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耽美小说浪荡皇帝秘史TXT下载浪荡皇帝秘史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浪荡皇帝秘史全文阅读

作者:长亭古道     浪荡皇帝秘史txt下载     浪荡皇帝秘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太后携二妃回宫

    翌日一早,五女侍侯萧若穿戴整齐。今日不比平时,要出城迎接太后,衣着不可随便,他穿上龙袍,脚蹬云龙履,头戴皇冠,一身正式朝服。

    眼前一排明珠坠子晃来晃去好不习惯,看东西都看不清楚了,不过他人看皇帝同样也看不太清,他心想这也应是增加皇帝神秘感的手段之一,让外人感觉到神秘莫测,有助于产生敬畏之心。他心下暗喜,这身盛装对于自己掩藏身分,也大有益处。

    萧若带了一大批太监宫女以及大内侍卫,在两万衣甲鲜明的御林军团团拥簇之下出京城东阳门,沿官道浩浩荡荡东行。

    离城估摸二十里时,全军列队静候,太监宫女们张罗着以帷帐屏风搭起一个临时御营,请皇帝坐在阴处等候。

    近午时分,东边一条长长的队伍出现在视野,打头御林军士之后是彩衣宫女,及拿拂尘的太监,中央一乘彩凤皇舆在阳光照射下流光溢彩,分外醒目。

    必是皇太后到了。萧若立时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这时凤舆也已停下,只见一个盛装美妇人在宫女们搀扶之下缓步下车,她雍容华贵,凤目玉颜,仪态万千,体态丰盈却无累赘之感,望之就如三十许人。

    萧若心下一阵波荡,万万没料到太后这般年轻,要不是阴空海亲口说她是姬煌的生母,还真是不敢相信。

    他转动念头之际,脚步丝毫不停,走到太后面前,纳头便拜倒于地,道:“儿臣参见母后,愿母后吉祥安泰,福如山岳!”

    有道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他身为皇帝,溥天之下除太后之外,再无可跪之人。

    “皇儿!”太后长唤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

    萧若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袭来,上半身便偎入了一处软绵绵的所在,太后成熟的怀抱让他这毛头小伙一阵心猿意马。

    “皇儿,快起来。”太后把他扶起,语带哽咽道:“让母后好好看看,我儿有没有消瘦了。”

    舐犊之情,发乎天性,萧若见太后凤目中闪动着泪光,心头猛地一热,想起自己再也无法见到的母亲,悲声道:“母后,儿臣天天都想您!”恍惚之间,眼前依稀便是自己21世纪的母亲,这句话不由冲口而出。

    太后感觉到皇帝对自己的依赖,大感欣慰,含笑道:“皇儿快站好,多大的孩子还跟娘撒娇,没的让下人们笑话。”

    太后身后两名盛装女子盈盈下拜,娇声道:“臣妾拜见皇上!”后面太后随行人等也一齐跪拜。

    “平身。”萧若一摆手道,他这才注意到太后身后一左一右站的两名绝美少女,左边少女身着大红彩凤帔装,只见她凤眼柳眉,瑶鼻檀口,华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之姿中约约含着一丝妖娆,未语先笑,好不撩人;另一个少女娇羞腼腆,一身素淡稀竹绸缎,灵秀雅致,肌肤凝白如霜如雪,一双美眸含烟带雾,窥人半羞,瞧他一眼便羞怯怯望向他处,桃腮微微泛红。

    萧若暗暗喝一声彩,好一对仙姝名花,好一对人间绝色!他听阴空海提及过她们的外貌,左边少女应是贤妃齐氏,右边的则是淑妃石氏。心说姬煌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不过那荒唐小子根本就无福消受,倒头来却便宜了自己,嘿嘿嘿!他想到此处,心花怒放,不由自主脸露微笑。

    贤妃一直眼望皇帝,这时脆声笑道:“母后,您发觉没有,今儿皇上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呢!”

    太后拉着他的手,对他上上下下打量,溺爱之情溢于言表,连连点头道:“气色是好了许多,连精神头好像也振作起来了。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贤妃便不失时机的凑趣道:“想必是母后诚挚的祈求感动了佛祖,感动了苍天,如来佛祖显灵赐福我们皇上了。咯咯!”

    吉祥话说的恰到好处,太后拉着皇帝的手,越看越欢喜,只乐得合不拢嘴。

    萧若见贤妃眼波流转,笑靥如花,莺莺脆声婉转悦耳,真个道不尽的妩媚动人,不禁怦然心动,正想调笑几句。猛然想起阴空海的话,皇帝这三年来路上碰见后妃都宁愿绕道走,实在躲不过时,面对后妃也必是满脸的不耐烦,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当然,他这是自悲感作祟。眼下可不能对这两位妃子稍假辞色,否则必会令人生疑。当下,他强自忍住,一言不发。

    太后笑眯眯道:“皇儿,母后今番前去泰山进香拜佛,为我儿祈福,有缘遇上了一位出身少林寺的得道高僧,这位高僧精通易筋洗髓功法,必能使我儿……强身健体。”言到此处,吩咐身旁太监道:“去请明昆大师来见皇上。”

    太监躬身去了。萧若心里雪亮,太后是希望易筋洗髓之术能使皇帝回复生机,什么强身健体云云,不过是表面说法而已,总不能当众明说皇帝是个阳痿罢。

    转眼之间,太监引了个老和尚自后面一辆马车下来,来到众人面前,老和尚朝皇帝俯首拜倒,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道:“贫僧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和尚身量极为高大,慈眉善目,面容甚是和蔼,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样。但萧若见了不知怎地心头忽生一丝不安之感,这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喻,说不清,道不明,是近乎直觉的感觉。虽然很没有道理,不知怎地,就是觉得此人有危险。

    太后道:“皇儿,明昆大师深通易筋洗髓奇术,就让他……”

    话还未说出口,萧若接过话茬道:“大师平身,既然是太后举荐,朕岂敢等闲视之。特赐大师京城府邸一所,请大师暂为安顿,朕改日必当面请大师指教。”不着痕迹的推脱过去,至于哪天宣他进宫,那就让他等着吧。

    “谢主隆恩!”明昆老和尚连忙叩首谢恩。太后也只得罢了。

第二章 皇后娘娘的仙音仙曲

    太后要拉着萧若同车回宫,他闻言心头发寒,决计不敢长时间与太后相对,有道是知子莫若母,随时有被太后识破假身分的危险,急中生智说道儿臣离开母后月余,未能一尽人子之道,就让儿臣在母后车驾外亲自护驾吧。

    太后一听更是欢喜,连道我儿长大了懂事了,难为他有这份孝心,也只得由着他。

    皇帝一声令下,两股人马合为一股,浩浩荡荡回城。皇帝策马在太后凤舆周围驰来驰去,问寒问暖,孝顺备至。消息传开,御林军将士无不盛赞皇帝孝行,私下里议论着贪玩皇帝终于长大了,真乃举国之大幸。

    萧若还要感谢人家姬煌同志,要不是那小子软禁了他好些天,他百无聊赖中便天天跟侍卫们在院子里骑马玩,只怕他至今也不会骑马。

    回到皇宫,太后拉宝贝儿子去慈宁宫说体己话儿,他有苦说不出,只得强打精神应对。过了一会儿,宫女来禀道太妃求见,他正好趁此机会说还有些朝廷的事要处理,太后方才不硬留了。

    昨日阴空海与他遍逛后宫时谈起过太妃,说太妃膝下无子,自先皇谢世后,便食素念佛,深居简出,不闻外事,后宫就像没有这么个主子一样。直到今日太后回宫,太妃才来问候一声,倒正好解了他的围。

    萧若出得慈宁宫来,长长吐出浊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渡过一个大难关,当真令人好不身心愉快。

    “万岁爷,您打算去哪找乐子?”身旁一个矮个领班太监见皇帝兴致不错的样子,便涎脸凑上去道。

    萧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敢情皇帝以前每天全部的活动就是四处找乐子,左右望了望,问道:“小海子呢,怎么今天没见他?”

    这领班太监名叫钱得子,恭声道:“阴公公今早回了府去,说今天有事不回宫。临走时还打赏了小的好大一锭银子,看样子发大财了。”

    萧若肚里暗骂,他把姬煌交给他保管的私房钱据为己有,不发财才是怪事,问道:“他回府去了?”

    钱得子谄笑道:“万岁爷您忘了,您年余前就赐了他一所城南的宅子。”

    萧若心说原来这么回事,随口笑道:“朕今儿心情好,就在宫里随便逛逛,看有没有啥子有趣的事儿。”

    钱得子一听精神百倍,难得一天阴空海不在,他才有在皇帝跟前侍侯的机会。他请皇帝坐上金装肩辇,招呼一声“起驾”,当先而行,不停琢磨在哪儿找得到乐子。

    所谓肩辇,便是两人或四人前后杠的类似轿子的代步工具,但比轿子灵活方便得多,而且没有遮篷,乘者可以随意观览景色,在后宫里多是乘肩辇,很少有乘轿子的。萧若其实是因为对后宫还不熟悉,抓紧时间多逛逛。

    后宫春光正好,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哂得人懒洋洋的不愿动弹。他忽然看见两个太监各以木碟托着一堆奏折往官外走,他心头一动,道:“停下停下,叫那两人过来。”

    钱得子亲自飞跑过去,把那两太监喊了过来。两太监不知皇帝找他们何事,胆战心惊走来,跪下听候发落。

    萧若问道:“你们抬奏折哪里去?”

    “抬去丞相府。”其中一个太监回答。

    当今丞相也就是宋王赵牧,他曾听阴空海言及姬煌最厌烦处理朝政,每天大臣递上来的奏折都是在宫里打个转儿,就送去丞相府由丞相赵牧代为批阅。

    萧若极想看奏折,但又不能显得太上心,心念电转,道:“今儿奏折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要这么问才符合姬煌的性情。

    两太监对视一眼,太监哪有权力看奏折,颤声道:“我们没看。”

    钱得子揣摩上意多时,立刻道:“那还不快看!”

    两太监再度对视一眼,战战兢兢道:“我们不识字。”

    萧若扑哧一笑,这么一来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笑道:“那拿过来,朕今日心血来潮,要亲自审阅奏折。”

    两太监如蒙大赦,便跟随在皇帝肩辇之后,把奏折一份一份递给皇帝过目。钱得子道声起驾,队伍继续缓缓前行。

    萧若心神激荡,自己终于开始审阅奏折了,终于要当个真正的皇帝了!他颤颤的打开一份奏折,里面全是繁体字,并且是从上写到下,从右写到左,一开始很不习惯,渐渐的看顺了也没什么。

    他看着看着,越看越怒,有将近一半奏折是对契丹鞑子军的骚扰发表看法,他多看几份奏折才渐渐明了事情原委。

    当今契丹人强盛,长城以北的广袤大草原几乎全在契丹人控制之下,控弦之士几达四十万之众,对华朝的威胁不亚于汉之匈奴、唐之突厥。

    去年秋高马肥时节,契丹部族中一个叫耶律什么的王子,率两三万骑兵南下骚扰。边关三个手握重兵的侯爷欺敌人兵少,争先恐后领兵出关迎击,胜了好向朝廷邀功请赏。三路兵马各自为战,不但不相互配合,反而彼此扯后腿,想方设法给别人添乱,甚至险些自相火拼。

    后来深入大漠过深,因粮草不继撤退时,终于被敌军各个击破。边关三侯爷领残兵败将逃回边城后,就此闭城不出,使这两三万契丹铁骑轻易绕过山海关一线,直入河北内地,一路烧杀抢掠。内地驻军不多,无力抵御,州府大城便紧闭城池,任由契丹人屠村洗镇,如入无人之境。

    朝廷空有禁军几十军,却迟迟不派大军迎击,直到今春这一股敌军悍然扑入山东齐鲁大地,朝廷大员们才感觉到真切的威胁,就此事在朝堂上争论不休,但议来议去都议了一个多月,还没议出妥善办法来。效率极其低下……

    萧若看得咬牙切齿,保家卫国还需要争论什么,就是遣一员能征善战的大将统领二十万禁军前去迎敌,命边关诸将切断敌军退路,命各地兵马迟滞敌军行动,完全可以一举扑灭这股顽敌!

    他一本一本继续看下去,直看得手足冰凉,也逐渐明白这么一股不算多的敌军也敢藐视天朝的原因。

    华朝自太祖皇帝开国,迄今已历一个半世纪,又到千疮百孔的末世,朝政日益败坏,数代积弊重重,弊病丛生,朝中身居高位者,尽是庸庸碌碌,尸位素餐之辈,举国上下,朝廷内外,一片乌烟瘴气。百姓流殍,相聚为盗,民变此起彼伏,朝廷平乱大军疲于奔命,每每这边还没扑灭,那边又有人揭竿而起。

    正所谓内外交困,外有漠北新兴契丹胡人虎视中原,内则民变频仍、盗贼蜂起……天下行将大乱,山河行将破碎。

    萧若倒抽一口冷气,只觉背心一股冰流急速滑过,暖烘烘的日光下硬是打了个寒战。万万没想到姬煌交到自己手里的是个烂摊子,如今时局倒与历史上明末时局有几分相似,要是冒出个李自成黄巢式的人物,自己就没好日子过了,他可不想皇帝还没当几年,便给叛军攻破京城逼到上吊。

    钱得子见皇帝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道:“万岁爷,奏折不好看就别看了,让朝中大臣们伤脑筋去。莫坏了万岁爷兴致。”

    萧若神志顿时一清,国家大事草率不得,等自己想个稳妥的法子,明天或后天找个理由上朝,然后设法重新整顿朝政,扭转局势,要不然自己这皇帝也当不安生。

    “一点有趣的事儿都没有!”萧若佯作忿忿的样子,把奏折扔回给那两太监,把他们轰走。

    一行人不知不觉中来到御花园,奇花异草争妍斗媚,万紫千红,清香扑鼻,忽然一缕琴音传入萧若耳中,曲调悠悠婉转,明净透彻,不染凡尘,令人闻之俗虑尽消。

    只听一个宛如天籁的清细嗓音,和着琴音轻轻吟哦:“谱也愁,曲也愁,满袖残红月华收。梦淡疏雨舟。上孤楼,下孤楼,渐老宫花几时休。西园三见秋……”

第三章 流行歌曲逗皇后

    仙音仙曲,缠绵悱恻,犹如天籁瑶音,一曲奏罢,四下里一片幽静,仿佛丝丝缕缕在空中萦绕不散。

    她这一首《长相思》词意甚浅,萧若虽对诗词歌赋不甚精通,也清晰体会到词中人儿幽怨难遣,自怜自哀之意,正所谓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分外能打动人心,他不觉心下间怜意大盛。

    “是皇后娘娘……”钱得子方欲开言。

    “嘘……”萧若竖起中指于嘴唇前,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轻轻跃下肩辇,赶他们走远些。

    钱得子满面会意的怪笑,带着一行随从悄悄退下。

    萧若暂时抛开烦心国事,蹑手蹑脚朝琴音传来的方向摸去,转过一片花丛,只见碧波池畔有个小亭,亭中皇后对面小池幽然独坐,缓缓拨动着身前一具古琴,另有十余名侍女站在小亭之外,听得如痴如醉,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四下里一片清幽静谧。

    皇后背影儿极美,纤尘不染,身姿纤细而曼妙,阵阵春风习动,满头青丝披洒下来,在她背后轻轻荡漾,恍惚中那一抹美绝人寰的剪影,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如梦似幻,恍如神仙中人……他一时间好似置身云端,看得痴了。

    “什么人躲在那?一点规矩都不懂,出来!”亭外一个侍女发现了树后他的身影,轻叱道。

    萧若犹豫一下,施施然走了出来。

    “皇上!”侍女们一阵惊呼,震惊过后慌忙俯身跪拜,方才出言喝叱的侍女更是面如死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平身。”萧若浑不在意,含笑走上前。

    皇后大为意外,以前要是在后宫无意中相遇,皇帝通常是远远的掉头就走,她早已习惯,也早已认命。却不料今日皇帝竟朝自己迎面走来,她略显慌乱,站起身盈盈拜倒,“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快快请起!”萧若抢上一步,伸出双手托着她两臂,轻轻扶了起来,一缕幽幽清香沁入鼻端,如兰似麝,他心头猛地一荡。

    皇后一碰到他,娇躯触电似的一颤,慌忙退开,白皙如凝脂的脸颊浮上一抹瑰丽绚烂的酡红。

    两人无言相对,亭中一阵难堪的静默。萧若近距离直勾勾望着美如天仙的皇后,禁不住色授魂与,压根儿就忘了该说什么;而皇后自进宫起,被冷落了足足三载,对他只有满心幽怨,早已是无话可说。

    好半晌,萧若笑道:“皇后唱的这首曲子真好听,就是稍嫌忧伤了点,是皇后所作吗?”

    皇后微微颔首,低声道:“臣妾胡乱谱写的,倒叫皇上见笑了。”

    “见笑不敢当,倒是朕也编了一首曲子,正好要跟皇后切磋一番。”萧若笑道。

    此言一出,侍女们人人脸露不屑之意,皇后亦是秀美如菱花的嘴角上弯,似是极力忍住笑意,缓缓道:“臣妾洗耳恭听。”

    中宫的人虽几乎从不和皇帝打交道,但毕竟同住在皇宫,她们对皇帝品行多有耳闻,知之甚深,皇帝素来以不学无术著称于世,只怕连五音十二律都分不清;而皇后因她家族的关系,简直是从小就当未来的皇后培养,由于将来要陪王伴驾的,故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造诣之深,几达国手的境界。皇帝要跟皇后切磋音律……什么叫班门弄斧,这就是活生生的班门弄斧!

    萧若如何感觉不到她们的轻视之意,但想想她们轻视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那死鬼姬煌,也就不以为意,笑道:“朕编的曲子不是用琴奏……呃,朕打拍子你听听看。”说着,便以手指轻扣木桌,一下下有节奏的扣击起来。

    皇后先初还一副含笑倾听的模样,听着听着笑意渐敛,神色渐趋凝重,晨星般亮丽的美眸连泛彩涟。

    萧若对她的反应大为满意,他要一步一步打动美人儿芳心,让这美绝人寰的皇后身心都成为自己的俘虏。

    其实他打的拍子就是21世纪一首很平常的流行歌曲,艺术成就未必有多高,但与中国古典乐曲相比却也截然不同,因为那完全是另一种文明、另一种创作思路下的产物,对皇后来说,初听之下简直有石破天惊、振聋发聩的效果,她突然之间接触到全新的东西,震憾自不待言。

    一曲拍完,萧若含笑道:“怎样,可还入得皇后娘娘凤耳吗?”

    皇后凤目低垂,一双流光滟滟的美眸默默凝视着他,好似重新端详于他,轻启朱唇:“臣妾敢问皇上,这首曲子真是皇上所作吗?”

    “哈哈,此曲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皇后说呢?”他在这里耍了个滑头,他既不愿欺骗于她,也不好说真话,便说了这么句含糊的话,至于皇后听后怎么想,那就是她的事了。

    皇后默然,黛眉微颦,静静地思索。

    皇后笑时是一种美态,颦时又是另一番美态,一颦一笑,无不扣人心弦。他心下大叫秀色可餐,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便道:“朕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出亭。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及侍女齐齐施礼相送。

    “罢了。”萧若头也不回,挥一挥衣袖,负手扬长而去。

    他觉得自己酷毙了,心里头乐开了花,在母仪天下的皇后面前狠狠SHOW了一把,让她从此对自己刮目相看,还有比这更愉快的事吗!

    此时天色渐晚,他乘肩辇回到乾元殿,用过丰盛的晚膳后,那中年太监又照例托着后宫嫔妃牌子到他面前来,这回二妃已回宫,托盘中共有三个小木牌子,他瞄了一眼,挥手让太监退下。

    他倒因此想起一个人来,前晚大腿上受伤的刺客小妹妹也不知出宫了没有,便吩咐道:“湄儿,拿油纸给朕包点吃的,朕要出去一趟。”

    水湄两粒水灵灵的眸子骨碌碌乱转,却不动手,嗔道:“万岁爷,您又要溜出宫啊?眼下太后回宫了,万岁爷还是先安生几天吧!”

    萧若命一个太监拿一套寻常太监服饰来,太监不敢违逆,捧了套刚换洗的衣服来,萧若让侍女们给自己换上,回首笑道:“朕又不是要出宫。朕养了只金丝鹊,都两天没喂食,只怕要饿坏了,这便去喂喂她。”

    水湄这才开始拿油纸包菜,一面笑道:“真的是金丝鹊?万岁爷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话一出口就知说错了,收也收不住。这玩笑对常人来说自然无伤大雅,可皇帝深以不能人道为恨事,这么一句说出口,搞不好就会龙颜大怒。

    萧若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自信满满,岂会因此生气。他哈哈一笑,又吩咐拿来些治伤药,便一人悄悄出殿。

    他装扮成个太监样,独自来到前晚刺客小妹妹待的小屋,“扣扣——扣!”举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一无声息,可能佳人早已远去。

    他兀自不死心,便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但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丝女儿家身上的幽香,心下微现警兆……

    猛觉一柄亮锃锃的长剑已架到他脖子上,利刃泛肤生寒,“别动!”身后一个娇脆的声音道。

    萧若听出声音的主人,松了口气,道:“是我,小妹妹。”

    身后欢呼一声,一个清丽不可方物的小姑娘跳到他面前,欢声道:“你终于来了!”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

    萧若见她面色有些憔悴,问道:“小妹妹,你怎么还没走啊?”

    “人家怎么走啊?这皇宫里到处都是人,人家又不识得路,要乱走乱撞给人发现就完蛋了!”小姑娘嘟了小嘴儿,咕哝道。

    萧若一想也是,把油纸包递给她,“小妹妹,饿坏了吧,快吃!”伤药随手丢在床上。

    小姑娘早闻到了香味,接过解开一看,不由欢呼一声,抓起食物连连往小嘴巴里塞,看那狼吞虎咽的架式,早已饿得狠了。

    萧若在旁看着好笑。小姑娘百忙中问道:“你在哪里弄来的食物,这么好吃?”

    萧若心说皇帝吃的东西能不好吃么!笑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你太饿了,所以觉得特别好吃而已。”

    小姑娘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待她吃完油纸包里的食物,精神已然回复不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其实哥哥我……那个……”萧若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小姑娘一对清丽的美眸对他上上下下打量,突然拍手笑道:“人家猜到了,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萧若暗自犯嘀咕,她要是认出我是皇帝,又要拔剑刺杀我,那我就恕不奉陪了。

    小姑娘指着他格格格的笑个不停,“你、你一定是个太监!咯咯……”

第四章 跟天真小妹妹玩个游戏

    萧若闻言不禁啼笑皆非,望着小姑娘乐不可支的模样儿,突然冒出个无比淫荡的念头。他在21世纪是个很一般的人,一般人有的毛病他也基本上都有,比如好色,比如在美女面前不三不四。

    他邪邪一笑道:“你真的确定哥哥我是太监?”

    小姑娘格格笑道:“你瞒不过人家!后宫里只有皇帝一个男人,你既然不是皇帝,不是太监是什么?!”

    他笑得更欢了,道:“那你闭上眼睛,我们来做个游戏。”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条大灰狼。

    “闭眼?”小姑娘还有些迟疑。

    “你不笃定哥哥是太监吗,那还担心什么?快些闭眼。”

    “喔!”小姑娘刚吃了他的美食,对他正大有好感,便乖乖把眼睛闭上。

    萧若淫笑着,拉起她柔若无骨的小玉手按在自己胯下,让她隔着衣物抚摸自己的**,“猜猜看,你摸到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好无耻、好下流、好淫荡、好……

    小姑娘仔细摸了摸,“咦,这是什么?热热的一团。”

    萧若舒服的直爽,邪笑道:“你再摸摸。”

    “咦,变大了,变长了……哦,人家猜到了,是根小棍子!”

    “小棍子……”萧若男性尊严大受打击,气呼呼道:“你再摸!”

    “大了大了,越来越大了,人家一只手都握不住……”小姑娘脆声娇呼。

    萧若得意洋洋,很热心的提醒:“一只手握不住就用两只手。”

    “啊!!”小姑娘尖叫一声,猛然反应过来,闪电般缩回小手,睁开秀目望着他胯下高高支起的帐篷,登时脸红过耳,“你这人……真下流!!”冲过去追打他。

    萧若哈哈大笑,满屋子乱跑,两人正追追打打之时,“扣扣扣!”突然响起敲门声。

    小姑娘顿时面色一变,吓得不敢作声,萧若也吃了一惊,眼珠一转,示意她在屋里别出声,便去开门。

    “吚呀——”木门开处,只见外面是个不满二十的小太监。

    小太监借着月色看清了萧若的面貌,惊得魂飞魄散,就要跪倒参拜……

    萧若一把拽住了他,压低声音道:“走远些再说。”拉他走到一座假山之后。

    小太监一俟站定,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奴……才,叩……叩见皇上!”

    萧若道:“这屋子是你住的吗?”

    小太监听皇帝语气没有加罪于自己的意思,稍稍定了定神,答道:“回皇上,不是奴才,奴才的住处在旁边。”

    萧若点点头,道:“那这屋子是谁的住处,那人哪去了?”

    小太监道:“回皇上,是小五子的住处……他现今在江南办差,可能还要一两个月回来。”

    萧若一瞬间已有了主意,凑近他,嘿嘿笑道:“朕在里面藏了个小美人儿……”

    小太监连连点头,脸露会意的微笑。

    萧若续道:“别让他人知道。”

    小太监面色惨变,又扑通倒地,“奴才万万不敢说出去,皇上饶命!”

    “起来,”萧若道:“朕有件差事交给你,你每天三餐吃饭时送些饭菜来放在门外,然后就没你的事了。”

    小太监忙不迭把头猛点。

    他又笑道:“帮朕办好这件事,日后朕不会亏待你的。”

    “奴才明白,皇上放心!”小太监惊喜答道,皇帝将差事交给自己一人办,简直是受宠若惊。

    萧若又回屋交待了小姑娘几句,让她好生养伤,异日自会想办法助她出宫。便出门回寝宫。

    走在黑乎乎的半路时,忽闻旁边一声娇呼:“喂,那个小太监,过来过来!”

    萧若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却听那声音更大些了:“喂,说你呢!小太监还不快来帮忙,一点规矩都不懂!”

    萧若回头打眼望去,只见路旁一个翠衣小宫女站在路旁,揉肩甩臂,一副累坏了的模样,脚旁放了一个有提手的大木匣子。

    萧若好笑着走上前,见这翠衣宫女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生的眉清目秀,要放在民间绝对是个美女,但在美女如云的后宫,只能算中上之姿。

    翠衣宫女大大咧咧道:“过来帮姐姐我提匣子,没看见姐姐我累的慌么!”

    萧若咧嘴而笑,道:“你不认得……我是谁?”他本想自称“朕”的,既然她认不出,便索性装一装。

    翠衣宫女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谁都要认识你!你新来的吧,一点规矩都不懂!”

    萧若哑然失笑,看情形这宫女才是新来的,还没见过皇帝,在路上碰见个太监就随便指使,还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教训一顿。

    翠衣宫女道:“过来帮我提匣子去中宫……”

    萧若正欲转身离去,一听她说去中宫,心念一动,顿时回头笑道:“那好,我帮姐姐提……”

    他们俩一人搭一只手提匣子,便轻松得多,并排向中宫行去。

    萧若本想去中宫跟皇后相会,正好趁此机会扮太监悄悄出现在她面前,好给她个惊喜,心下很是兴奋,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儿,可是中宫的宫女?”

    翠衣宫女闻言,又转头白了他一眼,道:“说你是新来的你还不服气,看你这话问的有多笨!”

    萧若两天来对后宫已然熟悉了不少,但仍然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他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翠衣宫女道:“皇后娘娘嫁入宫中时,陪嫁的婢女多达上百个,皇后娘娘身边全是她带进宫的心腹,一般宫女哪有幸在中宫听差!”

    萧若心说原来这么回事,笑问:“那姐姐你在哪当差?”

    翠衣宫女道:“我叫风铃,是内务府的人,我们副总管谢公公让我把新采购的上品胭脂花粉送来中宫,我路过御花园时,跟几个懒蹄子斗草作耍子,一不留神天就黑了,才这时送来。”

    说话之间,不觉中已来到中宫。中宫正名“坤华宫”,位处整个后宫的正中央,象征着皇后母仪天下的崇高地位,通常都以中宫相称。

    坤华宫气势恢宏,檐牙高啄,勾心斗角,重檐庑殿顶,琉璃瓦莹莹生辉,汉白玉为柱,富丽壮观,四处以彩凤图案为饰,在在与乾元殿相呼应。

第五章 皇后沐浴

    宫女风铃出示腰牌,通过中宫门口的盘查,来到宫内,一个侍女让他们把匣子放在侧面耳房桌上。

    萧若自始自终低着头,也没人来注意他这么个太监装束的人,万万想不到当今天子已悄无声息潜入宫中。

    两人把匣子放好,萧若随风铃出去之时,趁周围没人注意侧身闪入屏风之后。

    风铃走到门口发觉萧若不在身旁,左右望了望,又回转身来找。被一个侍女撞见,斥道:“你怎么还不走?”

    “啊!”风铃忙道:“走走,这就走!”一面咕哝着:怪事,那新来的小太监哪去了?一面走出宫去。

    萧若肚里暗笑,悄悄经过回廊转到后殿,里面传来女孩子嘻嘻哈哈打闹之声,空中飘荡着淡淡的水雾,“皇后在沐浴?”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霎时间口干舌燥,怦然心动,这回说什么他都不走了。

    浴室珠帘处婢女进进出出,正面走过去一定会被发现,他淫笑着顺一根木柱爬上横梁,稳定了身形,四肢支撑身体,手脚并用在横梁上一下一下爬了过去。

    只听浴室内一个年轻女声道:“郡主,你在想什么?”

    萧若暗忖:“哪个郡主,跑到皇后寝宫做甚?”

    “我在想皇上所作的曲子,当真让人难以置信。”清清细细的嗓音圆润婉转,呖呖轻吐,娇柔已极,森林里最擅歌唱的鸟儿也唱不出这等美妙仙音,可不正是皇后。

    萧若明白过来,皇后原本是宋王府的郡主,想必她身边的丫头进宫之后也没改口,私下里依旧以郡主相称。

    又一个小女声脆声道:“你们发现没有,今天皇上怪怪的,跟平日不太一样?”

    “就是就是,皇上一脸色眯眯的看我们郡主。”一侍女笑道。

    皇后低叱道:“死丫头住口,休得胡说八道!”

    这侍女笑道:“怎么叫胡说了,姐妹们可都看在眼里。依婢子说啊,皇上的病怕是已好了,说不定今晚就来临幸我们郡主……噢不,我们皇后娘娘呢!咯咯……”

    “死丫头贫嘴,看本宫不撕了你的嘴……”皇后笑骂道。

    萧若早已是欲火熊熊,在横梁上好不容易爬到她们头顶,偷偷向下瞧去。

    这一看之下不要紧,萧若顿时目瞪口呆,神魂颠倒。只见浴室中一个硕大的白玉浴池,水面上满布花瓣,热气蒸腾,烟雾氲氤。

    水雾朦胧中,皇后美绝人寰身影宛然在浴池中央,周围侍女们只身着红肚兜,捧着池中热水往皇后身上淋浇。

    只见皇后瀑布似的秀发在水中轻轻荡漾,如墨玉般黑亮,荧荧***掩映下,泛动着诱人的光泽。她樱唇微微含笑,玉露也似的小巧鼻梁,桃腮嫣红,真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高贵出尘,仿佛瑶池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白玉般的幼嫩肌肤,此刻因热气蒸腾而微微泛红,晶莹剔透,水波荡漾间,女体玲珑浮凸的美妙曲线引人心头狂震。

    萧若喉咙里咕噜一下,干咽了口唾沫,直看得张大了嘴巴,再也闭不上,拼命移动脑袋换角度欣赏,想一睹水波下的妙景,不知不觉间,一滴口水掉了下去……

    正正滴在皇后凝脂似的肌肤上,但她在洗浴之时并没有注意到。

    一个侍女笑道:“我们郡主这一身冰肌玉肤真称得上天下无双,婢子都看呆了呢!”

    皇后轻叱一声,末了,又微微叹了口气,幽幽道:“什么时候我放你们出宫去,趁年轻找户好人家嫁了,也总比在皇宫中陪我守寡强。”

    众侍女立时纷纷叫了起来,七嘴八舌说我们不出宫要永远在郡主身边云云。

    一侍女道:“皇上真的……真的……不是男人了吗?婢子今天看着怎么不大像。”

    皇后玉脸飞起两朵红云,嗔道:“小蹄子好不知羞,这种话也能说出口的吗!”说着,在池底站了起来,上半身酥胸露出了水面……

    霎时间春光满室,皇后堪称完美的一对玉峰上在胴体上傲然的挺立着,雪白似凝脂,莹莹如美玉,完美的圆形加上尖挺的蓓蕾、配上乳白色的肌肤,更是衬托出粉红色的蓓蕾的美丽……

    萧若顿时欲火直冲脑门,血脉贲张,不可抑制,猛地手脚一软,在横梁上失去了平衡,身不由己直坠下来……

    “啊……”他大叫一声,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扑通一下子水花响处,掉进了浴池里,周围响起一片女人尖叫之声……

第六章 偷窥被抓,皇帝无地自容

    萧若在水里接连呛了几口水,还未来得及爬起身,只觉颈后领口一紧,整个人给人拎小猫崽似的凌空提起,向后甩去,“砰”的一声他身不由主撞上冰冷的墙壁,耳中闻得“呛啷”一声长剑出鞘,紧跟着眼前一阵寒光乱闪,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住手!”皇后急声娇呼。

    一截冰晶也似的剑锋停在了他颔下,离颈脖只有两三分,他吓出一身冷汗,没料到皇后身旁侍女中竟有剑术高手。

    “皇上!!”四周一片惊呼声,侍女们这才认出了身着太监服饰的皇帝。

    萧若惊魂甫定,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滴,朝瞠目结舌的姑娘们干笑一声,道:“朕……朕只是……只是路过中宫……哈哈……”饶是以他的脸皮之厚,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将出口,也是需要勇气的。

    侍女们意识到自己半裸着娇躯,皇后娘娘更是在水中身无寸缕,纷纷惊惶失措的去取衣服,那个持剑侍女飞快拿来条毯子跳进水里,抱住羞得抬不起头来的皇后娘娘。

    皇后娇躯有了遮掩,略略镇定,极力用平静的语气道:“请皇上先去偏殿换下湿衣物,待臣妾穿带整齐,再……再行迎驾。”

    萧若嘿嘿嘿望着这香艳绝伦的一幕,满脸坏笑,听了她这话,心说:“你我也别穿衣服了,来个鸳鸯共浴岂不快活似神仙!”想虽这么样,也知皇后性情庄重,不能那般唐突佳人——虽然已经唐突了。

    萧若尴尬的随侍女来到侧殿一个小室,两侍女脸红红的伺候他脱下湿衣,浑身擦干水,先以绒毯包裹在身上,坐碳火盆旁取暖,一面派人火速去乾元殿取龙袍来。

    萧若坐立不安,又是懊悔,又是难堪,想起皇后娘娘那令人喷血的玉体,又觉一阵刺激,深觉此行不虚。他自己想想都感好笑,这可真称得上是千古奇闻嘿,自己一定是第一个偷窥皇后沐浴的皇帝,也一定是第一个偷窥时叫当场逮住的皇帝。

    不一刻,皇帝衣冠取来,两侍女为他穿带好。未过多久,皇后也穿带整齐,在侍女拥簇下来到这房间。

    只见皇后秀丽乌黑的长发飘飘洒洒直垂腰际,桃腮嫣红,未施脂粉,冰肌玉肤,秋水为神玉为骨,真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萧若看得一阵目眩神迷,恨不得冲上前去搂进怀里轻怜蜜一番。

    皇后娇靥绯红,美眸笼罩了一层水烟雾气,明明羞涩难当,偏偏却满面庄重之色,引侍女们见过礼后,开言道:“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身着宦官服饰,此等作为成何体统!”

    萧若无言以对。

    皇后又道:“皇上驾临坤华宫,臣妾自当出宫相迎,却不知为何偷偷摸摸混进来,偷窥……”言及此处,她说不下去了,满脸通红,深觉难以启齿,“岂不有失人君身分?!”

    萧若一阵汗颜,没想到给她教训了一顿,他自知理亏,这事儿要是发生在21世纪,偷窥女澡堂可是人人不耻的罪行,非进号子里蹲个十来年不可。

    他望着皇后欲语还羞的透人模样,欲火大动,要不是周围人太多,恨不得冲上去把皇后扑倒在床上……让她义正词严的大道理,变成意乱情迷的娇喘……谁有理谁没理就应该在床上解决。他想到这里,不自觉又露出吃吃的坏笑。

    皇后瞧在眼里,从他那火辣辣的视线中,哪还猜不到他的想法是何等的不堪,她又羞又恼,气嗔道:“而且皇上的身体……嗯。”语气一顿,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当众说皇帝是个阳痿吧。

    “皇后所言极是,朕知错矣,所是决定……”萧若突然冲上前,飞快在她吹弹得破的脸上“啧”地亲了口,转身哈哈大笑:“摆驾回宫!”

    在皇后羞急的目光中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记录起居注的老太监知悉整件事后,提着笔踌躇良久,委实不知该怎么下笔才好,这事儿简直是千古奇闻。最后记录道:“弘安六年,四月初七,夜,帝乔装独潜入中宫,欲窥后浴,事觉,后正言斥其非,帝惭而退。”

    写完,他看着看着,自己都忍俊不禁呵呵呵笑了开来。

    ※※※

    萧若回到寝宫,在龙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漫漫长夜,谁遣此心,他索性坐起身来,拿过“如意神功”小册子细细研读。昨晚他也看了一个多时辰,第一重还有不少东西参悟不透,莫明所以。内功最难的地方就是入门,这等采阴补阳功法也不例外。

    今晚上夜的水湄丫头看见,撇撇小嘴儿,嗔道:“万岁爷,您又看那不三不四的东西呀,要是给太后知道,可就不太妙了。”

    萧若笑着瞪她一眼,道:“小丫头多嘴!要是这种内功能使皇帝恢复雄风,太后高兴还来不及呢!”

    “喔,婢子知错了。”水湄低声咕哝道。

    萧若翻了两页,只觉心烦意乱,焦躁难安,眼前全是皇后的音容笑貌,甩也甩不开去。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萦绕在他心间,一忽儿欣喜,一忽儿忧愁。他恋爱了,对象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世间少有。

    “万岁爷在想皇后娘娘啊?”水湄忽然问道。

    萧若微微一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没有的事!”

    水湄格格抿嘴一笑,道:“万岁爷都自己写在脸上呢!瞎子才猜不到。”

    “鬼丫头,就你机灵!”他笑骂道。

    水湄道:“婢子懂的不多,但也知道帝后和谐乃国之大幸,万岁爷喜欢皇后娘娘绝对是件好事,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萧若暗道:“你哪知道我心头说不出的苦。”推被爬起身,道:“朕睡不着,你让人去御厨房拿点酒菜来。”

    水湄应了声,立刻出卧房去吩咐下面人。不一刻,热腾腾的酒菜送来,就在卧房内桌上摆好。

    萧若笑道:“湄儿,你也坐下来,陪朕喝两杯。”

    水湄忸忸怩怩道:“婢子不敢,尊卑有别,婢子不敢坏了规矩。”

    萧若一把将她按在对面椅子里,笑道:“朕的话就是规矩!”她这才恭恭敬敬落于对桌,屁股只敢稍稍沾点椅边,

    两人相对而饮,言笑晏晏,倒也无拘无束。酒入愁肠,萧若不多时已有几分醉意,水湄也是面泛桃花,眼波明媚如水。

    水湄道:“时辰已晚,万岁爷要早些安歇了。”说着,两手按着桌沿站起身来,不料脚下一软,娇呼声中向一侧摔倒下来……

    萧若连忙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霎时温香软玉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他紧紧搂着她柔软如绵的娇躯,一头深深埋藏在上品丝绸般的秀发中,处子特有的淡淡幽兰体香一丝丝沁入鼻中,透入心肺……他不由得一阵阵怦然心跳。他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并不是柳下惠,香喷喷的娇躯入体,顿时血脉贲张,胯下那老二顷刻间勃起,又粗又热,硬硬的抵在水湄香臀上……

    水湄猛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暴跳而起,转身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胯下,秀目瞪得浑圆。

    “湄儿,朕……那个……”萧若好生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失态。

    却不成想,水湄根本就听不见他的解释,望望他胯下顶得高高的帐篷,又抬头望望他脸,然后又望着他胯下……蓦然大叫一声:“皇上病好了!”转身一阵风似的冲出卧房,一面不住大叫大嚷“皇上病好了皇上病好了!”一面飞奔出殿去,惊喜的叫声一路渐渐远去,宫内宫外都跟着骚动起来。

    萧若叫都叫不住她,心念闪电般一转,刹那之间欢喜得直想狂叫:“叫的好!叫的妙!就是这个契机!她这一叫唤,我从此便再也不用扮阳痿了!我,是个男人!是后宫唯一的男人……哈哈哈……”他狂喜难禁,心花怒放点点开,简直爱死水湄丫头了。

    他无限温柔的抚着胯下那话儿,自言自语感叹道:“弟弟呀弟弟,这些年来可把你饿坏了吧!但现在哥哥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好日子终于降临了,从明儿开始,你天天都能尽情吃个饱,吃到你吃不下为止。你,将会让全天下的弟弟羡慕……”

第七章 皇帝头一回翻牌子

    次日一大早,萧若尚自睡得迷迷糊糊的当儿,听见周围似乎有人声,悠悠然醒转过来,睁开眼睛,只见太后及皇后皇妃全部站在床前,俱都望着自己。

    他暗吃一惊,睡意立时全消,挣扎着要起身。

    “皇儿别动,你好生躺着。”太后连忙一手把他按住,回头道:“陈太医,还不快给皇上把脉!”

    白发苍苍的陈太医来到床前,恭恭敬敬托住皇帝右手,两根手指搭在腕脉上,凝神把脉,闭目体察。

    少顷,萧若正自忐忑不安的当口,陈太医霍然张开双目,颤巍巍翻身跪倒在床前,“启禀太后,皇上脉象强健有力,再无虚滞之象,气色红润,精神健旺,龙体果真康复如初!先皇在天有灵,苍天有眼,此乃国之大幸啊!”他说着说着,哽咽失声,掩袖啜泣。

    “好!好!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太后乐得合不拢嘴,连呼三声好,双手合十向虚空连拜,嘴里念念有词。转头道:“有劳陈太医了,下去领赏。”

    “谢太后!谢皇上!老臣告退。”陈太医抹抹眼泪,道谢退下。

    太后一把将身后的水湄丫头拉到身前,笑眯眯冲皇帝道:“皇儿是不是很喜欢湄儿?这丫头,又机灵又懂事,真不枉母后把她安排在皇儿身边服侍。”

    水湄扭扭捏捏,羞人答答的,低着螓首,但唇角含笑,那笑容里又是骄傲、又是自豪。

    “啊,喜……喜欢啊。”萧若总不能说不喜欢吧。他看着好笑,自己原本就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有病的姬煌同志已见鬼去了。昨晚水湄那么一嚷嚷,只怕闹得全后宫的人都知道了,顺理成章都以为是她使手段勾引皇帝,竟尔出现奇迹让皇帝重振雄风,甚至包括她自个儿也以为是她的功劳,所以眉宇间自豪的不得了。让她拣了个天大的便宜。

    太后笑道:“她立此大功,那就册立她为妃子,皇儿意下如何?”

    萧若苦笑道:“行,行,母后说册立就册立。”

    太后转首面向皇后,冷冰冰道:“皇后怎么说?”

    皇后凤目低垂,道:“全凭母后作主。”

    萧若立时察觉到她们婆媳关系相当紧张,按阴空海的说法,婆媳不合放在民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后宫内由于李赵两大王族的郡主轮流为后,几乎是每代都不合。李太后昔年当儿媳时,没少受赵氏婆婆的气,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如今她为婆婆,对赵氏媳妇当然客气不了,少不得要把昔年在她姑奶奶身上受的气,回报在她身上。就这般一代一代传下去,正应了江湖上那句老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太后板着脸,冷然叱道:“你堂堂一个正宫皇后,怎么连人家一个小小的宫女都不如呢?”

    皇后如玉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垂首不语。

    萧若看不下去了,心说太后自己的儿子不中用,怎么能牵怒于皇后头上,道:“母后,其实……儿臣昨晚是在中宫……”

    “皇上别说了!”皇后羞得抬不起头来,生怕皇帝当众说出昨晚偷窥她沐浴的事。

    太后便不再理会她,回过身来笑道:“皇儿,水湄丫头原本姓韩,就干脆封她为韩妃好不好?”

    事已至此,他只能点头称好。

    太后亲热地拉着水湄小手,道:“皇儿既然这般喜欢湄儿丫头,她也服侍惯了你,要不这样,暂时就不另居别宫,仍在乾元殿伺候皇儿可好?”

    一言既出,后妃们神色各异。水湄满面红晕,又惊又喜;淑妃石氏瞅了她一眼,美眸中羡慕之色一闪而逝,望向他处;贤妃齐氏微微一愣,旋即笑嘻嘻道了声“恭喜韩妹妹”;皇后仍旧低首垂目,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水湄使皇帝重振雄风,建此盖世奇功,册立为妃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可乾元殿作为皇帝寝宫,从来只有服侍皇帝的太监宫女,并没有女主子,如今让她留在寝宫内,她便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无异于有意让她独宠后宫。

    说完这一番话后,太后让皇帝好生休息,带着后妃们告辞出宫,贤妃离去之时,忽然回首冲皇帝嫣然一笑,当真是百媚俱生,倾国倾城。

    萧若一阵怦然心动,他突然意识到后宫这摊子死水,一夜之间竟又活了过来。

    卧房内只剩了水湄——韩妃一人,殿内太监宫女一齐拥到门外,哗啦啦跪倒,齐声道:“参见韩妃娘娘!”

    韩妃得意洋洋之色溢于言表,大刺刺一摆手,“平身。”说完又掩嘴格格直笑。

    萧若又好笑又好气,正欲推被起身,韩妃已挟着一股香风冲过来,一头扑进他怀里,腻声道:“万岁爷,您真好!”

    “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伸手在她光洁如玉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骂道。

    韩妃在他怀中如只波斯猫般一蹭一蹭的,撒娇不依。

    清晨正是胯下那话儿蠢蠢欲动之时,少男少女这般肌肤摩擦,极容易擦出火花来。他只觉幽香四溢,她前胸两团弹性绝佳的凸起挤在他胸前,感触之佳,足以荡魂噬魄,“腾”的一下,他的欲火就冲上来了,老二硬梆梆顶着她小腹。

    她立时便感觉到了皇帝膨胀中的欲望,仰面媚眼如丝望着他,腻声道:“万岁爷,要不要婢子……噢不,要不要臣妾侍寝?”

    “大清早就说侍寝,小丫头真没羞没臊!服侍朕起床。”萧若笑骂道,他的处男之身要留给心目中的女神——皇后,与她在漏*点碰撞中一块儿告别童贞,那还是世间最美妙的事。

    “哦。”韩妃略有失望之色,吩咐另外四个侍女进卧房。

    她还待像平日一样,与四女一齐服侍皇帝更衣梳洗,四女已笑道:“韩妃娘娘,您现如今是主子了,可不敢劳动您的大驾,还是让婢子们来吧!”

    她一想也是,便笑盈盈让到一旁。短短一夜之间,一起被选到皇帝身边的五个姐妹已有了主仆之分,从此身份天差地别,直把四女羡慕得发狂。

    “这两天朕没上朝,朝会还正常开吗?”萧若好似漫不经心问道。

    “这两天一直有开的。”侍女们七嘴八舌答道,“听说丞相和大将军因为一件什么事吵得不可开交,金銮殿上乱轰轰的,听前殿太监说昨儿个一直到晌午才散朝。”

    萧若遂道:“即刻通知司礼太监莫公公,朕要上朝。”

    “现在?”韩妃奇道。

    “就是现在!如今朕重振雄风,也该好好管一管朝政了。”萧若大声道,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好一番豪气冲天的模样。

    侍女一片欢呼之声,韩妃蹬蹬蹬跑去前殿,派人去通知司礼太监准备皇帝上朝事宜。

    下人们听了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前皇帝被太后训了时,也有时会振作一下子,发誓要励精图治,中兴本朝,可坚持不了几天,又故态复萌,整天找乐子去了。现在皇帝重新找回了男人的尊严,一扫多年晦气,正该振作一番才是,至于皇帝这一回能坚持勤政多久,下人们基本上不抱幻想。

    萧若梳洗完毕,一身盛装朝服,精神焕发,神采飞扬,看得韩妃满脸毫不掩饰的痴迷之色。

    萧若早膳也顾不上吃,叫钱得子带上两碟点心,等会在肩辇上抽空吃点填填肚子。走过前殿时,晃眼瞟见那中年太监,一时之间豪气大发,瓮声瓮气道:“端牌子来,朕现在就翻!”

    这太监立时托起木碟,此时黄绸上共有四个小牌子——包括刚写的韩妃,虽还未正式册立,但有太后一句话,并且皇帝点了头,此事绝不会更改。韩妃看见自己的名号也在里面,打心眼里想笑出来。

    萧若得意洋洋拿起“皇后赵凤儿”的小木牌,在他眼前一晃,道:“看清了?”从今天开始,再也不用一看见他端碟子来心里就堵得慌了。

    中年太监忙不迭点头,道:“看清了看清了!奴才这就拿去中宫。”

    “还有一事,你且附耳过来。”萧若邪邪笑道。

    太监连忙凑上前,竖起耳朵倾听。

    “你去中宫时带一句话给皇后,就说朕今晚要跟她鸳鸯共浴!哈哈哈……”他甩甩袍袖,哈哈大笑声中转身扬长而去。

    他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这,才是真正的皇帝日子!

第八章 巍巍帝都,衮衮将相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正自争执得唾沫横飞之时,司礼太监莫平手持拂尘,走到阶上龙椅之旁,扯开嗓门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群臣一愣之际,慌忙各自站好位置,分作两排俯身跪倒于地。

    两名执扇宫女来到龙椅后墀栏上,斜扇交错,就此凝立不住。

    丝竹清乐悠悠奏响,薰香袅袅之中,萧若自侧殿一步一步走到龙椅前,他受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也肃容端止,不敢丝毫大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声山呼万岁,声震屋宇。

    萧若施施然坐在龙椅上,缓缓道出:“众卿平身。”瞰视丹墀下俯身跪拜的文武百官,君临天下之感油然而生。

    “谢皇上!”群臣齐声道,这才爬起身站好。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司礼太监莫平例行扬声道,其实今日早朝时辰已过,皇帝来不来都可以。

    萧若正容道:“朕进殿时,听闻众卿家争议的好生热闹,不知所为何事啊?”

    文武百官静默了一下,站在左首第一人的丞相赵牧出列,双手捧着玉笏朝皇帝躬身下拜,道:“启奏皇上,乃是为了派兵迎击契丹鞑子之事。”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清癯,颔下三络长髯,举止优雅,书卷之气十足。

    萧若还未出言,右首前排的大将军李岳大步走到殿心,双手捧着玉笏微微下拜,洪声道:“启奏皇上,乃是为了与北国契丹人议和之事。”与丞相针锋相对,毫不留情面。李岳也是个中年人,身量高大壮硕,相貌堂堂,眼眸隐隐威棱四射,英武不凡。

    萧若这两天对四大王族之事多有耳闻,说是四大王族明争暗斗,相互倾轧,从朝堂斗到后宫——男人们在朝堂斗得不亦乐乎,女人们在后宫斗得不亦乐乎。

    听他们这一答话,他就心里有谱了,敢情朝中两大重臣一个主和、一个主战,让他感兴趣的是,面对强敌通常是武官主战、文官主和,如今怎么反过来了,道:“二位卿家一个一个奏来。”

    丞相赵牧道:“现今契丹人一部杀入我朝腹地,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其罪难书,遭难百姓苦不堪言……这一只契丹骑兵不过两三万人,孤军深入,正是将其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可大将军推三阻四……”

    “谁推三阻四了?”话未说完,大将军李岳接口打断,道:“怪只怪丞相大人治国无方,现今天下民变四起,我军精锐不得不调往各地平乱,疲于奔命,京师禁军虽还有二三十万,可都是些老弱病残、军械不整之军,而契丹人人数虽少,但游牧民族骑射双绝,调派京师禁军与之交战并没有必胜之算,何况京师重地岂能没有重兵拱卫,要是出个闪失,谁担当得起……故此,战实为下下之策,契丹使者已至殿外,与其议和方为上策。”

    文官中一人悲声高呼:“可叹我堂堂天朝,将领尽是畏敌如虎之辈,竟无一人敢领兵上阵杀敌……”

    武官人群顿时反唇相讥,又吵得不可开交。

    萧若注意到争吵的人只是一部分,另有大半人闭目养神,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来朝中大臣早分成了几派,热衷于争权夺利,难怪效率那么低下。他强抑怒气,道:“众卿安静,既然契丹使者已在殿外,宣其上殿一见。”

    皇帝此言一出,将领一边有少人面露喜色。那一副可以不用上阵打仗的惊喜之色,看得萧若直想发火。

    “不可!”左侧踱出一人,乃是礼部尚书徐丰卿,执玉笏朝皇帝下拜,道:“启奏皇上,契丹人化外蛮夷,不识礼数,宣之上殿恐亵渎皇上天威。”言迄,文官中有几人附和。

    萧若再也忍不住了,怒极反笑:“国家大事重要,还是个人面子重要?!来人,宣契丹使者上殿!”

    徐丰卿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请罪。

    萧若再也想不到朝政败坏如斯,这些身居高位的王公大臣根本不把国事当国事,为争权夺利,不问是非便千方百计扯对方后腿,连敌国使者不识礼数所以不能接见的理由都出来了,放眼朝堂百官,又有几人真正为国家为百姓着想?

    他翻阅奏折时便发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自太祖皇帝开国起,就对世家大族太好,使得本朝世族地位太高,虽没有到两晋南北朝时世族大族掌握国家命脉的地步,但也致使本朝科举出身的寒士倍受打压。四大王族宗族子弟即便一无所长,也能很轻松获得官位,而循科举入仕的有才之士却往往成为被排挤的对象,升迁极为困难。

    到姬煌手中时,他只顾游玩,不理朝政,朝廷内外更是乌烟瘴气,高门大阀甚至涉足科举,世家子弟也想混个功名更好升迁,随之贿考舞弊成风,终于使得朝堂之上大多是些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

    官场腐败至此,国家积弊若斯,萧若的头好痛,他突然间想起了崇祯,开始理解崇祯为什么喜怒无常,为什么动不动杀大臣换大臣,因为他现在也有这种冲动,恨得牙痒痒的,真想拿几个人开刀,重整朝纲……但他不能那么做,国家大事非同儿戏,必须谋定而后动,一步一步来,不然激则生变。

    两个契丹使者被带上金銮殿,正使身形魁梧,满面络腮黑须,高颧阔脸,极是粗犷剽悍,身着契丹蛮族服饰;副使是个汉人,中等身量,面貌寻常,甚不起眼。

    两人走到殿心,右手拂胸,遥遥朝皇帝躬身施了个礼,并不跪拜。

    “跪下”“跪下”群臣纷纷喝叱。

    副使面露冷笑,契丹人正使两眼向上一翻,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道:“上国使臣,不拜下国之君!”

    群臣登时大哗,纷纷引经据典指责他们的不是,雄辩滔滔,个个口才倒不凡。两契丹使者哧哧哧冷笑不住,理都懒得答理他们。

    萧若勃然大怒,一方面怒契丹使者倨傲嚣张,完全没有诚意;另一方面也怒大臣们迂腐无能,竟跟蛮子讲大道理。喝道:“放肆!来人,给朕把这契丹人拖下去打……”

    “万万不可!”话还没说完,就有大臣劝道:“自古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若打契丹使者,恐失我天朝上国威仪。皇上明鉴!”

    萧若冷笑道:“契丹使者无理在先,跟蛮子打交道就要用蛮子的方法,若不教训他一番,任由他在朝堂撒野,倒真有失天朝威仪。来人哪,把契丹正使拖出殿外,给朕狠狠的打!”

    众臣不敢再劝,靠壁侍立的带刀侍卫上前两人,一边一个挟住契丹正使,硬生生拖了出去,转眼传来“啪啪”和呼痛之声。

    剩下的汉人副使气焰顿敛,扑通一声跪倒,“外臣……何来,叩见圣天子。”

    “何来,哼!”萧若冷冷一笑,道:“你父亲是哪族人?”

    “汉……汉人。”何来颤声道。

    “你母亲呢?”

    “也……也是汉人。”

    “那你呢?”

    “当然……是汉人。”

    “你身为汉人,却为一己私利,投效外族反过来对付自己族人,当真禽兽弗如,枉而为人!这叫什么?这就叫汉奸!!来人,给朕也拖出去打,狠狠的打,打到他想起自己是哪族人为止……”

第九章 胡虏的谈和条件

    两契丹使者被拖出殿外一顿好打,契丹正使刚开始时还厉声叫骂,后来也顶不住大声求饶起来。

    萧若看看也差不多了,便命停手将他们拖进殿来。

    两人被带刀侍卫挟上殿,臀后裤子上已见血迹,带刀侍卫一松手走开,两人便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契丹两使者对视一眼,没奈何,只得俯身磕头,道:“外臣叩见天朝圣天子!”张狂气焰一毫不剩。

    萧若方才慢吞吞道:“贵使平身。”

    两使者爬起来,相互搀扶着勉强站稳。

    萧若道:“我天朝上国正与你们蕃邦契丹交战,贵使所为何来?”

    两使者嗫嚅道:“为议和而来。”

    萧若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不紧不慢道:“两国世代为邻,正该止息干戈,化干戈为玉帛,永远和睦相处才是。既然贵国有此美意,敝国也愿……”

    “等等,我国有三个条件!”正使者插言道。

    萧若顿时冷了脸,淡淡道:“说来听听。”

    提起条件,两契丹使者又有了底气,正使便瞟了汉人副使一眼,他身为契丹人虽懂些汉语,但要说长篇大论的话,还是相当困难。汉人副使因道:“启禀天朝圣天子,我们二王子耶律石鹰殿下开出三个条件,假如贵国答应,二王子立即率兵北返回国。”

    “哦?你们只是契丹二王子派来的……就不知二王子作得了贵邦可汗的主吗?”萧若微一转念,道。二王子耶律石鹰便是这支入侵契丹军的统帅。

    汉人副使道:“圣天子放心,我国大可汗已年迈垂危,二王子此行回草原,可汗之位非二王子莫属。二王子的意思便是整个契丹族的意思。”

    萧若便道:“那你们说说条件。”

    汉人副使道:“第一,贵国出二百万两银子犒赏二王子所部将士,并且以后每岁对契丹进贡……噢不,每岁赐契丹白银五十万两,布帛一百万匹。”他本欲说进贡的,见皇帝脸色不善,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群臣听了,发出一片嗡嗡议论之声。契丹正使傲然道:“你们要不给,我军就自己来抢!”

    萧若强抑怒火,道:“继续说第二条。”

    汉人副使一派踌躇满志之色,道:“第二,请贵国将北部边疆燕云等十六州赠送我国,以显示贵国和好的诚意。”

    一言甫落,群臣顿时大哗,纷纷指责契丹人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割地之事想也不用想。

    萧若龙颜大怒,要单单只是第一个条件,他为赢得整顿朝纲的时间,也许还有得商量,双方可以坐下来讨价还价一番。但是第二个条件决计没有商量的余地,割地求和注定会留下千古骂名,他可不想遗臭万年,受万世唾骂。他怒极反笑,道:“还有第三个!”

    群臣闻言安静了下来,汉人副使笑道:“我主二王子久闻天朝女子婉约温柔,愿与天朝和亲,请圣天子将一位公主许配与二王子。”

    群臣又是一番怒叱,乱轰轰道:“皇上春秋尚轻,并无公主可嫁。”

    契丹正使嘿嘿笑道:“皇帝没有女儿,那姐妹也成的。”

    兵部尚书齐枯云出列,厉声道:“荒唐,皇上两位姐姐均已成家……”

    契丹正使咧嘴一笑,接言道:“嫁过人的也行,我们二王子不嫌弃也就是了!”

    群臣再度大哗,群情汹汹,再也不可抑制。左侧文臣之尾跃出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书生,冲到契丹正使面前,并指颤颤指着他,涨红了脸,憋了半天道出两个字:“无耻!”

    萧若本来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一见他的神态也猜到了。萧若曾听阴空海说皇帝共有二姐一妹,除妹妹早夭之外,两位姐姐长大成*人,好多年前便都出嫁了。其中长公主嫁给先皇在位时钦点的一位状元郎,名叫周书南,寒族出身,家徒四壁。一次先皇赐筵时,与长公主邂逅,两人一见钟情,后终成眷属,被传为一时之佳话。看来便是这位老兄。

    驸马周书南空有满腹经纶,面对粗鄙不文的契丹使者,说什么大道理都是对牛弹琴,故而憋闷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两个字“无耻”。

    萧若一摆手,群臣渐渐安静下来,道:“众位卿家看见了吧,契丹人根本毫无诚意。来人,将他们逐出宫去,限他们即刻离开京城。”

    四名带刀侍卫上前,契丹正使扫视群臣一眼,冷笑道:“既如此,那我们战场上见!”招呼一声,当先朝殿外走。

    汉人副使本想也留下几句狠话,抖抖威风,晃眼触到皇帝不怒而威的目光,浑身一哆嗦,连忙快步跟上正使,出殿而去。

    大殿内静默一会儿,萧若道:“哪位将领愿意领兵迎敌,为国为家驱敌于门外?”

    殿内诸将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无一人主动请缨迎敌。大殿内落针可闻。

    “皇上,微臣请命领兵迎敌!微臣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破敌,请皇上取臣之项上人头!”

    萧若循声望去,说话的却是驸马周书南,不由哭笑不得,将领们贪生怕死,到头来竟跳出这么个文弱书生来。假如是文墨之事,交给他再也合适不过,然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非同儿戏,却断断不能让他这不通兵事的白面书生为将。但其志可嘉,比起殿上装缩头乌龟的将军们不知高出多少,便温言劝慰了一番。

第十章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正当殿内陷入僵局之时,一个小黄门入殿,叩首道:“启禀皇上,昭武将军廖柄寒在殿外求见……”

    “廖疯子?他不是卧病在床起不了身吗?”大将军奇道。殿内群臣也是一阵交头接耳。

    小黄门道:“回大将军话,廖将军的确起不了床,但他让四个仆人分抬床板一角,就这么把他抬到了殿外,口口声声扬言要带病上阵杀敌……”

    萧若闻言大喜,道:“有如此良将乃社稷之福,快宣廖将军上殿!”

    小黄门应是,出殿传唤。

    萧若曾听阴空海略略谈起过廖柄寒此人,按说此人官阶不高,只不过从二品,而且他狂妄轻悖,是个有名的楞眼儿,在同僚中人缘很不好,但他极擅统兵打仗,多少年来南征北讨,战功赫赫,堪称朝廷一把尖刀。

    不一时,就见四名仆人抬着一具木床上殿,木床上坐着一个满面虬髯的中年人,黑漆漆的一张方脸,浓眉虎目,虽在病中亦不减其威武之气。

    木床抬到殿中央放下,四仆人朝皇帝拜倒,廖柄寒就在床上俯拜,洪声道:“微臣廖柄寒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廖爱卿快快平身。”萧若道。

    “谢皇上!请皇上恕臣衣着不周之罪。”

    大将军李岳斥道:“廖将军,你有疾在身,孤已特许你在家养病,恁般模样上殿,你说成何体统?”

    廖柄寒不答,自顾自朝皇帝道:“微臣在家听闻契丹鞑子铁骑深入内地,川中叛军又闹的凶,而朝廷却迟迟派不出迎敌之军,微臣在家昼夜难眠,今日终于忍不住抱病上殿。”说着说着,虎目蕴泪,“皇上啊,不要看朝中将领不少,可多是些贪生怕死之徒,要打硬仗,还是得算上我老廖啊……”

    此言一出,殿上诸将皆有怒色,萧若暗暗称快,迟疑道:“廖爱卿忠勇,朕是知道的,可是爱卿眼下卧病在床,如何能够领兵迎敌?”

    廖柄寒大叫道:“我老廖如今虽不能上马杀敌,可还能指挥全军行军布阵,谋划进退。当年诸葛武侯一介文弱书生,尚且亲统大军六出祁山,我自幼习武,身体健壮,虽有小疾在身,再弱也弱不过诸葛武侯,请皇上准微臣统军上阵杀敌,以报君恩!”

    萧若暗自心喜,道:“既然爱卿有此雄心壮志,朕便准你所奏,朕会派两名太医跟随在爱卿身边,随时为将军调理身体。”

    廖柄寒喜动颜色,道:“谢主隆恩!”

    萧若又问道:“丞相,大将军,二位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大将军只得应允,丞相赵牧沉吟一回,道:“启奏皇上,契丹人深入内地只为抢掠,难有大的作为,相对来说川中叛军其势日甚,近日甚至已兵围成都,一旦成都有失,川蜀之地不复为朝廷所有。臣请让廖将军统兵赴川剿灭反贼。”

    这话与萧若不谋而和,华朝北边防线仍在,契丹人孤军深入,只能是打了就跑,威害并不是太大,并且行踪飘乎,追击不易;而起义军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一旦成势,就能摧毁华朝根基,他太清楚明末的悲剧了,决计不能任其坐大,要是等其成为星火燎原之势,那一切都完了。

    萧若道:“丞相此言甚是,廖爱卿你看扑灭川中叛军要带多少兵力?”

    “叛军不过一帮子乌合之众,何足道哉?给微臣五千精兵足矣!”廖柄寒不屑道。

    萧若听了暗暗有气,此人这般狂妄自大,让他独挡一面不知是否明智,但眼下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可派,便道:“给廖爱卿两万精兵,另外汉中及川蜀各部军马归爱卿节制,务必扫平叛军!”

    廖柄寒哽咽道:“谢皇上,若不取胜,微臣誓不还朝!”

    “拟诏。”萧若扬声道,“封昭武将军廖柄寒为镇西将军,领兵二万,克日西征。”

    “皇上圣明!”群臣齐声道。

    待廖柄寒退下后,萧若问道:“小*平子,最近一次科举是哪年举行的,朕记不清了。”

    司礼太监莫平含笑道:“回万岁爷,去年秋天刚举行过科举,今年明年都不举行,要到后年才是三年大比之年。”

    萧若微一沉吟,朗声道:“方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朕有意加办一场恩科,文武并举,为朝廷选拔有用之才。两个月后京城大比,朕亲自当主考官,众卿以为如何呀?”

    群臣一片嗡嗡议论之声,他们十个中有八九个不是科举出身,并不希望朝廷办科举,每三年一次大比他们都嫌多,更何况是加试一场,吏部尚书石忠出列,道:“回皇上,加试恩科是朝廷一件大事,要通知全国郡县,然后各地举子开始进京,只怕两个月时间来不及。”

    两个月之后,萧若都嫌远水解不了近渴,岂愿再拖,便道:“眼下多事之秋,不容延误。即刻下诏传谕天下,让各地有意应试的举子火速赴京。朕意已决,不必再议,退朝!”说完,站起身拂袖自殿侧离殿。

    群臣跪地,山呼万岁恭送皇帝。而后站起身来,表情各异。昨晚后宫闹得天翻地覆,说是皇帝病好了,文武百官大多都听到了风声,看来少年皇帝有意趁此机会振作一番,今日竟出奇的有主见,英明果决。他们各自打着小算盘,鱼贯出殿。

    萧若坐上肩辇,兀自蹙眉难展。

    钱得子见皇帝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道:“万岁爷想回寝宫,还是去哪?”

    萧若回过神来,道:“去中宫。”

    钱得子会意,道声起驾,指挥太监抬辇前往中宫。

    加试恩科招览人才,这条路决计没错,但至少也得两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朝中将领俱是庸庸碌碌之辈,难道要他亲自领兵迎击契丹人不成?

    “不成!”他心说,自己到底是个冒牌货,没有根基,要是自己领兵在外,朝中出个意料之外的变故,那时就悔恨莫及了。

    朝政败坏至此,扭转局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眼下只有一步一步来了。他悠悠吁出口长气。

    突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肩辇旁,叫道:“皇上不好了!阴公公他……呜呜呜……”

    萧若骤然一惊,急声道:“小海子怎么了?”

    “昨天深夜阴公公的宅子失火,阴公公他……他不幸丧身火海……”

第十一章 阴太监究竟是死是活

    残垣断壁,焦烟袅袅,空气间弥漫着一股焦糊糊的气味,阴空海宅邸包括周围几户民家都烧得干干净净,现场一片焦黑。

    开封府知府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在外地,好歹也算个封疆大员,但在达官贵人多如牛毛的京城,要想保住官位,就不得不处处看人脸色。

    开封府知府章白群今晨接到民众来报,说是南城发生了火灾,寻常这种事让捕头带几个捕快和仵作去处理就得了,但一听说被烧的宅子主人是官里当红太监,便不敢等闲视之,亲自带着好些差吏赶到火灾现场,封锁这一段路,把看热闹的居民挡开一旁,细细察探。

    近午时分,皇帝在侍卫副统领赵德鹏陪同下,带了几个侍卫太监匆匆赶到。

    章白群慌忙率领开封府衙门里的差吏俯地相迎,高声道:“微臣开封府知府章白群,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萧若来回扫视现场一番,问道:“章爱卿查出什么来没有?”

    章白群迟疑一下,恭声道:“臣经反复察探,初步断定昨晚火灾系无意中失火所致。火灾发生时,阴公公正在厢房中睡得熟,被大火熏醒之后已然出不来了,不幸被困在房里,直至活活烧死。”这些大多是出于合理推断,他为给皇帝一个能吏的印象,把还不能十分确定的推断也说了出来。

    萧若听后不置可否,道:“那阴空海的尸体呢?”

    “在路旁竹席篷里放着,只是……”章白群停了一停,方道:“回皇上,只是尸首形状奇惨,恐污圣目。”

    萧若道:“无妨,抬过来朕亲眼看看。”他心说我又不想姬煌小子那样娇弱,看看尸体有什么。

    几人把一具焦黑的尸体抬了过来,只见尸体早已烧得面目全非,从头顶到脚底,一体俱黑,只能看出是个人形,至于死者的面貌,那是绝无可能认得清了。

    萧若看得一阵阵反胃,道:“仵作验出了什么没有?”

    章白群道:“回禀皇上,尸体面目虽难以辨认,但仵作验出了其下体的残缺,当是官里的公公无疑了。故微臣大胆猜测就是阴空海阴公公本人。”

    萧若思虑一下,道:“宅邸的下人呢?”

    章白群道:“阴公公的宅子里共有四个下人,其中两个婢女,一个仆人,一个小太监。除了那个小太监不知去向外,其余三人都在,微臣这就传他们来。”

    两个小婢和一仆人被带到面前,三人从未想过面见皇帝,直吓得浑身筛糠似的打颤,扑在地下,只知大哭:“皇上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萧若微微皱了下眉头,见他们惊怖之状不似作伪,便朝钱得子道:“等会带回宫去,好好审审。”

    钱得子连忙点头应是,如今阴空海不在了,正是他取宠晋升的大好时机。

    此事本该由开封府衙门处理,但皇帝要亲自过问,章白群又怎敢说一个不字。

    萧若蹙眉沉吟有顷,忽道:“把尸体胸腔切开。”

    章白群与仵作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明白。钱得子喝骂道:“万岁爷叫你们把尸体胸腔切开,还愣着干什么?!”

    章白群与仵作连声称是,仵作拿起工具,以利刃自尸体胸口划入,小心翼翼切开半边胸腔,然后望着皇帝,等候下一步指示。

    萧若道:“再往上切,把气管也切开。”

    仵作依令而行。

    只见尸体肺部及气管皆是本色,并无灰黑异物。萧若冷笑道:“此人不是被火烧死的,而且被他人杀死之后,再放火烧屋,以图毁尸灭迹,造成失火而死的假像。”

    周围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转不过弯儿来,但皇帝金口玉言一开,他们又不敢质疑,齐齐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萧若继续解说道:“若一个人被困屋中活活烧死或熏死,临死之前极力挣扎,大口呼吸,势必会将大量烟灰吸入肺部;而人死在前,然后烧屋子的话,死者呼吸已停,气管已闭,烟灰只能停留在其口腔,进不了气管及肺部……你们看此人肺部及气管并无灰黑异物,可见他是先被他人杀死后,再行烧屋灭迹。”

    周围人听了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拜倒大呼:“皇上英明!”俱想谁说皇帝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来着,明明是一代少年英主。

    不多时,刑部一众官员也已赶到。刑部仵作的本领显然在地方衙门仵作之上,查验过一番后,道:“启禀皇上,死者年纪甚轻,大概还不满二十,与阴公公三十多岁的年龄似有不附。”

    萧若听罢,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世上只有阴空海一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阴空海死了倒也是件好事,怕就怕他落入他人的手里,或是他自己突然间不知所踪,那萧若就难受了。

    “真该早点杀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将自己假冒皇帝的事抖露出来,虽说他一人说的话未必有人信,但毕竟是悬在萧若头顶的一柄宝剑,一旦掉下来,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谁也不知道。现今后悔已经晚了,怪只怪他身为一个21世纪的人,思想观念中十分排斥杀人,虽然已打定注意非灭阴太监的口不可,但潜意识里扔总是想往后拖,直至阴太监脱出自己的掌握,追悔莫及。

    “阴空海,你究竟是死是活?究竟在哪里?”他对着苍天默默发问。

    “万岁爷,”钱得子悄悄打探皇帝的脸色,轻声说道:“万岁爷难得出宫一趟,何不趁此机会在京城市井间逛逛,散一散心?”

    空自懊悔无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萧若收回心神,道:“也好,那便逛逛。”他正想深入民间走走,体验体验民情,兴许能对以后执政有所帮助。

    他钻回到皇舆里,皇舆行到一个僻静处,萧若再度从皇舆里出来时,已换了一套寻常富家公子哥服饰,只带钱得子与赵德鹏两人在身旁,打发其余随从回宫。

    赵德鹏今年尚不满三十,出自将门之家,几年前因其父在与契丹人作战时,为掩护大部队撤退力战而亡,朝廷破格将他拔擢为侍卫副统领,也是忠良之后。

    三人一路走走看看,京城富庶甲于天下,大街上行人往来如织,熙熙攘攘,人头簇动,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店面鳞次栉比,屋檐相接。萧若时常看着失神,仿佛在清明上河图中游览。

    钱得子眼睛骨碌碌一转,谄媚笑道:“万岁爷,想不想去青楼逛逛?烟花女子比起宫女来,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儿,嘿嘿……”要是以前,他提都不敢提这事儿,可如今万岁爷病好了,情形又自不同。

    萧若哼哼道:“没兴趣,青楼女子有比得上朕的凤儿的吗!”想起皇后,他心头阴霾顿时化解不少。

    钱得子与赵德鹏面面相觑,双双作声不得。拿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跟窖姐儿比,这也就是他敢说啊,要是换了旁人,便是凌迟碎剐之罪。

    忽闻道旁民居中一个年少女子的声音急呼:“哥,哥,你不要紧吧……放开我,你们这群恶霸!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第十二章 白氏兄妹

    三人向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道旁一户民居之外围着一大群人,几个膀圆腰粗的壮汉踢打地上一个瘦弱书生,另几个壮汉拉扯一个布衣少女,少女奋力挣扎,大声哭闹不休,周围也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人人面上皆有不忍不色,但无人敢上前劝阻。

    萧若看的气往上冲,大步走将过去,朗声道:“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京城天子脚下你们也敢欺男霸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壮汉一愣,被他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待回头看见就这么三个人时,顿时一片哄然大笑,壮汉领头人狂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放肆!”钱得子冲上前,疾言厉色道:“这话也是你们说的?!瞎了你们的狗眼,胆敢对我家公子爷不敬!”

    众壮汉气焰微微一收,京城这地方达官贵人太多,他们见识也自不弱,看这三人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怕有些来头,但他们仍然不放在心上,领头人笑道:“你们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我们的闲事?可知道我们是谁?”

    壮汉们好一番张狂大笑,乱轰轰道:“说不来吓死你!”连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也出言相劝,絮絮叨叨说是这位好心人你还是走吧,他们的事你管不起云云。

    萧若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说来听听。”

    领头人道:“你小子先站稳喏,别把你吓趴下!我们乃是宋王府的家丁……宋王府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家王爷乃当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家郡主乃当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开封府大老爷见了我们都要礼让三分,谁敢管我们的闲事!”

    萧若心里有底了,原来是高门大阀中的人横行不法,道:“宋王府吓不倒本公子,我碰上了倒要管上一管,今日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宋王府家丁们面面相觑,敢情他们还从未见过不把宋王府当回事的人,这三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家丁领头道:“前日我们家小王爷看上了这小姑娘,让我们拿一百两银子来买她回去当丫鬟,实在是她几世修来的造化。这事你小子也要管?”

    “这位公子爷别听他们瞎说,呜呜……我们谁要卖身了?!他们冲进屋来扔下银子就要抢人,还打伤了我哥哥!”布衣小姑娘蹲在其兄身旁,一面察看哥哥伤处,一面抽抽噎噎的说。

    “万……公子爷,世家大族仗势欺人,这事儿司空见惯。”钱得子悄悄观察萧若的神色,小心道:“我们是不是不要管这闲事儿了,以免皇……正房那位主子面上不太好看?”

    萧若瞪他一眼,冷然道:“若任由这些个奴才横行不法,她面上才会不好看!”言及此处,转首冲赵德鹏道:“还等什么?将他们统统拿下!”

    赵德鹏在一旁早就磨拳擦掌多时,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他虽姓赵,但与宋王府赵氏却无瓜葛。

    家丁领头一见,顿时横眉竖眼,大喝道:“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三个不开眼的小贼暴打一顿,打得他们老娘都不认得他们……喛哟……”话未说完,倏地赵德鹏侵近身来,被一拳打倒在地。

    这些家丁欺负寻常老百姓还可,论武艺相效与侍卫副统领,何啻天渊之别。赵德鹏难得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施展武功,当即大展拳脚,趋闪如风,打人不用第二招,出手干净利落。就听见一连串密集的“砰砰砰”之声,八个家丁已一并倒在地上,打滚呻吟。

    萧若见不远处有两个手提镣铐的捕快,便让钱得子叫他们来押犯人去衙门。两捕快听说这些人是宋王府的人,脸色当即就变了,都有退缩之意。

    “你们把这些个恶霸押去衙门,然后把这个给你们知府大人过目……”萧若解下身上一块云龙玉佩,递给他们,续道:“就说是这玉佩主人的意思,让他秉公而断,不可徇私。”

    两捕快听着有些高深莫测,不敢违逆,便把这一群家丁押着向衙门走去。

    那对兄妹拜倒在萧若面前,哥哥道:“小生白易鸿与舍妹白灵,拜谢恩公相救,恩公大恩大德,不知我兄妹如何报答!”

    白易鸿面皮白净,二十四五的样子,一身儒装,书卷味儿十足;妹妹白灵不满二十,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五官精致,虽布衣荆裙,也掩不住一股子灵秀之气,是个小美人儿。萧若心说怪不得会被好色之徒看上,道:“二位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萧若问道:“看兄台是个读书之人,为何弄到这步田地?”

    白易鸿苦笑一下道:“实不相瞒,小生本是江南举子……唉,此事说来话长。”

    彼此道过姓名,萧若自称姓萧。此时已近晌午,几个人便在旁边一个馄饨小摊坐下,叫了几大碗热腾腾的馄饨,边吃边谈。

    “公子爷,这种下人吃的东西您不能吃!”钱得子小声道,怕皇帝吃路边东西吃出毛病来,那他绝对逃不脱干系。

    “无妨。”萧若伸手拿起双竹筷,夹了个馄饨放嘴里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心说我又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怎么就不能吃这种东西,以前在21世纪时就常在路旁小摊吃饭,感觉很不错。

    只听白易鸿慢慢道来,原来他们两兄妹出身清寒,早年父母双亡,两兄妹相依为命,去岁为筹积进京赶考的盘缠,把家乡最后一点田地房屋变卖干净,兄妹俩抱着破釜沉舟之心来到京城。谁知一场大考下来,白易鸿名落孙山,兄妹俩也无乡可归,幸得京城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两人靠卖字画、为人做针线活计糊口,直至今日,险些被豪强恶霸所欺。

    两人一见投缘,彼此都是年轻人,熟络得快,很快便天南地北谈论起来,萧若从言谈中发觉他所知极其博杂,凡举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三教九流,医卜星相……诸如此类均有涉猎,说起来头头是道,腹中甚有韬略,更难得的是并无读书人惯有的迂腐之气。

第十三章 皇帝命数凭谁问

    萧若暗暗起了招揽之意,略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当今朝政。

    白易鸿便道:“当今朝政之失,首在用人之失;用人之失,首在世族寒族之失衡!昔年我朝太祖皇帝开国打天下之时,大仁大义,海内共仰,以无边的包容之心,善待一切弃暗投明的敌对者,给以高官厚禄,不加猜忌,不事杀戮……也正因为此,在短短七年之内便扫平天下,混一寰内。但也留下了一个隐患……”

    “大胆!”钱得子厉言喝叱。

    萧若一摆手,止住钱得子,让白易鸿继续说下去。

    白易鸿续道:“隐患便是此后历代对高门大阀太宽容,以至于使科举出身的寒族之士倍受排挤,而当今天子年少贪玩,朝廷大权更完全落入世族手中,六载如是而下,朝政由是败坏至极,一天天腐烂下去,天下汹汹……唉,乱世只怕不远了!”

    钱得子脸色都青了,赵德鹏也为他捏着一把冷汗,此人不知他面前坐的便是他所指责的皇帝,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萧若丝毫也不觉生气,败坏朝政的是姬煌小子,又不是自己,问道:“那依白兄之见,当今衰败局面要如何才能扭转呢?”

    白易鸿缓缓摇头,轻叹道:“难,难,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数代积弊,要扭转谈何容易。以四大王族为首的高门大阀,早已是根深蒂固,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只怕反而会激出祸乱,即便明君圣主在位,想重整朝纲也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萧若听了他这话,沉默半晌,道:“然则白兄以为该从何处着手?”

    “首先便是大力选拔寒族人才,使朝廷重新回到士族寒族分庭抗礼之势,届时局面就可打开。”白易鸿含笑望着他,笑意大堪玩味,笑道:“小生今早听闻朝廷两个月后要加开恩科,文武并举,当今天子已然开始这么做了,哪用得着小生多嘴多舌,呵呵。”

    萧若心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笑道:“小弟听君一席话,获益良多。白兄大才,两个月后殿试之时定能蟾宫折桂。在此之前……呃,小弟认识一个大内侍卫朋友,可以介绍你进侍卫营当差,不知白兄可否愿意?”

    白易鸿苦笑道:“多谢兄台美意,奈何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当得侍卫!”说着连连摇手不已。

    萧若向赵德鹏使个眼色,赵德鹏会意,笑道:“白老弟所言差矣,侍卫营中也需要管理文书帐薄之类文事的读书人,老弟很合适么!”

    白易鸿喜道:“承蒙萧公子青眼有加,白某当真三生有幸,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说完,朝他深深一揖下地。

    萧若听他话中似有他意,心下暗道:“难道他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连忙把他扶住。

    白灵小姑娘在旁静静听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看这人,望望那人,十分乖巧的样子。

    白易鸿瞟妹妹一眼,笑道:“妹妹也是个大姑娘家了,跟着哥哥委实不太方便,不如让她跟在萧公子身旁,萧公子看怎样?

    萧若一愣,心说这是什么话,哪有跟着哥哥不方便,反而跟随我这陌生男子更方便的道理。

    白灵也是听得一呆,顿时又羞又急,道:“哥,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萧公子为人又仗义,又有本事,妹妹跟着他就是了……听哥哥的没错。”白易鸿笑道。

    萧若越发肯定这小子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好个千伶百俐之人。

    钱得子也凑趣笑道:“白姑娘,你哥说的再对也没有了,跟着我们公子爷就是没错。老仆我可以给姑娘找份小差事,保管吃的好,住的好,活计又清闲,而且再也不怕宋王府的人找你麻烦。”

    听他说到再也不怕宋王府的人找麻烦,白小姑娘犹豫了,适才发生的事,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赵德鹏恭声道:“公子爷,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为上,免得……老夫人操心。”

    “啊……对,回去回去!”他想起今晚是和皇后的大好日子,不禁心头一热,站起身来。

    “听这位公子声音奇特,必非常人,可否让老朽看个相?”路旁不远处响起这个声音。

    萧若扭头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老态龙钟,撑着条拐杖,满头银丝,身后细竹竿挑着一条白旆,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断死断生断天机,但两眼眶空洞,竟是个瞎子。萧若不由失笑道:“老大爷眼睛瞎了还能给人看相?”

    老瞎子嘴角抽搐一下,似乎笑了笑,道:“老朽眼虽盲,但心不盲。只消捏一捏对方的手相,就能预知祸福,断他个八九不离十。”

    萧若略略意动,阴空海那个死太监生死不明,踪迹沓然,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听他说的离奇,让他摸一摸手相又有何妨,便笑道:“也好,就让老大爷帮忙算算。左手还是右手?”

    老瞎子道:“男左女右,公子请伸左手。”

    萧若伸出左手,老瞎子两手托着,左揉右捏,嘴里不住的啧啧称奇,好一会儿,突然放下他的手,掉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萧若心头一紧,快步追上去,道:“老大爷摸完手相后不说一句话就走,这是何意?”

    老瞎子哼了哼,丢下一句令萧若深思的话,“你明明是九五之尊,全天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何必向他人问命运……”

第十四章 鸳鸯戏水

    一行人回到内城,赵德鹏领白易鸿去侍卫营,钱得子带白灵小姑娘去了内务府,萧若一人回到后宫。

    此时已至傍晚,他不回乾元殿,嘿嘿坏笑着径直朝中宫走去。来到中宫,也不等人通报,就一路直闯进去。

    皇后看见皇帝驾临,款款率众宫女跪倒迎驾。

    萧若见皇后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似乎意识到今晚将要发生什么,心头一荡,快步迎上前,张开双臂,老实不客气一把将皇后搂进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嘤咛”一声娇呼,满面红云,玉臂使劲推拒,嗔道:“皇上别这样,人家看见!”

    萧若淫笑道:“夫妻亲热,天经地义,人家看见又怎样?”他只觉一股幽兰香气沁入鼻中,抱着她美绝人寰的娇躯,那是说什么也不放的,对她上下其手揉揉捏捏不亦乐乎,只觉触摸手感之棒,简直是销魂蚀骨,人世间最快活的事莫过于此!恨只恨隔了好几层衣服。

    “嗯……皇上,别,容臣妾……晚上再行侍寝!”皇后娇喘吁吁道,她被侵犯得芳心大乱,满面晕红如火,羞不可抑,娇躯都止不住的颤抖,垂着螓首,羞怯怯不敢看他。

    萧若闻言心头大乐,也知这般孟浪确是有失人君风范,表现得太过急色岂不给她小瞧,便恋恋不舍放开了皇后,笑道:“朕饿了,快开膳快开膳!等吃完饭……嘿嘿嘿……”他望着她一个劲的低沉嘿嘿嘿嘿地怪笑,眼珠转那转那,闪动着异样的光华,说不出的猥亵龌龊。

    皇后哪还猜不到他未说出口的话,羞涩难当,见周围侍女们一个二个脸红红的掩口偷笑,脸上挂不住了,嗔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膳。”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珍馐美肴端上桌,萧若当仁不让坐了主位,皇后在侧首相陪,亲自为他夹菜斟酒。

    红烛高烧,薰香袅袅,满室旖旎无限。萧若几杯美酒下肚,血液渐渐沸腾起来,眼前皇后好似天仙化人,娇艳绝伦,秀色可餐,禁不住欲火大动,伸手在桌底下拉着她纤纤柔美如水葱的玉手,细细摩挲,笑道:“皇后,你真的好美!”

    皇后桃腮飞起两朵红云,含羞带笑白了他一眼,嗔道:“皇上尽会花言巧语哄臣妾,昨晚在乾元殿怕也是这般对韩妃说的吧?”想抽回玉手,挣扎了下却挣扎不脱,也就由得他把玩了。

    皇后这一轻嗔薄怒,于红烛辉映下,另有一番诱人风情,端的美不胜收。他看着心痒难捺,邪邪一笑,道:“其实呢,朕恢复雄风跟水湄小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嘿嘿,事实上是昨晚朕在房梁上偷窥皇后沐浴时,热血从头顶窜入下体,便突然之间勃起了!”这话半真半假,前半句千真万确,的确跟水湄无关,后半句纯粹为了哄她开心。

    “污言秽语,臣妾不要听!”皇后啐了一口,停了一停,终是忍不住含羞发问:“真的?”

    萧若一听险些暴笑开来,女人有时就是要甜言蜜语哄的,连天下最高贵的皇后也不例外。他一本正经站起离坐,走到皇后身旁,弯下腰凑头过去,含着她珠圆玉润的小耳垂,轻轻道:“当能是真的!你是我的爱,我的唯一,我只要你一个。天荒地老,此情不移,海枯石烂,此心不变!”似此等甜言蜜语,他是随口就来。

    皇后轻如蚊蚋的嗯了声,玉颊娇艳欲滴,如饮醇酒,长长的睫毛颤抖不住,显得又惊又喜,又羞又臊。

    萧若见她羞羞答答的诱人模样儿,心中爱煞,伸手把她抱起,自己坐入椅中,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上,一面双臂交叉微一用力便将她揽入了怀中,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皇后一声娇呼,羞不可抑,玉露双腮儿嫣红得好似天边瑰丽的彩霞,心似鹿撞,吐气如兰,娇喘咻咻道:“皇上,放开臣妾,人家看见……成什么样子!”

    周围侍女们抿嘴窃笑,目光望向他处。

    “这些丫鬟不是跟随你多年的好姐妹么,怕什么?!夫妻亲热行周公之礼,乃是人伦之本,圣人也不会怪罪的。”萧若一颗心儿沉沉浮浮的,醉魂酥骨,紧紧搂着这具妙绝人寰的胴体,一时间有如置身云端,只觉便是即刻死了,也是甘愿。

    浓郁的男子气息将皇后团团包裹,熏得她脸热心乱,几欲窒息,娇躯触电似的一阵阵酥软,扭动挣扎也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萧若笑道:“适才皇后光顾着给朕夹菜了,自己反倒没吃什么,这回朕要亲自喂给皇后吃。”说完,腾出右手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熊掌上最嫩的掌肉,送到她嘴边,道:“啊——,张嘴!”

    皇后自来端庄矜持,几曾试过这等香艳吃法,忍住羞意,极力维持往常姿态,道:“怎能让皇上给臣妾夹菜,折煞臣妾了,臣妾当不起!”

    萧若笑道:“进了寝宫就别分什么身份,只要知道朕是相公,你是娘子就行了。呐,相公要喂娘子吃东西了,啊——,张嘴!”

    “臣妾谢皇上恩宠。”皇后梦呓般的喃喃道,终是张口樱唇,将筷子上的熊掌肉含住了。

    “好不好吃?”萧若一脸坏笑道。

    皇后轻点一下头,满面迷醉之色。

    萧若心头一乐,“来,吃了菜,再喝口汤呵。”说时,以匙子舀了一匙子鳆鱼汤,送到皇后两片水艳艳的红唇旁,“啊——,张嘴!”

    皇后乖乖张嘴去接,却不料这回萧若存心使坏,忽地往回一缩,她伸得长长的嘴巴便扑了个空,萧若怪笑着将鲜美鱼汤送进了他自己口中。

    皇后一愕之际,扭着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正欲撒娇不依。

    萧若猛地俯下头去,吻住了她两片嫣红的樱唇,把口中鱼汤渡进了她嘴内,抬头腻笑道:“这回好不好吃?”

    皇后愣愣的咽下鱼汤,娇羞满面,红霞一径泛滥到欺霜赛雪的玉颈根儿,美眸中几欲滴出水来,两手悬在胸前,一副受不了欺负的可爱表情。

    终于,她顶受不住,“嘤咛”一声娇啼,钻进他怀里,深深埋下头去,羞得不敢望他。

    萧若一手伸将下去,以食指勾起皇后滑腻霜白如凝脂的小巧下巴,见她红樱桃般的小嘴半开半阖,一时间血脉贲张,情难自已,一低头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两瓣樱唇。

    皇后“嘤咛”一声娇躯剧颤,羞赧不堪,脸颊有如火烧,娇躯彻底软在了他怀里,神魂飘荡,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哪还搞得清状况。

    萧若心中大乐,抱着她这软绵绵柔若无骨的滚烫娇躯,含着她柔嫩滑腻的两片樱唇,心头猛地一荡,口干舌燥,欲火上冲头顶灵台,就着狠狠吮吸了一口美人香津,只觉甘醇如丝,香留齿颊,贪婪地又啃又咬,舔舐吮吸。

    皇后初尝男女漏*点滋味,不大搞得清楚状况,排贝似的玉齿也不知阖上,萧若大舌头趁机探将过去,触上一截羞怯怯的丁香小舌,皇后鼻中“呜”的一声,立时缩了回去,他大喜,伸长舌头不住挑逗追杀小香舌,抵死缠绵缱绻。

    他两条手臂抱着她越收越紧,此男彼女直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去,如痴如醉,神魂飘荡,晃晃悠悠,一时心神俱醉,只知对方就是彼此的一切,哪管身在何方。

    周围侍女们脸上红扑扑的,很是尴尬,羞得望向别处,又总是忍不住斜眼偷瞧他们。一室俱静,空气间气氛旖旎而微妙。偶尔有人目光投的不是地方,无意中与另一人目光在空中相触,于是,两人便像叫他人发现了心底深处羞煞人的秘密一样,齐齐羞赧不堪,好似受惊的小鹿。

    良久,良久,萧若恋恋不舍抬起头来,咂巴咂巴嘴,舔舔舌头品味一番,涎脸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恩赐琼浆玉液,朕当真三生有幸,啧啧啧……味道馨甜甘怡,真乃极品,果然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哈哈……”

    “皇上,真坏!”皇后羞得抬不起头来,两只小粉拳雨点般落在他胸膛,娇躯在他怀里一蹭一蹭的,小女儿娇态毕露,哪还有皇后高高在上的矜傲模样。

    萧若凑到她耳畔,谑笑道:“昨晚朕偷窥皇后沐浴,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今儿朕一定要跟皇后来个鸳鸯戏水!嘿嘿嘿……”

    言罢,打横抱起皇后,快步向殿后浴池冲去……

第十五章 与皇后娘娘迎接神圣的一刻

    浴室内雾气蒸腾氲氤,白玉池中花瓣随波荡漾,几个侍女跪在池边相迎,身上俱只着一袭大红小肚兜,洗浴各项物什放在脚边。敢情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萧若冲怀中玉人谑笑道:“原来皇后早有准备……哎呀,你好坏喔,怎么一天到晚往那方面想,嘻嘻!”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皇后又羞又急,嗔道:“还说呢!皇上一大早就派个太监来传话,说要和臣妾……嗯,不说了。皇上真坏,让臣妾下来!”

    萧若放皇后在地下站定,这时前殿侍女又进来几个,一进来便自动除下外衣中衣。室内侍浴的侍女有十来个之多。

    皇后遂吩咐道:“为皇上宽衣。”

    上前四个侍女,站在萧若四周,八只小手小心翼翼为他宽衣解带。

    萧若这几天都是自个儿洗澡,还从没让侍女服侍过。周围漂亮侍女们小肚兜下诱人的肌肤若隐若现,简直是勾人犯罪,尤其是天下无双的皇后就在不远处,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此情此景,便是神仙也要动凡心,何况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体内燥热,欲火大炽,下体那龙根很不安分的高高翘着,把下身衣物顶起了个十分突兀的帐篷。

    侍女们发现了皇帝这羞人的变化,原本利索的小手变得不自然起来,指尖颤颤抖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当皇帝亵裤解下之时,神秘的龙根终于暴露在空气中,侍女们包括皇后在内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脸红心跳,四下里发出一片不自觉的惊叹之声。

    萧若好歹是个处男,原本在女人面前裸露身体是会脸红的,但一听见周围姑娘们下意识的惊叹声,顿时来了劲,洋洋自得不已。像21世纪女性挺着自己骄傲的胸部一样,挺着他骄傲的龙根,好一番耀武扬威,志得意满之极,左顾右盼,睥睨四方,俨然不可一世。

    室内一片异样的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侍女——包括皇后——的目光都聚集在皇帝的龙根之上。他龙根前所未有的膨胀到极点,他的自信心也随之前所未有的膨胀到极点,见姑娘们咋舌难下的可爱模样,心下突然意动,坏笑一下,很骚包的在原地转身一周,好让全部姑娘都能充分领略自己的雄姿。最后停在皇后面前,龙根颤了一颤,好似在向她打招呼……

    皇后方才惊醒自己的失态,脸红如火,害臊得抬不起头来,嗔道:“皇上……”声音甜得发腻,腻得发酥。

    萧若哈哈大笑,万分豪迈地一挥手,瓮声瓮气道:“服侍皇后娘娘宽衣解带!”他发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自豪过。

    “你们走开,本宫自己来。”皇后摇摇头,让她们走开,朝皇帝妩媚一笑,道:“皇上还从未看过臣妾跳舞,今晚就让臣妾为皇上轻舞一曲吧!”

    萧若连连颔首,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舞姿,可能世上只有自己一人有幸能观,岂能错过。

    皇后嫣然一笑,玉臂舒展,娇躯轻拂,和着节律翩翩起舞,仿佛兮如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满溢美感。两只玉手伸到头顶,逐一取下云髻上的珠玉钗饰,满头青丝如瀑布般疾泻而下,长发如云,化作千万缕柔丝在她周身飞舞。

    舞姿不停,皇后唇角缓缓荡漾开一丝笑意,似害羞,似欢喜,欲语还休,欲语还休,个中滋味谁能分辨。霞帔丝衣一件件悄然滑落,当最后一块小肚兜也在舞姿中甩开时,室内霎时春光无限,似乎一瞬间霞光满室……

    萧若看得目眩神迷,皇后一身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滑腻细致得像剥了壳的熟蛋似的,冰肌玉肤,浑然天成,藕臂玉足,雪峰翘臀,在在勾动他的欲火,令他难以自持。

    皇后娇躯仿佛上天的杰作,若非谪尘的仙子,焉能完美如斯?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就连下体幽兰之处也是光洁无毛,一片令人眩目的雪白,美得令人窒息。

    萧若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挺着肉枪冲上前,一把将皇后美绝人寰的玉体搂进怀里,凑下头去就是一阵狂啃乱吻,肌肤相触之下,欲火直线攀升。

    “皇上……嗯,别在这里!先让臣妾服侍皇上沐浴。”皇后娇喘咻咻道,美眸水汪汪的,好似要滴出水来。

    萧若便抱起她轻轻一跃,“扑通”一声,两人一起跃入池中,水花四溅,满池波荡。

    萧若欲火稍褪,这才放开了皇后。

    皇后无限娇媚的白了他一眼,两只纤纤柔荑为他轻轻擦洗,在他火辣辣的目光扫视下,羞意大盛,脸上红潮怎么也退不下去。

    这时侍女们也纷纷跳进池中,环绕着帝后,服侍这一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沐浴。

    萧若自然不能满足于两眼饱餐秀色,两只大手也老实不客气对皇后大逞手足之欲,撩拨得皇后娇嗔连连,那一副受不了欺负的诱人模样,直让他险些忍不住当场扑上去……

    也有时因水波下看不太真切,他大手摸偏了,旁边侍女娇呼一声,满面通红,他就意识到摸错人了,嘿嘿干笑一声,皇后便会半真半假的瞪他一眼,然后也会引来他变本加厉的挑逗,皇后颤抖的娇躯把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唯一遗憾的,便是皇后始终不肯碰他龙根,只让侍女潜下水面为他清洗龙根,他心知皇后终究面嫩,一时还放不下女儿家矜持,他也不强求,以后可以慢慢调教。

    美女环绕之中,眼前尽是玉颜娇容,乳浪臀波,萧若喜不自胜,简直不知今夕何夕。

    香艳绝伦的沐浴之后,萧若打横抱起一丝不挂的皇后,迫不急待来到卧房,把皇后在凤榻上玉体横陈,他就近上上下下尽情欣赏,一寸寸端详,直看得呆了。

    皇后根本不敢与他目光相触,玉齿咬着下唇,美眸望向他处,目光中害羞之情有如实质。

    这时,一个侍女掀帘进来,双手郑重捧着一块三尺见方的纯白丝绸,铺开垫在皇后香臀之下,低着头转身出房。

    萧若突然间看明白了,不由扑哧一下笑将开来。

    皇后大羞,娇嗔道:“皇上……”

    萧若早已是箭在弦上的要命当口,闻言再不耽搁。带着种朝圣般的情怀爬上凤榻,轻轻分开皇后修长雪白的玉腿,然后跪到了她的两腿之间,上身俯下去压在她酥胸上,就近望着她,温柔无限问道:“朕要进去了?第一次会很痛,皇后要忍一忍。”

    皇后在他身下不安的扭动,凤目紧闭,缓慢却坚定的点了下螓首,等待神圣时刻的来临。

    萧若腰部使劲一挺,皇后“啊”的一声婉转**,他已破体而入……

    (以下省略一万五千字)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01/ 第一时间欣赏浪荡皇帝秘史最新章节! 作者:长亭古道所写的《浪荡皇帝秘史》为转载作品,浪荡皇帝秘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浪荡皇帝秘史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浪荡皇帝秘史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浪荡皇帝秘史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浪荡皇帝秘史介绍:
不用怀疑,这就是一本yy书。但也希望带给读者一点点不同于一般yy书的感受。假设一下,如果你阴差阳错成为了古代皇帝,你会怎么做?老套的开篇之后,是不老套的精彩传奇故事,皇宫大内风云莫测,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后宫美女们千人千面,个个不同,绝非花瓶。本书yy与合理性兼顾,浪漫与色欲并存,外带少许神经质加无厘头,调制出一道老少咸宜的可口快餐。敬请各位随意品尝^_^ 还等什么?跟随主角步伐,来一段奇妙的yy之旅吧!口号:yy中的精品,精品中的yy。
浪荡皇帝秘史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荡皇帝秘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荡皇帝秘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