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殿下，成亲吧。
A.E.一三一九年正月一日。
新的一年到来。
三日前，布兰发出了三条法令。
治安法，商业法，以及未来的“汉萨约法”。
布兰在米斯城把北意所有贵族全都找来。
汉萨同盟的总部，布兰建立在拉比村，拉坦村，跟庄园三者间。
本地庄园的城堡建设，因为战争短缺资金，所以停了下来，但是围墙已经建起一排，并把庄园中的人口重新编册。
迁移出的部份，分到拉比，拉坦村。
并且移入工匠，布商，画家等有一技之长的非农人。
这些人会成为公国直辖领领民，他们的子孙，会世世代代服务查曼家族的成员。
新整顿好的庄园，加上控制的周边地块，全副武装守卫进庄的士兵。
眼下就差一个宫殿了。
霍华德跟布兰，一前一后，看着这片庄园。
霍华德身穿用黑颜料染成的天鹅绒。
清贫且哀伤，但也有一种宁静之美。
人老了，品味开始改变。
布兰最近开始也学着祖父，穿上这种常服。
或者月白色的丝服。
他不喜欢其他贵族中流行的大红或大紫。
两人漫步走着。
身后的扈从距离三十步。
避免听到主人的话语，又可以在主君碰到危险时，马上反应。
大公伸出手指比道，“宫殿水井连通到外部那条溪流，再弄引一条水渠来，这样可以用自动取水的功能。
而附近这一片麦田不动，世代让他们务农，你吃这里的麦子长大的，这些农人的小麦，直接供应宫殿，他们只需要用心灌溉种植便行。
那边靠近山头的地方，弄个猎场，以后给我的小孙子打猎，我要把他抱着腿上，捧在手上，教他写字，让他知道我们家族的伟大。
把教堂迁移到那头，太阳升起的地方，这样每天钟声一起，阳光从教塔上面浮现，圣音诗歌跟暖阳，随风吹拂传播。”
霍华德很开心。
从布兰掌握佛罗伦萨开始，他陆续收到当年那些在威尼斯的叛臣书信。
信中问候字眼居多，不过收信与被信方都知道，这是一种交好暗示。
“祖父，我记住了，另外汉萨同盟的总部，我就摆到村庄跟高庭宫中间，骑士团总部先放米斯城，将来还有个海军总部，也先摆在米斯城港口。
等到威尼斯收回那天，就放置威尼斯。”
既然说到海军，霍华德也道，“地中海的战事怎么样了?”
“六四开，阿修克莱的舰队跟水兵，都多出柴苏，不过罗马西边海域，他毕竟不熟，打下几个海岛就面临补给困难，
那个叫塞尔·贝米的黑魂海贼，我查清楚了，原来也是出自威尼斯。
阿修克莱甚至下令，把塞尔的家族墓地，全都毁弃。
跟他有血亲关系之人，一并下狱，用上了拜占庭刑罚，男子阉割，女子挖眼!”
“这人如此残忍，与他敌对要再三小心。”
“我知道的，祖父，我会报仇，但是施瓦本排在这件事之后，现在我需要取得柴苏信任，同时也跟拜占庭的贵人搭上线。
白银马车我已经献给了阿修克莱，与我们结盟的伯爵拉特宁，我也筹资了一笔金钱，派商船送到小亚细亚给他。
海贼方面，我挑的是黑胡子结盟，他跟德斯利有旧，又曾是海贼中第一人，威望还在，他肯定也想重回巅峰，报阿修克莱报赶绝之仇。”
霍华德突然停步不走，拍拍布兰肩膀，“孩子，一位君主若没有血脉，诺大的帝国，完整的法令，都会在他死后，分崩离析，马上生育一个儿子，查曼家族将来的第九任大公，甚至更尊贵的存在。”
霍华德说的是“佐伊”，他让布兰马上公开，同时成婚。
布兰很留心巴伐利亚的情报，但一直没有找到奥瑟雅。
甚至还想过，会不会跟斐特烈都遇难了?
布兰点头，说了会尽快。
不过霍华德觉着布兰还想再拖延，于是跟布兰分开后，他先行到众贵族会进入庄园前的十里地等着。
那里布兰弄了一个哨所兼驿站，可以休息。
第一个出现大公眼前的是西蒙男爵，身后还有几个骑士。
西蒙的盾徽，让远处看见的霍华德愣住。
进入驿站时，西蒙没有下马，趾高气昂的过去。
驿站看管人知道这是重臣西蒙男爵，也没阻拦。
但是里面的霍华德说了声，“给我下马，驿站上面是条顿鹰旗，还有公国白龙旗，你们问西蒙，他如此威风，是想屠龙或者训鹰?”
几位士兵，突然奔到西蒙面前，大人，“请您重走一次，就是伯爵阁下经过，也都下马的，并请您进入驿站内。”
“爵士可是殿下的重臣!”
西蒙任由手下开口，不过看守卫兵说了声，“大公殿下正在驿站。”
西蒙愣了一瞬间，下马快步跑回驿站内。
“殿下。”
西蒙也穿着黑色天鹅绒行礼。
霍华德看了两眼，接着道，“当个小男爵，开创贵族谱系，你就把盾徽弄的如此花哨，左上角是书本，用上金漆，应该是表示智慧等同财富，左下角是堡垒，应该是你的北部堡，但右边那两个?”
“殿下，右上是麦子，表示富饶土地之意，右下是鹰咬着剑，这象征条顿骑士团，所以就是殿下带领我们，征服广大土地之意。还有，我的家族格言叫听我怒吼……”
“够了，听好，这次你们开完会，私下一起劝布兰成亲，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好。”
“殿下!这……您也知道，殿下(布兰)说一不二，他不想讨论的事，谁都不敢提。”
“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敢，怒吼?你回去把格言改成‘胆小如鼠’，盾徽我送你一条锁链，放在中间。”
西蒙被训的没有一点脾气。
他小心翼翼的听训，同时也有一点高兴。
这就是信任了，他的身份够老够重，才会被委派这种事。
“殿下，您不是也私下在找那位小姐吗?想要把她接回庄园?”
“布兰说过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可不能永远等下去。布兰有了孩子，心会更定。”
一天后，所有贵族都聚集起来时，大伙才发现，原来除了自己，其他人也在拍两位殿下马屁。
过半的人，都穿着黑色天鹅绒来。
逐渐地，这股风潮还将推向半岛，不过那是后话了。
众人来此都是为了汉萨同盟之事，不过庄园出身的贵族，更多的是回来跟两位殿下禀告政务。
另外几位伯爵还有山主，才是真正来开会。
布兰打乱了北意的法理。
把手下重臣都封赏出去，能控制的城堡多了六座，马上就能征招上场的士兵多了三千。
西蒙用了四不像，卡罗尔用上单面紫鹰首旗，这是布兰特意赏赐，用上条顿鹰旗的一部份。
德斯利是一条帆船，船上的阳光角度，表示这船要南下，船身周边有剑，表示要征伐，复仇突尼斯成了他的盾徽。
希尔德用上金十字，十字周边空白区块，用上表示和平安详的鸽子，表示他爱好和平，信奉教义，没有什么危险性。
这是他本人思考再三的决定，他不想让布兰感觉到一点点他的进取心。
自创纹章后，这些手下身上穿的服装，带出的旗子，连腰佩的宝剑，都别上了图纹。
这就是贵族跟土地带来的魔力。
他会给人感觉尊贵，与众不同，也激发一众手下的荣誉度。
布兰这代，要是没有因故剧烈变动，这些接过他赐封的领主，都将忠心不二。
未来的汉萨总部，此时还在兴建，布兰所以选择这里，就是想在庄园附近，再建一个海港，这样调度兵力出海时，不用再经米斯城运输。
霍华德没出席，布兰一人主持。
伯爵方面，四位北边伯爵还有贝莉伯爵都来到。
山主代表是席拜恩跟伯格曼。
布兰这才发现，一大堆人都穿了黑袍。
当布兰出现时，所有人当起身。
“诸位坐吧。”
“谢殿下。”
“今后，每一年的这时候，都举行一次年会，这次是我们的第一次年会，也要讨论汉萨同盟的建立。你们有谁想说什么?”
有位伯爵发言，“殿下，一直以来，我们同佛罗伦萨的贸易关系，也很方便，我看不会把什么货物统一关税，以及更改每个领地的生产了吧。
这位伯爵说完，有几位骑士也复议。
人对于未知之事，都谨慎小心。
布兰召集众人来，有意见比没意见反，他可以说服，怕的是表面顺从，私下却故意扯后腿的。
“昆奇阁下，你的领地产什么?”布兰指了一人。
“铁矿石跟乳酪。”
“布兰又看了一位，刚刚接替北卡伯爵之人，这人是他的侄子。
“你得领地又产什么?”
“乳酪跟雕刻，还有木材。”
“贝莉阁下，你呢?”
被布兰点名，贝莉马上回道。
“葡萄，葡萄酒，工艺品。”
布兰问了这三位伯爵后说，“北意领土接壤，几位的地盘，所生产的货品多有重叠，往往都是分开谈价，分开卖出。
保存，运送，销售等环节，都有不必要的浪费。
如今把我们的领地统整，首先取消所有的关卡，让货物进出加快。
接着分为原料，加工，仓储，出售等环节，靠海的佛罗伦萨统把这些货品分销到地中海跟东方，众君各司其职，这样下来能够产生的规模，会是以前生产的三至五倍。
这是分工的概念。
众人来之前也算过，其实是有好处的，但是他们还想要更多些利润，所以明面上的反对还是要的。
况且同盟建立，以布兰为首是肯定的，那接着其他同盟成员呢?
谁的权力大?
一个计划，从讨论到诞生，都有许多细节。
不是说布兰的提议，长远看来好就能执行。
比如在贝莉伯爵的领地，布兰让他们全部去生产小麦跟葡萄，原本种植其他作物，或者其他事业的匠人，就要转换跑道。
布兰让山主们转为输出木材，还有输出劳力，成为纺织工人，这也让打猎惯的山民，有不少意见。
况且一下子要把收税关卡全取消，让布兰统一分配，那等于财权被大大减弱。
攸关自己利益，伯爵，山主们都有意见。
与会的还有城市贵族，布兰对他们说，要整并城市行会，把分散的行会整并起来。
比如所有的纺织品或者羊毛原料统一改为服饰公会。
铁匠跟木匠，珠宝匠等，改成匠人公会。
那原来的公会领导者们，势必失去职务。
提出意见，妥协，修正，表决。
哪怕是伟大的方案，都是经过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成功推广。
汉萨同盟的推进，没有想象中的快。
布兰这时看了一眼希尔德跟西蒙。
他让这两人接着说，渴了要喝点水。
出乎布兰意料的是，以往发言十分踊跃的希尔德，今日一反常态。
希尔德看着西蒙，昨日西蒙召集了几位贵族，以及跟其他人通过气。
西蒙回道，“殿下，我觉着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西蒙说话同时，眼神快速扫过众人。
“什么事?”
“就是您的婚事啊，来自拜占庭的贵女，来庄园多日，之前是政务繁忙，如今已是新年，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我们这些人都跟殿下同乐，也可以加速领地振兴。”
什么场合，你来提本殿下的私事?
布兰要说话时，卡罗尔拍起手来，“殿下，西蒙说的对，现在操办的话，十分恰当。”
卡罗尔之后，骑士团成员们，纷纷点头。
过半的人数说婚礼举行，布兰马上反应过来，这肯定是祖父的命令，否则这些手下估计也不敢。
被西蒙这么一打岔，注意力被转移，汉萨同盟的事，一时表决不出来。
布兰让众人先下去休息，一人独处时。
卡罗尔又带着亲信进入，都是进入骑士团多的之人，西蒙也跟着来了。
“你们想说的，我都知道了。”
“殿下，请您为了查曼家族的未来，立刻成婚吧!”
所有人单膝跪下，又是卡罗尔领头，布兰也不好发作。
在他的心中，从没有嫌弃过佐伊残疾或者面容平凡。
一个人高矮美丑，那是天生的运气，再美的人也许存有毒蛇般的心思，再丑的人，亦有心中干净的像天使一般的存在。
“你们都出去吧。”
“布兰让众人离去，但他们像是铁了心般，就这么单膝跪着。
卡罗尔还道，“殿下，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
这大概是卡罗尔第一次这样威胁或者说耍赖?
布兰走出屋外，没想到半天之后，这群人还在跪!
布兰再度进入时，见卡罗尔满头大汗，全身发抖。
欲言又止，最后一声叹息结束。
卡罗尔等人面显笑意，布兰内心惆怅。
隔日会议，这帮臣属们，一改昨天的沉默，几乎替布兰接下了所有伯爵跟山主们的问题。
最后讨论出一个折衷方案。
由希尔德发言。
他提议先取一块郡领试点，把布兰说的统一生产输送销售，做出成果来，让所有人看，效果好继续推进。
这令众人都可接受。
接着是法令。
布兰从威尼斯公国跟北意地区法，教廷法等诸部法典中，重新列举。
不赦之罪，重罪，轻罪等条文，布兰重新设定六十二条。
这六十二条将会重新拓印，分布北意给所有人看。
商业模式的改变，律令的调整，军队的建立。
接下来的时间，北意地区会慢慢融合成一个主体。
以及他的婚事。
060.月色透入，命运交缠
诺森伯兰郡。
英格兰与苏格兰交界处。
此次北境战场，交战最激烈的一块地方。
郡内多山同沼泽。
但东部有低地，气候凉温。
征服者威廉的大军主力，部署于此。
这日，听完军务的威廉，准备用餐。
厨师帮他弄了苏格兰美食--肉馅羊肚。
这是将羊胃掏空，塞进剁内脏，加上麦，葱，盐等调料制成。
跟马铃薯泥混着吃。
威廉又倒了杯朗姆酒，十分享受。
这是他近几日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餐。
咕噜一声，朗姆酒见底，他再斟满一杯时。
一位骑士带着一名信使偷偷进入。
“有什么事?”
威廉大口吃着时，突然挣大眼睛，把刀叉放下。
“你说什么?她病重了?”
“是的，陛下(女王)已经从两个月开始受凉之后，高烧不退，现在已经陷入昏迷，陛下，请您快些回去，宫相跟贵族们，都在等您。”
“你下去吧，记住，别把这事见透露给大军中任何人，避免动摇我的军心。”
让使者下去后，威廉把亲信都召进来解释。
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从英格兰到苏格兰的忠诚家臣。
代代辅佐威廉的家族。
“陛下，那这仗还打吗?”
“不打了，马上回去，我的地位是因为跟女王联姻，才可以共用头衔。
现在她要是死了，根据苏格兰继承法，王位要给她的妹妹。
到时不止不会同意我继续攻打英格兰，说不定还要跟长腿联手，把我驱逐出境!”
威廉忧心忡忡。
“我们这附近，所有的苏格兰队伍还有多少人?”
“陛下，将近四千。”
“好，全部带走，先派一队斥候回去打探，如果回到国境时，她已经死了，我依然还是苏格兰的公爵，我们回到领地静观其变，如果没死，我们马上回到宫庭，控制首都周边。
能救她最好，不能救她，也要选出一个被我控制的国王。”
政治联姻，没有多少情感，对威廉来说，地位优先。
“这么轻易放弃这里?这是我们花了几千人打下来的土地啊?”
“这块土地，除了东面地形好些，大半都是荒地，又是英格兰的故土，我们没有几年无法完全掌握，把其留给英格兰。
他们收回这块土地，肯定不会再进攻。如果再攻，就是入侵苏格兰，秋麦收成，估计他们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如果我们分兵防守，至少要一两千人留下，这样我们带回去的人马不足，而这地方，黑太子肯定要收回的，弄不好不止城堡陷落。
我们剩下三千人不到赶回去，可能还被其他贵族看轻我们，联手攻击。
......
威廉退兵四日后。
距离诺森伯兰郡最近的一支英军。
“殿下，苏格兰退兵了!”
“为什么?会不会是诈退?”
“女王病重，威廉回去争权了，这件情报千真万确，我们趁着威廉回去，把英格兰北面失陷的土地，全都拿回来，靠这功勋，就算陛下再怪罪两位王子之事，也撼动不了您的地位。
下次国政会议上，你将会被确认为第一继承人。”
孟高分析完，黑太子心想也对。
现在他需要军功，可以让他堵住所有人的嘴。
自从伦敦之乱后，琼安控制了军事权力，长腿虽然默认这个事实。
但一直拖着确立新继承人。
琼安后来被命率领两千五百人北上，抵抗威廉在诺森伯兰郡的五千人。
看似是长腿给琼安立功的机会，实际上希望这血统存疑的儿子，永远回不来。
不过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威廉一直以来都是跟女王共治苏格兰，以外来者身份。
但因为生下的两个子女先后夭折，失去继续统治王国的权利，不得已退兵。
威廉退兵第五日，英格兰的长弓手，把诺森伯兰郡最大的一处堡垒上的苏格兰王旗，给射满了箭。
堡垒只剩下几十人，一轮攻击后。
黑太子派人劝降，守城的苏格兰人放下武器走出。
此日为止，英格兰几乎收回了开战前九成五的土地。
“黑太子!”
“黑太子!”
琼安鼓励完手下，指挥整理，随后登上城堡。
站在上放向北看去，那是苏格兰的土地。
有丰富的铁跟铜。
苏格兰威士忌酒。
松软的羊毛还有同肥美的鲜鱼。
往回看，是故地英格兰。
他在城头望着，突然听见了风笛声，清脆悠扬。
大概是远方某位牧羊人吹起的。
“殿下?”
勒里起身来到城头。
“琼安，我想，要不让父王把这块地方给我，我就当个诺森伯兰公爵，世代帮英格兰守卫边境?”
“您可是要领导英格兰之人，守卫的不只是边境，应该是整个北境。”
勒里知道琼安只是随口一说，这个昔日的骑士团同袍，如今的黑太子，可是有着一统北境的雄心。
“对了，你听说了吗?我们骑士团(圣殿)的近况?”
“偶尔能从伦敦港的入港水手听到一些，一部份成员战死在罗马保卫战，一部份投靠柴苏，另一部份东渡圣城，寻求庇护。”
“这我也知道，我说的是布兰．查曼。”
“嗯?”
“听说他的条顿骑士团，已经在半岛闯出威名了，说不定有一天，能成为与圣殿骑士团齐名的武装卫队呢。”
“布兰确实挺出色。”
勒里说完，黑太子补了一句，“所以，孟高阁下跟你，曾经想要把玖喜许配给他对吧?”
这话勒里愣了一下回道，“是的，不过两人没有缘份。”
勒里知道琼安的心思，在自己抵达北境后，后来就听说了妹妹原来曾跟黑太子有见面之缘。
若妹妹嫁给一国王子，自然不错，但勒里也不是如此势力之人。
内心希望妹妹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琼安问完这句，脑中回响起玖喜的声音，那是上次出征前，他私下去找身为王后女官的玖喜。
玖喜很聪明，几句话，就探出自己跟王兄的死有关。
当时琼安回道，“我是为了英格兰。”
却得到玖喜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想，生活这块土地上的人，都在为英格兰奋斗着。”
“玖喜......”
“祝您得胜，我还要去忙给王后家族编写年表之事，容我告退。”
“容我告退……”琼安念念有词，用背影望着勒里，“我要跟苏格兰联姻!”
“您说什么?!”
“苏格兰女王不是有个两个妹妹吗，我娶最小的那个，一来化解敌对，二来…..”
二来什么，黑太子没明说，但是联姻扩大统治权的把戏，贵族都会，不是威廉专利。
这日，勒里．丹也在寄出一封信，给南方的佛罗伦萨。
先恭喜布兰近来的发展，并且提及希望两方能够交好，以后在贸易还有政治上成为盟友。
英格兰跟意大利虽然目前离的很远。
但琼安十分有信心，有天他跟布兰的领地会接壤起来。
一南一北，成为光明世界最有权势的君主。
这封信是从南边海道直下，经过卡斯提尔外海，接着沿着南法普罗旺斯，马赛等法兰克沿海城市。
一直送到北意大利。
中间被洋流所阻，这封信交到布兰手中时，已经距离发出时间四十天之久。
布兰打开看完，回复之后，重新回到房间查看时，发现卡罗尔等人还在，便喊起身，算是默认同意婚礼。
四日后，第一次的年会结束。
众人回到各自领地。
布兰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变换快速，突然喊道，“别鞭策，别用马刺，别喊，让马自己走。”
“自己走?”车夫愣住。
“有多慢走多慢，你只要拉着绳子引导方位就行。
布兰拖着回去庄园的时间，但他开会的地点，离庄园也没多远。
马车上经历第二次黄昏时。
布兰进入了高庭宫。
这天晚上，布兰喊来佐伊。
祖父不在，故意留给两人独处。
这小半年来，佐伊跟布兰每一次的见面，都有记着，这次是第十次。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面前这位紫瞳黑发的青年贵族。
第八次见面时，她趁着布兰不注意偷偷看了布兰长睫毛很久。
第九次见面时，布兰在射箭场跟自己打招呼，她看着布兰拉弓背影，守了一个早上。
布兰给自己的感觉，可靠又危险，温柔又强势。
她说不上来。
跟着佐伊的扈从都被布兰喊下去。
布兰自己也没带人。
诺大的食所，就剩下布兰跟佐伊。
两人几乎一齐到的。
布兰坐下之后，看了一眼，佐伊没有擦粉，手上很干净，只有一个简单的手环，秀长头发绑起。
衣服很宽色，是茶色的。
这显然是为了迎合布兰喜好，太鲜艳的颜色，太豪华的装扮，布兰都不喜欢。
仆人一次把菜上完，布兰将桌子改成面对面，两人各上了五菜一汤。
这么点菜，桌子不长，以宽为主。
面对面的两人，近到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试试这个。”布兰帮佐伊夹菜。“
“谢谢殿下。”
佐伊本想写字，布兰却比了一个手势，让佐伊惊喜。
拜占庭的通用手语!
“不用吃惊，我在修道院四年，还有守卫教廷的骑士团两年多，手语跟唇语都会，拜占庭的手语唇语，跟我所学的有六七分相似，所以我掌握的很快。
这是我特意学的，以后你想说话就说，不要急，说的多慢我都等你说完，或者比手势，动唇也行。”
生活中的细节令人感动，布兰这样待自己，佐伊内心十分欢喜。
人总是对缺陷自卑，想要展示好的那一面出来给人看。
可自己样貌普通，相比布兰身边的山女还有那位远方客人(阿兰王女)，都差的太远，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讨布兰喜欢。
而对布兰来说，佐伊却是越看越顺眼。
脸蛋小小的，经常脸红，身形高挑。
重要的是性格温和。
没有无事打骂过仆人。
这点布兰很喜欢。
佐伊静静吃着，越吃越小口。
“佐伊。”
佐伊抬头，见到布兰的手指快速移动变化。
接着……
噗哧!
布兰比了个后世笑话。
有一个懒惰男子，因太懒，拿到三个麦饼后，被父亲赶出家门，
不知去哪儿好，他便把饼挂在脖子上，毫无目的地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肚子饿起来了，
但想到要拿麦饼吃太麻烦了，
他忍着饥饿，边走边想，怎么没人来啊？
要是有人来的话，就请他帮忙解开包裹。
后来，对面走来一个头戴斗笠、嘴巴张得老开的男人。
懒汉心想，莫非这人饿坏了，才把嘴张得这么开？
等对面男人走近，
懒汉说，“喂，帮我解下脖子上的麦饼，给你一个。”
那男人回说：“你说什么?我正愁斗笠的绳子松了，系起来那么麻烦，所以才张开大嘴，好让下巴去紧住绳带啊！”
佐伊几乎没有接触过笑话相关的书本。
生活单调。
没来半岛前，只是跟着几个同龄少女相处，偶尔参加正式宴会。
佐伊笑的很开心。
布兰喜欢看人笑的时后，那是一种很真切的情许反应。
这个时代的人，接触的知识层面都很贫乏，且多跟神学有关。
脑中所记，都是庄严肃穆的文字。
讨好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自己庄园之中。
布兰可以找个戏团来，给佐伊表演各种有趣的剧目。
可以找厨师，来烹调东方美食。
可以给她送各种名贵饰品。
“佐伊。”
布兰直接叫名字，表现的很亲近。
“殿…..下。”
“叫我布兰。”
在布兰的眼神逼迫下，佐伊压制着心脏跳动，把布兰二字缓缓吐出。
“明日，我带你去玩。”
“玩?”
“嗯，我带你骑马，让你看看我掌握的土地跟人民。”
“那我吩咐扈从准备好?”
佐伊念完唇语，布兰马上说道，“我们两个共乘一马，我来准备。”
佐伊想拒绝，还没成亲这样太亲密了，她的脸蛋又红了。
布兰从这些时间的接触，发现佐伊的性格挺软弱，甚至有些逆来顺受。
这样更好。
容易听话。
这一天晚上，两人吃的很久，直至蜡烛都烧光，重新点上两次。
扈从们在外面等到都要打瞌睡。
屋内两人时不时传出欢笑声。
准备给布兰报告政务的手下，这一次都能没能被召见。
屋内。
布兰问了很多佐伊的事，从她小时后开始。
一步一步打开她的内心。
布兰统治这么多人，演说跟对谈不知道多少次。
他有一套应对人心的心得。
他摆出十分入迷跟专注的目光跟神情。
佐伊那些小时趣事，他津津有味的假装听着，时不时应合。
说(听)到最后，两人口渴，甚至把桌上的饮品都喝光了。
差不多该结束了。
佐伊说了天色很晚(应该睡了)。
布兰点头，两人起身要走时，“布兰喊道，等等，还少了个东西。”
佐伊不明白，接着布兰把她拉住，朝自己身边拉来。
拥入怀中。
少一个晚安之吻。
月色透入，布兰跟佐伊的嘴唇，轻轻碰触。
佐伊的身体发抖，布兰拥的更紧。
两人命运，自此交缠一起。
061.当金十字化为宝冠，矮子也成太阳之子!
黑月消失，初阳出现。
布兰的双眼睁开。
他睡的越来越少，醒的越来越快。
强大的身体能力，也有不好的地方，有时风吹的大些，他都能感受到，并且醒来。
布兰起身后，仆人听到动静，敲了敲门，得到许可之后进入。
洗漱之后，布兰走出屋外。
佐伊起的也很早，布兰出院的动静，她感觉到了。
数小时前那一吻，令她浑身发烫。
生平第一次，她对着镜子不停地把头发绑起放下，调整衣领。
希望能让布兰满意。
就在她准备出去时，她在窗口缝隙中见到阿兰王女走出。
同是女人，她也觉着阿兰极美，那怕是拜占庭最出名的美人，都比不上她。
阿兰的身份，佐伊不清楚，无意中听到的是布兰的表亲(且用上化名)。
但她从来没打听过阿兰，因为教导自己意大利礼仪的玛莲女爵说，两位殿下都不喜爱八卦之人。
谨言慎行，这个词玛莲说了一次，佐伊就严格遵守。
也不让自己带来的拜占庭人，随意说庄园的是非。
并告劝骑士多恩索，千万不要对阿兰有无礼举止。
她也看出自己这位扈从骑士，喜欢上了阿兰。
既然看见阿兰出来，跟布兰撞见，佐伊打算晚几步出去。
她曾经跟阿兰还有布兰共用过一次晚餐，她觉着阿兰对自己貌似有些敌意。
避免给布兰带来困扰，佐伊回椅子上等着。
因为布兰说了要听话的。
除了小时候的父母外，这个第一个吻过自己的男人，未来的丈夫。
在不经意间，已经让佐伊的心被塞满。
当阿兰王女在女仆的服务下，出来活动时。
也正好跟布兰对上眼。
众女跟两位查曼殿下住的是高庭宫内的后庭。
有围墙跟中廊阻隔。
除了女仆跟获得同意的扈从，都不许入。
“起的这样早吗?”
布兰说完，阿兰看布兰的眼神，有些奇怪。
如果用精确的字眼形容，应该是哀怨且不满。
阿兰走到布兰身边。
布兰身边的人知趣退后。
“殿下，您真是大忙人，我要见您一面如此困难。”
“眼下不是见到了吗?不需要叫尊称，见外了。”
“你……等局面稳定，我带你回波西米亚找罗兰剑，它可以帮助你完成大业。”
以前说起大业跟罗兰剑，阿兰都能从布兰眼中感受热切的心。
但布兰只是微笑应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以后再说吧。”
“等等，我受够了，布兰你到底要如何?”
“阿兰殿下，我对你不好吗?我用贵族的礼仪对你，你的饮食都比我好，出入马车，还有一支表演的乐队给你专用，你想看戏或者听曲，那些小丑艺人，都会努力满足你。”
“我对吃的不感兴趣，出入马车?我就不能离开你眼皮底下!
表演乐队?都是些什么烂故事?
骑士与贵女，国王和反贼，这些都我听腻了!
布兰……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你放我走，我帮你找出这把剑，好吗?”
布兰摇头。
“北面大雪封山，走其他北上，从奥地利走?”
想到卡罗尔受伤的脸，布兰道奥地利这三字现在没有一点好脸色。
“阿兰殿下，你就算不怕危险?
但现在东欧的混乱程度，远比半岛严重。
你当年被迫离开故国，你一回去，只会沦为贵族玩物，
被你的父王们当成货物商品，你的丈夫明斯特，可是还在巴伐利亚的。”
这些话阿兰都知道，但她就是要引布兰说这些，好顺势回击。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在罗马时，你起过誓的!你不能不守信，你可是在圣父驾前任职过的，你的诚信远远要高于其他贵族!”
阿兰上前抓着布兰的手，双眼泛红。
阿兰知道自己本身的优势武器--容貌。
她可以让贵族们疯狂，为了自己发怒打仗。
她的手握住布兰，她的眼对上布兰眼睛。
柔嫩的手掌，握住自己长期用剑长茧的手，布兰感受到了阿兰的魅力。
“我会保护你的，阿兰，但是你要听话，我说过了。”
“布兰．查曼，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波希米亚王女!”
又是听话!阿兰把手甩开。
“也许你没睡好，你可以多休息一会。”
布兰伸手抚摸阿兰脸颊。
“从爱尔兰到契丹，你的美名无人不晓，容貌是你不幸的根源，却也给你带来舒适一切。”
“你要娶那个哑女，对吧，她连话都不会说，从出身到容貌，我哪点比不上她!”
布兰看着阿兰王女，曾有一段时间，她对阿兰产生情愫，只因容貌，无关其他。
这种因色生情的喜悦，也最不牢靠。
布兰轻轻拂过阿兰的脸颊部位，“我在修道院的时，老院长跟我说过，天父造人时，给了人一对眼睛，一双耳朵，一张嘴，你知道为什么?”
阿兰明白这意思，她气的往屋内走。
多听多看少说话!
随后传出物品碎裂的声音。
布兰没放心上。
祖父还在休息，布兰看了一眼主屋，后往马房而去。
这里有六匹马。
其中一头，肤色洁白似雪。
十分讨人喜欢。
马夫长起的比布兰更早，他知道殿下一早要来取马。
布兰到这时，阿诺马上出现。
当然，还看的出他脸上疲惫。
布兰上前摸了摸这匹雪马，想到了那次去罗马本要给豪斯买头母马之事。
“殿下，这头雪马被带回来啊，一直小心照顾。”
布兰拿起草料，喂食雪马几口。
以前每天醒来，他经常在吃饭前，这样对豪斯，而豪斯也会回以高亢的声音。
布兰现在没有专属坐骑。
他准备再养一匹亲马，就用这匹雪马配种。
布兰让身边的阿诺记下，“等会发一封信给米斯的骑士团，让他们弄一匹草原的烈血马来。”
“是。”
阿诺脑子开始动起来。
布兰喜欢手下能举一反三的思考。
刚开始跟着布兰时，阿诺记得有一次，布兰在餐桌上，说了句麦粥不错。
并问了句时令价格。
听到数字后，布兰说了句高成这样了吗?
不到两日，布兰就想办法用执政官名义，联络城中贵族商人下降一些。
“殿下让我发信给米斯城说要马，是不是对黑海跟大草原的事，有什么想知道的?
阿诺的脑袋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了不起。
也止于这里。
“殿......下......晨......安。”
布兰转身，佐伊出现了。
她努力发出声音来。
四个字的音节，努力说完之后，佐伊胸口起伏。
布兰打量了一眼，发现佐伊是素颜，没有用上任何化妆品，只是用上一些淡香水。
节约用度，这是佐伊的观念，她于庄园的用度吃穿，都尽力在削减。
布兰喜欢这样。
两人一同用过早饭，接着布兰邀请佐伊上马，骑的是一匹雄健的骏马。
这马同时载运两人，都不显吃力。
布兰把佐伊抱着，送上马身后，接着上去。
“这是我的国，也是你的，你来这里如此么久，一直没了解过，我带你走走。”
布兰驯马也有一套，加上他现在被不死鸟还有绿龙淬炼出紫瞳之身后，有一股王者威严，再骠悍的烈马，布兰都只需小半天的就能驾乘顺手。
马身上有软垫，让两人坐久了都不会感觉疼痛，佐伊是侧坐，几乎被布兰揽住。
走走停停，布兰介绍着家族的历史，以及封地的状况。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一条溪流旁。
接着就地野营。
身后跟着十二位庄园扈从跟仆人。
他们马上铺好遮阳的布帐。
让两位殿下野餐同时，也能休息。
食物都事先准备好，适合野外食用。
干粮居多。
佐伊没有嫌弃，吃得津津有味，同时也向布兰请示，让身后的扈从们休息，好好吃一口饭。
布兰同意了。
大自然的声音，就是最美的声音。
布兰听着流水声，都起了睡意。
这地方，草树萋萋，流水潺潺，稍高处的山谷，群鸟鸣噪。
佐伊也觉着十分舒服。
甚至因为一夜都没睡觉，还有昨夜饮了些酒，最后竟无意中睡去。
布兰没有喊她，让众男人退避。
只留下女仆跟着照看。
随后也躺了下来。
数小时后，佐伊醒来，这时天色显暗。
她发现布兰坐在铺好的布帐上，
用背影面对自己。
她感觉这个背影好温暖，可靠。
佐伊身上盖着布兰的外衣披风。
十分轻薄，但又保暖，是用丝绸制成的。
来自东方的丝绸之路。
晚风吹过。
她觉着有些凉意，心念一动，把丝绸外衣盖在布兰身上。
接着鼓起勇气靠在布兰身后，陪他望着辽阔星河。
她第一次觉着夜色美至如此，令人心醉。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再平淡的一件事，都有无穷快乐。
她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此刻。
永远。
……
米斯城条顿骑士团总部。
“大人，昨日宫殿来信。”
“拿来我看看。”
阿诺要马的这封信，送出后，到了正在米斯城轮值的希尔德手中时。
看了内容，希尔德便把收集来的东方情报，全都取出来。
黑海跟小亚细亚的所有势力，各国特产，语言信仰。
希尔德重新复习一次。
他在猜布兰想要什么?
烈血马布兰肯定要，这可是名马，但这马应该不那么重要，需要特意进口。
联络圣城?
打探草原?
“殿下应该是要建立一条跟东方的新联络管道，并且越过拜占庭的管道…..”
希尔德也拿出一张纸，记录他所判断布兰近来可能干的事。
当你能猜出主君的心思，并顺着利用时，就能脱颖而出。
睡了尼弗的妻子后，她现在更加得意自信。
这个女人风韵十足，他很满意。
他想着过段时间，再去找那个女人，并把她弄成假死，自己便可以养着她。
随后，他把手下五位私兵叫进来，把信拿出，让手下们说说。
不过这五人说的都是，
“这么远的地方弄一匹马来，要花多少钱?”
“万一中途死了?”
“这马是要从哪个港口来?”
“蠢货。”希尔德直摇头。
就像布兰训斥其他手下那样，希尔德学起布兰口吻，教育这些私兵。
“阿拔斯的雪马，从来只被商人从两个地方输入光明世界。
一个从西奈半岛港口出发，进入爱琴海跟地中海，之后送到罗马。
一个走陆路，从耶路撒冷外海到君士坦丁，再从君堡输入威尼斯。”
希尔德没再说下去，布兰应该会在稳定半岛局势后，自己拉出一条新的贸易航道，对应汉萨同盟。
所以派出去弄马的人，要记录清楚，海上航行多久，停留什么港，当地港口特产……
希尔德着手去办，同时也把信转给西蒙。
西蒙的回应是，“那就想办满足殿下要求。”
两日后收到回应的希尔德，这时正在大商业厅顶部，看着清晨的朝阳从山头升起。
身后还是这五位亲兵。
他觉着五这个数字不好，他要用七。
甚至以后要收七位骑士作为亲卫。
因为天主创造世间用了七日，七这个数字带来好运。
自己也要像草原那些英雄汗般，给自己的手下取名四虎将，八勇士之类的威名。
七剑士?
七英骑?
七......?
希尔德没想出满意的，随后说道。
“你们听好，好好跟着我，把你们的猪脑袋变聪明些，不然以后没你们位置了。”
亲兵们摸不着头绪，眼前这位大人总是说一些难以理解的话。
不过管他的，有钱领，有酒喝，有女人睡就行。
希尔德看着太阳，太美了。
这世间没有一种颜色画面，比的过初生朝阳。
太阳升起的时后，只一瞬间，大地全都染上色彩。
希尔德的影子也慢慢浮现。
他沉浸其中……
神甫出身又怎么样，没有一点灵敏反应。
名门高家身材魁梧，脸上还不是被毁容?
从卡罗尔到西蒙，他们轻视自己的出身，自己同样也看不上这些人。
还要建立更多的私兵，扩大自己的势力。
万一有天，布兰的统治发生变动，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安全。
希尔德最近开始物色贵女人选。
从法兰克到地中海都找。
自己现在也是新贵了。
他还要把父亲雷蒙后面生的那些弟弟，想办法弄成骑士。
一个一个都封上。
父亲生的妹妹，都去跟贵族联姻。
都不许跟平民往来。
他也要成为“伟大家族”。
创立一支血脉。
希尔德对自己现在用的盾徽并不满意。
入佣兵团的时后，铁山看不起自己，
罗马行商的时后，西蒙对自己居高临下。
在阿尔贝统治时，自己被城市贵族嘲笑没有文化且丑陋。
叫我矮子希尔德?
有一日，我会攀到你们这些人仰视都看不见的地方!
有一日，我的盾徽上，白鸽会变成雄鹰展开双翼。
有一日，当金十字化为宝冠，矮子也成太阳之子!
062.情到浓时 (谢谢残风跟浅水的月票)
婚礼，天主见证，神圣庄严。
平民会于这日，换上衣柜中最好的衣物，修剪仪容，高兴去参加宴会。
虽然是自己的婚礼，现在到处都要用钱，布兰没有太过挥霍。
布兰只在庄园内，弄了可以容纳五十位宾客的宴席食物。
内部小范围举办。
庄园内有小教堂，可以就近举行。
婚礼当天。
布兰一夜没睡，成婚时，他才知道这么多琐碎事可忙。
他还做主把原本繁琐的新郎礼服改短，只要两个人帮助就能穿上。
亦母亦姐的玛莲服务着布兰穿衣，眼中泛泪。
终于到了这日。
布兰回给玛莲一记微笑。
“小时，你帮我穿衣的场面，历历在目，玛莲，以后佐伊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要多多协助她。”
“殿下，我会的。”
对着镜子，此刻布兰充满傲气跟英气。。
之后前往庄园教堂。
他走出房间时，看了阿兰的屋宅一眼，阿兰人在里面，没有出来。
阿兰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布兰因为操办大婚，所以没太管他。
但接下来，布兰的计划中，阿兰也是一个环节，或者说一个棋子。
布兰要打第三次通峡之战。
这一战，他要把巨人给扳倒，神眷者逐出罗马，重立圣座。
他是天命之子，布兰．查曼。
布兰走过阿兰房间时，突然又听到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知分寸，蠢货。
布兰内心对阿兰的评价更低了。
山女反而高出她许多。
而她被布兰安排在拉比村，每过数日，要是自己有去拉比村，会见她一次。
她也知道自己要成婚，还帮忙缝制了一件衣物，要送给佐伊。
走在庄园内。
“恭喜殿下。”
这一天，布兰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此时的佐伊还没到教堂内。
在房间之中，佐伊正穿上正统服饰，一件又一件的背心套上去。
还有束身。
佐伊身材很好。
束衣使原本动人的身材，更加高挺，但也让她感觉呼吸有些急。
换衣时，庄园内的人敲响婚礼大钟。
佐伊的女仆们马上帮忙弄好，牵着主人的手，前往教堂。
教堂内的宾客，都是自己的手下或者臣属。
几位伯爵都到了，城市贵族，行会领导，几位山主。
没有外人让布兰很放松，他没想过，自己的第一位妻子是一位拜占庭人。
人生总是充满奇妙。
钟声之后，布兰也紧张起来。
一生的伴侣，将在今日结合。
佐伊被玛莲牵着入场。
佐伊一出场，相比以往，精致不少。
佐伊走的很慢，脚步跨度极小，目视前方。
穿上礼服的瞬间，也是女人这辈子最美之时。
有一种大气之美。
布兰也觉着很棒，他伸出手来，自己的心此时被佐伊牵引一些。
佐伊的手臂细弱，套上白丝绸，触感极为柔滑。
“布兰．查曼。”
“佐伊?科穆宁。”
科穆宁，紫室皇族的姓氏。
将来他们两人的孩子，尊贵无比。
要是佐伊是“生于紫室”血脉，那就更完美了。
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布兰微笑常住。
比以往咄咄逼人的他，有很大不同。
教堂之内，众人分坐左右，留着中间的红毯走道。
两人互相揽住，慢慢走到主婚的教士前，立于十字架下。
大公霍华德也在教士身旁，用长辈还有公国之主的身份主婚。
教士清清嗓子，“天父在上，两人结合，圣洁的灵魂，共处一生，有人赞成，抑或反对?”
宾客们异口同声，“天主见证下，我们一同观看此场婚礼，由衷祝福两位新人。”
教士又道，“汝愿娶此女，爱其品格、敬其言行，护她生命，不离不弃?”
“就像爱自己般爱吾妻子，终其一生，不会背弃。”
这一句话，布兰说出时，心理发颤。
无论成婚前有多少算计，今后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今后最亲密的人，甚至要超过祖父。
两人的血结合，会孕育后代，把查曼家族流传下去。
佐伊也被教士问及一次。
她没有比手语，没有读唇。
她在霍华德默许，布兰眼神鼓励下。
努力，艰难地发出声音。
即便教士听不懂，但也知道意思大概是什么。
当佐伊说完后，布兰靠近耳边，“你真美，今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后，我的人生。”
两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
教士开始祝福，念起圣歌，圣言。
教堂上方放出白鸽，祝福新人安宁祥和一生。
两人这时看着对方，重新又念一次誓言。
“好坏贫贱富贵，都无法改变我们对彼此的诺言。”
女仆们上前捧着银盘。
上面有宝(婚)戒。
布兰拿着，放到妻子手指上。
佐伊也相同，把戒指放到布兰手指。
这戒指是后来在梅根夫人的财库中，找到的原查曼家族之主成婚婚戒。
是两百年之久的历史对戒。
两人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当一个人发出承诺，又想信守，便会感到这股力量。
都是自己人，自然要放开了闹。
卡罗尔领头，稍后领地上鸣放礼炮烟花，甚至有马戏团跟乐团表演。
从午间到晚上没停。
各种酒品跟食物，塞满了几十桌。
庄园上的草地，都有宾客玩闹。
领主的宴会或者婚宴，也是这些人互相交好的时刻。
布兰身边跟着佐伊，佐伊当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丈夫的影子时，马上后缩。
布兰被这举止逗乐了。
“你我成婚，两人合一，以后你要关心我所关心的，想我所想的，知道吗?“
“知......道......我......听......话......的。”
佐伊点了两下头。
她接受的紫室淑女教育是，完全服从丈夫。
“我给你说说他们吧。”
布兰眼睛看过去，一边告诉佐依。
“卡罗尔是我的老师，玛莲的丈夫，以后我要仰仗他很多忙。”
佐依看过去，卡罗尔跟玛莲还有儿子，三人站在一起，十分幸福。
想到以后还会有布兰的儿子，佐依内心同样高兴。
他资格最老，地位最高，以后公国公廷恢复了，他就是宫相。
他的妻子还是公廷女总管，布兰最亲的人。
卡罗尔不需要拉帮结派，所以身边没人。
目光移动，可以看出骑士团长德斯利自成一派。
他正在跟波斯妻儿，还有被他封赏的骑士，以及骑士团中，出身不属于半岛的的军官说话。
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来庄园多年，受到查曼恩惠，但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受洗。
不过布兰把他的妻儿都受洗了，也就由他了。
更远处的西蒙也成一派，他最早帮助查曼家族开设旅店，之后行商，帮忙采购运输，身边跟着大多数商业厅官员，行会领导，城市原贵族议员。
布兰还没忘记，给西蒙找个女人的承诺。
他喊了声，“西蒙。”
“殿下，来了!”
西蒙马上捧着酒杯过来。
这个时代，夫妻采用头衔共享制度，不论男女，取高者为主。
布兰是殿下，佐依也是殿下或者夫人。
有天布兰成了王，佐依也可称女王或者王后。
“你看上谁了?”
“殿下，现在正是我们发展势力之时，我的婚事不急的。”
西蒙现在认为布兰还会继续扩展实力，可不想把目标只定在北意。
说不定自己以后会成为伯爵呢!那时他也想同王族联姻!
这点小心思，布兰看的明白，也不强迫，让他敬了杯酒给佐依后，任他离去。
接着是希尔德，这小子也拉起一派。
根据监控情报，希尔德现在还在跟尼弗的妻子往来，以及进行跟罗马的走私交易。
“希尔德。”
布兰没喊，但是眼神对上希尔德之后，希尔德也到了布兰面前敬酒。
“殿下，祝您们二位，今晚开心。”
“听说，你给你一位弟弟，讨了骑士头衔，去帮助看管你的男爵领?”
“是的，我希望他能学一点本领，以后帮殿下，以及殿下的继承人效力。”
“希尔德，你很聪明，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只举一反三，能反四，甚至反五。
我想再过两年，我们汉萨同盟的年会，可以在威尼斯举行了。”
“这一切都是殿下对我的恩赐。”
“好，你下去吧，今晚愉快些，过段时间带你弟弟来见我，我给他赐名。”
“一切荣耀归于主及殿下。”
希尔德应谈，动作，没有一点不像贵族。
布兰看着他的背影，起了更强反感。
他不怕手下有野心，但他防着有野心，又故意要压制野心的手下。
这时，佐依因喝了酒，感到有些晕眩，布兰柔声看妻子，“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去陪你。”
佐依走后，伊奇苏也趁着敬酒来到布兰身边。
“殿下。”
“作为帮我打探情报之人，废话别多说，直接重点。”
“是，最近并无大事，但是昂布大人，在他的领地之内进行严苛统治，管制言论，引发骚乱。”
“死了多少人?”
“二十八个。”
布兰问完话后，也把昂布喊来。
“殿下，今天要喝的开心点。”
“听说你最近把领地弄的很欢?”
“殿下，谁乱说话!我不过是教训一下领内这些刁民。”
“你没错?我还听到你巡视农地时，看上领地的女人，要了人家初夜权，有没有这事?”
“有的，那天我喝多了，突然脑子不清楚，不然区区农女我怎么看的上。”
“够了，别给我添乱，你的子民，也是我的子民，你是干大事的人，天天买醉打猎，我听到好几个骑士这样说了，给你领地才几天，再如此不知节制，很快就要废了。”
昂布对自己干的事，毫不掩饰，被揭穿了后，就跟布兰杠几句，布兰说了，他也服软听着。
这样的举止，布兰是满意的。
有些人掌权之后，可以看出内心的欲望。
昂布跟希尔德不同，没有太大的野心，仅止于自己一亩三分地。
所以不闹出太大动静都没关系。
而希尔德是所有臣属中，最特别的。
他收集了许多书，到处招揽认字有文化的人。
布兰的训斥或者命令，他从不争，拼了命去干。
如果希尔德敢胡来，自己会让他永远翻不了身，看不见天上的太阳。
以前，布兰总觉着，人心可以操弄，可以掌握。
但这两年颠沛流离，他明白了。
人本凉薄，奈何自欺。
人满足自身利益之后，才会考虑他人利益。
这些手下，总有一天会结更多的党，互相功讦，互相扯后腿。
甚至欺骗自己。
布兰又喝了不少酒。
一杯又一杯。
这一天，布兰难得醉了。
他有些犯晕，回到布置好的婚房时，佐伊跟女仆们，正坐在床上等着自己。
“都下去。”
布兰喊了声。
见到丈夫回来，佐依上前帮布兰解下婚服，把毛巾的水沾湿，擦拭布兰身体，帮他散发酒气。
眼下女仆都被喊出去，只剩下两人。
布兰上身衣物脱光。
精壮的身体上，留下不少疤痕。
多是这两年的伤。
佐伊心疼的用毛巾擦过这些疤痕。
布兰让妻子服务。
两个人没说话，妻子很温柔，很体贴。
斟满一杯解酒的茶水给布兰。
布兰一饮而尽。
接着坐在椅子上，抱住站立的佐伊。
极为依恋。
酒气进入血液中，产生了混乱感，焦虑感。
布兰理智溃堤，他把佐伊看成了维斯塔。
那个曾经很喜欢自己的王女。
“那天，去街上，偷入教堂，我也很高兴的......我知道的，你把心给我了......我了!“
布兰泪流满面。
“殿......布......兰。”
佐伊感受到丈夫的痛苦，轻轻用手拍着布兰的背部。
“对不起......“
布兰的思绪转为奥瑟雅，两人在巴伐利亚互相支持，度过难关，定下终身。
“布兰，你骗我!你娶了别人......你说过不骗我的......”
“我一直找你，找你，可我找不到你，我说过对你好的，给你带上王冠，帮你复国，我记住的，就跟恢复查曼家族一样，求你了，奥瑟雅，你谅解我......”
布兰越来越难受，脑中的记忆开始撕裂，互相撞击。
这时有一双手，一直摸着布兰的背，轻轻地拍，发出了一个音节。
“别怕......别怕”
布兰抬起头，眼前的人，先是维斯塔，后为奥瑟雅，又成佐伊。
“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妻子，如果有天我伤害你了，你也别走，别走!”
佐伊点头，表示不走。
布兰起身，抱起佐伊。
来到床前，轻轻放下妻子。
“我出丑了，你休息吧。”
布兰打算离开房间，但佐伊却拉住了布兰，这是生平仅有几次，他没有听布兰的话。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拉住布兰。
“别......走!”
佐伊轻解衣物。
把所有的一切，展现给丈夫看。
脸上羞赧。
但接着把布兰拉到身边，鼓起勇气，朝布兰嘴唇轻触。
“新......婚......之......吻。”她道。
情到浓时，两人缠绵。
这夜后，布兰心中有了佐伊，份量很重很重......
063.最后的罗马人，三河英杰
爱琴海岛屿下方，克里岛北面，
有三块小岛，互围对视形成一个三角。
这三岛把克里特岛上，流接外海的主河河水隔开。
因此古称“三河”地区。
由于靠近东海巨人，三河岛虽不属于巨人所有，但从来都是巨人的附属岛屿，交的税款，也是上贡阿修克莱。
自巨人发动攻击，强讨七海贼要报泰渊之仇后。
三河岛的工匠，日夜赶工造船。
但饶是如此，依然应付不了巨人的要求。
这日，一位年轻贵族在海港，等着外派士兵回归。
贵族身边有一位非常强壮的力士，他的双臂，竟比人的双腿还粗。
肤色也跟常人不同，半黑半红。
如果硬要形容，就如把黑色的油漆，丢入火球去烤。
“殿下，怎么还不回来阿?会不会出事了?”力士问道。
“俺咋知道。”
“殿下又说了口音，你不是说要改的吗?”
“改什么，这里是三河，俺是这里君主，就要这样说话。”
“随便你，上次也是殿下你跟大家说要改口音跟口僻的。”
力士名叫屈克．比隆，外号大熊。
是三河地区强大的一位勇士。
能被他称为殿下之人，就是三河之主，艾德文那．比隆。
两人等了许久，终于见到船只回航。
可等到这船水手上岸后，艾德文那差点昏倒。
“你说什么!俺派了两百人出去，就剩下十二人!”
“巨人手下的船长，把我们当成炮灰，让我们在恶劣天气，前去追击，能回十二人下来，已经很走运了，殿下。”
“还有，殿下，他们派我回来，有封信给您。”
这船长拿出一封信，艾德文那让屈克念。
屈克念得吱吱呜呜。
“不中用的东西，拿过来!”
艾德文那接过之后，脸色难看，每个字母都认识，但排列成词组后会有多种意思，因为这封希腊文用了“宫廷体”。
“这帮狗东西，跟俺要人要船，还写成鸟样子故意羞辱俺不认字，叫人!”
所谓叫人，就是三河岛上所有骑士以上贵族的集会。
艾德文那．比隆走在前面，一天时间，就把三河地区所有贵族，全喊来最大的岛上聚集开会。
每个贵族来时，嘴巴都嚼着东西。
说话时口吞芬芳。
是的，三河就是盛产布兰治疗头疼，所吃的木乳香产地之一。
这里的贵族把这东西当成零嘴跟药材来服用。
艾德文那也嚼着烤过的木乳香，在岛上最大的贵族御厅主持并看着。
三河地区有十万人。
武风骠悍。
有三河勇武之说。
贵族们聚集一起，都心知肚明没啥好事。
场面闹哄哄的。
“够了，给俺闭嘴，今天喊你们来，就是巨人又逼俺们参战了，你们说说想法。”
“他这次要多少?”
“一千人，二十条船。”
“不给!”
“对，凭什么?”
“不给也行，巨人在爱琴海有三万水兵，要是来打我们，那咋办?”
听见三万王师，众贵族…..
“那就多少给点吧。”
“你们这群没出息的，比隆家族，可是‘最后的罗马人’!”
殿下又开始了!
众贵族有的打哈欠，有的挖耳。
他们中大多也是比隆家族之后，熟知家族史。
所谓“最后的罗马人”，指的是西罗马帝国。
最后一代西罗马皇帝时弗拉维夫时期，有一位保护皇帝的扈从，拼死消灭敌人，他被封为巴伐利亚行省之主，即便帝国灭后
他还终生使用西罗马的旗号还有历法。
他叫哈曼．比隆，因此被称为“最后的罗马人”。
这一支家族后来成为巴伐利亚行省中的萨克森领主(今巴伐利亚境内)。
闻名于世的五公之战。
比隆家族就是其中一支。
家族长时任萨克森公爵头衔。
五公之战后，家族衰落移居他国。
留在国中的是旁系，
主系先人转到爱琴海休养，后改信正教。
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家族抓住机会，控制了三河岛跟克里特岛。
全盛时期，是强大的爱琴海军阀之一，连拜皇都赏了一个公爵头衔。
众贵族有的打哈欠，有的挖耳。
祖上再阔都是几十年前了，且艾德文那也就十六岁，六岁成为阿修克莱的人质，九岁送到君堡继续当人质，两年前才回来主政。
威信严重不足。
刷!
艾德文那看见这么多人不给面子，把祖传之剑“碎星”拔出。
千人斩!
碎星的别称。
这把剑虽没有英雄五剑出名，但在爱琴海可算家喻户晓了。
是从五公之战开始就被比隆家族使用的名剑。
传闻有千名骑士，倒在这把剑下。
“这算什么?巨人要多少，三河就必须给多少，我们实力一直衰落，你们这些混蛋，就算把你们的老婆，情人，女仆，女奴，都给睡孕了，补充人员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我们死去的军士。
光是去年，我们派出去帮助巨人军队的士兵，就折损八百多人!”
“那您说咋办?”
“俺要干他!”
手拿碎星剑，艾德文那有些飘了，随后反应过来，众人误会。
“我是说，俺们应该要扩大编制，既然打不过，俺们就用紫室之臣的身份，出去开疆拓土，否则永远都逃不出巨人掌心。
俺们出去打，也能让巨人放低戒备，对我们的控制宽松些。”
说话之时，碎星剑印衬出艾德文那的红短发。
这位少年君主，稚气未脱，眼神却无比坚定。
一下我们，一下俺们。
方言跟正统音都有，为人诟病。
贵族们更加觉着他在开玩笑。
“殿下说得对，我们干他!”
屈克．比隆倡议。
他身高两米，面貌老成，实际才十九岁，是艾德文那的族兄。
他作为艾德文那的第一保镖，武力惊人。
艾德文那满意看着族兄，又对众人道，“你们看看‘大熊’，力气强大到连一头牛都可以翻倒，三河武士不怕任何强敌，当此大争之世，如果苟且岛上，再过三百年，都走不出三河的。”
翻倒一头牛?
那干脆去当赛牛士好了。
贵族大笑。
但最后，年轻的主君，在大多贵族的反对下，强硬要改革。
为二十年来，三河岛上第一次军事改制。
当晚，艾德文那沐浴之后，在先祖画像下，祷告请求。
他面前放着一份破旧的皮纸统治文书，这是他的曾祖父留下来的。
上面写有，西罗马皇帝亲封，大巴伐利亚之主的文字。
皮纸虽轻，能承千年史重。
他祷告时，屈克来了，也跟着一起。
巨大的身影，跪下去时，更把艾德文那身影都给盖住。
“重铸先祖荣光，我辈义不容辞。”艾德文那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殿下?”
一直以来，艾德文那都在装傻，说着古怪方言，动不动口僻，让拜占庭那些人看轻自己。
把自己当玩物，才能放自己回来。
祖父被毒杀，父亲被被手下所害，他才十六岁，却从父祖身上，学到了保命之道，少年稳重，不显锋芒。
“屈克，你相信我吗?”
“殿下怎么说，我怎么做。”
屈克是自己的扈从，自己当了多久人质，屈克就保护自己多久。
“好，我们并肩作战!你肯定是上天派到我身边的，否则，不会因祸得福，生吞光石之后，肌肤骨肉都烧烂了，还能活着。”
“我是粗人嘛，死不了。”
十岁那年，艾德文那差点被毒杀，但被屈克误食有毒之物，屈克疼到把艾德文那身上仅有的一块父亲留下来的光石给吞了。
想要压制疼痛，他又喝了大量的酒水，来麻痹感官。
没想到酒水跟光石混合，身体灼伤，成了如今这样。
艾德文那丢出一颗石子，屈克接过后，生生用蛮力，握出一些粉末来。
两人大笑。
“我相信，这世间，没有人比你更加强悍，就是那个叫帖木儿的女人都不行，有一天，他们见识到你的力量后，会颤抖臣服。”
艾德文那说出这段话时，皮纸好像有灵，被风吹动，竟翻一页过去。
A.E.1319年1月2日。
来自三河的艾德文那．比隆。
跨出寻求独立的第一步。
064.区区海浪，殿下神勇无匹 (谢谢十五，前尘月票)
大婚之后，布兰陪了妻子三天。
这三天里，每一天他都尽到了丈夫的义务。
三天之后，他身心专注接下来的国土发展计划。
靠着德斯利跟黑胡子的交情，历经四次交涉后，终于让黑胡子愿意亲自前往佛罗伦萨外海的一处小岛，跟布兰见面。
这一场会见，布兰保密到家，就连载运自己的船长，都没有发现异常。
布兰身边跟着德斯利还有阿布。
德斯利是介绍人必须到场，阿布则是嘴严。
卡罗尔另外带领了五百人控制米斯城，避免生变。
希尔德被命令前往罗马跟柴苏的使者接触。
布兰打算搓合艾伦跟女伯爵贝莉，让两人一同把守北面。
其余手下，各司其职。
传播讯息的不便，让作为主君的布兰每一次离开领地，都要确保自己的大本营不会出事。
清晨时分，布兰乘着一条快船出发，身后跟着三条小船。
看上去装着货物，实际上全是水兵。
这种船可以在外海快速航行，作为运输船使用。
黑胡子方面，也用上这种快船，不过他们是抢来的。
进入约见海域，两方挂的都是一般商旗。
由于已经约定好了，两方会先在船首像上，放上保护还航行的天使像，先在远端辨认身份。
接着派人靠近交涉。
当一切无误后，布兰的快船跟黑胡子的船只相触。
两位君主领导人正式会见。
德斯利把面具跟头套拿下，黑胡子那方也是。
但黑胡子跟跟布兰都没动
“布兰．查曼，最近经常听见你的名字，往来威尼斯跟爱琴海的商船中，各大船长都说，现在有一位特别出色的贵族，他得到了巨人的命令，要来扫荡东地中海。”
黑胡子等着布兰回答，如果这场会面，布兰说的话有一句他不满意，他会马上离开。
经历多位手下的背叛跟分道扬镳，他越来越相信第一直觉。
让他不自在的人，他都不会合作。
“巴巴洛沙．雷丁，北非最强海贼，早前就是突尼斯公国悬赏金额最高的海贼，现在是巨人亲点，七海贼之一，无数海贼的目标。”
这样的话，黑胡子听了并不开心，但随之布兰说的话，让他动怒。
“七海贼中其他六个，都有潜力，唯独你，就如日暮的残阳，靠着余光吓人。”
“小子，你说什么!”
“我们可不管什么骑士领主，这里是吞没一切的大海，你算什么?”
黑胡子的手下握住武器。
黑胡子也道，“德斯利，你们什么意思?可是你们多番求我见面的!”
德斯利没有说话，布兰还在，他眼下只是一名保镖。
布兰突然跳上黑胡子的船，引发众海贼拔剑。
剑光闪过面前，布兰却不畏惧，腰佩七星剑，身负龙之力，区区海贼算什么。
“让你的人先上我的船，我们两人对谈，避免走漏风声。”
见黑胡子不动，布兰又道，“海贼中的王者，跟个女人一样，畏畏缩缩。”
布兰这样的态度，有着领主的骄傲自信，黑胡子并不讨厌，他同意布兰所言，让船上手下，先登上布兰的船，并往外移动几公尺，剩下两人对谈。
接着布兰拿下面具，紫瞳之眼现世。
“我需要你，如同你需要我，九鬼(加隆)背叛了你，黑魂也是，你又被巨人还有神眷者同时围剿，上天堂没路，下地狱可有几道门。
再强的海贼，终归要回归大海。
如果不是地中海群雄混战，不会有你们海贼的容身之地。
世间的一切，都被利益主导。
跟你有交情的是德斯利，不是我。
但这种交情，也是能用利益推算出价值的。
你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今天亲自来这，就要把这件事谈好，不需下一次的试探，我们是干大事的人，争得不是一城一领，而是一国一海，别如穷酸的商人或者贵族讨价还价。”
黑胡子的气势被布兰压倒，或者说，他自从经历海贼团动荡之后，傲气大减。
黑胡子看着布兰，也把脸上的面具拿下，两人坦诚相见。
眼神可以欺骗，心却很难。
布兰的话让黑胡子心动。
“查曼的殿下，你能给黑胡子什么?”
“你没有根据地，我把西西里岛许给你，这可是公爵头衔。
北上抵罗马，南下通北非，东进入圣城，西走入休达。
四通八达，富裕繁华之地，流着奶与蜜。”
“现在这里是柴苏的地盘，屯兵上万，你凭什么给我?”
“你说对了，‘现在是’。我这人喜欢给别人画饼，一同追逐梦想而去，你跟我合作，我们分享手中所有航海情报。
其他跟我们有贸易的海贼团之动静，我都给你，并且从资源上无条件支持你。
七个海贼实在太多，还有拉起两条船，就学着你们抢夺的小海贼，也出现十几个以后地中海陆土，奉我条顿黑鹰为主，深蓝海域由你狮武海贼团说了算。
巨人现在发出了‘三海讨贼令’，要把你跟黑魂都踩死。
你也是光明教徒，他是正教徒，你跟我拯救整个光明世界，说不定，杀人如麻的海贼，有一天会带上王冠，被教廷封圣，你不在是海贼黑胡子，而是海王。”
“放屁，海贼怎么可能封圣称王!当年卢约二世调动医院骑士团，把地中海的海贼压的抬不起头。
投诚者，全都被施以重罪火刑净化。”
“凡事都有第一次，凭什么不能是你?至于医院骑士团?就是一个笑话，自从罗马易主后，他们没有效忠者，现在干的事跟海贼无二，我们佛罗伦萨的商品，但凡输入到圣城者，若中途被他们拦截，不交保护费无法通行，他们也是海贼。
还用天主的名义收保护费，更可称为圣贼。”
德斯利跟黑胡子的手下，见到布兰跟黑胡子在船上交头接耳，有好几次黑胡子甚至拔出武器。
正当以为要干仗时，黑胡子却又把剑砍向船身。
随后继续交谈。
这时，德斯利把身上的钱袋拿出，告诉众人。
“这是殿下的心意，辛苦了，下次靠海，找个地方玩乐几天。”
海贼可不会客气，一把手接过。
海洋的颜色，随着太阳的角度升降，慢慢产生不同色泽。
布兰最终说服了黑胡子。
两人伸出手来，给出一握。
分开之后，布兰回到德斯利船上，负责保护的三条水兵船，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跟大海贼出正面冲突
布兰看了手下神采，内心知道，自己现在还欠缺海战人才。
其实海贼到挺合适，作战经验丰富。
但是像黑胡子这种人，野心大，是不会屈从人下的，自己接下来还要多留意这方面人才。
那几个新星小海贼，倒是可以收几个作为手下。
“殿下，您跟黑胡子谈好了?他开了什么条件?”德斯利问道。
“区区海贼，他只有接受的份。听好，十日之后，黑胡子手下的船会故意在威尼斯外海跟佛罗论塞外海捣乱，我们到时候就去驱逐他们，把他们逼入通峡弯诸岛，我们有巨人手令，可以讨伐海贼，光明正大停留通峡湾打听情报。
那时，丹多罗会跟我们会合一起找出通峡湾的洋流秘密，他已经找出不少了，但我们依然要亲自去一趟通峡湾，感受那里的气势。”
“可这样一来，黑胡子那些手下不等于羊跑入狮子的口中?”
“干大事怎能不牺牲，我让他把这些人交给我作为战功，
一方面我可以更取得巨人信赖，一方面让巨人以为黑胡子元气大伤，麻痹敌人情报。
我们进入通峡湾之后，想办法抓一些上次参战的军人，得出那地方更正确的波浪变动指数，这是我们在海战上，第一个掌握用来打败巨人的武器。
当敌人不知道我们有他的秘密，我们可以故意落入敌人秘密之中，再进行反转。”
德斯利没再问下去，布兰提过，整件事他分成三个环节。
一环扣一环。
接下来他要跟柴苏谈。
每一环节，布兰都可以得利些许，要是三个环节全过了，得到的将是天文数字。
两位王者自己打不过，若改成借力打力，他就有机会开辟新局面。
十日后，黑胡子故意通知手下，他是假装跟布兰同盟，实际上打听到布兰要运送物资给巨人的运宝船，而且防守人员稀少，自己可以去大抢特抢。
原来首领上次是故意跟布兰合作，这些海贼马上都作出明白表情。
海贼们抢习惯了，对他们来说，真刀真枪，比阴谋诡计更加舒服。
上百海贼被船长卖了，直接去抢布兰的空船，却被布兰动用佛罗伦萨海军反包围，布兰亲自督军，甲板上，他手持七星剑让舵手，操帆手全力追击，把这股海贼逼到了通峡湾海域。
前冲无路，遁入通峡湾还有一线生机。
海贼们朝通峡湾逃窜。
穿越者的海底天文台建立，引发之能量暴动，时近千年，还在持续。
通峡湾海域，远远望去，就有漩涡生成。
水浪冲天，十分可怕。
没有十五年以上的水手，不敢贸然通过这里。
“把铁链牵着，别让船只摇晃，敌人已经被我们逼入通峡湾内，很快这些海贼就会被分散通峡湾周边岛屿的阿修克莱军队包围。“
由于一早就有准备，布兰的船只安稳度过通峡湾外部。
进入没多久，就有阿修克莱的军舰靠近。
此时布兰拿出巨人手令，并言明已经驱赶黑胡子海贼进入，得到守岛海军的同意，但是只能在他们许可的动线内航行。
守岛海军控制六个岛，其中有一个岛风浪最小，这也被海贼知晓，所以他们逃窜是进入这个岛。
布兰被允许追击，也是从这个岛进入。
越往内走，水势越强，用锁链挂着的军船，摇晃无比。
这还是没有下暴雨的天气，一旦下雨，乱流之水，直接飞冲天穹，宛如末日。
“这就是通峡湾!”
没有参加过海战的布兰，此时总算能感受一些，两次通峡之战，所听到的传闻。
“殿下小心，这地方时不时要从海心喷泉。”
“区区海浪，殿下神勇无匹。”
西蒙跟昂布也在船上，这两人也许是同一日受封城堡缘故，交情好了起来。
不时拍起布兰马屁。
布兰这次还带了城市商船六位船长跟二十位水手，他们虽然武力不足，但是驾船经验丰富。
扬帆控舵，努力让船只左右卸力，维持平衡。
“快进舱内，乱流来了!”
大自然的力量可怕无比，海面突然摇晃，一道洪流喷上来，马上要把船上众人都给打湿。
布兰不闪不避，跨前一步，拔出利剑，要以七星剑星火之力，把乱流水泉切开......
轰!
七星剑直接哑火。
布兰连裤子都湿了，随后啐了一大口海水出来。
而拍起马屁的西蒙跟昂布，已经安全躲入船舱中。
“区区......把那两个混蛋给我吊起来!”
065.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5800字，谢谢风语，忆仙，月票)
“要变稳流了，放帆，固定船身。”
本来狂风暴雨的海面，突然变成风平浪静
布兰重新换上干净衣物后，回到甲板上。
身边还站着丹多罗。
丹多罗由于参加上次通峡之战，被阿修克莱部队熟知，所以把头发染的全白，换上老旧服装，看上去像个老水手。
“殿下，这里六个岛，看上去没有关联，却又相互关联，如果把这里当成一，那么当一有乱流，第三跟第五也是乱流。
第二跟第四还有第六都是平流。
而每个月产生的平流乱流是不固定的，加上雨势影响，想要完全查出这片海域的乱流规律，非要数年甚至十年不可。”
听见丹多罗这些话，布兰问道，“你既然来了船上，想必你有更快的方法可以探知。”
“没错，这段时间我收集情报，已死去的破伪者泰渊，在上一次通峡海战下令，所有人按他的命令行事，何时行驶，何时停海，都料的非常神准。
可他的行军动线，避开其中两岛，主要在四座岛上。
我猜测，他没完全掌握这些岛情。
拜占庭攻占这里后，每个岛上都根据泰渊命令，设置航海日志，记录每一天的洋流变化图。
我们要的答案就在其中。
第二次通峡之战到今，已经两年多了，我们只要把海岛岛图拿到，我就能分析接近正确的变化。
只要我们能掌握一年中某几日，甚至几小内的乱流走向，就能从容度过这里，当时生还的威尼斯士兵说明明是乱流，但拜占庭人却敢于闯入，才突袭没有防守措施的己方军队成功，都是因为得到海势变化才胜利的。”
布兰点头，又看着海面，每两三小时就突然冲出乱流。
他不敢轻追这些海兵，只是慢慢前进。
这个时后，岛上的海军，派来两仅仅仅跟着(监视)布兰。
他们跟在后方，十分安全，所以才愿意让布兰的军队进入追剿海贼。
他们甚至都想着，布兰跟海贼一同翻船，他们顺边把尸体跟财宝一同打捞走。
因为通峡湾这些乱流，相当于海上城墙，所以防守海军，根本不怕有人闯入，加上陆地上的六座岛都是自己士兵把守，毫无危险。
这一夜，布兰在时而起浪，时而平静的时光中度过。
隔日清晨，布兰的船开始启动，往前数千米后，却发现了黑贼的尸首。
昨夜的暴雨，把这几十位逃入的海贼都给收掉。
还有十多人抱着木板等着救援。
他们表情恐怖，剩下一口气，看见有人来了，不管敌友，努力发出声音。
布兰带了四条中型帆船，接近一百五十人。
并把四条船都锁链一起，保持T字形姿势前进。
“丢绳子下去抓上来。”
眼见海水帮了忙，布兰命人众人收拾战场，弄了好半天，才把没成为扶尸的海贼抓上来。
整装完毕，布兰还没有靠近海岛，想要用船身受损请求上岸的理由时。
一条海船先行靠过来。
“辛苦诸位，现在请把海贼给我们，以及海贼身上抢来的货物。”一位岛上军官道。
“哪有什么货物?这都是海贼。”昂布出声。
“这些海贼明明抢了紫室货物，我们都看见了，你们打扫海场没有发现?莫不是想要把这些脏物都吞掉?”
通峡湾诸岛虽然地理上来说很重要。
但有个问题，重要是相对于统治者而言，对于这些守岛海军来说，没有油水。
像爱琴海那些港口，天天都有货船通行，任自己占便宜。
可眼下地方，连鸟都害怕飞过去。
鱼就更不用说了，小鱼没有，最次都是敢攻击人的鲨鱼。
食物的话，岛上勉强自给自足，可也就这样了，十足苦寒之地。
所以面对进入的船只，管你是谁，只要不是同属巨人麾下，都得交钱。
布兰明白之后，心中不怒反喜，这等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他对身边的西蒙耳语几句，让能够讲希腊语跟拉丁语的他，同这位军官交涉。
船上丢下一块木筏，西蒙登上木筏，靠近这位军官后，低声道。
“这位大人，海贼攻击我们佛罗伦萨，我们才入此讨灭，昨夜幸亏有你们帮忙，才没让海贼逃走。
为了感谢你们的义举，我们已经换算了一下，紫室的货物，用卢布计价，都在这里。”
西蒙把船上所有的资金都拿出来。
这一大袋，全是银卢布跟金卢布。
还有布兰把手指的宝戒也放进去。
“请收下。”西蒙传过去时，这军官差点石化，这些钱，他干五十年守岛岛主都拿不到。
看军官贪婪眼神
西蒙知道有戏，又对这人耳语，两人一瞬间就成了好兄弟。
“西蒙用什么方法?”
“殿下，有条船上藏着女人。”丹多罗道。
“嗯?”
“海岛穷苦，什么都没有，这些军人给他们酒跟女人，就能让他们昏头转向。女人是为了借口登岛时，派出去麻痹这些人的。
而为什么会带女人上船，就解释本来这些女人要被海贼抢走，被我们顺边解救。”
丹多罗又道，“殿下放心，都是一些市井酒女，本身就是干这行业，没有正派女人。”
说着准备掏出袖子，把里面这些女人的资料都给布兰看。
丹多罗也知道布兰的爱护领民的习性，做一些行动前，不敢太出格。
布兰没看，等着军官允许。
在上岛要求得到通准前。
军官身边的手下劝道，“大人，虽然这船队有陛下讨贼手令，可贸然放他们上去?违背先前泰渊大人的禁令啊!”
“你怕什么，本来我们要轮回去爱琴海当海军呢，可泰渊大人不在后，现在没贵族关心我们在岛上守的如何，不趁这种难得机会发点财，那就是傻子。
你去发份海信，就说条顿海船跟海贼恶战，死伤过百，误入通峡湾岛屿。
因海势过强触礁，必须登岛。
他们上岛之后，管制他们的行动就行。
我们这里六岛通连，就算这些人想干嘛，一到晚上，其他岛来人巡查，这里马上就被封死。
夜晚的通峡湾，就是百米大船都能给吞灭，他们也走不了。”
这军官还小心说了声，“你多久没试过女人的滋味了……”
一阵口耳相交，军官手下放下戒备，派人引导登岛。
上船之后，这军官的手下，派人来把布兰等人围住。
“听好，你们只能在港边活动，闯出者，杀无赦。”
说完之后，这军官带着几位亲信，回到营帐。
黄昏时分，西蒙跟昂布带着几个女子，用头巾包裹遮住，进入这军官的住所内。
一夜过后，西蒙回到港口船边，对布兰报告，“殿下，经过这一夜的友好交谈，我已经跟他们谈好，用这地方进行走私，只要他们同意提供海图情报，我方会负责岛上军官的花销。
西蒙拿出一张图，上面都是礼物清单。
“把这些东西都准备送到爱琴海，我们就可以马上使用这条走私航道。”
看见这么顺利，布兰大喜。
本来的计划是，在岛上找破口。
可西蒙这个计划更好。
用利益关系绑定，先小范围走私，接着大量派船只进出。
一方便掌握航道海流，一方面增加这些人信任。
“你变成我的福星了，上次也是，你在阿尔卑斯山整了一群山主下山，让我一剑挑了那刺头山主，快速整并山兵。
眼下我如果随便给你找个伯爵女人，说不定还委屈你了。”
“都是殿下的教导，昂布也出了大功，他跟那些人都能拼酒，喝的称兄道弟。”
“给我办事的人，我都会记住。”
布兰又拖延了两日，让西蒙跟这些士兵更加熟。
西蒙私下跟这位军官谈好，直接派两位海军士官跟自己回去，反正现在无人督察。
布兰重新回到佛罗伦萨后，让昂布招待他们，给两位士官贵族礼遇。
并把西蒙派出去。
西蒙这次带着艾伦，乌勒前往突尼斯。
另一方面，让伊奇苏带人去跟希尔德会合。
伊奇苏一方面看着希尔德，一边安插探子。
西蒙找的是柴苏手下三人众。
希尔德则去罗马。
接着布兰又写两封信要发出去，一封给阿修克莱，一封给黑胡子。
房间之中，只有最亲信的卡罗尔在。
布兰不怕告诉他任何事。
“殿下，您跟柴苏合作我理解，可是您为什么派出两队人，分别找柴苏不同的手下，而不去见柴苏。”
“根据情报，柴苏这人多疑，把国土分成二元体制后，他跟手下重臣易安，常居罗马，三人众分在北非，如果我们直接找柴苏，到最后，他这两边重臣若反对，还是结不了盟。
加上德斯利及祖父被暗杀的嫌隙，眼下虽互相派驻人员，信任环节还是薄弱。
我们反过来做就不同，让这些重臣去说服柴苏，比我们这些外人有优势。
易安这人我查清楚了，重的是财，希尔德也重财，易安不是正统出身，对于血统不看重，就让希尔德去接触。
三人众是贵族出身，重视血统，西蒙是教士出身，现在又有封地，不算太差。
让西蒙去见这三人，获得到礼遇会高些。
三人众爱财，但也重色。”
这个色布兰没明说。
布兰一心二用，说话同时，第一封给黑胡子的信件也写好。
这封信告诉黑胡子，他那些手下已经全都战死，再过一段时间，自己掌握通峡湾一处海岛后，就让黑胡子假装被自己剿灭。
实则布兰将人带入通峡湾其中一岛埋伏。
第二封信给阿修克莱，上面写着，已经掌握黑胡子动向，第一次围攻成功，得贼首四十余。
还另外慰问巨人战斗胜利与否。
十天后，被布兰派出的西蒙，成功进入突尼斯港。
布兰现在用的情报，都是梅根夫人的遗留。
执政官改变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派人到地中海各势力交好。
挂着条顿鹰旗的海团，眼下是第三次来到突尼斯。
西蒙一踏上这北非明珠的土地，就把眼前的异国风情给吸引住。
作为来自佛罗伦萨的特使，他出了海港后，第一时间前往三人众的府邸。
三人众这时只有一人在突尼斯坐镇，其他两人被派去协助海军抵抗巨人。
留下这人名为乌奇．米姆安。
跟柴苏血缘最近，公国副相。
他留在北非后，把重心转移到南边沙漠，跟那些黑人部落结盟通商，过上极为优渥的日子。
西蒙去见乌奇的时后。
乌奇身边跟着四位黄肤色的女人，给她捶背按摩。
他抽着水烟，穿上丝绸，躺在软床上。
接受部落跟商人的进贡。
进去之后，西蒙对这位重臣道，“殿下。”
“坐吧。”
西蒙人还没到时，礼物已经先来了，也被乌奇收下。
所以乌奇又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罗马找大公谈，何必冒着被巨人发现的风险，来这地方?”
“因为我来跟殿下谈一件生意，这件生意太贵重了，必须由我前来。”
乌奇笑了，“女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女人，可女人再好看，还不是两条腿，两只手。”
乌奇比着身边的女人道，“你说这几人好看吗?”
西蒙摇头，接着把一张画卷拿出来，呈上给乌奇。
乌奇没有动手，让一位手下接过。
这画卷慢慢摊开时，本来乌奇半眯着享受女人按摩的眼睛，突然睁大，到了最后把画像接过。
“下去。”
乌奇让房间留下西蒙。
西蒙趁机近身道，“殿下，您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是谁?头上还带着王冠，王族?这么好看的女人，我第一次见到，尤其这眼睛，太美了!”
“从爱尔兰到契丹。”
西蒙只说了一句，没有再提。
乌奇是个聪明人，马上意会过来。
他发出声音，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你把这画像给我，表示你有这贵女的下落，并且可以主宰其生死?”
“不错，恰当时，我甚至可以让殿下远远见这贵女一面，只要您与我国同盟。”
乌奇对西蒙这话早有预料，笑道，“你想要一个女人让我叛变?出卖阿非利加公国?”
西蒙摇头，
看上去气氛轻松，但也知道不能说错话。
他道，“我要搬倒易安!“
刚刚女人是让乌奇赞叹，这话却让乌奇愣住。
西蒙继续道，“我知道，佛罗伦萨的领地，你们也有人打探情报，我国亦是如此。
你们应该明白，殿下除我也信任一位叫希尔德的人，这小子区区农人，走了几次运，就想爬到我头上，他在罗马进行走私，接触的就是易安。
而易安跟殿下敌对，自然是我的敌人。
我铲除易安，也等于铲除希尔德。
我的意思很简单，希尔德被我的主君指派，联络罗马，将来抵抗阿修克莱。
可若成功了，将来还有殿下的地位?那时我也将被希尔德取代。
所以我跟我的主君请求，南下来见殿下。”
乌奇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点燃，他示意西蒙继续道。
“殿下也知道，佛罗伦萨目前依然被巨人半支配，可布兰殿下不会允许一个正教徒如此，您跟我国若在同一阵线，将来出战时，我国会泄露军机给您，让您立功。”
“等等，万一柴苏殿下信任易安跟希尔德，那又如何?”
“若有那时，我会想办法给希尔德假的情报，易安到手假的军情后，若鼓动柴苏殿下出征，必然失败。
失败之后，他就没了地位，而若柴苏殿下采用您的计谋，这是真的军情，将来也能成功击败巨人，您的地位更加稳固。”
这个提议考让乌奇陷入深思。
听上去有好无坏，唯一的缺点就是主君真的用易安的计谋时，己方可能要折损不少人，可又想到自己之前派人刺杀过易安。
现在自己跟易安已经没有可能和解。
最后西蒙得到一个同意的点头。
另一方面在罗马的希尔德，也接触到了易安。
他说的话则跟西蒙相反。
他对易安说，本来自己立下大功，却受西蒙打压。
西蒙知道自己在罗马跟易安有往来。
于是跟主君布兰提议，改找北非的三人众当说客。
希尔德对易安说，西蒙仗着功劳，还想要主君身边的情人，引起布兰愤怒。
只要易安能说服柴苏跟主君布兰合作，将来一同出兵，必可给巨人造成巨大打击。
而若三人众说服柴苏成功，出兵时自己会想办法破坏。
西蒙跟希尔德的这些话，都是布兰所教。
两人都以为布兰想要除掉另一人。
布兰告诉希尔德，西蒙立下功劳后，因为自己说过赏他婚礼，他竟想要自己情人，这位情人便是阿兰王女。
布兰让希尔德好好完成这次盟约，自己将有重用。
布兰给两人分别作出极为信任的表示。
这让希尔德暗自窃喜，说不定自己有天可以得到阿兰，只要越来越受到布兰信任就行了。
西蒙也曾经动过这念头，在北意一统战后。
某次在庄园又见到阿兰王女后，差点想上前搭讪。
但是他比希尔德大二十多岁。
这多活的年岁，让西蒙知晓一件事，君主的女人，你要是睡了，要嘛死，要嘛反。
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两人用尽努力促成布兰交代之事。
这时的布兰，忙里抽闲，派人把阿兰王女带到了米斯城。
两人住进一处贵族宅邸。
这地方并不比庄园住所豪华。
但布兰却在此地陪着她，让她心情好了些。
现在阿兰王女成了棋子环节，布兰作为棋手，自然要对棋子温和点。
阿兰王女比之前更加娇蛮，要把布兰之前不在意她时，心中积累怨气吐尽。
不是娶了个紫室女人?
不是让我听话吗?
不是不在意罗兰剑吗?
现在阿兰吃饭之时，甚至都布兰晚到，让布兰等她。
这日用餐之时，阿兰在宅邸的草地上看马戏。
她通知布兰到餐桌上等着，自己看完戏就来。
布兰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阿兰王女才带着笑意，身后跟马戏小丑，来到餐桌前。
“刚刚你应该来的，表演的是什么戏曲你知道吗?布兰。”
“你喜欢就好，我再派一支乐队来，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阿兰吃了第一口肉后，放下刀叉，“肉都冷了，拿去喂狗。”
布兰看着阿兰的五官，缓缓说了句，“真美啊，你肯定是某位天使的转生。”
看着布兰痴迷的神情，阿兰更加得意。
可她无法读心，看不见布兰内心的后一句话。
天使的脸庞，猪一样的脑子。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恩绝便情断。
可阿兰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来人，给殿下重新上食物。”
阿兰满意了，她举起酒杯，敬着布兰。
布兰回以一杯。
这天晚上，布兰进入了阿兰王女的房间。
两人在窗台前坐着。
阿兰穿着清薄的蓝色丝绸睡衣，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她觉着布兰完全后悔了，就在自己展示关于女人的魅力后，布兰连新婚妻子都不管，放下正事，带自己到这来。
布兰佯装要一亲芳泽，阿兰阻止并道，“我是王女，高贵圣洁，我只能是你的第一妻子，在这之前，你都别想，别忘了，你发过誓言，如果你不听，你将得灾厄，甚至会失去罗兰剑。”
“阿兰，我很清楚，你跟剑都很重要。”
“那就好，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接着几日，布兰就在宅邸等着。
某日，终于把所有派出的信件都收到回复。
阿修克莱送来鼓励之语，黑胡子表示继续进行。
而南下的希尔德跟西蒙，也传来好消息，分别跟三人众还有易安达成初步共识。
066.麻风王睡去，草原再起变
呜------
“收帐!”
上千口的草原帐蓬，随着百夫长指示，指挥各自的部领牧民移动。
这是黑海东部一块草场。
突然被命令放弃这么肥沃的草场，牧民心中不甘，可是部落大人们听到帖木儿要来的情报，没有任何抵抗之心。
毕竟贵族们尊奉的盟主，无敌汗呼图赤在上个月被帖木儿大军再度重创。
草原只选择最强者。
一日之后，帖木儿的三百先锋骑手，一人两马来到这里。
并且插下一块木碑。
“西儿汗帖木儿立。”
又过一日，帖木儿的主力正式来到。
帖木儿看着木碑，自她承受黑龙之力后，武动草原。
大小三十七战，每一战都没认输，或胜或败，一路打到今天的局面。
如今的女汗，二十三岁。
英气袭人，气卷山海。
但在女子平均成婚年龄十三岁的鞑靼人身上，女汗还没有继承人，成了诸位将领的心病。
可眼下能配上女汗的人，放眼黑海，中亚，甚至紫室，寥寥无几。
帖木儿的黑龙战旗一出现，这地周边，没有逃走的牧民们，闻风来投。
这一收拢，帖木儿手下的牧民，已经超过十二万。
光其本身，就能拉出超过一万的兵力，还不算盟军太阳汗，以及其他相好部落的助阵。
主力控制这片草场之后，大军继续前进，沿路所接触的东辽军(按地理被草原人分为东西辽)，都不敢抵抗。
代表西辽政权的帖木儿，行军至奥斯曼势力边境时才停下。
这时若继续前进，那就要跟奥斯曼动手。
帖木儿遂召集四虎将议事。
看要怎么打败防守状态的奥斯曼。
而听到陈兵境外的鞑靼之龙来了，上次巴潘之战小败的格拉米扬，也命令北方埃米尔(领主)，联手抵抗。
这一仗双方还没决定打不打。
而一旦打了又要打到什么状态?
双方试探为先。
既然帖木儿没有主动进攻，防守的奥斯曼人也没有出去挑事。
两方都在等人。
帖木儿在等太阳汗的信使，而格拉米扬正在跟耶路撒冷王国谈判。
麻风王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
如果狮心理查登位，宣告跟奥斯曼停战，那格拉米扬会把重心北移，经营黑海跟中亚。
帖木儿陈兵边境第十六日。
时值A.E.一三一九年一月七日。
麻风王躺在床上，昏死过去又再醒来，一连三次。
第四次醒后，他突然喊道身边的人，弄一些喜爱的食物来。
都是油炸之物。
这对将死之人来说，可不是好东西，但仆人经过摄政--狮心理查同意后。
充满香气的食物被送入麻风王的房间。
由理查端着。
由于麻风王的病，必须隔着布帘。
理查交过食物，麻风王伸手去接时，那瘦的几乎剩下骨头的手，让理查心疼。
“这真好吃，我以前打阿拔斯的时后，就把这炸面团带着，一路东进，差点打到巴格达去，那地方可是阿拔斯圣地，要是当时打赢了，我还想进军天竺，若真的干成了，
就是再过一千年，我想我的名字会在史书中被传唱。”
“父亲......”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稳健，明明可以速胜，你也要九分把握才愿出手，易失先机，不过这也表示你可以守成，我把圣城留给你，我相信在你这世，王座依然不会更改。”
“您离开后，我想跟阿拔斯谈和，但是大臣都反对，认为两次十字军的血仇太深。”
“那时你就是王，按照你心意而定，天父圣书在我们手中，千万不要失去。”
提及天父圣书，麻风王又道，“我死后三年，不要出兵一里，把所有反对你的人都清扫后，你就可以按你的心意。
我的班底都成了你的手下，不需多言，而带着天父圣书来投的法康．邓肯，你要重用他，将来有机会，就用天父圣书名义，重建圣殿骑士团，光复罗马，恢复天主荣光。”
作为虔诚的教徒，麻风王也对柴苏霸罗一事，深感不满。
“阿拔斯虽大，但就像迈入年老的一头巨人，动作逐渐不灵活。
奥斯曼虽小，却年年征战，弯刀斩敌无数，只要奥斯曼一天没有更改继承法，每一代君主，都是血海中杀出，最次都是中主之上。”
“记住了。”
“还有，你不要更改我的教策，天主恩泽光照万物，那些信奉异端的，除了信仰不同，与我们没有差别，到了该悔改的时后，自然就会投入主的怀抱，所以我采用信仰宽容，这点你千万记住。”
“记住了。”
麻风王又吃了一个炸面团，他甚至把面罩拿下。
十多年了，理查没有看清楚过父王的脸庞。
此时透着薄纱帐，他看见的是一位老父亲，而不是曾让十万阿拔斯大军落荒而逃的英勇战神。
麻风王把炸面团全都吃完后，说了声，“我疲了......”
理查朝父亲跪下，磕头之后离去。
三日之后，国王的死讯传出。
圣城哀悼三日。
一位伟大的君主在世时，人们往往不容易感受他的魅力。
当他死后，那些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却陆续爆发。
训练有素的士兵。
宽松的信仰政策。
奉行节约，严禁奢华的王室。
这些都让王国领民认为理所当然。
之后数年，物价波动，跟边境动乱才让领民们真正感受麻风王给王国带来的好处还有保障。
报丧的信使带去一封圣城国书给奥斯曼之虎。
信中言明，狮心王决定把两国的缓冲区加大，再退五十里。
这一来，奥斯曼南方的压力大减。
这是狮心王的缓兵之计，上台之初，对阿拔斯跟奥斯曼都显弱。
此时，太阳汗的信使也到了帖木儿帐前。
以往太阳汗的使者来，都受到热烈欢迎。
这一次却跟以往不同，当使者进入大帐。
拿出一封关于求婚的书信后。
众人脸色大变，因为当事人正是帖木儿。
这使者是太阳汗木黎允的族亲，身份也不低，是统领千户牧民的贵族。
他对帖木儿道，“西儿汗，您虽然武名勇冠草原，可自古以来男子主外，女子掌内。
再强的女人，都有一位男人庇护，两者结合，繁衍血脉，代代皆然。
您被我汗收为义子，实为女儿，我受汗命来此，想把两个部族更加紧密结合，只要您点头，太阳汗十万铁骑，百万牧民，全力襄助你击败马扎尔人跟奥斯曼人。”
听见求亲，四虎将纷纷看向帖木儿。
这时的帖木儿，虽没穿护甲，但仍着草原男子打扮。
她长发剪短，看上去更显男子之色。
她身后站着两位女兵，也都是短发。
他们的丈夫儿子死在战场，了无牵挂，被帖木儿收为亲卫女兵。
平日负责照料她的起居。
眉宇之间的气势，都不输男人。
听见信使所言，帖木儿没有回应，用男子喝法，豪迈一口喝下半袋马奶酒后道，
“多谢太阳汗的美意，但大敌当前，我想还是先把敌人消灭再说。”
这信使一早知道不可能这么顺利，于是又道，“西儿汗，您该清楚，辽帝之争正是因为太阳汗出手牵致，才有西辽诞生，巴潘之战后，您收缴的忽图赤部众，太阳汗可是连一匹马都没留，全给贵部。”
帖木儿老早明白，天下没有免费好事。
自从合盟之后，太阳汗就不停施舍自己恩惠，大概也是为了这一天，全部讨回。
“西儿汗，我希望今天就能给我一个答案，您也知道，呼图赤已经退兵回到中亚，那是他的根据点，如果让他回去了，再过一两年，又能拉起数万人来。”
这话带有胁迫意味，中亚跟太阳汗的地盘极为接近。
如果呼图赤还能重新再来，那必定是太阳汗的放任。
帖木儿手下四虎将之一，拔真不花听见这话却不高兴了。
“昆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好给你们战利品，你们是大方地说，一人不要，一马不拉。
现在才说你们给我们恩惠?
况且你们没得好处?
我汗战破黑海屠夫以后，作为盟友，太阳汗威名大增，你们的人大多都在后方威慑，不伤一兵，不损一畜。
每次不管打胜打败，我汗都要挑选最强壮的奴隶，最好看的女子，最肥膘的战马，送些过去，可如今你们竟来逼婚!
什么太阳汗，这个尊号也是他能用的?”
拔真不花说的快了，出言不逊。
因为他心中对帖木儿又敬又爱。
“拔真不花，注意你的言辞!”
“注意什么，虽说都是黄金家族，但也分数等，他这一脉，严格来说是靠着母系，根本不纯。”
如果论血脉，拔真不花的黄金血脉，高过太阳汗跟西儿汗。
他屈从帖木儿，却不表示认可木黎允。
加上他跟帖木儿的关系，不单只是主君跟部下。
他是带了部曲来投的，也能算伙伴之一。
草原上的贵族，比西方光明世界更重血系。
所以昆秃儿虽然气恼，却也没法反驳这个出自辽帝正统血脉，历代先人都是找黄金家族女子的通婚的拔真不花所言
帖木儿等手下反驳后，才出来缓和气氛。
“请帮我回复太阳汗，告诉他，只要这次再与我合作，打一场大胜，可以完全压制奥斯曼在小亚细亚的势力。
二来辽朝将会一统，那时我将上表可汗陛下(速该)，赐太阳汗各种珍宝，
草原一统后，丝绸之路就会掌握我们手中。
那时南下可入天竺，往北直进中亚，往东则是......”
珍宝头衔都只是虚物，昆秃儿见无法得到同意，放下信件，连夜赶回。
木黎允随着帖木儿的节节胜利，也出兵东进，占领不少草场。
当昆秃儿回到最近一处太阳汗的草场时，他跳下战马，拖着疲惫步伐，直接去见这里的首领。
也是木黎允的三子，乃必．脱脱不儿。
这一次的求亲，就是给乃必操办的。
太阳汗的部落，采用幼子继承法，最小的儿子继承家业，其他儿子外出奋斗。
这也是草原最常见的继承法，年弱的孩子得到最多保障，可以繁衍血脉。
长大的孩子外出拼搏，再建立一个家业。
作为汗位继承人，乃必今年三十岁，比两个哥哥都小。
但草原人早婚早生，他已经有四子两女。
昆秃儿看见乃必时，先大口饮用马奶酒，喝的满脸通红后才道，“那女人狂妄没边，竟敢说要赐大汗头衔，甚至手下的拔真不花，还出言挖苦太阳汗没资格称此号。我看呼图赤那小子说的没错，帖木儿必成祸害。”
这个世间，许多同盟，开始如胶似漆，但还没完成心愿时，就互相猜忌起来。
呼图赤作战虽不如帖木儿勇武，但也知道分化之计。
他派人到木黎允部落，表明愿意退出黑海，但又道，以帖木儿狼子之心，征伐脚步不会停下。
现在驱赶自己如狗，来日将会把太阳汗杀了祭旗。
如果太阳汗不信，那就派人去跟帖木儿商议和亲之事，帖木儿不止不会同意，还会出言嘲弄。
若帖木儿能同意，那自己马上废除辽帝，全力尊奉太阳汗为可汗，成为新辽帝。
称辽帝这个想法太过诱人，木黎允信了几分呼图赤的话，又加上自己的幼子看上了这个美名跟武名兼的奇女子，所以真的派人去谈，想看帖木儿反应。
当乃必听到昆秃儿说，拔真不花骂自己是狗后，勃然大怒，立刻点兵三千，要西进好好教训这帮鞑靼人。
这些兵力，是不够攻击帖木儿的。
但太阳汗是西辽名义上的总指挥，帖木儿归其节制。
乃必打算以父汗之命，沿路把西辽联军都收服，亲去训斥帖木儿，他甚至自信没有人敢拦阻。
他的部队，行经八天之久，于一块有水的地方休息时，发现了帖木儿的部民。
这些部民中，有个年轻的少女，乃必当下就在天地还有太阳的见证下，污辱这位少女，杀了三十多位牧民，只放走身子没有高出车轮的孩子回去。
所有的牛羊都被他取走。
当逃出生天的孩童回来哭求帖木儿时。
帖木儿才知道，乃必干出的蠢事。
她虽然爱护部下，但也知道，如果她出手教训乃必，她跟太阳汗的合作，就完了。
可不做反应，死了三十多位牧民，逃回的五位孩子，四位死在路上，她难以跟牧民交代。
看出帖木儿为难的拔真不花，当下决定，自己动手。
当夜，他偷偷命令自己的部众出发，并又找来其他三虎将。
见面之时，他痛快饮了马奶酒，豪言道，“我自豪黄金家族出身，却也敬重勇士，你们跟汗都是我钦佩的，现在汗有难处，我自当帮她，我带人去把那小子绑了。
我是带部曲来投的，我若走了，也相当于跟汗决裂，这样一来，太阳汗也没什么可说的。
下次再见，你我就是敌人了，今天我们痛快干了。”
酒过三巡，拔真不花的部众开始离去。
而帖木儿假装醉酒，没有出帐，直至隔天早上，她才心知肚明的说，“唉，拔真不花应该跟我商量的。”
众手下也知道帖木儿难处，纷纷道，“汗应该体谅他的苦心。”
帖木儿望着拔真不花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
乃必一路骑行，狂妄无比，部队仗着太阳汗的威名，对待西辽军占领的草场，颐指气使。
这些领主中，有的不属于帖木儿，是单独部落主，不过因为弱小，所以依靠帖木儿。
但在乃必心中，都属于帖木儿的人马。
就在乃必作威作福之时，拔真不花终于找到了他。
草原人有一种远行冒险习惯，天地之大，单骑快马，何处不可去得。
就是斩了乃必，届时奔往随便一处，太阳汗又能如何?
拔真不花也不马上攻击，他知道乃必让这些部落主很头疼。
他等到夜色凝重，乃必跟手下都灌了酒，他才杀进去。
由于一早已经跟这部落的主人谈好，让他们假装不知，让自己带人冲进来，将来们才好躲避太阳汗问责。
乃必酩酊大醉，醒来之后，从尊贵的继承人，沦为拔真不花战俘。
“你这狗东西，真当草原人都怕你们脱脱不儿家族?”
乃必看见自己被绑起来，嘴上也不服软，疯狂咒骂，把帖木儿到拔真不花的直系亲属，都问了一次。
甚至还朝拔真不花脸上吐去口水。
这让拔真不花恼怒非常，乃必不只杀害帖木儿牧民，这一路来，又伤害了跟自己有旧的一个部族。
拔真不花酒不离手，在酒精的引导下，一刀劈出，把乃必给砍了!
这一斩他马上醒过来。
不是不能杀，但他用了最羞辱的一种杀法。
草原贵族有重罪被问斩时，多是用布袋装着闷死，这样不会留一滴血，以示不同平民。
若是用刀剑斩屠，流出血水，表示跟牲口无二。
“族长!”
手下们有些担心，这种杀法，一但被太阳汗知道了......
拔真不花也醒酒了，但不是怕，他马上找来这部落族长，一拳把他的牙都打掉。
“我伤你是为了让你好对木黎允交代，我敢杀儿子，就敢跟老子打。”
他又道，
“各位兄弟，你们忘了投帖木儿之前，我叫什么?”
“苍狼。”
“从草原到黑海，到处都有草场，我们自寻一处，重新建立势力。”
“好。”
众人都以为拔真不花要往东，没想到他往东南天竺方向而去。
往东是太阳汗地盘，往西走又会影响帖木儿。
于是他决定走东南方向，去传说中的象之国天竺。
拔真不花的部众大约两千多人。
东南而去之后，半个月时间，来到“劫宾”地区。
这地高山环绕，不是宜居之所，拔真不花继续走。
当乃必被杀的消息传出，呼图赤笑的三天都合不了嘴。
他终于可以缓过一口气。
而格拉米扬知道帖木儿的西辽同盟可能破裂后，派人联络太阳汗，若太阳汗同意。
奥斯曼上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拿来跟太阳汗联姻。
东方局势出现新变化。
此时相隔千里之远的意大利半岛。
布兰．查曼正在研制一种名为“枪炮”的武器。
现今的工艺技巧，可以造出一种射程能够发射数十米的热武器。
但这种弹丸破坏力不强，下雨天时，稍微碰触雨水，马上就会熄灭。
装填速度也慢，还有炸膛风险。
亦没有大炮这种攻城武器。
布兰现在终于有资源可以去研制这些东西。
他下了工匠征集令，把北意地区的出色的巧匠，都召集到汉萨同盟的总部来。
若单靠骑士们猛攻，每打一座城，就要死伤数倍兵力才能拿下。
这种打法，扩展国土的速度太慢了。
到他老死时，最多能够统治意大利半岛，加上一些散地还有海岛。
二世为人，有前世经验，加上印刷术的成功。
布兰继续研发新科技。
除了枪炮之外，他还对工匠说着脑海中记忆，一些能够改善生产的物件，想要看看工匠能不能复制近似之物出来。
067.给我生个儿子 (有作者的话)
(本书首发起点，觉着本书还行的书友，若能支持一二，作者表示感谢。)
......
当布兰找来工匠，让他们把钢铁体积改变，做出一种如弩般，威力更大，射速更快更强的武器后。
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在发明印刷术的工匠长约内斯帮助下，这个时代的第一把火枪问世。
枪管很长，发射的方法是在底部推挤，用力量把铁丸打出。
布兰拿在手中，感觉太过笨重。
同时吩咐一位工匠试验发射。
在相隔百米的地方立下目标靶。
布兰心中十分期待，这可是第一枪啊。
他本来也想亲手去试，但避免危险，便让手下们演示。
佐伊跟在布兰后面。
每当布兰回到庄园附近，都会让人把妻子喊来，增加夫妻感情。
没办法，他太忙了。
佐伊知道丈夫百忙之中，还想着自己，这就够了。
她不添乱，安静地跟在布兰身后。
“佐伊，你好好看着。”
见丈夫眉飞色舞的形容这种铁器，佐伊不懂，点头同时，拿出秀帕，给丈夫擦汗。
接着开始发枪。
布兰看的很清楚，这工匠先把底部引燃，趁着引线没有烧去前，用了挪动铁管，对准目标，借由手部力量跟燃烧冲力击出。
这还是把弹药都事先装填好的情况下。
打出时，轰地一声，那枪管冒出黑烟，非常热烫。
佐伊吓了一跳，拉住布兰的手。
“别怕。”
打出的铁丸偏移了靶子，因为本身太重，使持枪者的手，发出时产生摇晃。
“殿下，成功了!”
工匠们兴高采烈，虽然没有中靶，但是打出的时后，产生的火光，那是真切的。
“你们造这一把枪，花了多少时间，多少人，多少物料实验?”
布兰问候，约内斯回答，“四位铁匠选出材质最好的钢铁后，开始打磨切割，两位木匠帮助设计花纹，还有铜匠，锁匠......二十八人，四个月，花费约四十五枚金卢布。”
约内斯不敢多报太多，布兰对掌控的商会传下了一种名为乘法跟会计的东西。
查起帐来，十分快速。
知识是人类共同的财富，现在佛罗伦萨的匠人商人，都掌握这两样工具，使他们在议价杀价，控制成本方面，提高不少。
布兰又把这古怪长枪拿来，吩咐工匠，“我要你们改良，再短些，再轻些，射程提高一倍，威力可以保持这样就行，想一想怎么用更快速的方法，独自一人就能发枪，刚才我看了下。
你们发一枪，便要停五分钟让枪管冷却，这里也要改进。”
布兰挑了好多细节，但心理是满意的，几个月时间，工匠们就能大概整出一个模型来。
虽然还有很长的路，但饭要一口口吃。
况且科技这东西，是全面性的。
比如印刷机器，轻便好写的纸张，被布兰掌握之后，半岛知识流传的速度，提高数倍之多。
“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说了非常官方的鼓励，布兰就让工匠下去忙活。
带着佐伊，一边听着手下报告。
阿诺跟在两人身后，还有一位女子--阿加莎。
她跟着布兰也近两年时间了。
又随着玛莲学习礼仪，重新留起长发打扮，看上去既有女人味，也有男人的干练。
甚至还有一些城市贵族来示好求亲。
布兰本想把他指给希尔德，但转念又想，培养一个可信的人不容易。
加上她跟佐伊也相处的很好，布兰便让她留着陪伴妻子，作为女官。
布兰跟佐伊前面走着，随意观赏周边风景，阿布跟阿加莎后面跟着。
两位扈从偶尔眼神对上，都很拘谨客气。
布兰突然觉着要不就许给阿诺吧?
现在布兰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长辈会支配晚辈的婚姻。
于他自己来说，自己就是领地内的主人，长辈。
这些手下可以说是人，也可以说是他的物品，随自己心意而生。
这感觉只会越来越强，而不减弱。
以后有了子女，他可能也会指选他们婚姻。
跟各国王公联姻，把查曼家族的影响力扩大。
散了会步。
布兰提议去最近的一处城镇看看。
体验一下微服私访的感觉。
他突然想多陪陪佐伊。
成亲才三天，他就开始忙于政务，到今天为止，将近百日，再也没跟妻子同床过。
佐伊本以为布兰要回去米斯城了，听见这话先是微笑，转而摇头。
发出声音道，“祖......父......说......你......忙......”
怕浪费布兰时间，佐伊转用唇语。
布兰嘴角微扬，摸着妻子秀发，“今日不忙，我有些想你了，你陪陪我。”
“嗯。”
阿加莎找来马车，面纱，帽子，外衣。
让佐伊跟布兰换了一下打扮，接着陪同布兰前往最近的一处城镇。
这地城镇再往北就会接近米斯，也不算浪费时间，布兰本就要回米斯城。
现在北意地区被条顿骑士团重新整顿扫荡，治安再度恢复。
几个小时过去，他们来到一处约有八百人口的小城。
光明世界的城镇，区别很大。
在布兰治下的佛罗伦萨，更加的开明有活力。
城镇入口有三面旗。
一面是佛罗伦萨旗，一面是光明十字，还有一面是条顿鹰旗。
进入城镇时，很轻易就通过城镇卫兵的问话。
一来是卫兵们看见车夫持有的城市通行证。
二来是布兰为了汉萨同盟，下了商业发展令。
缩减城镇关卡，放宽领民移动限制。
有些地方，明明离的很近，却一辈子都很难去一次。
布兰没有停靠过这里，因为附近还有一座人数将近两千的大城镇，过了那地方，就进入米斯城。
布兰都选择那处，而非这里。
逛街是新鲜的，佐伊显得很开心。
布兰看见妻子高兴，出声道，“领主就是领民的父母，你也算是他们的母亲，好好看看你的孩子们。”
阿诺跟阿加莎跟在两人后面。
两人都带着短剑武器在身上，但是被宽大外衣遮盖住。
还有四名条顿士兵，更远处看着保护。
市井贩售的食物，布兰没有品尝的兴趣，且无人试毒，他不会去碰。
他跟佐伊，穿过城镇走的街道，听着脚步声，人声，风声。
偶尔他停脚步，在贩售物品的摊位上，随便取来什么，送给妻子。
逛了一天后，两人什么都没做，却好像什么都做了。
佐伊特别开心，甚至依恋，既继续缠着布兰。
手下阿诺已提前喊来马车，准备护送殿下(佐伊)回庄园。
条顿离此最近的一支士兵，被一位军官带着，前来护送两位殿下，共有三十人。
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
当布兰准备离开时，佐伊突然拉着布兰，一脸委曲，那泪珠说掉就掉。
接着佐伊别过脸去，擦拭之后，对布兰点头。
并伸手把丈夫的衣领整理好。
两人贴的很近，那几日的欢愉，浮现布兰心头。
就在佐伊准备下车前，突然被一股强壮的力量拉住。
布兰朝车外说道，“封路，所有人给我退到眼睛看不见马车的地方，转过身去，等我命令。”
阿加莎意会过来，马上低头，隐藏发红的脸庞。
其他人在军官跟阿布命令下。
近四十人如潮退般，瞬间离开马车视线。
要进入这条道路的外围分路，也被阿诺派人看住。
“给我生个儿子，佐伊......”
一声轻吟后，车轮压地的痕印更深些。
更深些......
068.炮拳，龙枪，七星剑
罗马西南外海，西西里岛跟罗马交界的中间海道。
来自三河的艾德文那．比隆，率领五百人加入巨人军舰。
这个时后，他的头线被降为阁下，殿下之称，只在三河地区通行。
阿修克莱对于艾德文那表忠的信件，以及真的亲率十六条船只加入己方之行为，表示满意。
认为艾德文那已经完全归顺拜占庭，还下令，愿意把自己的一位侄女嫁与他。
阿修克莱更以皇帝摄政的名义，赐予他皇族姓氏--科穆宁。
这叫“皇姓拜领”。
是紫帝对臣下的抬举。
巨人还下令，打下罗马之后，会转封他所在的海岛。
远离三河，到更富饶的地盘。
以让三河人更加卖命。
艾德文那赌对第一步。
但自四月十八日后，他跟巨人船舰合流开始，海战行动不断失利。
一连三次海战，巨人一方全都望见敌人就逃。
甚至还发生两位紫室伯爵被捕的坏消息。
连艾德文那本人都差点被抓捕，靠三河水手的拼死抵抗才逃出。
他觉着十分奇怪，巨人的舰队数量还有人数纪律，甚是后勤物资，都超过柴苏。
怎么会一触就溃?
A.E.一三一九年五月十二日。
柴苏听闻阿修克莱要强攻西西里岛，便将北非海军主力征调北上，回守老家。
这一战双方动用的船只，都超过一百之数。
巨人的军队，处在逆风海潮地带。
刚一交手，又发生了上一次那样，无心恋战。
这时艾德文那也在之中，他急的跳脚，明明可以打的，为何又要退?
他百思不解，但阿修克莱的王旗军船只是一直下达退散命令。
这时的阿修克莱，手拿望远镜，站在甲板上，气定神闲。
看着自己手下被柴苏追赶，更露出獠牙微笑。
身边是他的儿子谢希尔。
虎父犬子。
谢希尔看见战局失利，脸色阴沉，马上道，“
“父亲，这些意大利佬，擅长海战，我们要不先退回去吧?“
“今天你好好看着，等会这些人都要死!“
阿修克莱随后下令，往后速退。
他们退逃的海域，较为狭窄。
也在主力舰队上的柴苏，哪肯放过，要是能抓住巨人，这仗就不用打了。
再高明的将领，再谨慎的计划，都会随着局势改变判断
要是阿修克莱本人没到这里，柴苏绝对采取守势。
可当他看到有一个机会抓住巨人时，脑中就生出冒险心思。
他的重臣易安也在船上，劝言道，“殿下，都说爱琴海巨人的水手，老练勇武，可这几仗，我们赢的太容易，他们输的太奇怪，会不会有诈?“
“怕什么，往上是罗马，往下是西西里岛，他们孤军深入，没有陆地根据地，只能退出这片海道，我们就算输了，还可以退入陆地守卫城堡，他们要是输了，只能葬身大海。
就算是诱敌之计又如何?
这一片海域还能有谁加入战场?
巨人在黑海，东地中海，都设下舰队防御其他海贼跟耶路撒冷。
跟他合作的医院骑士团，也在追捕蓝鲸海贼团。
我就不信他还有这么多伏兵水师。”
这几年，柴苏顺风顺水，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战争思维。
他看见阿修克莱方那些形状怪异的船只后，还嘲笑起来。
“你看，巨人让工匠在船上用铁跟铜建造张口的猛兽头像，加重船身，减缓速度，就是为了显摆他的强大，但没有一点用处。
上回我们抓到败逃的巨人海军船只，也有两条这样的，就是因为他们加重重量，才被我们追上，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他的秘密武器，没想到什么都不是，且这次他还派出更多这种船。
我看，东海第一弓这等威名，不过是他的军师泰渊帮他建立的。“
柴苏说的有理有据。
易安虽然不安，但还真没法说服，因为柴苏的舰队大多完好，士气高昂，除非阿修克莱能一次性把自己方的舰队全打残。
可眼下海战，哪有听说过这种武器。
若真得有，想必是超过英雄五剑百倍的神器吧
易安苦思之时，柴苏的船舰全力追击。
“草他大爷!阿修克莱这王八蛋想干啥?“
艾德文那被逼着退军，他的手下船只有逃离不及的，直接被敌人冲断，对手水兵疯狂涌上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被活吞。
“殿下，咋办?”屈克．比隆道。
“把船靠近阿修克莱，俺看这混蛋想干嘛?如果是真的败逃，跟他走也最安全，他身边有那么多主力，若真的危险，俺们直接冲他的船，把他干翻绑给柴苏，你说中不中!”
“中!”
两人情急之下都用上三河方言。
外号大熊的屈克，此时狂运全身力气。
他被光石烧出黑火肤色之后，体质大变。
可以精妙控制身上每一寸的肌肉，每一记打出的拳头，都有将近百分之百的重力。
可以说是人体炮拳。
这时有条柴苏小船冲了上来。
屈克吼了一声，左手持大盾挡住暗箭，随后一拳轰向敌人。
仅一拳就把这海兵的脸轰烂。
眼珠都喷出来，血液沾染他的手上。
三河第一勇士，名不虚传。
要是骑士比武，只拼力量，大熊自信没人能胜自己。
这一拳之狠，把登上船的敌军吓坏了，甚至还有人转头逃开。
轰!
大熊直接追过去，用手上的大盾把人的头颅拍碎。
“还有谁!都来受死!”
这些吞吐异兽，吸收光石，或者天赋异禀的强大勇士们。
非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
这时阿修克莱退兵速度加快，他放下望远镜，感受到风向改变，他的主力已经进狭窄海湾处，方向也改为顺风。
“父亲!”谢希尔听见大量惨叫，开始腿软头晕，甚至吐了起来!
“拿弓来!”
一声令下，巨人身边的骑士长，呈上一具钢铁打造的强弓。
外观染上金漆，金光璀璨。
巨人虽然年岁渐长，但也是一方好手。
这把长弓，用帝国最好的木头紫金木制成，他三指控弦，接近完美的姿势发出这箭。
咻!
这一箭的力道之强，穿越海面，射中对面敌船的一位水手。
当的起百步穿扬二字。
随之，那些阿修克莱带出来的特殊军船，船上水手们换上另一副脸孔。
原来这些兽口中藏有管子，并且是可以转动兽头的，这些船跟之前阿修克莱故意遗失的兽首军船不同。
当兽口对准敌人后。
水兵推下吸管，启动开关。
顺风推动火势，这些鹰首，狮首，狼首，喷射一道道火龙。
火被水克，但这些火龙，有的偏移落到海面后，遇水更焚!
“哈哈哈。”
巨人发出疯狂笑声，火龙用最快的方式吞敌军。
这一战把柴苏大半精锐的部队都压上去，超过八千水兵参战。
就几下功夫，折损就超过两千。
传说中遗失数百年的的武器，希腊火问世!
从一开始的假装不敌，到自己亲临战场。
就是要一步步让柴苏自大轻敌，甚至愿意到海面上决战，而不坚守城堡。
首战告捷，大量装满希腊火的船冲入柴苏方。
这些兽首船内部都已经挖空，只是运着水手，航行起来十分快速。
当船上的火油耗尽，他们直接撞上敌人身旁，巨人手下水兵拿着装在小容器中的希腊火，用手丢出，如同火油弹那般。
很快，在希腊火发威下，场中一片火海，柴苏为了逃出生天，只能放弃手下舰队。
易安差点要疯，真的被逆转了!
易安甚至想到了这战过后，柴苏为了抛弃责任，还会让自己去承受败名......
身为东海第一强者，巨人没有被胜利冲昏脑袋。
他明白，这次是打了个信息差，希腊火依然有很多问题，如果多用几次，对手就会有所防备，希腊火还是要持续改进。
“起火了!”
这一声起火，是巨人手下的舰队，这也是希腊火一个特点，没那么好控制。
谢希尔看傻了，”这就是希腊火!成功了!”
巨人看着海面，默念老师泰渊的名字，这们武器，是泰渊努力恢复的，如今终于重现世间，可他再也看不到了…...
数船之隔，三河武士们这时候重新汇聚。
艾德文那．比隆，看见海面惨况，心中一凛。
就差一点，刚刚要不是巨人发动这些蓝色焰火，说不定自己都要去冲巨人船只。
这一仗让他明白，不到最后一瞬间，战局真的无法下定论。
“殿下，你受伤了。”屈克．比隆道。
“皮肉小伤，既然巨人赢了，我们就更卖力表现，真没想到他为了保密，出卖这么多人送死，连他的亲信主力都送了一些，以欺骗柴苏攻他，果然是老贼，学到了。”
艾德文那看着死去的三河人，重新整理心情，孩童时代，连吃顿饭都要怕人下毒的岁月都挺过来了，何况现在?
“俺是要干大事的人!”他心中自言。
屈克在战场上的勇武，也被阿修克莱看见，还把艾德文那跟他召集过来，赏给三河人一些财宝。
虽然自己说要把侄女嫁给艾德文那。
但若艾德文那战死，那就不用在意这件事。
而现在艾德文那能活下来，那就继续利用。
这些非本国的嫡系部队，死便死了，不值得可惜。
这一仗，打扫完战场后，没有燃烧损坏的柴苏船只，只有两条。
而柴苏带着三条船逃出。
也就是说，柴苏过百军舰，生还率不足半成。
当战报送到邻近的佛罗伦斯后，布兰拍桌而起。
柴苏这个废物!这次怎么没有神眷了?
现在换布兰头疼了。
他派出联络柴苏的手下，虽然建立盟约。
但眼下的船只还在打造，士兵还在训练，而柴苏直接把过半船只都给埋葬了。
要是阿修克莱心狠直接把罗马冲了，所有的计划都废了。
打听情报的人，见台面上还有其他大人在，布兰也没喊停，继续道。
“此次巨人参战，一共派出......其中有一支来自三河的武力部队，领首者名为艾德文那．比隆，出自......他有一名大将，十分厉害，战场之上，竟然一拳打穿水兵铁甲......”
听见屈克神勇，布兰手下武将，有赞叹有怀疑。
“打胜了，怎么夸口都行，殿下之神勇你们都见过，这才值得我们效法，光会用蛮力的野人，有什么可吹嘘的?”
昂布开头拍了布兰马屁后，众人马上恭维布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瞬间收割数千人命?
布兰现在听不下这些马屁话，心中想着蓝色焰火是什么武器。
却不知即将到来的大决战中，
他差点被这位一拳力士，还有手持战枪的帖木儿给......
谢谢珍尼佛书友的打赏
我是你爸爸
不，作者君语无论次了，你是我爸爸
太感谢老板了，给本书舵主，突然想哭怎么回事。
也感谢最近支持本书的书友，以上。
重要的话说三次。
谢谢珍老板*3。
069.箭术无双，前人未及 ! (谢谢哈曼，雷米月票)
西西里岛海战一经传出，拜占庭上下人心大震。
帝国武器希腊火，竟然被巨人重新研发出来了。
一些不服巨人的贵族，见他声威滔天，不敢轻惹。
只能继续忍耐，任由巨人征招自己的军士。
这一战后，柴苏所持有的罗马，西西里，北非地区，形成防御真空。
他的海军只能守住两个地方的外海，有一个地方的海权必须退让。
可罗马是神国所在，西西里是他的故乡，突尼斯又最为富裕。
柴苏思考再三，没有一块肉愿意割让，于是他也下了全国动员令。
阿非利加公国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要上前线。
他并把西面士兵调回来拱卫突尼斯。
北非往内是沙漠还有黑人国土。
大片的荒地，但是产有象牙，黄金，矿石，没香等货品。
所以柴苏一直在经营。
分有两千人于此。
他抽调一半回国。
沿海地带，人烟较兴，但海贼频繁，还有信奉异端的游牧部落。
柴苏放了五千人于此，全部收回。
柴苏这一退，也影响到卡斯提尔王国的发展。
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最强大的政权卡斯提尔王国，经过收复失地运动，已经控制古“西班牙帝国”六成法理头衔还有土地。
而半岛内的异端，一直以来都跟北非的部落政权互相结盟。
柴苏把大军往后拉，让这些部落腾出手来攻击王国在北非的休达港，迫使卡斯提尔除了扫荡国境东部异教徒王国，还要去守护北非领土。
使收复失地运动受到严重阻碍。
另一方面，巨人虽然得胜，但还需要时间转化战争优势。
柴苏海军大半覆灭，几千人死于海场，巨人没有从中得到太多补充。
加上研制希腊火跟远征柴苏还有海贼的开销。
巨人甚至用帝国摄政身份，下令缩减大皇宫的开支，把军费全用到自己身上，但就是这样还有缺口。
海战后第八日，巨人去信给柴苏赔款，但柴苏占据罗马之后，自恃天主之剑，不愿对正教守护者低头，他回以一封战信，扬言死战到底，不让一土，不贡一币。
得不到柴苏赔款，巨人开始抢夺西地中海。
一方面又施以陆军猛攻半岛南部。
水陆两方动军。
罗马城受到强大猛攻。
天主之城再度陷入混乱。
罗马境内的酒馆内，到处都有人说关于希腊火的恐怖传闻。
天下动乱时，没有人能逃出其中。
布兰也接到紫室王令。
阿修克莱下达意大利半岛动员，条顿骑士团被命令出军三千，要沿着佛罗伦萨南下，去攻击忠于柴苏的地盘。
收到军令的布兰，不想出兵。
自己刚从北意一统战缓过来，财库依然空荡无比。
他第一时间把所有重臣都找来。
会议上气氛凝重。
众人虽没见过阿修克莱，却也知道他的军威。
布兰把眼神给到德斯利，作为团长，让他先开口。
德斯利便道，“殿下，我团最多能出两千，三千人的话，每日光小麦就要吃上三千多公斤，还不算其他损耗，武器保养......”
第一段话就是喊穷，布兰也明白大伙难处。
就是行军不攻敌人，只要超过一个月，布兰光支付城市债权的利息就要头疼。
开战实在太花钱。
“殿下，绝不能打，半岛南部都是重城，打胜消耗我方，打赢了，紫室的军队随后就接收这些地盘。”希尔德出言反对。
“眼下局势看似混乱，但还是有周旋可能。
法兰克自认罗马继承者，又是光明世界第一大国，绝不会做视罗马陷落。
柴苏也不会放任这么好的盟友，所以法兰克有可能会出军南下。”
众人闻所未闻法兰克要出兵之事，但布兰明白，这是希尔德在提醒自己，不管法兰克有没有要参战，都可以利用一二。
比如谎报一下军情，法兰克人要跨越阿尔卑斯山，或者从普罗旺斯出动海军，来袭击半岛。
这些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巨人不至于马上怀疑。
接着希尔德又道，我的想法是拖，多拖两个月，等我国海军整顿完，我们之前进贡白银马车，又筹措资金给紫室作为皇帝庆典，还有扫荡黑胡子计划的行动，已经表明我国归顺的决心。
现在殿下还跟紫室贵族联姻，我看更可以请乔治亚公爵帮助我们，让其帮忙对巨人说，再宽限我们一些时间，但也不要都不派人，不超过六百之数的话，资金筹集我来想办法。
平日里，希尔德经常不发一语，只是点头表示赞同，但最近关键时刻，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发言，并给出部份解决办法，提高不少威信。
说的多不如说的好，说的好不如说的巧。
希尔德说完之后，最后又补了一句，“在各位大人的才能治理下，我国一定会抵抗过这次难关，进而更加兴盛。”
但这话西蒙不领情，
希尔德开口完后，西蒙使了一眼，他的手下骑士马上进言。
但说的基本意思，跟希尔德差的远，都是些虚话，多了些恭迎之语。
“希腊火查的怎么样了?”
布兰望向情报部门的莫鲁跟伊奇苏。
伊奇苏把资料递上来，上面描绘了更多希腊火在海面燃烧的情形，会产生的气味。
布兰从资料上判断，大概有酒石，硫，沥青，油等等。
这门玩意他猜测主要成份是可燃烧的石油。
石油也称“黑火”，见于拜占庭某些山区。
布兰研发枪炮武器时，打听过各国矿产，了解到黑火产地。
这场会议得出结论是尚不能跟巨人决裂。
会议结束后，布兰留下德斯利跟西蒙，分别吩咐。
“德斯利，你让黑胡子露头，攻击我国在米斯城的港口，我会借此机会跟巨人说海防不稳，拖延时间。
西蒙你马上南下跟三人众说，让他们说服柴苏取得海军指挥权，等我情报再作行动，千万别再跟巨人开战。
两个月前，三人众的乌奇，派出了使者到米斯城。
见到了阿兰王女后惊为天人，回去马上禀告给乌奇。
乌奇对阿兰王女的兴趣更加浓烈。
而阿兰以为，布兰让自己帮忙接见使臣，这是要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主人，所以也在乌奇使者面前，表现大气华贵。
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月前，布兰又让阿兰王女跟着自己到罗马北面的城堡，表面巡视领地。
实际上是让来罗马禀告柴苏政务的乌奇，能私下见上阿兰王女。
这一见之后，乌奇被迷的天南地北。
利益跟美色的诱惑，至此乌奇总算被布兰掌握住。
布兰没打算把阿兰给任何人，他是领主，未来的威尼斯大公，甚至更高的存在，跟他有渊源的女人，都要听其命令。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
吩咐完西蒙跟德斯利之后，布兰又私下找来希尔德。
“罗马的情报怎么样了?”
“很不好，易安现在被冷落，柴苏让他出面承认指挥错误，还剥夺他的封地，让他承受怒火，我现在派出的人，也难以见上一面。”
“易安这条线别断掉，我相信他不会做以待弊的。”
布兰又道，“希尔德，这几年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殿下!”希尔德表现惶恐，马上起身。
“坐吧，谁对我有用处，我都会记在心里。我还要给你指婚的，你有中意的人选吗?”
“没有，没有，现在我不想这些小事，全心辅佐殿下。”
“繁衍血脉，对贵族来说，至关重要，你说说吧，领内看上哪一位贵女?”
希尔德差点说出阿兰王女来。
他抬眼看见布兰的神情，突然警觉。
一点威严都没有。
跟平日的布兰完全不同。
人的性格气度，不容易更改，要是跟先前完全不同，有诈居多。
“殿下......我真的看上一位殿下身边人，但是我怕我配不上她。”
“说来听听。”
布兰的脸色更加温和了，甚至喊来仆人到了杯茶给希尔德。
两人就像老朋友那样闲聊。
接过茶后，希尔德大口饮尽，接着张大眼睛道，“殿下......我想......我想娶阿加莎!”
“我其貌不扬，知道许多贵女偷偷笑我矮子，但是阿加莎没有这样过，她长的很合我审美，又跟在玛莲阁下身边学习礼仪，将来肯定能好好教育我的孩子，甚至还可以......”
希尔德说到激动时，还站起来，会声会影的描绘跟阿加莎成婚之后的画面。
“你的能力，比那些英俊骑士好上百倍，若以本事来论美丑，你可是会发光的金子，那些口花花的贵族骑士，只是废铁。要不，等战事结束，我把阿兰王女。”
希尔德马上出声，“不，我就想娶阿加莎，谁我都不要，求殿下赏赐我。”
希尔德低下头，眼神看着地面，布兰看不见他现在的神情。
希尔德很害怕，莫名的害怕，他不知道布兰信不信。
“起来吧，你的愿望我记住了，下去吧。”
希尔德抬起头来，张开嘴巴，“我会努力完成殿下的指令。”
希尔德看上去就像是爱惨了阿加莎，痴情无比的形象。
要是布兰不知道他把尼弗的女人睡了，说不定还真会相信。
本来布兰的想法是把阿兰口头许给他，看其反应，也让希尔德在这次跟罗马的联络中，竭尽心力。
希尔德走后，布兰见时间还早，去练武场，找了几个陪练的持盾武士对练。
除了这些人，周边还有弓箭手，随时放出没有箭头的冷箭攻击自己。
布兰练反应跟胆量。
铛......轰......碰!
布兰拿着木剑，击打在这些人的重甲上，还注意躲避暗器。
这个训练他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为的是把体内了异兽之力(不死鸟和绿龙加上白龙之力)跟融合。
不死鸟带来的好处是，布兰现在的身体，能抗高温，视力如同老鹰一般，能在高速过程中，抓准目标。
绿龙的功用是，当他皮肉受伤时，血液会马上凝固，把身子其他部位的营养成分，转移到受伤部位，成倍成倍的修补伤口。
白龙之力则是让他身体素质平衡增强，还有王者之气。
但三种异兽之力，有时后太过强烈，他的身体就会躁动不安。
要用各种方法卸除。
他换了三批人对练，整整两个小时没停过，把木剑都打断了七把。
“你们几个持箭射我。”
布兰见剑术差不多了，转练闪躲。
他让九个能射箭的士兵，用三角形把自己围住，对准自己发射。
这些箭没有箭头，但中的打中人也是会受伤的。
布兰全身灌注闪躲。
三人射出，三人准备，三人瞄准。
三段击几乎无缝衔接。
布兰四轮三十六箭中，被四箭射中不同部位。
这时卡罗尔也过来，看见布兰这么练，便道，“殿下，这是为了克制那员大将吗?”
“不错，听说阿修克莱身边有一位箭术超人的神射手，一直保护他。”
很少有人敢靠近巨人身边，甚至远端发出第二箭，就是因为这人在，只要被他看见，马上就能拉出一箭，精准找到敌人位置，将暗处之人射杀。
东海第一弓这威号，更多是作为对巨人势力的恭维，可卡罗尔口中这位勇士，令人害怕。
布兰在圣殿骑士团时，就听过这位勇士的武名。
巨人身边的成名高手，他都要查探一番。
“殿下，那上次听到的三河武人?”
“人的血肉之力，能一拳轰碎铁甲，绝不可能，市井传言罢了。”
布兰继续练闪躲。
......
威尼斯港。
浪花拍打岩石，大船慢慢驶入港口。
海风轻吹，船身下的鱼时隐时现。
天空一片澄蓝。
巨人王旗进入港边。
阿修克莱先回此港修整，他以威尼斯岛为海军总部，发布命令。
他身边有一队重甲武士跟着，保护他跟儿子。
这些武士中，有一人穿着不同，重甲是空心的，因为他随着要拉弓发箭，需要保持身体轻盈。
他的身体结构很古怪。
全身上下的毛发都是白的，像是后世的白化病那般。
连瞳孔都呈白气。
双臂极长，垂下时长度超过膝盖。
双腿极粗，支撑瘦弱的身体，好像坚硬的大树，可上身的花草却又枯萎。
他只有单耳，可眼神明亮，甚至在黑夜中，都能看见那白色亮光。
想暗杀巨人之人很多。
尤其是被他清洗过后的威尼斯。
一些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农民，都可能是信仰狂热的苦修教士，要暗杀巨人。
巨人身后跟着三河船只入港补给。
艾德文那．比隆第一次踏上威尼斯。
这个神驰已久的地方，此时却让他感到见面不如闻名。
港口被大量的军船占据，也没有传说中那样多的异国商人来做买卖。
屈克没有艾德文那那样失望，这地方也比三河更繁华，他表现的如小孩那样兴奋。
就在他们的船只刚靠岸，还没下港时，港口突然骚乱!
刚下船的巨人，突然被港口围观的民众发动刺杀。
号角之声大起，黑甲武士围起铁桶方阵，把巨人守着。
但远方高塔上，埋伏已久的射手，拉动长弓，对准下方的巨人。
这一箭发出之后没有打中巨人，而被一位武士接下。
黑甲武士中，一人把目光对准落箭上方。
身随心动。挂在他身后的硬弓，被他用手一推，弹至头顶。
落下之时，他左手取出两箭握紧，右手拿住下拉的强弓。
一瞬间就把弓弦拉满。
轰的一声发出一记满弦之箭。
他用食指跟中指发出这箭，这箭穿入高塔，但没命中。
可他小指跟无名指夹住第二箭没发。
顿了三秒，看见隐藏高塔那人露头时，手中第二发箭瞬间轰出。
一箭穿头!
塔楼上那人，脑浆飞散。
这位箭手看都不看，手往后一拉，又拉出三根弓箭，挂在弦上。
一边走动，一边射出。
连穿两人。
接着拉了一支箭在弓上。
欲发未发。
最后把箭收回。
他的箭尖是用乌兹钢打造的。
锋利的可怕。
他随后下令士兵，去把箭支回收。
目睹这一切的艾德文那，吞咽口水。
一直以来，他对这位神射手的传闻半信半疑。
没想到如此厉害，要是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跟屈克共同效忠自己，一人近战，一人远攻。
那不是当世无敌吗!
这箭手随后来到巨人面前，低下头颅。
“陛下，已经清除危险。”
“干的好，卡雷米。”
卡雷米．哈布斯堡。
这位神箭手的全名。
奥地利境内一处山谷中的小贵族出身，用山堡名称哈布斯堡，作为家族姓氏。
此堡归属拜占庭势力范围。
此地信仰虔诚，尊奉正教领主。
卡雷米因手长过膝，貌似猿猴。
加上肤色之故，而被称为“白猿”。
神夺人的一个器官，就会再给他相应的补偿。
白猿从小只有双耳，样貌古怪。
但他的双眼看见物品再传回大脑中枢做出反应的速度，是常人十倍。
反应惊人!
过膝的长手，让他能拉起长弓，坚硬的双臂双腿，是他故意练出来的。
过去十年，每日拉弓百次不止。
连睡觉时，手指都在运动，模拟握箭的感觉。
如今，他的弓术已臻至前人未及之处。
他曾对人言，“只要给我一把弓，一支箭，再快的东西，我都能射下来。”
真正的东海第一弓!
070.女王与玫瑰，我主巴尔干
“天主所卫，光明环绕，没有苦痛战乱，自由自在......”
阿尔卑斯山脉东面，临近中欧次高的笛那山脉。
两山交界处。
山脚下，几个孩子唱起国中歌谣，身上全是泥巴，好不开心。
此地属于大公国--斯洛文尼亚所掌。
A.E.一三一九年二月。
新年刚过，此时山脉冬雪融化，从高处留入国中冲积平原跟河流，丰沛水源。
这是一年中农人跟贵族最开心的时后。
来自南方的拜占庭商人，会经过这，把生活必需品带往东欧，交换来自北面的匈牙利，奥地利，甚至罗斯人的皮毛，木材。
往东则是意大利半岛。
每个此一时节，许多商业城市的小商人，也会到此交易。
这日，从两山交界处。
有一支商团带着人马进入。
这支商队带着黑鹰旗，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货物，一方面来此贸易，一方面则要求见大公。
商队被允许把带来的纸张跟纺织品卖掉，接见他们穿行公国道路，十日后，进入公国主城卢布尔。
卢布尔宫殿上方，有一面红边盾徽，盾面为蓝色。
上有三枚黄色的七角星。
象征骑士七美德。
中间为两座白色山峰，分别为阿尔卑斯山跟迪那山。
山峰下的三条蓝色波状条纹，为国中主要的三条河流。
有山有海有星辰。
隐含此地富饶，人民安居之意。
商队进入公廷后，送出一些意大利礼物进贡大公，接着婉转的拿出债务清单。
“大公殿下，此次前来，奉城市执政之命，想要请求您来裁决，使我国可以收回欠款。”
“什么欠款，休要胡说。”
一位公廷骑士做出凶狠拔剑姿态。
“上面写的清楚，上任执政官以共和国名义，把销往贵国的货品，都采用半年一结的方式，后来经历战争，我国已经三期都没收到货款，利息可以不计，但本金......”
公国主人斯卡雷特大公，年老体衰，听条顿商人说话时，眼皮低垂。
听完之后，说了声，“叫梅根来(讨债)吧，你们就先下去吧。”
“殿下!”
这群条顿商人被请出去。
而且准备回国时，他们被以没有诚实报税为由，通过山哨，要返回意大利时，身上的财物全被罚留。
十几个人像乞丐一样被赶回半岛。
回到大本营后，这些人马上去找主君昂布哭诉。
“大人，那帮混蛋不但扣下我们的财物，还把我们条顿鹰旗当纸烧了，污辱查曼家族，污辱殿下......”
昂布听见这些话后大骂，“你们这些废物，不但没有讨回欠款，连带去的货品都丢了?还有债务手信，也被拿了，养你们何用?”
骂归骂，都是自己手下，昂布随后道，“跟我去西蒙，让他来办法替你们出头。”
一见西蒙之后，昂布加油添醋。
西蒙听得也不是滋味，在查抄梅根夫人产业时，西蒙跟昂布发现一些私人借贷的信件还有债务信，是来自斯洛文尼亚的贵族所签。
那地方靠近威尼斯跟意大利半岛，可以帮助佛罗伦萨的商品走陆路销售到东欧。
所以梅根夫人收的这些债务单，实际上不拿利息，是用来换取商品的通行许可。
可西蒙跟昂布得到这些信后，哪管怎么多。
现在北意一统，自己还得到领地，需要大量的资金安顿领内，有钱一定要收。
这才能对布兰殿下交代。
这次折了面子，西蒙整了个心眼，先去面见霍华德哭求。
“殿下，您要为我们出头，那帮失信之人，辱我查曼，烧我鹰旗，借款不还......”
知道霍华德更看重家族荣誉，所以西蒙话语中，多放在辱我查曼上。
西蒙其后上贡资金给布兰时，加了斯洛文尼亚贵族的欠款白条，表明自己尽力追债，但却被羞辱，带去准备贸易的货物都被抢了。
戏是要演足的，昂布排出去的人，回来之后，昂布把他们痛打一顿。
面见布兰时，其中一位被打成猪头的昂布手下骑士说，“殿下，他们诚心赖债，还说不承认我们新执政的手令，想要他们的金银卢布，就让梅根家族的人去讨要。”
“现在斯洛文尼亚谁掌政?”布兰问道。
“是大公的女儿，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西蒙掌管商会多年，对跟他们有贸易缔结的君主贵族，马上就能说出人名。
“就是那位被誉为巴尔干玫瑰的贵女。”西蒙补了一句。
巴尔干半岛是一个历史和地理上的名词，东西横跨近六十万平方公里。
该半岛与伊比利亚半岛，意大利半岛，并称为光明世界三大半岛。
该地存在很多冲突，有信仰矛盾，也有领土争端。
不论男女都养出一种别于一海之隔的威尼斯，甚至意大利半岛之人的特有文化气概--勇敢坚毅。
玫瑰艳美，但西蒙这句话不是说蕾米莉亚样貌多出众，是说她带刺儿。
“都传闻她心思灵敏，察颜观色远胜于他父亲，我们的货物可以不走东欧，但我要是把阿尔卑斯山跟迪那山的交接口封住，吃亏可是他们啊?”
布兰这话也是试探手下，不要随意树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看见被打的手下，货真价实的欠款单，言之凿凿的诉苦。
布兰还是决定再派人接触一下。
这次的人选比较重要，布兰让卡罗尔跟德斯利从骑士团中，选了两个可靠的见习骑士，再由一位老骑士带着，三人亲自去一次。
尚格高祖父时代，这支斯卡雷特家族也是被尚格大公庇护支配过的。
布兰手写一封交好信，也让骑士们带着送往蕾米利亚家族叙旧。
可这次三人，一进入斯洛文尼亚后，马上被抓捕痛打。
下令的是老大公。
原来这件事按照斯洛文尼亚人的理解是，佛罗伦萨不厚道。
那些欠款白条，是当年梅根夫人说调用城市资金需要给贵族议会交代，而弄出的假单。
这几年，她一个子都没跟这些斯洛文尼亚领主收过，而领主们也配合梅根夫人，派兵保护，免收关税。
本来皆大欢喜。
但昂布他们可不管，这是货真价实的欠单，硬是要讨回。
派出的人曾在该国酒醉闹事。
上次这些人回山，本来国中贵族想着如此方过。
可出山哨时，这些条顿商人，又对公国第一继承人，蕾米莉亚殿下出言不逊，还嘲笑下回骑士团派大军来讨要时，要是不还，公女殿下就要用身体还债。
祸从口出，这位出言的骑士，跟着昂布霸道惯了，又因心中有气，竟然说出胡话。
始有被驱赶没收财物之风波。
逃亡中，这些条顿人，还杀了六位斯洛文尼亚平民。
对此，条顿人只字片语未提，才让三位后来去往斯洛文尼亚公国的骑士们蒙受大难。
三位骑士直接被关入地牢招呼，打成半死，像野狗一样丢出去。
两位年轻的骑士死在路上，老骑士连自己尿都喝，拖着一口气，终于在回山脉途中，被巡山卫队发现。
这件事传到布兰耳中时已经五月初。
“殿下，他们见到我们直接关押，还逼一位骑士把信给吃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老骑士，被打死的两位年轻见习骑士，布兰下令让老骑士好好养伤。
接着让西蒙起稿。
发出他生平第一道商业禁令，封山绝河。
山是两山交界，河是北欧到中南欧，流经多国的莱茵河。
自己领下所有货物，全都不许往这走。
双方都没有能力派兵过去，但布兰占据地利跟人口优势，我少赚一个杜卡铜板，你们要少赚四个。
看谁狠!
禁令七日后，布兰又命令山主伯格曼听好，若抓到走私的斯洛文尼亚人，不许赎回，全部关押。
五月底，从奥地利缔结盟约成功，回国的公女殿下知道这件事后，马上召集公廷会议。
与会的贵族气愤难平。
“殿下，不是我们要树敌，可佛罗论萨太过猖狂，不只要债，出言污辱殿下，随意杀害我国平民，现在还封山绝河，我们要还以颜色!”
“教训这帮意大利佬!”
“对对。”
冷静跟理智，才能让弱国从夹缝中生存。
她心中对这件事处理并不满意，要嘛三个骑士全杀了，死活不认。
可贵族竟因为这老骑士痛苦流涕写下忏悔信，自白全是佛罗伦萨的错，就放了他回去，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看这些老弱贵族，公女虽然不满，但也不怀疑他们忠心。
斯洛文尼亚本也是一方强权，可经历国中争位内乱，还有对拜占庭入侵的抵抗。
三十年间，领民时十去其六。
现在不能轻易再起争斗。
她对众臣还有父亲说道，
“内斗加上外敌，使我本来的三位哥哥全都战死，让我一位女子成为大公继承人，让国中大量的家庭，失去血脉亲人。
敌人强时，我们退他一分，让他两步，避他三里。
条顿骑士团再狂，黑鹰飞得再高，现在也受巨人支配，我们避其锋芒，去威尼斯拜见阿修克莱。”
“那这不就是臣服异信徒?”
源出同宗的教派，称为异信。
不同宗，称为异端。
对一些虔诚狂热之人来说，异信比异端更加可恨。
“不，威尼斯不是还有一位教宗吗，我们这样可以说是去朝圣。不会影响我们跟奥地利建立的关系。
等跟巨人建立联系，我就想办法把佛罗伦萨的商权给分了，条顿骑士团扩展这么快，巨人一定会防一手。
诸位放心，领民之仇，贵族之辱，我都将一一还之。”
说这些话时，蕾米莉亚充满自信。
她喜爱红装，面容秀丽。
上能使剑驾马，下可绘画作诗。
说话时充满激情，总能鼓舞士气。
巴尔干玫瑰，这五个字份量不够。
巴尔干女王，才是她的宏大目标。
六月二日。
斯洛文尼亚公国发出信件，将派人前往威尼斯。
这次的人选都是挑选过的，由公女殿下亲自带着出行。
公女带着两条船，一条保护自己，一条装满礼物要进贡巨人。
怀着必成信心，她从国中南方港口出城，顺着风势水流，四日不到就靠近威尼斯。
在这里，她见到了巨人召集而来的各公国，王国英雄骑士们。
也见到一群身材魁梧粗壮，从主君到手下，满嘴方言腔，肤色白黄相混的勇士。
三河人，这个名词对现在的她来说，还很生疏。
071.鸟会成鹰，鱼能化鲸，我若为皇 (求订阅)
巴尔干玫瑰的到来，让刚刚入港就遇刺的巨人，心情愉快些许。
他在威尼斯主宫(原高庭宫)召见各大领主诸侯。
这一次扫荡海贼，对抗柴苏，他前后聚集四万大军。
海兵两万五千，陆军一万五千。
五成属于他自己的直领军士，另外五成则用帝国名义征调领内军镇。
若再加上附属的诸侯，如布兰等人。
出动总军队逼近六万。
阿修克莱身穿紫服，头顶宝冠在海港进行三天大阅兵。
声势之大，整个威尼斯港都为之震动。
他的儿子谢希尔也穿紫服。
谢希尔最近受领巨人赐下的威尼斯公爵头衔。
所以独领一队希腊甲士站在他身后最近处。
还空了一个位子，缅怀死去的泰温。
其他手下依照陆海顺序，分成两列。
陆军方面。
他的亲卫大将兼骑士长康德．图士南居首。
他是一位持剑高手，伯爵出身。
在君堡举行的比武大会上，一次都没输过。
被称为君堡剑圣。
阿修克莱的黑甲武士团都由他亲自训练。
还有四位伯爵列席，但这些人名声不显。
黄猿，卡雷米．哈布斯堡，排在阅兵第七位。
他身后是弓弩队，人数有六十。
都是媲美不列颠长精锐长弓手的好手。
海军方面。
他的首席海将，海鲨卡普居首。
卡普也是伯爵身份，年近六十，可老当益壮。
他是当代最强的海军，父母是海岛贵族兼商人。
他是母亲在航行途中生下的，出生于暴风雨中。
他从小能用皮肤感受海上湿度，来判断会不会下雨。
不用海上仪器，都有办法从大雾之中安全靠港。
他曾被海贼抓捕，逼其嚼碎铁块，整张嘴破烂不堪，
他让训练有素的医生，忍疼植入钢牙。
恢复之后，牙齿变得如同鲨鱼那样，不规则又尖锐，所以被称为海鲨。
他对海贼残忍无比，落入他手中的海贼生不如死。
他之后是医院骑士团。
自从罗马陷落，医院骑士团在地中海名声越来越差。
再之后是他的各大船长，还有来见他示好的外国外邦贵族们。
三河的比隆排在海军第五位序，不低不高。
大阅兵提高众人信心。
加上西西里岛海战的大胜，众人都觉，也许这个冬天过去前，罗马就会到手。
威尼斯的教宗也领着一队教士，被逼着到场观礼。
阿修克莱看这些光明服饰，觉着刺眼，再过一段时间他将把君堡的牧首喊来。
以罗马为起点，合并东西教会。
让世间只有一个主，之后恢复古罗马时代的正教五大牧首教区。
手持正教之剑，对小亚细亚以东，发动正教大圣战。
一路打到巴格达，甚至草原去。
这样的功勋，前无古人，后者难追。
那时，紫帝之位，他当仁不让。
参加阅兵，面见教宗之后，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继续停留威尼斯。
她的美貌没让巨人产生追逐之心，但巨人之子却有。
谢希尔个姓软弱，爱好美人，情妇跟私生子无数。
巴尔干玫瑰的美名他早就听说，此次见面，觉着跟传说中差别不大。
他展开热切追求。
周旋贵族男子之间，对蕾米莉亚来说，轻而易举。
尤其是一位自视甚高，但只是靠着父亲势力的贵族。
蕾米莉亚在谢希尔面前，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几次推拒后，终于“被迫”说出她心中担忧之事。
谢希尔听完，笑道，“一个连公国都算不是的政权，还能发出禁令?
我可是威尼斯公爵，父王已经说过，现在半岛领地都由我发号施令。
我马上把布兰．查曼召来威尼斯问话。”
“可他手下的条顿骑士，战阵丰富，杀人如麻。
听说在北意战争中，杀了上万人，连平民都屠宰。
那个布兰现在还效忠陛下，讨伐海贼的，您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您跟陛下的关系，以及您的大业。”
“别担心，罗马未定前，这些半岛诸侯还有用处，等我军成功上罗，
父王会改易意大利众诸侯封地。
不服者杀，不从者斩。
那时，再没有条顿鹰旗了，我再把你们斯洛文尼亚旗插在佛罗伦萨，好不好，只要你接受我的爱。我可以为你做尽一切......”
谢希尔在美丽的公女殿下面前，夸尽海口。
并真的下令让布兰火速来威尼斯。
这封信来到佛罗伦萨时，布兰正跟祖父密谈，他看了一眼，便把信丢入火炉中。
“威尼斯说什么?”
“是巨人之子发的，用威尼斯公爵名义号令意大利半岛，所有归顺巨人的诸侯，都到威尼斯议论军政。
信中还提到我国为难斯洛文尼亚，说此举十分无礼，让我们解释解释，什么叫封山绝河。
估计是那个巴尔干女子干的好事，丹多罗在威尼斯的眼线昨日发来情报，斯洛文尼亚进入威尼斯，且多次跟谢希尔出入高庭宫。”
“女人都是祸水。”霍华德又道，“你想怎么处理?”
“我已经让德斯利联络黑胡子，在外海制造动乱，我明日带船出征，假装被袭击，我会派代表去威尼斯解释，稳住局面。
希尔德跟西蒙在罗马的探子，也传来情报，柴苏已经向法兰克正式请求援助。
还在各大海港散出这一情事，阿修克莱现在无法两线开战，肯定要停几日，看看法兰克反应。
我们至少还有两个月时间准备。
我们派往通峡湾进行走私的船只，已经收集大量情报。
九月底的某日，海港会突然进入狂暴期，我们若能在那时动手，机会大增。”
“怎么打?”
霍华德问这话时，还起身走至门外，让所有护卫，全都后退百米，谨慎非常。
布兰小声道，“祖父，柴苏现在已经被逼到紧要关头，几万大军围攻，罗马陷落是早晚之事。
他想赢就要赌一次。
这是我计划之中的第二步
我要让柴苏赌国运，并且让阿修克莱也上桌对赌。
世人都知道通峡湾乱流之强，无法轻易通过。
不打下这里，威尼斯到爱琴海周边这些海域，永远都是巨人的地盘。
巨人占有通峡湾六岛后，易守难攻，他如果遇见柴苏犯傻来攻，你说他会怎么想?
他肯定是摆出阵仗，直面对上柴苏。
巨人觉着自己必胜，而我会让柴苏信我，觉着他自己必胜。
我明日会追着黑胡子进入通峡湾，他会假装战死，之后他的假首级会送到威尼斯。
而我会做出受伤失明的变故，让威尼斯的巨人放心。
之后我将把整件事的情报分别放给易安还有三人众，让他们相信我打入巨人内部，并得到通峡湾的乱流海情。
说服他们入局，选定一日挥军通峡湾，北进威尼斯。
只要第二步完成，第三步就必成不可!”
“那柴苏能赢吗?”
“他赢不了，我会让他死路一条，如此可报德斯利之仇，以及暗杀您的仇恨。
而巨人大胜之时，也将迎来大难。”
布兰凝重看重祖父，四目相对。
说出的话，甚至带有些许颤音。
“祖父，这一仗就是我们的生死关!
不管死多少人都不能停!
跨过后，鸟会成鹰，鱼能化鲸。
尚格大公之功勋基业，我四十岁前就能超过。
大公，国王不算什么，查曼家族将出一位皇帝!”
072.白马银枪，雷帝之怒，西非霸主，昭昭天命 (谢谢LMXY月票)
米斯城港口。
布兰出发前做了最后一次部署。
他可不想出征前后院起火。
祖父坐镇米斯城。
卡罗尔坐镇原巴萨公国的地盘上，负责协调西蒙跟昂布，监视豪赫尔。
贝莉伯爵监视山主们，艾伦跟伊奇苏去罗马协助希尔德。
莫鲁监视庄园。
德斯利，乌勒及阿布跟着布兰。
这数月来，经过在通峡湾海域，收买那座岛上的军官成功后，他们大量派出海船走私通行，现在条顿的船只进入，已经让他们松懈。
这日清晨，米斯城外海岛突然陷入骚动。
打着黑胡子旗号的海贼，突然上岸攻击。
很凑巧的是，米斯城的守军正好没注意。
当布兰组织人马回击时，这些海贼识相退去。
布兰知道自己港口也有威尼斯的眼线，此举就是要让他们回报。
随后布兰城驾船出行，追逐海贼。
这几个月来，布兰有空都会在港边，随水兵一起训练。
他现在对于海船术语跟纪律，了解不少。
踏在甲板上，带着船长大帽，目光远眺，布兰指挥有的有模有样。
佛罗伦萨在第二次通峡之战受损的船只，经过数年积累，已恢复七成的实力。
现在举国之力，可以出动海兵四千，大小船舰四十余。
这样的数量远远胜于黑胡子。
当然，那是真打的状况下。
布兰跟黑胡子都心照不宣的你进我退，我前你后。
黑胡子的威名很盛，食人魔这外号又让许多海兵不想与之对战。
防守六岛的海兵，收到布兰发出的追剿信后，一方面发出请示文书到威尼斯。
一方面冷看布兰跟黑胡子在通峡湾搏斗。
按照先前计划，布兰出港第十二天时，他把黑胡子驱逐入通峡湾，自己随后进入。
布兰已经掌握大量水文变化。
他在水流涌动时突，然冲入某一海位，可没过多久，风平浪静，天清气朗。
这时他也发现黑胡子的船只。
此时不是握手言谈，而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布兰多疑，甚至猜忌别人也算计他。
自己手下几千水兵中，要是有人泄露情报呢?
最好的办法是打真的。
直到最后一刻才翻转。
他让经验尚浅，跟随时间不足的水兵去斗黑胡子团伙中的海贼。
最后双方死伤都不小，超过百人葬身于次。
黑胡子被布兰生擒，海面上爆出布兰万岁的欢呼声。
布兰在甲板上，拿着七星剑，以王者姿态对准黑胡子。
“敢与阿修克莱陛下为敌，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愚昧。
跪下忏悔，我便把你送去威尼斯，听从宽容伟大的陛下发落。”
“那条狗算什么陛下!还有你，你也是狗，不过是穿着人的服饰，带着宝戒，说起鸟语罢了，哈哈哈......”
黑胡子死撑，接着布兰要杀了黑胡子手下，黑胡子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要为这些海贼抗刀。
第一位海贼被吊死时，海贼陷入恐慌。
“你杀了我吧，放过他们，我愿意投靠，我错了。”
黑胡子突然变得软弱，随后看守黑胡子的德斯利，手突然松开，黑胡子抓紧时机，身子猛地站起，抱住布兰扭打。
几下功夫，就传出布兰的呼救声，他双目紧闭，痛苦非常。
黑胡子马上被制服。
布兰则被己方船医送入船长室，所有海贼全被关押起来。
进入船长室的布兰，睁开眼睛，扭动手指，跟黑胡子对视分坐。
船长室足够四个人活动。
德斯利也在。
乌勒跟阿布在外面指挥，不让失去海员的水兵伤害海贼。
这些海贼事后都还会被用作刀子，砍向阿修克莱。
船长室放了酒，这是黑胡子事先要求的，还有一些腌制的干肉。
黑胡子不像刚刚经历大战，他心情不错，直接用鼻子嗅了嗅，把酒跟肉翻出来。
“布兰殿下，你可真狠，连自己的手下都出卖。你比我更适合当海贼。”
“你说什么，你还不是如此。”德斯利帮布兰说话。
但黑胡子又道，“我的那些属下，就跟虫子一样，撒一点糖，就闻香来人，从北非休达港，到西奈半岛的开罗港都有。
为了利益围绕我身边，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不可惜。”
黑胡子看了一眼德斯利，意味深长，好像警告有天布兰会把他们卖了。
大家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巨人没死之前，关系牢不可破。
黑胡子也不怕开罪布兰，甚至故意这样，让布兰知晓自己可是大海贼，别想轻易拿捏自己。
黑胡子的话有道理，但不是臣下应该听的，德斯利哼了一声，想着妻儿，把黑胡子的话从脑中排除。
布兰拿捏住德斯利的命脉，所以忠诚就有了保证。
毕竟忠诚这玩意，很难去量化。
黑胡子吃完时，还觉着不过瘾。
说道，“把我的女人喊来。”
“什么女人?”
“我的船医就是女人，也是海贼。”
德斯利看着布兰，布兰点头之后，没多久，一位短发年轻的船员，进入船长室内。
四个人达到船长室活动的最大限度。
说话时的吐息声，都让温度高了些。
黑胡子一把抱住他的女人，开始亲昵起来。
这女人身上还有血，德斯利看不过，一阵反胃，朝布兰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就剩下布兰看着黑胡子表演活春宫。
这船医还对布兰抛着媚眼，好似邀请布兰加入。
“你上次来信说，会把你的信物拿出一件，能让九鬼加隆相信的，你现在给我，我送一份去给柴苏，让柴苏去联系她。”
黑胡子把手指上的黑戒，丢给布兰。
布兰接过一看，上面有古字，随后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海王之戒，当年罗马征讨地中海后，打造十枚，分别给各大总督。
现在就剩这一枚了，是我从一位老海贼身上得到的，我杀了他后，拿到此戒，从不离身，我的假首级加隆可能不信，但这枚戒指，他一定会信，并且会出兵帮助你。”
“如果没有?”
黑胡子准备将船医压在身下同时，看着布兰，“我就对她这么干过，她身上的伤，我也添加几道，她还有个妹妹，也是被我杀了的，你说，她恨不恨我?所以她发誓过，谁斩杀黑胡子，她就会报恩。这件事柴苏是知道的.....”
海贼为什么可怕，他们长期不接触陆地上的人，跟他们打交道最多的是海洋跟猎物。
他们的骨血中没有宽恕与正义，只有残暴与欲望。
兴趣一来，杀人辱身。
喝了酒的黑胡子，满嘴臭气。
布兰把黑戒擦了一下，小心收好。
准备出去让手下弄两颗跟黑胡子长相相近人头，一颗给威尼斯验货，一颗送到罗马。
罗马那颗是为了表示布兰真的要站在柴苏这方，共举大旗，讨伐巨人。
柴苏再去找被阿修克莱定义为七海贼之一的加隆。
请她跟东陆雄狮-狮心理查出手，就算他们不能参战，也能在爱琴海把医院骑士团给拖住。
这船医听了布兰跟黑胡子所有的话，突然插了一句，“殿下，要是真的打赢巨人，我也要成为贵族夫人。我可受够大海上的枯燥生活。”
布兰觉着眼前就像两条虫子在**。
他没有回应直接出去。
出去之时，他蒙着白纱，做出眼睛受伤的样子，需要有人扶着。
海风吹在布兰身上，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很快，新的时代会选出哪位英雄王够资格立足顶峰。
这些被捕海贼不会得到黑胡子死去的消息，布兰只会告诉他们黑胡子被关押另一条船上。
实际上黑胡子会随着条运货船，回去老巢，把剩余的海贼都聚集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黑胡子神兵天降，会救出他们。
树立巨大威信同时，也一同讨伐巨人。
过会。
船长室中。
黑胡子身体先紧后松后，满头大汗跟船医抱在一起。
“首领......”
黑胡子慢慢想起，背叛他的加隆，还有黑魂海贼塞尔·贝米。
他起了怒意，把身边的女人给掐住......
......
很快，这颗被水泡过的首级，送到了佛罗伦萨。
接着给了西蒙，让他带给三人众，转给柴苏。
三人众为了抢功，以及完全打压易安，控制军权。
会自动把这件事办到最好。
本来穷途末路的柴苏。
现在又信心大增。
法兰克皇帝已经派人来信，要在西欧成立新光明联盟。
联手西半岛，建立“巨人包围网”。
所谓包围网，起源于黑暗时代。
自己的势力过强，影响身边领主发育时，就可能被联手制裁。
这也是后来十字军东征发展的雏形前身。
法兰克人爱算账，附带条件是，法皇要意大利三分之二的领地。
也就是说，布兰所有的一切头衔，破门者海德里安都要。
起草这封信的人，正是大奸大恶，我女亦妻的里昂公爵。
布兰陈兵雪山，封住山道后，里昂公爵进不了。
便转而游说皇帝，说查曼家族将是帝国南端威胁。
破门之耻，让海德里安一直想攻入意大利，他顺势答应臣下请求。
这颗黑胡子首级，好处不止这些，还可以让柴苏卖更多顺水人情。
他给聘雇的黑魂海贼去信，说黑胡子之死自己也有份参予，让他们别失去信心，继续支持自己。
接着用快船把戒指跟首级送到东地中海--狮心王跟加隆所掌之海域。
这片海域主要在赛普路斯到西奈半岛的亚历山大港间。
往西北则是希腊十二群岛(医院骑士团今之驻地)。
十二群岛下方就是克里特岛，三河岛。
此时，地中海所有势力，除了西半岛远离(但影响也不小)。
几乎都要被迫卷入第三次通峡之战。
东海巨人身靠拜占庭，有希腊，小亚细亚，巴尔干，威尼斯，鞑靼之龙等势力。
法帝包围网涵盖，法兰克，意大利，北非，西半岛，施瓦本，圣城王国等地。
还有大小海贼，佣兵团，北国维京部落。
风起之年后第五年，A.E一三一九年。
再一次的历史变局。
黑海屠夫呼图赤败走黑海后，一路烧杀罗斯人，逃回中亚。
罗斯人被他当成牲口一样，只是用来补充的物资。
超过两万罗斯人被他所迫害。
如此血仇，罗斯人中，即将出现一位雷帝，以牙还牙。
独霸中亚跟草原的太阳汗，丝绸之路上即将面对新的挑战者。
一位年纪甚轻，来自东方草原的独眼少年。
他白马银枪，立足草原后。
便以一句，“若我早生二十载，草位诸汗就只有站的地方了。”
此句震动草原，敌人称之“独眼龙”。
被迫进入北天竺的苍狼，将以草原铁骑对上白象军团。
西非跟中非地带，也出现前所未见的强大部落联合--桑海王国。
他们信奉祖灵信仰，但也不排斥外国进步文化。
国王桑尼．阿里立都于廷巴克图，建立大图书馆，因此被称为学者桑尼。
东西南北，辽阔的大地上，英雄承先启后出现。
每一地区的王者们，都自信被时代所选。
昭昭天命信念下，挥出开疆辟土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