都会发疼。
农女反应过来后，慢慢上前，伸出双手。
掐死自己，或者?
这是最后的想法，布兰开始发晕，天旋地转。
……
布兰倒下，接着农女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帮其止血。
当代修士掌握一切教育跟技术。
医学也在其列。
农女被父亲放逐多年，在修道院内主修医学跟神学。
她可以判断一百种以上的草药种子跟花果植物。
自己身上的衣物肮脏。
她看见布兰的白龙羽衣，光滑如同丝绸，竟然不染沾污。
她便要割开取出一段，包扎布兰的脖子。
但这衣服却扯不开。
农女包扎时，身上跟双手染了布兰之血。
农女想到刚才的七星剑，虽然畏惧这把魔剑，但还是上去要拿。
插在战死的狼身上，那狼首双眼张的很大，农女去拔时，一度手软。
没有查曼之血，拿起正在发力的七星剑会被烧烫。
但是双手沾了布兰之血，所以农女成功拔出。
这剑一点都不沉，且剑身那层脏污，好像是故意加上去的，如果自己的伪装。
不过现在不是品剑之时，农女马上用剑去割断白龙羽衣。
不停地割裂。
这一截布在衣摆下方腰间一块。
七星剑跟白龙羽衣较量起来。
一个可以抵抗外来攻击，并且修护，一个无物不斩。
切割了会，竟然破不掉这羽衣。
农女发现布兰身上又是一件宝物!
布兰如果颜容恢复正常，不像如今如此可怕，说是一国王者，农女都有几分相信。
要不是羽衣开始产生裂痕，农女只怕要放弃了，找别的布料了。
要快点帮其止血。
双手切割的发酸，终于斩了一段下来。
这布丝滑无比，包住脖子上时，布兰的血把羽衣布料染红，但是却不渗透出一滴来。
小心安置布兰，接着寻找山间的草料花果，最好有止疼之物。
自己可以当场倒弄出一点治疗用的物品，帮助这男人。
七星剑拿着手上，农女把布兰安置好后，帮其清理其他伤口，接着开始寻找。
七星剑拨开挡路杂物时，有如神兵。
甚至碎石都被劈断。
砍断挡在前面的枯木树枝时，也是一剑粉碎。
农女吓了一大跳，这剑一点重量都没有，怎么如此神勇。
只有光明五剑才会有这种威力吧?
可这剑?
过了会，农女找到一些草药回来。
开始为布兰放在要伤的伤口上。
并且观察情景，两小时后，布兰还有生气，表示终于抗过了。
这时候布兰也慢慢醒了。
自己还在，农女还在，自己的七星剑在其手中。
她用着七星剑切割出一些工具，捣鼓出药粉，接着放入水袋中。
混合后，刚才给布兰喂养了点，也涂在自己身上。
同时修道院出来，布兰也懂，光闻味道就知道农女对自己干了什么。
看见布兰睁开眼，农女往后退了几步。
“你可别胡来，你的还受伤，而且剑在我手中。”
天上的太阳穿透山谷，某些角落一直被阳光照射。
刚才有段时间，七星剑放着的角落，刚好是金阳热光降落的地方。
七星剑持续吸收火光的话，会蕴藏火力。
布兰流在农女手中的血液已经干涸，效力过了，突然一股热意从其手心炸裂开来。
十指连心，这热感先是让农女疼的弃剑，这一剑就这么从布兰胯下射去。
差点废了布兰!
布兰吓的喊出声来。
七星剑认主，感应到布兰血气，掉在裤裆前，也不再冒火。
可农女身上的衣物上，开始蒸腾起来。
她本能用手去拨开，以及快速除去衣物。
再冷静下来时，农女宽大衣物，被烧去一半，露出更多女人姿态。
030.虎，熊，狗，豹
她的双手发疼，头晕呼呼的走。
身体不行了。
她朝着布兰方向过来。
摇摇欲坠。
接着双眼一闪，也晕了过去……
更接往布兰身上布不客气压上去。
头靠在布兰胸前。
这一力道不重，但对虚弱的布兰来说，使他眼冒金星。
七星剑的另一种能力“热眩”，但一般都是使人反应迟缓，因为布兰七星剑对的都是男性，抵抗力很强。
这是布兰第一次见到被热昏过去的人。
这下可好，一个晕去，一个动弹不能。
山谷之间，谁晓得会不会出现第六匹狼出来。
突然，野外树林又有声响。
糟了!
布兰有点绝望。
虎，熊，狗，豹?
一个宁静山谷这么多野生猎物?
这时候猎物终于出现……一只土播鼠从面跑过，灵活的接着钻入另一地面……
布兰吐了一口气。
动弹不能，且农女给自己身上加的草药，有着宁神效果。
布兰也慢慢抵抗不住睡去。
夜晚气温大降，农女跟布兰不自觉相拥。
到了夜晚后布兰跟农女几乎同时被冷醒。
布兰第一时间看周边有无异常，并无。
且身上手脚还在，放下心来。
农女感觉身边有人，开眼时直接推开布兰，又把布兰聚集了一丝丝力量给轰散。
“你!”
布兰暗怒。
此时天色黑幽，即便没有夜盲症，农女一人也很难走出山谷。
“别……动怒，把剑拿过来……那把剑给我，不然我们会失温的。”
布兰带伤，他的手脚一直处于极冰冷状态。
七星剑在星空之下，剑柄淡淡散出亮光，就像萤火虫那样。
农女还后怕着刚才被剑烫伤，一咬牙快手取剑，接着往前轻丢，在火之力没有传到手中时，马上脱手。
布兰右手刚好可以摸到，慢慢伸出手取得后，没吟咒语，也不做奇怪举动，七星剑便开始散发温暖。
“取来旁间的枯木，树叶……我们架一些篝火，足够撑到早上。”
布兰刚才让农女取剑，自动用出母语的意大利语，农女反应迅速。
布兰便知道她会，接下来这话故意使了拉丁语，农女也照办了。
两人都猜不透对方来历，只是觉得对方同样神秘。
火光被升起后，两人的温度回暖，接着能看清更远的地方。
布兰勉为其难撑起来做着，时不时摸着脖子伤口。
农女跟布兰保持距离。
心中挂念父亲一人，甚至又想起身回去。
布兰看见她心烦，便道，“想你的父亲吧，但此刻急着无用，等到接近清晨，稍为亮一点，你用推车送我回去，只是一晚，你父亲会没事的。”
农女不回，接着感到饥饿以及疲累。
这时候她开始祷告圣词。
这圣词念的是一段经文，圣徒比斯尔遇到危险，却始终保持镇定，并化解危险之事。
经文圣典大多用拉丁语念，农女小声念了六句后。
布兰听清楚她说什么。
帮她又接了两句，并道，“刚刚你念的是错误的版本，比斯尔应做比斯亚，那是当代两位不同的圣徒，但出生及活动地接近，一人在小亚细亚，一人在爱琴海，所以常被搞混……”
修道院抄写经文，加上用使用印刷术造字体，布兰摸到了大量经文。
就是弃剑成为教士，也是不在话下。
农女这时候露出更吃惊的眼神，对布兰的害怕开始减少。
“你的伤?”
农女终于主动开口。
“死不了。”布兰又道，“我伤了你，也救了你，你也相同，任何事到此为止吧。”
布兰装出诚恳的表情，语气放暖。
这个时候依然需要同舟共济，但是等自己回神后，再按照情况许可处置农女。
“我们随意聊聊，说说话吧。我要保持清醒。”布兰脑中闪过一件事，他想测试一下。
农女又闭口不言。
布兰也不介意，自说自话，“现在领地危险，如果王子没来的话，很快就会被攻破，这个领地，又会有大量人被送上断头台，你还是赶快带着你父亲走吧。”
农女没反应。
“我在跟随罗多子爵时，也听过他们介绍王子，按照他们的话来说，王子虽然勇猛，但也粗鲁愚钝，经常打没把握的仗，而且对人专断易怒，听说在边境时，还去擅杀俘虏……”
布兰开始把话题引导到斐特烈身上，眼神很仔细看望农女，试图捕抓到不对劲。
进入罗多领地，听到最多的就是王子跟王族。
国王跟王长女下落不明，虽然宫相说两人被斐特烈杀了，但斐特烈每到一处，都会对外说，国王还在，并且已经进入了安全的修道院被保护着。
如果国王没死是真的，那王长女呢?
一个农女，精通贵族语(用的是高级拉丁字句)，神学，医学，肌肤跟容貌秀丽。
这些都是贵族的配置之一。
农女全占了。
布兰这时猜想，斐特烈也许跟父姐失散，但为了保护两人，所以不能说两人一起，这样会增加两人被查出的风险。
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王女。
此时又有另一件事回忆心头。
人生初阵得胜后，自己与卡罗尔并肩而行，要回到庄园时说的话。
“斐特烈说他有位姐姐“奥瑟雅”，天使面貌……”
那一仗，是在北意大利举行，自己一共杀了十九人。
抓到一位伯爵……
布兰越说越离谱，甚至开始批评毒蛇对领民干的一些事。
直至农女反对道，“够了!斐特烈他根本……”
农女没意识到说了什么。
但从她直呼王子的名字，不加头衔，布兰越发怀疑。
王女奥瑟雅，国王塞洛缪……也许近在眼前。
如果如此，那真是奇货可居……
这一夜，布兰难得多话，尽可能想套出更多资讯。
农女像是警觉什么，不论布兰说什么，再也不应。
......
夜幕时分，月色垂下，王国东南某地，凸起不高的山丘，盖建一间堡垒，这堡垒，采用木石混合，城墙跟护卫塔，平均每二十年就修建一段。
曾经是王国东南的第一要堡，名为“特蒂堡”
可三十年前，王国爆发了严重内战，特蒂堡大量防御工事被瓦解，外围地盘被缩减到六分之一，后来此城被赏给伯爵“贝基?特纳”。
或者说由他买下。
031.云影车
王都之变后，贝基拒绝宫相征集他入宫的提议。
一派支持贝基的人马，拱他出手。
双方在王都外三十五公里处，进行短兵交接。
当时王都外的贵族，分成两派，大多支持贝基。
带着家臣，从几人到几十人都有，汇聚了一千五百人，其中贝基只有六百亲卫。
宫相人数较少，但他强行令人去攻，按照人数，宫只有一千。
但是战况僵持时，贝基直接下令后侧，使侧翼被击溃，优势之战，变成贝基伤一百人，逃三百人，战死一百四十人告终。
接着贝基在东面的矿领，森林，也被黄毛王的施瓦本军队冲入，使他的领地被断成两半，无法回去，只能带着一部份人马流浪各领主间，接着跟王子斐特烈合流。
如今贝基也在此地。
他听见宫相的军队到了外侧，马上心神不宁。
他下令全军戒备，军帐跟营火全部架设完毕，随时会点燃警火开战。
所有女墙，了望塔上面都有人。
问了问骑士跟幕僚团，能动用的兵力是七百三十四人。
加上斐特烈约有一千之数。
不知道宫相来了多少，贝基另一方面又收拾好东西，要是真打不过，他就要弃城而走。
被宫相抓了，必死无疑，去投施瓦本，至少还有贵族身份。
躲避战乱的乞丐跟农人，已经汇进两千之多，贝基重新挑选了一部份劳力，把兵力补充到七百。
可这批人没有经验，只是使人数多了些，装备都凑不齐。
特蒂堡外侧，城墙之的一间地面营帐会内，里头正坐着四个年轻人。
分别是乌普，马克西米，斐特烈，以及星辰兵团团长卡迪奈?布雷登。
马克西米跟王女分散后，成为自由骑士，在路上打败了一小股盗匪，收了七个人重新找到斐特烈，并且施行了骑士仪式，重新成为家臣。
斐特烈给了他桑吉夫生前的位置，但目前还只是空壳。
“殿下(斐特烈)，我们要让贝基阁下下命令，战胜这次，就将城堡之人的税收减为五分之一，以此鼓励士气，并且此战的奖励品，由士兵跟贵族们均分。同时对方可能有攻城武器，我们撑不住的，一方面派人去罗多子爵领地，一方面跟准备出门决战。”
“再将食物全分了，只能支撑十天了，不如让士兵饱餐一顿，准备决战。”乌普也提建议。
斐特烈走来走去，又道，“不止，我还要给有功者封为骑士，就是英格兰这次封了一批金雀花骑士那样，鼓励杀敌。”
中欧的地位森严制度，远比被维京人同化过的北境森严，这样的制度，甚少发生。
这可算是打破制度了，不过众人也不反对。
接着是布阵，斐特列让这三人各领一大队。
每一大队人数在八十左右。
按照弓弩手，步枪兵，骑手，扈从骑士的建制平均分摊。
乌普作战勇猛，由他领着先锋队，刚受过伤，还没完全好的卡迪奈领第二队，第二队都是星辰兵团的士兵，让他更好操纵。
卡迪奈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王国东面全部沦陷是早晚的事，星辰佣兵团也失去城堡，这仗再败，就成盗匪兵团。
当时他还被毒蛇围住，斐特烈直接提议用王族亚冈才把他换回来。
第三队则由马克西米，作为机动队，分下更多骑手。
斐特烈自领再一百人，坐镇中军，这是不考虑贝基的排阵法。
斐特烈想要取得贝基的控制权，但是贝基却不肯交出，见面时，贝基身边总有十人以上，也不让斐特烈进入城堡，并且双方还先行签署了一份密约，斐特烈如果夺回王位，除了要给贝基某些代价外，还要娶贝基的表妹，达成联姻。
隔天清晨时，大约四点多。
堡外的敌军突然有了动静。
一种立起来四米高，有着巨大齿轮的投石车组装起来。
铁柱，铜把手，银皮，木
这几十年来，夺回圣地，也把东方的战争技术，重新带入。
投石攻城武器也发展一段时间，已经有着破坏城墙的能力。
朗那尔跟苏塔古带来的还有破门冲车，这种冲车外表铸铁，前面尖刺也是巨大的铁硬长刺，有着二十颗轮子，左右各十颗。
左有各五人往前推动，上面有防止敌军泼洒热油，石子，飞箭等破坏武器的铁皮可以摊开，就像羽翼翅膀保护一样，这叫“云影车”。
是改良拜占庭冲车之后的新技术工法，由毒蛇下令研发，没想到却成全了克弗沙。
两架投石车，一旁准备了三十颗铁烙弹，上面绑着一层亚麻粗布加上，这布又混了其他对象，使其耐烧，布的外装，绣上宫相的家族纹章。
成为王国摄政之后，现在克弗沙也升级了家族纹章。
把王族的鹰跟圣十字结合，加上自己家族族花，成了花十字鹰纹。
炮弹先行放在发射架上，等待人引火点燃。
两架投石车，突然像是两颗眼珠一样，慢慢升高，出现大地。
这双眼珠看着更加高耸的城墙，没有害怕。
苏塔古骑在爱马上，背后是威贝尔，吉温，朗那尔。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毒蛇保密到家，只有宫相跟少数几人见过，早前试验时，苏塔古也跟随父亲见过。
“现在开始打，让他们做梦都不安稳。”苏塔古挥动马鞭，“给我点燃。”
苏塔古的军队，把距离拉到对方弓箭手射不到的距离，并且派了先锋队跟护盾队保护
接着眼珠同步化作火光射出，角度不好，碰到了城墙周边。
但是巨大的撞击火花，就是陨石降落那样，直接炸裂一响，把城堡映的通红。
流星一颗一颗，他们准备了四十颗炮弹，打完这种炮弹后，就原地采用石头轰。
“哈哈，给我轰死这帮反贼。”
夜间本该宁静，这样强烈的武器，直接断绝了所有防守的可能。
有颗石火，直接轰到了斐特烈所在营帐外，接着营帐冒火，他跟众人赶紧跑去，这时候石子已经轰了十八发。
火焰把斐特烈的营帐王族纹章，烧的干干净净，这可不是好兆头。
032.也许我会犯错误
“快去联络贝基大人!全军备战!”
斐特烈让所有人进入安全的堡垒范围。
贝基在他的领主房内，远远看着铁火像是天罚降落，吓的腿都发软。
房内的女人吓的朵在床底下。
这铁炮弹，上裹着布火，如果碰到易燃物，马上火光大作，不过冷静下来，可以发现这石虽然强，但威势明显胜过作用。
许多墙体只是多了凹痕，没有被破坏太多，可是有两道门，受到铁火直接狠狠打中，木造的部份直接烧的通红。
天空映闪火红，像是火石神罚。
朗那尔赞叹此种武器的威力，有这种移动炮台，他可以带回北欧，轰碎那些躲在城堡，只会享乐的狗王侯，回复维京人的荣耀。
威贝尔则看向吉温，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确定真的要扯宫相后腿吗?”
吉温脸上表情平静，没表露一点心意。
苏塔古笑的合不拢嘴，这武器太有用了，有这武器，再也没有反贼敢占据城堡，不听从王室号令，只是这铁炮弹制作时间太长，以及投石车每发射二十发之后，就可能出现解体毁坏危险。
所以这次也只带了四十发炮弹。
……
另一处的山谷。
清晨三点多时，农女顾虑父亲。
不论如何都要走了，这样到城镇时，大概是八至九点。
布兰无奈也被逼一起前行。
但他动不了，只能由农女搀扶，把自己轻轻放上推车。
可这样一来两人势必要近身接触。
农女有些顾忌。
布兰解释道，“你带我回去，我可以解释我外处探路时，遇见敌军，所以同你一起躲藏，不然这店主死在山谷间，万一有人知道你来山谷打水，你怎么逃脱关系?”
布兰指着车上旁间的水袋。
农女只好环住布兰，两人慢慢地移动到车上。
脖子上还疼着，移动时力道大了点，布兰手滑了，接着本能想抓住一些物体，便把农女揽着更紧，农女忍住，慢慢把布兰放到车上。
“多谢了。”布兰道。
山谷跟布兰所在的地形高些，但他们即将走出时。
天变了，远方的突起山丘，一些火红的东西，不停落下。
“等等!你看。”
布兰指着远方，农女也朝那边一看，问道，“那是什么?”
判断了一下方位，布兰道，“贝基伯爵的领地，王子就在那里，难道开战了?!”
农女闻言一惊，看着远方的天空，黑幕不断被红石劈开。
这一瞬间，她很想往这个战争方向前去。
这是什么攻城武器?
布兰缺失了很多记忆片段，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更前一世的记忆，恢复了不少，所以这种画面，他并不害怕，只是疑问。
“看来不能走了，我们要马上停下!”布兰看着农女道。
“为什么?”
这个时候两人都知道对方会拉丁语，全程用此语交流。
“敌方出动，还会有斥候队的，沿路躲藏，出了山谷还有段林间道路跟几条小道，我们一弱一残，推着这么一辆小破车，路上遇见了，一看情况不是自己人，便给你一剑，都没有第二句话。而且罗多……罗多子爵跟邓森特大人一旦知道开战，也会封闭城镇跟城楼，我们凭什么回去。”
“那怎么办，父亲他……”
“我到城镇这两天，作为扈从骑士活动，夜幕时，也跟人探了次路，山谷附近有条路，长满杂草，荒芜人烟，也许敌人不知道这条，但要是真碰到了……”
“那会怎样?”
“死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就算农女是王女，布兰考虑到危险，也不一定想跟着。
农女陷入两难，她不害怕，但她害怕无法回去见到父亲。
“你昨日不是用七星剑切割我的白龙……我的羽衣吗?你应该摸到一层薄薄的晶体，是吧。”
“是的。”
“那你听过光石吗?”
“有。农女点头”。
“光石有很多种类，黑暗时代时，虽然冶炼技术落后，但对光石的运用，却也产生了心得，我在衣物上加了‘绿羽石’。主要成份是绿光石跟银跟锡金属弄成的护甲，并且加上六种不同的药剂。”
“什么药剂?”
“这羽衣是件宝物，想必你也知道，加了绿光石主导修复，银锡金属帮助拉伸，药剂就不多作解释了，但是有着大量免疼成份，但外在力道破入时，震碎这些成份，染在我的肌骨上，又变成降疼跟麻醉作用，使我保持清醒，不受影响。”
“你想说什么?”
“既然可以渗入人体，也可食用，吃了后可以帮助我回复大量体力，可是也会出现一些副作用，我的家族先祖曾经留下各种情况介绍，狂暴，愤怒……以及情欲。”
布兰真没瞎说，白龙羽衣本身穿久了就会有这些效果，加了这些东西辅助，效过更加强烈，只是之前出现的都是愤怒，跟狂暴情绪。
但若是改成吞用，谁晓得会不会出现这种把持不住的情况。
布兰先说一说，免得到时自己强行吞了光石对抗敌人，但之后不小心发生什么……
布兰说到这里，先看着农女的眼睛。
农女听布兰说这情况，简直感到离谱。
“我十六岁进入修道院时，曾经立过誓言，服务主前，即便离去，不是修女，我也只能有一位丈夫。”
农女这意思大概就是，我没把你当成我的丈夫。
布兰现在长相(容貌尚未恢复)，说话语气，都令她不喜。
怎么可能发生男女之事，想都别想。
布兰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愿意一起离去。
但他将身上羽衣内的晶物摸着，一边看着七星剑，真到万不得已，为了逃命，也是要这样干的。
真想快些恢复记忆，布兰总觉着现在乱了套，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
贝基穿上先祖留下的黄金盔甲，身后聚满了人。
城堡中所有骑士以上的人员，全都带着扈从集合。
箭筒装满，骑枪擦亮，所有人马听从调度。
天再亮些，就要集中力量出战。
不能再任由对方轰炸下去，这样轰法，城墙没倒，士气全都被轰溃了。
抱持建功立业的想法，只在少数人身上，更多的是担心会不会战死，敌方的恐怖天火，更令一些人产生逃兵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