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拂晓神剑(8) 有作者的话噢
“放开她。”
“嗯?”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人进入广场，全都是男性。
布兰手下他们有着佣兵习惯，长于暗杀跟投掷。
这些人腰间一把匕首，也可以在山路行走时，用来切割猎物跟一些东西。
有十位射术出色的挂着猎人短弓。
他们双脚都穿着厚牛靴，脖子上围起布巾，头上带着防寒的大帽。
像是训练有素的猎人，若身上再着皮甲，那也像是山地步兵。
“你们?”伯格曼张大了嘴巴，自己的信才刚发出，查曼的人怎么就上山了!
贡特朗跟他的法兰克同伴们窃窃私语，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查曼家族的人。
领头的好像是外国武士(黄肤的德斯利)，甚至还有维京人(波拉林)跟一个红发的北境人(杜伦)。
古怪的组合，贡特朗十分感兴趣。
“今天真是热闹，也赏我一杯酒喝吧。”
杜伦站了出来，对着古瑞西。
这两年他重新回到家乡经营，又多了几百头羊，现在手下也有几十人。
身份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也大。
靠着布兰的手下在，杜伦想报一箭之仇。
六十位全副武装的武士，而自己这边人数虽然更多些，但都喝了酒，没有带着装备，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是人多的一方落败。
古瑞西没有挑衅，冷静道，“远方的客人，一起入座喝杯酒吧，暖暖身子，有什么话，明日太阳升起后，我们再谈。”
“可以，那这位女士，也跟我们一起，明日再谈。”这句话是德斯利说的。
出发前他问了一句，怎么处理山女的事，布兰说了句，“将人保着。”。
德斯利心领神会，所以他现在指名要伽娜。
“把身上带着的白布取出。”德斯利对着手下道。
条顿的人上这座山脉许多次了，又因山路受伤几率大，不少人身上都有干净的白布，以便受伤时封好伤口。
一位手下把干净的布拿着，走进递给伽娜，接着低头行礼，不敢去碰触伽娜的身体。
伽娜见古瑞西不敢上前，她咬牙忍着，自己把伤口给封好。
“是殿下让你们来带我走的?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我的，不会不管的!
伽娜很期待德斯利的回话，眼泪夺目而出。
但没等到德斯利说话，古瑞西的手下一共二十多人，取来武器。
“所以，要打?”
德斯利一个眼神，士兵们全部分列，在广场周边散开，有障碍物就躲在障碍物后面，没有的，就三三两两互相靠着，接着拿出匕首，扬起短弓。
这么近的距离，短弓的强度已经足够收割惨叫
波拉林没有害怕，心中雀跃，维京人把他的性格磨练的勇武好斗。
他把身后的维京剑拔出来
他在维京人的部落里，学到了最强的剑法。
维京人对剑充满情感，迷恋。
有句维京谚语，“一个人，一把剑，分开一文不值。”
当他拔剑时，灿亮的银芒，在昏黄的广场，吸引了许多人目光。
远处的贡特朗认出来了，对身边人道，“是博特剑，维京工匠打造的最强硬剑。”
另外两位骑士不懂，他解释道，“阿拔斯王朝的‘大马士革刀’知道吧，跟那玩意用的同一种铁石‘乌兹钢’打造的。
维京人兴风作浪，从北境南下烧杀抢夺时，当时还跟东方人做生意，运回大量这种铁。
又加上维京本地的铁矿，去冶炼这种剑。
难道这人是贵族?
一般只有维京贵族才有资格带这种剑。”
这把好剑出现，山民跟一众武士纷纷看去。
就连古瑞西也称赞。
“北方佬，你这剑是博特剑吧，我上回去施瓦本参战，就见到几个维京人拿你这种剑。”
他说的是当时巴伐利亚宫相克弗沙找来的维京外援--朗纳尔一行。
“哦?原来你见过。”
波拉林想起一个人，他领主的好友，自己的剑就是这位剑士教的。
他是一位东方人，来自阿拔斯王朝。
波拉林去维京当奴隶的第五年，碰到这位剑士。
他亲眼见到这位剑士，用博特剑把一颗巨石劈开。
劈了十次，一次比一次用力狠。
最后巨石断开。
波拉林跟这人练了一年剑。
他不轻视奴隶，波拉林偷看，剑士也不管。
奴隶生涯第六年，也是最后一年，一场维京大比武中。
这位剑士斩伤当时号称维京第一的雷神“朗纳尔”后，就消失了。
他是波拉林这辈子，最仰慕的一个人，比英雄之歌上那些英雄王都还敬佩。
什么屠龙者，正义王?
他还记着，当领主问这位剑士为什么走时，剑士边走边用背影回话，
“人，我斩多了，我要去寻条龙斩。”
后来有维京人给这位东方剑士取一外号—“拂晓神剑”。
人言容易夸大，传出他出剑快到能把光斩成两半后，始得此号……
……
波拉林把剑空挥两下，甩出清脆的剑身摩擦空气之音。
“来吧!”波拉林对准古瑞西
场面一触及发。
“且慢。”贡特朗突然向前。
他觉着波拉林太凶狠了，万一古瑞西上头真被斩了?回去怎么跟公爵交代?
“诸位都是天主的子民，应该放下武器，做在同一张桌子上，饮同一杯酒，我提议宴会继续，我们入内详谈，一定让你们满意。”
这个“你们”指的是德斯利一行。
古瑞西不愿意，但是贡特朗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俩个人能听剑的声音道，“先稳住他们，把他们灌醉之后，全部拿下，就不用花费太多力气。”
古瑞西也明白真的动手，伤害巨大。
他现在恨透了门口那些混蛋会卫兵，无端放人进来。
“我说了，人我们带走，明日再谈。”
快晚上了，也无法下山，但是可以去另一处山谷。
那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德斯利跟西蒙也是认路的。
不喝酒，不留人。
贡特朗准备再说点什么时，乔谭开口，“尊贵的法兰克贵宾们，这是山谷的事，我想你们可以少给点意见。”
乔谭都把查曼一群人都带上来了，已经死死绑定布兰的战车之中。
他也不是贸然出声。
他打听了许久，知道古瑞西所谓的去过巴黎，见过破门者海德里安一事，纯属自夸，只有见到里昂公爵。
所以才敢不给这些法兰克骑士面子。
海德里安不停收拢王权法，提高君主力量，禁止国中封臣，私自对外开战。
若事件闹大了，里昂公爵想发兵，海德里安可能还不一定支持，甚至会扯后腿。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主君的主君不是我的主君。
这两句话能说明一切。
这种君臣关系法在光明世界盛行。
国王跟大贵族常常势如水火。
“原来你投靠了他们。”古瑞西冷笑。
“注意你的说词，我可没有投靠谁，正如你找来法兰克人参加宴会，作为山谷主一员，我也带着我的意大利朋友，赶路来此，送你一份大礼!”
乔谭也露出牙齿，回以一记最棒的笑容。
045.给我加点糖 (9) 4600字
昏黄的太阳从大地隐没，火把竖起。
山谷的风越发冷冽。
女人们小心的躲到内厅。
这次的庆祝，本来可以冲淡上次战争带来的一些痛苦，可转眼又成了战场。
有丈夫参加对峙的女人，小心握住脖子上的木制小十字架，不停祈祷。
剩下就是男人间的问候。
德斯利吼了一声，有带着短弓的手下把箭全都对准法兰克人。
“要是我们受到冷箭，那就看看谁的箭快些。”
佣兵跟军人的生涯告诉德斯利，在人数少于敌人时，你要让敌人知道，当自己掉了块肉，敌人也要脱层皮。
这样他们就不敢妄动。
“你们这群南方佬!”
贡特朗的两位骑士朋友，看见自己被当成猎物，说着最狠的话，躲在仆人后面。
这人用的法语，德斯利没有理会。
最后伯格曼受不了了，受伤的姐姐，抢婚的古瑞西，突如其来的条顿武士。
他先是看着古瑞西，“欲言又止。”
古瑞西看了看伽娜，接着对伯格曼道，“根据意外律，虽然我们还没有被山上的教士施与祝福，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呸。”杜伦啐了一口，“这是'北怒之年’时，维京人带来的传统，在北境，这个叫‘恩偿律’，允许当事人可以贡献金钱换之，不可强取强买。”
西蒙也插嘴，“这位小姐已经是我们殿下的未婚妻，按照威尼斯公国法令，她已经是我们的一份子。”
至于是不是?那要由布兰殿下说了算，西蒙只是要建立更多的抢人名份。
几百年来，对都是用自己的山法过日子的山主来说，一个外乡人，踏在阿尔卑斯山上，说要遵从亡国多时的威尼斯法令。
山民们听不懂还好，一众山主们心生恶感。
德斯利突然想到什么，冷冷问道，“殿下在这位小姐身上，派了三名护从保护。一人落谷而死，一人报信下山，还有一人呢?”
没人回应，地上的伽娜突然指着古瑞西，“他杀害了殿下的扈从!”
伽娜恨极了他。
生怕德斯利暴动，伯格曼站出来插在两人中间。
“够了够了，无论是意外律或恩偿律，我们进去谈谈，都是山谷的朋友，我会好好款待你们。”
山主联合的苏黎士佣兵们，都分布不同山谷中防守。
这里虽然没全来，但也有将近三百士兵。
不过真打起来，也有一部份人不会动手。
法兰克是强盛大国，但是上百年来没有经营联系山谷多少日，而意大利佬们，就如邻居一样，天天过来问候招呼。
给他们原料，换回来的食物有目共睹，完全倒向法兰克人，他们心中也有顾忌。
这时有位受到古瑞西栽培的属下愤愤不平，角落中偷射一箭。
刚好射中，站在最前面的西蒙之臀部。
西蒙疼的蹲下!
德斯利手下持弓之人，也还以颜色，直接对着法兰克人射出一箭。
这一箭被避开，那就再射一箭。
场面大乱。
趁着完全昏黑前，德斯利拔出弯刀，跟波拉林一前一后。
这时候德斯利手下的带来的匕首也派上用场，有几人跟敌人接触时，直接当成投掷出去，破坏敌人目光，抓取这一瞬间的先机。
“都住手!不然全都当成叛乱份子!”
几位山谷主退到安全区域后，把自己带来的人放在前方保护自己，重新竖起点亮墙壁上篝火，能点多少火光，就点多少火光。
当两方人马分开，地上倒了二十几人。
德斯利这一方倒了七人，对方倒了十四人。
另外总共还有十多人身上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
“查曼家族，你们把这当成什么了?随意伤人。”一位山主指着地上破口大骂。
而脸上也不小心挂彩的乔谭，气不打一处来，回击道，“他们是我的客人，古瑞西的手下突然放冷箭，这是对我的羞辱，我请求召开山主会议，讨论这件事。”
看见没有山主回应自己，乔谭大喊，“我要召开会议，否则我退出联盟。”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善了，他要弄的越大越好。
情况一但不对，他就带着手下去半岛当佣兵。
惹恼自己，老子也当一回强盗去抢山谷。
死赖这里，早晚任人鱼肉。
最后山主们交头接耳，达成共识后，先对杜伦道，“这是你的家事，但也关系山中的公事，我们建议公私合并，先停婚几日，等参加完会议再定。”
这是众人无法拒绝的正当理由，根据山主会议，一但遇到攸关山谷存忙的大事，所有庆祝活动停止，眼下事关山谷未来发展，所以先停。
伽娜被伯格曼的手下女仆，掺扶起来。
被小心扶着离去。
这一夜，所有山谷都不敢轻而易举的放人进来，那怕是自己山谷在外之人。
但是没人注意到，杜伦跟波拉林，还有德斯利及乔谭交头接耳之后，前两人突然带着身上的干粮跟饮水，以及一位乔谭的亲信。
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回到安全温暖的山谷后。
众人松了一口气。
屋火散去寒冷。
食物上桌。
乔谭边吃着，边把所有手下都聚齐起来，也偷偷派人去找一些，跟他自己一样弱小的山主。
争取明早的会议上，获得支持。
伽娜离开古瑞西后，已经忘记手中疼痛，哪怕会给她带来深长的掌心疤。
他没有回去皮瑞山，她跟着德斯利众人。
众人停在一个跟乔谭关系还过的去山谷，休息一夜。
“殿下马上就来见我了吗?”
“殿下还好吗?”
“我没有任何人好，我一直等着殿下!”
她忍疼说着话，但是德斯利没有回答一句，只是劝她休息。
德斯利跟西蒙赶路时后，便听到乔谭说，山谷来了几个法兰克人。
他们正在讨论是否还要开放商路给条顿团，这可是重要大事。
所以他们既要救人，但也要闹上一点动静。
伽娜睡不着，想着那夜跟布兰的美好……
西蒙臀部去下箭头敷药时，疼的问候古瑞西几十次。
伯格曼忧心忡忡，连夜回到他自己的皮瑞山。
明天会议，他要多带人去。
而失去妻子的古瑞西，对法兰克骑士道，“你们马上回去里昂公爵那，请他出兵，踏平山谷这些不听话的山主，把德斯利等人吊死。”
从出口的雪山再到里昂公爵领地通知这次的事，公爵就算同意，但聚齐兵马走山道，花费不小，一次能出动两三千人已经是很高数字。
且公爵帐也算的精明。
若是贸然出动几千人，万一被皇帝找茬，那就两面受敌了。
深知公爵跟皇帝的问题，贡特朗只是道，“别急。大多山主还是支持你的，你同他们说，将来公爵的领地可以庇护他们，我们是外人，不能参加山主会议，明早你要想办法主导会议风向。
今天这群意大利佬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无礼之至，你只要把握说话分寸，让山主们支持你。
之后就别让他们下山了，用你们的山兵把他们全部围杀，再到山谷处把那个布兰给擒住。”
“好!”
这一夜，对众人来说，十分煎熬
当你注视着时间，他总是缓慢磨人，当你不管它时，又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离去，难以触及。
山谷晨间，散发迷茫的白雾，慢慢地，山谷上方出现骄阳。
光亮透过白雾，形成几种颜色。
树叶上满是露水珠滴。
最后雾气退了，珠滴融化，山林间的动物开始外出，清新的空气贯入喉口。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要在今日的山主会议上一决高下。
当阳光再艳些。
贡特朗跟他的两位同伴，从山女的被窝中爬起来。
温暖的感受让他有些恋床。
不过他还有事要等，他喊着山女帮忙自己打水来。
“大人，您会带我去法兰克吗?我听说巴黎有一座好大好的教堂，里面都是画作!”
“是圣母院，我成为骑士时，就是在那地方被殿下授勋的。”贡特朗拍拍山女的脸。
这位山女年纪很小，也就十多岁。
肌肤弹滑，他忍不住又摸了一手。
他几句话就多了个小情人。
不过这自己只是随意作戏。
“我会带你去的，你好好服侍我。”
少女喜欢听，他就多讲两句。
少女做了一夜的美梦，乖巧的去打水来。
贡特朗换上骑士常服，对着铜镜，从水光中看见自己的脸庞，把稍稍长出的胡子刮掉后，十分满意。
当他走出房间时，古瑞西已经先行出发。
要到另一处山头开山主会议。
几个法兰克人在山谷广场走动着，一边谈起昨日的事。
“昨日那个维京人(波拉林)确实厉害，你们看他出剑的速度，每一剑都跟脚下的步法联动着，敏捷的不行。”
“还有那个黄肤弯刀武士，听说是他们的佣兵首领，那一身蛮力，确实可怕。”
酒醒了，已经可以客观去评价敌人。
“你们说，那个维京人跟本国那个雨果．罗素，谁更厉害些?”
贡特朗说起国中雷霆兵团，近几年十分受到皇帝宠信的一位维京人。
“雷熊啊，他不是被陛下派去支援北境战争了吗?”
“不错，所以公爵才想着趁这段时间，陛下没有那么多精力，向外拓展我们势力。否则陛下一但打赢北境战争，就论到我们了。”
贡特朗三人，世代都是里昂公爵的家臣。
公爵才是他们的主君，给自己封地的主人。
他们说起海德里安来，虽然有下论上的尊敬，但内心对于法兰克能不能打赢北境战争，没有太大波澜。
三人散步完，用完早餐，决定在桥附近的山谷，打两只猎物，解解闷。
就在三人带着弓，准备射向第一头兔子猎物时，树林中突然有一道黑影出现。
他在这树林守了整整一夜，本来想着混入山堡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稍早前，他把古瑞西给放过去(带的人太多)。
但眼下只有几个法兰克人在。
波拉林手持博特剑，用近乎鬼魅般的速度，在一位法兰克骑士射中猎物，高兴上前抓捕时。
波拉林从森林中冒出，踩在这位骑士的影子上。
对着骑士的双手，一记逆斩。
这骑手左手手指剩下拇指，其余四指分离。
疼痛跟气绝，几乎同时到来。
波拉林再补一剑，他压低身子，接着突刺一击。
锋利的博特剑穿过骑士。
这位法兰克人轰然倒下。
手中断气的兔子，也缓缓松开。
波拉林踩在他的影子上，“死亡时，除了影子，什么也带不走。”
作日乔谭留下的向导，这人从树林走出。
还有杜伦。
两人看着波拉林，一人比着大拇指，一人害怕说道，“山主不是说，只能活抓?你杀了法兰克人，天啊，这该怎么办!”
杜伦道，“他是人不是羊，怎么抓?”
杜伦手上还拿着一记小型弩器。
随后就在杜伦跟向导把风下，波拉林又砍了两名法兰克扈从。
并且慢慢靠近到贡特朗身边，不过也被发现。
贡特朗这方带来的人中，死了三人，五人留在山堡内，树林中加自己还有五人。
波拉林只有一人。
“你们破坏协议!”贡特朗看着博特剑上的血，猜测刚才的惊呼声，是同伴发出的。
“把武器放下，跟我走，否则我要欺负你们人多了。”
波拉林十分猖狂。
“我就让你见识下里昂第一剑手……”
接着，贡特朗的手下分成多方向，把波拉林围成一个圆。
里昂剑术，以多欺少。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波拉林身上时。
一记冷箭从贡特朗的腰间突入，他握剑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表情狰狞。
杜伦从树林后方走出，手中是一发小型弩器。
贡特朗一倒，波拉林直接举着快剑砍过去。
“记住，杀人时专注看着对方眼睛，有一天你能从对方的眼神读取出一切……”
拂晓神剑的话，波拉林记着，他从法兰克人眼中读出名为恐惧的念头。
生平遇到有交手机会的高手中，目前只有拂晓神剑跟布兰的眼睛，他的气势毫无还手之力。
波拉林的身体协调，出剑又快又重，他这一剑对准的是某个扈从的首级。
当他的剑斩过时，就如切瓜一样，咔噹一声!
扈从的首级掉落在泥土上，沾了泥灰。
杀戮的开关被打开，树林中的雀鸟在树上看着。
波拉林身上的维京特质，被完全打开……
……
“给我加点糖。”
山谷下的静谧村庄，布兰又停了一天，他面前是两位伯爵，跟另外两位伯爵的特使。
一位特使喝着布兰随身带着的茶叶，以及分享他的木乳香，十分享受。
布兰身体重淬炼，变成黑发紫铜瞳后，已经不再因为幼年的中毒，而需要这门香料，不过吃这东西，口吃芬芳，他还是很喜欢，都会带一些在身上。
布兰在山民拿来的椅子上坐着，眼神看着山脉
这一眼只能看到最高处的山雪，跟一些鸟飞过去。
他看着一只白鹰，摊开翅膀，朝天空飞过去，直至消失山脉中。
“殿下，这玩意加茶喝太美味了，我生平没有享受过如此棒的味道，我的舌头都被打开了，能否再给我一些?”
一位特使爱不释手，布兰回应，“这一杯茶，从采集到收成，再从南方运过来，交到客人手中，你知道要花费多少?
这一口木乳香，要从爱琴海的小岛，穿过东海海道，通峡湾等，进入半岛，你知道一包可以换几瓶酒?
出海，过关，入港，进山……各种手续太多太慢了。
只要结盟顺利，盟邦建成，新的制度下，会有源源不绝的货物跟食物，出现你的衣柜，你的餐桌上。”
使者虽然很想回应这些画，但毕竟伯爵给自己的权限是，多听多问不承诺。
叛徒，不轨者，固执者。
都除了吧，一个一个……
布兰再让这位使者享受到木乳香跟热茶，接着放下茶杯，看向山头远方，“你们会接受我的提议的。”
046.那就比武吧(10) 5700字
山谷会议一般选择在奇夫山招开，因为这是中枢之地，所有山主来此最近。
不过古瑞西是奇夫山的主人，乔谭明确表示反对。
众山主便将地点移到了奇夫跟皮瑞的中间，一处地势也算平坦的山谷。
山主们约定，每个人最多只能带二十人，避免械斗。
目前山脉中一共有十三位谷主。
势力最强的是古瑞西。
包含自己，他有五位谷主的支持。
第二的是雪山谷的谷主，席拜恩，他有三位谷主支持。
第三是伯格曼，也有三位。
本来伯格曼势力第一，因为跟布兰的贸易，积累可观利润，但在远征巴伐利亚的战争中，贪功冒进，不但大失威望，还跟几位山主交恶。
反过来被古瑞西欺压。
乔谭，以及另一位弱小的山主阿历罗多，都是中立。
十三位谷主，各带二十人来。
并且每位谷主，可以带两人入内旁听发言。
古瑞西跟其他谷主，一早就到，但乔谭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他一直拖到接近下午，他才出席会议。
他一到山谷，进入会议厅，就被一顿言语轰炸。
但是他恍若无闻，眼睛看着他的山主位置，一屁股坐下。
“乔谭，你好大的本事，所有山主都等你。”
“毕竟投靠了南方那群暴发户，所以不把所有人放眼里。”
两位古瑞西的支持者，首先发难。
乔谭是故意晚到的，他一直在跟西蒙商量今天该怎么办，西蒙让他拖延。
一来可以让波拉林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动手。
二来也增加沙盘推演的时间。
西蒙跟乔谭推演了一夜，想着可能发生的场面。
晚到会被问责，两人也推演到了。
于是乔谭心中深呼洗了一口气。
接着……
乔谭翻桌!
“你疯了!”
“混蛋!”
“老子宰了你!”
桌子上有茶水，被乔谭推开后，杯子也散落地上。
山主是不准带剑上桌，因为早先发生过山主一言不合，拔剑相杀的局面。
但是每位山主的两名手下，都有带武器。
德斯利跟西蒙，看见众人出剑，也将武器取出。
两人本来压低帽檐，这下就是曝光众山主面前了。
“你带俩外人来?”
“我看乔谭根本不想谈。”
“乔谭，你还有话说吗?”
作为山主会议协调人，雪山山主席拜恩问道。
如果乔谭没话说了，他要马上让乔谭为刚刚的无礼，给出代价
“首先，这两位客人已经于昨日加入我的山谷，这里是入谷文书，还有他们的签章。”
乔谭拿了最新赶制出来的证明，摊开在众山主面前。
这算是钻了空子，每位山主都有收人入谷的权利，除非人数超过二十人以上，才要商议。
“现在你们没话说了?”乔谭哼了一声。
“好，这件你说的通，你刚才无礼之举又怎么说?”
“我本来只是想扶着桌子，没想到用力过大，难道山主会议上，失手把桌子弄倒，也有错?
反而是身为同伴的山主们，因为我的举止，就要杀我?席拜恩，你作为召集人，你说?是我要道歉，还是他们?”
乔谭无理取闹，但是席拜恩觉着古怪，乔谭不是这样的性格，肯定在谋画什么?
“行，所有人收下武器，但我警告你，没有第二次，既然你收了他们两个，那也是算是你山谷之人，可以让他们旁听。”
被这么一打岔，会议时间又拖延了半小时。
加上早上，乔谭已经拖延半天。
众人重新坐定后，古瑞西的支持者起身发言，“诸位，山上有我们的传统，自从跟南方往来太过密切之后，造成很大影响，有不少山民偷跑下山去半岛，再也没回来。
也有私奔的男女。
而布兰跟佛罗伦萨给我们的好处，看似不少，实际上他们随时想收回都可以。
所谓的通商，只是他们单方面拿我们的灰竹。
我们却要出动山民帮他们砍伐带路，甚至运输一部份到半岛。
换取来的毛织品，小麦，酒，糖等。
两相换算，我们没有任何余裕，欠的原料越来越多，我提议中止跟佛罗伦萨的商约。”
“同意。”
“同意。”
“同意。”
三位山主马上表态支持，接着乔谭反对。
“各位，这才几年?没有制纸之前，我们大部份收入是什么?
除了打猎，种植，还有就是替外国大贵族们当兵打仗。
我曾经搭船去过北非，跟那那些土人打仗，还曾经在沙漠中，喝自己的尿。
伯格曼的父亲去过英格兰，一条腿报废在那。
席拜恩你去过圣地，你是没事，但你两个一起去的儿子，在那得了热病，尸体烧成灰才带回来。
那时候，整个山脉才能养多少人?
一年出生多少孩子，又有多少孩子都还没剑高的时后，就要开始练习战斗?
北方大国，把我们看成山蛮，跟维京人一样。
南方半岛，说我们都是强盗，野人。
条顿把我们的纸张原料收了，可那些东西我们本就只用来盖房。
现在可以换生活必需品，他们都是低于时价给我们。
现在布兰殿下又说了，建立商路，货物直接通关，并且协助我们转移一部份山民下山，开发南方的肥沃土地，前三年只要交一部份农收。
他们给我们农具跟土地，还有住房。
第四年开始给固定给四成，一直到第十年。
这笔帐你们有没有脑子算?”
这些是西蒙教给乔谭的，他几乎无误说出。
“难道佛罗伦萨再强能强过法兰克?布兰能给的，他们一样可以。
跟他们结盟，他们会派兵帮我把守关卡，承认我们的身份，准许我们前往法兰克经商，生活等。”
又有一位山主开口。
这个问题，乔谭也练习过，直接回嘴，“你傻?还是你把我们都当傻子?
口说无凭，条约文书呢?
盖有法兰克之主的帝印公诏呢?
我们跟条顿签的合约，哪一张没有实现过?
不错，这一年多来，因为半岛动乱，我们也被北边战争影响。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可布兰殿下回来，短短时间，控制佛罗伦萨的商权，现在又要跟北意伯爵们联手，要帮我解决野心勃勃的尼弗公爵。
我们全都去投法兰克。
那南方怎么办?
以后从南方进入皮瑞山的货物，三倍，五倍，十倍关税?”
砰!
古瑞西怒拍桌子，把注意力拉过去，“乔谭，你别迷惑众人了，从你带佛罗伦萨的人山上开始，到现在你还带他们的人进来议会，你早被收买。”
“哈哈，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被收买了，但那是因为我有本事吗?
不!我的山谷才多少人?
连驴子跟家禽都算上也不到两千。
从柴苏攻破罗马开始，阿修克莱入侵威尼斯到现在，你知道有多少人失去土地，避祸远走吗?
到处都是乞丐跟游民。
只要给他们食物，就可以听你的命令。
我的这些山民，不过一两千人，种地打仗，佛罗伦萨还看不上。
可若是我们团结起来，那就是北方大国都要收买我们的。
十三个山谷主，所有的山民加起来，现在有五万多人。
把精壮男人都拉出来，就算没有武器，也可以凑六七千人。
山地好守难攻，到了冬天，冬雪覆盖，敢上山打我们的，都是傻子，只要三千人，我们就可以守住北边出口，管他法兰克来多少人。
如果我们不团结，失去了入口或者出口，那很快就会被并吞。
古瑞西你口口声声说法兰克人好，但是他们的要求是提供山脉通行权。
准许他们的军队进入山谷。
只要真的这么干了，我们全部山民，都要改说法语了!”
乔谭势小，但说的有道理，古瑞西有点一厢情愿，但他势大。
但道理永远比不上利益，看谁给山主的好处多些，谁就算数。
席拜恩已经六十多岁了，没有年轻人那样的壮志，他需要的是安定跟繁荣。
他先看着古瑞西，“按照你说的，法兰克之主要庇护我们，那么，你能带我们的人，去巴黎帝宫，拿到合法文件吗?
甚至公诸于众，要庇护我们全体山民，我们受外敌入侵，强国征招，边境被封锁时，法兰克都会义无反顾的帮我们?”
“我……”古瑞西应不下去这句话
席拜恩早知知道法兰克人不可信，所以他看上去中立，但实际上偏帮条顿一方多些，所以才要改开会地点，昨日中止婚宴。
不过意大利人的态度嚣张，他也不喜，如果利益不能满足他心中的条件，他也不愿意跟布兰保持以前的同盟方式。
“乔谭，那你呢?”席拜恩转看他，甚至他身后的西蒙，“南方能给我们什么?”
这一次西蒙忍着臀部的疼痛，站了起来，“诸位，法兰克人要帮你们早就帮了，就是在法帝必隆安时代，那时的法兰克多么威风啊，威震诸国，令传三海。”
怕山民们听不懂，西蒙停顿解释，“三海指的是地中海，北海，西海。
当时的法兰克如此强大，尚没有帮过你们，今天为什么要突然给你们好处?
海德里安曾经被破门绝罚，里昂公爵大奸大恶。
都是教士心中的亵渎者。
可布兰殿下呢，从修道院开始求学。
加入的也是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团，还当过圣父亲卫。
身怀骑士八善，行事公平正直，对外慷慨，对内合群，对下宽厚，十九岁不到，就实控一国，将来必定能带领我们，奔向光明之地。
凡此种种，难道不值得信赖吗!”
话是好听，但不够吸引人。
见山主们只是点头，没有实际上的表态，西蒙咬着牙，决定自作主张。
布兰消失之后，他也自己一个人处理了许多事。
作为臣属如果事事都要领主裁断，那当领主有什么好处?这种臣下有什么用?
西蒙道，“我现在已经是山民的一份子了，但是诸位放心，我去交涉，每一个月，三百金卢布给山谷，如何?”
战争之后，物价波动极大，一枚金卢布现在可以换到十三枚银卢布。
米斯城一位铁匠，一年可以拿到三十枚银卢布左右的薪水养家糊口。
“而且这只是给诸位的，其他好处还可以另算。”
西蒙继续加码。
砰!
又有两位山主拍桌，但不是要翻，而是，“你这混蛋说的真不错!”
西蒙大喜，但一直没说话的伯格曼举手表示疑问，“西蒙，你能做主?万一到时候，你们又提出一堆附加条件?”
“我可以留下来，甚至把带来的士兵留下，我写信给殿下，我相信殿下会明白我的心意。”
作为布兰的财政助手之一，领内财政，西蒙很清楚。
布兰发行城市债权，让希尔德去罗马找商会借款，把能抵压的都抵押了，甚至还派人跟海贼连络，开始走私。
布兰要用最快的方法把所有人意见统一，在拜占庭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达成既定事实。
只要半年内，能把尼弗消灭。
条顿整并北意大利后的实力，会变成现在三倍以上。
北意一统，汉萨同盟，剑指威尼斯……
这些都是布兰大计。
众山主开始交头接耳，如果马上要表决，古瑞西感觉会输，他朝一位山主使了眼神，准备动手，如果等下输了，他就把乔谭等人杀了……
山主们拿出一小块羊皮，上面圈了同意或否，接着丢入箱子中，准备开票。
每一票唱出，众人的呼吸就加重，最后开票，七比六。
古瑞西本身有五票，这一票是伯格曼怕被布兰报复，而要一条道走到黑，才给古瑞西。
但没想到他自己的手下跟席拜恩都投给了布兰!
西蒙心中也是紧张的不行，万一输了……
看见开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古瑞西决定动手，他起身大骂表决无效。
一剑砍向乔谭面前，乔谭若不是闪避及时，脸都要裂成两半。
“动手!”
屋内的山主率先翻脸，外面的士兵，也在听见动静后开始围杀条顿跟乔谭的人。
但外面打了几下后，突然中止动静，屋内的山主们保持距离，向窗外探去
其中一位山主大喊，“条顿抓了法兰克人!”
这还得了，所有人都到了外头。
此时只见，波拉林，杜伦，跟那位向导，还有几名条顿武士。
他们把脸已经受伤的变形的贡特朗抓着，展示给众人。
“都不用争了，法兰克人在这。”
杜伦让人把贡特朗放下，目视西蒙道，“来晚了些，因为我们多去抓了几个护身符。”
说话同时，杜伦把几件手链丢出来。
分别是两位山主的女眷所有，上面有刻字
“多亏了乔谭大人手下的帮助，我们才能用几个人受伤的代价，就抓住这两位山主的女儿跟母亲。”
乔谭的向导哭丧着脸道，“大人，不关我们的事，条顿先是抓了您的妻儿，逼我们带路去找其他山主的女眷，我们才带路的。”
乔谭也没反应过来，杜伦他们连自己都算计。
杜伦先指着贡特朗，又看着山主们，“谷外，我们的人抓住了三位山主的妻儿，如果你们敢伤害我们，那他们都要死，包含这个法兰克人，你们到时候就自己去善后吧。
而殿下一但知道我们遇害，也会跟其他伯爵联手，封住你们山道，有本事，整个冬季你们就吃雪过日子吧?”
布兰是真能动手的人，法兰克人鞭长莫及。
所有人的心中都乱成麻绳，现在到底要怎么解决?
现在不管应允谁，另一方都会拼命。
西蒙看着场面又平静下来，一瘸一瘸地走近席拜恩身边，小声道，“都是勇士，干脆比武解决，只要伤害一个人，好过这么多人都死去。”
“比武?”
当西蒙把这句话说出来时，他觉着荒诞，但好像又可以如此。
不过谁跟谁比?
让德斯利或者波拉林去打，古瑞西肯定不愿意。
古瑞西冷笑道，“想比武?那就是领主之间的对决，但难道你的殿下敢跟我比?若是他敢与我斗剑，我就同意比武裁决!”
这句本来只是讽刺，他没想到西蒙突然憋着脸，呼出一声，“好!”
布兰的武力，两年前古瑞西试探时，是杰克出手的。
他并不觉着布兰多能打，既然自己开口了，西蒙应下，于是他心一硬又道，“你们输了，赔款山谷，伽娜是我的，还有……”
古瑞西提了一堆条件，西蒙假意说要想想，等古瑞西再度逼迫时，他便大喊，“殿下被光明神庇护，如果输了，我也自尽，他不会输的。”
于是，布兰本让人上去请众山主下山，演变最后，他成了比武选手。
各位山主都要带人下山观看，但出谷没那么快。
近千人从皮瑞山走出，已经是隔天近午。
伽娜被命令跟着席拜恩，不可以靠近布兰一方，或者古瑞西一方。
当山民们走到山谷下的村庄，布兰已经是到此第三天。
他正在营帐内，跟伯爵还有商谈。
由于特使无法作主，布兰分别交谈。
这两天，他试探出了四方的利益底线。
最早到来的那位男伯爵昆奇，先谈好了条件，昆奇他要巴萨公国北部领。
若都给了昆奇，昆奇的实领会多两成多。
昆奇领地旁边，也同样来面见布兰的北卡伯爵，他则要求尼弗公爵领地内所有的采石场，跟林场收入，他可以不要领地，但若要出动超过一千人，多余的资金要让佛罗伦萨吸收。
另外两名特使，一人的领地接壤尼弗，一人则接壤三人。
这两位特使含糊其词，但有个底线，不可以出兵借道他们的领地。
同时就算他们不参战，但是关于跟佛罗伦萨贸易产生的债务，全都一笔勾销。
四个人，四种方案，千丝万缕的牵着。
北卡伯爵看似大方，但林场跟采石场，都是尼弗国中的重要收入，而昆奇要的北部领，就是看中了大多林场在这。
这帐还得算算，布兰回到营帐，沉浸算账时，有一位扈从跑了过来，“殿下，山谷的人要到了……”
他是跟随德斯利上山的，或准先行下山通知，一个人走起来，脱离部队，速度快上不少。
当布兰把这两天德斯利等人在山林中的过程问清楚后，先问，“我们的人死了多少?”而不是问山女。
“八个。”这人回道。
“好，要妥善照顾他们的家人。”
布兰整理仪容，静静地等着山民到来。
一小时后，本是风动蝉鸣的舒爽时刻，山主到了。
布兰的手下全都围起他。
他就像一位王者等着臣民拜见。
山民来的很多，那队伍十几分钟才完全从山道走出，来到布兰面前。
伯爵跟特使们看这架势，都把自己的人马离的远远。
万一山民想干什么，就能马上离去。
见山主们都来了，布兰看了一下，有几个不熟，大概是新的山主。
他起身走过去，身后跟着八位扈从保护他免受偷袭。
接着，伽娜挣脱控制，从山主席拜恩的队伍中要冲出。
席拜恩假装没看到，眼神一动，他的手下也会意过来，突然地被伽娜脱开。
就在上千人面前，一路奔向她心心念念的情郎。
“布兰!”
047.你想要哪个女人，都给你 (11)
人群之中，一位女子冒出。
伽娜!
山中一别，再见已是两年。
布兰现在的身形，比当初更加高了，来到一米八三。
少年稚气，完全脱除。
紫瞳给他带来强势的威严。
一些条顿勇士，甚至都不敢直视布兰，可伽娜不管。
现在布兰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她不管手上的伤多疼，心神都在布兰身上。
布兰的手下们对山女不熟，马上把剑前举。
“放下。”
刷刷刷，众人收剑入鞘。
伽娜终于抱住这个思思念念的意大利贵族。
女人的体温传来，布兰却觉着更冷了。
伽娜美吗?
美，不同半岛那种柔弱之美，有一股坚强跟英气。
伽娜爱自己吗?
也许爱吧，所以一直等着自己。
可维斯塔跟奥瑟雅，好像把自己的心都分走了，一人死去，一人下落不明。
布兰任由伽娜抱着，直至伽娜把脸从布兰的怀中挪开。
现在布兰比身形修长的她还高些。
“布兰……殿下。”
“你先下去吧。”
布兰感受很古怪。
他是男人，他有着控制欲。
他是强大的贵族。
他现在跟祖父有一点不同。
祖父尊重女性，可以任由情人离去。
他也尊重女性，但不能容忍跟过他的女人，冠上别的贵族家系。
吸收过不死鸟血液的龙之力，冲斥全身。
他的骄傲跟专断，与日俱增。
伽娜在众目睽睽下，抱住自己。
也就是说，除非死亡，她无法再离开布兰身边，哪怕自己不爱他
伽娜没有感受到布兰的喜悦，她告诉自己，因为布兰要跟众山主周旋，她应该听话。
她也看见了布兰相貌改变，黑发紫瞳。
不过她没问，她只想着能跟着布兰。
这时，古瑞西带着他的手下，持剑对准布兰。
不过这里么多山主，也不是他能说了算。
席拜恩就劝他先别动怒。
伽娜后被送入布兰营帐中休息。
帐中有茶，点心，毛毯。
当她被请进去后，两名布兰扈从突然左右站着，把营帐出口堵死
西蒙跟杜伦等人，从山民部队中走出。
德斯利带上山的三十人，这时候还在的，都在团长带领下，靠近布兰，单膝下跪。
西蒙忍着臀部疼，也慢慢跪下。
布兰没有制止，他将是至高无上的领主，臣属应该跪自己。
受过礼节之后。
“起来。”
接着西蒙慢慢靠近布兰身边，布兰直接道，“我已经知道了大概，你敢应允这种条件，你以为我们有矿山，随时可以开采金卢布吗?”
西蒙毕竟跟了布兰祖孙十多年，殿下的脾气他也懂。
布兰的声音明显是赞赏的，西蒙内心大喜。
“殿下，我都跟了您跟大公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我已经算过了，先给他们钱，让他们帮我们打仗，届时，我们若统一北意，他们前后跟施瓦本，巴伐利亚，甚至法兰克都交恶了，这群山民还不是要服从我们。”
至于输?西蒙压根不考虑。
布兰让他说完，回了一句，“我本来只让你们带人下来，却变成比武……干的好，你的婚事我决定推迟。”
“啊!殿下，我……”
布兰紫瞳转红，让西蒙闭嘴。
“统一北意大利后，几十万的臣民，跟查曼家族无关的，你想娶谁，我都指给你。”
西蒙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也被送下去后，布兰靠前看着德斯利跟杜伦，还有波拉林。
“辛苦了。”
“接下来，就是殿下教训那个山民了。”杜伦心情大好。
古瑞西简直愚蠢，布兰的恐怖，波拉林曾告诉自己，单打独斗，整个北竟没有人厉害的过他。
布兰又对手下说了记句，让这群上山的扈从退下，接着靠近山主。
众目睽睽下，一众山主从山民中走出。
布兰一人面对十几位山主，但气势上丝毫不逊色。
伯格曼率先开口，“阁下，许久不见，您变得……更出色了。”
布兰微笑道，“都来了，诸位山主，你们当中有些人跟我说过话，有些人没有，但都无妨，我的一位扈从已经告知我经过，现在，我们来把事情解决吧。”
布兰没有因为山女给伯格曼面子。
正是因为伯格曼的两边摇摆，自己的手下才要受伤。
伯格曼感觉布兰的态度冷漠，还想说些什么时，古瑞西又把剑对准布兰。
“上回，你的手下帮你挡了，这次，就是我们之间的男人对决。”
布兰依然没有理会他。
“我想见那个法兰克人，席拜恩山主，他人呢?”
布兰认识席拜恩，他出山脉到施瓦本时，就是借道他的雪山。
席拜恩手指往后一抖，四个山民，把坐上担架的法兰克人抬过来。
现在这群法兰克人的地位很尴尬。
德斯利刚刚跨出山民队伍时，把人交还给山民。
这群法兰克人现在重回山民怀抱，但若等下布兰胜利，只怕他们要遭毒手。
若是古瑞西砍了布兰……那法兰克人就会变成上宾了。
这时候天空飞来几只大雁。
布兰抬头看了一眼道，“你们说，是北去法兰克还是南下意大利?”
以鸟代人，山主们没有说话。
接着大雁北上，一位支持古瑞西的山主，突然说，“是北上，看见了吧!”
“蠢货。”布兰道。
这位山主也被激怒，布兰看见他拔剑的手法跟速度，只要自己想，并且用上七星剑，一剑就能把他斩碎。
“布兰殿下，既然你都清楚了，就先解决第一件事，再解决第二件。”席拜恩道。
第一件是比武决定山女归属，第二件是开出条件决定与谁和盟。
不过两件等于一件，因为比武胜方，肯定不会让败方活着。
布兰没想过，竟要跟人比剑争女。
他没用上七星剑，这把至宝现在日夜跟再霍华德身边。
如今七星剑，已经能涌现七星威能，太过强大。
布兰收着。
他把右手往后，下属意会，马上送来一把宝剑。
也是用乌兹钢打造的，这次杜伦从北境下来，给自己的礼物。
价格不菲，这把剑值三匹马。
起源黑暗时代的荣誉对决。
今日在山谷下，布兰对上古瑞西。
这时有位山主提议，“这虽然是荣誉对决，但这是两位勇士的事，我们应该回避，围出人墙，让两位勇士发挥。”
这山主也是古瑞西的手下，这样提议，是避免布兰等下有机会求救。
听见他说让众人距离一段，并且背对自己，正合布兰心意。
席拜恩也看出这点伎俩，他问了布兰一次，布兰专心看着博特剑，随口应了声好。
布兰从头到尾的态度都很悠闲。
但在古瑞西眼中只是虚张声势。
这两年他也不停苦练剑术，精进不少。
布兰派上山谷的德斯利跟波拉林，若真跟他动刀动剑打起，还不一定能胜之。
两人都同意后，山民跟布兰的护卫武士，自觉让出一个圆半径来。
并且保持跟两人在百步以上距离。
他们并在外围立下自己带来的圆盾跟枪。
围出一个围栏空间。
席拜恩的声音大喊过来，“你们自己开始。”
古瑞西拿的也是一把不错的好剑，陪伴他走过北面战争。
布兰看了眼，重量不轻，很像法兰克重剑。
古瑞西摆出一个中段剑姿。
布兰问了句，“你的遗言?”
古瑞西没有理会，他在看布兰破绽。
言语轻视，动作谨慎。
这是他能从战场活下来的保命之道。
要不上碰到一位叫雷神的维京人，他也不受到致命伤害。
布兰也摆出中段。
中段可以迅速改成上段，下段，横斩，逆劈……
可进可退。
两人压低身形，眼如虎视。
明显要对刺。
中段对刺，剑术中最快分胜负的一种。
比速度，比反应，比冷静。
古瑞西体形魁梧，但全身肌肉都是实肉，每一寸都充满力量，他跑动的速度很快，晃动速度甚小。
手臂上肌肉练到灵活并且有力，他快速前移，眼神不飘。
布兰转了一下剑，剑光微微一反，映射古瑞西眼神而过。
就这瞬间，古瑞西眼睛闭了一下。
进击的脚步跟身体，不自觉缓了一些。
一直不动的布兰，前跨一步，改中段为横斩。
逆势一挥。
整把乌兹钢打造的宝剑，砍中古瑞西的肩膀，陷入他的肩骨。
巨大的反震力道，灌入布兰手中，他虎口一麻。
古瑞西另一只持剑的手，落到一半售受疼停下，却又想再举起前挥。
布兰马上取出腰间匕首，双眼看着古瑞西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匕首直接插入匕首脖子。
龙之力压住了他的躁动跟不安。
让布兰可以用极为冷静的思绪，等着如战车奔涌过来的古瑞西。
布兰握紧接着放松手掌，他的手指骨折了。
古瑞西也是一流剑士。
不过自从吸收含有绿龙血液的不死鸟后，布兰的恢复速度是常人的两倍。
虽然骨折，但七八天功夫，就可以复原，并且忍受疼痛的能力，也是常人数倍。
古瑞西的惨叫，让背对着两人的群众，十分想转头过来。
又等了一会，他们听见没有动静，转头一看，布兰跟古瑞西都倒下了。
“殿下!”
“山主!”
两人都战死了?
048.南侵 (12)
两方人马都要上去抢他们的主人，还差点打起来。
布兰的剑已经从古瑞西肩膀上拔出来，丢在一旁。
而古瑞西的剑也插在布兰身边草地。
布兰躺着看天空中，刚刚那些飞过的大雁，突然又折回来了。
“殿下!”
当德斯利跟一众手下围上来后，布兰说道，“演演戏。”
布兰隐藏实力，并不想让这些外人知道，自己多厉害。
这样遇到危险时，可以出其不意。
古瑞西是很明显的断气，布兰挣扎了一会，发出虚弱的声音道，“我赢了。”
这下那群法兰克人后怕起来，贡特朗想走，但是受伤的他被架在担架上，而他的手下就剩几人，面对铁桶包围一样的上千山民，一点办法都没有。
山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席拜恩决定。
席拜恩内心闪过想法之后，上去看望布兰，布兰被德斯利等人围绕着，躺在一张椅子上，众人不许席拜恩靠的太近。
“恭喜得胜，您证明了伽娜是属于你的。”
而在营帐内的伽娜，此时听见动静，十分想出来，却被拦住。
营帐内不停传出她的声音。
布兰没去管，看着席拜恩，“真是羡慕啊，古瑞西重回天父怀抱里了，而我们不知还要在苦难的人世多久?你说是吧。”
这话让席拜恩直翻白眼，但又无可奈何。
古瑞西引入法兰克里昂公爵势力后，从不让任何山主跨过自己去接触。
所以他们跟法兰克势力说不上话。
现在当事者还死了，明显只能靠向布兰，可众山主也又不想染上杀害法兰克人的恶名，怕被报复。
席拜恩表露了这层意思后，布兰当下表示让众山主都过来。
有上千人的山主，对上人数不过百的布兰，还是在自己的山谷下，主客易位。
布兰躺着民居弄出来的长椅上，其他山主全都坐在草地上。
法兰克人也被交给德斯利的手下，带了过来，压在山主后面。
贡特朗挣扎说道，“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是里昂公爵……还有陛下，陛下知道你们这样残害帝国子民，‘法兰克龙骑’会踏穿你们……”
毕竟家大业大，这话就算是胡吹，众山主都慌。
他们看着布兰，希望布兰出来承担。
布兰用装出的伤音，压底声线道，“我看你身上的家徽，你是法兰克八公爵之一，里昂公爵的臣属吧。”
“正是!公爵殿下他……”
贡特朗抓紧时间，能说多少话就说多少话。
布兰耐心等着，等恼人的声音结束，看着乔谭，“把他杀了。”
这话乔谭蒙了，布兰又道，“查曼家族对于自己人，从来庇护到底。你杀了他，可以成为你信中所说的那样(认我为教父)。”
信中哪样，众山主不知，但看见德斯利丢过一把剑，让乔谭接住时，乔谭显出一丝慌张。
“殿下，明目张胆杀了法兰克特使……”
贡特朗看出乔谭不敢，继续道，“里昂公爵有五万大军!”
“是把他女儿，跟他女儿的女儿，这些私生子大军都算上?”布兰嘲道，“我在罗马时，看过当年档案。
里昂公爵被卢约圣父(二世)破门绝罚时，可是在圣本堡跪求五天，才被赦免。
你不过是大奸大恶之人的骑士，算什么特使?“
“乔谭，我的耐心有限。”布兰又补一句，最终乔谭动手，直接把贡特朗的头斩下。
“你们说，要是里昂公爵知道，他的特使被山主所斩?会不会发兵?”
布兰又换了一副脸孔，吓的乔谭马上道，“殿下，你别戏弄我了!”
“别怕，你已经证明你的忠诚，把尼弗领地并吞后，你就带着你的山民们，来半岛当领主吧。”
接着布兰看着席拜恩，“你是山谷最资深的山主，古瑞西死了，你来主持，里昂方面拖着，马上近冬，大雪封谷，他的领地也不靠海，想登山打你们，那叫找死。
你们把北部出口封住，只留狭小你们才知道的山道进去就可，我会运输货物给你们过冬，你调三千山兵给我，一到两个月内准备好。”
说完也不管席拜恩回复，布兰又看着伯格曼，“前事不计，以前同你定下的还是那样，但是千万不要再让我怀疑你的合作态度。”
接着是忠于古瑞西的山主们，布兰统一说明，“古瑞西跟里昂公爵能给的，我可以给，不敢给的，我也能给。
几个月后，巴萨消失了，你们会发现从北意大利到阿尔卑斯山，将是一个新世界。
西蒙给你们的承诺，马上兑现，派几个人去佛罗伦萨拿钱，或者取货。”
“可是，阿修克莱上回派出两万大军进入北意，立下命令，现在是北意地区的支配人，开战的话会引来问责吗?”
有山主担心。
现在东海第一弓，威名太盛。
“跟拜占庭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听我调度就是。
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派条顿骑士进入山谷中，你们苏黎士佣兵团，还是独立自主的，但要受我聘雇。
你们帮我守山跟打这次战争就可。”
布兰除了态度高傲，但说的条件不差，又被他杀了古瑞西，众山主最后共同起誓。
所谓誓言，只有弱者才需遵守，才想别人遵守。
眼下让利，等到尼弗消灭，北意臣服……那就不需要山主了。
离开营帐前，布兰又跟两位伯爵跟特使交换了意见。
才带人离去。
回程途中，布兰手折之故，还有山女同行，于是他改搭乘马车。
马车外，德斯利并肩跟着。
布兰的车内的布帐，左右都拉开。
山女乖巧做在布兰对面，而左外边是德斯利，右边是杜伦。
“殿下，跟伯爵们还没谈好，为什么让他们走?”
“无妨，打着打着，就会顺服我们，他们四个，一盘散沙，不敢公然跟我结盟，也不敢去依靠尼弗。”
“那我们拉两个制衡两个?”德斯利提议。
“我想我们可以拉一个制衡三个，昆奇要的不多，他的领地如果整合，刚好扩大了北面行军路线，现在有山兵，加上殿下又扩军，我们人数超过了尼弗。
那三个伯爵，都知道现在尼弗公爵被阿修克莱两万大军教训之后，没有资金去请雇佣兵来，肯定只能防守，不会加入他那方的，等他们看见昆奇得到好处，自然来求结盟。”
这是杜伦提议的。
“我问你们，半岛有山吗?”布兰道。
“山?”
两人不知道布兰想说什么，德斯利比较清楚地形，先道，“有的，北面阿尔卑斯山脉跟中间的亚平山脉，这两座山脉最大，其他都是几十里的山谷。”
“那我们找印刷纸张原料，是不是探查半岛几乎所有的山势?”
布兰又抛出一个问题。
“是的，每到一个地方，您还要求不管找到没有，都要记录地貌跟位置。”
“那就对了，我们一个北意领主都不求，既然他们没有诚意，那就自己来，要就四个都支持我，要不一个都不用。”
这话两人没听懂，但布兰没继续说。
接着布帘放下，马车前行。
伽娜见没有人了，靠在布兰身上。
布兰到现在都没有给过她承诺，伽娜一直在等，但布兰的话很少。
偶尔摸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颊，说道，“我会让你过的贵族那样，但你要听话。”
回程途中，布兰还碰到临时征调来的一百人，以及艾伦跟女伯爵。
布兰让他们同行，一起回贝利的城堡中。
接着布兰把贝利当成临时本阵之一，开始调度兵力，以及发出各种指令。
没多久，谣言四起，酒馆上都是佛罗伦萨跟巴萨公国要帐，但是公国赖款之话题。
接着又有，佛罗伦萨结盟北意领主索债，佛罗伦萨扣押运往巴萨的货物，佛罗伦萨聘雇了苏黎士佣兵团。
距离山主结盟一个半月后，来自拜占庭的信件传来。
布兰等的就是这个，上面写着，对佛罗伦萨的请求知道了，并让帝国众臣及受帝国庇护的领主们，捐献教堂，祷告皇帝康复。
简而言之，跟布兰要钱。
有钱就准你去要债。
同时信中还有一句，千万安分守己，也就是“听话“。
拿到这则手令。
布兰调动兵力的速度更快。
每一天都有新条顿士兵加入，山主们把顶着北面压力，凑出了三千人，布兰也没食言，把国中的货物用去资助，但这样国中财政瞬间面临高压线。
手下们担心，跟北意的伯爵还没谈好，他们还想要更多利益，只是不停地派人来谈，尚无结果。
但是希尔德在发现布兰把士兵调往佛罗伦萨西北面，靠近亚平山脉的森林后，他读出来布兰意图了。
他成为布兰手下后，日以继夜的看着布兰行事方法。
他猜布兰心意比其他人准。
亚平山脉进去后，就直达巴萨的南方森林。
当初找寻原料，佣兵团收集了半岛的山区地理。
当时跟尼弗还没交恶，也轻易获准进入尼弗南边的森林找寻。
就是说从亚平山脉到尼弗南边领地，看似难行，实际上有路的!
布兰一直在掩人耳目。
跟北意领主谈了又谈，其实只要让利，也可以谈上一两个，但布兰不让。
放出消息，要打北面，却把兵力开往南方。
交好昆奇伯爵，让所有人认为最少布兰会收买昆奇一人，并且谈成功之后，才从北面进军，实际上都是骗局。
现在尼弗心中肯定想，山兵来自北面，北意四伯爵也来自北面，所有的压力都在北面，只要死守北面就成。
况且布兰虽然跟众人说，还拿不到拜占庭的许可，可希尔德猜测出布兰意图后，心中认为，布兰肯定拿到手了，那也就是说，战争很快就要开打!
说不定，都没过这个冬天，这样算下来，只花半年不到!
如果巴萨公国南方直接被布兰的军队冲入，那就是灭国之灾。
尼弗所有的一切，会在几日之内消失。
一切。
049. 开战 (13)
君主不应让臣属猜到想法，并让臣属忠诚执行自己意见。
布兰对每一位手下或者联系的领主，都给出了不同情报。
昆奇伯爵方面，布兰表现出极为想要合作的态度，不过又因财政吃紧，所以希望先分期付款，资助一部份金币，换取昆奇伯爵出兵攻击。
昆奇伯爵自然不肯。
但布兰也没要他真出兵，先拖着他。
手下军士方面，散布在众人口耳间的言论，都是不日即将北上，并且从巴萨北面的一处城堡，开始强攻
布兰把办公地点挪到了贝利的城堡，这里北上更快些。
布兰多疑，他也经常去想，尼弗会怎么想自己?
布兰做的每个举动，都要合乎常人的判断，但又要隐藏伏笔，才能突如其来的料敌制胜。
一千，两千，三千!
前往巴萨公国北部入口的士兵越来越多，布兰的财政压力越来越大。
尼弗公爵也用尽各种手段，一方面不停来信给布兰，说可以商量。
一方面再度征税，添购食物跟武器，以求无法出击时，全面死守。
打仗有多花钱，他十分清楚。
佛罗伦萨的物价，持续上涨，从鸡蛋到小麦，甚至可食用的野草，只要是能进入嘴巴中的东西，都在攀升。
如果尼弗先前没被阿修克莱击败，那么陆战上，布兰就算全面施压，可能也要近年时间才行。
花费金钱的速度，比想象中快。
士兵练习时的装备耗损，吃的食物，运输囤积的粮草。
各式各样的要钱单子，把希尔德跟西蒙逼的一天连睡上三小时都没办法。
原本，布兰准备四个月出兵，但现在财政吃紧，他决定提前一个月。
三千山兵们，布兰留下两千四百人放在北面。
但这部份不上场，只是给尼弗假象，布兰本人也同时在北面指挥。
这调出的六百老兵，放出的消息是，南下到佛罗伦萨与条顿会合训练。
实际上分批进入了亚平山脉外围。
条顿骑士团出兵五百。
这五百是布兰的绝对主力，甚至人选都是挑过的。
从装备到纪律，都是正规军以上的实力。
剩下的士兵，布兰不能抽调，他还要应付国中，庄园，边境，货物贸易等治安
少派一点人上战场，一方面节省资金，一方面用来震慑城市贵族。
开征前，布兰找来贵族议会们谈话，西蒙跟希尔德显于台前，布兰幕后操控。
他让手下跟贵族又要了一笔投资款。
说是要扩大军备，来威压巴萨，等到收回欠款，就可以分给诸位贵族。
布兰知道，贵族怕自己，但不会跟钱过不去。
尼弗若花一点钱，收买城市几位贵族，或者是北意的伯爵，以及山主们。
都有可能让布兰的布局曝光。
他公开要来贵族的钱，一方面让贵族跟自己更加绑定，也让尼弗知道，他还在筹款。
布兰把能抵押的都抵押到极限，如果输了。
贵族肯定要出面推翻自己。
而输了的话，这一批贵族，布兰会抢先动手，看谁手快—毕竟死人的钱不用还。
从祖父到几位手下，这些人不能舍弃，其他的都行。
布兰在纸上写下各种可能的变化，最坏的一种，就是破产各方来攻，半岛没有立足之地。
于是布兰又多买了一个保险，他把船准备好，并且让德斯利去联络地中海的黑胡子。
海盗神出鬼没，在宽阔的地中海伺机出现。
不过因为黑胡子曾经告诉德斯利，他们在每月的某个时间点，会出现爱琴海外一处小岛，所以开战前，德斯利提前派了一条小船前去联络。
逃命的地点有了，动手方案有了。
到了真正开战前日，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原本还在北面的布兰，突然出现到亚平山脉外，还带了二十人来。
北面坐镇的是卡罗尔跟山主席拜恩。
国中由祖父控制大商业厅跟城市武装。
南方的亚平山脉，由他自己带着德斯利跟一众手下会合指挥。
希尔德也在，作为后勤调度。
近一千两百人被布兰养的气饱力足，还有赏钱，斗志十分之高。
布兰出现时，正是黄昏。
布兰简单演说，“今天我们聚齐起来，是因为敌人骗走我们的财产，背弃我们的信赖，失去的荣誉，我们必须自己找回。
我们要教训巴萨，让他们将我们的东西送回来。”
阿修克莱的手令，布兰展示，让众人放心。
布兰说完，德斯利又私下道，“进入之后，如果有反抗，你们可以拿走这一位巴萨人的所有。”
这话让士兵们呼吸加重，也就是说，团长同意他们洗劫。
骑士团纪律严明公正，不伤害无辜，但这对眼下的布兰不需要。
他要激发出士兵凶性。
巴萨土地被尼弗家族经营百年，铁桶一样。
布兰若再用妥协的方法，慢步就班的来发展。
早晚会被南北势力吞并。
贵族领地整并，除非实力大到完全吞掉，否则有各种善问题。
有开战借口，还要有宣称，法理……
他要快，把每块土地的价值都快速提现，扶持一位有名份代理人，也许随后会发生叛乱。
那就镇压吧。
只要自己成长的速度快过叛乱的规模，很快就能成为强大的诸侯之一。
“团长?我们洗劫的话，会不会被教士非议，甚至问罪?我们需不需要放过教士?”有人问道。
他回说，“那你可以不要能拿走你东西的权利。”
“我愿意，我要!”
教士众人知道不要碰，贵族留给大人们，自己只是要拿一些小东西。
德斯利已经禀告过布兰，布兰给出的回应是，知道了，没有认同或者反对。
接着，部队开拔，上千人从亚平山脉进去。
亚平山脉的外围在佛罗伦萨，出口分道之一在巴萨伯国。
这里本来无法通行，但是当年布兰探索到，山谷有一条隐蔽的道路，穿过层层迷雾后，可以直接进入巴萨森林。
尼弗公爵依靠山势以及跟佛罗伦萨交好，没有加强过南方防务。
加上同一时间，北面的山主军队，开始入侵洗劫。
众人都以为北面才是战争所在，就连尼弗本人也到了北部堡垒中，跟他的私生子豪赫尔一起指挥。
到了北部堡后，尼弗观看地形，让众人放心，“我军在北面有多处箭塔跟哨所，虽然人数少于敌人，但这是我们的地盘上，补给容易。
打不过就退守，我已经派人到威尼斯，寻求阿修克莱殿下的裁决，布兰也没拿到进攻许可，他这次只是虚张声势。
且要从北面进攻，需要昆奇跟其它伯爵配合，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位伯爵响应，至于那些山民?
就是乞丐，给的钱多些，他们就换主人，不需要惧怕。”
050.我既是正义 (14)
当天夜里，北面山兵们又在卡罗尔指挥下进行夜袭，但是他们不强攻城堡，而是用上骚扰战术，在城堡管不到的地方，制造火灾跟声响。
这一夜，尼弗公爵完全无法入睡，每过一会，就听到条顿的事。
他在十日前，派人去威尼斯请求阿修克莱的庇护。
可他的情报慢了，不知道阿修克莱已经不在威尼斯。
加上派出的信使慢了布兰许多日，所以苦等不到。
他跟昆奇伯爵，也有书信往来，昆奇在等不到布兰的金币后，也跟尼弗说，只要有阿修克莱的信件，还有一些卢布补偿，自己可以观战中立。
同一时间，布兰带的千余人，小心翼翼，已经来到亚平山脉的中间。
这时，共有四条分路，三条都会变成往上行去，一条可以进入城镇郊外的森林
布兰让人找了会，在几根粗木上，找到了当时留下的特有记号，虽然树林更茂密些，但有了这些记号，他们不至于迷路。
山路各种危险，布兰也怕被巡山人看见，他分出小股多人，分别留下记号，在众人休息时前进，等到大部队会合后，他们休息，布兰改派其他人前探。
如此这般，部队拆拆合合。
就这样继续前行，又是一夜，先派出去的人，折返回来，“殿下，我们找到路了，前面十几公里，有守林人，我们刚才探到了，他们不过七八人防守，我们大队留下，派一队人过去解决他们。”
布兰同意，派出的是波拉林跟乌勒等人。
走山路疲惫非常，加上身上还有装备，布兰也随时注意手下状态。
六小时后，布兰的队伍休养够了，乌勒等人也提着赶回来，脸上的血，手上的伤，表示一切已经办好。
“好，我们拿着火把，直接走，太阳出来时，就把最近的村庄拿下!”
众人的心绪越来越紧张，但也有一股兴奋感。
布兰把地图拿出来，这是他让手下在经过尼弗领地时，去偷画的，形状大致无误。
他叫来手下们，比着森林出口左上，“攻下村庄，从这里往上走，不用半日，就是尼弗的城堡，那是平原城堡，只要我们动手，一小时内就可以陷落。”
“陷落”让一些人吞了口水，城堡有什么?
松软的草地，美丽的花丛，美丽的女人，可口的食物，亮灿的黄金……
当黑暗过去，光明带来的却是更强烈的黑暗。
趴在林丛之中，布兰看了会。
村庄挺大，但是人数不多。
这里靠近尼弗主堡，发展也算不错。
有水井跟风车。
远处耕地上有小麦跟翠绿青菜，起早的农人正在忙活。
布兰一个手势。
山林中走出的士兵们，如恶狠凶兽，张出獠牙。
手持小盾的士兵快跑顶前面，大队分成四个方向，朝村庄涌去。
冲锋之后，尖叫声四起。
几百人的村庄，成了此战第一个受害者。
第一个倒地的是一位哨所的士兵。
波拉林动的手。
博特剑穿过尸体，他的生平斩人数，已经超过了九十五人。
希尔德也随后杀了一人。
瘦小的他，身材基本没有发育过，现在还是一米五的个子，但是他的身边已经靠拢了一些人
都是他花钱找来的，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私兵。
他现在一共有五名私兵。
私兵们帮助他抓住一位敌人，希尔德把特别冶炼过的轻薄刺剑，插入对方咽喉。
他看着敌人断气之后，把腰间水袋拿起来，朝头淋下，保持清醒。
商战上，敌人是慢性死亡。
兵刃战，敌人血液飞溅，嚎叫声让他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可是他还是要杀!
他又让人抓住一个敌人，哪怕这人已经求饶，可谁在乎呢，他们应该荣幸可以成为希尔德大人的剑下亡魂。
这一刺希尔德出手时，力道小了，剑没穿过敌人身体，只擦破皮肤。
这人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希尔尔咬牙又入一剑，接着双手握紧，脚踩着敌人身上，用力拔出。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的希尔德，心情平复更快。
不就是使剑嘛?
谁不会?
身体矮小又如何，有一天我的身边，会有五百，五千，甚至五万人!
希尔德最后亲自斩了三个人，他让私兵架住一个敌人，把他按住，效仿斩首那样，这位壮汉，吓的失禁……
村庄没有章法的抵抗，只会让人更加放肆。
初晨的太阳把村庄照的清楚。
布兰在观察村庄地貌后，留下三十人看守。
有威胁的男子们全都关起来在简陋但空间大的牢狱中。
女人也被命令不可以随意出来。
这村庄就五匹马，布兰没带走，并且找来发抖的村长，确定动线无误后，把他也关押起来，继续突进。
有了开头的胜利，众人的士气更加高亢，当这支士兵出现在尼弗主堡外八公里处，唯一一处算是用来防守的碉堡时。
面对数倍自己的敌人，公爵的人丧失斗志。
号角虽然吹响，但这时的碉堡就如纸糊的，一攻就破。
布兰把七星剑举起，星火之力忽明忽暗，士兵血液中的暴力跟破坏，被呼唤出来，直接强打。
剑的星火之力斩过敌人时，皮甲上冒出黑烟来。
布兰砍了一个又一个，心神陷入杀戮之中。
暴力隐藏在人的天性之中，一但力量过于强大，人就会产生激进心态。
自己是被逼的……
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
我即是正义!
这地方都是一些新兵或者有伤的老兵防守，欺负欺负平民还行。
几位士兵想冲入马房想带马逃，却被人墙阻止。
几位想跑的哨兵，被驱落地上后，直接被武器刺中。
先是睁大眼睛，接着血水渗透出衣服外。
眼见已经胜利，德斯利靠近布兰。
“殿下!”
铛!
反手一剑，差点伤了德斯利。
布兰全身都是汗珠，人一但被暴力支配下，思绪进入极端。
尼弗的士兵们传出的哭求声，好像圣音诗歌，布兰没有一点不适应。
他已经融入时代，并且要支配时代。
敌人的士气，装备，反应，人数，全都不如自己，布兰花了十多人死亡，就灭掉这处军堡一百三十人。
这是尼弗用来维持领地治安的，也放了二十匹马，其他的马被他带到前线去了。
布兰先选了一匹骠悍的，上去之后，强拉缰绳，让马儿挣扎，接着他用鞭击打。
不一会这马发出了顺从的声音，把头低下。
畜生!
接着是德斯利，杜伦等人。
有身份的军官或者部下，都跨上马匹，继续逼近主城。
血已经染红了剑，没有任何手软。
沿路也碰到平民，但是他们吓的落荒而逃。
051. 强攻 (15)
此时，主城中，公爵夫人因为羊水破了正在哭喊，大量的公廷人士，焦虑的来回走动
尼弗公爵的性格他们清楚，在公爵前继承人丘肯死后，公爵变得不可理喻，甚至残忍。
对下属经常打骂，他们都害怕万一出事，会被出征的公爵回来问责。
接生的女性助产士让公爵夫人按照指示。
“殿下(夫人)，您放松，慢慢……”
当生命将要诞生时，城堡外的城镇，突然传来恐慌声，这声音没有任何预兆，在几秒内就蔓延开。
“投降，或者去见主。”
昂布大声吼叫。
两年多了，他被赶出了领地，失去主君欧兹伯爵。
家人全死，都拜尼弗所赐。
逃亡时有多狼狈，现在出手就有多狠。
甚至女人也被他杀了一个。
一交火，当镇口士兵涌入，女人四逃，敢于反抗的男性，或被长剑所杀，或被盾牌把牙都拍断。
街道上所有的东西，包含人，都被士兵看成猎物。
豪华宽敞的宫殿，距离外围城镇不过几百米，仅仅靠围墙隔开
守城士兵马上关上，但这样的回应，等于把镇民抛弃。
数百人往堡内冲，但是士兵们挡住，死都不开。
布兰的士兵把镇民给包围起来，他看着镇民身后的城门，布兰对德斯利使了个眼神。
德斯利策马上前，身上的条顿黑鹰纹甲被太阳照的发亮。
“你们把城内的士兵的家眷找出来，便不会受到任何侵害。”
这是布兰的主意，既然你们不开门，那就用更重要的东西，逼你们开门。
许多城内士兵的家眷，被指认出来，布兰把这几十人带到城门前面，当做盾牌去抵抗上面的攻击
“不投降，破城之后，那都去地狱吧。”
这些人的哭喊声，让守城士兵们害怕，有人大骂，“你们是魔鬼，比异端还惨忍!”
“主会制裁你们!”
布兰从头到尾都是德斯利出头去说，作为臣属，他自要去受这个骂名。
德斯利有些不安，毕竟是老弱，可布兰的眼神让他无法违背。
强攻要死许多人，可自己方没有攻城武器，若能这样给对方造成极大压力，也许只要数十人牺牲，马上就能破城。
人质顶在前面，望见上千人包围城堡，守城的士兵担忧家属，也害怕现在动手，城破之后会被清算，在得到开城可以获得宽恕后，城门终于打开。
布兰依然求稳，先让城中人出来。
数十位士兵垂头丧气走出后，布兰马上缴械，接着喊道，“入堡!”
从女墙，了望塔，到周边哨所，布兰全都控制住。
主堡拿下!
士兵高喊，“查曼，查曼，查曼!”
这声音太好听了，布兰享受着这一切。
这时候他觉着耳朵上出现一股声音。
那声音指引他，世间动乱，需要一个主宰!
城堡中所有的男人都出逃，就剩下几人保护着公爵夫人。
德斯利逼着管家带路，布兰随后，很快就来到公爵房间。
女仆们吓的跪在地上，不停念着圣号，拿出小十字来。
众人没有理会，接着房间中传来一声婴孩的哭喊。
“生了!”
“生了?”
德斯利破门而入，女接生师，跟终于公爵夫人的女仆，把小主人跟殿下围住保护。
床单上都是血，刚出升的婴孩，脐带刚刚剪掉。
布兰走了过去。
他是极英俊的贵族，但出场的时机，方式，装扮都不对。
现在，他是魔鬼，来自地狱的使者。
紫瞳成为血瞳，手臂，手掌上浮现图纹。
公爵夫人明白什么，哭求着，“她是女的……对你没有危险，你放过她，大人!”
希尔德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
这一仗他很勇猛，刚刚入城，他甚至冲在最前。
“殿下，所有地方都控制住了……这是公爵夫人?太好了，把他们抓着，让公爵认输，不然就……”
上阵斩人带来的刺激感还没消退，希尔德有些激动。
布兰更加靠近，接着选了没血的床单坐下。
坐下时，靠近他的女仆甚至吓晕过去。
助产士也鼓起勇气，“杀害幼儿这是暴行……暴行。”
“殿下(夫人)，很快你会跟你的丈夫团聚。”
布兰摸了摸婴孩，发出笑声，“我可是仁慈之人，怎么会伤害这么弱小的生命呢，你们说是吧？
自德斯利以下，全都称“是”。
布兰让希尔德看管公爵夫人，接着离去到大厅，要召集所有人，敲响大钟，宣告城堡换主。
而被留下的希尔德，带着他的私兵，毫无顾虑的打量这个法兰克的贵女。
真不错，希尔德想。
公爵夫人看他时，眼神产生鄙视。
这让希尔德不悦。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殿下不会放过尼弗的，那时候，这个女人他会弄到手。
从今以后，他也要睡很多很多的情人，而且都要是贵族。
他的父亲只是村长，但他的血脉至少都是男爵!
不止布兰，手下的野心也在滋长。
一小时后，布兰坐在尼弗位子上，分配众人位置。
城堡留下一百人。
德斯利带着三百人清扫周边哨口，其他的分配在周边数村
这座城堡管控周边城镇接近万人，尼弗的积蓄都在城堡之中。
管家跟仆人，被用剑架在脖子上。
条顿武士让他们走遍城堡，报知所有暗格跟出通道。
不从者杀!
布兰还找到地下室尼弗的金库，把这些东西全取出来。
这些财宝，可以让自己多撑一个月有多。
这些钱，在布兰眼中就是剑。
当城堡失陷的情报传到北面，尼弗公爵把信都捏碎，“回去!”
上千人退出北面，这样大的动静卡罗尔马上察觉。
他找来众人，“殿下交代过，一旦我们发现尼弗后退，就表示他们拿下城堡了，我们现在就攻击北面，南北会合!”
艾伦跟贝莉女伯爵两人同属一队，艾伦紧张又兴奋，女伯爵只想着能活下来。
北面运有投石车的工具，他们架起冲车跟攻城武器，把石子装入火油，不停砸城墙。
守城的援军顶住了极大压力，疯狂地泼下热油跟脏物。
打退了一第一波攻势。
但卡罗尔让山兵前冲，不计较伤亡，一夜之间，用上百条人命垫着，把北部这座要堡给拿下来。
入城时已经是黑夜，视线不明。
艾伦看见一位受伤的老人，让手下抬到一旁不要伤害他，这个举懂却在他经过老人身边时，被老人藏在身上的火油泼中，下半身起火。
老人还拿出手里的镰刀，砍伤艾伦。
这老人最后断气前，喊了，“魔鬼……”
战争不会你是贵族就对你优待。
该死的时后，依然要断气。
艾伦被送到安全地方，腰部的血狂流，大腿整个烧伤，身体不停发抖。
他好害怕。
052. 送信 (16)
“伯爵阁下……救我!”
他撑了一夜，终于留下一口气。
中间他几次梦见卓尔跟父母，他想着家人，这信念使他活下来。
贝莉伯爵来看他之后，又去看其他伤者。
她虽不用冲锋，但是她带出来的手下，死了近百人。
自备的麻袋都用不够。
昆奇伯爵举棋不定，他没明白为什么尼弗就退兵了?
而且条顿一次性战死两百，受伤六百，后面的战争呢?
难道条顿宁愿全军覆没也要消灭尼弗?
看见黑鹰旗插入，他不敢攻击布兰手下。
看见山兵们进入堡垒，他还是不敢妄动
看见条顿士兵已经把战场整理完毕，控制北面后，他开始后悔并且害怕。
一步慢，步步慢。
北部堡陷落，周边的地方，被条顿用了七百人，接连打下。
这时，佛罗伦萨跟巴萨还有波隆郡，以及到阿尔卑斯山，领地全接壤上了。
当北面的昆奇伯爵来北部堡见卡罗尔时。
卡罗尔私下拿出布兰留下的信，写的很长，分别是不同方案应对。
其中一条则是，“若尼弗退兵，我方强攻北部堡胜利，又遇昆奇加入，便同他联手，分兵一半，吞下北卡伯爵领地……”
刚看见这指令时，卡罗尔也担心。
可他听了查曼夹家族几十年的命令，不会违背。
有布兰的意见，卡罗尔便对昆奇道，“殿下目前没有治理巴萨的法统权力，加上肢解巴萨可能引发阿修克莱警惕，所以会扶持一位伯爵，至于北部领，你也无参战，所以先不分给你。
但你若帮忙攻打北卡伯爵，除了北部领，还可以许你其他好处。”
“我没听错吧?要打北卡伯爵?理由是什么?”
“既然大军都出征了，只要北上一日，就能靠近北卡伯爵领地，巴萨的领地不够这么多人分的，但加上北卡伯爵的领地，就差不多了。
理由为，他们是尼弗盟友，想要进攻我们领地。”
“要破城?”
“不，这样伤亡太大，把他们骗出来，约定共分巴萨公国，他肯定出来，我们就突击北卡伯爵的大队，把他关起来，这样北意地区，就剩下两个伯爵。
实力完全比不了我们，我们只需要用文字就可以让他们屈服。”
卡罗尔又道，“阁下，你可要想清楚，苏黎士佣兵团现在还可以出动数千，佛罗伦萨出动全之力，也有数千，加上已经在战场上的兵员，你不同意。
我方也可以自己去干，那时候你我再谈，就要改变注码了。”
这条件，最终昆奇也同意了。
发出信件给北卡伯爵，让他派兵前来，理由是帮助消灭尼弗，就可以得到实领，而布兰只要部份税收就行。
北卡伯爵不信布兰，但是相信昆奇，两人领地接壤有些交情。
就这么被引出来，只带两百人。
当他率人来到北部外扎营时，还跟昆奇伯爵喝了一碗酒。
“我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杀过盗贼，对吧，有一年，一支佣兵团在半岛为恶，入侵你我的领地……”
北卡伯爵说了当年，心情不错。
隔天醒来，他就被上千人包住。
当年的伙伴，如今的敌人。
昆奇全身武装，发出了攻击号令。
强突不成，北卡伯爵最终只能投降。
被捕之后，卡罗尔让人塞住北卡的嘴，宣告他的罪行，说他攻击佛罗伦萨，想要帮助盟友取回北部堡。
他有口难辩。
这几百人被卡罗尔关押在北部堡内的地牢，因为空间不够，卡罗尔直接把受伤严重的丢出去斩了，才塞满一百多人。
剩下的全部绑起来，解除武装。
他学习维京人那样对待俘虏，扒光他们所有衣物，仅给一条裤子。
卡罗尔整并北卡的部队时。
进入巴萨领地的布兰已经跟尼弗交火了一次。
布兰伏击，成功把尼弗的部队打退。
他们这支部队怎么出现巴萨内的，无人知晓，短短几日，布兰抓了大量尼弗的亲族，还有领地中其他贵族的家眷，有一个算一个。
现在摊开地图，布兰给北面分出来的士兵，把退兵的尼弗伯爵给挤压住。
使他进退不得。
尼弗被逼退到原本属于欧兹伯爵的封地，也是昂布故乡所在。
战争进入最后阶段。
其实众人都有感觉，主堡都失陷了，尼弗已经是垂死挣扎。
条顿还有好几千人没参战，而北方伯爵到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尼弗不停派出信赖的手下去北面送信，希望能有援助。
有的信使送到了，有的中途就逃亡。
布兰这时跟进入巴萨公国的士兵，整并合成一支，约有一千八百人，尼弗人数约为一千四百人。
本来尼弗还可拉起更多人，但北部领跟主堡还有其他地方都陷落。
领国内人心惶惶，许多人躲藏起来，他征不到兵员。
情势恶劣至处，尼弗沉住气，也派人去见布兰。
当使者到了布兰面前，没有先前那样的高傲，头始终低垂，恭敬呈上公爵道歉信，同意支付赔款，不过前提是佛罗伦萨所有人都要先离开。
一张同意还款的羊皮纸，布兰不需要。
再等两年，尼弗缓过气来了，又是祸害。
布兰把使者留下，招待了一夜。
当日晚上，布兰把管押起来的女眷中，挑出豪赫尔的妻子。
对她言明，“女士，你的丈夫是位勇士，也曾与我并肩而战，我愿意放你跟使者回去。”
这位女人摸不清楚状况，但是能被释放自然愿意。
隔天送回使者时，布兰让人送了一封信给这女人，请她转交豪赫尔。”
这过程他让使者故意见到给女人的那封信。
同时布兰又写了一封信给公爵。
信中说明必须要提高债务金额，否则五日内，自己就会破城。
当女人跟使者回去时，使者把布兰给尼弗的信件上交。
尼弗打开一看，没什么反应，可当使者偷偷禀告，豪赫尔的妻子也收到一封信时，尼弗变了脸色。
当天，他就将豪赫尔跟他妻子找来，起初他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但在尼弗手下的卫兵把两人包围后。
豪赫尔只能把信交上去，同时解释，“父亲，我跟布兰没有任何协议。这是真的，你千万要相信我!”
053.我有骑士潘德，三剑可斩布兰 (17) 标题这样是不是比较能骗订阅?
尼弗把信打开，上面写道，如果豪赫尔想成为领主，那就于布兰破城之时，不要抵抗，之后布兰会让公爵战死，公爵夫人的女儿也会死去，被布兰囚禁的莉安娜也将消失。
虽然豪赫尔是私生子，但布兰可以把他的身份弄为合法正式。
公爵看完信件，盯着豪赫尔夫妇，“我知道，这是布兰故意要分化我们，你肯定不会背叛我的，你可是我的长子。”
长子?
被父亲说是长子，而非私生子，豪赫尔心中复杂。
接着尼弗又道，“你为什么不烧掉呢?难道你想战况不利时，便按照信中的话，所以你留着?且也不主动告知我。”
“绝对不是这样，殿下!”两夫妇一同跪下，“我没想那么多，您知道的，我是粗鲁的骑士，脑袋不灵光!”
尼弗没有下手，他现在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可布兰那些话，他也害怕。
万一豪赫尔真的听了布兰的话，那改怎么办?
血缘说深也深，说浅也浅。
自己从没有给豪赫尔继位的想法，但领地可以把人变成魔鬼。
尼弗半夜醒了又醒。
信中提到，要把自己所有的子女都杀了!
布兰送出这信之后，在豪赫尔妻子走的隔天，又私下送一位女眷跟孩子回去，还是跟豪赫尔有关的情人及他的血脉。
情人距离妻子一天，到达原本属于欧兹的城堡。
她马上被尼弗招见。
问话之下，这情人口述，“他们让我告诉豪赫尔大人，如果不投，城破之后，全都斩首，如果投了，就按照先前所说约定，他们还给我两样公爵夫人的饰品。”
尼弗接过一看，是妻子的手链，还有给新孩子的鞋子。
布兰就是故意让尼弗知道，他收买豪赫尔。
而不论两父子反不反目，他都会强攻。
他只是要种下两人猜忌的种子。
豪赫尔的妻子，儿子，情人都回来。
尼弗的妻女全都在自己手上。
这下尼弗若战死，真要给私生子继承了。
又过了一天，又有一位被放回的俘虏，来到尼弗面前。
这次是公爵妻子的仆人。
她看见尼弗之后，马上跪着哭道，“殿下(夫人)被关起来了，她一直哭喊您的名字，条顿的人对殿下很差……他们还说，如果我到了城堡，两天内，我们不投降，第三天清晨，就开始攻城，并且攻城之前，要把所有的女人孩子都杀光，还说……”
“还说什么!”
“他们还让我转述，如果投降，所有人的家眷都会如同豪赫尔的家眷一样，安然无事。”
豪赫尔的妻儿都被放回来。
这给其他贵族希望，去求公爵能够停战。
谁都不想死，不想家眷死。
但公爵还是不愿意。
他曾经听阿尔贝说过，布兰说服欧兹，把欧兹父亲高文伯爵逼死。
如果自己同意了，一旦条顿骑士团的人收下这座城堡，从此之后，他说的话再也不算了。
可能豪赫尔也会被布兰说服，重演当日之事
对了，豪赫尔喜欢的那名女子叫罗拉，还在布兰手中。
自己曾经在封臣面前打过豪赫尔……
豪赫尔……豪赫尔。
尼弗已经失去抵抗的信心，从通峡之战援军阿尔贝战败，阿修克莱等入北意，抵抗失败，本堡陷落，妻儿被抓，北部堡陷落……
尼弗昏了两天。
再醒来时，已经接近布兰说的最后期限。
他好像听到数千人的脚步声传来，整齐划一，军容强势。
他的手下们，没死的，身上都是伤。
尼弗还没发现，他的脸苍老很多。
不再是强大的尼弗公爵，而是虚弱的老人。
他把所有手下贵族找来，看着他们，“我们今日死守，我们的食物还够，我打了这么多年仗，跟佛罗伦萨这么亲密。
他们有多少人，多少钱，我都知道的。
布兰虚张声势，最多两个月或者三个月，他连一枚杜卡都给不出来那些山贼们，他的马会连树皮都吃不下…...求求你们……跟我一起打赢这仗。”
说到最后，尼弗声音越来越小。
这让贵族们觉着，他已经不可能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你昏迷这两日，我们已经布置好防线，他们没那么简单能攻破，国中还有您的部份人马，很快就会接受我们的旗号，跟我们合流。
区区‘布兰．查曼’，他要是敢上城头，我三剑就能砍了他的脑袋。”
一位叫潘德的骑士突然挺身而出。
其他忠诚的老贵族听见这话，低下头来。
接着一转刚才软弱神情，自告奋勇。
“打!”
“干!”
“天佑巴萨!”
连豪赫尔都说，“殿下，他们要从我身上踏过去，才能夺走这城!”
尼弗已经分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感觉信心大增。
接着他在仆人的搀扶下，穿好战袍，朝城头而去。
黎明破晓时，布兰说话算话。
他带领近两千人马，来到城堡下方。
场面很静，接着刚才那位号称三剑就能斩布兰的潘德高喊。
“殿下，您让我出去，我去跟他马上单斗。”
阵前独斗，这是骑士诗歌中才有的故事，潘德这样说，有几名老骑士，马上说他荒唐。
但豪赫尔说，“父亲，试试吧，既然潘德这么忠心，万一真的打胜布兰，把他擒下，那不就一举扭转战况了吗?”
于是，城门旁的小门，被打开，接着潘德出场。
他很年轻，刚满二十。
是一位普通骑士，继承了战死父亲的职位。
一直跟着豪赫尔。
他举着骑枪，穿上黑甲，一人来到布兰面前。
布兰也上前。
两人，两骑，几千对眼睛看着。
“你就是潘德?”
“是的。”
接着，潘德用马刺踢动他的战马，举着骑枪，朝布兰冲去!
布兰没有反应，就在潘德真的要“屠龙”成功时。
他改变姿态，拉着马朝布兰绕了一圈，接着下马给布兰牵马。
“殿下，昨日已经给您发信，尼弗殿下昏迷这两日，我们已经跟豪赫尔大人达成协议，愿意效忠您。”
当潘德牵马时，城堡上的年轻骑士们，在豪赫尔的带领下，把还忠于老公爵的人拿下，尼弗被豪赫尔用剑指着。
“父…...殿下，你别怪我，手下们都不想打，想要一家团聚……另外，我若是能继承您的爵位，不会比丘肯差的。”
一切都是戏，昏迷的两天，布兰先前的行为，动摇了军心。
反正效忠谁都一样，领地世袭，可要是被打败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尼弗笑了……他看着晨阳，“真美啊……”
接着跳了下去。
就在布兰要带人进城堡时，尼弗落在布兰前面。
哪怕贵如公爵，穷途末路时，也是脸朝下死去。
布兰拿下巴萨!
054.巴萨郡自古以来就是我威尼斯的土地! (谢谢书虫月票)
这座城堡是欧兹的属城，布兰来过。
昂布也很熟，当他骑马经过尼弗的尸体时，表情复杂。
尼弗就这样死了?
这瞬间，他的悔恨跟不甘，降低不少。
布兰没有命令收尸，竟然没人敢上来。
终归是一位公爵，昂布叫来两个人把尼弗已经变形的身体拉下去葬了。
接着进入城堡。
城堡中庭，由豪赫尔带队，见到布兰之后，单膝下跪。
“巴萨公国骑士长豪赫尔，见过殿下。”
“巴萨伯国，记清楚，未来的伯爵阁下。”布兰瞥了一眼。
“是!”豪赫尔头低的更低了。
所有的巴萨封臣分列，见到布兰走上主位。
号角长鸣，布兰胜利了!
他这次出战，斩了二十人。
人杀的多了，也剩下数字了。
他看着所有人，突然很疲惫。
他看不清楚德斯利的黄脸，看不见昂布报仇的喜色，看不见尼弗手下的哀愁……
一切都好像没有意义?
布兰静静躺着，接着睡在主座上。
这里没有仆人，条顿士兵们也不相信原本尼弗的手下们。
他们组成两队，分别在布兰身边看着。
布兰睡着，手下也不愚笨。
他们自动安排一切，清扫战场，边整部队，收录领地资料。
睡梦中，布兰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醒来后，怅然若失。
当天晚上，由于战争结束，布兰直接在城门外用餐。
布兰自己一桌，功臣们同一桌，降臣们也自己一桌。
火把加上月色，把一些伤兵的状态，都照耀出来。
现在才是麻烦开始。
布兰欠下了很多债。
罗马商会，其他商会，本地贵族，承诺给山民的黄金，维稳北意统治的花费。
还要打点阿修克莱的支出。
每一笔都伤筋动骨。
但他现在有兵有剑，他就是王。
他还要打!
北意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抗衡自己了，但是阿修克莱还在。
布兰寄希望于他卷入帝国争斗中，晚一点腾出手来。
还有柴苏，神眷者布兰也开始想要接触。
自己势力不足时，那就“借”。
“该怎么用柴苏对付阿修克莱呢?爱琴海，地中海，罗马……
丹多罗说要帮我找出蓝龙跟通峡湾秘密，
法兰克卷入北境战争中，
北境黑太子手持石中剑，
施瓦本同巴伐利亚元气大伤，
维京人动乱，
波兰出了个正义王，
黑海龙虎之争，
圣殿骑士去投麻风王，
大陆海域出现七海贼，
阿拔斯占领天竺商道，
天竺白象王想来罗马寻求合作。
教宗并存……”
布兰想的天下大势，手下们想的喝酒睡女人，想着多攒点家业。
各有所扰。
试毒者试验食物后，布兰没啥胃口，简单吃了点
接着，他举起酒杯，“诸位。”
“殿下。
看见这么多热切眼神。
布兰突然不知道下句接什么，想了又想，什么豪言壮语，都不想说了，一醉方休吧……
隔日，布兰离开这座城堡，转回巴萨主城，他要在那个地方，肃立权威。
这时，卡罗尔也来了，带着贝利等人。
数千人重新进入主城。
被关押在地堡的，其他监牢的，都要经过审问，不容易威胁条顿的的才会放出来，可能威胁的，就让豪赫尔当作屠夫，把他们全除掉。
豪赫尔手染领地之人的血越多，就越要依靠布兰的武力来帮其统治。
大军进入，主要帮豪赫尔跟条顿骑士立下权威。
巴萨公爵改称伯爵，宝冠将重新设置，改成规格较低的一种。
现在这块领地的的统治文书。
布兰可以随意取来。
统治文书会介绍这块土地，过往今来的历史跟持有人。
如看一部简易的领主兴衰史。
大陆制度，有所谓的“法理头衔”一说。
就是“自古以来”的意思。
祖父是威尼斯大公。
布兰有着威尼斯公国的宣称，但是巴萨郡的宣称他没有。
直接统治，名不正言不顺。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它的独特政治跟人文制度。
光明世界，看重法理。
远方异端，强者为王。
北意诸郡，法理归属于“奥斯卡”公国。
掌握过半公国法理土地，一般会被默许可以恢复此头衔。
布兰决定在文书上加上，于“白龙之年”时，本郡曾归属威尼斯公国，向其缴交卢布。
白龙之年，尚格大公统治的最后几年。
布兰这样是篡改法理历史，他不打算创立奥斯卡公国，而要把威尼斯公国的法理扩张到北意地区。
豪赫尔知道布兰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现在领内士兵，被布兰控制住了，他没有兵力，又背负逼死父亲，杀害贵族的名声。
篡改法理之后，布兰心情不错。
统一北意是迟早的事，下一步目标是控制八成以上的意大利半岛土地。
成为意大利王。
意大利王国曾经是罗马皇帝的次要头衔，但从罗马解体后，这个头衔几百来都没有贵族持有。
因为半岛分裂成太多诸侯，又有罗马教廷在。
教廷不容许半岛有如此强的王权存在。
公爵主头衔是威尼斯，王爵主头衔为意大利。
这是布兰统一北意后，下一个目标。
改完法理，进行宣誓，伪造宣称已成。
坐在主位上的布兰，对众人道。
“很不幸，伯国之主尼弗．麦克尔阁下，已经去见天主，作为债务索讨人，我为他的离去表示哀悼，但是伯国要马上决定新的主人。”
“你们推举谁呢?都说说。”
“我推举豪赫尔大公，他也是伯爵血脉。”牵马的潘布出来说话。
在场的也有伯爵亲族，他们闭口不语，私生子凭什么?
但是布兰手下的剑，太长太利，他们沉默不语。
没人反对，布兰就将伯爵留下的服饰，权杖，戒指，修改好的统治文书，赐予豪赫尔。
豪赫尔接过之后，对着众人道，“今日起，重新划分领土，伯国会把先前取得的土地，重新分割......”
所谓分割，是要占领的欧兹属地，还有当时消灭的坎尼公国土地，分出来，名义上归属于豪赫尔，实际上成为私领，私领的主人自然就是布兰。
布兰眼睛看了看，他想起在巴伐利亚，对抗凯跟艾米丽时，准备冲出包围，对手下说过的话。
吾为男爵，汝者骑士，
吾为皇帝，汝掌一国。
“昂布，出来!”
“殿下!”
055.我不给的，谁都不能拿!
昂布身上军装没有换上新的，上面还有血痕。
不过这不影响他走出时队列，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的腿骨很硬，被施瓦本人追杀时，都没有跪着。
但这次看着布兰，他跪下了，跪的很痛快，甚至是双膝跪地!
布兰看着昂布，想了一下，当初昂布做为实领骑士，有个村庄。
布兰喊人把地图拿上来，看了看道，“你原本领受的村庄，再向外拓展一些，给你个男爵领，额外再统领五十名士兵。
这六十名士兵的俸禄，由条顿骑士支援你。”
布兰念出了男爵领的名字跟土地大小跟人口规模。
昂布心中算了下，男爵领有三千多人。
按四十取一，可以拉七十多人，再加上布兰给的五十人。
马上建立一支百人卫队。
昂布大声道，“一切荣耀归于殿下，昂布，誓死效忠。”
一旁的豪赫尔一阵肉疼，名义上这个男爵领归属自己，实际上，不可能再有半个子进入自己领地。
给领地并不是坏事。
布兰现在的实力，想中央集权是找死行为。
君主授予臣属领地，换来臣属效忠。
现在所有的领地，都不牢固，也不是布兰特别需要的土地，给予部下能显出慷慨，激发他们荣誉感跟忠诚。
同时领地内的叛乱跟税收，他们要去想办法。
分封有分封的好处。
昂布起身之后，看着豪赫尔，意味深长的说了声，“豪赫尔阁下，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我们的领地可是相连的。”
豪赫尔嗯了一声，没有回应这句警告。
昂布退下后，布兰挑了第二人出来。
这人是西蒙。
这次把山主带下山，还有这段时间的后勤，他出力不小。
庄园重臣中，他跟随的时间，仅次于卡罗尔。
布兰也给了他一个男爵领。
“西蒙?纳尔森。”
“属下在。”
“应允你的，我还记得，现在先抬高你的身份，跪下。”
西蒙跪着时，压倒受伤的臀部，还喊了一声疼。
“那就让你成为主教吧，我去帮你活动，你不是神学出身吗?教宗的四种写法，还是你教我的。”
这话一出把西蒙吓坏了，布兰的庄园属下们，脸带笑意，不过只有卡罗尔跟德斯利敢笑出来，其他人面子上还是要敬重他的。
卡罗尔甚至帮腔道，“派他去威尼斯吧，离教宗近些，说不定还能成为枢机主教?”
现在北意跟中意地区的意大利人，信奉的教宗是阿修克莱扶持在威尼斯的教士。
部份中意，跟南意地区信奉的教宗，是神眷者扶持在罗马的教士。
布兰等人，名义上都是信奉威尼斯的教宗，卡罗尔才有此一说。
“殿下!”西蒙听的头都大了。
“算了，瞧你这样，北部领那座城堡给你，想办法给我繁盛商业，保护我们的原料进出。”
北部领可是有不少木材跟矿石的，又靠近其他伯爵跟佛罗伦萨，富裕程度，比刚刚给昂布的还高。
但论资历，表现，他的地位都比昂布高，所以这封赏无可厚非。
成为真正的西蒙男爵后，西蒙感觉身上一点不疼了。
天主啊!这可是实领贵族啊，以后他的领地内，只要遵守领主(布兰)法令，他就是最高的存在。”
这两座男爵领，把豪赫尔钳住的死死，他想作乱，还要先经过这两位布兰的属下领地。
加上布兰还会派一支部队驻在巴萨主堡，把他的军权都拿住，以及财权(必须还债)逼他不敢有二心。
德斯利跟卡罗尔没有受封，两人被布兰私下告知，整并北卡伯爵领地，统一北面后，会给两人更多的赏赐，那时候他要初步建立“宫廷制度”
宫廷制度，等于是独立领主。
这制度下，宫相，副相，五大臣总管……还有各种荣誉职。
土地人人都爱，要封赏的人不少，还有大量的债务。
你们承担了土地，自然也要承受一些债务，至于他们怎么弄，布兰先不管。
也许强征，也许抢夺，也许走私......
昂布跟西蒙现在脑中就在计算，要怎么凑足给布兰的税款?
布兰多留了两天，帮助豪赫尔建立绝对权威，尼弗留下来的亲族，一致公开承认他为合法血系。
之后这位公爵夫人被带来布兰面前。
年纪很轻，大概二十岁左右。
还算的上肤白貌美。
布兰也是法兰克贵族母系，从小学习法语，对于法兰克人没什么恶感。
但是对于有危险的法兰克人，他会斩除。
“殿下，求求您放过她，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可能威胁您的。”
“尼弗现在还有两个合法继承人，都是女的，一个是莉安娜，一个是你的女儿，如果有一天，被某个投机贵族掌握了，来索讨头衔怎么办?“
布兰只看了这女人几眼，接着就把眼神收回，专心在桌前，处理政务。
公爵夫人跪下来，用眼泪想唤起布兰的同情心，但起了反效果。
布兰头都没抬。
“你成为修女吧，写下放弃一切头衔的文书，苦修一生，给你的尼弗公爵还有你的女儿，积累福报，你的女儿会被某个小贵族收养，一辈子没有生活之困。”
公爵夫人走后，布兰感觉，自己就像法兰克帝国奠基者--南格．卡佩。
为了登上宝座，把年轻的国王关在修道院一辈子那样的行事。
巴萨郡事物处理完后，布兰决定明日去北部堡，北卡伯爵还关在那里。
当天夜里，送走公爵夫人的马车中，突然在一处地方停下。
这马车对另一辆马车中走出的人行礼。
当车内的公爵夫人看见希尔德打开自己的布帘后，吓的大叫。
这却让希尔德更加得意，“尊贵的夫人，竟然害怕一个面包师学徒，农人之子，简直无法想像，哈哈......”
希尔德靠近公爵夫人，恶狠道，“我知道你的女儿，要送去给谁收养，你要去哪个地方苦修。只要服从我，你每个月都可以见到女儿，有一天，我会让你假死，用新身份走出修道院。”
说完，他把公爵夫人压在身下......
他产生很不甘的心情，为什么自己没有男爵领封地?
虽然布兰说了不会忘记的，可他还是不舒服。
所以产生一种逆反心，布兰要把公爵夫人送出去，他要把公爵夫人给睡了。
这样可以弥补自己没还成为实领贵族的心情。
“你敢这样污辱贵族，你不怕布兰殿下!”
“你以为你是谁?贵族?你就是叛贼之妻，殿下回到庄园之后，对于敌人跟敌人的眷属，跟以前不同，不会有任何的怜惜。
殿下的剑，杀起叛贼，比谁都狠!
你今天见殿下时，我看见了，穿着单薄的衣服，你不就是想诱惑殿下?
可你失败了!
再美的女人殿下都不看在眼里，就算殿下的知道了，我对殿下只要还有用处，殿下不会伤害我的，懂吗!”
希尔德这时想到一直被布兰囚禁的阿兰王女，他把公爵夫人慢慢看成阿兰王女。
于是更加无礼道，“好看的女人?殿下要多少有多少!”
哇......
公爵夫人听见布帘外的婴儿哭声时，她顺从了。
这个时代，女人依附男人，平民依附贵族。
马车摇晃。
握紧的拳头逐渐放松。
这是希尔德第一位睡到的公爵夫人......
就在两辆马车进入荒僻处时，有人来通禀正在熟睡的布兰。
这人是伊奇苏。
这次战斗，他没有亲自上阵杀多少人，但因为他精通数国语，又有贵族跟马贼的资历。
还能使剑，布兰让他建立一个情报网。
打算让他成为领主之剑(情报总管)。
一个罗斯人，没有跟庄园中任何人有关系，用来查谁都不会有压力。
而副总管，布兰选了那位跟保护迦娜两年的忠心扈从。
他被赐名莫鲁．琼斯。
威尼斯名字，表示守信者之义。
布兰让莫鲁去监视伊奇苏，伊奇苏监视不安份的手下，一环扣一环。
他现在虽还不算是真正的封建领主，但也可以影响几十万人的生存，需要更强大且安全的情报网。
夜半，布兰还在检查信件，处理政事。
他恨不得不用睡觉。
看见蜡烛火光，伊奇苏当初带来庄园中的一位手下，来向布兰报告。
“殿下，看见希尔德大人的马车，跟前公爵夫人的马车，进行会合，接着消失于树林中。”
“下去吧。”
布兰的手放下信件，房中的卡罗尔正在布兰对面擦剑。
“殿下，北面要打吗?”
“先观察一下局势，按我们掌握的情报，阿修克莱回去争权，应该没那么快回来，我们运作一二，能吃多少地盘，就吃多少。”
卡罗尔嗯了一声，接着道，“那小子不知道一直被我们的人看着，他入堡的第一天，就对那女人起了色心，以为没人知道?您让他去送婴孩出城，告诉他那女人的动线，就是想试他的反应，没想到，他真的敢这样无礼!”
卡罗尔把擦好的剑拿起，借着烛火观赏。
剑擦好了，就可以杀人了。
他是正统贵族出身，对自己的血缘，也是很自豪的，对于非贵族出身之人，虽说没有严重歧视，但也不放心中。
别看希尔德干了不少事，在卡罗尔心中，这就是一条狗，主人赏了几根骨，就得意忘形，看着主人碗里的狗。
杀了希尔德，他不会有任何不适应。
“我去?”
臣属之间不可能融洽。
但卡罗尔没等来布兰的指令。
因为希尔德还有用，布兰要多留他一会，他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兴趣的敌人之女，直接让一个能干的手下消失。
但若希尔德敢染指对自己有用，有旧，甚至自己的身边人时。
哪怕仅仅是一个脑中“念想”，布兰都会让这矮子无法再说出任何一句话。
今天希尔德这举止，已经让他自己被放到布兰的臣下野心名单中。
一但进入了这名单，布兰铲除起来，不会犹豫。
布兰．查曼不给的，谁都不能拿!
056.谁敢从本王手中翻出去，我亲手宰了他
A.E.1318年10月4日。
布兰大军进入北部堡，同时也是西蒙的领地。
西蒙被封领主后，连夜赶路来到北部堡。
他拿着统治文书，以及布兰先拨给他的五十亲卫。
把城堡中的仆人都喊来，建立了新的统治制度。
当上贵族要有家纹，西蒙还没想好要用什么。
布兰踏入城堡外时，西蒙已经解下军装，换上了男爵常服，带着有着红宝石的冠冕。
布兰策马要进入前，西蒙出来替布兰牵马。
他本可以不用如此，但现在布兰风头正盛，这样的举动，是西蒙为了表示永远都是布兰仆人的意思。
当布兰入堡解马，西蒙安排的女仆上来更衣，擦拭布兰身体，他则站在身旁，一边报告。
“殿下，来了三封信，一封来自威尼斯，两封来自佛罗伦萨。”
“念。”
西蒙打开威尼斯这封，念道，“宗座说要过冬了，威尼斯的教堂财政吃紧，请各地领主捐献一些。”
布兰喊退女仆，接着对着镜子道，“要多少?”
“三百枚金卢布。”
“给一成，再弄些粗旧服装送过去，用共和国的名字捐献。”
所谓的各地领主，其实也就半岛中北部这块，以及威尼斯本岛。
阿修克莱立这位威尼斯宗座后，没人承认，只有他支配的地盘名义上听令。
可他本人是信奉东罗马正教的，只是为了支配其他光明诸侯，才要立这名宗座。
他并不重视这位宗座，而威尼斯又被阿修克莱卷走大量财富去充实海军，本来富饶的海上商国，一下子经济到退数年。
布兰也有耳闻，现在威尼斯的教士，有些清苦。
那地方毕竟不是自己得地盘，愿意给已经是不错了。”
“第二封是给尼弗的，发信地点是爱琴海。”
“谁?”
“阿修克莱阵营，这封信应该是尼弗请求他们派人来调解，是在我们出兵之前发出的。”
“写什么?”
“让尼弗交钱，送钱之后，他们会发信给我国(佛罗伦萨)干涉。”
“那第三封呢?”
西蒙打开后，“来自丹多罗，他说奉您的命令，正在通峡湾附近打听那里的洋流情报，又多收集了些，不过‘蓝龙’还没有下文。对了，上面还写着，他派出去的君堡探子回报他说，阿修克莱可能会争取成为‘共治皇帝’!”
“把信拿来!”
布兰接过信，看了关于拜占庭的情报，上面写着，“殿下，此次阿修克莱回国争权，也许不会满足于帝国摄政一职，我派出到君堡的人，听见不少流言说，人们说阿修克莱功勋彪炳，应该再提升一阶……”
西蒙看着布兰不动，“殿下?”
“你知道丹多罗想说什么吗?他想告诉我，拜占庭可能要内乱。“
拜占庭虽然是紫血长子优先制，可是当军镇强大时，军侯们可是会干预皇帝人选的。
生于紫室，众人都知这种血脉有帝位宣称权跟继承权。
而‘共治皇帝’，则是紫帝的指定继承者。”
“殿下，我听不明白，阿修克莱的父母双系都不是皇帝，他的紫血不过是沾了点关系，他就是被指为继承人，应该也违背继承法?
还有那些君镇诸侯，也不会坐视他成为紫帝吧?
他实在太强大了，让他上台，贵族只怕都睡不安稳。”
“根据国中商船进出君堡多次，我们所打探到的讯息，这次的紫帝人选有两个，对吧。”布兰看着西蒙。
“是皇帝的三子跟六子，三子没有紫血，但是年纪较大，也聪慧。曾经领兵打仗过。
六子听说连马跟狗分不出，有紫血，但年纪稍小，才几岁大。”西蒙回道。
“祖父去爱琴海迎亲时，也打探到一些事。巨人支持的是老六，但一个傻子怎么生育?
所以没有紫血的老三，才会有一些忠诚皇帝的贵族拥护。
可他没有紫血，阿修克莱非常反对三子上位，而皇帝也因为贵族反对，无法让六子进入修道院放弃头衔。
如果六子成为紫帝，巨人估计还会称王，以王爵兼领共治皇帝，等有天傻皇帝死了，整个帝国血系就转到他这一支了。
你也说了，他如此强大，小亚细亚跟东欧的军镇诸侯，反他的也不少。
丹多罗是想提醒我们，警觉紫室内战，及早准备。”
“那对我们可是天大好事!”西蒙大喜。
“早不死，晚不死，死的好!就让拜占庭更乱些吧。”布兰的心，又盛烈起来。
收到这好消息，布兰轻松许多，他随后吃了点食物，并接见北卡伯爵。
北卡伯爵作为君主，没被轻视，有间房间给他休养。
他被请到布兰面前，布兰给他的位子较为低矮，他如果坐下去，有对高位的布兰臣服之意。
“布兰殿下，我已经知晓了我的过错，我不该支援尼弗，请你放我回去，我会把赎金凑齐。”
可怜兮兮的语气，哪像一位伯爵。
甚至还故意承认他是援军，所以被抓是罪有应得。
“阁下，这地方舒服吗?”
“十分舒适。”
“你喜欢?”
“满意。”
“那你多住几日吧，不用马上回去。”
“这……殿下，您还是让我回去，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要劳烦您看管我。”
有两种君主行为，布兰不满意
一种像是尼弗那样，大局已定，还要死撑。
一种是北卡伯爵这样，什么都好。
第一种浪费自己时间，误人误己。
第二种如果放了，十成会再报复。
布兰又看了北卡伯爵，后者有些心虚。
“阁下，你想联络阿修克莱殿下裁决对吧，我来帮你写吧。”
“哪有的事!我对希腊语一窍不通。”
“别急，赎金肯定是要的，你的几百手下连同你，我已经开出了一个数字，让你的领内臣民来凑，凑齐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布兰决定再等几日，按照他对丹多罗的命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丹多罗的情报。
丹多罗这信送到自己手上时，已经距离发信日多日。
说不定这会紫帝已经死了，帝国正在内争呢?
只要确定阿修克莱腾不出手来，他就敢把北意吞了!
手要快，胆要大，心要细，便能成事。
安抚了北卡伯爵后，布兰又让手下送了两个女人来，“阁下，就让她们与你做伴吧，当然，支出也算入你的赎金内。”
布兰嘴角微扬，看见这笑容，北卡伯爵现在手中要是有剑，真想把布兰斩了!
他继续被关押起来。
留在北部堡，布兰重新调整兵力。
他找来山主席拜恩道，“冬雪已至，你让伤兵回去，留下精壮，我有他用。”
接着找来伯格曼，看着他的眼睛，直至这位山主惶恐地再向布兰低头，布兰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骨，“这次你也出了不少力，我也给你留了块领地。”
“殿下!”伯格曼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又想，难道是长姐的帮忙。
“这领地在哪还没确定好，等局势明朗你就知道，我把那地方赐给你了。
另外，我要你听好，争取过半的山主到你身边，抗衡席拜恩，以后你调动苏黎士兵团的话，都要说一不二，没人可以阻拦。”
说完这句上对下的话，布兰又换了一张脸孔，“你也知道，你的姐姐跟了我，那我们的关系，相比他人肯定更加亲密，你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殿下，这次您说什么我都全力以赴。”
伯格曼走后，布兰又换回冷漠表情。
当天下午，他又收到了一封信，这封就完全出乎他意料。
也是从佛罗伦萨转来的，发信地位于“罗马”!
神眷者柴苏亲笔。
在城堡领主书房中，布兰丛西蒙手中接过问道，“有人开过?”
“不敢的，殿下，这封信柴苏直接用了二十骑护送，到了边界，直接通传说是密信，一路赶来，十分隐密。
为免这二十骑留在领地内发生会对我们有害，我方取信后就驱赶他们离开。
信是写给城市执政官的，但柴苏的情报网也打听到了，现在城市是条顿骑士团做主。
再打听之下，就是那个曾经勾引自己母亲的霍华德．查曼所建立的势力。
查曼掌控佛罗伦斯选举的消息传到罗马时，柴苏还对重臣易安道，“没想到啊，亡国之人还真的拿到一国。”
易安回道，“他们只是先帮殿下看着，等殿下去拿。”
这封信布兰看完，接着拿到蜡烛前，直接点燃烧掉。
“西蒙，你跟希尔德两人，从现在开始，在城市中找些安全我们又可以完全掌握的地点，让罗马的商人来。”
“殿下，这是?”
“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在罗马扩大据点，并且派出一位特使，来往两地。”
柴苏知道拜占庭可能要争位，所以他打算联络布兰，把半岛恢复成十字旗飘扬的大地。
而布兰也知道祖父霍华德曾被这位神眷者暗杀，且他还是德斯利的仇人!
脑中一个思路，慢慢生成，自己是否可以“驱狼吞虎”!
……
A.E.1318年9月28日。
布兰进入北部堡前六日，这一日，阿修克莱踏上君士坦丁。
他的运兵船，一条接着一条，军威强大，士气激昂。
他要进入大皇宫，去紫帝面前，拜领帝国摄政。
等到皇帝断气了，他还要更上一步。
上千铁甲武士从君堡正门进入，此时在君堡的外国商人，使节，还有贵族，都涌上宽阔的街道，目睹这位东海第一弓。
阿修克莱骑在马上，身边是军师破伪者泰渊，还有他的独子。
但这位独子没有巨人父亲那样的野心，他在广场上，目光看着君堡的一处马球场。
这是紫室贵族最喜爱的娱乐。
骑在马上，清风吹拂，多么享受!
还有诗歌。
这少年殿下也喜欢。
他养了两支乐队，一个诗人团体。
成天写诗，马球，还有女人与酒。
从天竺到北境的奢侈品，他都有。
享受程度，远远超过父亲。
巨人进入皇宫后，还有皇后跟他贵族在。
他没下跪，甚至在皇帝与他商量想要任命他为“愷撒”，请他辅佐三王子时。
他依然没有同意。
愷撒是荣誉头衔，次于共治皇帝，虽然也会增加他的威望，但他要的更多。
两天后，病重的皇帝，弥留之中去世。
两位王子，皇后，宫中的大内侍(阉人官员，帝国特有职位)，及被皇帝召见来君堡的强大领主，一起讨论宝座归属。
御厅中。
“陛下遗言，是三王子继承!”
“这违反了紫血优先法统，我反对!”
这位皇后是新后，两个王子都不是她的，她持保留态度。
掌握国中禁军的大内侍，早被泰渊收买。
而帝国的圣墓兄弟会骑士团，则支持三王子。
气氛剑拔弩张。
不过，第二日，第三日，又有几千武士踏上君堡后，阿修克莱用绝对武力拿下帝位。
其他领主都只带了几十人来，可阿修克莱竟然出动一万人，直接夺下君堡!
胆大的人拿走一切，胆小者望着胜者背影。
阿修克莱现在连样子都不装了，他跟皇后谈好，皇后可以回去皇帝赏给她的封地，或者留在君堡当个吉祥物，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不管军国大事就行。
皇帝选出的当天，三王子被逼在从阉割或者成为正教修士中，做出选择。
阿修克莱的虎狼之狮架住他，他的部队都没派上用场，就写下放弃头衔的文书，接着……巨人还是把他给阉割了!
由于本来有三座公爵头衔，加上威尼斯头衔。
四公爵在手的阿修克莱，除了共治皇帝，还得到了王爵。
爱琴海的希腊王国头衔，在紫帝选出当天重新创立。
得到希腊王位后，阿修克莱甚至还多兼领“君士坦丁堡公爵”!
这个公爵头衔一向都是紫帝直辖。
阿修克莱的野心不止是明目张胆，可说张狂无比。
泰渊曾劝他谨慎。
但是通峡之战后，他运势一飞冲天，天主宗座敢废立，连紫帝人选也出自他手，他对世间英雄王们，全都轻视。
他在新帝上台第一天，对所有人道，
“谁敢从本王手中翻出去，我亲手宰了他!”
057.紫帝之剑(谢谢十五月票，这张公开，作者的话五百字放不下)
宝座上的紫帝，拿着木匠打造的玩具，一边跟小内侍还有女仆打闹。
宝座旁，还有一个位置留给帝国摄政。
当帝国牧首从帝库之中，取出镇国神器交给巨人后。
阿修克莱在众臣面前，举起英雄五剑之一的紫帝圣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剑高举所有人头上。
巨人的权威，从这一刻散发到帝国每一寸土地上。
“诸位，三年之内，大军上罗，合并东西教会，
五年之内，夺取光明圣城耶路撒冷，
十五年之内，我将恢复罗马的荣光!”
罗马帝国法统，东至两河流域，西至卡斯提尔，北盖不列颠，南罩西奈半岛。
这一番谈话，许多人觉着痴人说梦，同时也明白，巨人简直是要把帝国带往无止尽的战争扩张之中。
巨人说完政务命令后，宣布众人退朝。
这些人中，出席并对巨人不满的领主们，决定联合。
这一派以“罗曼努亚”为首。
他是戴克里先大帝的后人。
帝国东方军镇主兼任乔治亚公爵。
他在新帝确立后，假意服软，马上要回到领地。
他准备在东边联合领主，跟阿修克莱一较高下。
必要时还打算借奥斯曼的力量。
罗曼努亚出城又急又快，身边十几人奔出君堡后，头也不回的走。
这时正在大皇宫中，穿着紫袍，观看外国使节带来的礼物的巨人，闻讯大怒。
“把所有人都召集来!”
两小时不到，跟着这一万人进入君堡的三十六中阶以上贵族。
全部入席。
“陛下。”
“殿下。”
希腊国王身兼共治皇帝，巨人也得到陛下之称。
“泰渊人呢?”
他的儿子，看见少了一人问道。
阿修克莱白了儿子谢希尔一眼，后者马上称道，“泰渊老师。”
泰渊就是阿修克莱第三只眼，第三条手。
帮自己观察局势，写下法令。
当泰渊跚跚来迟时，众贵族甚至谢希尔都要起身。
泰渊身边跟着一位伯爵，一位军士。
伯爵名叫拉特宁，小亚细亚周边一位皇族同宗远亲。
跟罗曼努亚以及自己都有渊源，算是中立派(墙头派)。
阿修克莱起身，但这是因为礼遇泰渊。
泰渊跟拉特宁朝巨人行礼后，接着泰渊指着扈从身上的盒子。
“陛下，拉特宁阁下给您带来礼物。”
“拉特宁，你不是跟罗曼努亚经常打猎喝酒吗?他都回去救兵了，你还留着?”
巨人身边的亲信毫不客气。
“诸位，我给陛下带来一份礼物，先看再说。”
说完后，拉特宁让手下打开，一颗还带血的首级，展现众人面前。
“万恶之源。”巨人大笑说出这话，又对拉特宁道，“你想要什么?”
“陛下，我想要‘他’的一半领地。”
“他”也就是首级之人，罗曼努亚。
对拉特宁来说，不能一辈子都不选边，罗曼努亚来找自己商议时，他不知道，泰渊正在自己的房中。
这时后，只能杀了泰渊或者除掉罗曼努亚。
罗曼努亚走后，拉特宁拿着剑走入书房。
泰渊接近失明的眼睛，隐约看见一把剑对着自己。
他缓缓起身，用拐杖顶着地面，走到拉特宁身边时，还用拐杖敲着拉特宁剑，“剑拿稳点，你把人头带来给陛下，以后你们这一系，会成为国王。”
“什么国王?!”
“奥斯曼跟耶路撒冷的地盘，等着紫室征讨呢。以后你就是小亚细亚之王。”
跟罗曼努亚后面，成为打手，等巨人怒火降临。
或者投靠巨人，成为亲信，将来剑指外国疆土。
这一夜在女人身上发泄三次之后，神清气爽的拉特宁选了后者。
不过小亚细亚之王这个头衔太离谱，他有自知之明，接壤奥斯曼之虎，鞑靼之龙，麻风王等势力。
这地方是百战之所，他想称王没这本事的，所以他要一点实领，在巨人能接受的范围内，这样两全其美。
罗曼努亚半数领地，那就是半个乔治亚公爵领。
这能让拉特宁的实力增强一倍。
三日后，一封来自威尼斯的信件，写道条顿骑士团强攻巴萨郡，尼弗战死。
曾进入北意地区，征讨尼弗的将领们问着巨人，“查曼家族不就是屠龙者血脉吗，我们进入北意时听过，这家族扎根佛罗伦斯，人数最多也不过几百上千人，怎么突然就把巴萨拿下?”
“陛下，要不要调些兵力去把他们给灭了。”
众将讨论起来。
“你说呢?”巨人看着儿子谢希尔。
谢希尔最烦被父亲问道政务，上一次父亲问他出征威尼斯的事，为了讨父亲开心，他直接回说，“我军战无不胜。”
结果就是被逼着领一支舰队，北上威尼斯作战。
这次他学乖了，道，“父王，那地方就这么点人，随他们内斗，都是光明教徒，死了也不可惜，那个叫布兰的?打了场胜仗是吧，既然喜欢战争，那就命令他征讨那几个地中海海贼，把他们的实力都消耗掉。
现在父王刚刚成为共治皇帝，还有几位诸侯都没表态支持，我看应该先安稳内政，把他们都召来，谁不来，表示有二心，清洗干净后，我们大军直接拿下罗马。
那时，整个半岛都会被您的威名所震，区区一个布兰，能翻起多大风浪?”
这一次，谢希尔虽然有那么点避战想法，但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从通峡之战前的自信，到现在的狂妄，全军上下都被巨人的态度感染。
几个将领也奉承谢希尔，认为这样可行。
可泰渊道，“殿下，星星之火，会在您没有注意的时后，成为燎原之焰。
当年里斯．欧文发展海军，我国就是太过轻视，才吃了大亏，奥斯曼扩张时，我国没有及早警惕，才让他们抢走皇女(前皇帝之姐，佐伊)。”
“泰渊老师，那是他们运气好，碰到一头蓝龙出来搅局，你看第二次通峡之战，还不都死在父王手中，至于奥斯曼人?
哈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殿下，巴潘之战，帖木儿一骑当千!
他们胜不了，那是帖木儿太过神勇之故，
这女人有紫瞳，草原部落不少人说她是神君转世，帖木儿也不能太过放任。”
“老师，别忘了父王是爱琴海巨人，龙见了父王要盘着，虎望了父王要卧着!”
阿修克莱被儿子的马屁拍的极为舒坦，以往他都会打断，这次决定让谢希尔说完。
毕竟是未来的接班人，泰渊也不想公开反对，打击谢希尔的威信，于是道，“那就让布兰进贡，作为紫帝登位的贺礼，逼他掏空领地，以及去争讨黑胡子等海贼，限期一年出结果。”
会议上，拉特宁也在，他才跟霍华德建立了关系，收到几个月的贸易好处，都还没赚过瘾呢，听到这些话，心中有些难办。
泰渊是知道查曼家族跟拉特宁联姻的，会议结束后，他私下还敲打了拉特宁。
拉特宁看似听进去了，实际上派人带一封信给布兰。
这封信提示了两件事，短时间，他可以在北意地区干自己想干的事，不过布兰接下来还要面对大量的紫室索讨跟出征要求，如果他撑不住，必死无疑。
泰渊出了御厅，还是念念不忘刚才的事。
马车之内，他不断想着念着布兰．查曼之名。
短短时间就控制一国，甚至还联手阿尔卑斯山的山兵，这样的人，必成祸害。
回到君堡大皇宫旁，一座巨人赐下的宅邸内时，泰渊马上口述让人写下一封信。
他命令一支卫队跟探子，公开还有私下进驻佛罗伦萨，如果布兰有什么怪异举动，马上回报。
布兰如果拒绝公开卫队，那他就用巨人的名义，召集他到君堡来软禁。
他还不知道布兰是紫瞳，如果知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巨人马上杀掉布兰。
他有着极强信仰，日夜都会跟正教天主祷告。
帖木儿有紫瞳之眼，已经很让他忌惮，他不可能再让第二个紫瞳存世。
但这封信刚念到一半，泰渊突然觉着身体一疼。
轰然倒下……
泰渊按着脖子，想要让血流慢点。
挣扎让手下抄写员继续写，“若布兰……他……有野心，就……”
这海贼再补两刀，斩了泰渊跟抄写员。
留下的一面黑骷髅海盗魂旗。
此人正是阿修克莱通辑，大陆“七海贼”之一的塞尔·贝米。
“船长，不愧是你，竟然真的带我们偷入君堡，在大皇宫眼皮下，把泰渊斩了!”
“越是危险，就越出人意料，阿修克莱身边有太多人，但他的手下，不是随时都有人保护的。
我斩了他的亲信，有天再把他狗头砍了!”
泰渊生性节俭，也如一位苦修教士。
这大宅本来有几十位卫兵保护，可因为皇帝新登，他把大多士兵都派出维持大皇宫周边治安，所以只有几个人留在大屋内。
被二十七位海贼，全都杀害，无一人逃出。
抄写员写到一半的纸张，被一位海贼拿起擦刀上的血，揉成一团后丢到角落。
人的一生，有时突然出现机遇，但当事人毫无头绪。
当这个坎无意过迈过后，运气就攀升至巅峰!
泰渊之死，巨人动怒。
名为幕僚，情同手足。
在知道黑魂海盗干的好事后，他直接把主力摆到地中海，不打罗马，要直接强轰突尼斯公国还有西西里岛。
他要把盘踞在北非，被柴苏庇护的黑魂海盗，连根拔起。
当拉特宁的提醒信，以及阿修克莱要亲征的事传到佛罗伦萨。
布兰把信给了身边人看。
从上至下，身边看这信件内容的手下，都觉着巨人疯了。
越过陆地，大军远征更远的海域，去剿灭海贼?
如果黑魂海盗躲起来，突尼斯避战不出呢?
但同为领主，布兰感受到巨人的愤怒且理解。
一个人若有足够的能力，当他愤怒时，就会不管代价，去完成所想。
巨人有出动几万人的力量，在他心中，泰渊比几万人都重要。
他可以用几万人去陪葬泰渊。
放在布兰身上，若祖父遇害，他现在也可能倾全国之力，给祖父报仇。
有些事，无法用利益跟理智来论述，只为争这一口气!
布兰下令，这个冬天过去前，北意地区任何一块土地，条顿骑士团通过之时，都不用再交付任何关税。
令一出，波及到领地数十万人。
这一年的秋天，佛罗伦萨的铁匠铺从没有这么繁忙过。
某日，某位木匠去买钉子时，只拿到原本一包大小的四分之三。
“这不够啊。”
“别说了，你少钉一个桌脚不就好了，现在北面打仗，别说铁了，各种物资都不够。”
“唉，换了执政官之后，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以前，每一日港口都塞满了船，你看看现在?”
“别胡说，那是海贼作乱跟巨人的封海禁令。”
铁匠提醒木匠祸从口出。
当他忙完一天，回到餐桌上时，他看见妻子准备的时后，皱眉道，“这面包比石头还硬。”
“所有的食物都被运去前线了，小麦涨了六成!你还能吃上这个，该满足了，我的大人。”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铁匠叹了口长气。
这一年的秋天，佛罗伦萨失去往常欢笑。
北面战争已经打到接近崩溃。
攻方还有守方都濒临混乱。
条顿骑士不讲纪律跟荣誉，对北面敌人心狠手辣，对国内反对战争的贵族议员们，也没有一点尊重。
他们只听布兰的命令。
贵族们猜忌布兰，甚至传出有人要劫出阿尔贝，重新改选执政。
流言不管，有一天会成真言。
最终传出流言的酒馆，被勒令停业，传出谣言者被关入地牢。
调度资金的希尔德，有领地的昂布，豪赫尔，西蒙，以及占有北卡伯爵领地后，也被赐下一座城堡的卡罗尔等人。
每过几天就接到布兰的信件，要钱!
钱!
当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北意地区，最后一座举着贵族家旗，而非佛罗伦萨及条顿旗的堡垒，宣告放弃，迎入条顿骑士。
这一迎，短短一夜，条顿士兵们闯入许多屋子。
又多了上百人失去一切。
这一年，北意总户口数，相比去年少了数千户。
大量乞丐，游民，以及进入山中或者郊区的盗贼增多。
治安大坏。
就连霍华德都忍不住劝布兰，布兰却说，“破坏之后，便是新生开始，还活下来的人，将会迎来领地的全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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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渊之死时，本来想了很多情节，但后来都虚笔简化了，
之前读一些人物传记，有很多离奇的故事，
比如有位叫立花道雪的人，树下睡午觉，被雷惊扰，直接出刀斩雷，腿脚也受了伤。
看明史故事时，某位皇帝睡梦中，被宫女差点勒毙，
我想说很多出名的人物，英雄，或者君主，他们会遇见很多难以预料的事，
他们从没想过，但突然发生，或受伤，或致残，或殒落，
死亡跟意外，总是突如其来的拜访。
很聪明的人，也会轻忽某件小事，从而失败。
布兰攻打北面时，本来想再写上一段，武器装备多少，人死多少，北面多激烈，又写几章。
后来改成钉子不够了，小麦涨价，户口缩减带过。
战争是残酷的，看孙子兵法时，它说，一开战，本来一块钱的食物，运到前线就要变成十块。
刀剑带来荣耀，但也产生大量破坏。
打一次仗，就要把几个月，几年的积累花光，要是还不分出胜负，那就要加征。
稍大些，看了英雄传记，领主传记，很多君主被称为贤王，但是统治后期，多次发动战役，给国中也是带来沉重的财政负担的。
我看一些领主小说，主角的势力，随着战争提升，城市越来越繁盛，国力越来越强时，我总觉着，为什么主人公，一直这么英明呢?
布兰作为穿越者，贵族之后，有着更加开朗的心胸，去接受这时代的文化风俗，以及对奴仆们，更宽容些。
可一个人改变时代时，往往也受时代同化。
当小时候，玛莲哭着说，殿下你怎么不让我服务你时。
让布兰学到了一句话，“若无必要，别想着去改变别人”
大了些，去骑士团，修道院，布兰是骄傲的，
处理许多事，我一直写他是一种淡定，从容的态度。
到了施瓦本，有情素的王女死了，他救不了，自己栽培的手下反了，他被逼着从河里跳下去。
丧家之犬般，流落边境。
十几年了，他已经适应了时代。
他掌握强大的剑术，有了领主说一不二的威严。
统治者的优点他有，缺点也会随之而来。
慷慨，合群，公正他有过
专断，固执，多疑，野心，这些特质他也会有，
为什么山女那段我这样写。
因为布兰接受了祖父的教育，非正宫的情人，可以有，千万别被左右。
人的心其实很小，你把它分给很多人，那就薄了。
祖父，玛莲，卡罗尔，维斯塔，奥瑟雅......复国的担子。
这些人才是布兰的看重的，
美如阿兰王女，也比不上罗兰剑。
最近多了好多书友给我鼓励，谢谢啦，我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
我想快点写到魔王大战巨人，喵的，我当初没事弄这么多英雄王干嘛。
现在北境开战，波兰统一，维京人四起，罗马卷入争夺，草原辽帝之争。
还有他喵的天竺白象王!
我头都大了。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最近写的很快，所以，错字好多。
另外，你们都是鹰眼吗???
好多章，我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你们都找到了。
什么虎狼之狮，四百加四百等于四百。
作为一个傲娇的作者，我决定了，我以后错字看着改。
因为本书，可是低低低低低配版的骑士史诗，伟大的作品，需要有一点残缺美。
当然啦，太离谱的，太多的，我还是会改的，你们还是可以挑给我。
......
对了，重点来了，你们注意看标题，我打的是公开，不是免费，
因为作者君是小气鬼
我发现每一张节的订阅，有时后不统一，那可能是因为赠币的缘故。
可这章不算作者的话，有4000多字呢，那我不是亏死了。
所以，要是看到正文的水友，觉着还这章正文还行，
下一次订阅本书，又有赠币的话，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重要的话要说三次，
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这个真不是开玩笑，我发公开，好像会少赚几块玛尼!!
........
统一感谢一下，发仔，十五，风月，逸仙，数字君，书虫，小哥哥，474，风月，前尘，
154，自在，这些书友从九月七日重新更新之后，都支持本书到了学徒以上。
学徒以下也感谢，但因为太多了，统一感谢见习第一的880。
以上。
058.来下一盘命运之棋吧
A.E.1318年12月末。
布兰坐着马车，往米斯城大商业厅移动。
沿路望去，街道萧条。
清苦的修士，正在搭棚发放麦粥。
布兰甚至看见老院长富兰克林。
老人拖着沉著的身躯，一碗一碗给平民们发食物。
放下布帘前，马车上的布兰，对着车外扈从道，“弄几袋小麦，去给老院长，现在威尼斯的教廷都财政拮据。
各地教士只能自给自足，以后若是来自老院长的请条，全都批了。”
“是”
进入商业厅，登入主房后。
布兰身边跟着莫鲁．琼斯，还有阿诺。
其他手下都被布兰派出去加速恢复领地
每过一段时间，布兰会把身边的亲从换掉，让外出的人回来跟着自己，跟自己的人外出历练。
这样的效果不错，长久下来，每个手下基本上都有判断能力，也敢于决断一些事。
阿诺的剑术又提升了。
他现在充当的是布兰保镖。
忠厚老实是阿诺的特点。
布兰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认字极慢，学不来内政长才，那就做为武人使用。
莫鲁的能力则均衡点，虽是佣兵出身，但对于认字学习，却十分刻苦。
两个月的时间，就把骑士礼仪全部学好。
同时他也帮忙布兰看护山女。
从山谷中带回伽娜后，布兰没有宠幸过她一次。
偶尔见上几面，说些话。
如今的她，应有皆有，但也如一只笼中鸟，随布兰心意而活。
莫鲁还是伊奇苏的副手，手下主管八人，处理情报同时，也时刻报告伊奇苏的举动。
坐定之后，热腾腾的食物上桌。
布兰很饿，这一顿他两天没吃了。
今早传来北意最后一处堡垒陷落后，他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仆人送来牛奶跟蛋，烤饼。
已经先在厨房试毒过。
闻着香气，布兰一边使用刀叉，一边听莫鲁回报。
阿诺紧握着剑，站在布兰身后。
食物的热气，让他肚子也打鼓，现在由他护卫主君，布兰饿多久，他就饿了多久。
“殿下，第一件事是领地之事，现在北面四位伯爵的领地，大公来信问您有什么分配计划?”
“昆奇投靠的快，他的领地别动，但他对北部堡有野心，叫西蒙多注意点，沿着北部边界，多放六个哨所。
北卡伯爵的话，既然他赎金交不出来，让他转一块男爵领出来，这块领地给条顿骑士团直辖，由德斯利代管。
另外两位都是被我们强攻而降之人。
把帐算清楚，让他们清偿之后，再做打算，记住，把他们领地中的小麦，牲口，铁器，木料等，留下最低限度可以过冬的，其余都给我送回佛罗伦萨，一部份拿去给贵族们抵债，一部份放入条顿仓库中。”
他们的领地，即将被布兰分解的支离破碎。
布兰简单吃完，推开盘子，马上有人进来收。
仆人取来一盆清水，让布兰洗手，一条巾帕擦干，一壶茶，供他漱口。
他的生活方式逐渐跟随祖父那样。
贵族就要有贵族的样子。
吃饱后，取来地图。
布兰把四郡地图加上巴萨郡领土排来派去，一边继续听政。
“殿下，下一件事来自北境，是杜伦阁下的信件。
信中说，法兰克的军队，从诺曼第出发时，碰到狂浪，中途折损而回，而苏格兰的威廉因被黑太子还有八字胡纽伦恩带领的维京人击败，完全退出英格兰。”
琼安这么厉害?
布兰想起骑士团时代几次接触。
几年时间，成员各有发展。
“信中说，现在英格兰人民心中，有两个王，一位长腿王，一位黑太子。”
“写一封信，祝贺英格兰，还有给杜伦送一点葡萄酒去，再带一句话，等腾出手来，我会帮他建立一小支海军，让他于爱尔兰领主中，建立绝对威信。
以后货物，都南下走直布罗陀海峡来半岛，由他自己的舰队护送。”
直布罗陀海，就是现在西半岛外海。
听见这话，作为情报副总管的莫鲁说，“殿下，直布罗陀海有鹦鹉，黑魂，黑胡子等大海贼。
黑胡子跟我们有联系，可是另外两个同我们与佛罗伦萨都无交情，要不要先派人去探点?”
大洋中的海岛被迷雾所笼，海贼占领这些据点活动。。
探点乃派人去交涉，买个通行证，才能经过海域做生意。
没有通行证，真碰上了，就可能被打劫。
阿修克莱定下七海贼名单后。
北海一个，黑海一个，直布罗陀海一个，地中海四个。
这七人由于高额的赏金，使他们威名更盛，其中的黑胡子还因位居榜首，重新召集到一股仰慕他的海贼加入。
不过近来他被黑魂船长超过。
七海贼按照赏金分别是。
黑魂海贼团(地中海)，塞尔·贝米，外号“王子”，悬赏一千六百枚金卢布。
狮武海贼团(地中海)，巴巴洛沙?雷丁，外号“黑胡子”，悬赏一千三百枚金卢布。
蓝鲸海贼团(地中海，耶路撒冷外海)，加隆(女)，外号九鬼，悬赏一千二百枚金卢布。
寒鸦海贼团(直布罗陀海)，基德．洛达，外号鹦鹉，悬赏八百枚金卢布。
“等等。”
莫鲁念到寒鸦海贼团名字时，布兰喊停。
“这个'寒鸦’哪冒出来的?不应该是'马脸’吗?”
“殿下，马脸已经被卡斯提尔王国处决了，马脸攻击休达港失手，现在由他的对手--海贼寒鸦团成为那片海域的最强海贼。”
他们用的海贼旗，是一只灰色的冰源色乌鸦，鹦鹉这外号来自他肩上都有一头鹦鹉跟着。”
“人数有多少?”
“传闻在五百以上。”
“好，先标记他的势力，另外说说你们查到的塞尔·贝米资料。”
莫鲁开始拿出附信资料，把商船派出去探索到的情报，都念出来。
“塞尔出生于威尼斯港，生年为A.E.1296年，
父亲跟祖父本为威尼斯水兵。
第一次通峡之战时，死在阿修克莱手中，
十二岁那年，为了温饱跟随水手出海，从最底层的清洁工干起。
陆续是水手，副水手长，舵手，副船长。
仅用四年就干到商船副船长。
后来商队被黑胡子攻下，他胆大吐了黑胡子口水。
被黑胡子吊在甲板一日，放下后，还继续吐，因为胆量出色，最后被黑胡子收为手下。
两年后，他脱离黑胡子，出来单干。
仅用一条船，在一年之内，抢了十一条船，把船队扩大到百人。
用上黑骷髅幽灵旗，所以开始被人称为，黑魂团。
现今长期活跃北非到休达港海岸的西地中海，
他曾袭击挂着阿修克莱军旗的船只，及把一条要送回君士坦丁的工艺品船只抢走。
传说为人慷慨大方，曾把想要暗杀自己的海贼释放。
所以被称为‘王子殿下’。”
“为什么离开黑胡子?”
“不清楚。”
“他现在有多少人?”
“五至六百，从小独木舟，快艇，单桅帆船到军船都有。”
“密切注意，派人去踩点，了解一下是柴苏支持他，还是独立海贼。”
海贼对布兰来说，也是祸害，一条装满货物的商船，来回一次地中海，要是成功卖出可以赚八成至四倍利润。
但有了海贼后，只能赚八成到一倍半。
如果触礁，货物损毁，那更要赔本。
莫鲁见布兰沉思，道，“殿下，其他航道还有几位新星海贼出现，要不要……”
“说说北面那些大国吧。”
见布兰没兴趣，莫鲁整理一下，先拿出法兰克的情报信。
“这封信来自里昂公爵，他……”
“继续。”
“他在信中多次问候殿下长辈，我说不出口!另外还限期我们派特使过去道歉。”
“冬雪一来，至少到三月，离现在近百日，发封信给他，说等雪水溶解后再谈，或者，欢迎他亲自前来。”
“这封来自施瓦本，是施瓦本王国的艾米丽阁下所写。”莫鲁又拿出一封。
他还没拆信时。
“拿过来!”
布兰紫眼显赤，吓的因肚子饿分神的阿诺，继续挺直身子。
接过来看完，布兰愤努地把信撕碎。
“回复那女人，看着舅父跟维斯塔的面子上，我可以饶她一条狗命，想要杀我?
她以为我还在施瓦本，能随便主宰我?
让她顺便告诉凯跟铁山，叫这两人最好逃离光明世界，去维京避难或者东方草原当养一辈子马。
否则有朝一日，
我会斩他们四肢，使其存步难行，
去他们双目，因其有言无珠，
割他们双舌，叫其有口难言!”
“是是是。”
进入抄写的信使不停点头，鹅毛笔的墨水还溅了出来。
“再加一条，让她记得帮我看好，我受赠的庄园还有维斯塔的封地，他日我亲自去取!”
原本平静的心情，被艾米丽信中的威胁之语，布兰怒火中烧。
莫鲁没有说话，只是等，殿下教过自己，别在混乱时下任何决定，那将后悔。
过了会，布兰恢复冷静，继续让莫鲁念。
“这一封是阿尔贝前执政写给您的。”
信中写的都是道歉之语，想求布兰解开他的软禁。
布兰听完，回想少年时代。
接着他让人把阿尔贝从他的大院带到这来。
两小时后，马车接着阿尔贝出现了。
自从布兰把阿尔贝赶下台后，两位童年好友，修道院同窗，甚至人生初阵都是一起的伙伴，如今陌生之极。
阿尔贝被关了半年，不过布兰没有难为他，食衣住行都有。
他的精神还算可以。
“阿尔贝。”
“布兰。”
两人面对面，简单喊着名字，都没有用其他头衔称呼。
布兰喊人拿来征服棋。
“上回我输了，这次我们再下一盘吧，别忘了‘规则’。”
“好。”
阿尔贝以为布兰还念旧。
布兰说完，却没动手，阿尔贝全部摆好后。
布兰道，“错了。”
阿尔贝抬头，“哪错了?”
布兰把阿尔贝的国王还有王后，王子之外的棋子，用手推倒，推到棋盘外。
“你现在还有妻子女儿陪你，而我什么都有，骑士，主教，步兵，你凭什么跟我下?”
接着布兰把步兵，骑士，主教，全都放在阿尔贝的国王跟王后及王子身边。
“两步内，你不被将死，我就放过你，否则......”
这话说完，布兰喊了一声。
阿尔贝的手直发抖，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最后他想到了什么，
他拿起皇后……
放到自己面前!
这样皇后被步兵吃了，自己的国王可以多停一步。
等布兰把皇后吃了后，阿尔贝又用王子保护国王。
他下完这步后，满头大汗，却笑出声来，“我赢了，我赢了!”
“你的王后跟王子，就这么抛弃了?”
阿尔贝不懂布兰的意思。
“你在信中不是说，带着妻子女儿，永远离开佛罗伦斯，放弃一切，去北境不再回来吗?
现在，你为了保命，轻易把你的王后丢了，女儿也丢了，你在修道院学了什么?你的仁慈呢?”
布兰又道，“你忘了'规则’，征服棋中，当国王，王后，王子三者相邻时，王子可以转为骑士，王后可以多走两步。
你可以把王子转为骑士，直接斜走将我一回，我回守，你把王后放到骑士后，三子还是一条线上，这是征服棋中的‘三王同边’，移动国王之前，不能被吃子。”
阿尔贝痴痴望着棋盘，原来刚刚布兰的“规则”是这个意思!
“一个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放弃的话，对我的危险实在太大了，你说呢?”
阿尔贝感觉胸闷，他想要掐住布兰脖子，可他知道不可能打的赢。
“布兰……”
“控制你们商会跟城市后，我从你们的据点找出大量信件，
其中有许多监视我们庄园的，
你甚至还想杀了我所有的手下，把祖父流放至孤岛。”
“你听我解释，那是祖母她!”
“到此为止吧。”
“刚刚那棋不公平，熬过两步，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在下一盘吧，规则一样。”
这次布兰把棋子摆正，但布兰只剩下一个国王，一个皇后，一个王子。
阿尔贝则全都有，把自己围起来。
同样的局面。
“我先来。”
布兰按照刚刚自己教给阿尔贝的走法，拼命抵抗。
一步，两步，直至走了六步!
阿尔贝才反应过来!
他中途有机会把王后跟王子都吃了，但会让布兰的国王把自己的国王会面将死!
“敌我‘王城易位’，这是残谱!”
第九步下完。
阿尔贝看见布兰的国王下一步将要碰触自己城堡。
这步后，布兰的国王易位，将可以再往前跳两步，只要跳过，就把自己将死。
如果不想被跳过，要把自己其他棋子送上去填满。
阿尔贝把一个一个子力拿上去，被布兰的国王，一剑一剑斩下。
最后一个步兵夺取时，布兰道，
“我跟你也许是一类人，重视利益，
但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的亲人，永远!
小时后，你来庄园，喊我兄长，
大了些，上修道院，你跟在我身后，事事问我，
人总念点旧情的，你回去好好想想，这盘棋，谁应该活下来，谁应该离去。”
阿尔贝慢慢站起来，婉拒仆人搀扶，他走出大商业厅，看了最后一眼，登上马车离去。
当晚，梅根夫人的庄园传出噩耗，半岛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年执政，酒后不醒，与她的妻子一同死去。
这个小女孩被布兰找了处安全的地方收养，一生衣食无缺。
布兰把阿尔贝跟莉安娜的坟墓，迁移到女孩养父母的居家附近。
养父母都是布兰安排。
布兰没有隐藏女孩是养女事实，但亲生父母身份被改成辛勤的商人。
终其一生，少女衣食无缺的度过。
十七岁时，还招赘一位年轻有为，努力上进的骑士次男。
生育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这四个儿子先后成为骑士，一个女儿还成为伯爵夫人。
他们都用上祖父的家族徽章-鸢尾花。
小女孩把阿尔贝的血脉最终传承下去。
阿尔贝死后的第六年，进入修道院苦修多年的梅根夫人，病重之际，见到活泼可爱的孙女，她只是轻轻抱着，少女则在养父母的引导下，轻声喊了一声祖母。
听见这一句呼喊的梅根夫人，脸露笑容，留着泪离开人世。
......
当阿尔贝死去消息，传到正在批改公文的布兰耳边时。
精于抄写经文，用笔甚少断折的他，少见的写错两个字母。
他的旧识少了一个，但他的时代亦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